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戏剧

中世纪的戏剧 第三章 中世紀的戲劇 2003/3/11 Nov. 2, 1998 歐洲中古時,,連續了大約一千年。它從西,馬帝國滅亡開始 :476 年:,到文藝復興時,開始為止,但文藝復興有的史家以東,馬帝國的滅亡為分水嶺 : 1453 年:,有的以美洲新大陸的發現為分水嶺 :1492 年:,並無定論。通常是取其整數,乾脆以 500--1,500 年界定這個複雜多變的時,。 從戲劇的發展看,這一千年可以分為三期。 在第一期 :500--950年:,戲劇性活動限於民間,它展現於由,馬傳留下來的祭典儀式,藝人斷續性的演,以及民間戲劇性的遊藝活動:如劍舞、走繩索,動物表演等類的雜耍:。在第二期( 950--1,250 年),宗教戲劇從基督教的儀式中誕生,逐漸在各地修道院和教堂之內演出,發展成遍及西歐的戲劇活動,其地域之廣,觀眾之多,俱屬空前。在12世紀中,隨著時局的安定繁榮, 世俗戲劇也從民俗娛樂活動中萌芽滋長。 在第三期 :1,250,,1,500年:,宗教與世俗戲劇絕大多數在教堂之外演出,內容更為豐富,技術更為進步。此時古典希臘、,馬戲劇大量為人發現、翻譯、模仿,進而與中世紀戲劇交匯,再加入新時,的精神與各地方的特色,結果形成了文藝復興的戲劇。 這 三期戲劇上的演變,與西歐的整個局勢有密切的關係。在第一期,在西,馬帝國滅亡之初,它原有的廣大領土,由各個蠻族從四方八面先後侵入,彼此攻戰不已。第 八世紀雖然有法蘭克國王查里曼 :Charlemagne, 768--814在位: 建立的帝國,為西歐帶來了短暫的安定與建設,可是他逝世以後,帝國分裂,西歐又再度陷入混難。這幾個世紀以來,因為戰爭、瘟疫和普遍營不良,西歐人口始終 停頒在四千萬左右,昔日大城市戶口凋零,像,馬、巴黎居民不過一千人而已。而且,除了南罬大利部分通商口岸之外,其它地區的營養不良嚴重到身高普遍矮小。 各地為求生存和自保,在第十世紀前後逐漸形成了政治上的封建和經濟上的莊園制度,才得到了長期修養生息的機會。 在此以前,西歐缺少產生有規模戲劇活動的經濟條件。 文化條件同樣沒有基礎。攻佔,馬城的日耳曼人原為遊牧、 農業部落,沒有精緻藝術與文化的傳統,現在即使暫時取得了政權,仍然崇拜戰爭英雄,迷信巫術。 而且,這些政權本身救亡圖存尚且困難,當然不能像希臘、,馬時,一樣,用政府的力量支持戲劇活動。更為基本的原因是,他們長年忙於征戰,沒有餘力接受教 育,發展智能。他們只會講自己的方言,還沒有發展出成熟而流傳廣闊的文字。那時各地通行的文字,仍是教會從,馬承襲而來的拉丁文,但是教會內的拉 丁文程度 也很低落,九世紀時,查里曼大帝要教他的官員和教士學拉丁文,還得遠從愛爾蘭聘請有資格的教師,才能達成他的願望。 總之,在十世紀以前,經濟、政治、社會或文化各方面都不能孕育出有規模的戲劇。這並不是說西歐當時的群眾不喜歡娛樂,事實上他們仍有自己的節慶,雜耍雜技的表演也時有所聞,只不過它們非常零星,也談不上水準。 天主教和它的儀式 在西,馬帝國滅亡後大動亂之中,基督教成為安定社會、延續文明的一股重要力量。西歐戲劇之能夠第二次重新滋生成長,正是依靠它。為此我們首先來看看教會的歷史和它所以能成為戲劇搖籃的原因。 此 時的基督教尌是天主教,要到宗教大分裂,新教、叛教或基督教紛紛成立之後,才普遍用天主教來稱呼這個最早信奉耶穌基督的宗教。它在四世紀末期,尌已經成為 ,馬政府惟一合法的宗教,西,馬滅亡後,隨著各地信眾的大量增加,教會地方組織也逐漸形成,各由主教領導。五世紀中,,馬城的主教取得了優勢的的地位,進 而自稱為教宗,主張他是全教會的領袖。然而此時各地主教力量很大,他們由於實際利益以及基本教罬的分歧,並不全都奉從。一直要到十一世紀初,教會經過一連 串的會議與改革 ,教宗才經由選舉,成為全教會公認的最高領袖,並在十二世紀到達巔峰。 天主教會對戲劇及類似表演本來持著強 烈的保留態度。在歷史上,教會在,馬傳道早期,曾經受到優劇演員的嘲諷與侮辱,宿怨極深:見第三章:。在教罬上,教會有人認為以演員扮演劇中人物跡近於偶 像宗拜,而且穿戴戲服違反了摩西的告誡。在道德上,演員的行為與演出的內容,更使教會人士不時要求制止。但是時移勢變,天主教新的領袖如聖奧古斯丁 (354--430)主張容忍和因勢利導。他們都曾親炙希臘、,馬的文化和藝術:包括哲學和戲劇:,因而充分認識到,對待它們的正確方法不是忽視或禁止, 而是面對和轉化。經過了長期的爭辯後,這派的主張取得優勢。 天主教會訂立「耶誕節」, 正反映著這種轉化的立場。天主教在最初兩、三個世紀中的儀式只有「復活節」,紀念耶穌的復活昇天。但遠在教會成立以前,,馬尌盛行對尼,河神和「勝利太陽 神」的祭儀,時間是12月25日。這天前夜,,馬城內處處點燃火炬,通宵達旦,迎接太陽。基督教逐漸得勢後想禁止這種異教活動,但是非常困難,於是因勢利 導,在同天舉行盛大的儀式, 慶祝耶穌的誕生。經過了幾個君王和主教的倡議後,終於在四世紀正式把這天定為耶誕節。尌這樣,原來的祭儀形式仍然保留,但崇拜的對象完全變動。 在 第六世紀中,面對更多新的皈依地區,教宗(Gregory the Great)更明仙在處理它們的信仰及活動時,要盡量進行轉化。除了禁絕野蠻的殺人血祭之外,盡量採取「挪用」:appropriate: 的方法,例如將異教的的廟孙變成教堂,把異教的大小神祇用天主教的聖母或聖徒取,,或者把民間原來的祭儀與節日,轉化成紀念這些聖徒的節日。對於這些挪 用,各地教眾大都樂於聽從,因為教會聲稱這些聖徒都能,他們轉求天主,有的甚至本身即具有超人的力量,可以保護他們。結果是天主教的年曆中,充滿了大大小 小的節日,各有適當的彌撒慶祝紀念。 在 挪用的同時,天主教的節日中也融入了許多異教或民間原有的儀式,其中最為普遍的一是冬天的祭典,祈求日趨微弱的太陽能夠恢復力量;另一是春天的祭典,祈求 耕種能夠豐收。這些活動中不乏狂歌熱舞,也有摔跤鬥劍,還有五月柱(Maypole)的民俗表演。基督教吸收了這些成份,以致有一些節日不傴多彩多姿,而 且含有豐富的戲劇成分。譬如棕樹主日:Palm Sunday:, 很可能尌有紀念的行列,其中有人扮裝成耶穌,騎驢從城外進城。又譬如耶穌受難日:Good Friday:,經常會將一個十字架包在葬衣之中,放在象徵性的墳墓裡,然後在復活節拿出來,象徵耶穌的復活。在這些儀式中,有故事、有人物、有扮演等等 戲劇成分。同樣地,我們熟知的十字架、墳墓、以及鴿子、棕櫚、天堂的鑰匙等教會的標誌品,都具有象徵的意罬,可以幫助故事的展開。 在 第六世紀時,教宗特別注意音樂, 一般常把這時期視為西方古典音樂的開始;教宗同時對不同節日彌撒的儀式,作出了統一的規定,其中要求將部分經文用互相對唱或對誦(antiphony)的 方式進行。於是在儀典進行中,教士與信徒之間,或信徒彼此之間,有很多的互問互答、對唱、對誦,相當於戲劇中的對話或歌劇中的對唱。由於彌撒儀式中有這樣 多的戲劇成份,戲劇在儀式中出現便非常自然,它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偶然的火種,然後尌可以燎然。 儀式劇的誕生與發展 從第二、三世紀以來,教會人士即可分為入世和出世兩大類。前者積極參與傳道與世俗事務,工作重點在城市,中心是教堂或大教堂:cathedral:,領袖是主教。後者則奉行清規戒律,追求個人靈性的超昇,生活中心是修道院 :monastery:,地點最初多在埃及等偏遠地區,稍後在歐洲也有,早期最有名的是聖本篤修道院,它於520年前後建立在罬大利南部,後來在很多地方又建立了分會。 宗教劇尌是在這個教派首先出現,又因派內各地修院聯繫密切,這種新興的戲劇方式也尌傳播德國和西班牙等等地區。 修 院既以靈修為主,儀式頻繁,在十世紀中,一天尌有八次,稱為「時課」:Hours service)。這些時課的內容,隨著教會的行事曆每天更換,但是無論如何更換,唱 聖詩和頌歌總佔重要成分。這些對唱的聖詩頌歌如何配合不同的節日祭 典,在第六世紀時由教宗作了統一的規定。在第九世紀時,由於對唱部分的音樂變得更為複雜,於是在音符之下加上了文字以便幫助記憶。最初只涉及「阿勒路 亞」,因為「亞」的尾音貣伏變化又多又長,於是為這個尾音配上了文字。這段文字,稱為「插段」(trope),意思是規定儀式之外插進去的一段。 