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魏晋时期文学自觉的显著标志：审美化追求

【doc】 魏晋时期文学自觉的显著标志：审美化追求 魏晋时期文学自觉的显著标志:审美化追求 信阳师范学院(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25卷第5期2005年10月 JournalofXinyangNormalUniversity (Philos.&Soc.Sci.Edit.)Vo/.25N0.50ct.2005 ?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魏晋时期文学自觉的显着标志:审美化追求 陈兴焱 (信阳职业技术学院中文系,河南信阳464000) 摘要:中国古代文学的发展到了魏晋时期自觉性和独立性越来越明显地体现出来,其最显着 的标志是自觉的审美化追求.表现为文学创作的抒情性,叙事性和个性化以及创作形式技巧 的关学化,艺术化的提高. 关键词:魏晋文学;文学的自觉;审美特征 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4)964(2005)05-0083-03 魏晋是中国古代文学创作和文学思想发生重大 变化的时期.这种巨大的变化是从汉末开始的.汉 末的农民大起义,不仅推翻了汉帝国的腐朽统治,也 使全国陷人一种动乱纷争的局面.魏晋文人,大多 经历过汉末的战乱,接触到了民生疾苦,特殊的生活 经历,促使他们意识到了自己作为独立的人的意义 与价值.魏晋时期混乱的社会状况,也摧毁了儒家 大一统思想所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暴露了儒学的 虚伪性和空疏性,使儒家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发生 动摇.这种社会思潮的转变,为文人们摆脱经学的 禁锢和正统观念的束缚,自由的进行文学创作提供 了思想上的准备.他们从传统文学伦理的链条中挣 脱出来,不再为”半斗米”而摇摆人性,走出文学思 维的”太极”方阵,张扬着文学创作的个性美,及其 突显文学对人类心灵的自觉表达和对个性生命的展 示.这些使得魏晋的文学呈现出了崭新的面貌,与 汉代文学相比,它不再是经学的附庸,政教的工具, 而是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自觉地发展起来.文学的 自觉进程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它贯穿于整个魏 晋南北朝,是经过大约三百多年才实现的.它有三 个标志:一是文学从广义的学术中分化出来,成为独 立的一个门类;二是对文学的各种体裁有了比较细 致的区分,更重要的是对各种体裁的体制和风格特 点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三是对文学的审美特性有 了自觉的追求.文学之所以成为文学,离不开审美 的特性]?. 文学的自觉,最重要的或者说最终还是表现在 对审美特性的自觉追求上.正如鲁迅先生所说: “曹丕的一个时代可以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或 如近代所说的是为艺术而艺术的一派.”„脚? 一 ,文学创作内容的抒情性,叙事性,个性化的 提高 两汉文学受儒家经学的影响,文学创作的主题 多以政治教化和美刺讽谏为中心,局限于”讽与劝” 或”讽与颂”上.无论是”温柔敦厚”,”主文而谲 谏”还是”发乎情,止乎礼义”,都是为了强调对上层 统治及其政治措施的批评必须要限制在统治阶级可 以接受的范围.”温柔敦厚”的诗教遂成为两汉文 学发展的桎梏.到了东汉末年政治上的黑暗统治以 及儒家经学的繁琐衰落,逐渐使人对传统的学术主 流发生怀疑,文学开始向新的方向发展.王充在其 《论衡?超奇篇》说:”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 者为通人;采掇传,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 着文,连接篇章者为鸿儒.故儒生过俗人,文人窬通 人,通人胜儒生,鸿儒超文人.”[3](~1JtfltPl09)可见在东 汉末期,儒生的地位仅胜过俗人,学者的标准应像鸿 儒那样”精思着文,连接篇章”,这即是儒学衰落而 影响到文学发展的很好说明. 到了魏晋时期,统治阶级的用人发生了很 大的转变.汉末社会的混乱局面,使士人们避难不 暇,自然也就顾不到”利禄之途”.曹操用人惟才, 有名的”三诏令”就是一个实证.”三诏令”,其内容 取消了士族自矜的道德,而把才能作为用人的标准, 树立一种新的法制精神.曹丕继位后,为了巩固新 生的政权,笼络名门士族,更改曹操的用人惟才的制 收稿日期:20054)5—26 作者简介:陈兴焱(1961-),男,河南信阳人,信阳职业技术学院中文系 高级讲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的研究. 