我的身体, 他的目光 _ 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 _ 以上海某整容医院的求美者为例

我的身体, 他的目光 _ 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 _ 以上海某整容医院的求美者为例 我的身体, 他的目光 _ 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 _ 以 上海某整容医院的求美者为例 2012 届研究生硕士学位论文 学校代码:10269 学 号: 51092907019我的 身体,他的目光: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以上海某整容医院的求美者为例院 系: 社会发展学院专 业: 社会学研 究 方 向: 应用社会学指 导 教 师: 文军 教 授 硕士 研究生: 张方旭2012 年 3 月完成Postgraduate of 2012 University Code : 10269 Master Dissertation Student ID: 51092907019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My Body, Their Sight: Body Constructions in Commercial Plastic Surgery Process ??A case study on people taking part in plastic surgeries in hospital College & Department:School of Social Development Major: SociologyResearch Direction:Applied Sociology Supervisor: Professor Wen Jun Graduate Student: Zhang Fang-xuMarch, 2012华东师范大学学位论文原 创性声明 郑重声明:本人呈交的学位论文《我的身体,他的目光: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 构 ??以上海某整容医院的求美者研究为例》,是在华东师范大学攻读硕士/博士(请勾 选)学位期间,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 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 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作了明确说明并表示谢意。 作者签名: 日期: 年月日 华东师范大学学位论文著作权使用声明《我的身体,他的目光: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以上海某整容医院的求美者 研究为例》系本人在华东师范大学攻读学位期间在导师指导下完成的硕士/博士(请 勾选)学位论文,本论文的研究成果归华东师范大学所有。本人同意华东师范大学根 据相关规定保留和使用此学位论文,并向主管部门和相关机构如国家图书馆、中信所 和“知网”送交学位论文的印刷版和电子版;允许学位论文进入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 及数据库被查阅、借阅;同意学校将学位论文加入全国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共建单位 数据库进行检索,将学位论文的标和摘要汇编出版,采用影印、缩印或者其 它方式 合理复制学位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请勾选) ( )1.经华东师范大学相关部门审查核定的“内部”或“涉密”学位论文*, 于 年 月 日解密,解密后适用上述授权。 ( )2.不保密,适用上述授权。导师签名 本人签名年 月 日 * “涉密”学位论文应是已经华东师范大学学位评定委员会办公室或保密委员会审定过的学 位论文(需附获批的《华东师范大学研究生申请学位论文“涉密”审批表》方为有效),未 经上述部门审定的学位论文均为公开学位论文。此声明栏不填写的,默认为公开学位论文, 均适用上述授权)。 张方旭硕士学位论文答辩委员会成员名单 姓名 职称 单位 备注 张文宏 教 授 上海大学 主席 李向平 教 授 华东师范大学吴 旭 副教授 华东师范大学徐连明 副教授 华东师范大学魏 伟 副教授 华东师范大学 论文摘要 商业整容自出现以来一直是人们感兴趣的话题,报纸、杂志、学术文章中都 有不少关于整容的论述。它从最开始只是有着少数受众的神秘领域,发展到现在 已经有了大众化的趋势。它的神秘面纱已经被慢慢揭去,面纱下的“面孔”的确 十分“吸引”人,越来越多的人们愿意选择它来改变自己的身体。本文以上海某 整容医院的求美者为个案,采用观察法与访谈法相结合的方法,对求美者整容中 的身体建构过程进行描绘与阐述。 文章从建构主义的视角入手,以身体的“进场” 、 “在场”与“退场”为主要 线索展开论述,分析求美者在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本文主要探讨了以下问题, 即:是什么驱使人们不断进出整容“场域”;社会建构出的“美”是如何被 主体认可与内化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整容中身体的退场,以及退场后的身体与 求美者的日常生活是否可以很好的融合。 全文一共分为五个章节:第一章为绪论,在既有研究回顾与综述的基础上阐 述了本文的研究主题、框架、对象与方法;第二章主要是对促使身体进场因素的 分析。