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射雕三部曲”中的人物再现法

浅谈金庸“射雕三部曲”中的人物再现法 段继坤 280010100061 西双版纳考区 摘要  在金庸的14部作品中《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这三部合称为“射雕三部曲”。在“射雕三部曲”中郭靖和黄蓉是反复出现的人物，金庸在三部作品中展现出了郭、黄二人在不同时期，不同环境及其不同年龄段所呈现出的性格特征，金庸这样描写是借鉴了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独创的人物描写手法——人物再现法。这一手法的运用其精妙之处在于通过对郭、黄二人的完整诠释来串连三部作品，使之更加完整，结构更加紧凑，故事情节更加跌宕起伏，主更加清晰明朗，从而增添了作品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 文学价值；金庸；射雕三部曲；人物再现法 金庸于1957年至1959年创作了《射雕英雄传》，该作品的背景时间是南宋中期。紧接着，金庸又在1959年至1961年创作了《神雕侠侣》，该作品的背景时间是南宋末年。1961年《神雕侠侣》完结后金庸又让《倚天屠龙记》横空出世，作品的背景时间为元朝末年。金庸的“射雕三部曲”不仅在创作时间上每一部是紧随其后，背景时间是紧紧相连，连人物也在其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射雕三部曲”中的关键人物诸如郭靖和黄蓉，把三部一脉相承的作品有机的串连起来，使作品展现出的武侠境界更加宽广，故事情节更加曲折动人。这样的效果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金庸在人物塑造上有机的采用了“人物再现法”。 一、“射雕三部曲”概况 “射雕三部曲”在金庸作品中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把三部作品结合起来看似乎才能更加深刻地体会金庸所要表现的侠与义。然而这三部作品又有着不可置疑的独立性，每一部作品都可以看作一个完整的故事，一方面，因为其中的主角不同，《射雕》的主人公是郭靖，《神雕》里出现了杨过，《倚天》又有了张无忌。他们性格迥异，表达侠义的方式也有所不同。另一方面，像郭靖和黄蓉这样贯穿三部作品的关键人物有层次地在不同时间、环境中展现他们的性格变化。 （一）《射雕英雄传》 《射雕英雄传》是金庸作品中被普遍接受的一部，是最多人提及的一部。自《射雕》之后，再也无人怀疑金庸的小说巨匠的地位。这是一部结构完整得天衣无缝的小说，它象征着金庸的成熟。《射雕》是金庸作品中最重要的一部，这是毋庸置疑的。《射雕》最成功之处，在于人物的塑造。《射雕》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平铺直叙的，所有精彩的部分，全来自所创造出来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人物。《射雕》在金庸的作品中，是比较“浅”的一部，流传最广，读者能够轻松地走进金庸缔造的武侠世界，走进人物的内心从而和人物产生共鸣，也在于这一点。《射雕》中“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有传统武侠小说的影子，但也成了无数武侠小说作者不断模仿的写法。《射雕》可以说是一部武侠小说的典范，在武侠小说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二）《神雕侠侣》 《神雕侠侣》创作于1955年。在五十年代末期，金庸已经创造出两个个性突出的人物。一个是因为久居古墓而完全不通世道人情，不清楚种种繁文缛节和社会的“小龙女”，一个是深诸世故人情、屡经奇遇、屡遇奇人而又身怀绝技，但是却敢于漠视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压力、一意孤行的“杨过”。 杨过和小龙女，前者是刻意要做社会的叛逆者。后者则是自然而然，无意识地反抗着社会，也正是这两个人身上的叛逆非常符合60年代初期，世界各地青年人的主导思想。金庸所写的叛逆，是杨过和小龙女对当时宋朝社会的鞭挞。但就人性而论，放在任何时代都是非常适合的，这是《神雕》在创作上最大的成功。《神雕》从头到尾，整部书，都以一个“情”字贯穿其中。“问世间情是何物”，即是全书的主旨。这部作品因为有“情”倾注其中而更加感人，郭靖和黄蓉二人再一次出现在该部作品中，并且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人物再现法”也开始体现出来了，这一手法的运用也提升了该作品的艺术价值。 （三）《倚天屠龙记》 如果说因为某件稀世珍宝或者某部武功秘笈而引发天下英雄的你争我夺，掀起阵阵血雨腥风是很多武侠小说展开的锲机。那么“倚天剑”和“屠龙刀”无疑是《倚天屠龙记》中的故事起源物。从《倚天》开始，金庸武侠小说的想象力其丰富程度更上一层楼，丰富的想象力，如同滔天巨浪把金庸的武侠小说推向高潮。这种想象力丰富、大胆的直接结果是孕育了他下一部浩淼不可方物的巨著，于1963年至1966年创作的《天龙八部》。《倚天》是金庸作品更趋向于浪漫、趋向超凡不羁的经典之作，这可以从金庸作品在《倚天》之后又奔向另一高峰得到证明。 二、“人物再现法” （一）何谓“人物再现法” “人物再现法”，又称“人物复现法”。就是将同一个人物，让他在不同作品中连续出现。每出现一次，就展示其性格的一个侧面，最后，将这些作品情节贯穿起来，就形成了人物的思想发展轨迹，从而多角度，多层次地再现其性格的全部。“人物再现法”是巴尔扎克艺术上的独创。他认为，一个人物的一生在一部小说中往往难以表现完整，仅仅是某个生活阶段或者一个侧面的显示，因而他别开生面地在《人间喜剧》中采用了人物再现法。这种方法亦有多种形式，主要的是让人物在不同的作品中反复出现，一些重要的人物在不同的作品中反复出现，一些重要的人物往往出现过二三十次，在多部作品中反映他们的不同经历，从而构成一个整体，比较全面地显示各个人物的特点。 据统计，《人间喜剧》中反复出现的人物约有400多个，分散在75部小说中。其中，一些角色几乎都不止在一部作品中露过面。比如拉斯蒂涅，在《高老头》中只是写野心家的雏形，在《纽沁根银行》中，发展成为野心家的典型，在《贝姨》与《阿尔西的议员》中，是个挤进贵族行列的豺狼般的金融寡头了。这种独创手法，比以往的三部曲、上下册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在这里活动的男男女女们，恰如生活中的人物一样，彼此关联，时隐时现，有的互为衬托，有的互为因果，既真实可信又丰富生动。而且全部作品也因此而联成一个有机整体，起到如同电视连续剧般的作用。巴尔扎克虽是第一个运用这种人物再现的方法，但运用得可谓臻于完美。读他的作品，没有丝毫的重复、累赘的感觉，反复出现的人物既丰满又有发展，绝不停留在某一个阶段，并且前后性格自然衔接，部令人感到突兀或脱节。每一部作品任然具有各自的相对独立型，放在整个《人间喜剧》中则更显得丰厚。 （二）“人物再现法”的表现形式 1．小说人物在不同作品中反复出现，重要人物出现二三十次，在多部小说中反映他们的经历，构成人物的完整形象。 2．通过小说人物的叙述，说明小说发生的事在社会上屡见不鲜，这些事例闪现于其他小说中，作者把人物和事件一一排列出来。 3．并列出同一阶层人物的代表，或者把小说的人物性格作一对比，这些人物都是在不同的小说中出现的。 三、“射雕三部曲”中“人物再现法”的运用 高尔基说过，文学就是人学。这是对文学的性质和特点的精辟见解。小说往往是通过构建故事情节，着力刻画典型环境中的人物形象，最终表现主题，反应生活的。小说作品艺术价值的高低，作用的大小，是根据对人物形象刻画得是否成功来决定的。由此可见，在小说创作中，重视人物描写就显得至关重要。金庸在“射雕三部曲”中借鉴了“人物再现法”。他不用像巴尔扎克一样让同一个重要人物在不同的作品中反复出现二三十次，因为金庸是把关键人物安排到“射雕三部曲”里面，这个过程远远没有巴尔扎克那些小说一样纷繁复杂。但是，金庸还是通过对诸如郭靖、黄蓉这样的人物典型的生动刻画把“人物再现法”的精髓表现出来了。 在“射雕三部曲”中，“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南帝”段王爷、“北丐”洪七公、“老顽童”周伯通等这些人物都是同时出现在三部曲中的《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这两部里，在《射雕》中这些人物都是齐名并存的能人异士，他们性格迥异，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差不多是不惑之岁到知天命之年之间，他们身上都还有难以掩盖的锋芒。而到了《神雕》里，他们依然名声赫赫，但是他们都老了，身上的锐气早不及当年，却从他们身上流露出了更多更浓的儒雅之气和对人生的豁达之情，金庸把他们的垂暮之年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然而，在三部曲中，有两个人却是不得不提的，他们把“人物再现法”表现得更详尽，他们就是郭靖、黄蓉夫妇。 （一）“射雕三部曲”人物之郭靖 郭靖是在“射雕三部曲”中都同时出现的人物之一，三部作品几乎算是郭靖的成长历程。郭靖是金庸小说中最出名的人物，这个四岁才会说话的蠢小子，资质愚钝，浓眉大眼的他带着一身傻劲。