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探究焦母驱遣刘兰芝的原因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探究焦母驱遣刘兰芝的原因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探究焦母驱遣刘兰 芝的原因 堕堂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 探究焦母驱遣刘兰芝的原因 .李茹 (河北经贸大学附中,河北石家庄050061) 【摘要】代汉乐府民歌最高艺术成就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 学史上现实主义诗歌发展 中的一座高峰,刘,焦两人殉情而死的家庭悲剧极具高度的典型意义,他们的死,历 来受到人们的同情和赞颂. 笔者试图通过"无子说","性格说"和"恋子说"三个方面来探究焦母驱遣刘兰芝的 原因. 【关键词】爱与恨;无子;性格;恋子 《孔雀东南飞》这首代表汉乐府民歌艺术高峰的长篇叙事 诗,千百年来,为人们所广泛传诵,交口赞颂,被誉之为中国文 学史上最早的长篇叙事诗的"双璧"之一.经典的作品,总是让 人有常读常新的感觉,常常想:刘兰芝那么知书识礼,聪明美 丽,勤劳能干,温顺贤慧,简直是一个至纯至孝,十全十美的"淑 女"形象,可以说身上集中了中国传统女性的所有优点,而且又 与丈夫情深似海.这样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为什么 焦母不喜欢她,遭受了婆婆非难不说,还最终被遣.俗话说,没 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们从不同角度来深 思一下造成这个悲剧的根源. 一 ,无子说 这是比较常见,也是从文本中可以找到依据的说法.文中 说:"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 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由此可见,刘兰芝与焦仲卿结婚已经 好几年了,而在封建社会中,妇女地位低下,"无子,淫逸,不事 姑舅,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合称"七出",是中国古代休弃女 子的七大理由,而"无子"排在第一位,是其中最重要的理由.在 封建卫道士的眼中,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女人不能生 育,就应该扫地出门. 但再仔细研读文本,会发现下文中有这样的情节,县令的 儿子来求亲,而且还是个青年才俊,"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 便言多令才".甚至,太守的儿子也来求亲,还是个"娇逸未有 婚"的贵公子.这样写,作者的目的是想抬高刘兰芝的身价,彰 显她的价值.兰芝聪明,美貌,贤惠,却有如此悲惨的遭遇,读者 会对她的悲剧产生深深的同情,诅咒悲剧的制造者. 二,性格说 我们先看一看焦母的表演:在仲卿听了兰芝的哭诉之后向 母亲询问原因时,她会恶人先告状,恶语中伤刘"此妇无礼节, [作者简介]李茹,河北经贸大学附中教师. 行动自专由",邪恶歹毒;接着,她不顾仲卿的意愿而作出"东家 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 之莫慎留"的决定,专制;而当焦发誓"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 娶"时,她便"槌床便大怒"并大叫"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 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乖张,暴戾,专横.最后,焦仲卿见与兰 芝复合无望,表明死志的时候,焦母仍然没有一点对儿子的让 步和仁慈:"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 薄?