在这个部分,社会的建构起了主要的作用,在弥漫了“美的标准”的社会 氛围下,人们完成了对标准美的内化与自我规训;第三章是对在场身体的描述, 在场的身体表现为矛盾的身体、期望的身体以及“私”与“公”的身体,这 个过 程起主要作用的是主体对身体的建构;第四章先是分析了两种身体“退场”现象, 然后分析了退场后的“新身体”与日常生活中的融合。第五章是对本研究的总结 与讨论。 笔者通过研究发现,整容中的身体建构虽然是主体与社会同时建构的过程, 但社会建构要通过主体建构才能够起作用。社会主要是对身体的尺寸、大小之类 的生物性因素给出了“建构”,而社会关系中的身体即社会性的身体则是主体建 构的重点。主体希望通过对生物性身体的复制进而达到对成功身体经验的社会性 身体的复制。“退场后”社会性身体的成功与否才是求美者是否继续选择整容的 重点。 关键词:身体 整容 身体建构Abstract Commercial plastic surgery is a heated topic in modern society. Newspapers, magazines and academic articles have discussed a lot about it. Commercial plastic surgery which, with a limited amount of audience at the very beginning, used to be a mystery field to the general public, has become more and more popular today. It shows a widespread social phenomenon that many people are willing to use it to reconstruct their bodies. Based on the case study on a plastic surgery hospital in Shanghai with the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 of observation and in-depth interviews, this article portrays and reveals the process of body construction in commercial plastic surgeries, with the perspective of body constructivist sociolog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ocess of people’s body construction during the plastic surgery.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ree aspects. Firstly, what drives people to get involved in the plastic surgery; Secondly, people’s body showing in the plastic surgery field; Thirdly, what drives people to get rid of the plastic surgery and whether the new body can have a good integration into the daily life This paper consists of five chapters. The first chapter is an introduction including the literature review, methodology and theoretical resources. The second chapter analyzes the reasons that lead people to participate in the plastic surgery process. In this chapter, social construction plays a decisive role in the establishment of people’s awareness of a kind of standard beauty. The third chapter describes the status of the body in different plastic surgery stages in which self-construction is more important than social construction. The fourth chapter describes two situations in which body quits the plastic surgery process and analyzes the integration of the new body into daily life. The last chapter is a summary, discussion and reflection of the studyDespite that it is at the same time that self-construction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work in the body construction process, the latter can only be functional when the former takes its role. People hope that the social body with successful body experiences can be cloned through the clone of