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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家族-01何氏家族

2017-11-01 50页 doc 111KB 10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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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家族-01何氏家族中国家族-01何氏家族 导 言 平步青云的澳门之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何厚铧家族身世揭谜 世纪之交到来之际历经近五百年飘泊离散的 游子澳门将飞越 沧桑扬帆归航返回祖国母亲一往情深的怀抱 于是万众的企盼逐日增温世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竞相聚焦于澳门地 并开始瞩望一颗才华横溢平步青云的 澳门星辰何厚铧 一贯作风为 少说多做低调回应传媒的贵家公子何厚铧只因 了今日政坛大趋势和昔日命运的 身不由己脱颖崛起为万众瞩目的热门 人物 他想 低调以示自己与普通人无别而事实却是天然有别他是名 门之后是声望显赫的传奇人物何贤的...
中国家族-01何氏家族
中国家族-01何氏家族 导 言 平步青云的澳门之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何厚铧家族身世揭谜 世纪之交到来之际历经近五百年飘泊离散的 游子澳门将飞越 沧桑扬帆归航返回祖国母亲一往情深的怀抱 于是万众的企盼逐日增温世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竞相聚焦于澳门地 并开始瞩望一颗才华横溢平步青云的 澳门星辰何厚铧 一贯作风为 少说多做低调回应传媒的贵家公子何厚铧只因 了今日政坛大趋势和昔日命运的 身不由己脱颖崛起为万众瞩目的热门 人物 他想 低调以示自己与普通人无别而事实却是天然有别他是名 门之后是声望显赫的传奇人物何贤的宠儿是澳门人尽皆知妇孺谙熟的 何氏家族五公子是1955年在其家族事业兴旺发达父亲驰骋濠江时含 着金钥匙出世的人 或许相当多的青年一族会对他羡慕不已因他的父亲曾被民间传颂称 作 澳门王澳葡政府也曾因他父亲为澳门作过突出贡献而授予其荣誉 市民勋章并以 何贤的名字命名街道他置身的 何氏家族虽不是 澳门最富有的家族但却是最有政治地位和广泛社会影响力的爱国家族 然而他还是他他仍与任何一个普通之人无别无差那便是他的自食 其力和奋斗拼搏于是他拼出了自己的 传奇 年仅13岁他便离家出洋留学异国 年仅28岁他便被家族危运赶鸭上架地登上战车重整起一桩桩棘 手难承的父业 年仅31岁他便急流勇进在社会广阔的大舞台参政议政并被增补为 全国政协委员 而今 四十不惑年富力强的何厚铧已平步青云置身于澳门特区筹 委会副主任委员之高位无疑1999年谁主濠江在世人竞猜争测的热门话 题中低调务实拼搏风华正茂的新一代政坛明星何厚铧日渐成为人 们关注的对象 何厚铧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 副主席 现任澳门立法会副主席澳门银行公会主席澳门中华总商会副会长 同善堂值理会副主席澳门镜湖慈善会副主席 他曾任中国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基本法咨询 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现任澳门基本法协进会理事长在回归祖国前的五百多 天中他担当着特区筹委会副主任委员的重任 当然作为何氏家业的继承管理者掌门人他又是一个银行家身担 着澳门大丰银行有限公司常务董事总经理重担 一连串举足轻重的职位和头衔似乎高不可攀奇怪的是这却实实在 在地全都落在一个四十出头的壮年人身上 冷静精明而又随和谦厚的秉性使不断向人生高境攀登求索执着 挺进的何厚铧淡定从容地勇挑重担潇洒起程且信心十足地 加油赶 路 尽管人们总习惯将何厚铧和他功德无量的父亲扯在一起但他从来不 把 父荫当成护身符和炫耀品然而也正因如此何厚铧重现了他父亲 至今仍为澳门各阶层人士深深怀念的当年光彩 由此这个年轻有为之人立志以他的生命以他对澳门社会对未来 的澳门特别行政区对崭新世纪的辉煌大业所作的积极贡献而永载史册 无论怎样何氏家族依然是个了不起的家族何厚铧的父亲依然是个青 山一般的人物在漫长的风雨岁月中何贤一家见证了历史了历史 其本身的浮沉也是一部历史让我们追本溯源摊开何氏宗族古旧熏黄的老 照片儿把壶讲古让长长的夜话从头说起吧 第一章 禺山宝地 何氏家源岳溪乡 飞鹅岭下岳潭渡畔的岳溪乡如今的应塘大街四巷三号一个无人 居住的独门独院关掩着世纪初叶的斑驳沧桑 何氏祖院的幽僻天井里那块嵌壁的 天官赐福牌下依旧香火常燃 烟雾绕着屋内故人的旧照仿似一个隽永的传说 何氏家族的长流血脉里深深凝注着一团深情至今那就是难能化解的 恋乡怀旧的情结 因而秉烛夜话必得追根溯源记忆的碎片也就先从养育了何厚铧 祖辈的那块土地番禺去攫取吧 番禺自秦汉以来就是有名的通都大邑毫不闭塞在粤人眼里它是珠 江巨龙吐出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一个多世纪以来太平天国运动鸦片战争 辛亥革命及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都给了番禺人种种的磨砺和考验 不到番禺走一走很难领悟 风水宝地此一语蕴含的深意它实在像 颗 明珠嵌在珠江出海口西侧这片广袤的冲积平原上大河小涌水网 密布眨闪着熠熠银泽鱼塘周围的坦基上栽满蔗蕉柑橙塘中放 养的各类鱼儿活蹦乱跳水面上成群的鹅鸭嘎嘎嘻闹物产丰饶水土肥 美的番禺究竟养育了多少风流人物 番禺的先贤贡献卓越影响深远就以文学艺术方面来说诗有杨孚 李德赵介黎遂球屈大均张维屏词有李昂英潘飞声叶衍兰等 都声名远播书法有天然吴道容叶恭绰学术有陈澧刘彬华黄乔松 音乐有何柳堂冼星海驰誉国内外教育有何剑吴许崇清特别是英雄 壮烈之士有邓世昌朱执信等才华横溢大义凛然对番禺人来说 这一长串名声显赫之人是他们的骄傲用他们的话说凡是为家乡吟过一首 好诗添过一彩笔流过一滴血的乡贤我们都应该永远记住他 难怪何厚铧和他的家眷至今习俗未改岁岁春节过年回乡祭祖平素 闲暇也常返故里时人况且眷念乡土衣锦游子孰能长辞不归此可谓 一 方水土养一方人呐 凡名流群芳统统被番禺人尊称为 乡先生近几十年以至今时还活 跃于国内外文坛艺苑享有盛名的乡先生更不乏人摄影家石少华国画 大师赵少昂关良周千秋靳微天靳永年文艺活动家靳羽西书法家 李天马麦华三作家黄庆云舞蹈家陈爱莲粤剧家文觉非黄少梅名 导演谢添以及名导演黄佐临和名教授商承祚等等他们的名字都曾及时 且无疏漏地被珍挂在 禺山兰桂的长青树上昭示着一份份乡土的荣耀 不错家乡事家乡人家乡水家乡月会引起人们无限的情思番 禺二字连同水乡的鱼虾蕉风和稻浪总会勾起乡人对童年生活斑驳的 回忆就连出生在海外的乡人后裔他们也要从父母祖爷祖奶的嘴里品尝 回味不尽的乡情故乡禺山养育了一代代贤能的 乡人也滋养了何氏 家族的情愫血脉1993年时仅38岁的何厚铧和他的母亲陈琼伯父何添 以及故去的父亲何贤一同被纳入了 番禺市荣誉市民的光荣册仅从 这一点便足可印证海外成长的何厚铧的确秉承了他那爱国先父的乡土情 结于是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番禺大大小小的乡人提及一个澳门贵公子 何厚铧时丝毫不感到陌生而且长辈都叫他 铧仔同辈都喊他铧哥 番禺对何厚铧而言距离并非十万八千里远含义也不是履历表上 古板的 籍贯条录那实实在在是他为之灌注了一份纯朴乡情的故乡热土 不强调这一点似乎有悖于回溯何氏家风 现在可以把话头收拢言归正传述说何家往事了 何厚铧生父何贤的家乡正是在今番禺市石楼镇岳溪乡应塘村 应塘村距市桥镇17公里建村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该村子三面环绕 着飞鹅岭唐梅岗大松岗三座山丘站在村边的一口池塘 白沙湖旁 呼之有回应故名曰 应塘古往至今应塘村百姓们始终虔信他们的 村子正对仰飞鹅岭的鹅头风水好极了作为如山的佐证就是出了何家兄 弟两个在港澳工商界呼风唤雨的杰出人物 据说南粤民间盛传 珠三角有四大风水宝地此四大乃是番禺 的石楼镇沙湾镇顺德的大良镇磐江镇而石楼镇荣居了四大风水宝地 之首可见岳溪乡的应塘村民们并非自说自话却是拥有 底气的 且不管应塘人们的 风水之说是否在理在汽车轮子尚未普及的焦黄 岁月里水路交通无疑是生存发展的重要条件而番禺密布星罗的水网则 大大方便了番禺人的对外交往加上丰富的物产资源使那时的番禺人也就 早有出外做生意的传统了 何贤尚未出世他的祖父便已外出经商到了何贤的父亲何澄溪这辈 何家虽不能算富商巨贾但在经济不发达的旧中国农村里也堪称为一个殷 实的小康人家了 何澄溪青壮之年曾先后在番禺顺德等地开设丝绸海味火柴粮 油草帽等民生小买卖在应塘有七八十亩田地和两个果园在广州也置下 了几处房产后期又经营起航运拥有鸿运合益等几艘花尾渡开设往 来于澳门湛江江门三地的客货运 何澄溪先后娶有邓氏梁氏两位夫人且在同一年中先后喜得二子 何添 香港银行界知名人士何厚铧伯父为梁氏所生何贤何厚铧生父 为邓氏所生这是一段佳话后文详述 此处要说何澄溪公待人一向和蔼可亲热心社会福利关心乡亲们他 老人家于1954年10月14日病逝于澳门临终前还曾立下遗嘱以三分之二家 产眷顾族中的贫苦亲戚他的平生为人言行对何贤影响很深 而座落在飞鹅岭下岳潭渡畔岳溪乡中应塘村的何澄溪故居说起来 