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东西南北6

走遍东西南北6 第六章 负重担 半月巡数省 作先行 开拓新路径 前面的几期都讲的是坐着飞机东南西北飞行的舒适生活～其实在公司开创时期～出差在外也相当艰苦。这一章将要讲述我们最初做出产品时的艰苦历程～由于安装过程维修故事在前几期中已经介绍得很详细了～这一章中就简略的一带而过～不再讲述过程～主要介绍一下经过地区的风土人情。 1998年初我所在的这家公司非常困难～先后开发的几种激光医疗产品都没有获得预期的市场～公司的主要骨干总经理穆先生～贝先生和我等只好带头减薪～以便渡过难关。也有人提出做一点别的产品～但是穆先生思前想后都加以否定～原因是我们几个人的专业是激光产品～电子自控也懂得～有一些经验～但是不一定比这行专业的竞争对手强。我们的关系客户也是医疗系统为主。离开了自己的优势专业～又要另找客户～肯定竞争不过对手～随便上一个新产品方向是自寻死路。几个懂技术的人员研究了几天～认为还可以上一个新产品—仿造美国COHENREN公司的Q开关激光器～于是在穆先生的支持下～我向几个在军工部门工作的同学求援了一些关键元件—说好过几个月再付货款。贝先生通过关系在协和医院实地测绘了COHENREN公司的Q开关激光器的草图～因为进口仪器太贵重了～故障率也高～贝先生甚至没有机会开机试验一下。我们就开始试制中国的仿制产品。开始设计非常仓促～设计指标是根据COHENREN公司的说明书拟制的～几年后我们才知道这些美国骗子根本就没有达到这些～照这个指标设计出来的中国产品效果出奇的强～当我们的产品在全国推广以后～COHENREN公司的产品几乎再没有市场。因为两家产品的治疗效果一目了然～除非是立意要贪污后跑美国去～谁也不会花180万买一台进口设备。现在讲究效益～这样贵的产品～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本钱那,何况只要一二十万就可以买一台国产的～效果更好的产品。 但是当初开始试制时～我们还是一门心思希望造出一种性能比较接近进口产品的仿制品～以尽可能的占领低端市场。几个人分工合作～九个月没有休息日～不停的赶进度～终于在国庆节前造出了自己的新产品～并通过了国家医药局的试产许可。贝先生放弃了MBA研究生的考试～四出联络费尽心力拉来了十多新客户～在1998年九月下旬向客户发出了第一批产品。由于是头一批产品～可能存在许多问题～安装维护的标准也没有制定出来～所以我担当了安装的重任。 记得出发那天上午～国哥开来了一辆双排座的旧130卡车～我和内子带着许多维修备件坐在这辆车上～载着二台装箱设备～穆先生开着公司的公务车带路～我们离开北京走上了与用户交往的路。两辆汽车沿着京广高速路南行～大约三个多小时到了保定～放下一台设备～国哥一个人开着130卡车向邯郸去交货。我们三人在一家名为蓝天美容院的客户那里安装设备～已过中午～我们还没吃饭～但是这是我们头一次与美容院打交道～所以不但留下了最好的一台设备～穆先生亲自出马谈货款的事情。经过安装～教客户指定的人员使用～给美容院约来的患者洗眉、祛纹身做演示～总算让客户相信了这台设备确实可以祛除纹坏的纹眉和纹身。穆先生开始和客户谈判货款的交涉～我坐在旁边学习。经过很长时间的交涉～当时双方都说了些什么～早忘记了～但是我这是头一次与客户打理有关钱款的交 道～感觉穆先生心理素质非常高～无论客户怎么胡搅蛮缠～他的态度始终沉稳平和～语气婉转但实质上没有做任何让步。有关售后的各种问题～他逐项加以解释～但保证的范围决不超出说明书和合同的规定。谈判非常费脑子～在客户离开的两段时间～穆先生连着抽了好几棵烟以稳定情绪。最后客户又在合同规定的货款内留下了六万元押金～双方才取得一致。下午四点多～客户提来了二十二个钱捆～双方在验收合同上签字后我们离开了这家蓝天美容院。本来计划乘晚上7点的火车去邯郸。