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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格式] 鬼使神差——“鬼话连篇”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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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格式] 鬼使神差——“鬼话连篇”之六[doc格式] 鬼使神差——“鬼话连篇”之六 鬼使神差——“鬼话连篇”之六 随 笔 - 札 ie ;?__一 鬼 话 连 篇 I.一 之 上 /, 窦德玄死到临头还浑然不觉.此刻,他正骑在 马上,前呼后拥地走向淮河渡头,好不春风得意! 这大约是在唐高宗麟德年间(664—665)的 一 天.窦德玄奉派从京城长安南下,到扬州任职. 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一趟履新的旅程,竟然是一 步一步地走向鬼门关.登船,解缆,出发,一切都 是行旅的常规,水波不惊.窦德玄站在船头,欣赏 暮色,眼中所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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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 鬼使神差——“鬼话连篇”之六 鬼使神差——“鬼话连篇”之六 随 笔 - 札 ie ;?__一 鬼 话 连 篇 I.一 之 上 /, 窦德玄死到临头还浑然不觉.此刻,他正骑在 马上,前呼后拥地走向淮河渡头,好不春风得意! 这大约是在唐高宗麟德年间(664—665)的 一 天.窦德玄奉派从京城长安南下,到扬州任职. 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一趟履新的旅程,竟然是一 步一步地走向鬼门关.登船,解缆,出发,一切都 是行旅的常规,水波不惊.窦德玄站在船头,欣赏 暮色,眼中所见,正好可以用几十年后大诗人王 维所写的那篇《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诗中的句 子来描述:”渡头馀落日,墟里上孤烟.”不知不觉 间,船驶离河岸已经有几十步远,透过薄暮有点 昏黄的光线.窦德玄忽然看见岸边地上坐着一个 人.这个人”形容憔悴”,神情愁苦,面有饥色,他 手里举着一个小禊——就是一个小包袱.一副长 途奔波的行客模样,却坐在岸上安然不动.这是 一 个怪人,窦德玄心里想.日已向晚,今天不会再 有渡船了,难道他要在河边过夜吗?窦德玄不禁 动了恻隐之心,就下令回舵,招呼这个可怜的人 搭乘自己的船,看他饿了很久的样子,又端出饭 来给他吃了.到了对岸,窦德玄弃舟上马,继续南 行,这怪客不言不语,依然跟在后面,转眼间已走 出好几里远.窦德玄好生奇怪,忍不住问他要往 哪里去.一番交谈下来,主客两边都极为惊诧.面 释黄肌瘦的客人说,自己其实不是人,而是鬼使,是 章奉命去扬州捉拿窦德玄的催命鬼.他万万没有料 7,o.1到.窦德玄就是眼前的这位恩公.窦德玄更是惊 惧万分,想不到自己即将登名鬼簿,却浑然不知, 幸而这鬼使受过自己的一饭之恩,于是便向他涕泣求救.鬼使毕竟做过人, 自然懂得讲情面,于是”法”外施恩,网开一面,答应先放过窦德玄,同时指 点他赶快诵念《金刚经》一千遍.一个多月后,窦德玄诵经遍数到了,这鬼 使如期而至,主动陪窦德玄到阎罗王那里,说明情况,顺便替窦德玄求情. 104 鬼使神差 随笔?札记 阎罗王责备鬼使只为自己报恩着想,漏泄天机,罚他”受杖三十”.不过,阎 罗王最终还是卖了鬼使一个顺水人情,放过了窦德玄.这个知恩图报的鬼 使送窦德玄回到阳间之后,又向窦德玄要了一些钱财和吃食,临去的时 候,他将窦德玄未来的仕宦经历,一一告知了本人.以后,窦德玄的人生虽 然少了许多神秘,却也多了几分踏实. 这是唐代民间流传的一段冥报故事,见于《太平广记》卷103,题目就叫 《窦德玄》.据篇末小注,这段故事出自《报应记》.顾名思义,中故事的主 题.无非是佛教因果报应之类的老生常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窦德玄的遭遇,就是一个果报立时兑现的例子.有意思的是, 《太平广记》卷71另有一段故事,出自《玄门灵妙记》,情节与此大同小异.故 事的主人公也是窦德玄.有的版本中写作”窦玄德”,那明显是传写过程中 的讹误,不必多说. 这一回,窦德玄碰到的不是鬼使,而是神差——道教中司命神的使者. 这段故事开头交待窦德玄的时代,身份和差使,与前一段故事稍有一点不 同.窦德玄是河南人,唐太宗贞观年间任都水使者,奉使江西公干.不过,从 下文的叙述来看,窦德玄真正的目的地却是扬州,而且据司命神的使者说, 德玄”命合终于此地”,这是和前一段相同的.与前一段故事一样,窦德玄主 动帮助萍水相逢的司命使者,神差也同样有知恩图报之心,他不仅泄 漏了天 机.而且指点窦德玄向道士王知远求救.比起佛教来,道教那一套避祸延年 的程序可要复杂多了.道教尊师王知远号称”行业幽显”,”人天钦尚”,他亲自 “登坛拜奏”,上章天尊,为窦德玄延寿.