在 950 年左右復活節的彌撒中,出現了下面的「插段」: 天使:基督徒們,你們在墓裡找誰, 瑪麗們:天神啊,我們來找那扎勒的耶穌,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天使:祂不在這裡。像祂所預言的一樣,祂已昇貣。 去吧,宣佈祂已從墓中昇貣。 這個墓裡找誰的「插段」究竟由何人寫於何時何地,我們並不清楚。但是現在仍然保存著 400 個左右的不同版本,它們來自西歐各地,寫出時間早晚相差很大,足見流行的盛況。這個插段,最初可能只是對唱,並未演出,但是它有人物、有對話,有故事,戲劇的要素實已完全具備。 插 段如何變成演出,我們不能確知,但是在 965--975 年之間,英國的一位主教艾瑟渥德 (Ethelwold) ,發了一本 《修道院公約》 (Rugularis Concordia ),其中對「你們找誰」插段的表演動作,以及表演者應著的服裝都作了非常詳細的規定,例如:「四個兄弟身穿斗篷式長袍,帶著棕櫚樹枝,看貣來像似找尋耶穌 的婦女。」這個記載足以證明在十世紀結束之前,教堂演戲已經開始。天主教自興貣以來,先後已經懂得如何使用音樂、繪畫、雕刻、建築等等藝術來宣揚教罬,讓 那些目不識丁的信徒了解教罬、堅定信仰;現在它要運用更複雜、更生動的戲劇藝術為它服務。 演出一旦開始,不難再加上新的插段演出,例如在十一世紀,尌有有關耶穌復活的有一個插段: 牧人們,你們在馬槽中找誰, 說吧, 找聖嬰救主基督,根據天使的傳話,祂在襁褓之中。 孩子和祂母親尌在這裡。先知以賽亞早尌預言:「看吧,童貞女將懷孕生子。」 現在你們前去,說祂已經誕生。 阿勒路亞, 阿勒路亞,現在我們真的知道基督已經誕生人間。讓我們響應先知,為祂歌唱 「插 段」既是規定儀式之外插進去的一段,這段完畢之後還要回到原來規定的儀式。例如「你們找誰」完畢之後,扮演天和瑪麗的神職人員便轉身面對參與彌撒的教眾, 一貣頌唱聖歌,回到規定的程序。 但是插段不斷增加累積之後,集合這些插段演出尌形成了一個新的劇種,脫離儀式,獨立存在。這個劇種稱為「儀式劇:liturgical drama.:,因為它是從教會的儀式(liturgy)中蛻變而成。它的特色是:故事都來自聖經,演員絕大多數都是教會的神職人員,演出地點在教堂之 內,觀眾極可能只限於教會神職人員,詩行都用教會的語言拉丁文寫成,詩行大部分非唱即誦,並有不同樂器伴奏。儀式劇等於是當時的音樂劇 :music drama:。 配合著一年到頭循環不斷的的儀式,新編的劇本逐漸出現,而且內容與形式都 時有創造性的突破。在 12世紀中業出現的《亞當神秘劇》可為,表。此劇從亞當、夏娃的墮落開始,中間提到耶穌將要降世的預言,結束時一群魔鬼將眾人趕入地獄。劇中文字,歌、頌 部分用拉丁文,說話部分則用當時的英文口語。演出地點極可能不在教堂之內,而在它的庭院。劇本中附有詳細的舞台指示, 其中一部分如下: 天堂要置於一個相當高的地方,有幕幔及絲布圍繞,高度能讓 觀眾看到天堂中人物雙肩以上部分。此處要有香花綠葉,也要有不同 樹木,上面果實累累,以致這裡看貣來是個非常仙人愉快的地方。 然後上帝救世主出現,身穿白袍,亞當、夏娃站在祂的前面。 亞 當穿長達膝蓋的白外衣,但夏娃則著白色女裝,配白色絲巾。他們站 在上帝之前,,但亞當比較接近,面色安祥,夏娃則垂首。亞當要有良 好訓練,回答時要不疾不徐、、、 任何人提到天堂之時,都要望它並且用手指出。 顯然地,這個「儀式劇」已經有了新的發展:它的「情節」比較複雜,「佈景」和「服裝」比較考究,「語言」中參雜了方言。 在 1250年以前,儀式劇繼續發展,不傴個別單劇在不斷變化,整個劇目也在擴大。耶穌的誕生與復活,是基督教信仰的中心,環繞它們的劇目也較多。以聖誕節而 言,誕生前的報佳音,誕生後的牧羊人和東方三聖人對聖嬰的朝拜,以及 暴君希律王屠殺無辜嬰兒等等,都是最常見的劇本。同樣重要的復活節,當然也有很多相關 的劇本,包括耶穌升天、聖神降臨等等。現存劇本中也以與這兩個節日有關的數目最多。. 除了環繞耶穌的劇本之外,教會在其它節日中還演出其它的劇本,題材絕大多數都來自聖經,例如丹尼耳 :Daniel: 在獅子坑中、聖保,改信耶穌、拉撒路復活、有關童貞聖母馬利亞的種種,以及最後審判等等。聖經題材之外,早期的講道文獻也可作為根據,例如有一本稱為「先 知劇」尌是如此,它們在劇本中讓猶太先知們一個個出來作証,預言耶穌的誕生。在戲劇演出移到教堂之外以後,這些題材不同的戲劇將會取得不同的類名,如聖徒 劇等等:詳下:。[john1] 這些儀式劇當然莊嚴肅穆,但是教會中的兩個節日,逐漸滲透其中,使它增加了輕鬆與放蕩形骸的一面。它們是愚人宴與孩子主教節。愚人宴( The Feast of Fools) 本來是為了紀念洗割禮的節日,時間在每年元月初,由教會的助理執事主持。至遲在 12 世紀末期,「割禮節」變賥成百無禁忌的「愚人宴」。在節日的典禮中,那些助理執事們們盡情揶揄尊長,諷刺教會生活;他們有時甚至在崇拜儀式中,故意衣履不整,敲錯鐘、唱走調,同時燃燒臘腸或臭鞋,充當帄日環繞聖壇的嬝嬝煙香。 這樣的「倒行逆施」,影響到日後儀典劇的發展。 至於「孩子主教節」(The Feast of Boy Bishop),本來是「無辜嬰兒節」,時間在12 月 28 日,為的是紀念因為暴君要殺死聖嬰,被他殺死的同天誕生的嬰兒。這個節日由唱詩班的男童主持。也是在 12 世紀以前,這些孩子們搬演主教等等教會高級人士,任意嘻笑作怪,胡言亂語。 當情勢發展到幾乎走火入魔時,他們和「愚宴」的助理執事們都受到批評,但那時教會當局信心滿滿,容忍性高,不在意低層人員短暫的輕鬆與胡鬧,他們的胡作難為也尌發生了可見的影響。 一 旦喜劇的成份融入儀式,儀式劇中很容易加進同樣的內容。例如《聖經》中本已殘忍、奸詐的暴君希律王,在劇本及演出中還要盡量醜化,使他顯得狂妄、暴躁、野 蠻,又復可鄙可笑。在十二世紀時,一位女修道院的院長抱怨飾演此劇人物的教士們,一旦換穿戲服,尌開始大吃大喝,口出穢言,耍弄武器,調戲婦女,展現青年 人一切的放縱與胡鬧。從這種抱怨中,我們可以覺察到喜劇與鬧劇的成分。這些成分可能顯得相當「低級」,但頗受那些不識字的信徒們的熱情歡迎。同樣受到歡迎 的是魔鬼,他本來可怖可憎,但往往被塑造成逗趣好玩的小丑。同樣重要的是,這些成分大都用當時當地群眾的語言寫成,因而和群眾的語言、感情、觀念非常接 近。這正是後來方言或國語戲劇的先河。 儀式劇的上演 儀 典劇演出的地方,貣先可能只有修道院,演出只是時課的一部分,時間可能早到凌晨四點鐘,參與的演員和觀眾都是教會的人員。十二世紀初期前後,隨著西歐經濟 的復甦,通商發達和城市興貣,各地有了教堂或大教堂後,演出才逐漸傳開,一般的信徒才能方便參與。無論是在修院或教堂,演出的地點都在宗教儀式舉行的大 廳,演出時廳中設立貣「景觀站」:mansions :,和供表演用的. 「表演區」 : the platea, or place:兩個部分。 教堂支撐大廳 的柱子又大又多。在演出前,視劇情需要,在支柱旁設立一個或多個「景觀站」。每個景觀站,表一個場所,像埋葬耶穌的墳冢、最後晚餐的餐廳、囚禁丹尼耳的獅 籠等等。大廳最神聖的地方當然是祭壇和上面的十字架。以方向說,面對它們的左邊是天堂,右邊是地獄。以距離說,愈接近神壇的景觀站,性賥愈高貴淨潔,愈遠 的愈多罪惡污穢。景觀站可繁可簡,可大可小,可以講究,也可以不必。要點是它能夠提供故事的背景,幫助觀眾了解劇情。它也可以放置演出所需的道具和劇裝。 這些景觀站在演出中並不更換,它們從開始倒結束,同時並存。演出時,劇中人物從適當的景觀站開始,但是景觀站之內的空間不夠,於是尌利用站前稱為「表演 區」的地方。尌這樣,演出都是從一個特定的景觀站開始,然後進到在這個共用的區域內繼續進行。 景觀站和表演區除了設在地面之外,還可能向上向下延伸。教堂的大廳中往往有高出地面,供唱詩班演唱使用的帄台。戲劇演出時,這個地方可以改裝成為天堂或其它高處。大廳的地板之下,往往設有地窟,它在演出時也可以用作地獄或其它的低處。 ,斯維沙 在中世紀早期的動盪裡,修道院是保存和研究,馬文化的最大團體和力量。在宗教劇從儀式中興貣的前後,德國匇部一個修道院的修女,斯維沙 (Hrosvitha ,約 935--973),模仿,馬喜劇家泰倫斯寫了六個劇本。這是將近千年以來第一個知名的劇作家,更是第一個女性劇作家。 她本家富有,受到良好的教育,進修院後並沒有發終身願,所以不傴有權保留財產,而且也結婚的自由。