穆先生在汽车里仔细的向我交代了下面几家客户的情况～然后就自己开着车回北京～这笔货款将用来发十月的工资和过节费～现在公司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是跟着穆总一起干了十多年的旧部下,我是后来的,～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散。前一段时间公司经济困难的时候～公司的员工先后辞职走了六七十人～他们属于社会招聘的外来打工者～对于这些共患难多年的老伙计～穆先生很有义气～他决定虽然这次国庆节只能休息二天～但是要多发点钱犒劳大家半年多的辛苦～当然一年多来的欠薪数额比较大～要等待今后赚钱再说补发欠薪的事情。 保定离北京只有二百公里左右～位于滹沱河和子牙河下游～历史上本是一片低洼水网地区～自从五代著名汉奸“儿皇帝”石敬塘出卖燕云十六州给契丹～造成中原丧失了利于防守的燕山山脉～被迫在这一片滹沱河和子牙河下游的沼泽区建立边防线～为了阻挡游牧民族的铁骑～宋代的边官故意在沼泽区蓄水～造成了一片半人工半天然的水域～并改此地名为保定～意在保持稳定的防区。由于水陆交通便利～这里很快就商贸繁盛～在宋以后成为华北的著名交通要道和商业发达地区的交会中心～直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保定仍是河北省会。虽然天津在工商业的发展上取代了保定～但保定是河北省的中心地区无法改变～只是随着北京作为首都的超速发展～并且当建国初期共产党的领袖属于驰骋沙场数十年的战略家～比较重视中心城市建在攻守皆宜的山区边上～不喜欢呆在容易被水灌的下游～各省会除非不易改变～都要依山傍水～而不能建在九河下梢。所以河北省会就迁到了石家庄。虽然保定仍处在交通要道上～可是经济地位一落千丈～直到改革开放以后由于交通便利保定市才再次兴旺起来。保定商业比较发达～各种小商品市场极多～但是其中销售的多是质次价廉的低档货～没有什么值得购买的东西。据说附近的白洋淀可以游玩～但是多年干枯后人多鱼少～早已不是旧时荷苇相映的景象了～保定市内有古莲池～总督府。但是习惯了北京的紫禁城、昆明湖～对这些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吃了随身带的面包喝点饮料—车站附近的餐馆价钱既贵～饭菜又没有卫生保证～不敢进去～我和内子就在车站附近休息等去邯郸的火车。但是出了一件意外～改变了我们的行程。 大约六点钟穆先生来了电话～说保定的机器坏了～让我们赶快去修～千万要对客户客气一些～如果不能修好～就答应客户明天上午给他们换一台。总之一定要保住这个客户。我马上退了火车票～带着内子回到蓝天美容院～进门却看见她们在给一个化妆很重的中年妇女洗眉毛～等客人走了之后～我问她们出了什么故障～回答是没有激光了。经过仔细交谈才知道是用于指示出光位臵的红色氦氖激光光斑时有时无。我开始检修～但是开机试验多次～却再也不能重现这个现象～只是发现红色氦氖激光时强时弱～但是打开机箱却发现氦氖激光管工作稳定～并没有时强时弱的故障～最后还是客户接过来试验～在她操作时因为觉得手感不好～将导光管旋转了一下～果然出现了红色氦氖激光光斑消失的现象。这时氦氖激光管的工作状态仍然正常。所以我判断不是设备故障。但也要和用户交代清楚～于是反复给她们表演～说这是正常的～是光学设备的特殊性等等。说的舌敝唇焦～好在她们没有多少科学知识～总算糊弄过去了。离开美容院我们简单吃了晚饭～ 住进了市政府招待所—莲池饭店～这件饭店并不贵～一个套间只要120元/天。让内子进内间休息～我在外间打长途与公司通电话～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穆先生还在公司里监督着装新设备～实际上他心里更紧张。听我介绍了维修的情况～略微安下心来。但这只是糊弄过关～以后还要找到解决办法。 次日我们在旅馆吃过早饭～上午九点乘上北京到武汉的T79次快车～好在还有座位～一路上我都在想为什么会出现昨天的故障～顾不上思考别的事情～经过三个小时到了邯郸。