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纳达的背影--君悦[最新]

格拉纳达的背影--君悦[最新] 格拉纳达的背影 ——读《在唐吉诃德的甲胄之后》有感 (文\君悦) 读《在唐吉诃德的甲胄之后》，格拉纳达的背影由漫漶趋向清晰。还原历史不是为了滋生仇恨和报复，文明的力量在于提升向善和包容的能力。 --题记 滚滚奔逝的岁月，淘尽了无数沧海微沤般的人，沉淀下来的是“人”的历史及文明。或许它沉淀在了希腊帕特侬神庙的残垣里;沉淀在了陈列于西方博物馆的中国商周青铜器的锈垢上;沉淀在了西班牙弗拉门戈舞者的舞裙间;也沉淀在了一本本传世的煌煌巨著中……它们，忠实的历史注释家，或者比那些写在竹简、羊皮上，然后工工整整供放在档案馆阁架上的历史文献，更忠实于历史的本真。因为它们可能更大程度地，滤去了那个时代话语霸权者的思想——掩盖罪行、美化德行。沉积下来的，是历史在那个时代的原本位置，哪怕是血腥的杀戮和暴虐的掠夺。今天，我们可以从它们中，撷取一个个原点，粗线条地勾勒出一个时代的轮廓。比如中世纪的西班牙。 今天的西班牙是拥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国家之一。 在这里随性而走，随意而停，不经意间，就能邂逅沉淀在时光里的历史碎片。譬如立于山颠的阿尔罕布拉宫，怆然地目送西班牙的最后一个穆斯林王国格拉纳达，在时光的夕照中渐行渐远。而世界第三大的哥特式教堂——Metzquita Catedral(两个词在西班牙语中分别代表“清真寺”和“教堂”的意思)，它遐迩于世不仅因为这里安葬着著名航海家哥伦布。更令人惊叹的是它的近千根石柱，均来自古罗马的废墟。无独有偶，在塞维利亚市还有一座风格上融合了阿拉伯式、哥特式、罗马式、拜占庭式，功用却从当年的清真寺变成了如今的天主教堂——希拉尔达塔大教堂。在它哥特式的教堂框架上，意外的背着阿拉伯风情的尖塔，塔身上浮雕着的也是阿拉伯风情的几何图案——不和谐的往往能惊现出绝世之美吧,这随处闪烁着古代安达卢斯灿烂文明的西班牙，95%的人信奉天主教。难怪至今一些西方学者都发出这样的疑问:昔日的犹太人和穆斯林今在何方, 谈到安达卢斯，我们不得不多赘述几句。8世纪中叶，穆斯林在伊比利亚建立了哈里发帝国，也就是后倭马亚王朝，史称“安达卢斯”(Al-Andalus)。安达卢斯揭开了欧洲历史的新篇章。在伊斯兰信仰中，没有“强迫”一词。因此穆斯林统治者对基督徒和犹太教徒采取了宽容、尊重的政策: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享有充分的信仰自由，他们各自保留了自己的教堂、女修道院、基督教长，并拥有自己的地方官。在穆斯林行政机构中他们也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有人身居要职，成为哈里发的顾问。毗邻而居的犹太人、基督徒和穆斯林也摈弃了纷争与对抗，“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文化、自己的种族，却能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也因为他们共同生活，所以他们的文化也纠结在一起，成为一种独有的文化——宽容的文化”1[1][1]。生物学“多元的才是最稳定的”的定律，安达卢斯给出了最缜密、最完美的释解——伊斯兰文明、基督教文明和犹太教文明，三大文明在中世纪，在西班牙真正实现了和解与和谐、相融与共生。 此时的哈里发辖地科尔多瓦，与君士坦丁堡和巴格达齐名，是世界三大文化中心之一。在那里除了宏伟壮丽的宗教建筑外，还有大量的文化设施。