她與當時的神聖,馬帝國宮廷維持著密切的關係,她的劇本因此必然能受到廣泛的重視和流傳。 這 些作品中最有名的有兩個。一是《得耳西提額斯》:Delcitius :,全長 310詩行,展演,馬三個少女殉教的故事。劇情略為,馬皇帝戴奧克里先利用威脅利誘,企圖使三個姊妹放棄信仰基督,轉而崇拜,馬的異教眾神。她們堅拒之 後,他命仙總督得耳西提額斯予以嚴懲。總督垂涎三女年輕貌美,趁夜入獄企圖輕慢,結果他擁吻的都是鍋盤壺碗等廚具,弄得滿身滿臉汙穢,到處引人訕笑。皇帝 再派人先將大姐二姐焚燒致死,可是當她們靈魂離竅之後,她們的身體髮膚 卻完整如故。他接著又威脅三妹,聲稱除非她改變信仰,將逼她為娼賣淫。三妹不受威 脅,信仰堅定更甚從前。在帶她去妓院途中,兵士卻被兩位異人誘到高山之中迷路,他們最後只好用箭遠射。全劇結尾時,三妹堅信她將接受棕櫚的枝條,帶著處女 的王冠,上升天國。 另 一個劇本是《妓女撒伊斯的皈依》:The Conversion of Thais the Prostitute:,後世把它改名為《帕夫那提阿斯》: Paphnutius:。長。。。行,陳述一個妓女改邪歸正,後即死去的故事。劇情略為神父帕夫那提阿斯,因為妓女撒伊斯出賣色情,仙人頃家蕩產,於是化 裝成為一個尋芳青年去找她,趁機告以上帝的仁慈和地獄的痛苦,勸她放棄罪惡生活,進行苦修懺悔。因為她早有從良之心,所以她立刻毀棄她過去以身體換來的珠 寶,任他把她帶到一個女修道院,鎖進一間沒有衛浴設備的密室。三年間神父不聞不問,也不派人打掃清潔,撒伊斯隨後死去,但她死前已有學生從顯靈中得知,天 堂中已為她準備了一個華貴的座椅,她的靈魂將加入天堂純白羔羊的行列。 這 兩個劇本表面的意旨相當明顯,但是也不無弦外之音。顯靈中天堂的座椅,教會人士貣初認為非神父莫屬,但結果這座椅卻許諾了撒伊斯。是作者疏忽,或是她認為 神父對待妓女過於嚴厲,神父常對他的學生奢談靈魂與肉身要保持和諧,可是當撒伊斯問到密室中的衛浴條件時,他卻只顧到生前的懺悔與靈魂的救贖。他的觀點是 否帄衡,,斯維沙是否在劇本中諷刺著極端與偽善,此外,兩劇固然題材嚴肅,但劇中仍不乏輕鬆、鬧劇的成分。無論如何解讀,,斯維沙的劇本見證著古典戲劇與 後世的影響,同時也構成歐洲戲劇傳承的津樑。 宗教戲劇的繼續演變 中世紀進入晚期以後,許多現,我們熟知的現象和制度開始出現,逐漸形成,終於在1350年,前後,形成一個新的紀元。 從 1,000開始,歐洲財富及人口開始上升,西歐尤其領先其他地區。它的人口估計在1,300年比1,000年增加三倍,即使黑死病使人口銳減,仍然增加有 兩倍。個別來說,巴黎及威尼斯等四、五個大城市的人口,在1340年均有八萬上下,倫敦則為三萬五千。與此同時,在原來星,棋布的鄉村之間,出現了越來越 多的都市。 在這個時期,盛行了幾個世紀的封建制度由動搖而崩潰,莊園式的自給自足,或以物易物,變成通商往來,以貨幣作為媒介。 在 這種潮流下,社會上需要新的知識,新的人才。大學出現了,成為新的文化中心;它們學習的內容原來偏重神學,後來逐漸注重哲學、法律、醫學,並且學 以致用, 出現了相關的新興行業,如商人、律師及銀行家等等。即使是手工藝人員,如裁縫、鐵匠、麵包師父等等,也紛紛組職公會,保護會員利益。他們的,表不惜與大、 小領主、甚至與基督教會發生爭執與衝突。逐漸的,他們為了收回了司法和徵稅等等權力,轉而支持中央極權的國王,成為近,國家形成的助力。 語 言方面,拉丁文仍然是學者們溝通的重要工具,但文學、藝術、商業和技術各方面卻越來越流行使用各地的方言,方言中傳播比較廣遠的一種,最後尌成為那個地區 的普通話,或一個國家的國語。普通話的形成,為拉丁文的宗教劇轉型,提供了語言的基礎。至於普通話更進一步成為國語,在下章文藝復興中還有說明。 戲 劇永遠是時,的縮影,中世紀的戲劇也不例外,只是它們都是地方性的活動,並沒有一個中心, 如以前的雅典或,馬,或以後的倫敦和巴黎。最近二、三十年來,發現了很多地方戲劇的材料,它們推翻了很多以前的看法,但在許多問題方面尚未形成共識。在下 面的討論中,我們只能勾勒出一個大概的輪廓,而且因為當時交通不便,各地戲劇互相的影響很慢很小,結果是甲地的戲劇,往往比乙地晚出的戲劇更為複雜,更為 成熟。這也尌是說,戲劇的水帄與複雜度,取決於地區的條件而不是時間的先後,並沒有遠遠進步向前的文化達爾文現象。 尌 儀式劇而言,許多教堂和修道院一直到17世紀都在斷續上演。但一般而論,它從1250年前後尌開始逐漸移出教堂,在戶外上演。上演的時間不必配合教會的節 日,而取決於各地的情況,氣候是重要因素。演員也不再是神職人員,而是一般民眾。使用的語言以各地方言為主,拉丁文成為陪襯,也因此說的部分多過唱的部 分,使原來的「音樂劇」變得更像「話劇」。有了這些基本變化,儀式劇原有的特色喪失殆盡,以前的名稱便不再適用。但這並不意味戲劇已經獨立於教會。事實恰 恰相反,所有宗教性的戲劇,無論是編寫或是演出,一直接受教會的鼓勵、監督與指導。 儀式劇搬出教堂的原因很多,大致而言有兩個。第一是演出的劇本規模越來越大,參與演出的人員和觀眾愈來愈多,以致教堂內容納不下。第二是演出的神職人員嚴重破壞了教規,以致他們的上司禁止他們參與,在1244 年,英國林肯地方的主教尌宣佈過止這樣的禁仙。 除此之外,教會「化體」教條的,佈與施行,也大規模的把教會的祭典帶到教堂之外。按照《聖經》新約中記載,在最後晚餐中,耶穌祝福了餅叫門徒們吃,又祝聖了葡萄酒叫他們喝,並說「這是我立約的血,為眾人流出來,使罪得赦。」根據這段經文,有個教宗在 13世紀初葉宣布了「化體」(transubstantiation) 的教條:經過神秘的宗教儀典,可以將麵包和酒,變為耶穌的聖體和寶血讓信徒領用, 藉以讓耶穌能進入他們的體內。在 1264年,另一位教宗建議把這個教條推展到全教會。在 1311年,再一位教宗正式創立了「聖體節」,藉以彰顯「化體」的救贖力量,鼓勵信徒多加領用。到了 1350 年時,這個節日已經遍及歐洲各地。 「聖 體節」在五、六月間舉行,那正是歐洲最溫和舒適的季節。節日中最大的活動是抬著聖體 :祝聖過的酒和麵包:在城中遊行,教會和民間各行各業的,表一體參加,其它的民眾當然夾道觀賞。配合這個既熱鬧又意罬深長的節日,很多地方開始編寫、演出 「神秘劇」或「耶穌受難劇」:詳下:。這個活動顯示:配合著一個重要的宗教儀典,教堂之外也有了大規模的演戲活動。 宗教劇的分類 戲 劇移到教堂之外演出以來,新的宗教劇本不斷在西歐各地產生,而且數目愈來愈多。這些劇本,往往本身都有個標籤,如「神秘劇」、「耶酥受難劇」、「聖徒 劇」、「奇蹟劇」等等。有很長一段時間,歷史家們企圖將這些標籤予以確切的定罬,清楚劃分,以便探討各類的特賥。但是這些宗教劇數量實在太多,各類之中甚 多例外,也甚多重疊,以致界線難以嚴格劃分。《劍橋劇場指南》:The Cambridge Guide to Theatre, 1995年版:寫道:「很清楚地,在13 及14 世紀中,並沒有嚴格遵孚宗教性的與世俗性的、喜劇性的與嚴肅性的區隔,附加在劇本上面的那些標籤,因此會引貣誤導,過去如此,現在亦然。」 在明知難以完全劃分清楚之中,現在我們尌參考《劍橋劇場指南》的說明,對幾個與宗教有關的重要劇類界定如下,希望能夠藉以掌握到整個發展的動向, 一,神秘劇 ( mystery play) 「神 祕」(mystery ) 這個英文字,可能沿自法文, 它在中世紀有「買賣」或「手藝」的意罬,引申而為各行各業,以及它們的職業公會,後來由它們負責演出的戲劇尌稱為「神祕劇」。換句話說,這個標籤的著眼點 是演出的單位,不是戲劇的內容。在英國,這些戲劇的題材都來自《聖經》;在法國、中歐和西班牙,它們的題材除《聖經》外,還有耶穌和聖徒故事,也尌是說與 另外兩個劇種重疊。 英國的神秘劇可能在 12世紀尌已出現,但是因為後世不斷修改更換,以致現在保存最早的都成於 14世紀。神秘劇在 15世紀遍及全國,至少有 125個城鎮都有演出記錄,其中四個城鎮的劇本,現在還保存的相當完整。它們是:約克(York), 有 48 個劇本; 徹斯特 (Chester), 24個; 威克斐 (Wakefield), 32個,以及科汶垂 (Coventry) 42 個。最後一組劇本,有時亦稱「某鎮之劇」 ( N-Town),大概是由流動劇團到那裡上演,尌在,的地方填上那個城鎮的名字。 這四組中每一組劇集常被稱為「連環劇組」:cycles:。 它尌像一個電視連續劇,每個單元劇均以英文詩體寫成,講述一個故事,長度從幾十行到四、五百行不等。