蛮有意思的先是那狭小巷口的门边钉了一个很城市化的门牌叫 应塘大 街深蓝底色上写着雪白字迹的那种十足现代化的街市户牌 祖居的 大门也就是应塘大街四巷三号铁牌旁的一个小院门 和它贴身的幽长窄巷与高阔灰砖瓦房相比院门似乎显得格外陕长与神秘 寻访何氏祖居那天村委书记梁汉田带着我们熟悉地穿过村道小巷到 了何家巷口的一个小杂货铺前请坐在门口剥着豆子的一个老阿婆前去祖居 为我们开门 老阿婆微微点头二话没说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把铺口的买卖筐篮 利索地拾掇好便锁起自家的铺门而后踩着小脚碎步儿晃啷着别在腰间 的一串大铜钥匙径直入巷默然无声地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黑漆小门 何氏祖居院内只有一个四方形小小的天井一个灶屋储藏间一排三 间隔断的大屋大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中间的正厅稍宽两侧是长方形 厢房或许屋高的缘故厢房显得格外窄长并且没有窗户 要说这祖居该是荒凉冷寂半个世纪了吧何澄溪早年常在外乡奔波 曾久驻广州十二甫长兴里后来到了1938年秋冬在日本帝国的飞机频繁轰 炸中澄溪公才重回乡下这祖居避乱最终他的人生足印还是漂去了澳门 岛并谢世在澳门眼下这清冷简朴的旧居是何氏乡人于1985年初按先前 式样整修的那时何贤已在1983年谢世因此这重修祖屋的举动更明确表 达了何氏家族怀念两代贤人的心愿 正厅里的家私陈设简单得近乎朴素一套待客桌椅和一个陈物柜都铺 着蒙尘的塑料布待客人来参观寻访憨朴的村委书记和管家阿婆才将尘布 掀启招呼大家随意歇坐如同在他们村中任何一家歇坐丝毫没见煞有介 事的防范只是我们呆上片刻就深深地体察到这空旷的祖屋旧院还是明 显透着一抹斑驳的荒凉 当然浓浓地弥漫着怀旧色彩的便是正厅灰砖墙壁上并排悬挂的三张 黑白泛棕的旧影何澄溪公与他的两位夫人邓氏和梁氏都端呈着静肃的仪 态和慈祥的目光为祖屋的空间烘衬了一丝入世的感怀情调也由此而平添 了故居的神秘使之与周围的村里人家拉开了现实的距离成为历史的定 格与缩影 何氏祖院的幽僻天井里正中对屋的院墙上有一块嵌凿的精致的当天 神牌上写天官赐福四个竖列的遒劲大字据村长说这当天 之牌位本村家家户户都设有只不过穷人家往往贴纸糊的 当天牌在门板 或院墙再好些的就弄个木板的 当天牌钉起来拜像何家这种用灰砖雕 凿的 当天牌算是有钱人家摆设得体面了要是再遇个富得流油的人 家是否会营造一个金的银的 当天牌看来也完全有此可能 无论怎样人们亲眼见得何氏家族祖屋壁嵌的 当天牌确实结实 悠久耐得风雨浸蚀的在棱角凸凹的缝隙中隐着一些淡淡的苍苔但恰 因了这淡点之苔痕才好似为一枚沧桑的石头印章润填了些许斑驳的色彩 天官赐福这句祈愿的俗语倒显得格外脱俗且濡染了文墨的古香 似的 拜 当天牌即是百姓烧香祈祷上天保佑的意思天官赐福 的字眼流露了何氏祖宗求 天上赐福的虔诚 岂止先人呢我已发觉那块嵌壁的神牌下依旧香火常燃那沿墙的地 面也遗落着厚厚的香灰 看管祖屋的老阿婆说何家这些年里做了许多造福乡亲的善事所以 返乡成了常事也就不时地回祖屋来拜拜过年么更要祭祖拜天祈愿的 说到底何氏家人足踪漂得再远何氏的后辈们再怎样百般出息大业 有成恐怕他们都依然会象地道的禺山乡人一样深深眷顾和依恋祖辈发祥 的福地吧 老阿婆与我们轻言细语那当儿顺势弯腰给墙跟地上的香炉里添燃了一 柱香 烟雾缓缓扶摇升腾弥散在冷寂的祖居天井小院又缓缓飘进正厅轻 柔缠绕着屋内故人的旧照 那情景仿似一个隽永的传说 第二章 双雄降世 伯仲添贤酿美谈 1908年对何澄溪来说真正算得上是个 发年他的两位夫人同 年仅隔数月先后诞下双雄贵子居长的叫何添幼的叫何贤 自童年伊始这伯仲兄弟一添一贤便预示着何澄溪如虎添翼般的 大吉大利 1908年对应塘村的何澄溪来说真正算得上是个 发年他的两位 夫人同年仅隔数月先后诞下双雄 居长的叫何相添为二夫人梁氏所生幼的叫何相贤为大夫人邓氏所 生何相贤就是何厚铧的生父何贤 何贤于1908年12月1日生于广州十二甫长兴里的一间大屋里在他之 前三个月同父异母的兄长何添已经降生对何氏家族来说这一添一贤便 预示着何澄溪家族 如虎添翼般的大吉大利 这是一个为当今世人难以理解而在当年却十分和睦的小康人家何贤 与哥哥何添生性懂事相亲相爱从不争执打架而更可贵的是他们两位 年轻的妈妈更是满心欢喜地拉扯着两个孩子对待他们不分彼此一样视 同己出 家中并非像大户富豪那样伸手要什么便有什么而事实上五六岁的兄 弟俩就得帮助家里的妈妈们干点活儿了除草呀喂鸡呀有时还得到溪边 或是再远一点地跑到濒临珠江的地方去捡些螺蚬 累了兄弟俩就会坐在溪边玩耍偶尔望着不远处那片黑压压的石砺 岗还有那古老衰颓的莲花塔小哥儿俩也会静静地发上一阵呆 何贤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尽管他仅比哥哥何添小三个多月却好似小 了哥哥许多性情也比哥哥稚嫩和调皮 有一个笑话直到今天仍成为应塘村老人们树下乘凉时的谈资何贤 和何添呀两人出世时间只差几个月孩提时个头儿自然长得差不多高兄 弟俩回乡下住后乡亲们见他俩天真活泼非常可爱有一次便拉着他们的 手问 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调皮的小何贤赶忙给何添打了个眼色说 哥哥别告诉他 在场的人听了都笑破了肚皮 直到今天大名鼎鼎功德无量的何贤先生早已作古了而他穿 开裆 裤时的天真故事还在应塘村人中间流传着美谈一般津津乐道着这也是 老人们给时下穿 开裆裤小孩们讲的古 村前碧绿的水塘村后葱翠的唐梅岗村头参天的古榕傲岸的红棉 还有村尾阔挺的芭蕉婆娑作响风姿摇曳的竹林从容又安详地沐浴着大 自然的恩泽当然那时的村子里还有不少光着屁股上窜下爬摘果子吃的孩 子以及瘦骨嶙峋满脸皱纹的穷苦农夫 到入学的年龄了小哥儿俩七岁时家里让他们到附近颜家巷的一家私 塾念书 塾师叫潘伯强和大多数私塾先生一样穿长衫马褂刚刚剪去辫子没 多久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 小何贤觉得先生拿着书本领弟子们唱读时越过书本扫向课室的目光 格外犀利这威严的扫视往往使调皮的他欲搞小动作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真够压抑的特别是先生教桌上放着的那把木制戒尺小何贤不止一次尝过 它的滋味儿手心过了几天还隐隐作疼呢 私塾的学习对小何贤来说是古板枯燥的读的是《三字经》《大学》 《孟子》一类的书天天读天天背诵天天习字就这样初步掌握了文化 知识 小何贤最怕先生对对子当他把视线投向窗外欣赏偶尔飞过的一只小 蜻蜓或一只花蝴蝶时老先生便会突然出个对子让他去对害得何贤如堕五 里雾中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对答 而哥哥何添不论是背书对对都能应付自如有时还令先生拍案叫好 小何贤呢还不喜欢写字正襟危坐屏住呼吸一笔一划临贴令生性 好动的他感到着实困难他的字写得远远不如哥哥何添好何添的字常受先 生的称赞 然而大凡好动调皮的孩子脑子没有不好使唤的 何贤聪慧之极他记忆力过人 在读私塾期间每天放学后何贤就到父亲的店铺帮忙尽管他当时年 纪还小却对经营业萌生了兴趣也学到了一点商家小本事 他喜欢坐在柜台后的高凳上噼哩啪啦地拨弄着算盘珠子俨然一个大 掌柜的派头 他还喜欢学着店员的模样拖腔拉调地招呼客人用零零碎碎听来的知 识和信息向顾客卖力地作着介绍 何澄溪公看着小儿子稚气可掬的样子在一旁会心地微笑这不儿子 可以继承他们何家善于经商的传统了 何家虽不是书香世家但何澄溪教子极严对孩子的教育并不姑息 在经商的闲暇他也常常摇头晃脑地教儿子们背诵诸子格言 黎明即 起洒扫庭除或者是 《论语》中吾日三省吾身言而无信不 知其可也 就这样何贤从小就从老爸那里接受了一番中国传统道德文化的启蒙 何澄溪不是学究也不在乎附庸风雅他教孩子们背诸子格言明显带 有生意人注重实效的特点他只教日后有益于孩子安身立命的格言并且每 教一条就要求孩子们在日常生活中付诸于实践 有一回村里来了个卖货郎货担子上全是小孩们喜欢的小商品吃的 玩儿的应有尽有小何贤同其他孩子们一道眼花缭乱地流着馋水儿围着货 挑子转悠个没完 遗憾的是他这个月的零用钱已经花光了 卖货郎把货郎鼓摇得叮当乱响极富吸引力地高声吆喝叫卖诱惑着围 观的孩子把兜底都翻出买了货的孩子高擎着小玩艺儿或零食撒着欢地挤 出人群欢呼而去 小何贤呢眼睛吧嗒吧嗒眨着实在经不住 糖衣炮弹的诱惑只好 硬着头皮回家伸手问老爸要钱 出手意料父亲爽快地答应了小何贤的要求但附加了一个条件何贤 必须自己从下个月的零用钱中扣除 债款 小何贤的心都快给那货郎鼓咚咚作响的声音勾出魂儿来了还有什么不 答应的于是他不住点头答应了 第二个月何澄溪照例给孩子们派发零用钱 小何贤也跟往常一样拿到自己应得的一份 可是从父亲那里出来小何贤却将手头的几个钱翻来倒去地看心里 正为是否把上月超支的钱还给老爸而发愁呢照上个月允诺 债是还清 了可这个月的零用钱就所剩无几了呀 想来想去舍不得 还是决定父亲不发话质询就不主动还小何贤抿抿嘴巴拿定了主意 心中释然 何澄溪一连几天都没说什么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 而何贤更是小孩子心情玩着玩着干脆很快就把这事丢到脑瓜儿后了 到了月中的一天何澄溪公把孩子们叫到书房给他们讲起了诸子格言 这次讲的就是孔老夫子的训诫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叫孩子们跟着读了几遍后何澄溪发挥开来说圣人的这个训诫对我 们做生意的人家尤其重要也最奏效不讲信用没有信誉最终就会成为 奸商人家再也不会信你的 讲到此处何澄溪盯着小何贤看了好一阵子 这一盯把何贤盯醒了老爸要 秋后算帐的他心知肚明于是 