第25卷第5期信阳师范学院(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10月 度为九品中正制,回到汉代察举的老路上.九品中 正制虽仍以品德作为为官的标准,但不以通经为限. 因此,九品中正制以官方政令的形式破除了儒家经 典对文人的限制.加之魏晋文人特殊的生活经历及 社会思想的大转变,使得此时的文学创作者为生命 的短促,人生的无常感到悲哀,并觉察到了作为人的 意义与价值,希望在有生之年享受到作为独立的人 的生活和幸福.在这种新的社会状况下,魏晋文人 直接继承了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创作精 神以及乐府民歌强烈的叙事性,创作了大量的咏物 诗赋及以个人的悲欢离合,兴衰寄遇为主的抒情诗, 使文学逐渐向其抒情本质,叙事本质靠拢. 以魏晋时期的赋体文学为例.赋体文学为汉代 成就最高的文学样式.但在文学被视为政治教化的 工具的汉代,赋也是以歌功颂德为主要内容的.这 种内容上的限制,使得汉赋的创作题材囿于皇室和 宫廷,通过铺陈夸张宫室林苑来达到其”劝百讽一” 的目的.魏晋时期的赋体文学,从这种经学的束缚 中解脱出来,没有汉赋的规讽之义,完全被用来状物 抒情,作为作者描绘现实景物,抒发感情的工具.这 种有意误解的文学创作打破了汉末以来文坛沉寂的 状况,带来了文人创作的又一高潮,使托物抒情之作 大增,也拓展了作品描写对象的范围.以魏晋南北 朝时期写景状物类的赋为例,不仅产生了成公绥 《天地赋》,张渊《观象赋》,李播《天文大象赋》等囊 括各种天象的大赋,还有许多描写星,雷电,雪,露, 霁等各种天象的小赋.除此之外,抒情言志赋的范 围也愈来愈扩大,深入.曹植,王粲等人的赋反映了 士人们对”世积离乱”的悲感和慷慨立功的愿望;阮 籍,陆机等人的赋,虽遭时不同,情志各异,也都有对 当代问题的反映.有一些作品开拓了新的境界,如 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有的作品便达到了抒情和咏 物的统一,如祢衡《鹦鹉赋》,曹植《鹞雀赋》,张华 《鹪鹩赋》之类.它们与两汉时期以政教美刺为目 的的作品,无论在思想,内容上还是形式技巧上都有 极大的差别. 这一时期文学创作内容抒情化的趋势,也使魏 晋时期的文学作品增加了另一特征:个性化.两汉 时期的文学作品要为封建礼教服务,达到”经夫妇, 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的作用,不能自由的描写 人自身的情感,欲望.这种思想上的束缚,使得文学 作品呈现出共同的时代特色,缺乏作家特殊的创作 个性.魏晋时期的士人在动乱的社会中,清醒的意 识到了个体独立的作用和价值.加之儒家礼教的崩 溃与正在形成的玄学思想也强调人的个性自由发 展.这种新的社会意识反映到文学创作中,增强了 作品中的个性特征.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评”建 安七子”日:”王粲长于辞赋,徐干时有齐气,然粲之 匹也.……应场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 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词,至乎杂以嘲 戏.”4.?作品创作者独特个性的表露,为文学作 品风格论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曹丕在《典论? 论文》中说:”诗赋欲丽.”4陆机在《文提 出了”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欲 丽”,”绮靡”,”浏亮”,便已是审美的追求了.而 “缘情”,”体物”虽也要遵守儒家礼义,但结合陆机 所处的环境的特殊性,他所说”诗缘情而绮靡,赋体 物而浏亮”,已经突破了儒家政教的尺度,拉开了文 学与政治的距离,是对汉末以来文学创作内容抒情 性,咏物性的理论. 二,文学创作形式技巧的美学化,艺术化 汉儒在对待文艺的内容和形式的关系上,片面 强调以内容为主导,忽略了艺术本身的特点和规律, 对形式本身的独立性重视不够.因此,汉文学在艺 术上以形式板滞,篇幅沉重,语言质朴为主要特色, 绝少文学艺术形式的优美和灵动.以汉诗为例,汉 代诗歌主要继承《诗经》三百篇的形式,以四言为 主.钟嵘《诗品序》云:”夫四言文约意广,取效风 骚,便可多得.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习 焉.”第册一语道破四言诗的弊端.东汉初年, 班固五言《咏史》诗打破了四言诗统治诗坛的局面, 但在艺术表现上缺乏形象性,钟嵘称之”质木无 文”.直到东汉末年,一部分文人如张衡,蔡邕,赵 壹开始创作五言诗,虽开了五言诗的先河,但其成就 亦为有限.