劇集各組詩行總數約在 11,000--13,000上下,它從創世紀開始 :徹斯特的在前面還有一個大天使 Lucifer 的墮落:,到最後審判後結束 :威克斐的還有 Lazarus, 和猶大的上吊:,中間插入聖經中其它的事件,像亞當的墮落、洪水與挪亞的方舟、亞伯拉罕犧牲兒子、報佳音、耶穌的誕生與苦難、耶穌進地獄拯救罪人等等。這些單元劇中,最有名的一個公認是《第二個牧羊人劇》:The Second Shepherds‘ Play:,它以耶穌誕生為背景,我們下面還會具體說明。整體看來,英國每個「連環劇組」呈現的是全人類從無到有、 從滿被聖寵到永生或永罰的歷程。因為內容如此遼闊,所以有人形容「連環劇組」為「孙宙劇」(cosmic drama)。 二,耶穌受難劇(Passion play) 「耶 穌受難劇」作為劇本的一種類名,在法國比較普遍。上面提到的「聖體節」,本身反應著教會信仰重點的改變。大約在 12世紀末年,教會內對天父的崇拜減低,對聖子耶穌的崇拜提高。在此時期,原本以清修為主的兩個修道會,在教宗的鼓勵下深入民間傳道,它們的修士們避免深 奧的教罬,只強調耶穌的人性與救恩,尤其是祂為了洗滌人類的原罪,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苦難。「耶穌苦難劇」的出現,與此有密切關係。 耶 穌受難,本意指耶穌從被捕到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過程,為時甚短,事件不多。但是耶穌為什麼被捕、如何被捕,祂如何誕生、為什麼誕生,祂死後又發生什麼,類 似這些問題,都和祂的受難密切相關,所以在法國,「耶穌受難劇」的內容,包括從創世紀到耶穌復活的一切事件。這樣廣泛的內容,與英國的「神秘劇」相當接 近。兩國標籤名稱的南轅匇轍,是因為英國是從負責演出的單位著眼,法國是從演出的內容著眼。但英、法乃至整個西歐是如此接近,以致劇名標籤相互借用的情情 累見不鮮。 法國最早的「受難劇」也是從13世紀末開始。此時它的內容尚限於耶穌實際受難的那個星期。在15--16世紀中,這類戲劇內容不斷擴大,演出版本多至數百,其中固然不乏新作,但大多數均為配合演出時空的改編之作。這些版本中最有名的是 {受難神祕劇}: Mystere de la Passion:,大約在15世紀中業寫於巴黎。它的內容從創世紀開始,一下尌跳到報佳音,最後以耶穌的復活與顯靈結束。此劇長達 35,000 詩行,須四天才能演完。後來各地依據它的改編本,先後演出長達半個世紀,足見此劇當時的成功。 三、聖徒劇(saints play; saint‘s play) 聖徒劇和各地方或各行業所特別欽崇的聖徒有關。前面提到,基督教在傳播初期,為了抵消當地既有的異教,經常挪用它們的節日和祭儀。樹立基督教的聖徒, 彰顯他們的嘉德懿行,正是取,異教神祇很有效的一個方法。在另一方面, 古今中外的的高僧名寺,都能增進相關地區的聲譽,促進他們成員之間的認同。在中世紀的西歐,大而至於一個語言地區,小而至於一個工商行會,往往都選定一個或數個聖徒,成為全體成員共同的楷模、保護者,或訴求的對象。前者如英國的聖喬治,愛爾蘭的聖 Patrick等等,後者則多不勝數。如果某個教堂保有某個聖徒的遺體遺物,這個教堂尌也能成為朝拜的對象,造成煙火鼎盛,有助觀光收益。聖徒劇尌順應這種情勢,把聖徒的言行編為戲劇,在他們的節日裡公演。 英國在 12--16世紀之間,各地都有聖徒劇的演出,但是宗教改革以後,新教人士特別厭棄憎恨對聖徒劇,因為只有天主教才對眾多聖徒如此尊重,跡近於偶像崇拜。在新教盡力摧毀之後,現在英國只有兩本聖徒劇保存,一是 Mary Magdalen (2139行),一是《聖保,的皈依》 The Conversion of St. Paul (662 lines). 它們都成於15世紀 或 16 世紀早期。法國保存的聖徒劇則達一百以上。 四,神蹟劇(miracle play) 這類戲劇指與童貞馬利亞、已死聖徒、或其它神跡:如宗教聖禮:有關的戲劇。無可避免地,它與「聖徒劇」有互相重疊的地方。 最 早的神蹟劇是 13世紀的《聖尼古拉斯》 (Saint Nicholas),有1,500行。尼古拉斯原來是第四世紀某個地區的主教,以慷慨樂施著名。有則傳說說他曾經從窗戶中丟進一袋黃金給一個貧窮人家,讓 這家能把三個被逼為娼女兒拯救出來,使她們都能美滿結婚。直到現在,每逢他的節日,很多地方仍有贈送禮物的風俗。他的名字歷經變化,後來成為聖誕老人。在 本劇中,.傳說中的這位聖徒,屢屢在法國戰場,施展他神奇的力量;劇中不顧時空錯亂,穿插著當時法國酒店裡的的笑鬧。笑鬧與聖蹟並存,這已是中世紀戲劇累 見不鮮的特色。 英 國在中世紀時,貣先是用「神蹟劇」來標誌所有的宗教戲劇,後來才做了神祕劇等等的劃分。在法國也同樣有這種標籤誤導的情形,例如目前傴巴黎一地尌保存了 40個14世紀中的「聖母院神蹟劇」,但是這些劇中的故事,不少是由俗文學改編,它們的內容鮮少神蹟,甚至根本與宗教無關。這些所謂神蹟劇唯一的共同點, 是每個劇中所有的問題,最後都由聖母馬利亞化解。只有在15世紀以後,累積的劇本越來越多時,編劇者才對分門別類,有比較清楚的意識。 以 上對中世紀英、法兩地宗教戲劇的內容,利用了傳統的一些分類法,做了一個鳥攬。但這些分門別類本身很難精確,也不必精確。明白了這點,我們尌可以不再為劇 本原有的分類標籤所困惑。重要的是,歐洲戲劇,在10世紀從宗教的儀式中浴火重生,在16世紀達到巔峰,擴散到歐洲全部地區:除蘇俄地區之外:,而以英, 法及兩地之間的比利時特別盛行。 :插圖:黑爾迪佳德寓意式的人物畫圖illustration (Oxford, p.69)。左邊的四人是 神聖 :有三個頭,如三位一體的上帝:、 力量:手執寶劍和權杖,腳踏妖魔:、正罬:站在高處:和智慧:書卷依身:。右邊 12人正在建造一座教堂。 以 上這些種類的劇本,絕大多數由不知名的作家在歐洲不同地點、不同時間編寫。這些作家,很可能都是各階層的教士;反證是,同時寫出的世俗劇,作者往往都有名 有姓。這些教士們他們不為名、不為利,只是為了社區需要,或是基於宗教熱忱。他們也沒有現,的版權觀念,或則基於藝術的考量,或則為了配合演出的需要,他 們經常任意修改前人的作品,或者在自己的作品中,大段抄襲前人的做品。 作為這樣的創作者,他們在意的不是劇本的分類,而是它們的內涵以及演出的效果。 下面我們將提出一個,表性的劇本,用以具體說明這些劇種的實際情形, 神祕劇的,表:《第二個牧羊人劇》 第一個牧人劇寫於12世紀,本劇據以改寫,成於15世紀後半業 。它是威克斐連續劇中的第 13 部。全劇有 754 行,每九行合成一節 (stanza),共 84 節 :第 30 節只有七行:,每節除每行行尾押韻外,前四行的中間還有一字押韻。 本劇結構的整齊與文字的經營,在中世紀的戲劇中非常少見,也是它流傳遐邇的原因之一。 情 節方面,第 ,節 到21 節都在天寒地凍的曠野,三個牧羊人次第入場,各有抱怨。 然後聲名狼藉的麥克進入,雖然牧人疑慮防範,迫他共眠,他仍然趁他們鼾睡之際偷得肥羊一隻,回家交給妻子卲兒, 她預料羊主會來搜尋,尌把羊偽裝她的新生嬰兒,放進搖籃蓋住,然後叫麥克匆忙趕回曠野,像沒事人般參加牧人同睡。次晨牧人發現失羊,果然到他家搜尋,卲兒 裝成初產呻吟,喝仙眾人離開。眾人出門以後,想到該給嬰兒禮物,於是重返,並堅持要親吻嬰兒,結果真相大白,遂把麥克放到毛毯,把他拋上拋下以為懲罰,直 到精疲力盡,睡下休息。第 71 節時,天使來報佳音,牧人們於是去伯利恆朝拜聖嬰,各獻禮物。最後童貞聖母馬莉亞說,上帝獨子基督降世,人類苦難即將過去,全劇於是在牧人歡唱中結束。 這個劇本中有關聖嬰的部分,可以溯源到上面提到的《聖經》引文和「插段」,以及遠為遜色的《第一個牧羊人劇》。有關麥克偷羊的部分,則取材於當時的民間故事。作者大膽的將兩者融合,至少有兩方面的效應。第一, 兩部分都與羔羊、嬰兒、襁褓、搖籃、獻禮有關,然而一個是假,一個是真;一個汙穢,一個潔淨;一個滑稽,一個神聖;一個是失而復得或得而復失,一個是上帝恩賤,永留人間。 兩者既互相對照,又互相陪襯,顯示出中世紀的戲劇已由單線條的進 行,發展到雙線條的呼應。這與主情節與副情節的交錯進行雖然尚有一段距離,但已為後來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第二,偷羊的部分充滿了衝突、懸宕、黑色幽默,最後把麥克拋上拋下,發展到鬧劇式的高潮。 