只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不敢看父亲的眼 从父亲房里退出来小何贤赶忙溜回到自己房里拿出应扣的零用钱回 身跑去还给父亲作了一回 君子之交 那个时代读书人看不起生意人同样生意人也不卖读书人的帐认 为书呆子们充其量也只会夸夸其谈 因此何澄溪倒并不大在意何贤兄弟俩在私塾里读得怎样他认为读书 的目的主要是能写会算便于日后做生意 况且那时清王朝已被推翻读书取功名走仕途已不大可能用生意人 功利的眼光看来整天一味讲什么破题承题起讲入手之类实在是用 处不大 因而何澄溪平素并不怎么查问儿子们的功课倒是常给他们灌输些经 商之道 一天何澄溪教何贤弟兄俩打算盘 教给他们珠算口诀后何老先生便将小哥儿俩关进一个房间里他 们何时背熟何时出来 到晚上掌灯吃饭时了小何贤拍门要求出来 父亲问他口诀背熟了没有他笑不答腔小嘴一张却是别出心裁地将 口诀从后往上背诵给父亲听 轻易不夸奖小儿子的父亲这下忍不住连声喝起彩来 何添呢见弟弟受到父亲称赞自己背熟了也不肯出来愣是在房里又 闷了三天直到能跟何贤一样倒背如流才肯罢休 第三章 少子离乡 起步闯荡穗兴祥 十三岁时何贤眼看着日渐萧索的农村家境苦苦向大人请求辍学离家 让我到外面去闯一闯吧 小小的穗兴祥里先向赵公元帅的牌位行礼一拜财神接着向老板行 礼二拜师父最后向其他伙计行礼三拜师兄 礼毕何贤就算正式当上这里的伙计了 两小无猜的弟兄两人仅读了三年私塾家境便开始紧促何贤不想读 书了他帮父亲干活且干得越来越熟手 十三岁时何贤眼看着日渐萧条的农村还有困难的家境他便向父母 表示不读书了苦苦地请求大人准许他辍学离家去干活好让哥哥多读些 书他想到广阔的天地闯一条创业的路子尝试独立谋生 让我到外面去闯一闯吧小何贤叫叫喊喊 母亲们经不起小儿子的要求无奈说 好吧你出外不同在家要生 性做人啊话音未落两位妈妈已不觉珠泪满腮 而父亲何澄溪眼见当时农村的经济每况愈下衰落不景自己所经营 的油粮小商店充其量只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想想儿子的未来也就点头同 意了 1921年南国春早小儿先飞了他只有 13岁是今天孩子上初一的 年龄 这天何贤起了个大清早或者说他压根儿一夜没睡着 母亲连忙给他卷起棉被和一张龙须席几件换洗衣衫 哥哥也快手快脚地把那几本连环画塞进弟弟的行囊 于是何贤挑着行李担两个母亲和哥哥何添伴随着默默无言地来到 石楼岳潭乡的码头 母亲们柔肠寸断落泪涟涟 哥哥何添感到身边朝夕相伴的弟弟突然要远行一脸的失落拉着宝 贝弟弟的手一阵阵发呆 唯独何贤兴奋不已毫无伤悲之色感到好像突然添了翅膀冲动着 一种将要振翅高飞的喜悦 少小离乡少年气盛何贤血气里有股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儿 这情景大概是一种中国式的东方情怀吧娘舍不得儿却又扯不住儿 的襟望子成龙心切却又禁受着阵阵的疼 半个世纪以后何贤回忆起当年离家的情景眼里依然闪着骄傲的泪光 他是传统的中国家庭教育出来的弄潮儿既懂得 男子汉上跪天地 下跪父母也深知 年好过月好过日子难过 所以他带着童龄稚气义无傍徨昂头前行走向生活 广州沙基即今天的六二三路有一间规模不大叫穗兴祥的上海粮庄 零售油粮花生等 何贤的父亲常常去那里买花生榨油因此与穗兴祥的老板相熟从前父 亲去进货时不时地也带上何贤小何贤的醒目与勤快也颇得穗兴祥老板 的好感 当时广州的商家有让自家子侄去别人店铺做伙计以资见习的习惯还 有 孩子由别人管教更听话的信条何澄溪见穗兴祥老板喜欢何贤遂提 出过日后让何贤去那儿当伙计的想法对方听了二话没说一口应承下来 而现在何贤出外闯荡自然顺理成章地来到穗兴祥里做杂工 按老规矩入店做伙计要行拜师礼何澄溪择好吉日带上礼物同何贤 一道拜了师 小小穗兴祥里先向赵公元帅的牌位行礼一拜财神接着向老板行礼 二拜师父最后向其他伙计行礼三拜师兄 礼毕何贤就算正式当上穗兴祥的伙计了 店里人叫他阿贤 阿贤生得敦厚朴实一副硬身板尽管在店里年龄最小可做起事来不 分大小都勤力勤为所以店里上上下下大家都喜欢他也最爱与他打交 道 但何贤生性倔犟吃软不吃硬 倘若你好声好气地阿贤麻烦你给我买包美的香烟吧话音未落 他便咚咚地跑出去一会儿功夫就匆匆赶回连烟带找回的四五个铜板一一 奉呈到你手上 如果你吆喝他替你跑腿卖命天经地义的模样他呢就会装聋作哑 不卖你的帐 做小伙计是店里最辛苦的差事 每天天蒙蒙亮何贤就必须起床烧灶煮饭然后给老板一家和师兄们 打洗脸水再将店铺打扫一次他做妥了这一切后别人才开始起床幸好 父亲黎明即起的家训帮了他大忙现在他每天都能准时起床不会因贪睡误 了活计 何贤为人聪明诚实经过他手的钱不曾差错一分半厘 一有空他就留心店里的上海老板和顾客之间是怎样买卖的他羡幕上 海人经商的办法留心着老板的一买一卖一个算盘你减一子他增一珠 彼此不做声原来是在讨价还价了 看的多了久而久之就觉察出老板经营成功的秘诀掌握市场情况 货真价实讲究信用上海人经商的经验对何贤后来事业的发展起了良好 的作用 而当时的老板也看得起何贤店里许多交易活动都交给他去办 何贤对市道情况倒也关心起来有时还能看准市价的浮沉呢在他 15岁的时候已成为老板信赖的得力助手了 何贤渐渐发觉从家里带出的衣服不是短了就是窄了 冬春夏秋一轮又一轮转过原来他已在穗兴祥干了多年个子长高了 生意经也学到不少脑瓜儿开窍了 穗兴祥有个老主顾是店老板的一个老朋友他在顺德县陈村开了间福 源店也是经营油粮生意的此人经常要来广州买货又要处理店里的事 务实在忙不过来而且他的生意还似乎越做越红火 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给我掌管店铺可就太省心了这位老主顾 整日里想着 他常来穗兴祥店中不光与老板要好有时还约何贤到茶楼饮茶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觉得何贤为人诚实且聪明能干遂想拉何贤来陈 村帮自己 有一天他请何贤吃饭干脆吐露了自己的心思重金邀请何贤到陈村 的福源店里当掌柜 何贤认为这是自己闯世界的发展机会酒杯一碰就算签订了口头 书 可这位老主顾并不那么轻松他看上了何贤可对老朋友店主来说又 无异于挖了人家的墙角思前想后他硬着头皮去找穗兴祥的老板商量并 一个劲地表明 要知道我请阿贤去当掌柜可不是做后生啊人往高处 攀嘛 穗兴祥的老板着实舍不得让贤但也觉得不该委屈了阿贤便咬着牙答 应了心里却怪疼的 何贤做起掌柜来了 那一年他不过十六岁却已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粤 广州港佛山陈村龙石龙是当年广东的五大 埠头生意十分兴旺为支离破碎的旧中国装点了门面 福源店也是经营粮油买卖的何贤具备这方面经验因此完全胜任掌柜 一职他深入了解市场上的行情该买就买该放就放运用自如很快便 使福源的生意兴旺起来了 他还不满足门市生意于是走南闯北经常奔波于五大埠头与港澳之间 不仅做成了大宗贸易还使他眼界大开逐渐结交了一批商界朋友 然而陈村虽然是个小市镇却盗贼如毛 大天二土匪各霸一 方他们是贼又是兵商人经常受到他们敲诈勒索甚至还有的遭到毒打 何贤觉得此地不适宜自己施展商业才能 他感到寄人篱下不如另起炉灶独创一方码头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于是他决意要走离开陈村返回南方最大的城市也是自己的出生地 广州 尽管当时广州有着浓厚的殖民色彩但它很早就对外开放是中国与世 界各地通商贸易的口岸在那里经商将是大有作为的 何贤扬帆出海水涨船高 他已不是池中物了 他在奋力挺进邀游胆越来越大煞不住车也收不了缰绳了 他唯有向前 他已经一步步地起飞了只想飞得更高更远 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在等待着他 第四章 金融新星 脱颖崛起西荣巷 接过父亲的 血本何贤逐渐在十三行中赢得了第一桶金 买空卖空炒卖黄金的风险的确很大如果不是何贤天赋胆识勤恳诚 实极可能舟覆人亡鸿记老板何贤很快扬名西荣巷不仅赚了大钱 还 赚到两个生死之交三人合股创办汇隆同舟共济 回到广州以后何贤一门心思就想着开间银号 这令他的父亲何澄溪心生顾虑不无担忧 何澄溪劝告阿贤说商家自古有句话叫 不熟不做呀粮油店的各种 生意你都熟门熟路了进货出货伸手抓把米就能分出品种优劣鼻子皱皱 稍一闻闻就能分辨花生油纯不纯你放着好好的粮油生意不做偏要拾偏 门 何贤却说眼下时局动荡不稳各种纸币的价码也容易波动只要看得 准拿的稳胆大心细就一定能赚到大钱 父亲无言了自己曾一向教儿子披荆斩棘闯天下的闯天下就得冒风险 现在怎好扯后腿呢 何澄溪一咬牙叫人拿来两百银元交到儿子手上说 这是给你独立做 生意的本钱你掂量着用蚀光可就没有了我们不是大户人家亏不起的 何贤接过父亲的血本时沉甸甸的不是金砖却饱含着父亲的希冀 无论怎样他终于可以按自己的主意操纵自己的命运了他不是后生不是掌 柜如今可是一名 自雇自的老板了 百感交集中带着年轻有为的骄傲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给父亲争光 的 可是在广州要做金融买卖确实不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因为金融界 情况十分复杂既有帝国主义者的铁腕操纵又有大小军阀从中兴风作浪 蛊惑市场尤其是军阀割据的中国社会内战频频不断战火烽烟严重影响 着金融市场每一次军事冲突在广州都会直接牵引着金融指数的波动 干这一行暴起暴跌乃兵家之常事一夜之间有人倾家荡产血本无 归连命都可能搭进去当然也有人突然暴富发万贯家财而当时广州 的金融界与军政界混为一体这对没有显赫家族背景又过于年轻的何贤来 说跻身金融界确是举步维艰的 30年代初的广州市十三行金融业十分活跃这里钱庄林立店铺门面装 修堂皇炒买炒卖黄金外币的人群摩肩接踵吸引了无数投资者和冒险家 而何贤用父亲给的本钱凭他一身忠厚的形象一双锐利的眼光一 