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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膝下敬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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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膝下敬禀母亲大人膝下敬禀 致 母 亲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七日寄奉一函,想已到。现男等已于十九日回寓,见寓中窗户,亦被弹碎片穿破 四处,震碎之玻璃,有十一块之多。当时虽有友人代为照管,但究不能日夜驻守,故衣服什物,已有被窃 去者,计害马衣服三件,海婴衣裤袜子手套等十件,皆系害马用毛线自编,厨房用具五六件,被一条,被 单五六张,合共值洋七十元,损失尚算不多。两个用人,亦被窃去值洋二三十元之物件。惟男则除不见了 一柄洋伞之外,其余一无所失,可见书籍及破衣服,偷儿皆看不入眼也。 老三旧寓,则被炸毁小半,门窗多粉碎,但老三之物,则除木...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 致 母 亲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七日寄奉一函,想已到。现男等已于十九日回寓,见寓中窗户,亦被弹碎片穿破 四处,震碎之玻璃,有十一块之多。当时虽有友人代为照管,但究不能日夜驻守,故衣服什物,已有被窃 去者,计害马衣服三件,海婴衣裤袜子手套等十件,皆系害马用毛线自编,厨房用具五六件,被一条,被 单五六张,合共值洋七十元,损失尚算不多。两个用人,亦被窃去值洋二三十元之物件。惟男则除不见了 一柄洋伞之外,其余一无所失,可见书籍及破衣服,偷儿皆看不入眼也。 老三旧寓,则被炸毁小半,门窗多粉碎,但老三之物,则除木器颇被炸破之外,衣服尚无大损,不过房子 已不能住,所以他搬到法租界去了。 海婴疹子见点之前一天,尚在街上吹了半天风,但次日却发得很好,移至旅馆,又值下雪而大冷,亦并无 妨碍,至十八夜,热已退净,遂一同回寓。现在胃口很好,人亦活泼,而更加顽皮,因无别个孩子同玩, 所以只在大人身边吵嚷,令男不能安静。所说之话亦更多,大抵为绍兴话,且喜吃咸,如霉豆腐,盐菜之 类。现已大抵吃饭及粥,牛乳只吃两回矣。 男及害马,全都安好,请勿念。淑卿小姐久不见,但闻其肚子已很大,不久便将生产,生后则当与其男人 同回四川云。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三月二十日夜(1932)。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顷接到六月二十六日来信,敬悉一切。海婴现已全愈,且又胖起来,与生病以前相 差无几,但还在吃粥,明后天就要给他吃饭了。他很喜欢玩耍,日前给他买了一套孩子玩的木匠家生,所 以现在天天在敲钉,不过不久就要玩厌的。近来也常常领他到公园去,因为在家里也实在闹得令人心烦。 附上照片一张,是我们寓所附近之处,房屋均已修好,已经看不出战事的痕迹来,站在中间的是害马抱着 海婴,但因为照得太小,所以看不清楚了。上海已逐渐暖热,霍乱曾大流行,现已较少,大约从此可以消 灭下去。男及害马均安好,请勿念。老三已经回到上海,下半年去否未定,男则以为如别处有事可做,总 以不去为是,因为现在的学校,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安稳教书吃饭也。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 害马及海婴随叩 七月二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七月四日的信,已经收到,前一信也收到了。家中既可没有问题,甚好,其实以现 在生活之艰难,家中历来之生活法,也还要算是中上,倘还不能相谅,大惊小怪,那真是使人为难了。现 既特雇一人,专门伏[待]侍,就这样试试再看罢。男一切如常,但因平日多讲话,毫不客气,所以怀恨者颇多,现在不大走出外面去,只在寓里看看书,但也仍做文章,因为这是吃饭所必需,无法停止也,然而 因此又会遇到危险,真是无法可想。害马虽忙,但平安如常,可释远念。海婴是更加长大了,下巴已出在 桌面之上,因为搬了房子,常在明堂里游戏,或到田野间去,所以身体也比先前好些。能讲之话很多,虽 然有时要撒野,但也能听大人的话。许多人都说他太聪明,还欠木一点,男想这大约因为常与大人在一起, 没有小朋友之故,耳濡目染,知道的事就多起来,所以一到秋凉,想送他到幼稚园去了。上海近数日大热, 屋内亦有九十度,不过数日之后,恐怕还要凉的。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七月十一日(1933)。 广平及海婴同叩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一月六日信已收到。心梅叔地址,系“绍兴城内大路,元泰纸店”,不必写门牌, 即可收到。修坟已择定旧历九月廿八日动工,共需洋三十元,又有亩捐,约需洋二十元,大约连太爷之祭 田在内,已由男汇去五十元,倘略有不足,俟细账开来后,当补寄,请勿念。上海天气亦已颇冷,但幸而 房子朝南,所以白天尚属温暖。男及害马均安好,但男眼已渐花,看书写字,皆戴眼镜矣。