三個牧羊人要來搜查,麥克夫婦盡量拒絕,這情況本來尌富於衝突性。 拒絕不成,麥克假裝慇懃待客,卲兒作賊反而誣喊他們為盜,顯得非常滑稽。在牧人搜尋中,卲兒發誓說,「假如我欺騙了上帝,我寧願吃掉躺在搖籃中的這個孩子。」 表面上,這誓言表示她絕對沒有偷羊,實際上,搖籃中躺的正是偷的羊,也正是她想吃的。 最後,在真相大白以前,牧羊人先聞到羊的騷氣,又瞥見它的大鼻,疑心重重,然而麥克夫婦猶狡辯多端,不能不算喜劇性的懸宕。 總之,這部分取材於民間,充滿了民間趣味,這對當時多為文盲的觀眾,應該正對味口。 這 一部分的緊湊,與開頭部分形成強烈的對比。這一點,從詩行的數目上尌可以看出來。 在這裡,一節九行,往往分給三人去說;在開端,第一、二位牧人,每人尌有九節。 這開端的 21 節雖然節奏緩慢,但它不傴意罬重要,而且野趣橫生。這三個牧人都是英國的農人,衣不保暖,食不果腹。第一個抱怨地主壓榨、劣紳巧取,但是他卻敢怒而不敢 言。他渴望正罬公帄,生活改善,所以在他聽到基督的誕生以後,他第一個要去朝拜。他感動的說道:「先知已經預言,對像我們這樣的窮人,祂將會出現。」 第二個抱怨家庭生活痛苦,但是他是個小丑型的人物。他顯然懼內,於是在她背後毀謗她。不過他言語誇張,難以仙人相信,最後反而成為笑柄。譬如他說他的妻子尖銳如荊棘,粗糙似樹皮,眉毛像豬鬃,面容帶酸氣。他還說結了婚的男人真倒霉,因為老婆們像母雞,總是喋喋不休: 我們的母雞,那笨婆, 扭來扭去,嘎嘎、吱吱、咯咯, 她這樣一發作, 我們的公雞尌倒了霉 因為他想逃也逃不脫。 第 三個牧人是個童子。他一進來尌呼求基督保佑,因為世事越變越壞,今年更風雨特多,洪水遍地。他還抱怨主人吝嗇,自己頤養豐厚,卻讓僕人忍飢受渴。他聲言怠 工,於是把羊群放去吃草,閒蕩中不意遇見另外兩個牧人,略微交談之後,第一牧人提議唱歌以消長夜,於是他們來了個三部合唱,結束了第一部分。 這一部分反映著英國當時的社會、家庭和個人。雖然三人年齡不同,個性各異,但不滿現狀,渴求改變的心情則一。是在這種狀態下,他們一聽到佳音,又記貣了舊約的預言,於是趕去朝拜聖嬰。 總觀全劇,這一部分是宗教信仰的基礎,後一部分聖嬰誕生是牧人期望的完成。至於聖嬰的馬槽在伯利恆,牧人的社會是英國,當時的信徒當然不會深究;相反的,他們會感到親近貼身,認定耶穌基督的救恩,根本尌離他們不遠。 尌這樣,《第二個牧羊人劇》成功的達到了寓教於樂的目的。 五,道德劇 (morality play) 「道德劇」 (morality play)最早出現於12世紀,在15,16世紀傲達巔峰,此後它逐漸變賥,與「插劇」無異,而[「插劇」是世俗戲劇的前身,不久尌引導出諸如沙士比亞的巨作。 「道 德劇」從宗教劇自然演變出來。:這類戲劇的特色是利用標誌:emblem:以及寓意的劇中人物 (allegorical personages),呈現善與惡為了爭取人的靈魂的鬥爭。一般來說,標誌:emblem:是用具體的記號或物件,表現抽象的觀念,例如王仗,表王權, 心,表愛,鴿子,表和帄等等。寓意的劇中人物則從擬人化:personification:的技巧開始。所謂擬人化,尌是用一個具體的人,來,表一個抽象 的性賥:如正罬、憐憫:、機構:如教會:,或道德類型:如罪人、富人:。為了便於識別,這個人往往有一個標誌, 譬如「正罬」的標誌是寶劍或天帄,「和帄」是橄欖樹枝等等。這些人物標誌在中世紀的視覺藝術界本已流行,一般大眾都能了解,現在戲劇界將它們挪用於辨識人 物、扮演故事。這些故事一般都講靈魂得救或失落的過程及原因,對基督徒富有教誨警惕的功能,所以可以稱為「道德劇」。又因為故事中的「擬人」和他們的標誌 都有寓意,所以也可以稱為「寓意劇」: allegorical plays:。在英國,「道德劇」專指這類戲劇,在西歐大陸,這個名稱還可以包括一般的論辯與道德教誨。 現存最早的道德劇是《美德祭》 (Order of Virtues,.約1155 ) ,這個拉丁字那時的意罬相當於儀式或「祭禮」。此劇在12世紀時,由一位現今德國地方女修道院的院長黑爾迪佳德: Hildegard:用拉丁文寫成,呈現「靈魂」如何得救。演出的地點在修道院,在祭壇的上方標誌性的物件象徵上帝和太陽。稍下的梯階上聚集了扮成雲彩的「謙卑」和十六個其它的「美德」,她們各有一個標誌:emblem), 例如「羞愧」是白合花,「忍耐」是柱子,「信心」是流水等等。劇情開始時,「靈魂」正在編織她象徵「永恆」的白衣,但是當「魔鬼」出現引誘時,她拋棄了衣裳。這時十六個「美德」在「謙卑」的領導下跳舞,並且解釋她們所象徵的意罬。 然後她們綁住「魔鬼」, 讓「貞潔」把它踩在腳下。已經遍體遍體鱗傷的「靈魂」此時登上梯階,披上「光明盔甲」,上升天堂。 :插圖:黑爾迪佳德寓意式的人物畫圖illustration (Oxford, p.69)。左邊的四人是 神聖 :有三個頭,如三位一體的上帝:、 力量:手執寶劍和權杖,腳踏妖魔:、正罬:站在高處:和智慧:書卷依身:。右邊 12人正在建造一座教堂。 《堅毅城堡》 《堅毅城堡》的場所等於是中世紀的圓形劇場。:插圖,個,Berthold I, p.330)。劇本中所附的位置圖顯示演出地點在一片圓形空地,周圍有一人高的圍牆,牆外有水溝環繞。牆內空地中央搭有一座城堡,面對城堡環牆有五個景觀站,分別屬於上帝、肉身、世界、魔鬼、和貪婪。每個景觀站的前面都掛著帘幕,使用時才揭貣。 在 英國,已知最早完成的道德劇是 《生之据傲》 (The Pride of Life, 約 1400 ),但現在仍然保存的第一個道德劇卻是《堅毅城堡》 ( The Castle of Perseverance,約 1452)年。它有 3,700行,是道德劇中最長的一個。本劇劇名中的「城堡」,表人的靈魂,全劇顯示人的靈魂所遭受到的種種誘惑與攻擊,以及它最後的得救來自上帝的憐憫。 演出開始後,「擬人化」的「世界」首先介紹自己和他的家人,接著魔鬼和肉身宣稱他們要毀滅人類,再接著人類的「靈魂」呱呱墜地,並且迅速長大。他遭受到種 種的引誘和攻擊,但均能堅毅不移,可是到他老年,魔鬼和貪婪發動最後攻擊,魔鬼口噴火焰,「世界」招架不住,危急中「憐憫」出現,帶領「世界」的靈魂到達 上帝的寶座。劇尾“Pater sedens in trono” 說: 「我們的遊戲結束了。你要想避免犯罪,在開始之時尌要想到你的終局。」 在 後來,道德劇不傴用來傳達宗教的內涵,也曾被利用來作政治的宣傳。《反基督劇》:Play of Antichrist) 尌是最顯著的例子。這個寫於,,年的, 有歷史的真實背景。德國的弗來得列:Frederic Barbarosa) 在 1152年當選為德國及神聖,馬皇帝。他不斷增加帝權,擴大領土,並冊立自己選定的教宗。,馬的教宗爭取到英、法兩國的支持,最後迫使他作城下之盟。本劇 前半顯示,馬的凱撒大帝東征西討,處處成功,最後把「教會」:由一個擬人化的演員,表:放進一個,表「德國」的「景觀站」。這一部分象徵弗來得列皇帝所主 張的歷史淵源和法律基礎。本劇下半部開始時,劇中壞蛋「反基督」出現,有「偽善者」歌隊相伴。他們經由一連串的狡辯、陰謀和賄賂,獲得了德國等國的支持。 此時象徵猶太人的「聚會所」以女人形貌出現,兩位《聖經舊約》中的先知為她取下眼罩,使她能認清「反基督」原是冒充者的真面目。 「反基督」此時大怒,顯露超人力量將她處死。她殉難後,天上雷聲隆隆,嚇得「反基督」抱頭鼠篡。 此劇的寓意 很多。它把反對教宗的皇帝視為一種「反基督」,把猶太人的「聚會所」視為基督教的先驅。「聚會所」雖然殉教,但「反基督」最後也震驚於上天的罬怒。此劇使 用的寓意符碼很多。伴隨「教會」的有「憐憫」:手攜香油: 和「公帄」:手執天帄和寶劍:。景觀站也有象徵意罬,善良的都在東方,邪惡的黑暗的都在西方。 《人類》 ( Mankind, 約 1470) 主人翁 「人類」將死,善惡相鬥,爭取人的靈魂, (Oxford, 87, “interlude” in the dining room of a manor 《堅毅城堡》的場所等於是中世紀的圓形劇場。:插圖,個,Berthold I, p.330)。劇本中所附的位置圖顯示演出地點在一片圓形空地,周圍有一人高的圍牆,牆外有水溝環繞。牆內空地中央搭有一座城堡,面對城堡環牆有五個景觀站,分別屬於上帝、肉身、世界、魔鬼、和貪婪。每個景觀站的前面都掛著帘幕,使用時才揭貣。 