种极具说服力的口才加入到这个极富传奇性的行业中来 他的眼睛瞄准的是十三行西荣巷一带的 黄金宝地其实就是个黄 金外币炒买炒卖的自由市场然而这在旧时代却是合法的经营炒家全凭 一个 信字也就无须具备多大的资本何贤心知肚明所谓炒不过买 空卖空和赌博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便在这里挂起个 鸿记的招牌一个无字银号却得以施展 拳脚开办 炒市活动了 十三行作为洋货行始建于17世纪末尽管其唯一拥有与外商打交道的 商业特权的历史期早已过去且1856年第二次鸦片战争时这一带的房屋几乎 被烧尽成灰但由于它曾经拥有过昔日的繁华辉煌客商们已获悉这个劫后 复苏仍是商业繁盛的地方于是便又出现了清代番禺大诗人屈大均描述银 钱堆满十三行的诗句 到20世纪20年代十三行仍是广州银号集中地而银号的老板们组织 的银业公会就设在西荣巷 初入行的 鸿记老板何贤并没有什么铺位他仅靠双腿奔走于浆栏 路内的西荣巷银业公会和茶楼酒肆之间观察行情充当银业经纪角色 当时银业公会内设有银业公布所和交易所是广州最大的金融贸易市 场也就是个买空卖空的大赌场 公会给每个银号派发两张入场证因场内每日上下午开市两次所以 有入场证方可进场交易 公会内的交易所则是颇具的纸币和证券交易所 各银号实质上是纸币和证券交易的经纪行接受客户的委托做纸币和有 价证券的买卖做这种买卖银号一般不需要太多资本 每日晨起开市前西荣巷附近各间茶楼已是人头涌涌相互低声议价 或高声讨论人们先进行着紧张的 热身活动 而进到银业公会内交易时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双方都不用讲太多 话而以伸指为暗号倘若不是圈中人是难以看出他们讨价还价之内情的 经过讨价还价双方同意后就成交而成交定出的汇率数字叫做汇水 在成交双方中还有所谓 好友和淡友之分所谓好友就是指 港币或黄金起价而 淡友则是指港币或黄金跌价 获准在会场内交易的都是些有信誉或有份量的经纪银号 那么担任 鸿记老板的何贤表现如何呢 早上何贤在茶楼上或钱庄那里接受炒家的委托做黄金小买卖 比如炒家甲委托他312港币给我入黄金20两315以上就放 乙某又托他 何贤呢将这些一一登记好就到西荣巷那个人山人海的市场来了只 要按炒家的吩咐一经买入马上就写个纸条送给甲某或乙某如若放了即 卖出了也同样以纸条为凭 傍晚收市赚了多少或亏了多少何贤就跟炒家一一交待清楚从不 拖拉 当时正是军阀割据的时候割据各方和中央政权都发行自己的纸币一 有风吹草动的各类纸币的比价便会发生大幅度波动 聪明机敏的何贤稳扎稳打把握时机或 睇好或睇淡或入 或放决不盲从且常常有独到的见解为炒家充当高参出谋策划结果 大获其利因此何贤得到许多炒家的赏识和信赖他很快就在这金融圈里出 了名且名声越来越大 何贤有三条 秘诀一是深入了解金融行情观察时局变幻二是善 于动脑子区分真假行情分析金融价格涨落的可能性从而作出正确的决 策三是勤跑腿儿勤于联络同行在各个茶楼的 炒友中来往穿梭尽 快把信息告知炒家们并为他们出谋献策使尽全身解数颇有肝胆相照的 坦诚 如此一来何贤的熟络市道和独特见解使许多炒家从中得益所以何 贤深得人心他得的回佣也就日渐丰厚起来 回佣可以升值为可观的经 纪 回扣了 做黄金买卖的人最易结交当时的军政要人绿林好汉所以何贤的 朋友可谓遍及广州了 这些朋友有些甚至可成为生死之交就在那个时期何贤结交了最为 知己的两位朋友他们就是何善衡与马子登 他们三人都年纪轻轻爱好相同且都从事同一职业可谓志同道合 他们 炒市面个个都有个名的也个个都来个记绰何贤叫鸿 记何善衡叫 双记马子登就叫科记其实所谓记不过都 是独自一个 光杆儿司令而已 后来何善衡干脆提议 我们不如大家拍档搞间银号银号实 则是私营的银行 1929年三位年轻人将各自的本钱凑到一块集资一万元在广州的上 九路开办了一间汇隆银号以此为阵地在金融界中大展拳脚 股东以何善衡为主何贤被推为银号的经理那一年他正值19岁的黄 金时代 自那以后三位年轻人同舟共济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友 不用多说汇隆是能够大展鸿图的三人的命运系在了一起直至后来 这三位都成了金融巨子腰缠万贯而何贤更是一颗闪烁光芒的新星 合股经营银号可以说使何贤崭露头角充分表现了他做生意的天赋 何贤不象现在的华尔街金融巨子们读过哈佛大学的货币银行学证券 投资学之类一套套理论武装着头脑 何贤靠的是直觉和经验 十三行附近的几家茶楼都是银号老板和经纪人聚会的场所有时年 纪大的老板们还会向年轻人摆摆龙门阵讲述自己当年过五关斩六将或走麦 城的传奇 每逢这些时候何贤从不马虎他总是认真听用心记茶楼成了他学 做金融生意的课堂 1936年的一天清早何贤照例来到茶楼刚坐下品茶听着别人闲聊时 忽听说最近有人搜集 兑换券说这种纸币行情看涨 何贤听了心里 咯噔一动 那兑换券呢是国民革命军东征从福建返回广东后孙中山命令当时 广东省银行行长程天斗发行的当时广东银行发行的兑换券是现兑的 也就是说兑换券不是由 广银预先贮备准备金而发行而是由老百 姓拿银元到银行现兑现发兑换多少发行多少实际上这种纸币的准备金 为百分之百由于它较银元方便携带和使用发行后商民乐于使用 后来这种纸币因为陈炯明叛变而停止兑换因而当时人称该银纸又为 陈炯明银纸 再后陈退出广州重占广东无望人们便对这种纸币失去了信心 1924年孙中山曾命当时的省长廖仲凯组织纸币委员会宣布维持兑换 券之使用并回笼一部分但不久刘震寰杨希闵叛变使孙中山维持这种 兑换券的又落空了 到了 1936年这种纸币人们甚至已用它来生火或小孩子们当花纸玩 了 现在却是这样一种形同废纸的纸币还有人收购且价值反倒一个劲 看涨 里面一定有蹊跷何贤一边听别人闲谈一边琢磨 他没有发表宏论早茶饮毕一个计划已在脑中构思成形 这一天里他没象往日那样直奔西荣巷而是找人了解收购兑换券的内 幕 果不其然这次炒风是由一些贪官污吏刮起的 何贤当即请人以三十元买一万元兑换券的低价买进了几十万元兑换 券 几天后由于贪官污吏及广州商会一些人的推波助澜兑换券行情猛涨 涨至一万元卖一千多元 接着香港工商日报在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记者专访称广州商会向市 政府申请维持两种停兑的纸币 其中一种就是兑换券这个报道给了人一 种假象似乎政府真的要采取措施维持这种纸币 于是香港也刮起了兑换券的炒风不少人还用长途电话在广州澳门 两地联系收购这种纸币 何贤就抓住这次机会把手上的兑换券抛出去挣了一大笔钱 可笑的是制造这次炒风的人竟为自己设的圈套所迷惑抓住这种纸 币不肯放手 不久日本人在北海闹事局势急剧恶化不难想见 兑换券市价 猛跌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们偷鸡不成连老本都蚀尽了 何贤晚年一再感慨说他做生意 量力而行见好就收从不贪多 能赚就行 我没摸水瘾没积聚瘾没银纸争夺瘾 贤哥这三没令他朋友遍天下 如果我要挣我最多机会不过我真是没有银瘾做人过得去就得 啦求其有得食有得住就得啦我七十二岁从来没见过有人带钱入棺材的 这是何贤晚年向别人解释他处世经营之道的一番真言 正是这种见好即收的性情使年轻的何贤在广州金融市场大风大浪中宰 相撑船闯出一条路建立起事业的基石 当年的广州城拥资一二万元的钱庄就有八十多间争斗十分之激烈 可由于 汇隆的两何一马善于经营因此他们的银号业务一帆风顺地 进展着 1939年广州沦陷前夕何贤何善衡马子登三人到了香港继续从事 金融买卖活动 后来他们又转到澳门逐步成了金融界的名人 马子登病逝后何贤和何善衡合作经营大丰银行直至80年代 两何在长期的默契合作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何贤逝世时何善衡作为他的生死之交与柯正平许家屯王光英 马万祺汤秉达郑巩薛寿生一道为何贤扶柩可见他俩的感情之笃厚 都道 商人重利轻别离 可这两何虽然是大商人却用一生的岁月 经营着一份大情谊 他们的大生意亏过可大情谊却始终满盈无损终生受益 第五章 乱世迁徙 香港好梦做不长 可爱的广州1938年10月沦陷了 昔日盛景不再何贤象孤独的家鸽飞到了香港在沙街重操旧业然 而好梦不长1941年冬香港也沦陷了何贤被迫再度迁徙去到澳门 他事先早有铺垫的那块土地站稳了脚跟 这一章节在何贤的人生岁月里只不过是匆匆翻过的一页 1937年芦沟桥枪声骤响惊醒了国人 七?七事变爆发了 日本侵略者悍然发动侵华战争铁蹄践踏过中国的大片河山隆隆的炮 火辗过了华北华东紧逼华南地区日本人的魔爪开始伸向中国南方各城 市了 大片国土均已沦陷广州是保不住了 广州沦陷前夕何贤和何善衡马子登三人曾到过香港却见那里国际 性垄断集团居多经济不景气一样是危机四伏要在那里重新起步拓展一 番天地可不是仅凭冒险的勇气就能实现的当然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留 作 后路那就是澳门 可爱的广州1938年10月沦陷了 灾难终于临头了 无奈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飞机频繁的轰炸声中何贤只得离开这座都市 在西荣巷他的生意做得挺顺手所以早两年虽然好友何善衡马子登 还有兄长何添等相继转到香港发展约他同去发展他都迟迟没有答应 但现在西荣巷银业公会内的交易所已没有多少生意可做了人迹稀 稀廖廖一派荒凉景象 每天走在十三行街市上见到的都是各家银号搬家的狼狈景象到处人 心惶惶像世界末日快到来一样附近的茶楼也没有了银号老板经纪人 在那里高谈阔论金融行情 昔日盛景不再物转星移人事皆非 何贤像孤独的家鸽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走了 临走前何贤回到十二甫长兴里的旧居看了看那间他度过童年的大屋 门窗紧闭一把大锁封住了一切 父亲已回了乡下 