海婴很好,脸 已晒黑,身体亦较去年强健,且近来似较为听话,不甚无理取闹,当因年纪渐大之故,惟每晚必须听故事, 讲狗熊如何生活,萝卜如何长大等等,颇为费去不少工夫耳。余容续禀,专此,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 广平及海婴随叩十一月十二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二月二日的来信,早已收到。心梅叔有信寄老三,云修坟已经动工,细账等完 工后再寄。此项经费,已由男预先寄去五十元,大约已所差无几,请大人不必再向八道湾提起,免得因为 一点小事,或至于淘气也。海婴仍不读书,专在家里捣乱,拆破玩具,但比上半年懂事得多,且较为听话 了。男及害马均安好,并请勿念。上海天气渐冷,可穿棉袍,夜间更冷,寓中已于今日装置火炉矣。余容 续禀,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十二月十九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久未得来示为念。近闻天津报上,有登男生脑炎症者,全系谣言,请勿念为要。 害马亦好,惟海婴于十日前患伤风发热,即经延医诊治,现已渐愈矣。和荪兄不知已动身否?至今未见其 来访也。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及海婴随叩三月十五夜(1934)。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得来示,知大人亦患伤风,现已全愈,甚慰。海婴亦已复元,胃口很开了。上海 本已和暖,但近几天忽又下雨发风,冷如初冬,仍非生火炉不可。惟寓中均安,可请放心。老三亦好,只 是公司中每日须办公八点钟,未免过于劳苦;至于寄信退回,据云系因信面上写号之故,因为公司门房仅 知各人之名,此后可写书名,即不至收不到了。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广平及海婴随叩三月廿九夜。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四月七日来信,今已收到,知京寓一切平安,甚喜甚慰。和森及子佩,均未见过, 想须由家中出来过上海时,始来相访了。海婴早已复元,医生在给他吃一种丸药,每日二粒,云是补剂, 近日胃口极开,而终不见胖,大约如此年龄,终日玩皮,不肯安静,是未必能胖的了。医生又谓在今年夏 天,须令常晒太阳,将皮肤晒黑,但此事须在海边或野外,沪寓则殊不便,只得临时再想耳。今年此 地天气极坏,几乎每日风雨,且颇冷。害马多年想看南镇及禹陵,今年亦因香市时适值天冷且雨,竟不能 去,现在夜间亦尚可穿棉袄也。害马安好,男亦安,惟近日胃中略痛,此系老病,服药数天即愈,乞勿远 念为要。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海婴随叩。四月十三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四月十六日来示,早经收到。和森兄因沪地生疏,又不便耽搁,未能晤谈,真是 可惜。紫佩亦尚未来过,大约在家中多留了几天。今年南方天气太冷,果菜俱迟,新笋干尚未上市,不及 托紫佩带回,只能将来由邮局寄送了。男胃病先前虽不常发,但偶而作痛的时候,一年中也或有的,不过 这回时日较长,经服药约一礼拜后,已渐痊愈,医言只要再服三日,便可停药矣,请勿念为要。害马亦好。 海婴则已颇健壮,身子比去年长得不少,说话亦大进步,但不肯认字,终日大声叱咤,玩耍而已。今年夏 天,拟设法令晒太阳,则皮肤可以结实,冬天不致于容易受寒了。老三亦如常,但每日作事八点钟,未免 过于劳苦而已。余容续禀。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 广平及海婴随叩四月二十五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四月三十日来示,顷已收到。紫佩已来过,托其带上桌布一条,枕头套二个,肥皂 一盒,想已早到北平矣。男胃痛现已医好,但还在服药,医生言因吸烟太多之故,现拟逐渐少,至每日只 吸十支,惟不知能否做得到耳。害马亦安好。海婴则日见长大,每日要讲故事,脾气已与去年不同,有时 亦懂道理,容易教训了。大人想必还记得李秉中君,他近因公事在上海,见了两回,闻在南京做教练官, 境况似比先前为佳矣。余容续禀,敬请 金安。 男树叩上。海婴及广平同叩。五月四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紫佩已早到北平,当已经见过矣。咋闻三弟说,笋干已买来,即可寄出。又,三日 前曾买《金粉世家》一部十二本,又《美人恩》一部三本,皆张恨水所作,分二包,由世界书局寄上,想 已到,但男自己未曾看过,不知内容如何也。上海已颇温暖,寓中一切平安,请勿念为要。专此布达,恭 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五月十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五月十六日来函,早已收到。胃痛大约很与香烟有关,医生说亦如此,但减少颇 不容易,拟逐渐试办,且已改吸较好之烟卷矣。至于痛,则早已全愈,停药已有两星期之久了,请勿念。 害马及海婴均安好,惟海婴日见长大,自有主意,常出门外与一切人捣乱,不问大小,都去冲突,管束颇 觉吃力耳。