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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吉亚与俄罗斯间谍风波深层原因探析

2017-09-02 16页 doc 35KB 1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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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吉亚与俄罗斯间谍风波深层原因探析格鲁吉亚与俄罗斯间谍风波深层原因探析 陈宪良 (内容提要) 格鲁吉亚与俄罗斯之间的间谍风波导致彼此关系降至两国独立以来的最低点。在间谍事件的处理上,双方表现都很强硬。究其深层原因,格鲁吉亚高调处理间谍事件既是对俄罗斯长期积怨的总爆发,也是其加入北约迫切心情的具体表现和出于对国际形势的乐观估计。俄罗斯表现强硬主要在于其维护大国尊严的考虑,也是其杀鸡骇猴的策略。俄格关系僵持一段时期后还会有所缓和,但彼此的裂痕将难以消除。 (关键词) 格鲁吉亚 俄罗斯 俄格关系 间谍风波 (作者简介) 陈宪良,1972年生,哈尔滨师范大学讲...
格鲁吉亚与俄罗斯间谍风波深层原因探析
格鲁吉亚与俄罗斯间谍风波深层原因探析 陈宪良 (提要) 格鲁吉亚与俄罗斯之间的间谍风波导致彼此关系降至两国独立以来的最低点。在间谍事件的处理上,双方表现都很强硬。究其深层原因,格鲁吉亚高调处理间谍事件既是对俄罗斯长期积怨的总爆发,也是其加入北约迫切心情的具体表现和出于对国际形势的乐观估计。俄罗斯表现强硬主要在于其维护大国尊严的考虑,也是其杀鸡骇猴的策略。俄格关系僵持一段时期后还会有所缓和,但彼此的裂痕将难以消除。 (关键词) 格鲁吉亚 俄罗斯 俄格关系 间谍风波 (作者简介) 陈宪良,1972年生,哈尔滨师范大学讲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哈尔滨 150025)格鲁吉亚与俄罗斯剑拔弩张的间谍风波如今虽已告一段落,但是该事件给两国关系造成的影响依然存在,原本就比较紧张的俄格关系进一步恶化。虽然此次间谍风波最终以格鲁吉亚的让步而告终,但俄罗斯的余怒尚未消解,其对格鲁吉亚的制裁措施并未解除,切断的与格鲁吉亚的各种联系依然没有恢复,使得俄格关系旧纹添新痕。 一 格俄间谍风波及其深层原因 2006年9月27日,格鲁吉亚宣布,格警方扣留了5名涉嫌“从事侦查活动和策划渗透”的俄罗斯军人。同时,格警方包围了俄军驻外高加索集群司令部大楼,要求交出藏匿在那里的另一名涉嫌参与间谍活动的俄方军官。29日,格法院对被扣的4名俄军人作出裁决(另一人被释放),决定将他们拘押2个月,以进行调查。格鲁吉亚的行动引起了俄罗斯的强烈不满。俄外长拉夫罗夫对格的行为 提出强烈抗议,认为格的行为是“挑衅行为”,称其为“强盗国家”[1];随后,俄撤出驻格使领馆人员及其家属;撤离俄在格鲁吉亚的公民;切断了与格鲁吉亚海陆空交通联系;邮政系统拒绝一切从俄境向格境的邮政业务;文化部门中断了俄格文化联系;警方大量遣送格非法滞留的在俄人员;国防部停止与格之间除了撤军以外的所有军 事和军事技术合作;俄又向联合国提交谴责格鲁吉亚行为的决议草案等[2]。 针对俄罗斯的强烈反应,格鲁吉亚一改最初的强硬态度,采取了缓和政策,于10月2日经由欧安组织将4名俄被押军人转交俄方。虽然格表现出缓和事态,的意愿,但俄依然在格释放4名俄军人之后,封锁了与格的一切联系。随后,在格总统萨卡什维利表示愿意缓和当前的格俄关系,准备随时随地与俄领导人进行会谈时,俄方以此时不宜进行两国高层会谈为由予以拒绝[3]。俄格关系自此进入了一个矛盾的僵持阶段。 此次事件闹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是格鲁吉 亚始料不及的,俄对格的制裁措施着实让格鲁吉亚有些“吃不消”。在间谍风波前,俄罗斯是格鲁吉亚最大的贸易伙伴,格进口总额的16(6,和出口总额的11(2,均来自与俄方的贸易。此外,将近100万格鲁吉亚人(许多是非法的)在俄罗斯境内工作和生活,他们收入的绝大部分都寄回国供养家人,而这部分收入相当于格鲁吉亚GDP的4(7,,因此俄停止与格的邮寄业务会影响很大一部分格鲁吉亚人的生活。