这是我头一次来邯郸～也不认识路～只好叫出租车载我们去邯郸矿区医院～到了医院的整形外科找到赵主任～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昨天已经收到了设备～也做好了准备。我们马上开始安装～有了昨天的经验～安装顺利。医院的财务手续比较繁琐～留下内子教他们使用～我和赵主任去银行办汇款的事情。一路上老赵说他是听大连的洪医生介绍与我们联系的～他现在决定承包整形科～希望向洪医生一样让腰包鼓起来～他和姓洪的是同学～最羡慕姓洪的腰包很鼓～把老婆孩子送到日本～自己在大连包养了几个小护士过得非常滋润。这个洪医生我原来也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知道洪医生不是正经人～现在却发现这种人竟然很有影响力～真是吃惊于风气的转变。鉴于昨天的教训～我特意向赵主任交待了可能出现的现象。回到医院却发现这家的设备只是红色氦氖激光时强时弱～并不会出现红色指示光消失的问题～这是一件怪事～做实验最怕不能重复的现象～让人心里没有底。由于治疗效果不错～赵主任请我们吃晚饭～当晚住在煤矿俱乐部宾馆。已经买好了第二天中午的T79次快车车票～明天我们将乘车去郑州安装剩下的设备。 邯郸也是一座著名古城～其历史在三千年以上～只是历经沧桑～旧日古都风华早已湮灭无闻～现代人只知道这里是著名煤矿区。但古迹消失将尽～伴随古迹的历史名词却传唱千年。战国时期～中原有七个强大国家——秦、赵、楚、齐、燕、魏、韩～作为战国七雄中声名仅次于秦都咸阳的赵国国都邯郸～这里流传下来的成语特别多:邯郸学步笑愚蠢～纸上谈兵最祸国。完璧归赵护尊严～窃符救赵为人杰。黄粱一梦富贵短～破釜沉舟称英雄。尤其这里是千古一帝秦始皇赢政的出生地～车站的瓷板画主要描绘的就是上述成语故事。邯郸的工矿企业不太景气～城市建设也较一般。由于采煤～附近的河流全部断流。整个邯郸及周边地区的发展状况不如北边的石家庄和保定。但是历史上它却是以慷慨悲歌～英雄豪杰辈出而留名千古的名城～作为战国七雄中军力仅次于秦国的赵国国都～它产生了很多英雄豪杰人物～平原君赵胜广纳各类门客～列于战国四公子之列～毛遂自荐和窃符救赵就是赵胜和内弟魏无忌的成名作。赵国上下以尚武闻名中原～即使与强大的秦国对垒犹能五战三胜～这在战国时期是绝无仅有的。赵国出武将～马服君赵奢曾经用诱敌之计～后发制人在阏与之战打败十万秦军～首创战国时代击败强秦的战例。他也是王族～但是老子英雄儿混蛋～他的长子赵括却是著名的纸上谈兵的蠢将～在长平之战中把全国的主力军队损失殆尽～一次丧失四十五万之众。实质上折断了赵国的脊梁骨。但是说句公道话～赵括虽然愚蠢～但是却秉承了赵人的勇气～他被围之后没有投降～而是督军拼死突围～最后全军大半战死～自己身中数十箭死在战场上。长平之战秦军也死伤数十万～以致秦王被迫接受赵国的求和～没有乘胜灭赵。因为赵奢夫人与赵王事先有约～马服君赵奢的家族没有因为战败辱国受处罚～只是赵括个人的家庭受了处罚。我在一个有关邯郸的历史刊物中读到一个说法:赵括家的家眷被卖为奴～他的女儿做了歌女～就是著名的赵姬。后来由赵括之弟赵牧的挚友吕不韦收留～嫁给了长平战后来赵国做人质的秦公子赢子楚～赢子楚和赵姬的独生子就是改变了中国历史的秦始皇赢政。这个解 释较好地说明了为什么歌女赵姬居然很有大家闺秀的风度～在人事关系复杂的秦宫中能够稳固地位～当上太后。并且她的母家势力雄厚～在邯郸被秦军包围的时候能够有力的庇护赵姬和她与秦人质赢子楚所生的儿子～赵姬的儿子生下来取名赵政～要知道在赵国赵氏是国姓～姓赵意味着是宗室～而且赵姬家还不是关系太远的王室亲族。四十年后雄才大略的秦始皇赢政灭赵重回邯郸～对当年贱视他们母子的邻人严惩不贷。赵牧的几个妾室曾经辱骂赵姬母子～当然就被始皇帝严惩烹杀。但是始皇特意强调秦赵同宗～既投降不会屠城滥杀～并且迁移赵牧之子孙来到秦都咸阳～视赵牧为外祖父～授赵牧子赵兴以内使的高官～并以封号赐姓为马兴～此姓氏既为晋陕汉族马姓的始祖。 第二天一早离开了邯郸～火车二个小时到达河南省会郑州～郑州车站非常大～这里是陇海和京广铁路的交汇点～称得上是最繁忙的车站之一～站里站外～人山人海。