值得一提的倒是汉末民问创作的乐府诗 歌《古诗十九首》,不仅深刻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 和人们的思想感情,还以其通俗朴素的语言及清新 刚健的风格在中国诗史上散发着隽永的魅力.但它 毕竟是处于民间地位的边缘创作,其影响还是相当 微弱的. 魏晋时期,归因于社会状况及社会思潮的巨大 变化,文学创作的内容也由政教转为诗人的思想感 情和广阔的社会生活.创作内容的变化,对文学形 式提出了更高的.曹丕以帝王之尊,提出了 “诗赋欲丽”的主张,到陆机的”绮靡”,”浏亮”说, 皆可说明魏晋时人们已经意识到了文学形式的艺术 性.沈约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说:”至于建安, 曹氏基命.三祖陈王,威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 文被质.”t4](r~97)同篇又说:”降及元康,潘陆特秀, 陈兴焱:魏晋时期文学自觉的显着标志:审美化追求 律异班贾,体变曹王.缛旨星稠,繁文绮合.缀平台 之逸响,采南皮之高韵.遗风余烈,事极江 右.”儿嘲?反映了魏晋时期文学创作形式艺术化, 美学化的走向.刘勰《文心雕龙?情采》云:”昔诗 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 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咏情性,以讽 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 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故为情者要约而 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 弃风雅,近师辞赋,固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 盛.”[]下卷n?刘勰虽然是批评当时”为文而造 情”的流弊,但从另一个侧面可窥见当时人们对文 学艺术形式的着意追求. 以魏晋时期的诗歌创作为例,魏晋以前,诗体文 学以四言为主,语言质朴.即使是汉末的民间乐府 诗,虽然在形式上以五言为主,但因为是民问文学, 依旧以质朴,浑成为主要艺术特征.到了魏晋南北 朝时期,诗体文学得到较为全面的完善,为唐诗的繁 荣奠定了基础.黄侃《诗品讲疏》云:”详建安五言, 因比于乐府.魏武诸作,慷慨苍凉,所以收束汉音, 振发魏响.文帝兄弟所撰乐府最多,虽体有所因,而 词贵新创,声不变古,而采自己舒,其余杂诗,皆崇藻 丽.故沈约文日:?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三祖陈王, 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披质.”,c6_”中国 诗歌发展的主流,是由”言志”走向”缘情”.而魏晋 恰是从”言志”到”缘情”的转折点.乐府诗源于民 间,建安时期虽达到了文人创作乐府诗的高潮,但除 曹植外的诗歌创作者,还未完全脱离乐府的性质,句 法辞采上还以”质朴有力”为特色.如曹操的诗,明 人胡应麟《诗薮》有”深沉古朴,骨力难 侔”[.]第.胂?之评价;刘勰《文心雕龙?乐府》评曹 氏父子的诗日:”魏之三祖,气爽才丽.”[]上卷?直 到两晋时期,三张,二陆,两潘,一左等诗人创作的诗 歌,《文心雕龙?时序》称”并结藻清英,流韵绮 靡”[]下卷魄,极力追求诗歌形式的美学性和艺术 性.诗体文学发展到魏晋时期,文人们对诗歌形式 美的追求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了. 比较而言,魏晋时期社会的大动荡不能掩盖其 在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和学术思想发展史上的重要 作用.在学术思想发展史上,传统的经学在这一时 期转化为玄学,解除了士人们所受到的思想禁锢,为 他们自由的进行文学创作提供了前提.在古代文学 发展史上,文学的自觉性和独立性越来越明显的体 现出来.严格地说,从魏晋时期开始,文学才具有自 己独立的个性和特点,才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 的文学了.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2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 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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