十六日函中,并附有太太来信,言可铭之第二子,在上海作事,力不能堪,且多病,拟招至京 寓,一面觅事,问男意见如何。可铭之子,三人均在沪,其第三子由老三荐入印刷厂中,第二子亦曾力为 设法,但终无结果。男为生活计,只能漂浮于外,毫无恒产,真所谓做一日,算一日,对于自己,且不能 知明日之办法,京寓离开已久,更无从知道详情及将来,所以此等事情,可请太太自行酌定,男并无意见, 且亦无从有何主张也。以上乞转告为祷。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 广平及海婴同叩五月廿九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来信已经收到。海婴这几天不到外面去闹事了,他又到公园和乡下去。而且日见 其长,但不胖,议论极多,在家时简直说个不歇。动物是不能给他玩的,他有时优待,有时则要虐待,寓 中养着一匹老鼠,前几天他就用蜡烛将后脚烧坏了。至于学校,则今年拟不给他去,因为四近实无好小学, 有些是骗钱的,教员虽然打扮得很时髦,却无学问;有些是教会开的,常要讲教,更为讨厌。海婴虽说是 六岁,但须到本年九月底,才是十足五岁,所以不如暂且任他玩着,待到足六岁时再看罢。 上海从今天起,已入了梅雨天,虽然比绍兴好,但究竟也颇潮湿。一面则苍蝇蚊子,都出来了。男胃病已 愈,害马亦安好,可请勿念。李秉中君在南京办事,家眷即住在南京,他自己则有时出外,因为他是在陆 军里做训育事务的,所以有时要跟着走,上月见过一回,比先前胖得多了。余容续禀,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六月十三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久不得来信了,今日上午,始收到一函,甚慰。但大人牙痛,不知已否全愈,至 以为念。牙既作痛,恐怕就要摇动,一摇动,即易于拔去,故男以为俟稍凉似可与一向看惯之牙医生一商 量,倘他说可保无痛,则不如拔去,另装全口假牙,不便也不过一二十天,用惯之后,即与真牙无异矣。 说到上海今年之热,真是利害,晴而无雨,已有半月以上,每日虽房内也总有九十一二至九十五六度,半 夜以后,亦不过八十七八度,大人睡不着,邻近的小孩,也整夜的叫。但海婴却好的,夜里虽然多醒一两 次,而胃口仍开,活泼亦不减,白天仍然满身流汗的忙着玩耍。现于他的饮食衣服,皆加意小心,请释念 为要。 害马亦还好;男亦如常,惟生了许多痱子,搽痱子药亦无大效,盖旋好旋生,非秋凉无法可想也。为销夏 起见,在喝啤酒;王贤桢小姐的家里又送男杨梅烧一坛,够吃一夏天了。 上海报上,亦说北平大热,今得来函,始知不如报章所传之甚。而此地之炎热,则真是少见,大家都在希 望下雨,然直至此刻,天上仍无片云也。专此布复,恭请 金发 男树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七月十二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七月十六日信,早已收到。现在信上笔迹,常常不同,大约俞小姐她们不大来, 所以只好随时托人了罢。上海在七八天前,因有大风,凉了几日,此刻又热起来了,但时亦有雨,比先前 要算好的。男因在风中睡熟,生了两天小伤风,现已痊愈。害马海婴都好。但海婴因大起来,心思渐野, 在外面玩的时候多,只在肚饥之时,才回家里,在家里亦从不静坐,连看看也吃力的。前天给他照了一张 相,大约八月初头可晒好,那时当寄上。他又要写信给母亲,令广平照钞,今亦附上,内有几句上海话, 已在旁边注明。女工又换了一个,是绍兴人,年纪很大,大约可以做得较为长久;领海婴的一个则照旧, 人虽固执,但从不虐待小孩,所以我们是不去回复他的。专此,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七月三十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六日的信,已收到。给海婴的信,也读给他听了,他非常高兴。他的照片,想必 现在已经寄到,其实他平常是没有照片上那样的老实的。今年我们本想在夏初来看母亲,后来因为男走不 开,广平又不愿男独自留在上海,牵牵扯扯,只好中止了。但将来我们总想找机会北上一次。 老三是好的,但他公司里的办公时间太长,所以颇吃力。所得的薪水,好像每月也被八道湾逼去一大半, 而上海物价,每月只是贵起来,因此生活也颇窘的。不过这些事他决不肯对别人说,只有他自己知道。男 现只每星期六请他吃饭并代付两个孩子的学费,此外什么都不帮,因为横竖他去献给八道湾,何苦来呢? 八道湾是永远填不满的。钦文出来了,见过两回,他说以后大约没有事了。 余容续禀,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八月十二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五日来信,前日收到。张恨水们的小说,已托人去买去了,大约不出一礼拜之内, 当可由书局直接寄上。 海婴的痢疾,长久不发,看来是断根了;不过容易伤风,但也是小毛病,数日即愈。今年大热,孩子大抵 生病或生疮,他却只伤风了一回,此外都很好,所以,他是没有什么病的。 但他大约总不会胖起来。他每天约七点钟起身,不肯睡午觉,直至夜八点钟,就没有静一静的时候。要吃 东西,要买玩具,闹个不休。客来他要陪(其实是来吃东西的),小事也要管,怎么还会胖呢。他只怕男一 个人,不过在楼下闹,也仍使男不能安心看书,真是没有法子想。 上海近来又热起来,每天总在九十度以上,夜间较凉,可以安睡。男及广平均好,三弟亦好,大约每礼拜 可以见一回,并希勿念为要。 