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的雅俗之辩与毛翰的雅歌夙求

歌词的雅俗之辩与毛翰的雅歌夙求 2001年第2期中山大学论丛 第21卷SUFPLEMENTTO咖JOURNALOFSUNYA. „ISENUNBrgRS1TY N02200l vd.21 歌词的雅俗之辩与毛翰的雅歌夙求 赵飞 (西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重庆400715) 摘要:当代歌词创作,其风格究竟宜雅还是盘俗?在通俗歌风盛行的当代歌坛,有无 必要和可能倡导一种雅歌?以及如何兼顾歌词的文学性与音乐性?几年前曾经对此有过一场 争论.率文试图对那场争论及相关问作一清理和评析. 美键词:歌词;雅俗之辩;文学性与音乐性 中圈分类号:j61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792(2?1)02-0129-05 1996年第3期<词刊)发毛翰的《歌坛: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该文极力推崇青 年词作家洛兵的一首尚不大为人所知的歌词新作<晚钟)(1): 晚钟敲响从城市那边/飞来宁静的翅膀门争家的人请回你们的家/没家的人请走进那夕m// 晚钟敲响从夕阳的眼中/流出宁静的凄凉/爱我的人请过来一起唱/恨我的A请躲开那月光//晚 钟敲响从新月的梦里/落下宁静的忧伤/生者依旧习惯地擦去泪水/逝者已矣请返回你们的天堂 //晚钟敲响从天堂上面/f睐星空的回荡/醒来的人,请守好你们的梦想睡的人,请把一切 遗忘 毛翰满怀激情地写道:向晚的钟声里流淌出来的,是生命体验的真,宗教精神的善, 和哲人情思的美.这是一首妙处难与君说的歌词,也是一首韵昧无穷的诗,其诗境淡递, 情思明澈.须以诗心去体味.生命的悲凉与旷达,人生的忧伤和释然,融汇于款款诗行 间,须以诗魂去检阐.其诗句平易淡雅,决不故作高深,但诗中那丰富的情蕴,意蕴和美 蕴叉决不是你能轻易穷尽的.譬如,”有家的人请回你们的家/没家的人请走进那夕阳”,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有家,有的人没家?有家的人就幸福,没家的人就不幸吗?那 “家”仅仅是作为风雨的掩体,华灯的寓所,天伦和情爱的小巢吗?它会 不会也是精神的 家园,灵魂的归宿?如果作为精神的家园,灵魂的归宿,夕阳下那一抹黛色的远山,迷朦 的地平线,抑或那茫茫草原上的点点篷帐,茫茫大海上的点点珊瑚礁,岂不是一个更好的 所在?如此想来,这两旬也不妨理解为,”留恋世俗的人请回你们的家/飘然尘外的人请走 道那夕阳”.平中见奇,境远恩豳,出神人化,这分明是一种艺术的至境.还有那”爱我 的人请过来一起唱/恨我的人请躲开那月光”,”生者依旧习惯地擦去沮水/逝者已矣请返回 你们的天堂”,”醒来的人,请守好你们的梦想/沉睡的人,请把一切遗忘”,处处透出诗的 哲思睿智.令你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乃至教你怎样体验生命,参悟人生,教你如何面对 收稿日期:2001—03一o8 作者简介:赵飞(1957),士,重庆市人,西南师范太学音乐学院讲师. 0载《词刊>1993年第5期. 生活,珍惜真情,珍惜曾经拥有的一切. 晚钟敲响后,从悠远的钟声里弥散出宁静的情愫,流落宁静的凄凉和忧伤.这宁静是 相对于市井喧嚣的心灵的淡泊,是逃出尘世纷扰的精神的放逸.晚钟分明是一种形而上的 神性的召唤.这是商品社会里人们久已疏远了妁一种境界,久已忽略了的一种声音.听悠 悠晚钟,对于浮躁的人心,浮躁的社会无疑是一种洗札.在向晚的钟声里,从有家的人无 家的人,爱我的人恨我的人,生者逝者,到醒来的人和沉睡的人,天籁流啭着的,正是妙 处难与君说的诗化了的音乐化了的情思.从现实的城市,掠过夕阳,月光,到遥远的天 国,情思一程程步人空灵幻美之境.而城市,夕阳,月光,天堂的意象,由悠扬的钟声串 联着,结构着诗境,使全诗在布局谋篇上不裁自工,自出机杼. 