前天何贤将父亲留下看家的使女阿梅也都打发回番禺去了 何贤是何家最后一个离开广州的 到了香港 然而香港也不是安乐窝 何善衡等力邀何贤加盟到 恒生来但何贤不想吃现成的羹他要自 己走出一盘属于自己的棋局 恰好香港也有一条 西荣巷这就是沙街那里的货币和证券交易也 十分活跃于是何贤重操旧业继续做货币买卖 那时香港与内地联系密切人们之间往来也很方便因此内地的桂纸 中央停兑钞票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公债等在香港的买卖量都很大 至于港币在广州金融市场它就是交易量最大的货币 何贤轻车熟路生意不错可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根底浅薄做金融炒 买炒卖危险性大说到底香港也不是个久留之地呀 果不出所料香港好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太平洋战争爆发了 1941年冬香港也沦陷了 何贤被迫再度搬迁到澳门他事前早有铺垫的那块土地站稳了自 己的脚跟 第六章 立足濠江 栖居无意成定所 1941年 12月何贤一家随着大批难民一道登上旧港澳码头来到澳 门 这被称作战时天堂的澳门岛有如一个斑驳陆离的万花筒放射着各种 各样的诱惑而苍生中的 浮萍们就在浪花的掀卷与暗潮的涌动间随遇 而安 1941年 12月的一天何贤一家随着大批难民一道登上旧港澳码头 抵达澳门 难民们一登岸立刻四散开去找寻栖身之处何贤因预先租了屋并不急 于赶路 他已不是第一次来澳门在广州香港做生意澳门也是他常来的地方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在这里安家 环顾四周何贤不禁怅然若失此际的澳门偏处一隅地小人少 原地的居民多半以一些手工制造业来维持生计制神香火柴搓炮晒凉果 腌咸鱼到处是 手信杂食小店这些逾百年历史的古老行当和手工制 造业就哺育了这个小小边城的人们是否太落寞了些何贤心存疑惑 这里毕竟不如广州香港等繁华都市能为自己提供一个在生意上施展拳脚 的大舞台吗 此时的何贤还没有 天眼大开的预见他几乎没有办法设想将来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自己的事业竟从现在起便和澳门联系在一起 那么40年代初的澳门究竟是怎样一番背景呢 很有必要通过多个角度说一说当年的澳门以便于感知何贤人生转折 期的特定生存环境 由于受到战争的波及澳门市民内心惊恐万分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一位著名学者马沙度教授描述当时的变化 我那时才二十岁刚从神学院 毕业马上就遭逢战争我记得在战争未爆发前关闸和拱北的大闸都是长 年大开的经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澳门的市民都喜欢到湾仔游玩野餐 或狩猎甚至有部分葡萄牙人直接到华界开设店铺和经营一些贸易生意但 是一切都随战争的降临而结束了澳门这个紧连接着中国大陆的弹丸之 地转眼间便挤满了从内地离乡别井逃亡而来的难民一时间人口剧增情 况令人咋舌 不错澳门的确是个弹丸之地随着广州香港的先后沦陷大批逃离 战火的人们涌到这个只有十五平方公里的半岛避难使这里的人口急剧膨 胀从1938年的二十四万人到1942年骤增至三十万人而在日战前澳门 本土只有十几万居民 作为葡萄牙殖民地澳门处在宗教国的特殊地位竟成为整个东亚唯一 未被战火波及的地方它成了许多离乡背井的人们战时的 天堂 澳门政府一方面尽量安抚民众令市民保持冷静一方面采取和平时 期的措施既不采取总动员令也不下达戒严令并将后备兵团维持在一个 适当的数量 在整个二次大战期间澳门的卫戍兵力皆没有超过一千人 上述两段话摘自葡文史述 《中立区的炮火》其中的一章这是葡人 对澳门的记忆令我最感惊奇的是那个 一千人卫戍兵的数字在战火纷 飞的时代这个 不设防的天堂半岛真的是无战事么恐怕事实远 非那么简单 那年头当欧战尚未爆发之前澳门其实已经蒙受了军事威胁 在澳门本土人的记忆里那是一段 战时的日子 所谓 战时的日子是指1941年12月香港沦陷太平洋战争开始 至 1945年9月战争结束的那一段日子 澳门资深文化人黄德鸿先生回忆说在这段日子里这里没有响过一枪 没有任何人死于枪炮之下但饥饿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每一个市民没有米 粮的供应特别对那些贫民家中既无积蓄又无恒产一旦因战事断绝生 计就只好坐而待毙而这种死亡是比诸死于炮火之下更为无奈更悲惨 死于枪炮只是瞬间甚或毫无准备但丧于饥饿则是一种很难忍受的折磨 至今他花甲之年回顾往事真叫恍如隔世因为那段日子里他不但曾 经忍饥挨饿并且家庭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大变故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中 落 没落这种变故非是出自本身而是受到来自外部的战乱而致 的猝然变化所以更感怆然 其实这种 中落没落的处境不正是当年何贤的家族以及 绝大多数中国人家境衰颓变迁的命运轨迹么 看来澳门当年并非我们现在理解的那种 世外桃源 再切换一种视角看看上海学人费成康在《澳门四百年》中的一段记述 1938年10月日军在大亚湾登陆迅速攻占广州等地广州新会中山 台山番禺南海等地的难民再次涌入使澳门人口增至二十五万左右达 到空前的密度此时广州等口岸都受到战火的破坏影响广东的进出口 贸易渐渐集中到澳门等少数几个港口美洲欧洲东南亚等地的货物包 括澳门居民生活必需的粮食便源源不断地运入澳门并通过澳门输入中国 内地内地的货物和澳门地区的产品也络绎不绝地自澳门启运送往海外 地区澳门对外贸易的总额得到成倍增长贸易的兴旺及20余万居民日常生 活的需要刺激了当地工业渔业城市建筑业交通运输等各业的发展 还使教育卫生等事业得到相应的发展各行各业的兴旺发展给来澳的 难民们提供很多就业的机会使他们得以维持基本的生活这样当广东沿 海地区在日寇铁蹄下呻吟时澳门却获得戏剧性的发展 史学者的记录里有一句话即 澳门却获得戏剧性的发展这就是天 堂的含义 据葡文史记载当战争迫在眉睫之际旅港的葡侨率先带头走难三百 一十一名男人四百七十二位女士和四百二十名小孩携带简单的行李迁徙到 澳门他们算是第一批从香港逃难来澳的人时间是战争爆发前四个月第 二批则是在香港沦陷之后一千四百名葡侨分两批先后在翌年1月6日及 7日由日本船载送到澳门而本地政府则负责支付九千元作为租这两程船的 费用 另一方面数以万计的香港华人亦蜂涌而至他们通过各种方法来到这 块战争中的福地澳门 何贤的足踪应当就夹杂在这一群中 不过与何贤命运相仿的还有一传奇人物此人物便是时下澳门娱业的 大哥大政坛上亦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何鸿燊 并且与何贤更相仿佛的那时这位何先生也还是一个年青小伙子他只 身来澳不仅是为避战祸同时也为谋发展开创一番事业 何鸿燊生于望族祖籍源自印支半岛家境富裕但战火令家业荡然 年轻的何鸿燊矢志振兴家族因此效法当时的冒险家从事中间贸易由于业 务上的特殊需要他经常远行出海所以少不了会遇上凶险场面 这时的澳门已然改变了以贸易而求利的性质它变成了一个纸醉金迷 荒淫堕落的吃喝嫖赌的 自由世界在中国内地战火纷飞之时澳 门的经济也全靠这些特种行业的发展而维持着当然 罗马不是一日建 成的澳门走向这一步绝不是偶然的只不过到了40年代它的 特色 更加突出 其实辛亥革命之后澳门正常的经济活动和进出口贸易数量便极少 正如葡政府经济局长罗保在澳门年鉴序文所写的 现当不景气时期澳门 市场不能称为繁荣且发现困难之类甚多商业又停止不前澳门商业之 活动依目前情形而论其力甚薄弱必须凭借邻近市场方能获取需要所以 澳门市场事实上实为邻近市场之附庸而贸易之平衡近日相差远矣 话是这么说可相反的一些特种行业如赌博毒品娼妓等活动却十分活 跃 于是澳葡也就索性利用澳门的特殊地位专门经营一些特种行业以 增加收入维持澳门的生存和发展 这样顺延下来到了乱世更加汇聚起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道不尽 的世态说不尽的物情令世人眼里的澳门真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 避乱来岛的难民中有身无分文者也不乏腰缠万贯的富豪因而澳门 的赌博鸦片娼妓各业更加活跃兴旺商场旅店酒楼也更加林立成群 在中国内地抗日烽火熊熊燃烧之时这里却融合着吃喝嫖赌莺歌燕舞的流 香腻水也就不足为怪了 1941年3月富商霍芝庭的儿子广东银行董事长霍宝材及其表弟吴伟 庭兴建的 国际酒店开业了酒店共九层有餐厅酒吧舞厅酒家 旅店等等其中从事赌博吸毒卖淫的人已经由华人和葡人为主变成了 由世界各地的人员组成嫖客可以与任何人赌博也可以和任何国家的女人 做爱一上楼梯你就可以进行自由的选择前提只有一条只要你手中 攥有足够的金钱 那年月他们曾在广告中自豪地标榜选艳丽之舞女奏著名之音乐 有华贵之设陈配耀眼之灯光鬓影衣香令人如入众香国 游戏场的广告是 有幽雅的桌球室有新颖的博彩场随之游戏兴 味弥增大可有乐不思蜀之慨 天台茶室的广告是 精制各式美点炮制上汤面食茶香酒暖可以大 快朵颐 正是如此人为地制造了澳门的虚假繁荣使战时的 孤岛天堂成为 一口诱人堕落的大陷阱 但当战争逐步深入后 天堂也难逃乱世灾劫 人口增多交通断绝物资住房紧张物价昂贵粮油米荒令市民们 苦不堪言 总之一切的一切何贤定居下来的澳门岛有如一个斑驳陆离的万花 筒眩目刺眼地放射着各种各样的诱惑苍生中的 浮萍们就在浪花的 掀卷与暗潮的涌动间随遇而安 第七章 战时天堂 施展拳脚大舞台 何贤决意迁徙是看到了澳门的独特之处在这块土地上连空气中都 弥漫着冒险刺激的气味没有刀光剑影却比见血见肉的厮杀更为撼动人心 