专此布复,敬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海婴同叩八月二十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八月廿三及廿八日两信,均已收到。海婴这人,其实平常总是很顽皮的,这回照 相,却显得很老实。现在已去添晒,下星期内可寄出,到时请转交。 小说已于前日买好,即托书店寄出,计程瞻庐作的二种,张恨水作的三种,想现在当已早到了。 何小姐确是男的学生,与害马同班,男在家时,她曾来过两三回,所以母亲觉得面熟。如果到上海来,我 们是可以看见的,当向她道谢。近几天,上海时常下雨,所以颇为凉爽了,不过于旱灾已经无可补救,江 浙乡下,确有抢米的事情。上海平安,惟米价已贵至每石十二元六角。男及害马海婴均安好,请勿念。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八月三十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来信已收到。给老三的信,亦于前日收到,当即转寄了。长连所要的照相,因要寄 紫佩书籍,便附在里面,托其转交大人,想不久即可收到矣。 张恨水的小说,定价虽贵,但托熟人去买,可打对折,其实是不贵的。即如此次所寄五种,一看好像要二 十元,实则连邮费不过十元而已。 何小姐已到上海来,曾当面谢其送母亲东西,但那照相,却因光线不好,所以没有照好,男是原想向她讨 一张的,现在竟讨不到。 上海久旱,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但于伙收恐怕没什么益处了。合寓都平安如常,请勿念。 海婴也好的,他要他母亲写了一张信,今附上。他是喜欢夏天的孩子,今年如此之热,别的孩子大抵瘦落, 或者生疮了,他却一点也没有什么。天气一冷,却容易伤风。现在每天很忙,专门吵闹,以及管闲事。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随叩。九月十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来信收到。秉中不肯说明地址,即因恐怕送礼之故,他日相见,当面谢之。海婴照 相,系便中寄与紫佩,托其转交,并有一信。今紫佩并无信来言不收到,想必不至于遗失。近见《申报》, 往郑州开国语统一会之北平代表,有紫佩名,然则他近日盖不在北平也。海婴近来较为听话,今日为他出 世五周年之生日,但作少许小菜,大家吃了一餐,算是庆祝,并不请客也。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九月廿七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月十三日来示,已经收到,这之前的一封信,也收到的。上海出版的有些小说, 内行人去买,价钱就和门市不同,譬如张恨水的小说,在世界书店本店去买是对折或六折,但贩到别处, 就要卖十足了。不过书店生意,还是不好,这是因为大家都穷起来,看书的人也少了的缘故。海婴渐大, 懂得道理了,所以有些事情已经可以讲通,比先前好办,良心也还好,好客,不小气,只是有时要欺侮人, 尤其是他自己的母亲,对男却较为客气。明年本该进学校了,但上海实在无好学校,所以想缓一年再说。 有一封他口讲,广平写下来的信,今附呈。上海天气尚温和,男及广平均好,请勿念为要。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 广平及海婴同叩十月二十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月二十五日信并照相两张,均已收到,老三的一张,当于星期六交给他,因为 他只在星期六夜或星期日才有闲空,会来谈天的。这张相照的很好,看起来,与男前年回家的时候,模样 并无什么不同,不胜欣慰。海婴已看过,他总算第一回认识娘娘了。现在他日夜顽皮,女仆的话简直不听, 但男的话却比较的肯听,道理也讲得通了,不小气,不势利,性质还总算好的。现身体亦好,因为将届冬 天,所以遵医生的话,在吃鱼肝油了。上海天气尚未大冷,男及害马亦均好,请勿念。和森之女北来,母 亲拟令其住在我家,可以热闹一些,男亦以为是好的。专此布复,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十月三十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来信并小包两个,均于昨日下午收到。这许多东西,海婴高兴得很,他奇怪道: 娘娘怎么会认识我的呢? 老三刚在晚间来寓,即将他的一份交给他了,满载而归,他的孩子们一定很高兴的。给海婴的外套,此刻 刚刚可穿,内衬绒线衣及背心各一件;冬天衬衣一多,即太小,但明年春天还可以穿的。他的身材好像比 较的高大,昨天量了一量,足有三尺了,而且是上海旧尺,倘是北京尺,就有三尺三寸。不知道底细的人, 都猜他是七岁。 男因发热,躺了七八天,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毛病,现在好起来了。大约是疲劳之故,和在北京与章士钊闹 的时候的病一样的。卖文为活,和别的职业不同,工作的时间总不能每天一定,闲起来整天玩,一忙就夜 里也不能多睡觉,而且就是不写的时候,也不免在想想,很容易疲劳的。此后也很想少做点事情,不过已 有这样的一个局面,恐怕也不容易收缩,正如既是新台门周家,就必须撑这样的空场面相同。至于广平海 婴,都很好,并请勿念。 上海还不见很冷,火炉也未装,大约至少还可以迟半个月。