另外,格2006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达到6(2,,但随着争端的不断升级,尤其在经济制裁付诸实施后,格已遭受了几亿美元经济损失,且造成的损失依然在以每天几百万 美元的速度增加。据格鲁吉亚经济部长估计,俄罗斯的制裁将使格鲁吉亚的经济增长速度降低1(5个百分点[4]。同时,格最大的俄天然气进口商于2006年10月11日宣布,俄罗斯向格鲁吉亚出口的天然气价格2007年从每千立方米110 美元上涨到250美元[5]。这对于经济不景气、能源严重依赖俄罗斯的格鲁吉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以说,间谍风波的挑起者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格鲁吉亚。这里且不论那几名军人是否是间谍,仅从事件的原由来看,格鲁吉亚对待此事的处理就显强硬。面对与本国政治经济联系如此紧密 的强大的近邻,格鲁吉亚为何选择激化矛盾的方式来刺激俄罗斯呢?(一)对俄罗斯长期积怨的总爆发 俄格两国矛盾由来已久,从两国独立伊始彼此间就龃龉不断。多年来,两国的老问题不但没有得到及时解决,而且又出现了许多新问题。诸多问题的积压使两国矛盾和积怨不断加深,给两国关系的恶化埋下了伏笔。 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是格俄之间矛盾最为突出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20世纪90年代初,格鲁吉亚的阿布哈兹共和国和南奥塞梯自治州分别要求独立,导致了1991年年底的内战。但由于国内当时军力孱弱加之俄罗斯的北奥塞梯也直接参与了同格政府军的战斗,因此格政府无法控制该地区的局势,不得不寻求俄罗斯的帮助。 在俄的积极干预下,俄罗斯、格鲁吉亚、阿布哈兹与南奥塞梯和北奥塞梯签署了一系列条约和协定。根据条约,俄罗斯以独联体名义派出维和部队进驻格鲁吉亚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隔离区负责监督停火情况。同时,格鲁吉亚政府同意加入独联体并允许俄罗斯在格接管苏联时期的4个军事基地。俄维和部队进驻这两个地区后,该地区冲突虽有缓解,但问题并未解决,这两个地区始终没有放弃独立的立场。所以,对格鲁吉亚来说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犹如芒刺在背,始终是 国家内政、外交的掣肘,严重威胁着国家安全。近年来,格鲁吉亚经济实力和国家军力虽均有增强,但格却发现,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相比前些年更加难以解决了。格认为这是因为该地区始终寻求加入俄罗斯,且俄向该地区的 居民大量发放签证,导致这两个地区的多数居民拥有了俄罗斯的国籍,才使得问题变得如此复杂。因此,格认为该地区的问题不能尽快解决,很大原因是在俄罗斯,它不但没有帮助格实现统一的意愿,而且企图借此进一步控制格。另外,格鲁吉亚认为,俄军利用在格的特权暗地里为这两个地区提供支持,使 该地区闹独立者更加有恃无恐。于是,出于对俄罗斯历史上大国主义的恐惧和对本国安全的考虑,格鲁吉亚要求俄罗斯尽快从其领土撤出维和部队。可俄罗斯始终以各种借口予以拒绝,这使格鲁吉亚对俄罗斯严重不满。 俄罗斯在格鲁吉亚的军事基地撤除时间之争也加深了两国间的矛盾。俄在格接管丁苏联时期的军事基地后,格鲁吉亚时刻感到来自俄的威胁。 原本是出于交换原则,希望俄帮助其解决国家统一问题而勉强答应俄在其境内驻军,但到头来国家统一问题不但没有因俄的介入得到尽快解决,反而因俄军的进驻使国家更不安全。因此,格多 次要求俄尽快从其境内撤除驻军,而俄罗斯总是寻找借口拖延撤军时间,这使格鲁吉亚大为不满,双方关系因此多次发生危机。尽管最终双方于2005年5月末就撤军问题达成了协议,但是该事件还是给两国关系蒙上了浓重的阴影。 另外,双方近期的政治、经济摩擦也是激化格俄矛盾的一个重要原因。近年来,格俄两国因政治关系的疏远进一步导致了双方经济矛盾的加剧。由于传统联系,格鲁吉亚在经济方面始终对俄存在着一定的依赖。格几乎所有的天然气进口都来自俄罗斯。“颜色革命”后,随着两国政治关系的恶化,俄取消了对格天然气出口的优惠价格,于2005年年初将对格天然气出口的价格由每千立方米64美元升至110美元。