在历代哈里发的鼓励和支持下，科尔多瓦的语言学、文学、哲学、音乐、艺术、建筑、科学等都十分发达。美国著名的东方学家希提这样客观地过:“穆斯林的西班牙，在中世纪欧洲的智力史上，写下了最光辉的一章。在八世纪中叶到十三世纪初这一期间，操阿拉伯语的人民，是全世界文化和文明火炬的主要举起者。古代科学和哲学的重新发现，修订增补，承前启后都归功于他们。有了他们的努力，西欧的文艺复兴才有可能。” 安达卢斯的“宽容文明”持续到了公元15世纪。即使是在后倭马亚王朝分裂之后，基督徒与穆斯林之间频发战争，安达卢斯依旧延续着自己的繁华和瑰丽。直到公元15世纪末，随着天主教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西班牙从今以后只有基督教后。穆斯林、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共同缔造的安达卢斯落下了它华丽的大幕。 今天遗落在西班牙的每一块浮雕、每一段石墙、每一条古街，无不镂刻一种名为“安达卢斯”的记忆、“宽容”的记忆。它静候人们的一一解读。 如果说文化遗产是历史的记忆，那么文学作品则是历史的回音。阅读的过程也是聆听的过程，聆听历史最真实的声音。譬如，强掳非洲黑奴的铁镣在《根》 1[1][1]注:耶鲁大学西班牙语系教授Maria Rosa Menocal在北大的演讲(Intimacies and Betrayals: A Glance at the Cultural Entanglements of Medieval Spain)《亲密与背叛:中世纪西班牙的文化纠结》 中铮响;美国南北战争的炮火在《飘》里轰鸣。在西班牙沉重的骄傲《堂吉诃德》里，人们又能听到什么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评论塞万提斯的小说《堂吉诃德》时这样说:到了地球的尽头问人们:“你们可明白了你们在地球上的生活,你们该怎样总结这一生活呢,”那时，人们便可以默默地把《堂吉诃德》递过去，说:“这就是我给生活做的总结。你们难道能因为这个而要责备我,” 可能咎于此因，在冗长的五个世纪里，善于反躬自问“我们是谁”的西班牙人，总是会窨向《堂吉诃德》寻求战胜磨难的法宝。在西班牙人的意识里，《堂吉诃德》是一部囊括哲学、法律，以及历史的百科全书，。 《在堂吉诃德的甲胄之后》的作者索飒，认为研究塞万提斯、研究《堂吉诃德》，不能仅滞留在文字的表层，还要将研究的触角渗入文字的背面——塞万提斯所居时代位置的重大含义。她通过对作品文本鞭辟入里的解析，以及诸多历史学家对塞万提斯生平、家世考证的资料的整合与拼接，解读出了《堂吉诃德》的“骇人听闻”和“石破天惊”。 《堂吉诃德》之于我们的印象，就是儿时动画片里那个骑着瘦马，执着长矛冲向风车的主观臆想的“梦幻者”——疯老头堂吉诃德。但事实并非如此浅显，西班牙评论家比森特?高斯提出，“《堂吉诃德》中没有一处是随意的、无心的和偶然的”。作者塞万提斯“利用骑士小说的外壳，创造了在官方话语罗列下尖锐质疑的文学手段。他在标榜‘让世人厌恶虚妄荒诞的骑士小说’的同时，创造了一个单骑挑战巨人、一人对抗社会的真骑士”。而《堂吉诃德》嬉笑怒骂脸孔背后是西班牙窨藏了五百年的历史真相:“伊斯兰文明在西班牙长达八个世纪的存在”，“西班牙中世纪驱逐穆斯林及犹太人国策”及“东西方文明关系的重新思考”。 这位将苦难淬炼为寓言的西班牙作者，将在地中海与土耳其海战中残废的左手，曾引以为傲是“指引他人登上光荣苍天的明星” 。这样一个有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的人，为什么在“可能会引起宗教裁判所的审判”的情形下，选择逆流而上，“坚决反对血统论，明确站在作为弱者的新基督徒一边”,因为“在十七世纪的西班牙，拥有一本阿拉伯文的书——更别说写作和翻译这样的书——是政治罪行”。