醒人耳目 看着数不清的华资银行争相创立何贤心如潮涌干劲倍增连揣在衣 兜里的手心儿也渗出了热汗 他企盼从头再来 当时何贤决意迁徙是看到了澳门的独特之处的 全世界最负盛名的三大赌城美国占去了其中两座东岸的大西洋城和 西岸的拉斯维加斯 还有另一座就是中国珠江口岸的边城半岛 东方赌国澳门 澳门这块四百多年前就被葡萄牙人占领之地似乎天生就是一块赌博圣 地 在这块土地上连空气都弥漫着惊险刺激的味道没有刀光剑影却比 见血见肉的撕杀更为撼动人心醒人耳目 可以说赌博造就了一个澳门也弹出了澳门的神秘音调 它时时令人听到命运的叩门声 一些嗜赌之人将其视为真正的男子汉的游戏战场举手投注之瞬间 某个穷小子就可进入到百万富翁的行列而某个大富豪亦可以在眨巴眼的功 夫里一文不名 所有的奋斗步步为营又好似踩在半空因一切生存的常规法则在此氛 围都遭遇着不屑与蔑视人们要赌出后半辈子的福贱悲欢与衰荣赌的 就是机遇勇气和身家性命 因而何贤知道许多人向往澳门往往是冲着一个字去的那就是赌 何贤也旁观着赌博业造就了澳门的顶级巨富他们中可称之为赌王 的有傅老榕叶汉以及日后的何鸿燊三个大名鼎鼎的赌王在澳门这块 土地上龙争虎斗演出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悲喜剧且各自领衔主演了一代 风骚 而何贤呢 他的人生信条不是赌更确切地说是搏是拼是创是闯 但他汲取了赌业的 营养那和他的志趣无疑是相投的即创业便需 勇于冒险喜欢刺激承受面对艰巨事业给自己带来的惊心动魄的考验并 通过自己的才能和意志力去战胜这种挑战 乱世出英雄就是那样一个年月里出了 一代赌圣傅老榕 而叶汉受聘于傅老榕担任新开业的 泰兴娱乐总公司骰宝部主任 拿着700元的月薪满怀感激踌躇满志 而那时的何鸿燊呢则与何贤境况差不多也是到了陌生的澳门开始 新的生活 何鸿燊进入到 联昌公司工作 联昌公司是当时澳门最大的公司之一中国葡萄牙日本各占三 分之一股权 在公司里代表葡国政府的是澳门经济局的罗保博士日本方面就是力 邀何鸿燊加入公司的日本商人斋藤先生而中方负责人就是当今香港政界 女强人立法局议员自由党负责人之一的周梁淑怡的父亲梁基浩先生 战争打乱了正常的市场供应秩序造成大量商品紧缺物价上涨有经 济眼光的集团和个人就乘此良机攫取高额利润发战争财 联昌公司经营的就是这种二战时期的特殊生意它的主要业务 就是以货易货用机器零件及船只交换各种粮油以供应澳门拥塞的近三十 万居民 当时由于水陆不通澳门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粮油在几天内可涨价几 倍显然 联昌公司因此大赚特赚 而何鸿燊也从 联昌起步走进发家致富的大门 有一个疑点恐怕许多人和我一样弄不明为何当时的澳门能得以成 为东南亚区域的国际避难所呢 一种史料记述原来在南美葡萄牙的殖民地当时住着数十万日本侨 民据说葡萄牙当局曾警告日本 如果你们侵占澳门我们就制裁日本侨 民因此日寇缩回了屠刀怕的是一旦出兵占领澳门葡萄牙可能会以牙 还牙反将十万日本侨民当作报复的牺牲品 另有一种说法是日本要为自己留下一个中间地带便于回旋 还有一种推断是他们陈兵拱北已扼住澳门咽喉澳门就在他们的掌 心因而侵入不侵入都没什么两样 如此种种推测两国政府便经过秘密接触签订了互不侵犯协议葡国 保证南美日侨的安全日本则保证澳门中立 于是才使得大批的中国人和香港居民一时间纷纷逃奔澳门 据说那时已完全沦陷的香港很惨日军正实行着血腥的统治所有的港 府官员全部被关进集中营不少市民逃回乡下避难 而留守在香港的平民则被逼为苦力替日本人修船筑路 这么一对比何鸿燊十分庆幸自己能逃离苦海到澳门找到一条生路 生路是生路却也并不那么轻而易举地 生 何鸿燊成为联昌的合伙人后公司就给他安排一个重任负责押船 所谓 押船就是把载满货物的电动船押送到海上与贸易伙伴在海上交 易 押船是 联昌最重要的一份工作但也是绝对危险的工作 当时澳门还没有海浪预报船工出海全凭经验和感觉出海后不幸碰 上台风那就可能船覆人亡 天灾难免更可怕的还有人祸 那时中港澳之间的海面上日本海军和海盗横行杀人劫财事件时有发 生有不少生意人就死在日本军人和海盗的乱枪乱刀之下 在这里简略勾勒一下傅老榕叶汉和何鸿燊的乱世踪迹意在横向地 拉开一张时代人物的画面使读者更明晰地把握和领略何贤所处的时代背 景 何贤呢他应该从哪里起步呢 他正以自己锐利的眼光在观察以自己独特的思维在分析斟酌 他亲眼目睹了平民百姓生活的拮据和物资匮乏的无奈也更强烈地感受 到另一种反常的现象就是有相当不少的人们在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着他 们经常彻夜欢腾歌舞达旦与困苦中的人们形成强烈对比 一切都仿佛看到了又好似没看到因何贤所关注的自然是他的 老 本行 说实在的没有哪种现象比得上澳门金融业的盛极一时更能给何贤 增添信心和勇气 看着数不清的华资银行争相林立于新马路营地大街和十月初五街一 带很令何贤心如潮涌干劲倍增连揣在衣兜里的手心儿也渗出了热汗 毕竟是12月的冬日濠江水也是冷的 他恍觉这里就是当年广州的十三行西荣巷可很快又发觉不是完全不 是 这儿分明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战火中的孤岛天堂 是命运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又仿佛顺理成章地推到这里来的 如果他是条鱼循着希冀游到此地不是已找到了激活他生存命脉的水 源了么 倘若他没能来到这里或许日后澳门的许多页历史要重新改写 而此时此刻何贤正伫立在彼情彼景的澳门历史岁月中一门心思施展 拳脚热切盼望着 从头再来 第八章 助马万祺 大丰银号任司理 何贤来到澳门的第二年认识了马万祺 马万祺与傅老榕合股经营的大丰银号是澳门原有的老银号颇具规模 可马万祺于驰骋商场之时不幸患了肺病为尽快找到一个得力助手分担重 任他毫不犹疑地推荐何贤到大丰银号任司理职务 澳门之金融业在一派声色犬马中兴旺地发展着 由于世界大战的影响物价波动很大各种货币汇价起跌无常经常在 一天之内便大起大跌风云莫测 何贤呢最善于分析金融行情世道越险越能见出他的智慧本色 何贤来澳门的第二年认识了马万祺时下担任着澳门中华总商会会长 全国政协副主席和澳门特区筹委会前草委主委等商政要职的马万祺 当时马万祺与傅老榕合股经营的大丰银号是澳门仅有的几家老字号 银号之一颇具金融规模由傅老榕任董事长马万祺任总经理 而马万祺是一位向往进步的青年当时在澳门已然小有名气了 可惜不幸正当他策马横枪驰骋商场的时候却患上了肺病 于是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得力的助手在他卧病的时候能够部分代 替他工作 马万祺十分欣赏何贤从事货币和有价证券买卖的天赋才干认识了何贤 后便毫无犹疑地推荐他到大丰银号任司理职务 在广州的 鸿记和汇隆银号混迹闯荡了几年小试牛刀的何 贤小有名气却并没有挣到多少大钱 但是真金不怕火炼是金子终能发出光来何贤在一年年勤劳的跑腿与 实践中日渐学得精乖了且见多识广积累了相当的金融常识与买卖经验 具备了游刃有余的职业素质 所以何贤转到澳门当上大丰银号司理后他变得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事事干起来得心应手在变幻无常的金融大战中他常常能先人一步把握 时机果敢决断或进或出都比别人棋高一着技高一筹 很快何贤就在澳门金融界崭露头角了被人们誉为 能人以至葡 人经营的大西洋银行也聘请他为华人业务部经理了 凭他的声誉凭他的四海交游大丰银号日渐成为澳门的头号阿哥 贤哥已成为澳门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几年以后澳门发生了一宗轰动一时的绑架案被绑者是大丰银号的头 号老板傅老榕 于是何贤四处斡旋救了傅老榕一命此事对何贤在大丰银号的发展 直至他当上大丰的董事长兼总经理都关系极大这是后话 总之自何贤顶替病中的马万祺肩负大丰司理使命加盟大丰便在澳 门打开了局面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接着他又经营工商业经过几十年的 不懈努力办了许多企业促进着澳门的繁荣和安定 这里须强调的只是马万祺当年曾于不经意中助了何贤在澳门事业发 展的一臂之力 第九章 九死一生 偷运港纸为澳门 葡人经营的大西洋银行聘他为华人业务部经理并借助何贤的聪明和 才干为货币紧缺的金融市场打开一扇 天窗增印澳门币 可是印澳门币要偷渡香港去运银币纸关键时刻何贤依仗江湖朋 友们挺身接过这桩棘手的事结果他成功了 前章刚刚提及连葡人经营的大西洋银行也聘请何贤为华人业务部经 理了 统制着澳门半岛不可一世的葡葡牙人竟也企望借助何贤的精明和才 干以解决澳门金融方面一筹莫展的困难和问题足可见何贤当时在金融界 已是名声大振了 那时澳门市面流通的货币主要都是港币此外还有广东银毫和大西洋银 行发行的澳门币 后二者货币的数量十分有限而港币却自香港沦陷后价值大跃渐渐失 去了作用广东银毫又从澳门大量流出因此市面的货币流通量变得严重紧 缺 这不仅影响了澳门工商业务的发展也影响着居民生活呢 怎样解决它这是何贤兼任大西洋银行华人业务部经理后碰到的第一道 棘手难题 何贤在想港币的价值已不可能恢复稳定因为在日寇统治下港币即 使在香港本地也不能允许直接流通何况在澳门呢 再看看广东银毫呢早已不再制造了现存流通的也在不断流失银毫 无疑只会越来越少不会增多的 想来想去那么唯一的出路只有增发澳门币了 而澳门币如果还象过去那样由葡国供应看来也比较困难只能在本澳 自印 经过深思熟虑以后何贤把他的想法和详细意见向大西洋银行负责人陈 述并且建议他们向澳门当局争取获准印发澳门币的权利 大西洋银行董事会对何贤有理有据的分析和建议非常欣赏毕竟这 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啊 