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故事》系列看成龙电影发展流变

从《警察故事》系列看成龙电影发展流变 从《警察故事》系列看成龙电影发展流变 尉穰之裔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7.2 从《警察故事》系列看成龙电影发展流变 马静 摘要:从《警察故事》到《新警察故事》,成龙电影经历了20年的时事变迁,期间其电影 创作观念也产生了深刻的变化.本文通过《警察故事》系列影片的对比,着重从角色内涵, 娱乐元素,主旨中心和女性意识四个角度具体论述了成龙电影观念日渐成熟的转变过程, 从而揭示出成龙电影发展的新动态. 关键词:成龙电影;警察故事;发展流变 中图分类号:I207?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163(20o7)2—0055—04 《警察故事》获得了第五届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影片,最佳武术指导两项大奖,成为首部获 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动作片,此后2o年间成龙又 陆续拍摄了《警察故事续集》,《警察故事3一超 级警察》,《警察故事4-简单任务》及《新警察 故事》四部影片,虽都是讲述警察办案的故事, 但影片在文化内涵,价值取向,娱乐性表达方 式,女性形象的书写等方面已经发生了深刻的 变化,这不仅标志着成龙电影风格的成熟,也预 示着成龙电影掀开了跨世纪的新篇章. 二元对立中角色内涵的嬗变 《警察故事》系列塑造的人物皆生活在善恶 分明的二元世界中.邪恶势力为一己之私,危 害社会公益,扰乱社会秩序,作恶多端,为害一 方,所以遭到以成龙饰演的警察为代表的正义 力量的围剿打击,善恶交锋中一段段都市传奇 被成功演绎着.从《警察故事》到《新警察故 事》,时间大浪冲刷不尽的是善恶分明的人物对 立,而善恶对垒中角色的内涵却在人们不经意 间悄悄变了脸. 在《警察故事》中,影片对正义警察陈家驹 的塑造采用了"杂取种种,合为一个"的,即 吸取众多优秀警察的特点,糅合在陈家驹一个 人身上,从而塑造了一个警察特质鲜明而个性 不足的警察形象.在影片中陈家驹被描绘成社 会正义的化身,侠肝义胆,古道热肠,嫉恶如仇, 一 身正气是他的身份标签.他不仅拥有强健的 体魄,还有超群的技能和坚强的意志,是一个永 远不会倒下的半神式英雄.在与邪恶势力的对 决中,他忠于职守,英勇顽强,将生死置之度外, 虽屡遭挫折仍百折不回.他就是人们心中伸张 正义,惩恶扬善的图腾.该片因其能极大地满 足观众英雄崇拜的心理而备受欢迎.而《新警 察故事》则彻底颠覆了男主角不食人间烟火的 英雄形象,以人性化的处理取代超人性的塑造. 《新警察故事》中,曾经叱咤警坛的陈国荣,已经 由一个永远能扭转乾坤的英雄变成一个迟迟摆 脱不了失败和困惑的中年男人,他不断地用酗 酒和堕落来麻痹自己伤痛和自责的灵魂,最终 在阿锋的帮助下,他才勇敢地面对过去,走出了 失败的阴霾,重拾信心,打败了以阿祖为首的犯 罪集体,完成了自己的蜕变.陈国荣这个角色 相对陈家驹而言,包含了鲜明的个性内涵,更加 鲜活生动,是个七情六欲齐备的普通警察,铁汉 心中的那抹柔情拉近了角色与现实生活的距 离,使人物的喜怒哀乐更容易与观众产生情感 上的共鸣,从而真正实现了观众与影片的心灵 沟通. 《警察故事》系列影片对反面人物的塑造也 - 55? 经历了扁平化到圆形化的发展过程.《警察故 事》中的朱滔违法犯罪,贩卖毒品,欺凌弱小,道 德败坏,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会败类,在他身上观 众看不到任何人性的闪光点,他完全成为"人性 恶"的化身,而且其性格单调呆板,缺乏发展. 