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 是什么原因让焦母丧失了女性应有的温柔善良,性格如此 畸形扭曲呢?我们先从中国传统文化的的角度来说一说,封建 社会对一个女人最基本的道德要求就是"贤妻良母".实际上, 中国传统社会的贤妻良母,不但是单方面按照男性的要求来设 计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违背女子的天性."贤妻"的字面意 思是"好妻子",实际却是"好媳妇".其首要标准,不是体贴 丈夫,而是孝敬公婆.如果这只是赡养老人,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可惜,封建社会的"孝敬公婆"却往往是"做牛做马"的同义 语,而"好媳妇"的特定内涵,也差不多就是"好奴才".一个好媳 妇,必须以公婆的意志为意志,甚至以公婆的口味为口味.焦母 做媳妇时,想必也受过这样不公正的待遇,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之后,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自由意志也就丧失了.长久以来积攒 的怨气,总得有个出口,便转移到了媳妇身上,既满足了自己的 权利欲望,又能寻求一下心理平衡. 三,恋子说 在学术界,持这个观点的比较多.诗末"儿今日冥冥.令母 在后单"中,我们得知,焦母是个寡妇,仲卿是独子,说明是年轻 守寡.评论家袁昌英根据这一点,运用了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学 说来解释焦母的心理:"母亲辛辛苦苦亲亲热热地一手把儿子 抚养成人,一旦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占去,心里总有点愤愤 (下转第116页) 107 J刊 8 ,J ,文学史与文艺理论 显低模仿与反讽及讽刺叙事模式的结合.这种单一的模式化叙 事倾向,过分夸张延伸了鲁迅乡土小说死亡叙事情结,在过于 "异故事"+"故事内"的叙述视 单一的"异故事"+"故事外"或 角内,叙事者以"死亡"为重心使情节编织偏于相同,从作家的 创作立场思考,台静农本来欲借此加大《地之子》的乡土小说民 间展览的震撼性集中说明乡土中国在现代文明的冲撞间,产 生的阵痛,与对个体人性的戕害.然而事与愿违,受制于作家的 创作实力,台静农此类创作的思想表达意图覆盖了其创作写实 的文本图景,降低了作品的思维向度的进一步拓展,削弱了读 者的阅读欲望.笔者认为,这里频繁的使用低模仿与讽刺功能 的结合的场域叙述中,缺乏小说世界丰富性与深邃性的多层面 展示,没有形成对鲁迅叙事场域所在优势的全面吸收,而其中 大量的主题型思想话语对于作品的侵袭,淹没了台静农本就单 薄的文本叙事体系,由叙事者设置过度类型的"死亡形象"也就 直接因为上述原因,不能真正担负文本情节丰富性,可信性的 功能.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思想淹没文本"的严重后果. 与之相对应.上海的彭家煌(文研会作家)在进行"奚镇"世 界多层次的叙述过程中,真正的纯乡土意义的作品并不多,从 1926年至1933年去世.彭氏较具影响的小说作品集应以《怂 恿>(1927年8月出版,共收1926年前的作品8篇)与《喜讯》 (1933年12月出版,共收1930年至1933年的作品7篇)二本 为代表,此二文集所收入的具有真正意义的乡土题材只有《怂 恿>《今昔>《活鬼>《喜讯>4篇作品,其他散见于《茶杯里的风 波>,《出路>等小说集里,数量可谓有限.尽管有论者提出:"彭 家煌的乡土小说……比起其他题材的小说创作更能体现其个 性和风格.是彭家煌全部小说的上乘精品."然而借助文本细 读,笔者认为,乡土题材的创作只是彭氏创作视野中的部分组 成,其都市生活题材小说在数量上绝对多于前者.后者创作借 助底层平民的遭际,勾勒都市背景下被支配者困境的立体全 景.在此一叙事场域的建立中,彭家煌同样没有显示出作家应 有的虚构能力.除了少数几篇情节支架较为复杂,余者碌碌,各 文本结构生产期间过于单薄,叙事角度较为单一,过多的"异故 事"+"故事内"或"异故事"+"故事外"叙事立场的确立,虽然加 大了与描写对象之间文本上的距离,却进一步使全知叙述与按 故事逻辑发展叙述的双重模式被频繁运用,以致造成情节发展 过于依赖原因,结局的关联性.