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随叩十一月十八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一月二十六日来信,早已收到。男这回生了二十多天病,算是长的,但现在已 经好起来了,胃口渐开,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服药亦停止,可请勿念。害马也好的。海婴很好,因为医生 说给他吃鱼肝油(清的),从一月以前起,每餐后就给他吃一点,腥气得很,而他居然也能吃。现在胖了, 抱起来,重得像一块石头,我们现在才知道鱼肝油有这样的力量,但麦精鱼肝油及男在北平时所吃的那一 种,却似乎没有这么有力。 他现在整天的玩,从早上到睡觉,没有休息,但比以前听话。外套稍小,但明年春天还可以穿一回,以后 当给与老三的孩子,他们目下还用不着,大的穿起来太小,小的穿又太大。上 海总算是冷了,寓中已装火炉,昨晚生了火,热得睡不着,可见南边虽说是冷,总还暖和,和北方是比不 来的。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海婴随叩十二月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海婴要写信给母亲,由广平写出,今寄上。话是嘴里讲的,夹着一点上海话,已 由男在字旁译注,可以懂了。他现在胖得圆圆的,比先前听话,这几天最得意的有三件事,一,是亦能陪 客(其实是来捣乱),二是自来水龙头要修的时候,他认识工人的住处,能去叫来,三是刻了一块印章。在 信后面说的就是。但字却不大愿意认,说是每天认字,也不确的。母亲寄给我们的照相,现已配好镜框, 挂在房中,和三年前见面的时候,并不两样,而且样子很自然,要算照得最好的了。男病已愈,胃口亦渐 开;广平亦好,请勿念为要。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随叩十二月十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去年十二月二十日的信,早经收到。现在是总算过了年三天了,上海情形,一切如 常,只倒了几家老店;阴历年关,恐怕是更不容易过的。男已复原,可请勿念。散那吐瑾未吃,因此药现 已不甚通行,现在所吃的是麦精鱼肚油之一种,亦尚有效。至于海婴所吃,系纯鱼肝油,颇腥气,但他却 毫不要紧。 去年年底,给他照了一个相,不久即可去取,倘照得好,不必重照,则当寄上。元旦又称了一称,连衣服 共重四十一磅,合中国十六两称三十斤十二两,也不算轻了。他现在颇听话,每天也有时教他认几个字, 但脾气颇大,受软不受硬,所以骂是不大有用的。我们也不大去骂他,不过缠绕起来的时候,却真使人烦 厌。 上海天气仍不甚冷,今天已是阴历十二月初一了,有雨,而未下雪。今年一月,老三那里只放了两天假, 昨天就又须办公了。害马亦好,并请放心。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树叩上广平海婴同叩。一月四日(1935)。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日前寄上海婴照片一张,想已收到。小包一个,今天收到了。酱鸭酱肉,略起白 花,蒸过之后,味仍不坏,只有鸡腰是全不能吃了。其余的东西,都好的。下午已分了一份给老三去。但 其中的一种粉,无人认识,亦不知吃法,下次信中,乞示知。 上海一向很暖,昨天发风,才冷了起来,但房中亦尚有五十余度。寓内大小俱安,请勿念为要。 海婴有几句话,写在另一张纸上,今附呈。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一月十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来信收到。 俞二小姐如果有够送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总比别的便人可靠。但火车必须坐卧车;动身后打一电报, 我们可以到车站去接。以上二事,当另函托紫佩兄办理。 寓中均安,男亦安好,不过稍稍忙些。海婴也很好,大家都说他大得快;今天又给他种了一回牛痘,是第 二回了。 专此布复,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及海婴随叩三月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上午刚寄出一函,午后即得二月二十五日来示,备悉一切。男的意思,以为女仆 还是不带,因为南北习惯不同,彼此话也听不懂,不见得有什么用处,而且闲暇的时候,和这里的用人闲 谈,一知半解,说不定倒会引出麻烦的事情来的。余已详前函,兹不赘。 专此布复,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三月一日下午。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廿三的信,早收到了。小包一个,亦于前日收到,当即分出一半,送与老三。其 中的干菜,非常好吃,孩子们都很爱吃,因为他们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干菜的。 大人的胃病,近来不知如何,万乞千万小心调养为要。寓中均好,惟男较忙,前给海婴种了四粒痘,都没 有灌浆,医生云,可以不管,至十岁再种了。