biological body. Whether social bodies being successful after quitting the plastic surgery becomes the determinant factor in the subsequent participation in the plastic surgery KEY WORD: Body, Plastic Surgery, Body Construction目 录第一章 绪论..1 一、研究缘起.1 二、既有研究回顾与研究意义..3 三、主要概念与研究框架..11 四、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14 第二章 身体进场:社会建构下的身体美..17 一、被“标准化”了的身体美.17 二、消费文化中的身体建构20 三、社会营造出的身体氛围23 第三章 身体在场:主体对“标准美”的内化.26 一、期望的身体.26 二、矛盾的身体.29 三、“私”与“公”的身体.35 第四章 身体“退场”:主体对“新身体”的应对.40 一、身体“退场”的两种形式.40 二、退场的身体与日常生活的融合47 第五章 总结与讨论..49 一、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逻辑..49 二、对既有研究的理论回应51 三、研究不足与展望52附 录. 55 参考文献. 56 后 记. 60 第一章 绪论 一、研究缘起 (一)身体??社会学研究的核心议题之一 身体从很早以前就是哲学家们思考的对象,从古希腊哲学家们对它的贬低, 到中世纪对身体的漠视,再到尼采为身体平反,期间经历了久远而漫长的时代。 ? 在这段很长的时间内,身体在社会学中一直是“缺席却也在场” 。古典时期的 社会学受到笛卡尔“身心二元”理论的影响,将身体归为自然科学要研究的主题。 这种观点对社会学影响深远,使得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身体在社会学的研究中都 是“间接隐晦”的。古典社会学很少将目光直接投注于身体,但是由于身体的重 要性,所以在马克思、涂尔干、韦伯等社会学家的著作中都是可以看到身体 的影 子的。 随着后现代主义与当代女性主义思潮的兴起与发展,西方社会学理论迎来了 身体转向。福柯、特纳、布迪厄等人对于身体的论述更是把身体问题带到了社会 学研究的核心领域,身体逐渐走出“低迷”而变得“备受重视”,并与权力、资 本等等有了“不解之缘”。医学家眼里,身体也许只是冷冰冰的“躯体”;哲学家 眼里,身体也许总是离不开要与意识或灵魂辩驳;而社会学家眼中的身体却是被 多种因素共同影响的复杂有机体。“人类有一个显见和突出的现象:他们有身体 ? 且他们就是身体。”如果没有身体,社会就不可能存在, 如果没有社会,身体更 是无从谈起。身体外貌的美丑由社会建构,身体的行为表现由社会,身体的 活动场所要社会来提供。在某种程度上,身体是社会的身体,而社会则是由身体 所构成的社会。“关注”身体,才能更好的理解人类社会。 (二)整容??当代社会的一个热点问题 人们关于美的梦想,人们对美的追求,从远古时期到当代社会从未有一刻停 止过。刀耕火种时代,人们就已经磨制出细小的骨针和一些装饰自己身体的小饰 ? 物。 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特定的“审美”,汉朝 喜窈窕,唐代尚丰腴。人们喜欢照着当时的审美风尚装扮着自己的身体,类似“楚 ? 身体为什么在社会学中“缺席在场” ,在后文文献综述部分会有所说明。 ? 【英】布莱恩?特纳著: 《身体与社会》,马海良等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 54页。 ? 刘悦著: 《女性化妆史话》,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前言页。 1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典故数不胜数。从古到今,人们都在不断的修饰改造 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从来就不是一种孤立的存在,它的发展和变化永远受着当时 ? 的社会和文化等环境的制约影响。 当代的消费文化中把身体放到了一个突出的位置,青春、苗条、性感的身体 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价值。大众传播媒介不断告诉人们化妆与身体保养的各种益 处,荧幕、网络、杂志等占主导地位的可视媒体制造了大量青春、美丽、性感的 身体形象,这些都影响着消费文化中人们对于身体的理解。使人们对于身体的关 注不再仅限于灵魂的救赎或好转的健康状况,而是越来越关注改善的外表与是否 可以变得更具市场潜力的自我。身体的外表、尺寸、体型等都变成是需要特别关 注与“规划”的对象。 整容手术的出现,使人们对身体的关注、对身体美的追求更加登峰造极。它 可以以更加彻底与直接的方式,遵照有关青春活力、男性特质、女性特质的具体 ? 观念,重新建构人们的身体 ,使之更加符合主体或是社会审美要求。整容手术 发展到现在已经再也不是一个新奇事物,大街上、银幕上随处可见整容手术的广 告,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整容手术来“改造”身体,丰胸、隆鼻、瘦脸已成为人们 日常聊天中的话题,整容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走进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当然, 整 容手术也远不像它宣传的那样,安全无创。 “整容十年间毁了二十万张脸”,但就 算在“整容风险高”、整容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的情况下人们仍是对整容趋之若 鹜。