难道他仅仅是“一个被剥夺信仰者的同情者、伊斯兰的朋友、文化共融的鼓吹者、人道主义者和资本主义的早期批判者”,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作家的终极关怀, 探索者从未停止过对历史真相的还原。1975年佛朗哥独裁统治结束，禁锢的思想得到解禁，“伊比利亚智慧中最独特、最具有普遍性的因素,扎根在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文化共处的几个世纪所缔造的生活方式之中2[2][2]”的 2[2][2]注:阿梅里科?卡斯特罗发表《历史进程中的西班牙:基督徒、摩尔人与犹太人》， 西班牙史学观点得以承认，光与影终于重叠——《堂吉诃德》的第一作者、阿拉伯史学家、“头号敌人”、始作恶者、艾哈迈德?本?安赫利与第二作者塞万提斯在“终章卷末之处合为一人”:塞万提斯可能是一位当年被欺辱的摩里斯科人。因为“根据塞万提斯的文化背景和亲属关系，根据他所继承的价值观，以及他的知识框架”，还有“他在《堂吉诃德》和其他作品中表达的鲜明的反体制立场”判断，他应该是一个“祖先以穆斯林为主体的安达卢斯人”。 “当然，以上结论只是一种逻辑推论，更准确的判断有待于实证主义的考据和新资料的发现”。作家塞万提斯，无疑是“一个满腹心事的作家”，“哪怕环境再险恶也会竭力在作品中留下蛛丝马迹”，希冀“后世能读懂自己”，读懂一个时代没有话语权者的失语—— 在堂吉诃德的甲胄之后，公元1500年前后的西班牙在我们的视野中，由漫漶趋向了清晰„„ 为什么会撷取公元1500年前后这个原点,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公元1500年的地理大发现，翻开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历史厚重的第一页——散布在人们视野范围以外、甚至是认知范围以外的区域标注在了一张完整的地图上——世界得到了一个完整概念。从这时起，“鸡犬未曾相闻过”的世界被联系在了一起，各大文明之间开始了相互联系、相互眈视、相互对抗、相互争斗。当然，为了解救“蛮荒”，撒播“文明”，西班牙、葡萄牙的国旗顺理成章地插在了他们“发现”的大陆上。仿佛亘古前，这些地方就是他们的后花园，只是“没发现”而已。 为了“使民不争”而“不贵难得之货”的中国人可能无法理解，伊比利亚半岛人为什么会面向变幻莫测的大海，发出“航海势在必行，生命无可惋惜”的旦旦誓言,习惯用平和的文明对话的形式逐渐发展、完善各大宗教信仰的中国，更无法理解，被欧洲人高高擎起的宗教文明的光炬，会投下掠夺、屠戮和奴役的翳影。 当伊比利亚半岛宗教“文明”的旗旌在四大洲猎猎时，一船一船从蛮荒地区猎获的黄金、白银、香料，驶出了欧洲人曾经的遐想——集“豪华、文雅、贵重”于一身的东方。面对突兀在欧亚和北非、曾蛮横截断了他们原有香料梦的奥斯曼土耳其阴鸷的目光，从容不迫地沿着苦苦探索了近一世纪的新航线，成功抵达了本土。称霸世界的资本积累，在新航线的延长线上越滚越大。 仅公元1521年至1600年间，西班牙海军从海外运回的黄金即达200吨，白银达18.6万吨。90% 印第安人的灭绝、86%世界黄金储量的份额，历史用精准的数字测量出西班牙对外殖民扩张的半径。 修订版题为《西班牙的真相》 其实在公元1500年之前，在西班牙还有一个必须载入史册的年份——1492年。在那年，西班牙天主教女王在一张谈判桌上，与航海家哥伦布签署了航海探险的。西班牙的航海探险也同葡萄牙一样，成为了一种国家行为。