经过一番努力大西洋银行取得了增印澳门币的权利 印澳门币要用银币纸的 可是澳门根本没有这种纸张供应只有去到香港才能找到 而香港人人也知道自 1941年12月25日沦陷以后日寇早已封锁了 海面 只有靠偷渡 偷渡是非常危险的碰上日本鬼子的巡逻艇恐怕别说运货连身家性 命都保不住呀 谁到香港购买银币纸又是一个大难题谁也不愿和不敢承担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关键时刻到底是何贤挺身而出接过这桩棘手的事 何贤平日里积德成性仗义疏财慷慨豪爽结交得江湖上一些两肋插 刀的朋友愿意为他卖命效劳在所不辞 何贤很快就物色了几位江湖朋友偷渡香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从香 港偷运了一大批银币纸送返澳门 于是崭新的澳门币 沙沙沙日夜不停地印刷一捆捆崭新的澳门币 由大西洋银行发行出去 增加澳门市发行量后马上有了成效不仅解决了流通货币量不足的窘 境对稳定澳门市场便利居民生活都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是何贤为澳门金融界立下的汗马功劳 从此他在澳门社会名声鹊起地位频升 澳门金融界一直尊崇何贤自那时起不久澳门银行公会改选理事会 大家一致推选他为理事长以后澳门银行公会筹委会成立又选举何贤任主 席 何贤已由一个区区银号司理脱颖而出成为澳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显 贵上层社会的名流了 第十章 黄金时代 不尽财源滚滚来 在高雅的同乐俱乐部中有一位40年代澳门政府的经济局长叫罗保 由金融巨子钟子光引荐何贤结识了他并成了莫逆之交 当年香港禁进黄金于是香港和东南亚的黄金买主便涌到澳门收购金货 了黄金是个好买卖但经营者一定要取得专利权 专利的尚方宝剑 在罗保手中他与何贤钟子光合资开了 和安黄金公司 从此十多年的 黄金岁月里何贤财源滚滚生意如日中天 何贤在澳门经营的工商企业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就除了他待人以诚急 人所急且经营大丰银号拥有显著成绩等诸多缘由外很重要的因素还有一 条就是和葡国人关系极好因此能够在战乱之年得以成就大事 在澳门各行各业都有联谊性质的商会沙龙俱乐部 这些俱乐部的表层活动当然无外乎是喝喝咖啡听歌跳舞等娱乐但其 深层意义却是结交朋友寻求合作伙伴彼此洽谈生意相互提供机遇等 因此各个行业中之俱乐部都有着不同的规模和档次大抵分成一般员 工的高级职员的富商巨贾的社会名流的和现今的酒会啦聚约啦名 仕沙龙啦一类的玩艺儿差不多这也叫物以类聚吧 当时金融界有一个最高层次的俱乐部设在平安戏院三楼谓之同乐 俱乐部进出这个俱乐部的人都是些澳门金融界的巨子或是澳督府有 关部门的官员 当时何贤还只是银号的中级职员他是不敢涉足这个俱乐部的 可现在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自然身价也倍增他容光焕发常常西装 革履随着他的铁哥金融巨子钟子光一同出入同乐俱乐部 在俱乐部里何贤大开眼界所有的人没一个他不认识的因为那些全 是头面人物公众要人嘛 但这些人物并不都认识何贤 没什么可怯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这群人中有一位40年代澳门当局政府的经济局长名叫罗保 此人当的是葡萄牙政府的官说的是葡萄牙语一举手一投足一耸 肩一微笑全是洋人的派头但有意思的是他却地地道道是中国人且出 生于广东的赤溪县因父母早逝他成了孤儿后来便由一个葡萄牙人抚养 长大所以入了葡国籍 罗保是个幸运儿他受过高等教育精通葡文又能说中国话在澳门 这个由葡萄牙政府统治可华人又占了总人口 96的地方便自然受重视 成为两面都通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使他掌握着澳门经济的大权 罗保自己在澳门也有产业在众多名流望门中他是个无甚背景却既 掌实权又拥有经济实力的特殊人物人们都很尊重他 一天罗保走进同乐俱乐部钟子光见到他立即起身打招呼跟罗保握 手寒喧紧接下来钟子光就招呼坐在身旁的何贤把何贤介绍给罗保认识 罗保一听说这眼前的陌生绅士是何贤便对何贤说 久仰久仰你就 是何贤我们非常感谢你帮我们解决了印银纸的难题 小意思况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出的力何贤谦逊地说我很愿意 为大众做点事 很好好极了罗保打量了一下这个身材魁梧诚实忠厚的汉子 赶忙对何贤说 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事情要请教于你请你多多指教 多多帮忙噢 何贤没有料到这位素昧平生的政府要员对自己初见一面便流露坦诚 这么信任自己也很受感染随之对罗保坦率地说 别见生有用得着我 的地方只管吩咐我一定为您效劳 打这时起何贤跟罗保经常见面两人混熟了那谈话的内容也越来越 广金融界的工商业的社会方面的几乎无所不谈而且谈得越来越投 契他们之间建立了信任有些事情不方便由澳督府出面干涉处理的罗保 就开始委托何贤以调停者中间人或居民代表的身份出面解决 何贤也不辱使命凡是对澳门居民有益的事情对稳定澳门经济和社会 有利的事情他都尽心尽力完成并且做得妥妥贴贴天衣无缝 有一件事情使澳门政府罗保和澳门居民都为之感动的 那是1943年春节前夕由于日本侵略军突然袭击珍珠港接着占领了东 南亚和香港使澳门成了四面楚歌的孤岛日军以岛上陆海军特务机关内 讧的借口封锁了澳门 原先日寇占领香山拱北关已切断了澳门通往大陆的联系如今连通往 香港的海上交通也被封锁了分明是想把澳门逼成一个死港活活将人闷死 啊粮食副食品和御寒衣物等居民不可缺少的物资都运不进来加上时值 隆冬居民们饥寒交迫饿死的冻死的不计其数每天早上街头都有几 具尸骸谁见了也心惊悚目悲凉欲绝澳门一天之内菜价增加20倍大 米谁也弄不清涨了多少倍近40万居民眼看就要断炊了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何贤等人冒死到香山县购粮去拱北跟日本侵 略军打交道要求他们准许运粮过关又与海南岛有关方面联系组织澳门 失业的人到海南做劳工这样才挽救了一部分劳苦贫民才使澳门社会逐渐 安定下来平息了动荡局面中的混乱和恐慌 何贤回忆说 原本是澳门政府派罗保同他们交涉的可那些日本仔不 听一味拒绝申诉那时我们商会一班人高可宁傅老榕梁厚源同我四 个就去试着找他们啦 去到日本军处他们见到的是陆军特务机关的机关长 他见到何贤一行人马劈头先问 是不是西洋政府叫你们来的 事实上是澳门政府叫我们去的何贤忆道高可宁就直肠直肚 想全盘兜底但我一看似乎有的话不对日军的胃口由于日本仔的面色看 上去好似很不喜欢澳门政府的于是我就拦住高可宁并给他使眼色不叫他兜 底并执意告知日军根本不是西洋政府叫我们来的 哪知这个陆军特务机关长一听说何贤一行人不是澳门政府派来的代表 当即就宽容了态度还招呼他们说请坐说罢居然又叫人斟茶了 那一来我赶忙就打蛇随棍上对他说现在澳门居民实在太苦一切生 活都没了法子所以叫我们来求求你们通容放手让我们留得一线生机他 日必当报答徐徐烟雾中何贤深深叹了口气 几番艰苦的唇舌之后何贤凭他一片爱民的苦心使几十万居民的生活 重又获得了生机 何贤的这一义举使澳门政府增加了对他的信任也使罗保对他更加赏 识不已 一次在 同乐俱乐部聚会时罗保对何贤和钟子光说现在香港 禁止黄金进口香港和东南亚的黄金买主都涌到澳门收购了经营黄金是个 好买卖 没等罗保说完何贤和钟子光高兴得同时喊叫起来 好嘢这是个发 财的大好机会 原来他们都早已想到这一着真叫 英雄所见略同 经过几次商量他们三人合资开了一间 和安黄金公司并通过罗保 取得经营黄金的专利权 所谓专利就是只由一家经营谁要购买黄金都只能向和安公司进货 包括澳门本岛金铺的零售商 何贤本来就是金融舞台上拳打脚踢的出色演员现在有了 专利这把 尚方宝剑更可以放开手脚尽情发挥演出有声有色的精彩好戏了 他派出他的得力干将分头到非洲等地购买黄金解决黄金的货源 他利用罗保的威望聘请西探部探员把黄金从码头护送到和安黄金公 司然后分售给各地涌来澳门的买主 一项项工作有条不紊效率很高这样很快就打开了新的局面 东南亚等地的客商纷纷来澳门购买黄金买主们各显神通再想方设法 将其运往香港及东南亚 而黄金一进一出的差价是相当大的因此何贤他们获利的数目也是极为 可观的 和安黄金公司经营了十多年先是由何贤与罗保及钟子光合资经营后 来钟子光故去由梁昌顶上直到香港当局准许黄金进口才停业 所以说这十多年间成了何贤的黄金时代财源可谓如一江潮水滚滚 而来为他日后的经营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 苦尽甘来的何贤回首当初恍如隔世 那些走过来的足迹已显得如此遥远 想想再想想自从结束学徒生活起父亲澄溪公给了15岁的贤儿一笔 本钱让他独自去闯荡江湖 16岁的何贤当上了鸿记老板经营开西荣巷里的金银纸币生意只 不过大钱么都是人家赚的 19岁那年何贤又与志同道合的何善衡马子登合股在广州上九路开设 汇隆银号当时他是决心在金融市场一展拳脚创基立业的 战火乱世他来到澳门从大丰银行到大西洋银行再到现在的黄金公 司 次次赴汤蹈火奔的都是金 他为什么在七十二行中偏偏选中金融这一行呢风风雨雨跌跌荡荡 的 这一行 说起来却有一点离奇人呢有时还真不能不信 天意 小时候何贤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到一个很荒凉无人迹的地方 他漫无目的地在那里走啊走啊找不到家的方向 突然他发现脚下有一个洞穴里面堆满了一块块黄澄澄光灿灿的金砖 他觉得惊异无比 于是便趴在地上把那些金砖一块块地捧出来尽情地赏玩摆弄象抱 