整容这一社会热点问题现已成为各个学科争先研究的对象。 作为一项微观研究,笔者试图对整容这一社会热点现象做深度描述,并结合 社会学的相关理论来解释整容这一正在发生的社会事实为何成为可能。本文研究 主题在于,整容过程中的身体建构。全文以“身体进场”、 “身体在场”、 “身体退 场”为线索展开对这一主题进行全面阐述,希望能对整容过程中的身体进行更好 的把握与描述,以便了解其中的身体建构过程。 本文的问题意识是,整容过程中的身体是如何被建构的。这一问题可以进一 步操作化为以下几个问题:(1)是什么驱使人们不断进出整容“场域”;(2)社 会建构出的“标准美”是如何被主体认可与内化的; (3)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整容 中身体的退场,以及退场后的身体与日常生活是否可以很好的融合。 究竟是什么制约、建构着我们的身体。身体的当代意义是什么。整容给人们 ? 黄金麟著:《历史、身体、国家》 ,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年版,第 6页。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6页。 2带来的只是容貌的改变还是心灵上的慰藉。人们追求的仅仅是身体的改变还是寓 意在身体改变背后的其它境遇的改变,整容手术究竟承载着什么。这些都是本文 所主要想解释与说明的问题。 二、既有研究回顾与研究意义 (一)“身体”的既有研究回顾 1、身体研究的发展脉络 身体作为一个理论概念有着久远的历史,西方哲学家很早就对它进行了关 注。而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身体都是处于被哲学家们或是“敌视”或是“无 视”的状态之中。古希腊时期柏拉图在《斐多篇》中就表示出对身体的敌意,他 ? 在写到死亡时指出死亡只是身体的死亡,是“灵魂离开了肉体独自存在” ,是 灵魂被解放的过程。身体被看做是灵魂的枷锁,死亡可以使身体的枷锁被解开。 与值得赞赏的灵魂相比,身体在柏拉图哲学中所扮演了一个“丑角”, 总是被与 感性联系在一起,身体是低级与贪欲的,而灵魂则是高尚与纯洁的。人间的苦难 和罪恶都是因为身体的欲望和贪欲所引致的。 中世纪后期,神圣的超验世界进入了日渐衰弱的黄昏,身体也逐渐摆脱了神 学的压制。但这并不意味这身体迎来了哲学研究中的春天,因为在随后的笛卡尔 建立的意识哲学中,身体和心灵被完全分裂开来。笛卡尔认为哲学的秘密只是心 灵的秘密,心灵才是人的决定性要素,身体的感知则是无足轻重的。他在《第一 哲学沉思录》中主张,“我„„就是思考着的那个东西„„我的心智„„完全地 ? 有别于我的身体,没有身体也可以存在” 虽然身体在笛卡尔以前的哲学中并不 是被褒扬的对象,但至少还出现在哲学家的视野和著作中,但在笛卡尔这里,身 体则是完全被退场了,它被完全“无视”了。 先前哲学家们对身体或是“鄙视”或是“无视”态度,到了尼采这里都受到 了嘲笑。尼采开辟了哲学研究的新方向,他开始把对身体的研究引入哲学研 究的 ? 中心。尼采认为自我在身体之中 ,从此,身体跳出了意识长期以来对它的操纵 ? 和摆布 。尼采对身体做了重新的解释与界定,他主张一切从身体出发,认为正 ? 【希】柏拉图著:《斐多》,杨绛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 13页。 ? Descartes, R. 1974 The Philosophical Works of Descartes. Trans. E. Haldene and G. Ros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105 ? 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尼采写到: “我完完全全是身体,灵魂不过是身体上的某物的称呼„„在你 的思想与感情的后面,有个强力的主人??名叫自我。他寄住在你的身体中,他便是你的身体” 。 ? 汪民安著:《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 11页。 3? 是“身体决定了我与你的不同”。尼采认为应“以身体为准绳” ,身体才是一切 ? 事实的评价基础 。 ? 社会学作为人文科学中的一个学科,也“理应” 忽略对身体的考量。特纳 在《管控身体》提到,社会学遵循了哲学中的一种古老传统,接受笛卡尔的身心 两分法,所以把研究的焦点落在心智的研究上,因为心智才是规定了人之作为社 ? 会存在 。所以回顾古典社会学研究,马克思、韦伯、涂尔干等社会学家都很少 聚焦于具身体现的身体研究,在此意义上,可是说身体在社会学中是缺席的。但 身体又因其太过重要,而无法在古典社会学家们的著作中彻底排除,在这种意义 上说,身体在社会学中又是“在场”的。所以纵观社会学的历史,身体并非完全 ? 从社会学这门学科中消失,而是属于“缺席且在场” 。 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来,随着“第二波”女性主义的兴起,西方人口结构的 变化以及与现代资本主义结构变迁有关的消费文化的兴起,越来越多的社会学家 开始关注身体的重要性,身体逐渐从某种缺席在场的状态,成为社会学核心的研 究对象之一。 如果说尼采的功劳在于摧毁了意识的“决定”地位而将身体突出出来,那么 福柯的功劳就在于使身体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福柯同尼采一样,认为身体 是一切事物的起点,是处于不断变化与生成中的。但与尼采认为身体是“主动的 进犯历史”不同,福柯笔下的身体,是被权力“控制、干预、训练”的身体,是 被改造与规范化的、被一遍遍反复训练的身体。 身体研究的另一个重要方向是身体现象学,其代表人物是法国哲学家梅洛- 庞蒂。