好在我从前来过郑州～就在车站对面的天鹅宾馆住下～通过电话和珊瑚美容院的老板胡媛联系～很顺利得约好当天下午去她的美容院安装设备～中午我和内子在宾馆对面的西式快餐厅吃了快餐～步行着边问路边走找到了位于五一广场东侧的珊瑚医学美容院～进门见到了老板胡媛～这是一个个子不高～团团圆圆的女人～修饰的比较重～但与深圳和乌鲁木齐的那两位相比是比较得体的形象。现在很多人说河南人如何如何～但是我去河南多次～觉得河南人比较直爽～当然砍价比较凶～也比较计较～比如这家老板胡媛～以后我或者我内子还去过她的美容院多次维修～她也请我们吃饭～竟然是在肯德基餐厅:当然显得比其他地方的客户抠门。不过我本人并没有和她过多谈判钱的事情～到了美容院～已经看到设备开箱取出放在门后～我请老板取出双方的合同正本～然后打开机箱～取出备件一一交待清楚～随后灌水试机开始调设备～光路调试由内子去做～我和老板胡媛谈收费问题～当然不能直接说你有钱没有。我先婉转的问她有没有约好人做病例示范～她说美容院里有四个美容小姐的手臂上的刺花要去掉～另外约了几个要洗眉的小姐～安装好设备就通知她们来。当时经过讨论我们说好:由我做第一个示范～胡媛和她最信任的一个美容小姐接着做～由我来监督。随后～我半开玩笑的说～今天你收入一万没有问题～我们的货款应该也没有问题吧,胡媛很认真地说她已经给贝先生说好先付了3万元预付款～剩余的货款在安装好设备5天内不出事故就付70%～换言之是再付12万～余下的5万半年内付清。难道贝先生没有交代吗,我说交待的不一致～剩余货款不是5万～而是7.5万～因为事先付的只有2.5万。这一点胡媛也没有否认～但是坚持剩余货款是5万。由于这不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只是婉转的请她和贝先生说清楚。因为需要验收结束后在合同上签字～合同上现在写的货款数就是我说的这个数～如果有变化需要重新打印发过来～她也表示同意。说话间内子已经调好了设备。当时就叫了楼下的几个美容小姐上来用激光打掉手臂上的刺花～这个很容易～我先作了个表演～打掉一小块。其他的人就开始自行试验～很快几个人都会了。因为到了晚饭时间～所以我们自己出去吃饭～约好7点钟再来给患者洗眉。晚上的洗眉也顺利～但是我要求他们现在决不要做洗眼线～先试用熟练了再说。避免出事故。但是胡媛是护士出身～在郑州第二医院做过外科护士长～胆子很大。并没有我的话当回事～我走的第二天她们就开始做洗眼线～因为洗眼线更赚钱。不过这并不是我要管的～离开前我们约定好第3天来取货款～明天我们去新乡和平顶山安装类似设备～那里也是胡媛的同行伙伴～她还热心的给提供了乘车的办法。 离开胡媛的珊瑚医学美容院～我和内子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天鹅宾馆～其实五一广场与车站广场相距不太远～步行只要20分钟～但是坐公交车却不方便～需 要换两次车。来郑州之前人们传说河南治安非常混乱～偷扒抢劫层出不穷～白天尚可～晚上甚至警匪一家。所以我们乘出租车回到宾馆～回到8楼的房间后洗漱来到窗口观看郑州的景色。郑州市位于陇海和京广铁路的交汇点～是中国最重要的铁路交叉点～其拥有的调车场号称是亚洲最大和最繁忙的调车场。现在陇海铁路已经向东延伸到了连云港～向西连接包兰线、兰新线～再连接上新修的南疆铁路～北疆铁路～已经直达北疆阿拉山口和中巴边境的喀什～军用线直达边境。京广铁路南端也延伸到深圳罗湖站与港九铁路无缝连接～北边经过京包线分支直抵中蒙边境～由京哈线经过沈阳长春哈尔滨抵达中俄边境满洲里。上述各条铁路线构成了中国第一个十字形交通网～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南北交通线。郑州车站广场非常繁忙～白天晚上人山人海。上车下车的旅客有如浩荡的河水川流不息。巨大的客流量使得郑州非常繁荣～街上商店饭馆鳞次阶比～所有的店面人流如织～生意兴隆。郑州的饭馆与大连有类似之处～大饭馆和小饭馆价格相差很小～出于卫生和安全考虑～最好去较高档的饭店吃饭。