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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作品零札

2017-09-27 5页 doc 18KB 3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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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作品零札海明威作品零札 大神的审判〔美国〕海明威迪克?海伍德扣上厚呢短衣领子的纽扣,领子竖起到了耳朵边上。小木屋里,壁炉上方的鹿角挂着来福枪。迪克取下枪,戴上他厚重的毛草连指手套。“皮埃尔,今天我要去看看朝着卢恩河的那条布阱路线。”他说道,“天杀的,这天可真够冷。”他扫了一眼温度计,“零下四十二度。好了,再见,皮埃尔。”皮埃尔只是咕哝一声作为回应。迪克穿上雪靴,在地面上,以一种旅行家在荒地上穿着雪靴迈步的姿势,大摇大摆地出发了。皮埃尔站在木屋的门口,看着迪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他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当他只能用一只脚在雪地上走,像只兔...
海明威作品零札
海明威作品零札 大神的审判〔美国〕海明威迪克?海伍德扣上厚呢短衣领子的纽扣,领子竖起到了耳朵边上。小木屋里,壁炉上方的鹿角挂着来福枪。迪克取下枪,戴上他厚重的毛草连指手套。“皮埃尔,今天我要去看看朝着卢恩河的那条布阱路线。”他说道,“天杀的,这天可真够冷。”他扫了一眼温度计,“零下四十二度。好了,再见,皮埃尔。”皮埃尔只是咕哝一声作为回应。迪克穿上雪靴,在地面上,以一种旅行家在荒地上穿着雪靴迈步的姿势,大摇大摆地出发了。皮埃尔站在木屋的门口,看着迪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他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当他只能用一只脚在雪地上走,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这个小贼一定会知道什么才真是寒冷。他偷了我的钱,肯定是他。”皮埃尔重重地甩上门,把几根柴扔到壁炉里,又爬回了自己的床上。迪克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像是在对“寂静地方”的旅行者说话一样。“我很好奇,只不过是丢了些钱,皮埃尔为什么要如此光火,我敢说,他肯定是放错了什么地方。可现在,他只会像只乖戾的猪一样发脾气。有时,我还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用恶毒的眼光盯着我。如果他以为是我偷了他的钱,为什么不说出来,跟我对质~怎么会这样~他以前很快乐,总是乐呵呵的。在密塞那坝,当我们一致同意要成为伙伴,来翁加瓦这里布陷阱捕猎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是个让人愉快的同伴。可是现在,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过话了,除了偶尔咕哝一声,或是用克里语?咒骂。”天气很冷,却是一种干燥、让人精神爽利的、属于北地的寒冷。显然,迪克很享受这种干冷的空气。很快,他就沿着布阱路线走了五英里的路。可是,一路上他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他几次停下来,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喃喃自语道:“我想那应该只是库兹乌兹?作怪吧。”在北地这里,只要有人们无法解释某些事情,他们就会认为是那个“克里族的坏心眼小神”在作怪。然而,当他进入到一片云杉树林时,突然整个人被猛地抽起,拉向空中。当他的脑袋从与冰冷的地面碰撞中恢复清醒后,他发现自己被系在一棵云杉树上的绳子吊在半空中。