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札剌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及其与黄金家族婚姻关系的演变

【doc】札剌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及其与黄金家族婚姻关系的演变 札剌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及其与黄金家族 婚姻关系的演变 2008年9月 第37卷第5期 内蒙古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InnerMongolia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SocialScience) Sep.,2008 Vo1.37No.5 札剌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 及其与黄金家族婚姻关系的演变 谢咏梅 (内蒙古师范大学蒙古学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22) [摘要】蒙古札刺亦儿部作为黄金家族的"斡脱古?孛斡勒"(bt6nbo~o1),即老奴隶,有元一代,它遵循着 传统的婚姻礼则,坚持与黄金家族"世不婚姻".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到了明代,札刺亦儿人却多有联姻皇室的记 录.同时札刺亦儿人的婚姻同样无法超越门第社会婚姻的藩篱,婚姻仍然成为许多札刺亦儿人改变其政治地位的 手段和体现其社会地位的重要指标. [关键词】札刺亦儿;黄金家族;婚姻关系 [中图分类号】K24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7623(2008)05-0051-04 札刺亦儿部落是个历史悠久,且在蒙元历史上 极具影响的部落之一.自公元11世纪,部分札刺亦 儿人沦为黄金家族的奴隶,经蒙古统一战争,其一些 成员累着勋劳,从而演变为黄金家族之"斡脱古? 孛斡勒"(6t6-ynbo~o1),即老奴隶,迄元终,其基本身 份属性不得改变.札刺亦儿人"斡脱古?孛斡勒" 的奴隶(家臣)属性与功勋卓着而获得的新贵之显 耀地位不无左右着札剌亦儿人与黄金家族的婚姻关 系.换言之,札刺亦儿人与黄金家族间的婚姻关系 也彰显着札剌亦儿人身份属性与其政治地位的变 化.有元一代,札刺亦儿人的婚姻一方面受传统部 族婚姻习俗的影响,有着较为稳定的婚姻关系;另一 方面,随着蒙古社会的变迁和札剌亦儿人的地位更 略与择偶对象也有所改变.而且,札剌 易,其婚姻策 亦儿内部因政治地位高低不等,在婚姻关系中所表 现出来的差异也值得注意.我们通过从元明史料 中检索到的札刺亦儿部显贵婚姻实例,将列表分析 蒙元时期札剌亦儿显贵的婚姻状况及直至明末其与 黄金家族间的婚姻关系之演变. 我们共检索到札剌亦儿部男性成员,蒙元时期 为l8人,北元时期5人;女性成员蒙元时期为12 人,北元时期9人的婚配情况.其中娶入共计27 例,9人身世不详.从余下的l8人和札刺亦儿女性 21人所嫁氏族来看,似乎可以得到札剌亦儿人婚姻 情况的以下几点认识. 札刺亦儿部男性成员婚配情况一览表 表1蒙元时期 男性成员名世系妻名身世史源 <金华文集》卷24(拜 住神道碑》,卷25(札孔温窟哇阔夔不祥 刺尔公神道碑>. (下同) 普合伦不祥同上 汉人,史秉<永清文徵》卷2,18 木华黎孔温窟哇子不祥上,转引自(元代蒙直女 古四大家族》. 赖蛮公主乃蛮<蒙鞑备录》l8上. 奔只海不祥(札刺尔公神道碑>.孛鲁木华黎子 合笃辉不祥<拜住神道碑》. 