影片对这个人物的塑造具有明显的扁平化倾 向.《警察故事3》中的反面人物塑造就有显着 进步.该片中的豹哥和大哥被塑造成凶残,冷 酷,镇定,阴险狡诈而又略带江湖气的黑帮老大 形象.和朱滔相比,他们更加心狠手辣,罪恶滔 天,但却讲究兄弟情谊,江湖义气.他们是恶与 侠义的统一体,性格也更加复杂化了,这是对 《警察故事》反面人物塑造的突破.而《新警察 故事》对反面人物的塑造可谓深刻透彻,影片深 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揭示其善变的多面人格. 以阿祖为核心的犯罪集体,都是富庶家庭里成 长起来的新新人类,大胆新潮,追求冒险,叛逆 激进,同时又渴望爱和亲情,希望得到家庭和社 会的认可和肯定.然而本该天真烂漫的花季少 年却被畸形的家庭教育扭曲了心灵,他们把抢 劫杀人当作一场游戏,以挑衅屠杀警察为乐,他 们以报复社会的方式来发泄心中淤积的仇恨, 最终走上了不归路.影片不仅揭示了他们令人 发指的犯罪行为,同时也触及了他们扭曲,苦闷 地内心世界,深刻剖析了他们变态心理形成的 深刻原因,同时还展示了他们被爱感化的心理 转变过程.感情细腻真切,耐人寻味.该片对 反面人物的塑造丰满细致,揭示人物性格的复 杂性,展示人物性格的发展,符合圆形化的人物 塑造法则. 商业化背景下娱乐化表达重心的转移 在娱乐至上的时代,谁更注重娱乐化,谁就 会拥有更广大的受众群.因为只有娱乐才能给 劳碌一天的人们以"文化按摩",帮他们舒缓紧 张的情绪,减轻工作压力,放松紧绷的神经. 成龙的《警察故事》系列影片以其强烈的娱 乐性吸引着众多观众的眼球.这些影片情节曲 折生动,引人人胜,火爆的追逐打斗场面更是令 人瞠目结舌,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危险动 作是此类影片必备的经典元素,一幕幕震撼人 ? 56? 心的动作奇观是吸引观众的重要卖点.喜剧化 元素的融入使观众与惊险刺激的银幕故事之间 产生了短暂的间离效果,可以帮助缓解观众的 紧张心情,而情感元素在影片中的铺排渲染,则 给人们提供了抚慰灵魂的精神家园.曲折的情 节,火爆的打斗,高难度动作,喜剧噱头以及温 馨的情感都是《警察故事》系列影片必不可少的 娱乐化元素,但在不同的影片中,娱乐化的重心 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警察故事》以动作为表达中心.影片用车 在木棚区横冲直撞,劫持巴士,喜剧动作和在超 级市场打斗四个主要动作串起故事,通过惊险 的打斗达到娱乐观众的目的,同时短兵相接的 肉搏战也为影片成功吸引了众多的眼球.《警 察故事3》是将动作片与枪战片结合的成功范 例.在影片中,精彩的打斗和危险动作营造的 惊险场面随处可见,火爆的枪战和爆炸场面给 观众以强烈的视觉震撼,而由误会引发的喜剧 噱头如珍珠般散落在惊险的剧情问,不时缓解 一 下紧张的气氛.而《新警察故事》则深入到人 物的心理世界,更注重对情感元素的表达.片 中人物都是血肉丰满的情感载体,不管是以阿 祖为首的犯罪集体还是正义警察陈国荣,都是 曾经遭受过情感创伤的心灵不健全者,最终在 "爱"的感召下,他们不同程度地走出了心理的 阴影区,以不同的方式得到了自己的精神救赎. 这个在警匪故事外壳包裹下的心灵故事拨动了 观众心中久违了的情感音符.温馨情感的参与 丝毫没降低娱乐的热情和温度,反而引起了观 众对心灵与情感世界的关注,启发了人们对心 理问题,社会及家庭教育问题的思索. 除暴安良法则下主题的深化升华 在1992年1月举行的第一届海峡两岸暨 香港电影导演研讨会上,成龙曾自豪地说:"我 的电影主题健康,伸张正义,永远不会教坏下一 代."这是成龙对自己影片内涵的真实追求,也 是其《警察故事》系列影片的共同主题.