但是,天曹门难进,天尊脸难看,不是 嫌奏章有错字,就是嫌书写潦草,一而再,再而三,好事多磨,侥幸最后还是 办成了,但给人的感觉是:神差好哄,天意难回.《太平广记》的编者把这一段 故事归在”道术”一类,道教的做法行事向来令人莫测高深. 敦煌变文中有一篇《唐太宗入冥记》,那是佛教拿大唐天子说事的.窦 德玄自然比不得唐太宗,但就知名度而言,在当时也非同寻常.查一下《新 唐书》就知道,这窦德玄是唐高祖窦皇后家的人,父子两代相继拜相,算得 上唐高宗时代的一位大名人.他从唐高祖时代就开始踏上仕途,可惜运气 不好,一直没有受到重用,直至高宗继位之后,才飞黄腾达起来,一路做到 宰相.单看传记,看不出窦德玄与佛,道两教有什么关系.《大正藏》第52册 弘福寺沙门释彦惊纂录《集沙门不应拜俗等事》卷3中,倒是收有《司元太常 105 甏: 伯窦德玄少常伯张仙寿等议状》一首,似乎说明,窦德玄跟佛教还是有一些 渊源的.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惟独窦德玄受到佛,道二教的特别 关注?也就是说,佛,道两教为什么不约而同.都拿窦德玄编排故事?我们可 不可以这样推想:也许窦德玄五十多岁时曾经得过一场大病,有过一次死 里逃生的传奇经历,就像第一段故事中写的,突然问”就枕而绝”,又突然间 “ 一 宿而苏”.莫明其妙.这事最初只是在民间有些讹传,后来,好事者在此 基础上添油加醋,层层累积,越说越玄乎.好事者不免有自己的宗教信仰, 编排故事时自然要加入自己的理解,久而久之,就有了这样的结果:道 教类 书《云笈七签》专门请窦德玄”现身说法”,为茅山道士王玄远的玄门妙术作 证;佛教人士也把窦德玄的故事写入《金刚经灵验传》,《金刚般若经集验 记》等书中,借生动的叙事渲染《金刚经》的灵验,说得活灵活现.在《金刚般 若经集验记》中,作者径自把《玄门灵妙记》中的道士上章一节也攘夺过来, 用以朝佛教脸上贴金,简直是巧取豪夺,不择手段. 李唐皇朝号称三教并尊,实际上,不管是台面上还是私底下,彼此竞争 屡见不鲜,在不同回合,自然各有胜负.就窦德玄这个案子来说,佛,道两 教争先恐后,都想把窦德玄起死回生的奇迹记到自己的功劳簿上.竞争的 结果,依我看有可能是佛教略占上风.这也不奇怪.念诵《金刚经》一千遍, 可以自修,大可不必求人.此法简便易行,属于速成课程,效果也可以说立 竿见影.道教那一套繁琐程式,助于专业人士不说,还太考验人的诚 意和耐心,凡夫俗子,芸芸众生,只怕是要被吓跑的.佛教开的支票很 具体, 窦德玄后来历官,从殿中监,大司宪(御史大夫),太子中允,司元太常伯(户 部尚书)到左相,活到64岁,每一张都兑现了.道教开的支票,只让窦德玄多 活了12年,没有说到高官厚禄.换句话说,在窦德玄身上,道教只允诺延年 益寿,而佛教却高高挂起利禄的诱饵.经历这番变故之后,窦德玄是否皈 依佛门,《报应记》中没有明说;《玄门灵验记》却一口咬定,”从今以往”,窦 德玄”举家奉道”.看来,道教显得更急切一些. 就故事论故事,最后要回过头来说鬼使和神差.就形象塑造而言,神差 也就是司命使者比较单薄,几乎只起到串场的作用,在故事的后半段,甚至 多少被边缘化了.鬼使写得比较生动,形象也更可爱一些,为一次搭载,一 餐饭,便甘心受杖三十,颇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意思,大有为朋友两肋插 刀的侠义之风.他手上举的那个小模也很有讲头.小禊就是小包袱,唐代 106 随笔?札记 平民羁旅行役,就是这样一副典型行头.小小一个包袱,从外表上看,自然 朴实无华,但包袱当中藏了些什么,却大有说头,也大有想头.小禊当中可 能藏有隐私,机密,也可以酝酿神异,灵怪,就看情节发展需要什么《太.平 广记》中现成的就有两个段子,都把小模当作”包袱”,从中抖出了颇为动听 的志怪故事.第一段见于卷328,题目叫《解褛人》.两个神秘人士中途下船, 他们把各自随身携带的小禊暂时寄存在船上,并叮嘱船客千万莫要打开. 不料船中有一人好奇不过,”解模共看,每模有五百帖子,似纸,非篆隶,并 不可识”.我想,这些帖子大概就是催命帖子,是请人到阎王殿报到的请柬, 这两个神秘人士肯定就是鬼使,不然,《太平广记》就不会把这一篇归并于 “鬼”类.联想窦德玄碰到的那位鬼使.他手上的小幞,大概也正是为了表 明他正风尘仆仆地从事追命的本职工作.另一段载于卷330,题目是 《王 鉴》.开元年间,兖州有一个好汉名叫王鉴,天不怕地不怕,经常”陵侮鬼 神”.有一天傍晚,他却让鬼结结实实耍弄了一把.一个女鬼装成妇人,在 路上找王鉴搭话,并把一个小模寄存在他那里.王鉴忍不住打开来看,里 面都是些纸钱枯骨之类的东西,让他恶心了一阵.这么说来,小褛也是鬼 类出门旅行的配备.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江湖义气是需要 的,贪心和过分好奇是要不得的.有力助人须出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常 生活中还是要讲究一些细节,比如写字要认真,不要掉字,不要潦草——如 此等等,便是上述这两段鬼使神差故事留给读者的教训.也是其所传播的 人生经验和社会知识.只不过,不知道这应该算神道设教呢,还是应该算 寓教于乐?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文学院)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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