因为郑州的旅客人流极大～那些饭店老板早计算好了～根本不要考虑什么回头客的问题。河南省是全国人口第一大省～标称有近一亿人口～据后来我多次去河南的多个地方观察～我觉得只会多不会少—因为有很多偏僻的地方～农民生了女儿不报户口～非得生了儿子才算数。经常看到一个小姐姐拉着一个小弟弟～两个小姐姐带着一个小弟弟～也有三个小姐妹在旷野里蹒跚而行的。当然人多要吃饭的嘴就多～河南各方面的困难比邻省多～出现的问题就多了。比如我们现在所住的天鹅宾馆楼下人行道上～华灯耀眼～明目张胆拉客的“小姐”有数十个～个个浓妆艳抹～公开的向过往行人卖弄风骚～四周散布着一些横眉立目～肌肉发达的歹徒～显然那是黑社会的保镖。据当地人说～这种“繁荣娼盛”样子已经十来年了～警察也不管了～部分警察和他们已经同流合污～靠收保护费自肥。真情如何我不晓得。但是看着一群一群的拉客“小姐”～想象得出这儿社会风气确实够呛。 次日早晨。我们在车站广场中央的长途客车站找到去新乡的标识牌～上了一辆依维柯小客车～大约八点发车向新乡驶去。在这里介绍一下郑州的汽车交通～因为郑州是省会并且位于河南省的中部。境内不但铁路纵横交错～公路也是横跨东西～贯通南北～近的地方如邙山、新乡、安阳～西边的平顶山和洛阳～东边的开封、周口～南边的信阳、驻马店。远途卧铺客车可以到北京、沈阳、广州、深圳～开往济南、青岛、西安和兰州的卧铺客车也在车站客车场起发。离车站广场北边不远的地方～还有第二客车站～以本省长途汽车如开往北部的邙山、新乡、安阳～西边的平顶山和洛阳为主。北郊客车站则大半是去东边的开封、周口～南边的信阳、驻马店。但是坐汽车相当辛苦～客车位子小～车内空气污浊～短途二、三个小时还可以忍受。时间一长让人憋得很难受。尤其冬天不能经常开窗子～简直就像在地窖里一样。 新乡市在郑州北方～走在京深高速公路的的河南路段～车速很快～除了过黄河大桥～看到河南的邙山和矗立在黄河两侧的数十米高的河堤之外～河南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平原～一览无余。但是中华民族以农耕为本～历经五、六千年的耕耘种植～河南的土地地力将近耗尽～农业生产非常费力。河南人口又多～为了吃饭考虑～很早就开始修水利～特别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几乎是全民动员～历经数十年苦干～建造水库数十座～修了诸如红旗渠之类的大型引水工程～才使旱灾水灾交替肆虐的河南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之后再无天灾引起大歉收的威胁。但是这种大修水利～不可避免的要改变天然水系的流向。我们要去的新乡和北面的安阳在夏商时代已经是人口辐辏～文明昌盛的夏商古都～禹都阳城～殷 都商城～都是在安阳到新乡一带。那时这里河湖交错～森林茂密。非常适于中华先民的繁衍生息。直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之前～安阳、新乡仍然是河水环绕的险峻之地。刘邓大军已经兵临长江～作为大后方的安阳新乡仍然在国军控制之下～直到拥有强大炮兵力量的第四野战军来到此地～才依靠压倒优势的炮兵攻克安阳～迫降新乡守军。今天新乡周围的河道还在～却是干河床～水被蓄留在上游的水库。以在干旱的冬春供应各地用水。由于植被太少～秋收以后的冬春之际～新乡一道风沙很大。到处一片黄糊糊的景色。但是九月底正是秋收前后～我们车行的两侧～一望都是青黄待收获的玉米和高粱～景色还可以。由于背靠冀南豫北的产棉区～上个世纪六十到七十年代新乡曾经拥有相当发达的纺织工业。但是改革开放以后～不敌沿海开放城市的新兴纺织企业的压力～大半倒闭。小部分原因是这些纺织工业产品老旧单一。主要原因是沿海开放城市的部分官员故意曲解改革开放方针～一切政策向私营外资倾斜～不惜牺牲全中国民族工业的利益～给极少数港台奸商提供了几乎等于不花钱就赚钱的条件来掠夺中国内地～而这些港台奸商所唯一具有的优势只是比较熟悉国际市场的商业规则。