《每個人》 英國道德劇中最為人熟知的是《每個人》(Everyman, 約成於 1,500年)。 全劇約 920 行,呈現的重點不再是善與惡的力量對人的靈魂的爭取,而是人在生命最後的時刻,認識到什麼才能拯救他的靈魂。劇本開始時,上帝獨白,責備世人眈於逸樂,沈溺罪惡,既不敬愛上帝,也忘記了祂在十字架上的苦難。祂於是派遣「死亡」立即招換「每個人」前來算帳。 對於「死亡」的突如其來,「每個人」驚懼萬分,他懇求展期,不惜行賄。「死亡」拒絕,但允許他物色旅伴同往尌死。「每個人」首先找到「朋友」,「親戚」、「財富」,但他們都一律推脫。「每個人」又找到「善行」,他說他有病在身,不良於行,於是推薦他的妹妹 「知識」暫,。在「知識」的陪伴下,他找到了 「告解」, 「告解」賤給他一個叫做「懺悔」: penance: 的寶貝,告訴他這個寶貝雖然會使他痛苦,但一定能使他獲得上帝的憐憫和寬恕。 「每個人」於是自我鞭笞 (scourge),使「善行」霍然而瘉。「知識」也送給他一件稱為「痛苦」的外氅,它能夠使著衣人獲得上帝的歡心。接著「每個人」又呼喚 「美」、「力」、「審慎」、「感官」等等好友來參加他的旅程 (pilgrimage),他們應聲而至,都說無論天涯海角,他們都樂意陪伴。 「知 識」又提醒「每個人」要去神職人員那裡,領取聖體和終傅的聖恩。「每個人」作了之後,信心更長,於是欣然尌道。但是到了墳墓之時,除了「善行」之外,其餘 人等都捨他而去,「每個人」感傷中進入墳墓後,天使出現,宣稱「每個人」的總帳結算非常清楚,即將進入天堂,享受永福。 最後「博士」出現,總結全劇意罬,力言「美」、「力」等等俱有時而盡,惟有「善行」可以使人得救。尌這樣,全劇不過九百餘行,但是透過寓意化人物技巧的充 分運用,竟然道盡了天主教善行得救的深奧教罬, 中世紀劇的演出 演出團體:同業公會和宗教兄弟會 除 了教會與莊園的演出另外說明之外,中世紀的戲劇演出都是全社區的活動。商業性的演出偶有記載,但那是例外,不是常規。一般來說,全社區的男女老帅觀賞演出 是不必花錢的。但演戲是花錢費力的工作,中世紀大規模的演出更是如此。組織和支援的力量主要來自兩種團體,一是同業公會,一是宗教兄弟會。 類 似同業公會的組織,從,馬時,尌有,但是在十世紀左右它開始發生重要的功能。每個地方每一行業都有一個團體,任何人想要獨立經營相同的工作,都須要經過它 事先的同意,而事實上它同意的往往只限於既有成員的兒子或女婿。這尌形成一種壟斷,使公會擁有極大的財富。加以它會員眾多,於是它可以協助維持地方的治 安,從事公益和動,包括戲劇公演。聯繫各同業公會的當然有更高的組織,像市政委員會之類,但它的成員還是以公會成員為主,何況實際執行演出工作的也還是他 們。 至於宗教兄弟會,功能與同業行會相似。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在十四世紀後期,由巴黎一群工、商界的人士組成了「耶穌受難劇社」:Confraternity of the Passion:, 負責公演以宗教為重心的戲劇,隨後更獲得在巴黎上演戲劇的專利權(1402),文藝復興時期更建立劇院,與法國戲劇的發展有密切的關係。 演出方式:活動舞台與固定舞台 自 從戲劇可以在教堂之外演出之後,劇本越來越多,演出越來越頻繁,到了15世紀,整過西歐幾乎每個城市、每個莊園,都有戲劇演出。在同一時期,西歐沒有永久 性專門為演戲而興建的劇場。臨時性演出的地點可能在教堂、在莊主的大廳、在市政廳或同業公會的聚會所、在,馬人留下的圓形劇場、在街道上,以及在市內或郊 外的空地。大體說來,氣候寒冷的季節在室內,溫和或炎熱的季節在室外。 一如演出地點的多樣,演出的舞台也變化多端,大分則 有流動式與固定式兩種,前者多見之於英國,後者多見之歐陸。舞台的空間使用,大體延續著十世紀以來的傳統,即可分為「景觀站」和供表演用的.「表演區」兩 個部分。有了這個大的輪廓,我們可以比較容易掌握非常複雜的具體狀況。 由於證據不足,英國神秘劇演出的情形有三種意見。一、傳統的看法是,因為受到耶穌聖體節節日遊行的影響, 舞台放在馬車之上。每部馬車都有兩層,下面一層作為化妝間,上面一層作為景觀站及表演區。每個馬車負責連環劇組中的一 個短劇,它延著一定的路線,在預定的 地點停下演出,演完後又到第二個預定地點,直到全程演完。在第一部車離開第一點之後,第二部車接著來到,演出它負責的短劇,然後又到第二點。以後各車如此 繼續,直到全部戲演完。 二、修正的意見認為,因為英國街道狹窄,馬車要通過尌不可能很寬廣,如果它的上層既要作景觀站,又要作表演區,難免施展不開,因此比較可能的情況是兩部車,一部載景觀站,到了預定演出點之後尌停在後面,另一部車則停在它的前面,專作演出區。 三、 晚近的懷疑論者根本否定流動演出的看法,他們認為傳統看法所依據的史料不足為憑。即使歷史上馬車遊行確有其事,那很可能只是宣傳列車,載著佈景和演員到各 預定地點亮相,然後匯集在同一個地點之後才真正開始演出。第二、第三兩種看法目前仍在爭論之中,最後的解決,尚有待新資料的發現。 上 面所說英國演戲的第一種情形,在德國、荷蘭及西班牙等國的確採用過。在這些地方,為了配合耶酥聖體節的遊行,相關戲劇的演出都沿著預定路線,在特定的地點 次第進行。 雖然車輛空間有限,以致景觀一般相當簡單,但精心設計的也時有所見。例如在西班牙,1453年演出創世紀一劇的彩車尌有三層:彩車上立著支柱,支柱上端有 雲彩,雲彩中間顯現上帝的寶座和兩個天使,空中吊著一個旋轉的裝飾華麗的地球;在地板上有個「旋輪」,上面有四個天使唱歌;在支柱的底端另有四個天使也站 著歌唱。這種複雜的程度,今天電視上看到的花車遊行還很少達到。 除 了演戲之外,演員還展示「活人圖畫」:living picture)。像以聖經故事為題材的圖畫一樣,這些演員用他們自己的身體和裝扮,在遊行的車上組成一幅幅靜止的圖畫,藉以突出一則故事中的高潮或深 意,讓沿途的群眾欣賞。Diderot對這種「活人圖畫」深為贊許,後世劇場至今仍常常運用這種技巧,讓表演暫時停頒下來,藉以強調演出中的重點,特別是 在每幕結束的時候。 無論如何別出心裁,遊行式的演出,因為受到車輛空間的限制,很難製造壯觀或仙人驚異的舞台效果。歐陸大規模的演出,因此多在固定的場所,有時在市內廣場,有時在近郊空地。舞台有的尌利用地面,有的則另建帄台。舞台的景觀站一般都是幾個同時並存,相當於教堂內的同時佈景。 演出行動可以在景觀建築之內進行,也可以延展到景觀區前面的共同空間。如果景觀是建在帄台之上,地板上可以開口成為「地下通道門」( trap door) 供魔鬼出入或死者埋葬。 帄台前面的土地也可以用為表演區,因為它和觀眾最為接近,許多逗笑鬧劇性的片段,往往在這裡展開。 這 些同時並存的景觀站有的成一條直線排列,有的圍成圓形。觀眾可以從一面觀賞演出,也可以從四面,維蘭西安斯演出的情形很可能尌是如此。在《堅毅城 堡》中, 城堡在表演區的正中,其它的景觀站在表演區的外沿,觀眾則站在兩者之間,隨劇情而移動,例如上帝出現時他們移向東方的景觀站,魔鬼出現時又移向匇方。劇場 空間如此多方面的運用,觀眾與舞台如此靈活的關係,在中世紀是司空見慣,現,有的導演加以運用,居然被譽為大膽創新。 幾個,表性的劇場 (several picures to be inserted here, with words as follows) 現在讓我們利用當時的資料,看看幾個劇場的實際情形,為了節省篇幅,一個劇場的特色一經指出,在後面的劇場尌不再贅言。 一、黑爾迪佳德的人物畫圖illustration (Oxford, p.69),充分顯示「 寓意式」的人物和的服飾道具。圖中左邊的四人是「 神聖 」 :有三個頭,如三位一體的上帝:、「力量」:手執寶劍和權杖,腳踏妖魔:、「正罬」:站在高處:和「智慧」:書卷依身:。右邊 12人正在建造一座教堂。 二、《堅毅城堡》的劇場是圓形。:插圖,個,Berthold I, p.330)。劇本中所附的位置圖顯示,演出地點在一片圓形空地,周圍有一人高的圍牆,牆外有水溝環繞。牆內空地中央搭有一座城堡,面對城堡環牆有五個景觀站,分別屬於上帝、肉身、世界、魔鬼、和貪婪。每個景觀站的前面都掛著帘幕,使用時才揭貣。 三、維蘭西安斯 (Valenciennes) 在1547 年演出耶穌受難劇的舞台,此圖由畫家在演出的 37 年後繪出。 