在以诗,般的语言热情赞美之余,毛翰感叹道,<晚钟)这样一首美妙隽永的诗歌, 能插上音乐旋律的翅膀固然好,不借助音乐旋律又何妨?当我们沿着它凄婉流丽的诗行, 作一次灵魂的漂泊,自会有一支低昂辽远的旋律,从夕阳,新月和天堂之间飘来,并且, 在一千个不同的漂泊者,就会听到一千种不同的旋律. 对这样,首他心耳中的艺术极品受到冷落,他感到失望和无奈,同时,对浅陋流俗之 作年年克斥于歌坛,他表示愤慨和悲哀,以致于不避偏澈之嫌,径用了”黄钟毁弃,瓦釜 雷鸣”这么,个成语来形容整个歌坛现状. 对其”偏激”的指责似乎早已在其意料之中了.当<词刊>该年第5期发表张永红的 《歌词姓歌——与毛翰先生商榷).<音乐天地>1997年第l期发表陶沙的<歌坛:雅俗共 赏,良莠并存——兼与毛翰先生商榷>.毛翰成竹在朐,从容应对,写成一篇洋洋洒硒的 《歌诗雅俗辩),发表在<音乐天地)1998年第3期. 前者批评毛翰过于强调歌词作品的文学性,忽视其音乐性,完全从诗的角度,按诗的 来评论歌词,在雅俗两端,偏爱的是雅,偏废的是俗,认定<晚钟)这首词作其实是 过”文”(过于强调文学性),过雅”(失去了通俗性),因而难以谱曲.更不会传唱.毛 翰以为,<晚钟>决不比历史上那些广为流传的歇词名篇更”文”更”雅.譬如相传为李 白所作,被誉为百代词曲之祖的两首词<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和<忆秦娥)(箫声 咽)就显然更”文”更雅”,而不是更”白”更”俗”.无论是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所歌 的柳郎中词”杨柳岸晓风残月”,还是关东大汉操铜琵琶,铁绰板所唱的苏学士词”大江 东去”,也都比<晚钟)”文”,”雅”得多.然而当年”凡有井水饮处,皆歌柳词”,至今 苏词”明月几时有”仍在被演唱着.难道今天大多已至少接受了9年义务教育的中国人, 其艺术鉴赏力反倒比他们唐宋时代的先民退化了许多,以至完全不能接受”阳春白雪的, 学院的,严肃的…雅”,而只能认同”下里巴人的,民间的,流行的…?俗”? 后者批评诗人出身的毛翰以”歌唱的诗”为至俗,”阏读的诗”为至雅,瞧不起歌词, 说毛翰作为<中国诗歌年鉴)主编,选新诗,怎么看怎么顺眼,选歌词.怎么看怎么别 扭.表示不同意<晚钟)”是,首妙处难与君说的歌词的说法,认为”歌词就必须是妙 处能与君说的东西,不但能说,而且别人能听,否则,再妙又有何用?”毛翰认为,这是 误解,所谓妙处”难与君说”,不是”不能与君说”,而是”难以与君尽说”.事实上,他 那篇文章的大部分篇幅就是在”与君说着其中的许多妙处.”谁会在听一首歇(而不是 看上的歌词)时像毛先生评论<晚钟)时想得那么多,那么深,那么 远?”毛翰认为, 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一遍又一遍地听,一遍又一遍地唱,由浅人深,由近及远,渐人 130 佳境,这便是所谓百唱不厌,回味无穷的魅力.《晚钟>”这首作品幸亏无人谱曲传唱,倘 若真的有了,费了那么太劲,无人爱听,岂不枉费功夫自作多情?”毛翰争辩说,”你不去 唱,怎么知道没有人爱昕?你不去生产,怎么知道设有人愿意消费呢?” 这场关于歌词的雅俗之辩,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一些辩题:当代歌词创作,其风格 究竟宜雅还是宜俗?如何评债歌词的雅与俗?在俗歌风行的当代歌坛,有无必要和可能倡 导一种雅歌?以及在歌词创作中,如何兼顾其文学性与音乐性? 综观这场争辩,我比较赞同毛翰的观点,尽管他的表述也不元疏漏和可商榷之趾. 是的,雅俗问题属于艺术风格范畴,与艺术品位或档次无关,并非”雅的就是高的, 贵的,优的”,”俗的就是低的,贱的,劣的”.风格有其流行和消长的规律,所谓代有偏 胜,一个时代可能流行雅歌,另一个时代可能流行俗歌,但当今这个俗 歌太行其道的时 代,未必完全容不得一些雅歌的出现.