然而就是凭着这股傻劲，他不但练成了一身卓绝的武功，而且还和古灵精怪至极点的黄蓉一见钟情，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印证了“傻人有傻福”的论断。郭靖这样的成长历程即是金庸的刻意安排。著名小说家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中说：“郭靖的一生，是毫无缺点的，嫉妒完美。他对父母孝，对国家忠，对爱情贞，对朋友义，对子女爱……”郭靖是金庸笔下绝对的大侠，拥有侠之大者的风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郭靖是一个完人，但是太完美了，变成了一个伪人。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一个完人，那是金庸塑造出来的一个伪人。”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一书中如是说。没错，金庸在塑造郭靖这一人物形象的时候，给郭靖披上了一件非常华丽的外衣，把一切都最大限度地理想化，让郭靖以完美的姿态深入读者内心，但是我们会有意识无意识地把郭靖放到现实中来，会不由自主地将他与现实中的人作比较，会问：“世间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吗？”如此完美的人存在于今时今日的社会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这时候我们就会发现郭靖只不过是金庸塑造出来的如倪匡先生所说的“伪人”。 1.从“蠢笨小子”到“盖世少侠”——《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 郭靖是忠良之后，其父郭啸天惨遭与金国王子完颜洪烈勾结的南宋官府害死，其母李萍在惨案发生后，先受到南宋军官段天德的挟持，后又为金兵所俘，一路漂流奔波到蒙古大漠，在大漠将其生下，取名郭靖。郭靖是郭啸天的遗腹子，还未出世就遭此劫难，身世可谓凄苦。就是这个孩子，四岁才会说话，可见郭靖资质愚钝。金庸刻意把身世悲苦的郭靖塑造成一个“蠢小子”其实是为了给接下来的“盖世少侠”作铺垫的。金庸意欲用郭靖的悲惨遭遇从侧面烘托其功成名就的艰苦，一身盖世神功的得来不易。郭靖虽愚钝，但却有“江南七怪”亲身受技，加之他自身的坚韧不拔，因此练就一身卓绝武功也便成了必然。在《射雕》第四回“黑风双煞”中朱聪笑道：“你把这三下好好学会，大人都不一定打得赢你了。够啦够啦。”转头问郭靖道：“你学会了吗？”郭靖正自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甚么，茫然摇了摇头。七怪见拖雷如此聪明伶俐，相形之下，郭靖更是显得笨拙无比，都不禁怅然若失。韩小莹一声长叹，眼圈儿不禁红了。这个时候的郭靖是一个典型的蠢笨小子。 郭靖的成长有太多的人寄予殷切的期望，其母自然不必说，她希望郭靖能够成为一个强者，将来能担起替父报仇的重任，这一点从《射雕》第三回“大漠风沙”中刻意看出。李萍见儿子头上脸上鞭痕累累，好不心疼，但听哲别说起儿子的刚强侠义，便道：“好孩子，为人该当如此。”心想儿子若是一生在草原牧羊，如何能报父仇，不如到军中多加历练，图个机遇。当下母子两人随同哲别到了铁木真军中。七怪作为郭靖的师父，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绝技对郭靖倾囊相授。黄蓉更是处处拥护郭靖，不让她的“靖哥哥”受到丝毫委屈，再到后来洪七公将自己的绝学“降龙十八掌”也传授给了郭靖。郭靖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之下加上自己的坚持与努力真正的从一个“蠢笨小子”蜕变为一个“忠孝仁义”的“盖世少侠”。 2.岁至中年实现“侠之大者”——《神雕侠侣》中的郭靖 金庸在写完《射雕》后，《神雕》又紧随其后诞生了。这两部作品可谓一脉相承。这这部作品中，主人公变成了在《射雕》结尾处出生的杨康之子杨过。郭靖在《神雕》中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杨过的名字就是郭靖取的，名“过”，字“改之”，意图希望杨过能够有过必改，不要在步其父杨康之后尘。这就隐隐告诉我们郭靖在这部作品中虽然不再是男主人公，但是他对主人公杨过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在《神雕》中郭靖已经是一个拥有绝世武功和名震江湖的大侠了，郭靖是大侠，不但在江湖上称侠，而且在国难当头之际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万民称颂。郭靖对敌时，宁死不屈，襄阳之战他誓死卫国。一生之中，郭靖为人处事皆是中规中矩，从未说过半句假话，也不曾有过半点诡诈之举。 