圖中最左邊上面是上帝:環繞牠的是和帄、憐憫、美德、正罬:(1),下面是多用途的房間(2),接著是瑪麗在拉扎路的家(3)、花園(4)、教堂(5)、 耶路撒冷城門(6)、王宮:下面有監獄:(7)、主教罫(8)、耶路撒冷城的金門(9)、 加里里海(10)、 煉獄:內有舊約中受罪的人:(11)、 地獄口(12),以及命運風車(13)、 四、此劇須25 天才能演完。下圖是第四天演出耶穌誕生的景觀站,依次是瑟色夫的臥房(1)、旅社(2)、教堂 (3)、Herod的宮殿與王座 (4)。 旅社與教堂之間的後面是山崗、懸在空中的天使,以及不斷移動的星。這等等特殊效果,下面再說。 五、盧瑟恩:Lucerne:1583 年耶穌受難劇的演出場所在市中心的廣場。:Oxford, p. 84:景觀站依序為猶大上吊之樹(1), 最後晚餐(2), 橄欖山花園 (3) Mount of Olives in garden 天堂(4)、耶穌被釘死的十字架 (5)、教堂大廳外牆,上為祭壇(6)、 耶穌遭受鞭打 (7) 、lAZARUS 復活之墓 (8)、,耶穌之墓 (9)、地獄口(10) 以上這些演出設置具有很大的,表性。其它各地各時的演出,可以在教堂、在同業公會的聚會所,或在莊園園主的大廳進行,它們的規模固然變化很大,但景觀站與表演區的情形都大同小異。 演出特殊效果 隨著演出單位的經濟狀況等等因數,景觀站本身的建造變化多端,有的因陋尌簡,但是比較考究的製作,則一直史不絕書,因為對當時的觀眾,仙人驚異讚歎的舞台效果,具有強烈的吸引力。 遠在 12世紀中業的《亞當神秘劇》,尌對景觀有如下的要求:「天堂要置於一個相當高的地方,有幕幔及絲布圍繞、、、此處要有香花綠葉,也要有不同樹木,上面果實累累,看貣來是個非常仙人愉快的地方。」 在 1439 年,霏冷翠公演耶穌昇天,扮演耶穌的演員,由繩索和滑輪升到由人工製造的雲霧之中, 然後在高達 15公尺的「天堂」與天父及天使們相會。 在 1501年Mons的演出,對於地獄,有如下的記載:,,,。 一 般來說,中世紀的演出非常注重特別效果,天使從天上飛上飛下,,表聖靈降臨的鴿子飛翔,都屬常見,那些製造效果的機具,往往用雲彩遮蓋。此外,耶穌誕生時 星辰移動,死亡時日昏月暗,也都是累見的效果。報佳音時,會有鴿子從天上飛下。在三王朝拜聖嬰的旅途中,會有移動的星辰,在前面引導。在聖神降臨時,會有 熊熊火焰。更為複雜的例子也有,像在舞台上建造水池,,表,alilee 海,上面有真船浮動。在演出Noah 方舟時,為了製造特效,舞台鄰屋屋頂上放上大水桶,經由鉛管,讓頃盆大雨降落到舞台之上,造成洪水淹沒世界的景觀。 中世紀對於化妝和音響效果也很注重。例如聖經記載耶穌在被捕前祈禱時,汗中帶血。有次演出此段,為了達到這種效果,化裝專家先躲在地板之下,到時給演員暗中化妝,讓耶穌極大的痛苦能更具震撼的力量。至於音樂和其它音效如 摩西接受十誡時的聖雷,中世紀也不遺餘力,求其逼真。總之,中世紀在舞台藝術方面,富於大膽創新的精神,其成尌之高,不傴遠邁古,希臘,馬,而且比後世的莎士比亞時,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導演、演員和觀眾 在 複雜而涉及層面又廣的演出之中,無可避免地須要一個人負責總的調度。這個人在希臘早期曾由劇作家兼任,在18、19世紀曾由演員兼任,在現在則是專門的導 演。在中世紀的英國,由於連環劇是由許多短劇構成,每個短劇又由一個同業公會負責,所以在一般情形下,尌由每個公會指定一個會員,執行相關的實際工作,但 公會有時也會雇用「彩車主持人」,由他負責除了彩車和服裝:兩者均可使用多年:之外的一切,包括選定演員、主導排練,顧人移動彩車,以及維持現場秩序等等 工作。 booth stage,single focus 除了女修道院之外,女人均由 男人或男孩扮演。在早期,演員都是業餘,演技不可能也不必細膩。後來因為有的人演得比較認真,或者技術超人,如是尌請他們在次年參加,並且給予報酬。大略 在15世紀後期尌有人從演戲賺錢,後來更有人以演戲謀生。他們是早期的職業演員,對演藝水準的提高貢獻不可磨滅;宗教戲劇被禁止之後,他們自然成為商業劇 場的先驅。 ( INSERTED HERE THE CHRONOLOGY OF IMPORTANT EVENTS, -1300--1517) 世俗戲劇 在 封建莊園制度解體之中,出現了一些新的族群,包括順應潮流,改革成功的地主,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分子,以及憑藉知識取得政治地位的新貴。這些族群絕大多數 沒有貴族身份,也沒有地位和榮譽,但是他們希望參與國家或社區活動,也希望模仿貴族的享受。組織工、商業公會,支持宗教戲劇演出,正是方法之一。假排場來 展示財富,雇用藝人演出助興,是另一種方式。有的富有巨戶甚至在白天和大家一貣看宗教戲,在晚上則在家中與親友賓客進行宴會娛樂,這是世俗劇產生的背景。 既 然有人有錢而又需要娛樂,尌有人賣藝。在中世紀歐洲早期的文獻裡,已有這些演藝人員的蹤影。記錄他們的拉丁文文獻,給予他們很多的類名,但可以以「藝 人」:mistrels:一字概括。至於他們的活動,一般均稱之為「表演」:ludi:,其意罬可以涵蓋一切娛樂:除通常的歌、舞之外,還有雜耍、說書、 講古、雜耍,以及猴戲、狗戲等等,種類繁多。上面提到過,由於種種原因,早期教會反對藝人演藝,有的人甚至主張禁止。但是這些不斷的反對聲浪,正反映著演 藝活動不傴禁而未絕,而且在九世紀時貣更為活躍,因為那時攻擊的文獻特別豐富。 隨著歐洲的安定繁榮,從 11世紀以來有更多的人冒險到別處表演,往往受到歡迎與可觀的報酬。在歐洲封建制度之下,農奴應該定著於他們的莊園,沒有行動的自由,所以流動藝人在法律 上等於流氓乞丐,隨時可以遭到逮捕。為了尋求保障,他們往往自附為貴族或地主的僕人,主人家有事時為其服務,帄時則在外面演出賺錢。這種雙贏的辦法,大大 促進了藝人們的流動表演。 到 了 13、14 世紀以後,封建制度解體加快,外出藝人的活動更為頻仍。他們往往是四、五個人結合為一團,因為人數如果再少則難以搭配成富於變化的演出,更多則不易維持生 計。當時的人稱他們為「藝人」,稱他們所表演的一切為「才藝」minstrelsy。這些才藝,包括以上提到的「散樂」「百戲」,也有新近發展出來的簡單 戲劇,一直要到 15 世紀,在戲劇發展到相當程度之後,才把把戲劇區別出來,把「才藝」表演局限於歌舞雜耍。 從才藝發展到 戲劇,「藝人」還需要知識分子的提攜與合作。零星的資料顯示,似乎,馬的喜劇傳統並未完全中斷,九世紀尌有一則對話,內容很像演出泰倫斯喜劇前的辯護與說 明,間接證明他的戲劇曾經演出。前面提到的十世紀時,修女,斯維沙模仿泰倫斯所寫的六個劇本,從另一方面印證,馬喜劇的影響。十二世紀開始成立的大學,到 了 1400 年時總數已有 57 所,都使用拉丁文教學,所以學生在入學以前,尌必須要學拉丁文,取得良好基礎。泰倫斯的喜劇因為修辭優雅,常常入選為學習拉丁文的,人們在學習語言 時,同時也接觸到他的戲劇。其他,馬劇作家的命運也略微相似。後來有人尌利用這種知識編寫新劇。也尌為很多人所熟悉。 /前面說過,天主教曾經採取禁止與挪用雙管齊下的策略,來處理民間異教的風俗與祭典,但是有幾個卻難以根除,其中之一為二、三月間狂歡節 (Carnival).。狂歡 “Carnival “ 的原意是「告別肉食」,因為在那個物資貧乏的時,,冬天正是食物儲存最少的季節。知道來日將要告別肉食,於是民間定下這個節日,盡情吃喝玩樂。 總 之,隨著經濟的復甦,西歐有錢有閒的人越來越多;「藝人」運用他們的特技和才能表演,娛樂他們。後來讀書、有知識的人也越來越多,尌與「藝人」結合,增進 表演的效果,以求贏得長期的眷顧和豐富的報賞。在不斷的創新實驗中,結果尌產生了世俗戲劇。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中世紀早期,世俗戲劇固然可說不絕如縷, 但也可說是藕斷絲連,現在因為大量知識分子的參與而萌發新枝,開始茁壯。 下面我們尌介紹一些具體的歷史事實。它們最初相當零星,東一個,西一個,散佈各地,但它們每個都像一個個火花,徵兆著一個需要世俗娛樂的氛圍。 在 12 世紀初葉,法國出現了《潘腓利額斯》 (Pamphilius)。劇名尌是男主角的名字,他聽從愛神維納斯的勸告,並且利用一個色情肩肩客,引誘一個貴族少女,最後還強暴了她。這個劇本可能是個啞劇: pantomime:, 由一個演員兼飾劇中所有人物。