当”让你亲个够”,”九妹九妹我亲爱的妹妹”之类 俗不可耐的东西充斥歌坛,通过电视广播等强势传媒不断地向人们灌输,听得让人耳朵都 起了茧子的时候,《晚钟)这样的王谢堂前燕,未必就不能飞人寻常百姓家,《晚钟)这样 的超凡脱俗之作就未必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不求一回闻. 当然,除了某些浅薄的流俗之作,对于艺术的通俗化倾向也是不能一概否定的.何况 雅歌也可能出现一些赝品,雅的模样也可能显得矫揉造作,扭捏作态.例如,诗韵十三辙 辙名先前有人拟为”小佳人扭捏出房来东西南北坐”,如今有人以为不够高雅,改为”月 下一哨兵镇守在山岗多威武”,或”中华多奇才刨伟业含笑谱春秋”,雅则雅矣,无奈雅得 有点儿像文革样板戏的台词.正所谓好的诗歌”佑得雅气”,坏的诗歌则”雅得俗气”.毕 竟,所谓雅与俗,作为两种对立的风格,也是有者相互依存的辨证关系的.一味地扬雅贬 俗,或扬俗贬雅,都是无助于艺术的健康发展的. 我以为,歌词应该是兼县文学与音乐双重属性的一种艺术形式.强调 歌词的文学性, 就是强调其诗质,强调其情思借助意象的完美表达.强调歌词的音乐性,就是强调其语言 的韵律,乐感,及其留给音乐的表达空间.如果一定要说歌词”姓歌”,那也得加上”名 诗”——以歌为姓,诗为名,合起来,正好是作为歌词别名的所谓”歌诗”.优秀的歌 词在本质上就应该是诗,也必须是诗,当然是属于听觉的,可以与音乐相得益彰的诗,作 为歌唱的诗,与的诗,阅读的诗鼎足而三. 如果承认艺术也是一种商品,商品生产当然就应该适应于市场的消费需求.认为有了 消费的需要,才有满足需要的生产,认为当今歌坛俗化的生产,全是为了满足受众俗化的 消费需求,这显然是失之片面的.因为,不仅消费需求决定着生产,生产也反过来引导着 消费,创造着消费需求,培育着消费市场.正如算盘时代并没有电子计算机的消费需求, 电子计算机的生产却创造了这种需求.受众的审黄情趣是可以培养的,艺术的消费市场是 可以培育的.艺术家不能一殊地迁就受众,俯就受众,或低估了受众的审美期待,以次充 优,亏待了受众,而应该适度地领先受众的审美期待,不断地推出高品位的作品来,培育 受众的审美情趣,让艺术品与艺术的消费群一同提高. 我曾经问毛翰最喜欢那些歌曲,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长江之歇>《东方之珠)(橄榄 树)《难忘今宵)……而<小河淌水)<赶牲灵)一类民歌,乃至《小芳)等模拟民歌之 作,他也表示非常喜欢.民歌无疑属于俗文化范畴,但好的民歌可能俗得雅气,大俗因而 大雅,中国诗歌源头上的十五国风那些土风歌谣就是这样进入<诗经)而成为中华民族永 l3l 远的诗歌经典的. 毛翰不仅是教授,诗歌理论家,他还勤于诗歌创作,是当代风格独具的着名诗人.而 作为词作家,毛翰自己的歌词作品也自觉地实践着他的美学追求,在雅俗两端,他的词风 近乎雅而远乎俗,形成了独特的艺术个性和魅力.试看以下几例: 五月的云岭天蓝蓝/我们相约去爬山/山上有一座神仙庙/我们到庙里去看神仙//五月的西 江水蓝蓝/我们相约去划船/江心有一座月光岛成们到岛上去会掸娟 //五的丁香为谁瘦/五月 的山水为秀/五月你为什么不守约/辜负了一枝相思豆/五月来了你没来/五月的日记一片空白/ 五月来了你段来/五月你还不清想思债 —— (相约在五月)q) 信手点缀一组意象,由于”婵娟”,”丁香”(李伯玉词日”丁香空结雨中愁”)等的加 人,以及一种唐人竹词情韵的娴熟挥洒,灵秀中便透出几分古雅. 寄你一枝二月兰,/二月兰乡是家园./山中的杜鹃水中的燕,/相问游子何时还?//寄你 一 枝湘妃竹,妃夜夜歌如器./五月的龙舟六月的浪,脯妃望断天涯路.//寄你一枝重阳 菊,偃阳最是伤心日./老父的白发老母的泪,/不孝的儿女长别离.//寄你一枝陇头梅,/ 梅花三弄雪花飞./又是一年风光老,/天涯游子你归不归? —— (归字谣)? 作为寄托四季相思的信物,梅兰竹菊”四君子”次第人诗,一种自然天成的雅致便油 然而生. 我的恋人在远方/在一个幽静的小村庄/有一年秋天枫叶红/她作了男4人寡的新娘//从此我 怕见天边的月/{自见流泪的红烛光倩山流水天然调脚今都僵在琴弦上//也曾让鸽子捎过信/ 间起过那柬夜来香腋来香至今无消息/鸽子也不知流落何方 —— (我的恋人在远方)@ .枫叶”,”红烛”,”鸽子与”夜来香”……提着一秋雅气敖欹出没.