梅洛-庞蒂将身体置于知觉解析的中心,认为心灵是处于身体之中的,它 是通过“肉身或姿态的图示”来了解和认识世界。在他的研究中尤其注重知觉和 经验,主体在他那里被还原成时间性与空间性的存在。身体不是“世界中的一个 ? 物体”,而是身体形成了我们“对于世界的看法”。 身体是我们在世界中存在的 ? 【德】尼采著: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黄明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03年版,第 28-31页。 ? 这是尼采的透视主义的一个核心。“透视主义”认为,解释学应该从身体出发,而不是从意识出发,因 为如果解释是从意识出发,就难免会陷入“普遍理性”的陷阱。而从身体出发,就必定是局部性的与非 普遍性的。通过这样的透视主义观点,尼采就把身体和历史、和社会、和政治经济结合起来,而身体也 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历史进程中的核心位置。 ? 社会科学普遍受到了笛卡尔“身心二元论”的影响,在笛卡尔的哲学里,身体和心灵存在着尖锐的对立, 他认为两者之间没有并且也没有必要进行对话与互动。身体与心灵就这样硬生生被割裂开来,并且被分 属于不同的研究领域中。身体包括医学在内的自然科学的研究主题,而心灵则被看做是人文科学的主题。 这种分类方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社会科学所接纳与认可。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9页。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18页。 ? 【法】莫里斯?梅洛-庞蒂著:《知觉现象学》 ,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 103页。 4外壳,我们只有通过身体才能同外界进行接触,而自我意识也理所应当从位于身 体的地方产生出来。可以看出,福柯将身体视为被动的物体的看法在梅洛-庞蒂 这里就受到了抵制。 戈夫曼和布迪厄的理论都或多或少从现象学那里汲取了灵感。但他们对身体 的研究路向是社会学而非哲学的,他们更注重的是来自于经验的根据。戈夫曼分 析解释了在社会成员的日常生活互动中身体所扮演着关键的角色。布迪厄通过分 析场域、惯习等范畴,认为身体是呈现为一种文化资本的形式。布迪厄超越了结 构主义,在他那里,身体既可以呈现为主动性,也可以呈现为被动性,身体作为 对社会的认知框架,受制于社会历史条件的同时又改造着,创造着新世界,这就 ? 是布迪厄所谓的“建构主义的结构主义” 。 布莱恩?特纳、约翰?奥尼尔、吉登斯等等社会学家对于身体的论述,都对 身体在社会学中的兴起与蓬勃发展起到了不容小觑的作用。特纳认为我们如何看 待自己的身体或是我们的身体如何被别人看待,主要是受到当时的文化影响。他 认为处于社会中的身体必然是被规范过的身体,是被特定的社会和文化的固定技 ? 术所规训的结果。 约翰?奥尼尔在《身体形态》一书中将身体划分为以下五种 形态:即世界身体、社会身体、政治身体、医学身体、消费身体,并论证了身体 在这五种情景中的体现。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国内学者才对“身体”开始关注,相对于西方社会学对 于身体的研究,中国社会学对身体的研究出现的较晚,还是一个新兴的社会学研 究领域。国内关于身体的研究是从翻译或是阐释国外身体理论开始的,近些年也 取得了相当的成果。具有代表性的有黄金麒的《历史、身体、国家》;汪民安的 《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郑震的《论身体》;葛红兵与宋耕的《身体政治》; 黄华的《权力,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等等。他们或是从政 ? ? 治与国家层面 ,或是从性别、消费文化等视角考察身体 。可见身体在国内社会 ? 刘拥华著:《布迪厄的终生问题》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 132-133页。 ? 文军主编: 《西方社会学理论:经典传统与当代转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 351-352页。 ? 黄金麟在《历史、身体、国家》一书中提出了三个关于社会与身体的问题,并通过对这三个问题的思考, 总结了身体在近代中国所发生的变化,他把这些变化概括为身体的“国家化” 、“法权化”、 “时间化”与 “空间化”发展。葛红兵与宋耕在《身体政治》一书中以“五四”革命为背景,把身体看作是那个时代 政治的工具和结果。汪民安在《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中也指出身体是自 我的一个标志性特征,既是 国家政治经济的对象,又是国家自身的隐喻。 ? 赵景云在《共谋与抵抗一瘦身女性身体的主体性与客体性》一文中,认为女性改变形体是因为受到了美 貌迷思的规训,这种规训是父权制和资本主义生产共同影响的结果。白蔚在《消费身体的现代性悖论? ?改革开放后女性身体的社会性别建构》一文中,通过对建国以来女性身体的社会性别建构变化进行探 讨,发现女性的身体是被国家意识形态和商业资本与现代消费文化两种权力同时塑造。黄华在《权力, 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一书中从女性主义角度,运用福柯的权力知识理论和文化分 析理论分析了当今女性的塑身风潮,认为这是个人主观认可和社会建构的双重结果。 5学中也渐渐被学者重视与思考。文军对当代西方身体社会学理论进行了反思,在 《西方社会学理论:经典传统与当代转向》一书中提出了当代身体社会学面临的 两难困境。