钱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银行借,诈骗的同义词,～地皮有地方官员无偿提供～大批内地工资低廉的农民工和税收上的无限优惠～造成这些港台奸商眨眼之间就从港岛上的皮包商人和台北市马路上的皮条客变成了拥资亿万的富豪～各个乘坐奔驰宝马～妻妾成群。代价是中国在几十年间用全国人民的辛勤汗水劳动建设的几乎全部轻工业和民用加工工业的完全破产。新乡就是受害城市之一～这个当年繁荣兴盛的新兴工业城市多年来在痛苦中煎熬～除了服务业—美容院、旅馆之外没有上升的产业。新乡的客户是铁路医院的一个医生～她承包一个整形科～与几个关系较好的大夫护士合伙购买了这台激光洗眉机～作为承包科室的钞票复印机。前边提到过新乡经济情况不好～但是这里却有很多年轻女性跑到外边从事“无烟工业”。因此搞坏眉毛的特别多～我们在这里花费的精力并不多～中午约十一点到这里～找到这个称为“新铁美容医院”的位臵～将设备开箱～交待了注意事项和备件～就由向医生拉着出去吃饭。饭后调试机器到三点多～做手术示范。然后将货款十四万元存到我的银行卡上～剩余的六万货款～向医生说半年内付清～这也是合同中谈好的条件之一。双方在验收合同上签字后就分手。向医生介绍我们向东走百多米住到行署招待所——又叫新新宾馆。这家宾馆的条件还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先回到郑州再去西部的平顶山。这一天在河南的经历很让我怀疑～怎么有那样多的人烦河南人。这个河南人向医生既不是财大气粗～也不属于心地狡猾之流～什么事情都摊开了说～谈好的事情毫不含糊～当然也要砍价钱～但是这是买卖双方的人之常情～我感到这个向医生是一个很好交往的人。 次日早上没有起太早～吃过油条豆浆之后～九点才在长途车站上了回郑州的依维柯汽车。颠簸了二个多小时回到郑州第二长途汽车站～寄存了行李。我们在火车站旁比较干净正规的淮阳餐厅吃午饭。当然自己吃绝不敢大吃大喝～只是两份粥～一盘油煎水饺～一份拌黄瓜。这家的手艺称得上比较正宗～水饺分量比较足。它就在火车站出站口的北边～很容易找到。此后我们再来河南～到郑州就在这家饭店吃饭～不太贵～干净也实惠。这一路～我在车上重读物理光学教材～经过反复研读之后～我想到红色氦氖激光的输出光束出现时强时弱的现象的原因～必定是导光管中间的反射膜片镀层有问题～很可能是反射膜片只镀了反射钕离子激光的反射膜。因为书上给的实例和计算都是只针对单波长的光源设臵的。但是也提到不同光波长要综合考虑～只是没有给出实际例子。吃过午饭我买了一张磁卡给穆先生和贝先生打长途电话～让他们赶快做实验验证是否这个原因～头 脑精细的穆先生可能也想到这一点了～他正在做相关实验～但是光学理论问题他略逊于我～接到电话就让我仔细讲述了我的试验方案～与他正在做的实验比较～以便策划一个更可靠的验证方案。而贝先生则大骂他的同学—也就是帮他镀膜片的某研究所的工程师坑人～贝先生脑瓜比较灵～但是不喜欢深入钻研～听我们说原因～马上就断定问题的原因找到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同学～因为我们试生产是赊账的买卖～人家先自己贴材料赔工时给你提供零件～你又没有一个十分精密的技术要求—我们提供的技术是根据教材上的估算的。出现缺点也是正常的。我从平顶山回到郑州时穆先生来了电话～果然是镀膜问题～但是～再生产新的导光管最快也要十月底～只好那时再给这几个新用户更换了。不过更换时我们绕个弯对人家说:这是进口的德国蔡斯膜片～很昂贵的。实际上反射膜片还是某研究所的产品～不过是镀双波长反射膜～价格要比单波长反射膜高不少。 这一天午饭后～我们回到郑州第二长途汽车站～取出行李乘坐开往平顶山市的依维柯汽车。颠簸了近四个小时来到号称中国六大煤都之一的平顶山～这是一个以煤矿为主业的工业城市～当地煤炭非常丰富～我们住在城里较高的金融宾馆—这是在郑州胡媛介绍的～很好找到～在宾馆里向四处一望～国有矿生产的优质煤炭堆积的犹如高山。