这棵云杉被折弯了,以充当这个陷阱所需要的弹力,一个像是捕猎兔子的陷阱。迪克的手指根本无法碰到地面。随着他不断地挣扎,腿上的绳子越来越紧。这时,他看到了一直跟随着他的东西。一群瘦削的、饥饿的白毛大灰狼从这片树林里慢慢出现了。它们慢跑着过来,围着迪克,蹲坐下来。而在小木屋里,正躺在床上的皮埃尔被头顶上传来的啃咬声吵醒了。他懒懒地抬头望向屋梁,一只红色的小松鼠正急急地啃着他丢失的钱包的皮革。他想到了自己给迪克设计的陷阱,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抓起他的来福枪,来不及披上大衣或戴上手套,就冲了出去,沿着陷阱线狂奔起来。当他跑到那片云杉林时,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快要喘不过气来。两只乌鸦飞走了,离开它们之前一直啄着的食物。眼前这个不成样的东西,曾经是名为迪克?海伍德的人。两只乌鸦拍着翅膀,懒洋洋地飞到旁边的云杉树上。在这片布满血色的雪地上,印满了属于大灰狼的脚印。当皮埃尔往前走一步时,他听到捕熊用的钢夹子合起来的叮当声。这个陷阱一向是迪克负责照看的。现在,这个钢夹子在他脚上合上了。他往前倒了下去。当他倒在雪地上时,他说道:“这是大神的审判。我会为这些大灰狼省一点麻烦。”于是,他把手伸向了那支来福枪。(贾琳、费小琴译,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集》,河南文艺出版社)注释:?Cree lingo,北美印第安人的克里族。?Kootzie-ootzie,克里族里的一个神灵,也被称为是“little bad god of the Cree”,即“克里族的坏心眼小神”。塞纳河畔的人们〔美国〕 海明威从勒穆瓦纳红衣主教路的尽头走到塞纳河有很多条路。最短的一条是沿着这条路径直往前,但是路很陡,等你走上平坦的路段,穿过圣日耳曼林荫大道街口繁忙的交通车辆以后,来到一个没生气的地方,那里伸展着一条荒凉向风的河岸,右边就是那葡萄酒市场。它和巴黎其他任何市场都不同,只是一种扣存葡萄酒以待完税的仓库,从外面看去阴沉沉的像个兵站,或者俘虏营。跨过塞纳河的支流就是圣路易岛,上面有狭窄的街道和又老又高的美丽的 房子,你可以渡河上那儿去,或者向左拐,沿着同圣路易岛一样长的码头走,再向前走,便到了圣母院和城中岛(城中岛即巴黎旧城,在塞纳河中,圣路易岛的西面,巴黎圣母院即位于该岛的西部)的对面。在沿码头的书摊上,你有时能发现有刚出版的美国书出售,价钱很便宜。银塔饭店楼上有几间房间,在那些日子里他们把房间出租,给住在那儿的人在餐厅用餐享受折扣优待,如果房客们离去时留下什么书籍,旅馆中的茶房就把那些书卖给沿码头不远处的一家书摊,你就可以从女摊主手里花很少几个法郎买下。她对用英语写的书缺乏信心,买下这些书她几乎没有付什么钱,因此只要能得到一点薄利就马上脱手。“这些书有什么值得一读的吗,”我们成了朋友后,她问我。“有时候有本值得一读。”“教人怎样辨别呢,”“等我把它们读了就能辨别啦。”“可这仍旧多少是一种碰运气的行为。再说有多少人能读英文书,”“把它们给我留着,让我浏览一遍。”“不行。我不能把它们留着等你来。你并不经常经过这里。你总要隔好长一段时间才来一次。我可得尽快把它们卖掉。没有人能辨别它们是否有什么价值。要是它们原本是毫无价值的,我就永远别想把它们卖出去了。”“那你怎样辨别一本有价值的法文书呢,”“首先要有插图。其次是插图的质量问题。再次是看装订。如果是一本好书,书的主人就会把它像样地重新装订起来。英文书籍全都是装订好的,但是装订得很差。法国书一般为普通的纸面本,让人用皮革重新装订,比英美的硬面本高档。没有办法从这一点来判别它们是好是坏。”过了银塔饭店附近这家书摊,到奥古斯丁大码头以前,就没有别的书摊卖美国和英国书的了。从奥古斯丁大码头往前到伏尔泰码头再过去的地方有几个书摊出售他们从塞纳河左岸那些旅馆,特别是拥有比大多数旅馆都更有钱的顾客的伏尔泰旅馆的雇员那里买来的书籍。一天我问另一个女摊主,她是我的朋友,书籍的主人是否出卖过书籍。“不,”她说,“这些书全都是他们扔掉的。因此人们就知道这些书没有什么价值。”“是朋友们把这些书送给他们,让他们在船上阅读的。”“没错儿,”她说,“他们准是把很多书都扔在船上了。”“他们就这样把书撂下了,”我说,“航运公司保存了这些书并且重新装订好,它们就成了船上的藏书。”