他指出,一方面,身体社会学把身体看成是被社会决定与建构的客体, 这使得它在理论倾向上要与强调社会结构的主流社会学理论保持一致;另一 方 面,由于身体又属于经验与行动层面,这使得身体社会学需要更加注重“体验”。 所以身体社会学注定要在结构与行动、客观和主观中寻求平衡点。因此,发展出 ? 一种能够分析人类体验和社会结构关系的社会学就显得非常重要和迫切。 2、身体社会学的主要研究取向由上文可以看出,身体社会学的研究呈现出一幅斑斓多姿的景象。到目前为 ? 止,社会学仍未形成一套连贯而全面的身体理论。 但是仔细思考,不难发现身 体社会学仍是有几条明显的研究取向的。 (1)建构主义的身体 建构主义的身体观认为“赋予身体的那些特征与意义,不同人群的身体之间 ? 的界限,不是社会的基础而是社会的产物” ,它的最主要观点就是身体意义与 形成是被建构的。建构主义的身体有两个理论传统:一种是从宏观的社会结构或 社会文化的角度考虑身体的社会建构;另一种是从社会实践的角度来关注身体的 自我建构。下面,笔者将简要介绍一下这两个理论传统。 人类学家玛丽?道格拉斯把身体看作是社会的象征,是社会意义的接收器, ? 认为稳定性的身体是社会组织和社会关系的隐喻。 她还指出,社会中的人们对 ? 身体采取的思路态度,往往符合这一特定群体所处的社会位置。 道格拉斯对于 身体的研究的主题在于,“社会态的身体约束了人们以什么样的方式体验和领会 ? 生理态的身体” 。马塞尔?莫斯探讨了不同文化中的身体语言的不同,认为身 ? 体是社会与文化的构成物。 福柯笔下的身体与话语、权力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他认为身体由话语所生成,并存在于话语之中。福柯讨论的话语背后蕴藏的是“权 力”,所以与其说身体是由话语构成倒不如说它是由权力构成。福柯认为社会的 ? 文军主编:《西方社会学理论:经典传统与当代转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2006年版,第 357页。 ? 文军: 《身体意识的觉醒:西方身体社会学理论的发展及其反思》,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08年第 6期。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68页。 ? 【英】布莱思?特纳著: 《身体问题:社会理论的新近发展》 ,载汪民安、陈永国编:《后身体:文化、权 力和生命政治学》,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 13页。 ? Douglas, M. 1970 Natrual Symbols: Explorations in Cosmology. London: The Cresset Press. p. 72?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71页。 ? 【英】乔安妮?恩特维斯特尔著: 《时髦的身体》 , 郜元宝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第 11页。 6各种各样的实践内容和组织形式,社会的各种权力技术都是围绕身体而展 开的, ? 它们都将身体作为一个焦点,都对身体进行精心的规划和设计 。福柯笔下的身 体是“被动铭写性”的,是被权力“驯服与训练”的。因为权力从不是静止的, 所以福柯的身体也是动态、可变和偶然的,具有高度的可塑性与不稳定性。 以上这些学者或是从社会象征意义,或是从社会建构角度考虑了身体,他们 多是从宏观背景下把身体作为社会建构的产物来考量。这些观点对本文的启示极 大。当然,建构主义的另一种身体观,即从日常互动与实践中来考量身体,也对 笔者有很强的启发。 戈夫曼把福柯等人的社会建构的“被动身体”拉入平常的日常生活,他着重 考量的是社会互动中的身体,阐明了“日常生活中的自我表达”是怎样被切身化 的。戈夫曼注意到了社会交往过程中的身体管理的重要性,并认为它协调着个体 的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之间的关系。戈夫曼研究的核心关注在于身体怎样使人能 够介入并影响日常生活,他认为是“身体习语的共享词汇”(或约定俗成的非言 ? 语语言形式)指引着人们对身体的外表和展演的感知 。布迪厄则是把身体看做 一种资本,这种资本是可以和其它资本进行相互转换的。他指出身体资本是比经 济资本更变化不定的资源,它会随其承载者的衰老和死亡而逐渐衰亡。布迪厄的 身体是一种物质现象,既可以呈现为主动性,亦可以呈现为被动性,它既构成了 社会,同时又被社会所构成。英国社会学家吉登斯在对现代性下自我认同的研究 中,也提到了身体因素,他指出,自我对身体的轮廓和特性的知觉,是对世界的 创造性探索的真正的起源。身体不仅仅是我们‘拥有’的物理实体,也是一种实 践模式与行动模式,在日常生活的互动中,身体的“实际嵌入”,是维持“持续” 的自我认同感的基本途径。 (2)自然主义的身体 自然主义的身体与建构主义的身体观截然相反,它把身体看做是前社会性 的,突出了生物性身体的重要性,认为自我和社会都是建立在其生物性身体基础 上的。并在某种程度上认为社会种种的不平等现象??如财富与权力等的不平 等,都不是社会建构出来的,这些都并非是偶然形成的,都是由人们的生物性身 体决定的。这种身体观点往往被社会学家们所反对,但女性主义却在某种程度上 主张并传承了这种身体观点,他们以此来“塑造自己对于男权制之起源和维持的 ? 汪民安著:《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前言第 17页。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78页。 7? 非常新颖的观点”。 身体是我们对社会实施干预或践行能动作用的核心要素,克里斯?