更令格鲁吉亚不满的是,俄罗斯不但提高了天然气的价格,而且有时还不能确保对格能源的供应。2006年年初,俄通往格鲁吉亚的天然气管道莫名其妙地发生两次爆炸,导致对格供气的一度中断,使格鲁吉亚四个发电 厂中的两个在严寒的冬日被迫停工。事后,虽然俄方解释是车臣恐怖分子所为,但格方却始终认为这是俄的蓄意行为。2006年3月和6月,俄罗斯又分别以产品不合格为由停止进口格鲁吉亚的葡萄酒和矿泉水,而这两类企业恰恰是格鲁吉亚的支柱性产业,且俄罗斯在以往占居格鲁吉 亚这两种产品出口份额的80,以上。这给格经济造成了巨大损失,其对俄罗斯的不满程度日益加深。而间谍事件为格提供了一个丑化和反对俄罗斯的口实。因此说,高调处理间谍事件是格鲁吉亚对俄罗斯长时间不满的总爆发。 (二)尽快加入北约愿望的具体体现和对国际形势的乐观估计加入北约一直是格鲁吉亚多年来的愿望。萨卡什维利上台后,格加快了加入北约的步伐。然而,根据1995年9月《北约扩大研究报告》所制定的接纳新成员国的标准,申请国“必须解决国内种族分歧与外部的领土分歧以及国家统一问题”。 尚未解决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问题的格鲁吉亚显然不符合这一要求。因此,格希望尽快统一国家,扫除加入北约的障碍。而欲解决此问题,必须先使俄罗斯的维和部队撤出该地区。2006年7月18日,格议会通过一项《关于俄罗斯维和部队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冲突地区撤出的决议》。 但俄罗斯始终坚持俄维和部队的进入是俄、格、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等几方的共同协议,只要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不要求其撤出,俄不会撤军。这样,在各种手段没有奏效的情况下,格希望借助于国内、国际舆论压力逼俄就范,促使其尽快撤出维和部队。而间谍事件正好为其对俄罗斯施加国际 压力,博得国际社会同情提供了契机。 对国际形势过于乐观的估计也是格鲁吉亚高调处理“间谍事件”的一个重要原因。“颜色革命”后,格鲁吉亚对外采取了明显的“亲西方”政策。 为了解决国家统一,尽早加入北约和欧盟,格加强了与美国和北约的关系。同时美国为了加强其在高加索的势力,也加大了对格鲁吉亚的支持力度。 2003年12月5日,谢瓦尔德纳泽刚辞职,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就访问了格鲁吉亚,同格领导人讨论了两国军事合作问题。拉声称“格鲁吉亚是西方可靠的盟友”,格加入北约的努力是“正确的选择”[6]。随后,美国加大了对格的援助。2004年,美拨给格鲁吉亚7 700万美元的军事援助,以帮助其按照北约标准建军。2005年2月,布什在美欧峰会上表示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并呼吁北约成员国向格鲁吉亚伸出援助之手。美国国务院和国会也一再表示支持格鲁吉亚在与俄罗斯进行的撤军谈判中的强硬立场[7]。 2005年5月,布什到格鲁吉亚访问,向格大唱“民主赞歌”,并表示“所有国家”必须尊重格鲁吉亚“这个高加索小国”的领土完整。2005年5月25日,在美国的鼎力支持下,意在摆脱俄罗斯对里海石油运输控制的巴库一第比利斯一杰伊汉输油管正式运营。2006年7月5日,萨卡什维利访美,布什再次表示,美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 9月21日,不顾俄罗斯的反对,北约成员国外长会议批准了与格鲁吉亚开始进行“关于成员国资格的深度对话”。这样,在美国和北约的大力支持下,格鲁吉亚增强了叫板俄罗斯的信心。格认为在与俄的斗争中,西方国家会站在自己一方。因此,在访美回来后,格议会便通过了《关于俄罗斯维和部队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冲突地区撤出的决议》。9月22日,萨卡什维利又在联合国大会上指责俄在格恢复领土完整的努力中起着破坏性作用,要求俄立即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撤军。 