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海婴同叩三月三十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四月廿四日来示,已经收到,第二次所寄小包,也早收到了。上海报载廿六日起, 北平大风,未知寓中如何,甚以为念。大人胃病初愈,尚无力气,尚希加意静养为要。上海天气变不甚顺, 近来已晴,想可向暖。寓中均安,海婴亦好,可请释念。男身体尚好,但因琐事不少,故不免稍忙,时亦 觉得无力耳,但有些文章,为朋友及生计关系,亦不能不做也。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四月三十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七月六日及十日(紫佩代写)两信,均已收到。北平匪警,阅上海报,知有一弹落 京畿道,此地离我家不远,幸未爆炸,否则虽决不至于波及,然必闻其声矣。次日即平,大人亦未受惊, 闻之甚慰。 上海刚刚出梅,即连日大热,今日正午,室中竟至九十五度,街上当在百度以上,寓中均安,但大家都生 痱子而已,请勿念。 男仍安好,但因颇忙,故亦难得工夫休息,此乃靠笔墨为生者必然之情形,亦无法可想。害马则自从到上 海以来,未曾生过病,可谓能干也。 海婴亦健,他每到夏天,大抵壮健的,虽然终日遍身流汗,仍然嬉戏不停。现每日上午,令裸体晒太阳约 一点钟,余则任其自由玩耍。近来想买脚踏车,未曾买给;不肯认字,今秋或当令入学校,亦未可知,至 九月底即满六岁,在家颇吵闹也。老三亦好,并希勿念。十日信也已给他看过了。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叩上广平海婴同叩七月十七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八月十日来信,早已收到,写给海婴的信,也收到了。上海天气已渐凉,夜间可 盖夹被,男痱子已愈,而仍颇忙,但身体尚好;害马亦好,均可请释念。 海婴亦好,但变成瘦长了。从二十日起,已将他送进幼稚园去,地址很近,每日关他半天,使家中可以清 静一点而已。直到现在,他每天都很愿意去,还未赖学也。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及海婴同叩八月卅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月十一日来信,早已收到,藉知大人一切安好,甚慰。上海寓中亦均安好,但因 忙于翻译,且亦并无要事,所以不常寄信。 海婴亦好,他只是长起来,却不胖。已上幼稚园,但有时也要赖学,有时却急于要去;爱穿洋服,与男之 衣服随便者不同。今天,下门牙活动,要换牙齿了。 上海晴天尚暖,阴天则夹袄已觉不够,市面景象,年不如年,和男初到时大两样了。 专此布复,恭叩 金安。 男树 叩 广平及海婴随叩十月十八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一月十一日来信,顷已收到,前回的一封,也早收到了。牙痛近来不知如何? 倘常痛,恐怕只好拔去,不过假牙无法可装,却很不便,只能专吃很软的食物了。 海婴很好,每天上幼稚园去,不大赖学了。他比夏天胖了一点,虽然还要算瘦,却很长,刚满六岁,别人 都猜他是八九岁,他是细长的手和脚,像他母亲的。今年总在吃鱼肝油,没有间断过。 他什么事情都想模仿我,用我来做比,只有衣服不肯学我的随便,爱漂亮,要穿洋服了。 近来此地颇多谣言,纷纷迁避,其实大抵是无根之谈,所以我们仍旧不动,也极平安,务请勿念。也常有 关于北平和天津的谣言,关切的朋友,至于关夜敲门来通报,到第二天一打听,才知道也是误传的。 害马及男都好的,亦请勿念。 专此布复,敬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及海婴同叩十一月十五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一月十五日信,已早到,果脯等一大包,也收到了。已将一部份分给三弟。 上海近来已较平静,寓中都好的。海婴仍上幼稚园,但原有十五个同学,现在已只剩了七个了。他已认得 一百多个字,就想写信,附上一笺,其中有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就是他写的。 今天晚报上又载着天津不平静,想北平不至于受影响。至于物价飞涨,那是南北一样,上海的物价,比半 月前就贵了三成了。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同叩十一月二十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收到小包后,即复一信,想已到。十六日来示,今已收到矣。 大人牙已拔去,又并不痛,甚好,其实时时要痛,原不如拔去为佳,惟此后食物,务乞多吃柔软之物,以 免胃不消化为要。后园之树,想起来亦无甚可种,因为地土原系炉灰所填,所以不合于种树。白杨易于种 植,尚且不能保存,似乎可以不必补种了。 海婴仍然每日往幼稚园,尚听话。新的下门牙两枚,已经出来,昨已往牙医处将旧牙拔去。 上海已颇冷,寓中于昨已生火炉。男及害马均安好,务请勿念。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十二月四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七日手谕,已经收到,备悉一切。上海近来尚称平静,不过市面日见萧条,店 铺常常倒闭,和先前也大不相同了。