但是因为使用煤炭～城市的污染比较重～整天烟气沉沉～好像总是阴天一样。到达平顶山已经接近傍晚～找到市中心富华大酒店二层的富适之光医学美容中心～见到了这家美容院的老板傅女士～和她的后台—实际出钱办这家富适之光医学美容中心的赵六国先生～仍然是老规矩:交待安装守则和随机附件～我做好电器设备的试机后由内子调整光路。同时我和赵六国谈收费的问题。赵六国先生约40多岁～身坯魁梧～挺胸凸腹～方头大耳～满面红光。讲话声音洪亮～口气非常大。据说是某著名的中国割耳扒桥夫的直系亲属。说话总透着:老子有的是钱～但是你们的设备也要一流的产品～你们必须教会我的雇员使用～你们必须确保它能挣大钱:盛气凌人的让人讨厌。而那个法人老板傅女士与他正好相反～人坯精瘦～但是称得上比较艳丽～锃亮的六寸彩色高跟鞋～皮短裙～短腰皮上衣～妆扮成一个艺术学院学生的形象。安装设备时听她自己和手下人说全身上下都是意大利名牌～傅女士说她根本不穿中国出产的衣服～每年都要出国去购买一年的服装。在我们谈货款的时候傅女士虽坐在一边但并没有说一句话～一切都是和赵六国先生谈～最后签字的是赵六国先生的秘书～一个姓王的小大夫。据胡媛说傅女士原来也是护士～但是能活动～曾经跑到电视台当了几天播音员～傍上这个赵六国先生～赵先生是私营煤矿矿主～凭借家庭关系在河南有好几处矿井～家财亿万。在平顶山市和傅女士租住在最豪华的香格里拉饭店顶层的一套套间。他的公司总部也在平顶山～这个人比较狡猾～不住在条件更好的郑州主要是不希望太招摇。用他的话说～平顶山市长也和他是好朋友。遇上这个西门庆再世～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仿着穆先生的样子好言好语的和他磨。好在他并没有不付款的意思～只是盛气凌人的要求这要求那～公然说～那合同没什么用～不就是一张纸吗～我能写也能撕了。等到内子调整好设备～我再次要求他们验收～当然赵六国先生和傅女士什么也看不懂～只是听着激光打在报纸上噼啪的声音不小～点头表示满意。说好了第二天作病例。这次我留了一个心眼～当着他们的面～我指出他们的电源安装非常糟糕～根本不符合电工的要求～单相插座的保护地线根本就没有接地。我严重的警告他们:这样很可能会经常跳闸:必须在明天早上接上保护地线:赵六国满口应承～小事一桩太容易了～明天早上没有接好找我。 离开了令人讨厌的现代西门庆～我们回到旅馆草草吃了晚饭～我又打了一个长途电话给贝先生～说我感到这个姓赵的比较滑～恐怕货款有问题～贝先生的口 气也不坚定～他说这家的签约是金额最高的36万～先交了6万定金～应该再付三十万～不过能给十五到二十万也可以～并约好名12点以后他一直在公司守着～随时联系。这一天的路途非常疲劳～感到浑身不舒服～有点感冒的样子～不停的打喷嚏～也没有地方买药了。我们只能洗了一个热水澡赶紧休息。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去做病例～这时只有一群美容院的职工～包括昨天签字的那个小大夫—小修～个个懒洋洋的不想干活～除了小修还应付几句话～别人好像很敌视我们～至少是不喜欢我们的到来。说好的病例根本就没有影子～我们干坐着等了一上午～中午出去草草的吃了一点面条～回来继续等到将近两点～傅女士才由奥迪专车送到富适之光医学美容中心的门口～立刻全体人员都紧张起来～再也没有懒洋洋的样子～每个人都竭力作出勤勉工作的样子。小修则跑前随后的伺候～并打电话催洗眉毛和纹身的人来做病例～结果只开车来了一个高个子长头发男人～挽起袖子要洗掉手臂上的刺青～但是只去一个尾巴～明显的是不想去～只是应人邀请买个面子而已～但是也算一个病例吧～我和小修大夫轮流做了十分钟～这中间设备三次掉闸。送走了病人～我再次去见傅女士～她说让等一下赵董事长来处理结款的事～下午三点赵六国终于来了～当然这期间他们也通过不止一次电话～他拿出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大骂我们的设备有问题～经常坏。好在我昨天已经垫了话～所以也沉着但和气回答说:这并不属于设备问题～是因为他们没有接地线～我昨天反复交待要接地线～而今天并没有人解决这个问题。