“这倒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她说,“至少这样书就装订得像个样子了。像这样的一本书也就有价值了。”在我写作余暇或者思考什么问题时,我就会沿着塞纳河边的码头漫步。如果我散着步,有些事干或者看别人在干着一些他们熟悉的事,我思考起来就比较容易。在城中岛的西端,新桥南面,在亨利四世雕像的所在地,岛最终变得像一个尖尖的船头,那儿临水有个小公园,长着一片优美的栗树,树干高大而枝叶纷披。在塞纳河中形成的急流和回水流经之处有不少适宜垂钓的好地方。你走下一段台阶到那小公园,就能看见捕鱼的人们在那儿和在大桥下钓鱼。垂钓的好地点随着河水涨落而变化,捕鱼人用长长的连接起来的钓竿,但是用很细的接钩线和轻巧的鱼具和羽毛管浮子钓鱼,老练地在他们垂钓的那片水域里诱鱼上钩。他们总能钓到一些鱼,他们经常成绩可观,能钓到很多像鲦鱼那样的鱼,他们称之为(jū)鱼。这种鱼整条放在油里煎了吃味道很鲜美,我能吃下一大盘。这种鱼长得很肥壮,肉质鲜美,味道甚至超过新鲜的沙丁鱼,而且一点也不油腻,我们吃的时候连骨头一起吃下去。吃鱼的一个最佳去处是在下默东的一家建筑在河上的露天餐厅,在我们有钱离开我们的拉丁区出游时就上那儿去。那餐厅叫“神奇渔场”,卖得有一种极好的白葡萄酒,那是麝香葡萄酒(麝香葡萄酒产于法国西部卢瓦尔河下游的南特一带,由那里特产的麝香葡萄酿成)的一种。这是莫泊桑的一个短篇小说中出现过的地方,西斯莱(阿尔弗雷德?西斯莱,Alfred Sisley,1839―1899,法国画家,擅作风景画,其作品色彩十分柔美和谐,所画雪景尤有魅力),他的许多最佳作品是1872―1880年间在巴黎等地与莫奈亲密相处的那段时间完成的,曾画过那俯视河上的景色。你不用跑那么远去吃鱼。你在圣路易岛上就能吃到一份很好的油炸鱼。我认得几个在圣路易岛和绿林好汉广场(该广场位于城中岛的西端,即上文提到的像尖尖的船头的地方)之间的塞纳河多鱼的水域钓鱼的人,有时候天气晴朗,我会买上一升葡萄酒、一只面包和一些香肠,坐在阳光下阅读一本我买来的书,观看他们钓鱼。有些游记作家写到在塞纳河上垂钓的人们, 把他们写得似乎是疯子,从未钓到过一尾鱼;但那是认真的饶有捕获的垂钓。那些捕鱼人大都是靠很少的养老金过活的人,那时他们还不知道一旦通货膨胀,那一点儿养老金就会变得微不足道,还有一些是钓鱼迷,他们逢到有一天半天的休假就去钓鱼。更适宜垂钓的地方是在夏朗通,马恩河在那儿汇入塞纳河,而巴黎的东西两边都适合垂钓,但是在巴黎本身也有非常好的钓鱼场所。我没有去钓鱼,因为我没有鱼具,而且我宁愿省下钱来到西班牙去钓鱼。再说,那时我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写作能告一段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得不出门,我可不想迷恋于此道而不能自拔,而钓鱼这活动是有它的旺季和淡季的。但是我密切关注它,学会一点有关知识很有意思,感觉良好,知道就在本城有人在钓鱼,有着健康的认真的垂钓活动,还把一些供油炸的鱼带回家去给他们的家人,总是让我很快活。有了那些捕鱼人和塞纳河上的生活动态,还有在船上自有其自己的生活的漂亮驳船,那些烟囱可向后折叠以便从桥下通过的拖轮,拖曳着一长列驳船,还有河边石堤上高大的榆树,梧桐树,有些地方则是白杨,我沿河散步时就从不感到孤独。城里有那么多树木,你每天都能看到春天在来临,直到一夜暖风突然在一个早晨把它带来了。有时一阵阵寒冷的大雨会又把它打回去,这样一来似乎它再不会来了,而你的生活中将失去一个季节。在巴黎这是唯一真正叫人悲哀的时刻,因为这是违反自然的。在秋天感到悲哀是你意料之中的。每年叶子从树上掉落,光秃的树枝迎着寒风和凛冽的冬天的阳光,这时你身子的一部分就死去了。但是你知道春天总会来到,正如你知道河水冰结了又会流淌一样。当冷雨不停地下,扼杀了春天的时候,这就仿佛一个年轻人毫无道理地夭折了。然而,在那些日子里,春天最后总是来临,但是使人心惊的是它差一点来不了。(汤永宽译,选自《流动的盛宴》,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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