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一位坚持独立思考的经济学家——记王亘坚教授

【doc】一位坚持独立思考的经济学家——记王亘坚教授 一位坚持独立思考的经济学家——记王亘 坚教授 鏊 刘 运 蝰 在财政学界,有一位令人尊敬的学者,他 就是新中国财政学的奠基人之一,中国财政 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经济杠杆研究会副总干 事,天津市经济杠杆学会会长,天津市政府咨 询委员会委员,《天津财税》顾问王亘坚教授. 王亘坚教授生于1923年,河北省丰润县 人.学生时代在北平参加中国共产党的外围 组织,后去解放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在中 国人民大学读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工作,长期 从事财政学和宏观调控理论的教学和研究工 作,是一位卓有建树的经济学家. 坚持独立思考的学术品格 坚持独立思考,是王亘坚教授始终遵循 的学术品格.在数十年的学术生涯中,他不唯 l蔼矗誊燃 上不唯,对任何事 情,他总是要经过缜 密的思考,想想它是 不是真有道理,是不 是符合实际.他一向 反对那种人云亦云, 随声附和的不良风气 和毫无主见的”风派” 人物. 二-I-世纪五十年 代初,斯大林提出苏 联的生产资料不是商 品之后,苏联学术界随之刮起了苏联的周转 税并不是税的旋风.这股风也很快刮到了中 国.一些人也因此主张中国的国有企业缴纳 的税收也不是税.这种”非税论”导致了后来 实行”税利合一”(实际是取消税收)的试点, 虽然很快以失败告终,但却给经济工作一度 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对此,王亘坚在《有关实行周转税的若干 原则问题》一文中指出:有些同志引用了苏联 《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中的话,说苏联周转税 按其本性来说并不是税,因为它不是对劳动 者的收入的某种扣除.我不同意苏联经济学 界和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中的这个意 见,自然,我也就不能不反对中国某些同志所 说的国有企业纳税并不是税的观点.他写道, 税收乃是一种历史性的财政范畴.因此,它的 性质和作用不能不随着国家的性质以及生产 关系的性质的变化而变化;但是,作为一种财 政范畴的税收,它总还有其一般的特点—— 征收的强制性,征收的无偿性,数额的固定 性.也正是它具有税收的这些一般特点,才使 各种不同类型的国家都来利用税收这一财政 范畴为自己服务.值得注意的是,在当时照抄 苏联的大气候下,对苏联主流学术观点提出 质疑,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在全国性的财 政基础理论大讨论中,王亘坚在《论财政学的 对象》一文中提出了他的”价值分配论”,冲破 了当时由苏联专家提出的居于主流地位的 “货币资财论”以及国内学术界较多人主张的 “国家分配论”的束缚,在财政学界引起了强 烈的反响.他认为,财政学所研究的财政现象 记王亘坚教授 一位坚持独立思考的经济学家 一 40 TIANJINCAISHU 是国家对价值的分配,财政现象的本质是国 家分配价值所发生的分配关系.几十年过去 了,尽管有不少人说”国家分配论”是”主流 派”,尽管新观点,新学说层出不穷,但他并没 有改变自己的学术观点.这并不是因为他固 执己见,而是因为他的学术观点是独立思考, 潜心研究的成果.至今,”价值分配论”在财政 学界仍具有重要影响. 远在1980年,”左”的思想的余毒依然占 有一定市场,理论研究的”禁区”还随处可见, 人们还处于”谈利色变”的心有余悸状态,王 亘坚凭着他深厚的哲学修养和对现实的理性 把握,大胆地提出了”物质利益规律”,并连续 发表文章,阐述这一规律的理论意义和现实 作用.他在《物质利益规律》一文中指出:”物 质利益规律是一条比任何其他经济规律都更 为根本的经济规律.”“人们必然关心和争取 物质利益,这是一条铁的规律,违背了它,就 会受到它的惩罚.…’我们承认并不讳言个人 物质利益,是为了制定和执行正确的经济政 策,并不是说不要宣传共产主义道德,也不是 说不要政治思想工作.……在社会主义社会, 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不允许任何人损公肥 私,不能容忍为少数特权阶层或人物的利益 而牺牲人民利益,也不能容忍为维护某一个 人的权威或尊严而牺牲人民的利益.”提出这 样的观点,在当时的确是需要有一定的勇气. 在物质利益规律理论的基础上,王亘坚 从东西方的经济发展现实出发,转而研究经 济杠杆理论,主张在宏观调控方面,要充分发 挥经济杠杆的作用,学习掌握运用经济杠杆 的和技巧,调节各个方面的利益分配关 系.他身体力行,撰写了多篇经济杠杆理论文 章,并出版了我国第一部有关经济杠杆的理 论着作——《经济杠杆论》,提出了建立一门 “经济杠杆学”的主张.在学术界,王亘坚是公 认的”经济杠杆学科”的奠基人.现在,在他的 周围,活跃着一批从事经济杠杆研究的后起 之秀. 同许多着作等身的学者不同,王亘坚的 着作并不是很多.但是,他的这些着作几乎全 部是他的心血之作,全部是他独立思考的结 晶.他认为,理论研究贵在创新,没有独立见 解的文章,没有创新价值的文章,宁可不写, 也不滥竽充数.他所坚持的学术准则是:”坚 持真理,实事求是”.物换星移,岁月无情,他 的许多学术成果经受住了历史的检验. 处处认真的经济学家 凡是与王亘坚教授接触比较多的人都有 这样的体会:老先生太认真.在交谈中,如果 他认为你的说法不对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往往会当众批评你,有时让你觉得很没有 面子,下不来台.