真使之有如”高山 流水天然调”,而遇昱0于今日歌坛那些唱滥了的情爱小调. 更不待说源出?诗经一秦风)又带着新时代风采的秋水伊人的那份挥洒自如的翩翩雅韵 了: 伊人伊人在水一方/从春到夏蓑葭苍苍/道路总是曲折漫长席}人总是青春偶像/ 啊,伊人/月儿已被流水漂白/你的美丽让我忧伤//伊人伊人在水一方/从秋到冬白露 为霜/箫声总是如泣如诉/伊人总是国色天香/啊,伊人/雁字已经飘零南天/你在风中 不要着凉 —— „伊人)0 着眼于地球和宇宙时空,关怀人类的生存环境和命运,一种悲天悯人的磅礴大气自是 大雅之气: 草原巳经变成沙漠,/森林还在夷为荒坡./丹顶鹤今晚无家可归,/梅花魔早已流离失 所./啊,人类呀,/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1青珍爱每一片生命的绿色./茫茫的宇宙无边 无际,/地球是生命唯一的天国.//蓝天已经变得灰暗./太海已经变得污浊./美人鱼不知漉 新 飙第 虮 第4 午第 刊由 诗歌 第第第第 年年年年 蚺 刊刊刊刊 诗词词词 裁裁裁裁 ?0?0 落何方,/白天鹅正在唱着悲歌./啊,人类呀,/你是这个世界的灵长,,保护家因是你的职 责./千年的家园毁于一旦,/明天谁来收留你我? —— (地球家园)0 下面这首激情满怀的爱国之歌,则以其”龙飞凤舞是永远的图腾”,”神州不改汉唐气 „ ,”让神灵护佑,让忠心辅佐”等雄浑庄重的古典语象,让人感到神清质粹,宇正腔 圆,使得”珠穆朗玛蜂是世界最高坡”之类未免相形见绌: 内忧外患都曾经过,/泰山与长城依旧巍峨./振兴中华百年一梦,/英雄的太业后有来 者.//龙飞凤舞是永远的图腊./光荣与梦想召唤着你我./让历史预言,让未来承诺./二十 一 世纪属于中国!//痛苦届辱都曾经过,/黄河与长江依旧执着./振兴中华千年一梦,/神州 不改汉唐气魄.//龙飞风舞是永远的图腾,荣与梦想召唤着你我./让神 灵护佑,让忠心 辅佐,/千秋万岁华夏中国! —— (千秋中国)@ 相传唐开元年间,李白晋见宰相,名片上题”海上钓鳌客李白”,人问:”先生临沧海 钓巨鳌,以何物为钓线?”李白答道:”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 钩.”由此切人,加上”逍遥游”,”清平调”,”永遇乐”,”渔家傲”一组篇名或词牌的 巧妙连缀,便极具电?意地造就一种雅正之声: 虹为竿,以月为漂/我的祖先在这里垂钓/钓,条鲸鱼遣遥游/钓一卷春秋清平调//以虹 为丝,以月为铸/我的祖先在这里垂钓/钧千古江山永遇乐/钧万里海天渔家傲//火红的朝霞雪 白的浪/簇拥我美丽的钓鱼台/火红的山茶雪白的鸥/装点我神奇的钓鱼岛//啊,钓鱼台/啊, 钓鱼岛/你是我中华的迎宾曲/你是我中华的海防哨 —— (钓鱼岛)@ 可以与?晚钟)媲美的是他的(空山鸟语)也许这真是一个浮躁而流俗的时代,某 种形而上的精神夙求或宗教意向,难以获得共鸣,像(晚钟>一样,毛翰的这首<空山鸟 语)也备受冷落.奠非真是其文学性有余,音乐性不足?这首(空山鸟语)至今未能发表 在(词刊),却发表在(诗刊): 清晨在空山听鸟语/仿佛听到了神谕/神说大地要有诗情地便有了一派新绿//黄昏在空 山听鸟语/仿佛听到了神曲/神说天空要有安宁/天空便呈现一盘棋局//人问有太多的浮躁/人 心有太多的空虚以昊读了人生多少年/今日在空山听鸟语 —— (空山鸟语)? 毛翰的歌词创作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艺术境界,他实际上已经跻身于当代第一流词 作家行列,然而,他的词作至今尚未引起更多的关注,尚未被广为传唱,这究竟是因为他 的”雅歌”曲高和寡,注定不为这个时代所重呢?还是由于他不谙”功夫在诗外”的秘 诀,拙于诗外用功呢?我当然相信其原因在后者,并寄望于时间的公正,对他的”雅歌” 前景表示乐观. (责任编辑吴蔚孚) 133 期 6 第 午 辨 于 词 韶期期期 5{ 第第第第 年年年年 姗哪 刊刊曲刊 诃词歌诗 裁载栽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