寓中一切平安,请勿念。海婴也很好,比夏天胖了一些,现仍每天往 幼稚园,已认得一百多字,虽更加懂事,但也刁钻古怪起来了。男的朋友,常常送他玩具,比起我们的孩 子时代来,真是阔气得多,但因此他也不大爱惜,常将玩具拆破了。 一礼拜前,给他照了一张相,两三天内可以去取。取来之后,当寄奉。 由前一信,知和森哥也在北京,想必仍住在我家附近,见时请为男道候。他的孩子,想起来已有十多岁了, 男拟送他两本童话,当同海婴的照片,一并寄回,收到后请转交。老三因闸北多谣言,搬了房了,离男寓 很远,但每礼拜总大约可以见一次。他近来身体似尚好,不过极忙,而且窘,好像八道湾方面,逼钱颇凶 也。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同叩十二月二十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一月四日来信,前日收到了。孩子的照相,还是去年十二月廿三寄出的,竟还未 到,可谓迟慢。不知现在已到否,殊念。 酱鸡及卤瓜等一大箱,今日收到,当分一份出来,明日送与老三去。 海婴是够活泼的了,他在家里每天总要闯一两场祸,阴历年底,幼稚园要放两礼拜假,家里的人都在发愁。 但有时是肯听话,也讲道理的,所以近一年来,不但不挨打,也不大挨骂了。他只怕男一个人,但又说, 男打起来,声音虽然响,却不痛的。 上海只下过极小的雪,并不比去年冷,寓里却已经生下火炉了。海婴胖了许多,比去年夏天又长了一寸光 景。男及害马亦均好,请勿念。 紫佩生日,当由男从上海送礼去,家里可以不必管了。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及海婴同叩一月八日(1936)。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一月十三日信,早收到。海婴已放假,在家里玩,这一两天,还不算大闹。但他 考了一个第一,好像小孩子也要摆阔,竟说来说去,附上一笺,上半是他自己写的,也说着这件事,今附 上。他大约已认识了二百字,曾对男说,你如果字写不出来了,只要问我就是。 丈量家屋的事,大约不过要一些钱而已,已函托紫佩了。 上海这几天颇冷,大有过年景象,这里也还是阴历十二月底像过年。寓中只买一点食物,大家吃吃。男及 害马与海婴均好,请勿念。 善先很会写了,但男所记得的,却还是一个小孩子。他的回信,稍暇再写。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一月二十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一月二十七日来信,昨已收到。关于房屋,已函托紫佩了,但至今未有回信,不 知何故。昨天寄去十元,算是做他五十岁的寿礼,男出外的时候多,事情都不大清楚了,先前还以为紫佩 不过四十上下呢。就是善先,在心目中总只记得他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像七年前男回家时所见的样 子,然而已经十八岁了,这真无怪男的头发要花白了。一切朋友和同学,孩子都已二十岁上下,海婴每一 看见,知道他是男的朋友的儿子,便奇怪的问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大呢? 今天寄出书三本,是送与善先的,收到后请转交。但不知邮寄书籍,是由邮差送到,还〔是〕须自己去取, 有无不便之处,请便中示知。倘有不便,当另设法。 上海并不甚冷,只下过一回微雪,当夜消化了,现已正月底,大约不会再下。男及害马均好,海婴亦好, 整日在家里闯祸,不是嚷吵,就是敲破东西,幸而再一礼拜,幼稚园也要开学了,要不然,真是不得了。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同叩二月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有答善先的一封信附上,请便中转交。上海这几天暖起来了,我们都很好,男仍 忙,但身体却好,可请勿念。 海婴已上学,不过近地的幼稚园,因学学生少,似乎未免模模糊糊,不大认真。秋天也许要另换地方的。 紫佩生日,送了十元礼,他写信来客气了一通。 余容后禀,专此,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同叩二月十五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多日不写信了,想身体康健,为念。 上海天气,仍甚寒冷,须穿棉衣。上月底男因出外受寒,突患气喘,至于不能支持,幸医生已到,急注射 一针,始渐平复,后卧床三日,始能起身,现已可称复元,但稍无力,可请勿念。至于气喘之病,一向未 有,此是第一次,将来是否不至于复发,现在尚不可知也,大约小心寒暖,则可以无虑耳。 害马伤风了几天,现已愈。海婴则甚好,胖了起来。但幼稚园中教师,则懒惰而不甚会教,远逊去年矣。 和森兄有信来,云回信可付善先,令他转寄,今附上,请便中交给他。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海婴随叩三月二十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三月二十六日来示,顷已收到。男总算已经复元,至于能否不再复发,此刻却难豫 料。现已做了丝棉袍一件,且每日喝一种茶,是广东出品,云可医咳,似颇有效,近来咳嗽确是很少了。 惟写字作文,仍未能减少,因为以此为活,总不免有许多相关的事情。 海婴学校仍未换,因为邻近也没有较好的学校。