但在不 同的《警察故事》系列影片中这一共同主题又不 是一成不变的,它经历了不断深化和升华的过 程,由简单的暴力铲除邪恶到拯救罪犯的灵魂, 力求深入到人性层面并对之作深入的分析探 讨. 《警察故事》对反面人物持全面否定的态 度:他们恶行累累,罪恶滔天,在他们身上观众 看不到一丝人性的光辉,他们甚至没有作为人 应具有的最起码的灵魂和尊严.陈家驹的出现 就是为了打击犯罪,维护正义,给现实生活中受 欺凌的弱小以精神的慰藉.最终他也成功地铲 除了邪恶势力,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 当时的成龙并没有意识到以暴制暴根本无法从 根本上解决社会问题.在影片的结尾,朱滔利 用法律的漏洞重新回归社会后,他所做的第一 件事就是趾高气昂地公然挑衅正义的执法者 —— 陈家驹.法律的制裁不仅没帮助他改邪归 正,反而促使他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的危害 社会,这是值得所有执法者思索的现实问题. 《新警察故事》在除暴安良的大背景下,开 始关注"人"和社会.主人公陈国荣仍然以打击 犯罪行为,维护社会秩序为人生目标,影片开头 他仍采取武力征服的手段来对抗以阿祖为首的 犯罪集体,但他失败了,代价是自己队伍的全军 覆没,这成为陈国荣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痛, 也让他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在阿 锋的帮助下,他从灾难的废墟中站立起来,重新 面对以阿祖为首的犯罪集体,但不同的是此时 的他将以暴制暴的警察哲学放在次要地位,主 张用爱的力量感召和拯救他们的灵魂.他像兄 长一样,用爱教育感化走错路的年轻人,将他们 从人生困惑中解救出来.在导人向善的同时, 影片还深入到人性的层面,深入挖掘青年犯罪 形成的根本原因,呼唤社会和家庭的关注和爱 心,力求从根源上杜绝犯罪,这是成龙人生观和 电影观成熟的生动体现. 男性身影遮蔽下女性意识的觉醒 成龙的早期警匪片以男性的阳刚美营造了 一 个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影像世界.在这个世 界中,女人是柔弱的代名词.她们过分依赖身 边的男性,只是男性身影遮蔽下的情感附属品. 在这些影片中,她们根据剧情的需要适时出现, 只不过是男权世界的点缀和装饰品,而男人在 这个影像世界里则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近年 来,随着成龙电影观的成熟和女性观念的转变, 其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女性 的地位也随之日益提高. 《警察故事》里的阿美只是性别符号的化 身.女性柔弱,敏感的感性特质在她身上被无 限放大,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对女性形象的藐视 和贬低.作为英雄人物陈家驹的女朋友,她缺 乏进步的思想和社会责任感,时常劝戒男友为 一 己之私抛弃社会公益.阿美情感大于理智, 感情生活左右了她的人生,使她最终沦为感情 的奴隶.在影片中,她根据剧情的需要适时出 现只是为了衬托男主角的英雄神武,大公无私, 缺乏自己独立的地位和绝对的存在必要.《警 察故事3》中的陈家驹为了完成任务,和小华成 为合作伙伴.小华不再是男权世界的情感附 庸,她已经走出了柔弱,无能的性别阴影,在影 片中她和陈家驹具有同样的身份和地位.灾难 来临之时,她不再尖叫闪躲,而是和男性站在同 一 个起点上,并肩作战,这是对成龙警察电影中 男权世界的颠覆性重构.