“攘外”必先“安内”，西班牙殖民主义之所以能无所忌惮地对外扩张，是因为他们的“再征服”战争取得了“终极胜利”。 在同一年，这位美貌、智慧、胆识皆备的西班牙女王亲自督战，摧溃了穆斯林统治的最后一个堡垒——格拉纳达。穆斯林对西班牙长达八世纪的统治地位彻底坍弛了。穆斯林王国虽然坍弛了，然而穆斯林创造的安达卢斯文明却没有一下子从西班牙土地上消弭，在它的惯性驱动下，西班牙的坚船利炮轰开了尘闭已久的东方的大门，最终使西班牙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日不落帝国”——疆域横跨了四大洲。对于这一点葡萄牙新里斯本大学教授安东尼奥?曼努埃尔?埃斯帕尼亚?欧西门作了客观公正的解释:“正因为葡萄牙和西班牙一方面和欧洲世界相连，一方面也和穆斯林世界有密切联系，能够与其他文明接触。尤其是能够接触到阿拉伯的科学。而阿拉伯的科学尤其是天文学、数学等领域的成就在当时都比欧洲先进，因此有助于这两个国家后来走出欧洲、走向世界”。 格拉纳达灭亡后的1499年，一场毁灭伊斯兰，强迫穆斯林改教的运动开始了。在罗马教皇的影响下，西班牙的统治者采取了高压和强制性手段，排斥异教，实行宗教迫害，并强制规定所有的西班牙人必须信奉天主教，否则将受到制裁。因为当时西班牙的统治者信奉一条荒谬的理论，“为了完成政治的统一，必须完成宗教的统一，为了防止内战，就必须把西班牙境内和境外铲除异己”。于是，一夜之间天主教便成了全体西班牙人唯一的宗教。与此同时，西班牙天主教会还设立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即宗教法庭)，对那些揭露教会黑暗腐败、反对封建统治的人，包括一些进步思想家和自然科学家，进行无情打击，残酷镇压，如秘密审讯、严刑拷打，然后将其投入监狱，没收全部财产;或火刑，甚至处于极刑。“西班牙将每次火刑当作盛大的节日。王孙贵族的庆典，都要用火刑烧死异教徒来助兴”。令人悚然的不是罪行本身，悚然的是灼灼火光中夹杂着亢奋的嘶喊，“把一个灵魂烧死，天主教西班牙就得到一次得救的机会”。 在1483年至1498年的十多年间，被宗教裁判所迫害致死者近30万人。 1501年，西班牙政府颁布命令，要求所有的穆斯林要么放弃伊斯兰信仰，要么离开西班牙。1556年，菲利普二世要求剩余的穆斯林放弃自己的语言，宗教和习俗。皈依天主教的穆斯林在西班牙被称为摩里斯科人。在西班牙的巴伦西亚，摩里斯科人几乎占到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而且完全控制了巴伦西亚的土地 和经济。在那里，穆斯林的文化还是处处闪光。由此，因宗教的狂热积蓄的仇恨，混杂着殖民主义的野心，战争，一触即发。 1568年圣诞，摩尔人渗入阿尔贝森后，战争爆发了。在格拉纳达，摩里斯科人的清真寺修建一新，他们开始复兴自己的宗教，重建自己的文明。1569年，菲利普二世的异母兄弟唐?胡安统率部队攻占格拉纳达，扑灭了摩里斯科人最后的挣扎。1609年，菲利普三世签署了对穆斯林的驱逐令，开始了对本国异教徒的一次殖民主义的行为。当然，一个时代没有话语权者——塞万提斯只能像中国的曹雪芹一样，将甄士隐(真实隐)去，作贾雨村(假语村)言:“国王陛下把放逐我们的重任交给了萨拉扎尔的伯爵堂贝尔纳迪诺?德?维拉斯科大人„„他也看透了我们整个民族早已腐朽溃烂，所以宁肯用烈火般的刑罚根治，而不借助清凉的软膏消痛。伟大的菲利普三世以罕见的慎重任命这位堂贝尔纳迪诺?德?维拉斯科担当此任，真是果敢的举措”。在今日读来，“阿谀奉承”比“横眉冷对”对这段历史的揭露，或者更为深刻、更为淋漓, 从1492年格拉纳达陷落到17世纪20年代，共约有300万穆斯林被驱逐(或处死)。