弘吉刺氏, 按陈那颜《元史》卷119<木华 霸都鲁孛鲁子铁木伦黎传》,卷126'安童女 ,昭窖皇 后妹传>;(拜住神道碑'. 速浑察孛鲁子秃木忽都不祥<札刺尔公神道碑》. [收稿日期]2008-08—15 [作者简介]谢咏梅(1970一),女,蒙古族,内蒙古师范大学蒙古学学院副教授,博士. ? 5l? 谢咏梅/札剌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及其与黄金家族婚姻关系的演变 乃燕速浑察子锁台兀鲁氏同上 《元史》卷119(木华撤蛮速浑察子孛罗海不祥 黎一脱脱传》. (札剌尔公神道碑》; 硕德乃燕子脱脱真因弘吉刺氏<南村辍耕录》卷26 <传国玺》. (国朝文类》卷24<丞 安童霸都鲁子普颜忽都怯烈氏相东平忠宪王碑》; (拜住神道碑》. 怯烈氏,曾 祖昔勒?孛姚燧'牧庵集》卷I3 ,特济格斡忽勒为九lO下 .十五千户之兀都台安童子 <拜住神道碑》;'丞吐萨怯温笃思刺氏 相东乎忠宪王碑》. 汉人,太府 拜住兀都台子妥妥微卿土禄不花同上 文 别里哥硕德子伯笃都弥实阿儿刺氏(札剌尔公神道碑》 .帖穆尔 巴邻氏,伯 乃蛮台子颜孙女,曾 g~,JL不花不祥祖阿剌黑为'丞相东平忠宪王 木华黎六世孙碑),17页下.九十五千户 之一 忙兀,博罗 欢女,祖畏姚燧<牧庵集》卷I4 孛葡胯札刺亦儿人不祥<平章政事忙兀公神答儿为九十 五千户之一道碑》9页下. 许有壬<至正集》卷 49(有元功臣曹南忠 宣王祠堂碑》;<国朝 拔微札剌亦儿人塔拜不祥文类》卷25<曹南王 世德碑》;马祖常<石 田文集》卷6《平章也 速迭儿封赠三代制》 也柳干拔辙子减列不祥同上 脱脱阔阔伦 (脱脱阔阔 阿刺罕也柳干子伦忽都忽不祥同上 台)(脱脱, 阔阔伦) (元史》124《忙哥撒伯答沙忙哥撒儿孙不祥乞咬契 儿传》. 表2北元时期(明代蒙古) 格埒森札孙茂岱不祥博凌罕阿拜(大黄册》 文 格埒森札曾宏库不祥素巴海阿拜(大黄册》 孙女 格埒森札曾沙乌岱不祥托海阿拜(大黄册》 孙女 西诺依罕阿格埒森札曾通赛不祥<大黄册》 拜孙女 格埒森札曾楚琥尔不祥绰木阿拜(大黄册》 孙女 札刺亦儿部女性成员婚配情况一览表 表3蒙元时期 ? 52? 巴邻氏太 别速真霸都鲁女伯颜傅,淮安忠同上;<丞相淮安忠 武王武王碑》. 阿儿剌氏, 忽都台霸都鲁女月赤察儿四杰之博而(丞相东平忠宪王 术后碑》. 巴邻伯颜之 孙,枢密副 不祥兀都台女相嘉硕利使囊加带<丞相东平忠宪王 子,同佥枢碑》. 密院事 孙都氏,赤 老温后人. 别里哥帖裕宗皇帝怯(金华黄先生文集》 不祥实理由卷25(札刺尔公抻道穆尔女薛官 ,资善 大夫,同知碑》. 徽政事院 别里哥弥氏朝散大 不祥勃罗帖穆尔夫,同佥太同上帖穆尔女 常礼仪院事 祖兀勒都灭里一 帖木(史集》第2卷,368吉勒帖(哈敦)忽儿那颜 ;阿里不哥子 父塔兰那颜尔贝. 阿刺罕孙女许有壬(至正集》卷 不祥忽刺出管军总管4s(1l南忠宣王神道脱欢长女 碑铭并序》. 不祥脱欢次女八合谋贵赤卫副使同上 不祥次塔察儿蒙古军千户同上 不祥次哈剌孙真定路总管同上 蒙古右手万不祥次也而吉尼 声同上 表4北元时期(明代蒙古) 忽秃黑少师巴图盂哥达成吉思汗后鸟兰(蒙古源流研究)逮木儿(哈屯) 文延汗人353,359页. 额失格的婶罕哈一札刺亦那衮?必里巴儿速孛罗 儿额克一凫长子,(蒙古源流》362页.母(哈屯) 蛇进女麦力根吉囊俺答合罕兄 阿哈屯勒坦札莱尔部斡勒阿什海洪台格埒森札长(大黄册》 彻辰察齐明安子女吉之哈屯 豁勒曼彻辰阿巴岱赛音 哈屯不祥格埒森札孙(大黄册》汗 阿布和墨尔依玛克沁哈屯不祥格埒森札孙<大黄册》 根 札莱尔通赛博迪松额特察干达哈屯格埒森札孙(大黄册》 之女欢 札莱尔部豁洛依玛噶海谟罗贝玛格埒森札孙《大黄册》 齐之女 札莱尔部豁不祥鄂巴贝玛格埒森札孙《大黄册》 勒札之女 札莱尔部齐鲁钟图岱青巴不祥格埒森札孙《大黄册》 克兴安之女图尔 第一,"亲连天家,世不婚 姻"卷元明善丞相东平忠宪碑的婚姻传统在札剌亦儿显 贵婚姻当中有所体现.尤其在蒙元社会前期,札剌 亦儿显贵全无联姻黄金家族的记录.