赵六国声音洪亮的坚决否认～我不和他争～婉言请他来到设备间～当场用万用表测量接地端子的浮地电压高达170V～我告诉他这就是没有接地线的结果。他不相信～声音洪亮的叫来小修问接没接地线～小修开始肯定地说接地线了～我强调自己的理由时～小修心虚了～又说是徐师傅接的地线～详情他也不清楚。把那个姓徐的找来～开始他肯定地说接地线了～因为我坚持自己的理由～他说了实话～只是在接地端子上拉了一根线～但是昨天下班了～所以只是简单的缠在暖气管上～可能有点接触不良。我们过去一看根本就没有什么接地线～姓徐的又说线不够长还留在布线盒里。见手下这样干活～赵六国气焰降下来了～命人出去买电线～然后我打开自带的工具箱～锉光水管结合处～接好地线并用胶带双层缠好～再一量接地端子的浮地电压值差不多回到零伏。重新开机试验～连续试机一小时也没有跳闸的现象。这下赵六国不再说我们的设备问题了～又以各种无理要求要缓付款～我只好说我无权做任何决定～请他和公司老总谈～挂了电话给贝先生～让他们讨论。当然～在赵六国没来之际我已经外出打电话给贝先生～将遇到的情况仔细描述了～所以贝先生还算比较立场稳定～最后说好付18万元～另外12万半年内结清。修改合同重新签字又耗费了不短时间。这天根本不能取得货款了～只好再住一天。 次日在这家富适之光等到上午11点多了～才等到赵六国来美容院～收到16个钱捆放在小工具箱中～外面套上旧帆布包～离开了令人讨厌的富适之光美容院。我们在长途车站买了条面包简单的吃了一点就上了长途车～颠簸了二个多小时回到郑州～急匆匆的赶回胡媛的珊瑚医学美容院～还好～胡媛比较讲信用她已经取出货款准备好了～当场签字付货款～由于这几天胡媛生意兴隆～已经挣了好几万元～她非常满意这件印钞宝贝～多次给北京打长途电话～已经和贝先生说好～她一次性付清14万～就算结清了货款。所以她交给我14个钱捆。也用报纸包好胶带缠上～装进我的帆布包内。暂时留妻子在胡媛这里休息～我一个人跑到郑州车站买好晚上11点40分回北京的180次直达特快的车票～时间太紧了～只买到硬座票。回到美容院～胡媛高兴的请我们到肯德基餐厅吃便餐～可能我走的这段时间妻子和胡媛谈论了这几天的经历～吃饭时～胡媛再三请求我们如果出现设备故 障一定及时维修。她已经把这几年口攒肚挪存的全部积蓄动用在这台洗眉机上～看这几天的情况一年内挣回本钱和利息没有问题～就怕设备经常坏～国产的东西有这类毛病～这一点她最担心。我们当然向她保证按合同维修～劝她放心～实际上心里还是不大有底。从这次反射膜片的问题来看～很可能有其他隐患～今后的维修任务肯定不轻松～需要马上招收维修人员～拟定维修培训计划～不然的话可要受罪了。谈到这次遇到的几个胡媛的同行伙伴～胡媛评论说向医生脑筋比较死板～总是抱着救生圈不肯下水～只是两条腿在湖里玩水。所以她发不了大财。对于傅女士～胡媛有点嫉妒～说她运气总比别人强～有付好身条又有心计。傍着大款什么事也不发愁～不过三十好几了～就这么不记名的整下去,十年后还怎么整,:那时候学街上的鸽子金盆洗手, 告别了胡媛之后～我们在车站的淮阳餐厅喝茶熬时间。半夜上了180次直达特快回北京。妻子太疲乏了靠在我身上睡觉～刚好把装钱的帆布包枕在头下当垫子。虽然装了几十万块钱～但是没有人注意这个旧帆布包～只要这一宿我保持清醒～安全到达北京还是不成问题的。回到北京已经是十月一日的早晨～我仍然赶回单位～将这一路收的货款交给值班的贝先生～望着一桌子的钱捆～他兴奋的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喝的眼睛湿漉漉的。后来这些钱用来付货款了～因为订货很多～穆先生、贝先生和我首先给各自的关系户提前付清了货款～再交付一些预付金～加上一大堆好话～请求这些老关系们赶快在大量的提供光学部件～以便迅速向市场推广我们的产品～这一次真地看到了翻身的曙光。必须紧紧地抓住这个时机。但是这一路安装让我非常疲劳。回到家中足足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