但过后一想,你却觉得老先 生始终保持着一颗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你 不仅不会怨恨他,反而会更加尊敬他.生活中 的王亘坚教授,为人光明磊落,做事严肃认 真,堪称纯粹而透明的学者. 他虽是财政学界德高望重的元老,但不 盛气凌人,居功自傲.对自己不满意的文章, 绝对不去发表.在去年召开的全国经济杠杆 理论研讨会上,作为会议主席,他抱病主持了 研讨.当会后编辑出版论文集时,他却坚决不 同意收入自己的论文,理由是自己写得不满 意,还需要作大的补充和修改.他说,自己都 不满意,发表出来,岂不是欺骗读者,浪费版 面. 在《天津财税》聘请的顾问中,他的年龄 最大,资历最老,但他对《天津财税》却非常热 心.去年一月,《天津财税》进行了改版,他见 到后非常高兴.在顾问会上,他不顾天气严 寒,年高体弱,写了上千字的发言稿,对《天津 财税》的编辑人员进行了热情的鼓励,对刊物 提出了更高的希望,令在场的人们深受感动. 对每期《天津财税》,他都仔细地阅读,把自己 的意见及时地告诉编辑人员. 王亘坚的认真来自于他在中国人民大学 工作期间所受到的影响,尤其是吴玉章校长 的一次讲话,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深刻印 象.1952年,在中国人民大学欢送成仿吾副 校长的大会上,吴玉章对全体教师说:”我们 讲课,写文章,作,会议发言,所有这些活 动,只有一个目的——把真理告诉别人.”这 句话使他永远牢记在心.所以,他反对一切空 话,大话,官话,套话,不倦地探索真理并宣传 真理.几十年过去了,王亘坚依然对吴玉章先 生充满了敬重,他说:”那时候,真是严格,对 谁都不例外.刘少奇的女儿刘爱琴周末回家, 星期一没有到校上课,被通报全校,公开处 ,,0警澎麓器拣娥:.委.麓一 分,因为不这样是办不好学校的.” 无怨无悔的人生 “性格就是命运”.正是由于他为学坚持 独立思考,做事讲求严肃认真,他也为此付出 了沉重的代价,以至于影响,改变了他的一 生.1957年3月,他由于对当时流行的”各尽 所能,各取所值”和”按劳取酬”的分配原则的 表述提出质疑,被错划为”右派”,强行调离 教学岗位.一夜之间,他由一名财政教研室主 任,业务骨干被当作另类打人了社会的底层. 那一年,他34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节. 在逆境中,他曾经彷徨,苦闷,曾一度设想 远离社会科学.他曾经学习过素描,立志从事 艺术创作.他也曾经钻研过文艺理论,想专门 从事文艺理论研究.有一段时间,别林斯基,赫 尔岑,车尔尼雪夫斯基,普列汉诺夫等人的着 作成了他的必读书. 1962年10月,在他被摘掉”右派帽子”之 后,调到河北财经学院(现天津财经学院),重 新成为一名教师,使他获得了一段相对平静的 时期.着名的《论财政学的对象》就是在这段时 间完成的.这篇具有独到见解,论证严谨的论 文使他成为”价值分配论”的创始人,确立了他 在财政学界的地位.但平静的时期过于短暂. “文革”期间,王亘坚在劫难逃,他同许多正直 的知识分子一起,被下放农村劳动,关人”牛 棚”改造.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拨乱反正方针的 贯彻,使王亘坚迎来了他学术生命的第二个春 天.1979年1月4日,正在北戴河疗养的他收 到了北京的朋友通知”右派”问题已得到改正 的电报.尽管那时他已年过半百,但却做了比 年轻人做得还要多的事情:组织,主持编写我 国第一部高等财经院校教材——《社会主义财 政学》,恢复财政学科建设,参与主编《经济大 辞典?财政卷》,培养财政学研究生,筹建税收 和国际税收专业,发起成立中国经济杠杆研究 会和天津市经济杠杆学会,…….他要把失去 的二十年的大好时光补回来,他要把全部的才 华,精力贡献给他心爱的教育事业和财政研究 事业.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使命感使他不停地 思考着,探索着,并化作了具有真知灼见的研 究成果:《论财政的内容和形式》,《深入探索财 政规律,发展财政基础理论》,《社会主义市场 J0}}苣l《i# 经济与财政理论更新》,《论经济杠杆》,《税收 是最重要的经济杠杆》,《我国税制改革的理论 依据》,《初论物质利益规律》,《再论物质利益 规律》,《宏观调控理论体系构想》,等等.他的 最高理想就是为强国富民贡献自己的力量. 7I岁的时候,王亘坚离休了.但他并没有 休息,他依然关注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变化, 依然在关注着财政学理论的创新,依然在为经 济杠杆理论的发展与完善不辞辛劳,依然关注 着国计民生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处境和出路,依 然在不遗余力地为改革特别是政治体制改革 进言献策.他认为,经济与政治密不可分,要解 决腐败问题,就必须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加快 民主和法制建设的步伐.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 期起,他为此不断地探索着,不断地撰写这方 面的文章.他虽然已年近八旬,但依然是情绪 高昂,说到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经常是忧 心忡忡,有时还与老朋友争得面红耳赤.他永 远牢记着老校长吴玉章先生”坚持真理”的教 导,尽管他曾经为此付出过太多的代价. “老当益壮,宁移自首之心?穷且益坚,不 坠青云之志”.王亘坚教授从来不愿意人们对 他以老相称,在他的身上,依然保留着昂扬奋 发的精神和悲天悯人的情怀.他还有许多的事 情要做,还有许多的愿望要去实现,我们由衷 地祝愿他健康长寿,为新时期的社会科学研究 写下新的篇章.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