他说:“这些地区已被我们的北方邻居俄罗斯吞并,俄罗斯支持它们并人其版图,蓄意违反国际法大量发放俄罗斯护照,争议地区居民生活在俄土匪占领之 下。”格总统的发言之激烈可以说是史无前例,此前俄从未被人公开指责“吞并”和“占领”,更何况是在联合国讲台上[8]。格总统之所以如此胆壮,主要原因就是9月21日取得了一场重要的外交胜利——北约决定加速接纳格人约进程,批准过渡到与格“深度对话”的阶段。而敢于拿间谍事件向俄罗斯“开刀”也正是格政府对美国和北约一定会支持自己的信心的表现。 (三)格鲁吉亚民族特性的使然历史上,格鲁吉亚人为维护民族权利而不畏强权的事例很多。20世纪20年代初,以穆迪瓦尼为首的格鲁吉亚领导人为使国家以一个独立主权共和国资格加入苏联,与斯大林等苏共领导人进行不懈的斗争。直到30年代中期,穆迪瓦尼等许多格鲁吉亚领导人仍坚持维护民族自主权,导致最后遭到苏联当局的镇压。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斯大林给格鲁吉亚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当这位出身于格鲁吉亚的共产主义世界的领袖遭到赫鲁晓夫的批判时,格鲁吉亚人又起来维护和捍卫这位逝去领袖的声誉。当1956年苏联发起对斯大林的批判时,在斯大林的家乡,很多人自发起来示威游行反对赫鲁晓夫。1961年12月,格鲁吉亚哥里市民为维护民族尊严,起来反对苏联当局下令拆除斯大林铜像,遭到苏联军警的镇压。 1972年3月,格鲁吉亚党中央第一书记姆日阿瓦纳泽等200多名共和国中央和地方领导人因不满苏共民族政策和维护民族自主权受到苏共中央的严厉批判,被清洗下台。1978年4月,在格首都第比利斯发生大规模群众集会和示威,反对共和国宪法草案中取消格鲁吉亚语为共和国国语的条款,维护本民族历史文化传统[9]。而苏联解体后,无论是加姆萨胡阿季阿,还是谢瓦尔德纳泽或是萨卡什维利都具有很强的民族独立倾向。正是基于彻底摆脱俄罗斯的心理,格才不断与俄进行斗争,甚至不惜与俄罗斯翻脸。这也是民族特性在萨卡什维利身上的反映。 (四)打压国内反对派的需要 俄格两国曾经是一个国度的两个加盟共和国,近70年(1922,1991年)的共同生活必然使两国之间有许多共同之处。虽然如今已经不在同一国度,但两国人民对曾经强大的苏联的感情仍然难以释怀。很多曾经在苏联时期生活过的格鲁吉亚人依然对俄罗斯有着好感。而“颜色革命”后,格鲁吉亚领导人萨卡什维利实行“亲西反俄”的外交政策,这引起国内反对派的不满。因为有乌克兰的前车之鉴,萨卡什维利认识到不能忽视国内的反对党势力,所以在议会大选前寻找机会打压国内亲俄势力[10]。利用间谍事件的炒作,从某种角度打击国内亲俄势力。间谍风波后,在格鲁吉亚境内已经掀起了反俄浪潮。尤其是俄罗斯不断遣返非法滞留在俄的格鲁吉亚人,更使格国内民众产生对俄的敌视。另外,格鲁吉亚领导人在事件整个过程中,始终寻找加强国民反俄的机会,如在俄紧急情况部用货物运输机遣返格非法滞留人员时,萨卡什维利命令有关部门不允许俄飞机着陆,理由是,“那种飞机是运牲口用的”,这是对格鲁吉亚人的侮辱,是对人权的侵犯[11]。萨卡什维利的说法引起了国内民众的共鸣,这对格国内亲俄的反对派自然是不利的。 二 俄罗斯强烈反应的政策背景 在该事件中,俄罗斯反应强烈,且表现十分强硬。不但俄外长指责这是格鲁吉亚的“挑衅行为”,称其是“强盗国家”,就连普京也说格鲁吉亚逮捕并起诉俄军人的作法如同劫持人质,是“一种国家恐怖主义行为”,是对俄的挑衅[12]。随后,俄罗斯对格鲁吉亚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制裁。欧盟轮值主席国芬兰外长致电俄外长拉夫罗夫,希望俄方在处理与格鲁吉亚关系时保持克制,在格方已经释放俄军人的情况下解除对格的制裁,以免造成俄格关系进一步恶化。同时,美国方面也发出了类似呼吁。但拉夫罗夫对其建议予以回绝,说俄方还没有解除制裁的,并表示反对第三方参与调解俄格两国关系中出现的问题。俄罗斯为何反应如此强硬?(一)维护大国声誉的自然反击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作为其在国际社会 的“合法继承者”屹立于世人面前。但今日的俄罗斯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国际影响上都远不能与昔日苏联同日而语。独立后,俄虽然一度实行向西方国家“一边倒”的外交方针,但由于西方国家始终没 有放弃“遏俄、制俄”政策,俄被迫进行外交转向,拉开了与西方国家的距离。