可以说，金庸让郭靖在《神雕》中真真正正并且完完全全地展现出了一个大侠的风范和人格魅力，郭靖不但维护江湖法统，而且也维护社会法统。杨过和小龙女要结为夫妻时，郭靖差点就动手，要将杨、龙二人打死，因为杨、龙的行为，打破了他的循规蹈矩，触犯了他的完美。用今天的眼光来看，此时的郭靖不免有些迂腐之气，但是小说背景所处的社会环境本身就是一个局限的存在，郭靖的行为举止也是无可厚非。对于黄蓉而言，郭靖是一个好丈夫；对于郭芙以及后来的郭襄和郭破掳而言，郭靖是一个好父亲；对于武家二兄弟来说，郭靖是一个好师父；对于杨过而言，郭靖亦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对于襄阳城的人民乃至大宋君主及子民而言，郭靖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守护者。可以说，在《神雕》里面的郭靖已经完全从《射雕》里面的愚钝中彻底蜕变出来了。 著名小说家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一书中，通过对《射雕》和《神雕》条分缕析地回溯故事，指郭靖为“伪人”。这里的“伪”并非虚伪，而是因为郭靖太过完美变成了伪人。倪匡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那是金庸塑造出来的一个伪人。郭靖当然是金庸小说中极其重要的一个人物，但却不予评级，套用一句惯用语：“无可置评”。在《神雕》中，郭靖被金庸以“人物再现法”的手法展现出了中年男人的魅力。 3.人未现身，大侠铸刀剑藏秘笈，引发英雄角逐——《倚天屠龙记》中的郭靖 在《神雕》中，郭靖成为了真正的大侠，故有“北侠”之称。当他们老去的时候，朝代早已更替，郭靖的子女都早已成人，在《倚天屠龙记》中郭襄成了与《神雕》最明显衔接的人物，而郭靖等人则是压根就没有出现。其实，在这里金庸非常巧妙地让郭靖和黄蓉夫妇二人“进入”《倚天》。在这部作品中出现的武林各门各派拼死抢夺的至宝“倚天剑”和“屠龙刀”就是郭靖和黄蓉夫妇二人所铸，并且还将毕生所学《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武穆遗书》藏于刀剑之内，也正是此举引发了武林至尊的争夺，掀起了江湖上的惊涛骇浪。在《倚天》的开篇第一回“天涯思君不可忘”中以郭襄口吻提及郭靖黄蓉夫妇。郭襄直奔得气喘渐急，但仍和他相距丈余，不由得心中佩服：“爹爹妈妈在华山之上，便说这位大和尚武功极高，当时我还不大相信，今日一试，才知爹妈的话果然不错。”虽然只是与上一部作品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但是这并不影响金庸先生“人物再现法”的运用，这一手法的运用，最终使“射雕三部曲”更加深入读者人心。 （二）“射雕三部曲“人物之黄蓉 聪明绝顶、古灵精怪、娇蛮可爱、心思机敏、机智无双、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灵气逼人、神采飞扬、风韵嫣然……这些词语足够生动刻画一个美少女，这就是黄蓉。黄蓉是贯穿于金庸“射雕三部曲“的女主角之一，是金庸笔下唯一一个从少年写到中年的女主人公。和郭靖一样，黄蓉同样在“射雕三部曲”是一个起着衔接作用的关键人物，金庸让她成为郭靖的妻子，刻意将她的性格塑造了和郭靖的截然相反，但是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在“人物再现法”的运用上显得相得益彰。 1.聪慧机灵的美少女——《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 在《射雕》中，黄蓉的出现就给读者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在《射雕》第七回“比武招亲”中，黄蓉女扮男装化妆成一个小叫花子。郭靖见他可怜，知他饿得急了，忙抢上去拦住，道：“别动粗，算在我帐上。”捡起馒头，递给少年。那少年接过馒头，道：“这馒头做得不好。可怜东西，给你吃罢！”丢给门口一只癞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郭靖也是一楞，只道那少年腹中饥饿，这才抢了店家的馒头，哪知他却丢给狗子吃了。郭靖回座又吃。那少年跟了进来，侧着头望他。郭靖给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道：“你也来吃，好吗？”那少年笑道：“好，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说的是一口江南口音。