着一大堆炫目耀眼的玩具他在荒野上垒起了一座金屋 梦境当然是玄虚的但从此他觉得自己人生的遭遇似乎总与黄金有缘 30年代的报纸都辟有 行情的专栏 也不知哪儿来的领悟力令何贤从小就特别喜欢看金融信息 对瞬息万变的金银货币起落升沉他甚感兴趣乃至到了迷恋的程度虽 然价码指数商机行情都事不关己他却非常投入地 参与其中常常独个 儿在那里估量预测 说也奇怪的是许多时候还都给他猜对了 或许是孩子气十足的那种天然意识还有潜意识在大脑累积的作用逐 渐启蒙了何贤的智慧 现在他成功了 他拥有了大把的黄金 虽然不象他小时候做的那个梦一样的美妙任由他捧起一块块黄澄澄的 金砖垒成一座金碧辉煌的荒野金屋那般神奇壮观但在 和安公司经营 黄金的十多年间却已然使何贤成为大富豪昔日朦胧的黄金梦果真变 成了人间现实 我们再回头看看何贤所任司理的大丰银行也正因为有了雄厚的经济实 力使何贤在大丰银号由司理升为经理 再细履一下大丰银行 大丰银行是澳门最具代表性的私营商业银行也是后来何氏家族企业 的代表 40年代初期在何贤呕心呖血的经营下大丰银号业绩卓著成为澳门 银号翘楚 40年代后期又进一步发展了金业部和银业部扩展为大丰金银号 其后业务再扩展划分为大丰金铺和大丰银号 五六十年代因政府未有银行法例故而大丰银号虽无银行行名但已 经营银行之业务其业务范围广泛并向多元化发展除经营存款放款 按揭汇兑找换及银行的其它一切业务外并设有金饰部钟表部兼发 行礼券等 直至1970年澳门政府颁布银行法接受银号申请注册为银行大丰银 号率先行动于 1971年 10月23日正式注册为大丰银行当时注册资本为 500万澳门元主要由何贤集团投资已故赌王傅德荫家族也有参与 几年内大丰业务发展很快至 1976年初吸储存款额已逾亿元仅次 于南通银行而列之第二位 1982年大丰吸储存款额达928亿元成了澳门实力雄厚银行之一 说回本章话题我们知道何贤除了在经济上和罗保合作之外还乐意 与葡国人交朋友与许多葡国人的关系都很好 所以每一位新澳督到任都和何贤交上了朋友 葡国人明白在澳门四十多万居民中华人占了 96而葡国人仅占 3其余1为其他国籍人口 因此葡人要把澳门管好一定要依靠华人不得不尊敬像何贤这样的华 人知名人士 澳门居民亦十分尊敬何贤日常遇到什么难题都拜托何贤找澳督而 澳督碍于何贤的面子也就答应解决一些问题 反之澳门出现难题葡人拜托何贤相助时他也会不辞劳苦积极帮 助解决并办了许多好事 何贤晚年对人说 澳门能够有今日之繁荣实在是经过好多风险同时 代性的转变啊 也是后来许许多多的风险都让何贤亲身碰上了而且不单是碰上了 更可以说如果不是人人敬慕的贤哥一次次当鲁仲连及时把危机化解 那么澳门的历史可能已经完全不同 这决非危言耸听 也正因如此何贤在澳门的社会地位日益显赫澳门人暗地里称誉他为 影子内阁总督 从40年代中期起何贤在澳门便借助政治地位的提高又以大丰银行为 基础陆续开办了许多个企业不断向多元化的经济领域拓展 因此该行属下很快发展有印染厂纸厂火柴厂石粉厂钟表行 地产生意金行酒店公共汽车公司自来水厂石油公司等 因而大丰集团的收入成倍成倍地增加成为澳门的重要经济力量 不过他也做了许多亏本的买卖那都是为着稳定全澳经济安排工人 就业而经营的后面再提 第十一章 斡旋奔波 拔刀解救傅老榕 风起云涌的澳门在 1945年发生一宗轰动一时的傅老榕绑票案件绑匪 割下傅老榕的半只耳朵狮子开口漫天要价 何贤出面与绑匪斡旋了一个多月最终妥善解决保全了傅老榕一命 1953年祸患难绝的傅家儿子傅荫权又被绑架傅老榕再次求助何贤 出马解危救急 何贤笑对人说 帮人就等于帮己 澳门曾是万千难民逃避战火的福地也曾是战乱之际的龙蛇混杂之地 这当中便少不了江湖恩怨乱世情仇以及人间悲剧 这是一宗轰动一时的巨大绑票案件 事情发生在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当时澳门的社会治安很差险恶 四伏日寇投降后汉奸走狗们都纷纷逃往港澳 因为澳门政府不搜捕汉奸更不把他们押送给中国政府处理所以大大 小小的汉奸走狗以及黑社会的人充斥澳门造成社会治安相当混乱 就在这时候口澳门 赌王傅老榕被人绑票了 此案发生后立即轰动省港澳成为当时的特大新闻 傅老榕的真名叫傅德荫原名德用又名伟生广源1894年出生在广 东省南海县西樵山下碧云村一个贫穷人家 傅德用八岁那年南海大旱田地龟裂农家几乎颗粒无收乡里的人 们被迫四出逃荒而他的父亲傅球芝也逃荒去过东莞常平深圳等地打散 工一年以后漂到香港便开始在香港做起无师自通的五金工人 父亲在外谋生的时日里傅德用在家乡已经辍学他那时对前程一筹莫 展他觉得自己若不离开西樵决不会有何发展而若离开西樵又到哪里 去继续求学不可能年龄和家庭经济状况均不允许出外做生意又无本钱 且自己对此也没有经验 就在这时让傅德用喜出望外的是在香港工作的父亲回到了南海 德用再也不肯蜗居在家了他一再要求父亲带他去香港谋求发展 于是1913年满身土气的傅德用随父亲来到了香港那年他19岁 香港虽是个花花世界但对傅德用来说却充满了艰辛他做的是杂工 收入极其微薄但年轻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做着发财梦 傅德用在乡下时就是个好赌之徒到了香港这个赌博随处可见的世界 他算是 瞌睡遇着枕头口渴遇见清泉了 他总是混迹于赌摊赌棚还有那些露天赌场穷碰运气小试牛刀 傅德用那时日虽然地位极其低下也仍然和周围人打得热火朝天大家 都叫他 老用于是傅德用干脆为自己更名为傅老榕 还没等傅老榕开始去赌人生生活先捉弄他了因打架斗殴他被投进 了监狱 在狱中关押了10个月出来后傅老榕立即离开香港开始在两广一带做 生意 趁着中国陷入军阀割据的内乱时机他凭着狱中磨砺出来的胆略乘乱 大发其财 做生意赚了钱的傅老榕仍然念念不忘赌博当他再次到香港时已是衣 冠楚楚随意出入高档娱乐场所了 傅老榕嗜赌如命 他迷恋那种刺激他觉得在这种刺激中取胜才算真正的大气魄大手 笔大赢家 于是他看中了澳门要到澳门去开赌场 30年代初期傅老榕第一次闯入澳门赌业显得格外势单力薄那时 商家卢九联合范洁明何士等人组成 豪兴公司在当时广东银行行长 霍芝庭和香港康年银行创办人李声炬的全力支持下再次获得澳门赌场的经 营权 面对这些财雄势大的强手傅老榕铩羽而归只得去到深圳几经转折 和霍芝庭办起了一间赌场傅老榕主宰深圳赌场后还在不断谋求发展 他从澳门 豪兴公司挖墙脚挖来一个人才叶汉又和霍芝庭联手在深 圳组成又生公司直至 1937年春天广东早已禁赌可傅老榕的又 生公司仍在大张旗鼓地经营赌业不过他虽神通广大也开始紧张了 恰好这一年 豪兴公司在澳门的赌博专营合约到期傅老榕便抓住此 机暗中和另一位财大势大的人物加紧谋划决心一举投中澳门赌场 这个人物便是名震省港澳的押业大王高可宁 高可宁1879年生于番禺石碁镇官涌村也是何贤的同乡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傅老榕迅速将深圳的赌博公司转手出卖带着巨 额财富来到澳门并于同年以 180万两白银的赌税取得了澳门赌业的专营 权 卢九等商人的 豪兴公司招牌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傅老榕和高可 宁合作开办的 泰兴公司 叶汉此时作为傅老榕旗下的得力干将也跟着自己的老板颇为风光地 回到了澳门 自那以后傅老榕便是泰兴娱乐公司的老总也是德记船务贸易公 司大来轮船十六号码头的老板他经营的企业和商业机构遍布港澳 何贤来澳之初曾得到傅老榕的赏识和重用也由于马万祺的推荐而 成了傅老榕的得力助手被任命为大丰银号司理 当时傅老榕是该银号最大的股东 何贤在澳门能够立足起飞是与傅老榕的关心支持分不开的 可以说傅老榕有恩于何贤 这样的富翁如傅老榕自然是绑匪们觊觎的对象 傅老榕个子高高的爱穿长衫是个典型的江湖人物 他平时喜欢吞云吐雾且常到普济禅院的 观音堂过其烟瘾不料被 一帮匪徒摸透了他的生活习性 于是就在1946年2月10日以梁锦为首的七八名歹徒突然闯入普济 禅院祖师堂内把正躺在烟床上的傅老榕绑走 事情发生在10日那天晚上八点半 那天傍晚一辆黑色的杜奇轿车驶到位于城郊的普济禅院在那气象恢 宏的寺门外停下 车上下来的便是傅老榕 除了司机李苍他没有带任何随从 傅老榕是普济禅院的常客也是它的一大施主禅院上下都对他恭恭敬 敬 值僧人见到来人是傅老榕连忙入内禀报 禅院住持闻知亲自出来迎接将傅老榕接到祖师堂落坐而后一边命 人沏上好茶一边命人操办斋饭 普济禅院和内地许多有名的寺院一样都为三进式建筑一进大雄宝殿 二进为长寿佛殿三进是正殿即观音殿 此外禅院内还有许多附属建筑如藏经楼斋堂方大厅祖师堂等 禅院后面有一大花园古木苍郁 在如此幽静的环境里饱餐禅院伙头僧做的罗汉斋再吸上几口鸦片 对傅老榕来说真是飘然欲仙似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约已是晚上八点傅老榕茶足饭饱 住持命人撤去碗筷又陪着他 闲坐了一阵便起身合十说 贫僧还要做晚课请施主自便吧 住持知道傅老榕这时要抽鸦片烟了识趣地准备退出 傅老榕也知对方回避的意思忙站起躬身还礼说 住持请便我坐上 一会儿就走 待住持去后李苍轻轻掩上了门 主仆二人便横床直竹抽起鸦片来 正当傅老榕云里雾里之际 禅房门突然 哗啦一下被撞开 七八条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傅老榕不愧为老江湖了 他眼看情势不对马上将烟枪扔向冲在最前头的绑匪并迅即伸手去摸 放在枕头边的手枪 对方似乎早已了解了傅老榕的习惯冲在前头的那个绑匪侧身闪过飞来 的烟枪一个猛扑压住傅老榕伸到枕头边的手 傅老榕虽已抓到枪但却无法将手抽出几乎同时几支冰冷的枪管象 乌黑一团的深洞瞬间便顶住他的脑袋 司机李苍那时也兼任着傅老榕的保镖他倒是拔枪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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