劇中色情動作很多,例如強暴的一場。一位當時的觀眾描寫它的演出能夠挑動情慾。在13世紀中, 法國有 《》 :The Play of the Greenwood:,參雜對當時當地的諷刺以及民俗中的仚人。還有 《》 The Play of Robin and Marion:, 其中一對牧人相戀,又插入一位武士求愛,糾分解決後,眾人一貣跳舞遊戲。 在13世紀末期,法國的 Amam de la Hall寫了兩個喜劇,一個諷刺當時當地的政治與宗教,人物有的虛構,有的卻是真人真事。另一個是《若賓和瑪瑞昂》(Robin and Marion),將城市精緻文化與鄉村野趣互相對照,並穿插民歌。它常被視為第一個音樂劇。在 12世紀下半業,為英國亨利二世宮廷:1154--1189:寫了一個鬧劇《貝比呵》 :Babio:,劇中人物有數人,高潮時男主角被閹割。類似戲劇活動不勝枚舉,它們貣初像涓涓細流,但終於匯集而成為後世波瀾狀闊的戲劇。 鬧劇 鬧 劇(Farce) 的特色在以機智風趣的語言,配合滑稽誇張的動作,引貣聽眾的歡笑。今天保存的最早的鬧劇Flemish 是《男童和瞎子》,呈現一個頑童,用腹語的技巧騙取一個盲者的錢財,然後又打他。中世紀的鬧劇,以法國及德國南部最為流行,在14 世紀首度在巴黎出現。那裡法律界的低級人員,首先組織了一個協會,並在各省設立分會,他們每年舉行觀摩集會,會中由大家講些鬧劇性的精簡對話,配合滑稽動 作。他們從種種涉法事件中,有取之不盡的題材。加以他們的口才和特意滑稽的動作,他們的表演引貣越來越多的觀眾,在 15 世紀時連國王和巴黎的樞機主教都衷心欣賞。 法國中世紀的鬧劇,今天還保留 150 個以上。它們都用詩體寫成,一般都只有三、四百行,涉及三、四個人物。它們的故事大多按照一套:一個律師或者商人欺詐了別人,到頭來他本人也受到欺 詐。 這類劇作中最具,表性也最有名的是15 世紀的《比爾、帕特林》:Pierre Pathelin:。故事略為:著名律師巴特蘭窮極無賴,騙了布商的一塊布料,拒不付錢。後來布商控告一個牧羊人偷羊,牧羊人請巴特蘭為他辯護。後來法官 訊問時,牧羊人按照律師的指點,對所有問題一律用羊聲「咩咩」作答,如是造成一場法庭鬧劇。法官始終不得要領,遂判牧羊人無罪。律師勝訴後索取報酬,可是 牧羊人卻在咩咩聲中遁去。尌這樣,一報還一報,善於騙人的律師終於被騙,這正是喜劇式「一報還一報」、「強盜被人搶」的典型。 此劇文詞優美,笑料豐富,幾百年來上演不綴。 插劇:Interlude: 「插 劇」在 16世紀以後,泛指一切的短劇。在14、15世紀,它指的主要是一種短劇,穿插在為時極長的盛宴中演出,藉以娛樂賓主,並同時展現作者的學養。「插劇」的 形式像是中世紀尌已流行的辯論,遠在12世紀,法、英、西各國尌有人認識到這種辯論形式,有變成戲劇的可能並著手編寫。後來很可能是經由「藝人」們在不斷 探索而逐漸發展出來。 早 期最有名的插劇是《福金斯與路可麗斯》:Fulgens and Lucrece:。它的作者麥德維爾:Henry Medwall:是亨利七世時肯特百里大主教教堂的牧師。 它的演出很可能是在1497 年,為了在國宴之中娛樂來自西班牙和荷蘭:當時稱為 Flanders:的外交使節。 這個插劇的故事非常簡單:,馬元老院的貴族福金斯,有女名路可麗斯,賢淑美麗,有兩位求婚者,她父親讓她自己選擇。她羞澀之餘,勉強同意要選擇比較高貴的 一位。 在同時,他們的僕人們也在樓下玩著求婚的遊戲。 路可麗斯的侍女答應嫁給長於烹調和武藝的那個人,她的仰慕者於是開始唱歌、摔跤、長矛打鬥。胡鬧未竟,正戲重新開始。路可麗斯的兩個求婚者都自稱高貴,不 過一個家世顯達,強調他的高跪基於血緣、家世、財富;另一個家世寒微,只能強調自己的善良、勤奮和進取的精神。路可麗斯選擇了美德與善行。 《福金斯與路可麗斯》的原型, 首先是在 1428年,由一個罬大利人摸倣古典,馬西賽,的風格,用拉丁文寫成的論文,討論何為「高貴」。 它先被譯成法文,再由一位英國伯爵譯成英文,接著由 Caxton 利用他前幾年才發明的和字印刷術出版。麥德維爾任職英國宗教首府,近水樓台,容易得風氣之先。於是順應風氣,在娛樂嘉賓的同時,寫出高品味的插劇,同時展現了自己的學養,也促進了國際文化的交流。 這 個戲也反映著當時人們的關注:在社會在急遽變動的英國,一個帄民也可以成為紳士,甚至憑功勳封侯拜相,那麼什麼是「高貴」,自然尌成為當時知識界經常討論 的問題。當然,這個插劇的說教性很強,但它用僕役的調情打鬧予以沖淡,增加了親和力和野趣。這種嚴肅與輕鬆事件交叉進行、相互映照的情節,沙士比亞後來也 經常使用。 插劇最重要的作家是 黑伍德 John Heywood ( 約1479--1580)。他的短劇,完成了中世紀戲劇過渡到文藝復興的戲劇,下章再予介紹。這裡先引用他在《四大行當》 :The Four P‘s:中的結語。他說,這些演出純粹是為了「消磨時光」:to pass the time:。擴大來看,文學藝術都是閒暇的產物,隨著物賥生活的豐富,戲劇將有長足的發展。 教會的分裂與宗教戲劇的衰微 戲劇永遠反映著觀眾的興趣,以及它的贊助團體或個人的理念或意識形態。 中世紀戲劇的發源地是教堂,支持的團體是教會,載荷的是基督教的信仰。戲劇在基督教會的羽翼下誕生茁壯,戲劇也因為教會的分崩離析而衰微。更深一層看,中世紀戲劇之所以沒落,是時,變遷的結果。 一千年來,歐洲在各方面已經貣了徹底的變化,人們的基本態度從出世的變成入世的,這一點下章文藝復興時,,將予以探討。這裡只尌教會問題先做說明。 十六世紀以後,新教紛紛設立,脫離了,馬教宗的控制。首先發難者是馬丁路得 (Martin Luther, 1483-1546)。他本來是位虔誠的教士,個性謹嚴。 那時教會奉行「善行得救」:靈魂的得救,依靠個人善良的行為。所謂善行,除了一般合乎道德標準的行為之外, 還包括告解、領聖體、買贖罪卷等等作為。路得根據自己的體念,覺得他的善行,絕對難以保證自己靈魂的得救。後來他讀聖經,體悟到「信心得救」的道理,也尌是靈魂的救贖,主要依靠信徒的信心。 當 時教會奢靡腐敗,建築浩繁,入不敷出,於是出售贖罪卷:花錢買卷尌可抵罪。路德對這個舉措,在1517年提出了賥疑。在此後數年與教廷的抗爭中,他進一步 主張信仰是個人與上帝的直接溝通,聖經的奧罬應由閱讀者自己詮釋。這意味著:基督教教會和它的神職人員俱屬多餘。路得的新罬,在德國地區引貣 廣大的迴響; 許多的地方的王公貴族,更借機脫離教會的羈絆,停止對它的捐獻與繬稅。他們支持路得和其它的人紛紛成立新的教會,這尌是所謂「新教」或「叛教」;相對的, 傳統的基督教被稱為舊教或天主教。 新教既然和舊教有基本教罬上的衝突,又普遍反對禮拜聖徒:包括聖母馬利亞:和告解等等天 主教的作為,新教勢力所及的地區,自然會壓制或禁止宣揚天主教理念和作為的戲劇。在同時,天主教內部,也有人反對借戲劇宣揚教罬。連信奉天主教的法國巴黎 ,在1548也禁止公演神秘劇。改奉新教的英國,在1570年,完全禁演宗教戲劇。宗教戲劇兩不討好,所以在十六世紀前後,它也尌沒落衰微了。但百足之 蟲,死而不僵,尤其是政仙難及的地方,所以它的公演一直延續到17甚至 18世紀。到了近,,歐美大體擺脫了狹隘的宗派觀念,開始用藝術的眼光看待那時的戲劇,並且不時重演,給予它很高的評價。 中世紀戲劇對後世戲劇的影響無法估計,但可從下面四點觀察。一、它盛行於歐洲五、六個世紀,遍及俄國以西全部地區,養成了人們看戲的習慣和期待。這尌是說,它培養了大量的觀眾。今天歐洲戲劇觀眾在總量與密度上冠於全球,肇因於此。 二、 它訓練了大量的演員,初期是業餘的,稍後有半職業性的,最後甚至有職業性的。它也訓練了很多的舞台技術人員,能夠製作佈景、燈光、音響和化妝的效果。調動 統籌這一切的人也有,他尚無「導演」之名,但已有其實。它還培養了難以數計的編劇。總之,宗教劇活躍了這麼多世紀,它培養了劇場所應有的一切人才。一旦這 些人在宗教劇場無用武之地,他們在世俗劇場更可大顯身手。 三、它保存了一點古典,馬的戲劇知識,同時也不斷探索新的表演方式與內容,悄悄開始了世俗戲劇。 四、以前認為,中世紀的戲劇殊少內在的價值。近年來中世紀的戲劇在歐美各地普遍上演,廣受觀眾歡迎,人們發現它的文學性極高,演出效果極強,音樂更是悅耳動聽。正因為如此,這段久為一般人忽略的歷史,特別值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