这是因为札刺 亦儿部世为黄金家族"斡脱古?孛斡勒"(~ti$-yii bo~/o1),即老奴隶,被视若家人口,与元同族,因 此,自古坚持与黄金家族间"不娶不嫁".仁宗时, 谢咏梅/札刺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及其与黄金家族婚姻关系的演变 曾诏拜住丞相联姻宗室女,但拜住恪守札剌亦儿 "亲连天家,世不婚姻"的传统,拒绝了这次婚 姻卷拜住神道碑. 就蒙元时期黄金家族婚姻策略而言,几乎表现 为以下几点: 1.与蒙古强势部落保持通婚关系.首先与联姻 部落保证族属上的一致性并坚持族外婚.换言之, 联姻对象必须出自蒙古系统的非本族部落.例如: 与黄金家族最早姻娅相连而缔结坚固婚约关系的弘 吉刺与亦乞烈思部落是l2世纪前后蒙古高原上较 大的游牧部落,他们均源于迭JLN勤蒙古,也是最初 与黄金家族互通婚姻的两个原始氏族. 2.与在蒙古统一战争中自动归附或者有功勋的 非蒙古系统之部落以婚姻为纽带建立军事联盟.例 如:突厥系统之汪古部与畏兀儿即属此类.虽然拉 施特强调成吉思汗与汪古部之间保持相互嫁娶的关 系,"有姑娘从成吉思汗氏族嫁到汪古惕部落,也有 取自他们的"第卷第分册.,但从实际婚配情况来 看,以上两个部落多有尚公主的记载,却罕见嫁于黄 金家族的实例,更不见作为皇后的记载…. 3.蒙古人恪守族外婚礼俗,同族间"不相互聘 娶姑娘"卷第'分册札剌亦儿人身为黄金家族之"斡 脱古?孛斡勒",被视若家人,皇帝也曾"念其帝室 之勋臣,赐以国人之氏族"籼.页",因而不仅札剌 亦儿人自谓与黄金家族同族,适时文人墨客也多以 札刺亦儿人"亲连天家"来谀美其与黄金家族的近 密关系.元末明初更有甚者,视"元为札刺儿氏" 卷3 ,讫清代则被认为:"札刺儿元之同族 矣".以上之说可能均来源于元明善所撰《丞 相东平忠宪王碑》中认为札剌亦儿人"亲连天家,世 不婚姻"的记载卷丞相东平忠柱碑:".札剌亦儿人以 家人或同族为由坚持与黄金家族不通婚的婚姻传统 可见一斑. 第二,从所统计到的实例来看,札刺亦儿人联姻 蒙元皇室后族弘吉刺氏两例,克烈氏两例.其中,霸 都鲁妻铁木伦为按陈那颜女,忽必烈察必皇后的姐 姐.《元史?安童传》载:"母弘吉刺氏,昭睿皇后之 姊,通籍禁中"[10如.这是因为霸都鲁在忽必 烈即位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曾向忽必烈献 策,劝其驻跸幽燕,因而忽必烈感慨而言:"朕居此 以临天下,霸突鲁之力也"叫割.这一婚姻表明忽 必烈对霸都鲁的亲宠和札剌亦儿人政治地位的提 高.通过与皇室后族联姻,札刺亦儿人与黄金家族 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 第三,札刺亦儿显贵与蒙元社会名门望族联姻 ,仅木华黎家族与九十五千 的情况极为普遍.其中 户的联姻就多达六例.与四杰后裔通婚则有两 例?.而木华黎家族与伯颜家族的婚戚关系更是 令人注目.两家族联姻达三次之多.伯颜出身名 门,曾为南宋远征军统帅,在建立元政权过程中可谓 与札剌亦儿人功业俱显,地位相当.世祖曾谓霸都 鲁女:"为伯颜妇,不惭尔氏矣." 卷丞相淮安忠武碑舢 .元末,阿刺罕孙,中平章政事 脱欢的五位女儿均嫁给了名门望族,许有壬谓其 "但{舌垦"[]卷有元功臣曹南忠宣王祠堂碑 第四,由于札剌亦儿内部成员地位不等或人仕 领域不同,其婚配对象也表现出一些明显的特性. 如木华黎家族除与蒙元皇室后族联姻之外,往往得 以与蒙元上层结为姻娅.而武门出身的阿刺罕后裔 虽然联姻于望族,却集中在地方官员或军队将领中. 共事同一领域的家族也最容易相互攀亲.如,脱欢 女嫁蒙古右手万户也而吉尼,而脱欢从兄拜降曾与 也而吉尼共事于山东河北蒙古军都万户府,各分掌 一 万户.此外,佥通政院事别里哥帖穆尔女分别嫁 同知微政院事实理由和同佥太常礼仪院事勃罗帖穆 尔. 