进而形成了彭氏创作模式化的 雷同,在彭氏文本中,通过低模仿与讽刺的双重结合,将写实主 义贯彻于文本的创制,~I{dismeryer先生>中外国平民谋生乏力 而出现生存的惨景展示;《贼》中末路者与胞弟相遇却不为相认 而被迫离走的人生苦旅;《出路》中因冻馁而企图劫掠的丧命工 人,《垃圾>中底层军人因眼疾如垃圾般先后被人两次抛弃的苦 困穷途.这种由于某种原因而形成的过分的悲惨结局具有强大 的类同,客观上使得文本语义叙述苍白无力.笔者认为.与台静 农张扬死亡形态的创作目的不同,彭氏创作期间力图通过生存 者的悲怆哀怨,说明一个与我们相似的人虽竭力想成为某个社 会群体的成员,最终仍被社会抛弃的类群存在.这种生者由于 内心与外在世界的冲突,由于其想象的现实与由社会舆论一致 确立的现实之间的矛盾而沦于绝境,进而实现不同阶层人类存 在无奈与迷茫的展现.由此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二者相较,在生 存与死亡的审度中,二人的创作立场的相似性即在于企图展示 无论生者与死者,作为存在个体皆有着对于苦难避无可避的承 受过程与承受结果.而结果的出现往往是亦有灾难性的.在弱 者与强者互相鱼肉问,二者主要意图是再现民初社会的人生图 景,借以达到启示民众的根本目的. 如果从文学研究会人生写实的角度进行深入分析,彭家煌 所开辟的叙事场域,绝不单单仅限于乡土作家的身份认定,乡 土只是他创作过程中比较重要的客观属性罢了.这种窄化作家 的处理方式是以偏概全的认定的.笔者认为,即使该作家的创 作实力不够强大,但如果其多方面创作取材真实性被认定后, 就应该重新给予作家的文学式定位,而不是为了所谓文学史框 架确立放弃向真实的历史靠拢.正如有论者所言:"在文学史发 展的过程中,只有具体情景性的规律,而没有超时间和空间的 永恒的规律."对于文学史的叙述必须建立对于文学文本极为 细致的重新认知立场.必须回到文学文本的原发的时间和空间 进行考察.否则所谓文学史体系的叙述,只会逐渐失去构成历 史真实的基础,而最终发展为有所缺失的一厢情愿. 【参考文献】 【1】陈继会.中国乡土小说史[M】.安徽教育出版社. 【2】佛克马,蚁布思.文学研究与文化参与【M】.北京大学出版社. 【3】董炳月.台静农乡土小说论【cy/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4(2). 【4】1'帆.中国乡土小说史【M】.北京大学出版社. (上接第107页) 不平.年纪大了或者性情恬淡的人,把这种痛苦默然吞下去了. 假使遇着年纪轻轻,性情剧烈而不幸又是寡妇的,那么仲卿与 兰芝的悲剧就不免发生了." 封建时代的妇女.没有独立的社会经济地位,她们是依附 于男子而存在的,"三从四德"的信条死死地捆绑着她们.她们 没有工作,侍候丈夫就是她们的职业,丈夫一旦早死,儿女就成 了她们"精神上的情人",而儿女另有所爱,她们的痛苦既在于 渴望爱而不能被爱.也在于有所爱而无处施其爱.于是,兰芝夫 妻越是恩爱,就越发引起她的失落和嫉妒;兰芝越是贤良,就越 引发她的不满.再加上焦母性情暴烈,对儿子非常溺爱,这样的 矛盾更为突出,以致不相容.焦母最后将媳妇赶出了家门.由 此,我们可以推想,就算真的把"东家贤女""秦罗敷"娶进家门, 也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刘兰芝. 从这几个方面分析了形象近乎完美的刘兰芝被遣的原因, 似乎罪在焦母一个人身上,她是造成这个悲剧的直接原因.但 再深入分析,焦母也不是天生的病态人格,她年轻时想必也有 小女儿的可爱.她也是封建社会,封建意识的受害者.而她这么 ,她 做,也只是为了在封建社会之中追回自己应有的权利.但是在抗争的过程中,非但没有追回自己的幸福和权利,反而剥夺 了他人的幸福和权利,而这一切并非是她的初衷.儿子与儿媳 双双殉情以后,她的幸福也走到尽头."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 徊",徘徊的原因是对理想中幸福的向往,对现实中美好生活留 恋和无奈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