与此同时,西方国家加紧了对俄地缘战略空间的挤压。北约两次东扩使其军队直面俄罗斯,这给俄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在国际事务的处理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很多情况下不顾俄罗斯的感受而我行我素,这不仅伤害了俄的“自尊心”,而且严重损害了俄的国际威望。面对俄罗斯这个“泥腿巨人”,不仅西方国家敢于拿捏,就连一些东欧小国乃至独联体内尚有求于俄的国家也经常与其叫板,这使俄罗斯的国际声誉进一步受到损害。但俄罗斯毕竟还是个具有世界性影响的大国。近年来,随着国际能源 价格的高企,俄罗斯的经济得到快速恢复,国力得到了极大增强,不但还清了困扰其已久的巴黎俱乐部的外债,而且如今已成为该俱乐部的净债权国。但毕竟俄的经济实力与西方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无法比拟。因此,俄在与西方国家进行战略空间争夺上依然处于明显劣势。于是,在一些不涉及国家重大利益的问题上,俄通常采取退守策略。同时,俄竭力“经营”独联体,企图通过强化独联体的功能来抵消北约东扩的压力。但俄的努力并未得到预期效果,独联体的凝聚力不但没有增强,离心倾向反而日益严重。更甚的是,独联体中 两个非常重要的国家——乌克兰和格鲁吉亚不但离心倾向明显,而且经常在西方国家的支持下挑战俄罗斯在独联体中的领导地位,常常置俄于尴尬境地。这对俄罗斯的国际威信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俄对此十分不满。 格鲁吉亚虽是独联体内的一个小国,但它在独联体内却是最敢向俄罗斯叫板的国家。“颜色革命”后,格鲁吉亚经常公开指责俄罗斯,并多次提出退出独联体和加人北约,这自然引起俄的不满。在俄罗斯看来,格鲁吉亚对俄采取敌视政策,经常实行一些让俄尽失颜面的措施,严重损害了俄的国际声誉。如在俄格两 国因驻军问题争吵不 休时,2005年3月10日,格议会马上通过了《关于俄罗斯驻格鲁吉亚军事基地的决议》,宣布俄罗斯军事基地“不具有任何法律地位”,要求俄方在5月15日之前就军事基地的撤出提出“具体的、令格方满意的”时间表。如果在此前不能达成一致,格方将单方面要求俄方在2006年1月1日前“结束在格鲁吉亚的军事存在”。同年5月12日,在格俄两国外长就撤军问题谈判失败后,格议长宣布,如果两国关于军事基地的谈判不能取得进展,格方准备自5月15日起单方面宣布俄罗斯军事基地处于被撤除状态,并将要求俄在2006年1月1日前结束其在格的军事存在。同时,格准备 采取停发俄罗斯军人人境签证,限制俄罗斯军事基地的人员、装备、物资在格境内的调动等措施,来迫使俄做出让步。虽然俄罗斯反应强烈,但最终还是按照格鲁吉亚提出的时间表签署了撤军协议。而俄格两国在签署协议之前,俄方表示,俄军撤除之后,不希望看到第三国军队出现在格鲁吉亚并要求格对此事做出书面保证时,亦被格鲁吉亚拒绝了。这不能不说是对俄国际地位的挑战。 在俄驻格军事基地问题解决后,格鲁吉亚又着手驱逐俄的维和部队。2006年2月8日,格以没有签证为由逮捕了俄3名前往处理事故的维和军官,虽然在俄的抗议下最终释放了这3人,但这对俄罗斯的国际威信特别是在独联体的威信造成了严重损害。2006年7月,格鲁吉亚又不顾俄罗斯的反对,违背了与俄和阿布哈兹签署的协议公然派兵到科多尔斯基峡谷。9月22日,格总统又在联大会议上指责俄“吞并”和“匪徒占领”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地区,并要求俄从该地区撤军。此次间谍事件更是俄罗斯所不曾遇到过的。如果再低调处理,那么俄的国际地位不但受到更为严重的损害,而且还将会给其他独联体国家开一个叫板俄罗斯的先河,俄罗斯的国民也不会答应。所以,俄罗斯采取了异常强硬的态度,以向国际社会表 示其维护国际声誉的决心。 (二)杀鸡骇猴的策略与重新整合地缘战略的考虑自20世纪90年代上半期俄罗斯确定了对独 联体政策后,始终将其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希望任何国家或国际组织染指该地区。但由于俄国力的衰落及其对独联体国家政策的失误和西方国家的渗入,更重要的是独联体国家自主意识的增强,俄罗斯并没有也不能如自己所愿,守住自己的“势力范围”。