对于西班牙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堂吉诃德》第二部第五十四章，“里科特”故事一反离奇荒诞，依托现实，进行了隐晦的笔伐:“借流浪者里科特之口，概括了自驱逐令下达以来，摩里斯科人背井离乡、天涯流浪以及冒死潜回的逆旅3[3][3]”。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西班牙，成也殖民，败也殖民。 在穆斯林治理西班牙的时代，由穆斯林经过科学研究和设计，铺设了贯穿整个安达卢斯的灌溉系统。它浇灌着格拉纳达的果园和稻田，也浇灌出了一个富庶的社会。“最值得称颂的地方位于格拉纳达一带，摩尔人曾经长时期生活居住在这片自由的王国。他们通过水渠和隧道将水从白雪覆盖的山峦引来浇灌平原及其周围鲜花盛开的山坡，从而使得那里成为具有世界上最美丽景色的地方之一4[4][4]”。并且在哈里发哈基姆二世时期，安达卢斯就出现的管委会负责管理这一灌溉系统，裁决农民之间的水土纠纷。新品种农作物的引进加上水利灌溉系统，为西班牙创造了大量的财富。 随着一次比一次惨烈的驱逐摩里斯科人的行为，西班牙的贵族堂而皇之地攫取了摩里斯科人荒弃的土地，和摩里斯科人掌控的水利灌溉系统。随之，他们也将饥馑的种子深植在了自己无度的贪欲里。 3[3][3] 注:本文涉及《堂吉诃德》的引用来自索飒的《在堂吉诃德的甲胄之后 》 4[4][4] 注:《西班牙黄金时代的日常生活》(Daily Life in Spain in the Golden Age) 水利系统的私有化，直接导致西班牙、尤其是地中海沿岸农业的亟速衰弱。加之从海上掠夺来的财富，使得西班牙的人口亟速增加。同时，美洲的金山磨蚀了西班牙人的勤勉精神，它的手工业、工业都严重萎缩。疆域的扩大，又将西班牙拖入了无休止的领土保卫战的泥泽中。在黄金白银的强烈反光下，西班牙这艘殖民航母迷失了方向，没有驶出多远，就遁没在了历史的烟波与浊浪中。1588年，庞大的西班牙无敌舰队被英国击败。此后一蹶不振，最终被英国取代了欧洲霸主地位。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很多时候的战争或暴力事件都不是宗教造成的，它们称为了宗教，其实不全然是因为宗教，更多的时候是政见不一，才导致不幸的结果5[5][5]”。从“宽容与多元”的安达卢斯，到“迫害与单一”的西班牙殖民宗主国，时空落差的声响发聋振聩:没有比宗教更高尚的借口;没有比利益更猥琐的动机;没有比战争更直奔主题的路径了。 然而黑格尔还是喟然一叹:我们从历史那里得到的教训，是我们从不汲取历史的教训。 在世界的纷争与不对等的抗争愈演愈烈的时候;在东西方文明对抗急遽升级的时候;在金融海啸席卷整个世界的时候，我们是否该静下心来，聆听一次历史给我们的教训, 时钟又拨回到了公元1492年。 “永别了，格拉纳达……永别了，格拉纳达……”在最后一位国王艾卜?阿卜杜拉被流放时，随风渐弭的抽泣声中，格拉纳达的背影在我们的视线中，由清晰再次漫漶…… 酿造了西班牙八百年“宽容文明”的伊斯兰是什么,是和平、公正。和平来自公正，没有公正，和平就无从谈及。 “真主之外别无胜者6[6]”。 聆听历史是一番冗重的思考; 聆听历史是一种深邃的智慧…… 5[5][5] 注:耶鲁大学西班牙语系教授Maria Rosa Menocal在《国际先驱论坛报》上发表的文章《Where Muslim and Jew Once Lived in Tolerance》 6[6] 注:格拉纳达国王穆罕默德?伊本?艾哈麦尔曾在阿尔罕布拉宫的墙壁上刻下“真主之外别无胜者”的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