但他身体很好,很长,在同学中,要高出一个头。也比先 前听话,懂得道理了。先前有男的朋友送他一辆三轮脚踏车,早已骑破,现在正在闹着要买两轮的,大约 春假一到,又非报效他十多块钱不可了。害马亦好,可请勿念。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及海婴同叩四月一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五月二日来示,昨已收到。丈量的事,既经办妥,总算了了一件事。 海婴很好,每日上学,不大赖学了,但新添了一样花头,是礼拜天要看电影;冬天胖了一下,近来又瘦长 起来了。大约孩子是春天长起来,长的时候,就要瘦的。 男早已复原,不过仍是忙;害马亦好,可请勿念。上海虽无须火炉,但仍是冷,夜里可穿棉袄,这是今年 特别的。 专此布复,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海婴同叩。五月七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不寄信件,已将两月了,其间曾托老三代陈大略,闻早已达览。男自五月十六日起, 突然发热,加以气喘,从此日见沈重,至月底,颇近危险,幸一二日后,即见转机,而发热终不退。到七 月初,乃用透物电光照视肺部,始知男盖从少年时即有肺病,至少曾发病两次,又曾生重症肋膜炎一次, 现肋膜变厚,至于不通电光,但当时竟并不医治,且不自知其重病而自然全愈者,盖身体底子极好之故也。 现今年老,体力已衰,故旧病一发,遂竟缠绵至此。近日病状,几乎退尽,胃口早已复元,脸色亦早恢复, 惟每日仍发微热,但不高,则凡生肺病的人,无不如此,医生每日来注射,据云数日后即可不发,而且再 过两星期,也可以停止吃药了。所以病已向愈,万请勿念为要。海婴已以第一名在幼稚园毕业,其实亦不 过“山中无好汉猢狲称霸王”而已。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同叩七月六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来信收到,给老三的孩子的信,亦早已转交。 男病比先前已好得多,但有时总还有微热,一时离不开医生,所以虽想转地疗养一两月,现在也还不能去。 到下月初,也许可以走了。 海婴安好,瘦长了,生一点疮。仍在大陆小学,进一年级,已开学。学校办得并不好,贪图近便,关关而 已。照相当俟秋凉,成后寄上。 何小姐我看是并不会照相的,不过在练习,照不好的,就是晒出来,也一定不高明。马理早到上海,老三 寓中有外姓同住(上海居民,一家能独赁一宅的不多),不大便当,就在男寓中住了几天,现在搬到她朋友 家里去了(姓陶的,也许是先生),不久还要来住几天也说不定。但这事不可给八道湾知道,否则,又有大 罪的。 害马上月生胃病,看了一回医生,吃四天药,好了。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广平海婴同叩八月廿五日。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八月三十日信收到。男确是吐了几十口血,但不过是痰中带血,不到一天,就由 医生用药止住了。男所生的病,报上虽说是神经衰弱,其实不是,而是肺病,且已经生了二三十年,被八 道湾赶出后的一回,和章士钊闹后的一回,躺倒过的,就都是这病,但那时年富力强,不久医好了。男自 己也不喜欢多讲,令人担心,所以很少人知道。初到上海后,也发过一回,今年是第四回,大约因为年纪 大了之故罢,一直医了三个月,还没有能够停药,因此也未能离开医生,所以今年不能到别处去休养了。 肺病是不会断根的病,全愈是不能的,但四十以上人,却无性命危险,况且一发即医,不要紧的,请放心 为要。 马理已考过,取否尚未可知。她还是孩子脾气,看得上海很新鲜。但据男看来,她的先生(北平教过的) 和朋友都颇滑,恐怕未必能给她帮助,到紧要时,都托故溜开了。 害马胃已医好。海婴亦好,仍上大陆小学。 专此布复,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海婴同叩九月三夜。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九月八日来信,早已收到。男近日情形,比先前又好一点,脸上的样子,已经恢 复了病前的状态了,但有时还要发低热,所以仍在注射。大约再过一星期,就停下来看一看。海婴仍在原 地方读书,夏天头上生了几个小疮,现在好了,前天玻璃割破了手,鲜血淋漓,今天又好了。他同玛利很 要好,因为他一向是喜欢客人,爱热闹的,平常也时时口出怨言,说没有兄弟姊妹,只生他一个,冷静得 很。见了玛利,他很高兴,但被他粘缠起来的时候,我看实在也讨厌之至。 北京今年这样热,真是意料不到的事。上海还不算大热,现在凉了,而太阳出时,仍可穿单衣。害马甚好, 请勿念。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男树 叩上 广平暨海婴同叩九月二十二日。 上海前几日发飓风,水也确寓所,因地势较高,所以毫无。此后连阴数日,至前日始,入夜即非夹袄加绒 绳背心来,确已老练不少,知道的事的担子,男有时不懂,而他却十吵闹,幼稚园则云因先生不往乡下去 玩,寻几个乡下小稍得安静,写几句文章耳。亦安好如常,请勿念为要。随叩九月二十九日(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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