希林认为 我们不能忽视与贬低身体的物理能力,因为身体作为创造性行动与社会关系的生 产要素,是不能仅仅从的文化因素或是社会因素的角度就能简单解释清楚的。光 从社会或是文化的因素考虑身体,脱离了具身性的身体研究,很容易使我们的理 论关怀远离人类身体体现的物质性与实在性,把有关身体的偏好与幸福等的议题 ? 只是认为是社会建构或是文化偏好的问题。 当代身体研究十分注重身体和肉体体验,认为这种体验是社会和个人生活的 重心。我们的身体体验和感觉是身体的生物特性与社会文化交互作用的结果,不 能因为强调身体的社会建构或是社会实践作用而忽视了身体的生物特性。特纳也 意识到了对于生物性身体研究的重要性,“我们必须在一开始就坚持我们首先是 ? 人的身体”,这样才能战胜身心分离的观点。 因此,对于天然的肉体的身体社会 ? 学研究是必须与基本的。 (3)消费文化中的身体 消费社会的到来与消费文化的兴起是身体成为备受关注的对象的重要原因, 消费文化中,身体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符号价值。特纳认为,人们天生对消费主 义与商业有一种浓厚的兴趣,对美丽身体的追求、对衰老身体的否定、对死亡的 ? 恐惧等等都是人们尤其关注的焦点。 迈克?费斯通关注了消费文化中身体被经验的方式,他指出在消费文化中身 体已变成不断增加的“工作”(饮食、运动、化妆、整容)的焦点,身体已经被 看做是自我的一部分,它随时都可以根据主观意愿被修改、变化及变形。他指出, 人们的幸福和自我满足感越来越依附于我们的身体符合当代健康与审美的标准 ? 的程度。 吉登斯研究了近代自助手册发展成为一种新兴产业的过程,自助手册 鼓励我们用各种“特殊”的方式处置我们的自我和我们的身体。吉登斯认为,晚 期现代性的典型特征在于,人们对于消费的关注大大强化,身体于是在其中成为 ? 自在成立的核心培育对象 。于是,更多的人开始认为身体是自己的责任,在这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37-38页。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7页。 ? 【英】布莱恩?特纳著: 《身体与社会》, 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 62页。 ? 文军主编:《西方社会学理论:经典传统与当代转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 348页。 ? 【英】布莱恩?特纳著: 《身体与社会》, 马海良等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 5页。 ? 【英】乔安妮?恩特维斯特尔著: 《时髦的身体》 , 郜元宝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第 17页。 ? 【英】克里斯?希林著: 《身体与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 204页。 8个崇尚身体的时代,象征着自我的正是身体的外部区域或者说是表面。 由此可见,消费文化渲染了一种健康美丽的身体形态,身体的衰老与伴随衰 老的种种征兆却被人们看作是道德涣散的证明,皱纹、秃顶等随衰老而出现 的现 ? ? 象都被认为是应该得到遏制的。 消费文化中大量存在的视觉形象 使身体的“展 演性”功能被历史性的要求与突出出来。身体被看做是可以规划与改造的未完成 现象,并与自我“密不可分”。 (二)有关整容的既有研究回顾 整容手术最早起源于我国和印度。《晋书》中就有对于唇裂“割而补之”的 记载。公元前六、七世纪,印度就有鼻再造和耳垂修复的记载。公元十五、十六 ? 世纪意大利出现了上臂皮瓣行鼻再造手术的记载。 可见,整容手术有着其悠久 的历史。但二十世纪之前的整容手术针对的是感染、烧伤、畸形等的修复与重建, 主要是以治疗医病为主。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整容手术的内涵也发生了重要变 化,当代社会,整容手术已经不仅仅是为病患进行面容或是身体改造,同时也为 广大“身体正常”的求美者提供了福音。 在整容外科学术范畴里,整形美容科被分为两大部分:一种是针对烧伤,先 天残疾等病患,以人体组织的修复与重建为主的“再造整形外科” (Reconstructive Plastic Surgery);另一项则是针对正常人的,以人们更加健康与美丽为目的的“美 ? 容整形外科” (Aesthetic Plastic Surgegry)。 本文主要探讨的是第二种类型的整 容,也就是俗称的“商业整形美容”。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医学技术的进步与消费文化的发展,商业整容 渐渐兴盛了起来。由于其发展时间不长,有关此问题的研究成果还不是很丰富。 在这些研究中,国外学者多是以医学或是伦理学的角度来考察这一现象。 ? 社会学则很少单独关注整容 问题,多是把整容看作是消费文化和现代性的 产物,整容问题很少被单独讨论,多是与现代性与消费文化在一起探讨。迈克?费 斯通通过研究身体在当代消费文化中被经验的方式,指出身体已经被看做是自我 ? 汪民安,陈永国编:《后身体:文化、权力和生命政治学》,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 332 页。 ? 这里指的是后文所说的荧幕、杂志等三维、二维形象。 ? 杨攻惠,要健宁主编: 《实用整容外科手术学》 ,上海: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年版,第 1页。 ? Rohrich R. , Rios J. , Fagien S. :“Role of new fillers in facial rejuvanation a cautious outlook”. Plast Reconstr Surg, 2003,1127. pp.1899-1902? 