虽然目前俄对这些国家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影。向力,但这种影响力早已今非昔比。很多国家如今已敢于对俄说“不”了。俄再想仅以强力手段压制这些国家使之听从自己的指挥已经力不从心了。 面对独联体的松散现状,俄罗斯一方面极力聚拢独联体各国以增强其向心力,另一方面在独联体内搞小集团以提高其影响力。但独联体各国犹如多个表面涂满油脂的面团,无论俄罗斯怎样糅和,都无法融为一体。更甚的是独联体中的几个“刺头”,经常跳出来与俄罗斯唱对台戏。其中格鲁吉亚最为典型,它最敢“犯上”,经常触怒俄罗斯。因此,无论是从维护本国利益出发,还是从增强独联体凝聚力出发,俄罗斯都必须从整治集团中“最不听话”的国家开始,杀一儆百。由于独联体各国对俄罗斯都存有一定的依赖性,至少当前还无法离开俄罗斯。因此,俄罗斯这招“杀鸡骇猴”的策略眼下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俄罗斯这次对格鲁吉亚的制裁措施是史无前例的,对格的经济和人民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对暂时尚有求于俄罗斯的其他独联体国家不能不说是一种威慑。另外,俄罗斯在此事件中采取强硬姿态,还有警告美欧等国家的目的。此事表明,俄在独联体国家的影响力依然是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任何国家都无法比拟的。 (俄罗斯在此事件上如此强硬,也与它重新考虑以新的手段整合该地区不无关系。面对独联体一盘散沙的现状,俄罗斯意识到当前无论自己怎样努力聚合独联体,也无法改变其松散状况。相反自己的努力往往成为一些独联体国家加大对俄要价的一个筹码。因此,俄认为与其花费巨大精力困守这个大而松散的组织,不如集中精力在组织内经营一个相对小一些、凝聚力较强的地区性组织。于是,俄开始把从前那 种极力将独联体国家一个不落地捏合在自己周围的政策,转变为“抓小放大,由小滚大”的策略。这次对格鲁吉亚进行如此严厉的制裁,说明俄罗斯不再为求独联体的完整性而委曲求全了[13]。俄今后可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到欧亚经济共同体和集体安全条约组织上,从而希望通过将这两个组织做强后再不断扩大其规模。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俄放弃独联体,它还会投入一定的精力来“经营”独联体。不过“经营”方式和手段会有所变化。原来的利诱为主,施压为辅,将转为施压为主,利诱为辅。这种策略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将使独联体更加松散化。不过,这种松散化的加强并不意味着独联体在短期内就会“灭亡”。由于独联体国家与俄的历史、文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及彼此在地理上接壤,这些国家与俄还会保持着那种“藕断丝连”的关系,它们暂时无法真正做到“脱俄人欧”。俄罗斯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决心以新的方式对独联体进行整合。对格鲁吉亚的严厉制裁和对独联体国家包括白俄罗斯这样“全天候”盟友出口能源价格的提升,正是其整合方式转变的例证[14]。今后,俄罗斯将不会再以自己单方面的经济优惠换取独联体国家政治上的认同了,它将会更加注重双方经济的平等性和互惠性。 三 间谍风波的后果 此次间谍风波带来的最大后果就是使俄格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所造成的彼此间的裂痕短期内无法弥合。萨卡什维利原本打算利用在莫斯科召开黑海地区经济合作组织外长会议的时机打破双方僵局,但俄并没有给格这个机会。双方外长会谈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使得萨卡什维利的愿望落空。格方希望借助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俄施加压力也没有奏效。因此,两国间的这种“冷战”还将持续下去。 间谍风波对格鲁吉亚的影响十分巨大,甚至使其有些难以承受。