小华的一句"毛主席 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印证了成龙电影世界里 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但仅仅依靠复制男性阳 刚的性别特质追求男女平等并不是正确的女性 崛起方向,只有当女性具备了健全的独立人格 时,女性的社会地位才能得到真正的提高.《新 警察故事》仍然以男性世界为表述主体,女主角 可颐戏份不多,而且依旧被影片中的男性身影 所遮蔽,然而这一形象却实现了成龙警匪片真 正的女性觉醒.在影片中,可颐对人对事有自 己独立的见解和主张,敢于直面自己所面临的 困境,对待爱情冷静客观,不依赖于男性和爱 情,她已经俨然成为人格健全独立的新女性形 象.她凭借自己的柔情和坚忍帮助男友度过难 关,化百炼钢为绕指柔,最终她也得到了自己的 幸福. 此外,成龙的电影有鲜明的儒家烙印,即使 对罪犯也心存悲悯和仁爱,这在《新警察故事》 中体现的尤为显着.陈国荣在剧中曾说过:"贼 也是有尊严的",就是这一句话消除了阿锋对警 察的憎恨,也从根本上改变了阿锋的一生.陈 ? 57? 国荣把罪犯当作人来看待,他要打击的是犯罪 行为而不是作为个体的人,他认为对于放弃犯 罪的生命个体,也是值得尊重和爱护的,这就摧 毁了罪犯的心理堡垒,唤醒了他们心中的人性 良知,最终将罪犯改造为Ii,'存善念的生命个体. 成龙用他的电影告诉我们爱心和尊重才是拯救 人类的良药. 从《警察故事》到《新警察故事》,成龙电影 经历了2o年的时事变迁仍长盛不衰.2o年 间,成龙饰演的警察已经由当初无所不能的懵 值青年成长为今天深谙生命价值的成熟男人. 在这一转变过程中,成龙的电影观念也渐趋成 熟,《新警察故事》就是对其成熟电影观念的一 次生动展示.在影片中,他注重在黑白对立间 深入挖掘角色的内涵,最终完成了对角色的多 元化诠释;温馨情感元素的参与使原本只懂打 打杀杀的善恶江湖多了几抹脉脉的温情;女性 意识的觉醒提供了看待女性的全新视角,丰富 了影片的性别寓意;此外,他对生命个体的爱护 和尊重印证了他人生观的成熟.这些电影观念 表露了成龙电影发展的新动态,直接影响了他 此后的创作实践. 近几年来,成龙又陆续拍摄了《神话》,《宝 贝计划》等优秀影片.影片继承发扬了《新警察 故事》的电影创作观念,它们或以浪漫感伤的情 感故事诠释国家和人类的尊严和荣誉,或以温 馨幽默的护婴行动阐释爱的力量和价值,皆以 温馨的情感元素取代冷漠的善恶殴斗,以生命 和情感的力量战胜邪恶势力,在取得高票房的 同时也赢得了很好的群众口碑.我深信成龙在 其成熟的电影观念的指导下,定会拍出更好的 影片,让我们拭目以待. 本文属于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项 目名称:警察影像——中国公安题材影视创作研究. 批准号:06SJB760(0)9 作者马静,女,南京师范大学电影学专业 o5级研究生 "第二届中国世界华文文学论坛" 在河南理工大学闭幕 2007年4月23日,为期4天的"第二届中国世界华文文学论坛"在河南理工大学落 下 帷幕,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着名作家邓友梅,中国世界华丈文学学会名誉会长,着名 学者曾敏之,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会长,世界华文文学联会副会长,暨南大学博士生导 师饶茺予,新加坡文艺协会会长骆明,马来西亚作家协会会长戴小华等6o余名着 名专家, 学者参加了此次文学盛会. 本次论坛主要围绕"中原文化与华文文学"这一主题,从中原文化的价值与传播,东 南 ? 58? 文文学与中原文化之间的关系 重要影响,同时对弘扬中原文 (徐春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