本文研究整容指的是“商业整形美容”,所以后文中出现的“整容”均是指商业整形美容。 9? 的一部分,它随时都可以根据主观意愿被修改、变化及变形。 另外,女性主义者似乎对整容研究颇有兴趣,但是他们的研究却往往对整容 带有强烈的负面价值。学者安妮?巴尔索摩从女性主义的立场对整形手术进行了 批判。她认为,整容手术是女性的身体被标准化与正常化的过程,当代社会中, 女性的身体时时受到凝视与权力的规训,她们被对象化和客体化了。整容手术重 塑并控制了女性的身体,把原本是物质的身体变成了一种“美丽符号”。学者奥 伦对整容手术的批判比安妮?巴尔索摩更进了一步。她揭示了整形手术背后的不 同性别之间的权力关系,并试图颠覆被客体化的、被物化的、理想的女性身体。 同外国学者一样,国内的学者更多的也是从医学、心理学和伦理学来考量整 容所带来的问题。如刘菡、何论的《美容外科的安全性问题与伦理》,何伦 的《“人造美女”的生命伦理学思考》,文华的《整形美容手术的两难与焦虑的女 性身体》,姜秀花的《对女性身体再造行为的文华评析》等。它们或是从医学的 角度分析整形美容的现状与前景,或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考量手术者改变容貌过后 出现的心理问题,或是从伦理学的角度思考容貌与代际之间的悖论。 (三)既有研究述评与研究意义 综上可见,对于身体的研究,学界已经有了丰富的研究成果,这些都为本文 提供了重要的理论资源。但通过梳理相关文献,笔者发现这些研究中仍是存在一 些不足,这些不足同时也是笔者在本文中希望能够克服与改进的地方。 首先,对于身体的研究,学者们大多从社会结构、社会文化等宏观的背景下 来考量,而忽略了对身体的另外一种关注,即日常生活中现象与体验的身体。虽 然布迪厄、希林等学者也认识到,社会与身体是双向建构的过程,即社会建构了 身体的同时,身体的日常体验与实践也在建构着社会。但他们的论述往往只是停 留在理论层面,很少有具体写到或是说明日常生活中的身体是怎样体验社会建构 的,以及日常生活中的身体是怎样反馈并建构社会的。 本文抛开了从宏观社会结构中考察身体的社会学学术传统,而是从日常生活 中的身体入手,注重考察那些受到社会结构影响同时也影响着社会结构的“小群 体”的身体经验。因为我们如果要更好地理解一个社会,既需要高屋建瓴的对社 会结构、等的研究,但也不能缺失对个体切身感受的研究,因为这些正在发 生的身体事实与实践,也许正是我们宏观社会文化的缩影,为我们进一步探视宏 ? 【英】乔安妮?恩特维斯特尔著: 《时髦的身体》 , 郜元宝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第 17页。 10观社会结构的运行与发展提供了可能性。 其次,学者们对于身体的研究多从理论上把握与概括,却少有经验性的解释 与说明。就像特纳所说的那样“身体社会学还一直局限在对理论的思辨和精心阐 ? 释” ,身体社会学过多的关注理论的建构而缺少“切身化”的实际研究。特纳 虽然也认识到了研究“切身化”的身体体验的重要性,例如他主张建立一种身体 体现的社会学,并认为身体体现是一系列肉体化的实践、是一种成就,而且是一 种社会规划与自我规划。但他的这些观点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而很少对 切身化的经验身体进行研究。 本文是对某整容医院部分求美者的个案研究,这些人只是社会广大求美群体 的一小部分。虽然对于这样一个小群体进行研究得出的结论不一定适用于整个求 ? 美者群体,但这样的结论却可以其他研究的假设或是比较材料 。本文只是希望 将一个微观领域研究清楚,真切展示他们在整容过程中身体是如何被建构的,并 对整容过程中的身体进行解释与说明,而并非是希望以此研究来妄图推论整个求 美者群体。 第三,社会学很少单独关注整容,整容多是学者们研究消费文化或是现代性 的过程中随即提到的附属品,不多的关注整容的作品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站在女性 主义的视角来考察的。 笔者并非站在女性主义的角度,而是站在相对公正的角度来客观的描述整容 这一现象。着重考察社会“标准”是如何影响并建构着求美者的身体,而他们又 是如何把这些审美内化并朝着自我与社会共同建构出的“美的标准”而努力的。 希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社会学关于整容研究的空白。 三、主要概念与研究框架 (一)相关概念界定 1、身体 早期哲学中的“身心两分”法把身体仅仅看做是我们的肉体,它是感性的与 贪婪的,是灵魂的枷锁与桎梏,因此身体总是被“鄙视”和“嘲讽”。后来尼采 为身体平反,认为身体就是我们本身,被以前哲学家们高度赞扬的灵魂和自我都 是身体的一个部分,是存在于身体之中的。福柯的理论深受尼采的影响,他把身 ? 【英】布莱恩?特纳著: 《身体与社会》,马海良等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 47页。 ? 费孝通著:《江村经济》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 319页。 11 体看作是一种权力关系,是一种力与力之间的差异关系。戈夫曼从社会的“互动 秩序”角度论述了身体,他认为身体充当了人的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的中介,影 响着个体对于自我和内在的价值的感受。布迪厄则认为,身体承载着某种符号价 值,认为身体是一种物质现象,构成了社会的同时也被社会所构成。随着现代性 的推进和消费文化的兴起,身体更多的被看作是一种符号,是一种过程性现象, 是产生自我认同感的重要来源。 这些对于身体的论述,都给了笔者以启发,在此基础上笔者给出本文对于身 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