经济上,格2006年的经济发展速度由于俄的制裁一定会明显下降。很大一部分格鲁吉亚人的生活受到了影响,尤其是那些被俄遣送回国的格鲁吉亚人,他们失去了在俄工 作的机会,回国后面临再就业的问题。另外,很多期待从国外寄钱回来的市民的生活以及那些从事葡萄酒和矿泉水生产的工人的生活同样会受到较大影响。在政治上,格政府失分更多,它不但没有达到利用此事件逼俄就范的目的,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遭到了国际社会的指责。2006年10月13日,联合国全票通过了谴责格鲁吉亚的1716号决议,将格鲁吉亚置于尴尬境地。萨卡什维利在10月7日还表示决不会主动改善与俄的关系,可到9日,又说“愿意随时随地就两国关系问题与俄举行高级会谈,哪怕是今天我也会飞到莫斯科与普京总统会谈”[15]。10月23日,北约秘书长夏侯雅伯来到莫斯科专程安慰俄,表示近期不会考虑北约扩大的问题。这对格鲁吉亚来说是一沉重打击。 格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反而在经济上遭到很大损失。这既损害了格的国际威望,也使萨卡什维利的国内形象大打折扣。 对俄罗斯的影响首先体现在政治层面,俄格间的敌对态势将会在一定时间内僵持下去,即使俄取消了对格的制裁,俄格间的这道裂痕也不会弥合。格鲁吉亚的亲西方倾向将会进一步增强。 格鲁吉亚很可能成为第一个加入北约的独联体国家,这将会导致俄罗斯的地缘政治环境进一步恶化。另外,此次制裁虽然给格鲁吉亚造成了很大损失,但同时也会促进格加快摆脱对俄经济的依赖。当前,格鲁吉亚正在四处寻找能源进口替代国。2006年11月3日,格燃料和能源部长吉拉 乌里宣布,格正与阿塞拜疆和伊朗就天然气供应问题举行谈判,格阿有两条天然气管道直接相连,伊对格能源供应可过境输送,从技术上看完全可满足格天然气需求。同时,吉拉乌里宣布,12月月底之前将通过巴库一第比利斯一埃尔祖鲁姆管道得到首批沙赫一杰尼兹天然气供应。根据双边协议,2007年格将得到阿2(5亿立方米天然气供应,价格为每千立方米63美元。另外,格还有权以过境费支付替代的形式得到阿塞 拜疆对土耳其天然气供应规模的5,。现在,格正努力与阿、土达成增加供应协议。2006年11月3日,英国石油公司发言人宣布,公司准备在年底前向格鲁吉 亚出口天然气,预计最初供应规模为2亿立方米,之后可能逐步增加,最大规模为每年8亿立方米。 如果格鲁吉亚能够从这些地区成功获得能源,到时俄罗斯将更加难以控制格鲁吉亚。另外,这次事件也给独联体其他国家敲响警钟,他们也会逐渐减少对俄罗斯的依赖。这样,俄罗斯的战略空间会进一步收缩,对独联体的控制也日益艰难。 可以说,当前俄格关系走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但由于两国有着极深的历史渊源和早已形成的难以割舍的各种联系,他们彼‘此间的这种“隔绝”不会太久。俄格两国还会从本国国家利益出 发,本着互利合作的态度进行交往。对于格鲁吉亚来说,俄罗斯是其最大邻国,在地缘政治领域是格最重要的国家。另外,格若想解决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是难以绕过俄罗斯的。而且,俄罗斯当前是格鲁吉亚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国,格在产品出口和能源进口等方面对俄罗斯的依赖性也是短期内无法改变的。此外,由于俄格之间的历史和文化渊源,格鲁吉亚人的俄罗斯情结短期内还无法消除。因此,格鲁吉亚即使将来加入北约,也不会同俄罗斯把关系搞得太僵。而对于俄罗斯来说,外高加索地区是俄的南翼屏障,对减缓北约东扩步伐、遏制美国在该地区影响有重要意义。格 鲁吉亚紧邻车臣,格境内的恐怖势力已逐渐与车臣非法武装联合起来了,这对俄的安全造成极大威胁。因此与格建立稳定友好的关系有利于格政府加大力度打击境内反动势力,从而消除车臣恐怖分子新的活动基地。另外,格鲁吉亚是俄罗斯通向亚美尼亚的过境国,如果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关系搞的过僵,那么俄向亚美尼亚的能源和商品出口都成问题。总之,由于种种原因,两个国家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冷战”后,彼此间关系还会缓和下来。