黄蓉与郭靖的相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无论走到哪里，黄蓉的活泼机灵都和郭靖的憨厚呆板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也正是如此才有他们后来的终生相守。黄蓉烧得一手好菜，本身就具备贤妻良母的资质，也因为她的厨艺吸引了馋嘴的洪七公，这也才有了后来洪七公教郭靖降龙十八掌以及把丐帮帮主传给她这样的结果。在《射雕》中，黄蓉身上无时无刻都闪现着一种青春可爱的气息，被江南七怪当做“小妖女”。这也使黄蓉成为金庸笔下最负盛名的女主角之一，也被倪匡称之为“射雕”的灵魂人物。 2.贤妻良母型的中年妇女——《神雕侠侣》中的黄蓉 在《神雕侠侣》中，黄蓉已为人妻，已经是人到中年的妇女，她从性格到品质都发生了质的变化，几乎成了与少女黄蓉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在郭靖和黄蓉两人的爱情中，郭靖一直纠正黄蓉的价值观，《神雕》中，经过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她性格中原本存在的三分妖邪早已经被伦理道德所遮蔽。这一点在她对待杨过和小龙女爱情的态度上表现得较为明显。当小龙女问黄蓉为何阻止自己和杨过结合时，金庸写出了黄蓉的心理：“黄蓉一怔，想起自己年幼之时，父亲不肯许婚郭靖，江南七怪又骂自己为小妖女，直到经过重重波折才得与郭靖结为夫妻。眼前杨过与小龙女真心相爱，何以自己却出来阻挡？但他二人师徒名分既定，若有男女之私，大乖伦常，有何脸面对天下英雄？”由此可见此时的黄蓉早已经习惯用伦理纲常作为评判他人的，《射雕》中那个少女黄蓉终的叛逆可爱早已被当时社会的种种礼节消磨殆净。此时的黄蓉已是一个完全接受封建传统道德的中年女子。 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一书中说：“黄蓉在金庸笔下，分成两个阶段，在《射雕》中，黄蓉在有些地方，相当可爱。至少，她在被江南七怪当作”小妖女“的时候，是很可爱的。自然，她在傻姑面前，也要摆出姑姑的款来，就一点不可爱。黄蓉在《射雕》中能无往而不利，她父亲是黄药师，是原因之一。黄蓉在《射雕》中已经是中年妇女，护短、猜忌、自作聪明，连一点可爱之处都找不到了。” 3.人未现身，与夫铸剑藏秘笈——《倚天屠龙记》中的黄蓉 在“射雕三部曲”中，郭靖和黄蓉是贯穿主线的关键人物，但是在《倚天屠龙记》中只是在开篇提及一下，自始至终并未出现。由于郭靖和黄蓉二人铸造的倚天剑和屠龙刀以及藏在其中的武功秘笈引发了天下英雄的纷争和厮杀。金庸如此安排，意在用郭、黄二人掀起一股武林的夺宝狂潮。黄蓉和郭靖一样在《倚天》中人未现身，但是其地位和影响却不容小觑。在此作品中，金庸把“人物再现法”又巧妙地运用到了黄蓉这一人物身上，黄蓉也已经成为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侠女。 就文学角度而言，金庸“射雕三部曲”中在人物描写上恰到好处地运用了“人物再现法”这一亮点绝对是令广大读者拍案叫绝的。本从“射雕三部曲”众多人物中选取了郭靖和黄蓉二人作为典型来论述“人物再现法”在作品中的完美体现。“人物再现法”的运用把郭靖和黄蓉不同年龄阶段的不一样的经历和有层次的性格特征都完整地做了诠释，这样不仅把人物描写得更加生动传神也使三部作品之间的脉络更加清晰，故事情节更加连贯动人，使“射雕三部曲”在血肉相连中创造出极高的文学价值。 参考书目 1、金庸，《射雕英雄传》，广州出版社，2008年3月第1版，2008年3月第1次印刷 2、金庸，《神雕侠侣》，广州出版社，2008年3月第1版，2008年3月第1次印刷 3、金庸，《倚天屠龙记》，广州出版社，2008年3月第1版，2008年3月第1次印刷 4、匡兴主编，《外国文学史》，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2月第1版，2010年2月第1次印刷 5、何以刚，《关于小说人物描写若干手法》，《广西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0年01期 6、倪匡，《我看金庸小说》，重庆大学出版社，2009年1月第1版，2009年1月第1次印刷 7、陈墨，《金庸小说赏析》，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0年4月第1版，2000年4月第1次印刷 8、郑格格，从《神雕侠侣》中看中年黄蓉的形象艺术价值，《东京文学》，2009年9月 9、董瑞生，论《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形象，《语文学刊》，2005年第6期 10、刘登翰主编，《香港文学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