第五,从札刺亦儿人婚姻统计表可以窥知,元末 或晚至明代,因年代远隔,札刺亦儿人与黄金家族 "世不婚姻"的婚姻礼俗似乎逐渐松动或被忽视,两 方通婚之例屡见不鲜.我们从《史集》中看到,早在 窝阔台和忽必烈时,札刺亦儿人就有联姻皇族的记 录.拉施特便提到札剌亦儿的蒙古撒儿古列坚和札 刺亦儿人章吉古列坚.蒙元之世,古列坚 (kurgen)为驸马通称,专称帝婿.如果拉施特的记 载确切,则表明札刺亦儿婚姻关系也有例外.拉施 特又记阿里不哥次子灭里——帖木儿娶有札剌亦儿 部兀勒都忽儿那颜的孙女吉勒帖哈敦,并让她居于 大斡耳朵中?':..到了明代,成吉思汗后裔巴 图孟哥达延汗与其孙那滚?必里克?麦力艮吉囊二 人均娶了札刺亦儿出身的哈敦.明末清初喀尔喀编 年史《大黄册》(又译《蒙古黄史》)中留下了黄金家 族与札刺亦儿氏族之间婚姻关系的弥足珍贵的记 录,详细罗列了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巴图孟哥达 延汗幼子,居于喀尔喀的格埒森札子孙与札刺亦儿 部的婚配情况,多达1O例?.其中嫁娶五例.同 样,书中也记载了格埒森札子孙与另一个黄金家族 "斡脱古?孛斡勒"出身的兀良哈人之间的诸多婚 姻实例.可以窥知,迄明代,在延绵不绝的部落战争 . S3. 谢咏梅/札剌亦儿部显贵婚姻状况及其与黄金家族婚姻关系的演变 和黄金家族与异姓领主间权力争夺的背景下,对黄 金家族抑或札剌亦儿等氏族而言,比起古老的婚姻 传统,如何依靠婚姻而互相依存或渗透影响,提高政 治地位显得更为迫切.当时的札剌亦儿氏族虽然与 蒙元时期有很大区别,甚至在无休止地分化和整合 过程中原有的部落有了太多蜕变,但从喀尔喀万户 往往受札刺亦儿人统治,并以罕哈——札刺亦儿着 称于蒙文文献,以及达延汗相继派由札剌亦儿哈屯 所生二子去统驭其地来看,札剌亦儿部遗存于喀尔 喀中的成分和影响仍然很大.黄金家族意识到 要扩展自己的统治于全喀尔喀境内,必须与当地的 强势氏族层紧密联合,通过婚姻纽带彼此牵涉和共 生.札刺亦儿氏族虽然是当地的实力阶层,但也需 要借助黄金家族的光环才得以继续生存.因此,欣 然接受黄金家族的统治不仅是老奴隶出身的札刺亦 儿人对蒙元统治传统和支配理念的追忆和呼吁,更 是为了实际生存的企图和需要. 总之,有元一代,札刺亦儿人遵循着传统的婚姻 礼俗,与黄金家族"世不婚姻".随着时间的推移, 尤其到了明代,札剌亦儿人却多有联姻皇室的记录. 札剌亦儿人的婚姻同样无法超越门第社会婚姻的藩 篱,婚姻仍然成为许多札刺亦儿人改变其政治地位 的手段和体现其社会地位的重要指标. 注释: ?对上述与黄金家族联姻的情况,也可以做这样的推测: 即部分札剌亦儿人一直未曾沦为黄金家族的"奴隶"和 "老奴隶",但这有待进一步求证. [参考文献] [1]苏天爵.国朝文类[M].四部丛刊本. [2]谢咏梅.蒙古札刺亦儿部与黄金家族的关系[M]//蒙 古史研究:第9辑,2007. [3]钱大昕.元史氏族表[M]//廿五史补编本.上海开明 书店,1937. [4]黄浯.金华黄先生文集[M].四部丛刊本. [5]白拉都格其.弘吉刺部与特薛禅[M]//呼和浩特市蒙 古语文历史学会.蒙古史论文选集:第1辑.1983. [6]拉施特.史集[M].余大钧,周建奇,译.商务印书馆, 1992. [7]周清澍.汪古部与成吉思汗家族世代通婚的关系 [M]//元蒙史札.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1. [8]盖山林.阴山汪古[M].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1. [9]叶子奇.草木子[M].中华书局,1959. [1O]元史[M].中华书局,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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