但双边关系仍然会时有波动。 (责任编辑 陆齐华) 注释: [1] Грузия и Россииначали“холодную войну”, http:,,WWW,rosbalt(ru,2006,09,28,269003(html( [2] Тимур Теплении, россия разрываетотношения Cгрузией,,утро,2006—10—02( [3] Иванов“отодвинул” встречу президентнв России и Грузии, 2006-10-10( http:,,www( izvestia( ru,news,newsll7424,( [4] 南方:《俄格冲突谁是赢家?》,载《新民周刊》2006年第41期。 [5] 2006年11月2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对外正式宣布将于2007年1月1日对格鲁吉亚天然气的出口价格从每千立方米110美元上涨到230美元,后来,又涨至235美元。 [6] 郑羽主编:《既非盟友,也非敌人——苏联解体后的俄美关系》下卷,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年版,第711页。 [7] 同上书,第713~714页。 [8] 固山:《格鲁吉亚不睬俄罗斯反对将与北约“密切对话”》,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6—09,25,eontent一5135285(htm。 [9] 郑羽主编:《独联体十年:现状?问题?前景》下卷,世界 知识出版社2002年版,第677页。 [10] 乌克兰进行议会选举后,乌政府的反对党领导人亚努科维奇获得组阁权,当选为政府总理。乌出现政府与总统相互制衡的现象。虽然,在格鲁吉亚目前还没有一个像亚努科维奇那样能够挑战尤先科的人,但是萨卡什维利为避免乌克兰 的现象重现,始终注重对反对派的打压。 [11] Елена Денисова ,Саакашвили Грузит России судом, http:,,www(smi(,u,06,10,09,4844075(html。 [12] Путин Дейстдия Грузии—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терроризм, http:,,www(vesti(ru,new3(html?id----100486&tid=39431。 [13] 俄罗斯外交部第一副部长安德烈?杰尼索夫在11月28日召开独联体首脑会议前夕接受俄新社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在独联体中,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也不打算强留哪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决定加入还是退出独联体,这纯属这个国家的内部事务,那些做出决定的人对本国人民负有责任„一些国家也许会利用这个议题来对俄罗斯进行讹诈。但这是没有用处的。” [14] 俄罗斯已经在2007年对独联体各国的天然气出口价格 大幅上调:对乌克兰的天然气由每千立方米95美元涨至130美元;对白俄罗斯由每千立方米46(68美元提至105美元;对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天然气出口价格从每千立方米110美元提高到 235美元;对摩尔多瓦出口天然气价格提至每千立方米170美元。 [15] Владимир Богданов,президент Грузии годов прилететь в(Москву,http:,,www(rg(ru,2006,lO,lO,saakashvili(html。 《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7年第3期 发布时间:2011-3-9 14:4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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