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何为出版者？

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何为出版者？ 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何为出版者, 《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51—71 科技与社会 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 何为出版者? 巴彼耶 51 摘要作者以法国和德国为例,介绍了欧洲出版业的发展过程.首先,作者阐 释了”出版者”(6diteur)一词在拉丁文,法文以及德文中的涵义,以解释”出版者” 最初的特点.随后,作者介绍了从16世纪到20世纪初出版业的发展并分析了其中 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特别在法国大革命以前,阅读,书写和接触经典的机会只供 少数人享有.第二阶段始于十八世纪初的英国出版权,其时出版,印刷和发行 工作的专业分工开始出现,出版者必须先有一个投资计划和出版设想来迎合大众 口味.第三阶段是新的书籍革命,大众文化时期,此时工业化出版满足了大批量发 行的需要.现在,我们正处于第四个阶段,出版业被集团化控制,他们的作用比单纯 的出版要大得多……作者的分析并不是纯粹着眼于出版业本身的历史,而是将其 置于欧洲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广阔背景之中,以期得出一个全面的结论. 关键词哈贝马斯百科全书欧洲史出版史媒体史 可是我们会在一年之内卖出500册《雷奥 尼德》(I_~onide)!……如果书是由出版商 决定的话,我尊敬的主人,那么我们已然 是百万富翁了,可其实一切都是公众决 定的. 里昂的讨论会和巴黎美术学院的展览都澄清了一个事实,即在世纪交替 之际,我们所经历的这场媒体革命绝对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的最后 作者简介:巴彼耶(Fr6dericBarbier),法国高等实验学院教授. ?巴尔扎克,《幻灭[Balzac,1996,p.226]. 52《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一 次?.仅从基督元年以来的两千年之间,欧洲的第一次巨变发生在公元四世纪,手 抄薄册取代手抄卷册,并广泛流传.第二次巨变自然是l5世纪古腾贝格(Guten- berg,1397.1468)~发起的革命.第三次是l9世纪的工业革命.而今天,我们显然是处 于第四次革命. 在西方,出版商的形象和l9世纪以及图书业的工业化密切相关.工业革命首 先,且主要现在技术的进步上.因此,引起变革的其他因素就经常被忽略了,比如 “读者一消费者”的增多,消费逻辑和习惯的改变,还有新的印刷”商品”(廉价书, 大众期刊)的涌现,发行机构和发行业务的创新,最后还有资本投资人的作用. 但是,所有这些复杂的现象中最主要的是出现了出版商.如果用当时的话讲, 这个新成员就像”工业封建制中的男爵”之一.我们将在欧洲的框架内做比较,以 求能更好地说明这个有争议的角色,他们中的代表有法国的路易?阿歇特(LouisHa- che~e),还有艾米尔?德?吉拉尔丹(6miledeGirardin)等等?.那么,出版商真的是l9 世纪的”发明”吗?他的作用在几个世纪中是怎样演变的?如今的出版商有哪砦 点?哈贝马斯(JargenHabermas)~他的”公众领域”理论中没有研究出版商这个角 色,然而矛盾的是,这却是他所分析的逻辑关系中的核心角色之一. 什么是出版商? 出版商一词被广泛使用,可是并没有很准确的定义.什么是出版商?他有哪些 活动和职能? 出版商或出版的词义不确定,这和出版商的经济职能不断改变有关:书店的经营 环境在几个世纪中彻底改变,于是出版的职能和定义的中心点也自然发生了变化. 让我们从词典学开始讲.这个法语词源于拉丁语: (1)出版商和出版的拉丁语词源是edere,该词有广告的含义:edere是指展 现,使之可见,公众化,和其相关的词语有ederevoces(说话),ederelibrum(出书)等 ?参阅?三次图书革命(Les3[trois1r~volutionsdulivr~2002);还可以参阅?三次图书革命:里昂/维勒 班国际研讨会会刊 1998))(LesTroisr~volutionsdulivre:actesducolloqueinternationaldeLyon/Villeurbatme J998,2001). ?德国印刷商,活版印刷的发明者. ?巴彼耶,?书史[Barbier,2001a];巴彼耶,”全社会管理:历史学家和媒体革命”[Barbier,1998]. ??图书百科词典》第一卷(一D)(Dictionnaireencyclop~diquedulivre,2002). ?哈贝马斯(1929一):德国哲学家,属于法兰克福学派,研究科技,权力和交流的关系,其思想中很重 要的一部分论述了公共舆论,以及交流手段对公共领域的影响.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53 等.该词的法语衍生词中还有”颁布”,”法令”等词汇. (2)从历时角度讲,法语词义是变化的.6diteur这个词的定义从最初注重技 术含义(比如说,本尼狄克派的教士【B?n?dictins】把它定义为文章的编订者),转向 注重金钱的问题.这种变化在法国发生在l8世纪:《百科全书啪第1l卷中收录 了”出版者”一词,它首先强调了出版的过程,并引用本尼狄克作第一个例子:”我 们用这个词指称愿意为编定出版他人作品而工作的文化人”.所举的相关词也很有 意思,都将着重点放在智力层面(原文是这样的:”请参阅”批评”一词,还有”博 学,文章,手稿,评论员等等”).但是,对于纳莎特尔印刷公司(Soci6t6Typographique deNeuchate1)@的负责人来说,”钱,(已经)是一切的首要动力”. (3)德语”出版商”Verleger一词首先不是和书有关,而是和资本,和萌芽工 业相关:Verleger是批发商.资本家模式中的投资者,而Verlagssystem是指萌芽工 业体系.我们将看到这是一个基本的方面. 让我们还是暂时回到历时层面上来.我要论述的第一点是词典中定义的变 化和启蒙思想相关,其主要因素是对”公众领域”的新理解.在百科全书》(日 内瓦版本)第ll卷的末尾,有一个长达四页的”出版商公告”.在文章中,出版商 为自己删除了一些词条的内容做辩护,认为那是要避免词典的卷册太多(尤其是 因为他们已经向预购者承诺”如果词典超过了36册,就会免费赠送增加的卷 册”). 预购者们完全可以相信我们的诚意,尤其是他们如果能注意到我们给予 的比承诺的还多,就不必惧怕会有删减.从第九册开始,页数是1040而不是我 们承诺的800页.我们希望他们能把我们的书和巴黎的出版品相比较,如果哪 位预购者发现某个词条并不是出版行业协会要求我们删除的,也不是我们的 产品简介中的作品总纲和目标迫使我们截去的,我们将保证只要有一位 预购者提出要求,我们会将遗漏的词条编入一个副册,并免费赠送.……我们 不仅想获得预购者们的信任,而且将始终遵守职业准则. 出版商(只是这个词并没有说出来)不愿意违反和预购人的协议,他们对自己 的行为是有责任的.这个声明想说的就是出版商的作用是某些人群(这里指的是预 购人)的中介者,且他们对于这些人有义务.这个观点非常重要,因为它引入了媒体 ?本尼狄克派建立于6世纪,推崇宗教仪式,手工和脑力劳动.他们对词典学很有贡献. ?《百科全书》(Encyclol~die,1777)(日内瓦版本). ?该公司出版了百科全书的缩印本,价钱降了很多,但印刷量翻了一f}一编者. 54《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化(m~diatisation)的逻辑,这在(《百科全书中是通过协议的方式运作的.出版商是 一 个中间人,一头连着作者和他的文章,另一头是公众和对他们的责任.他将自身 定位为”商业文化”良好运作的担保人.于是,文学领域的两个主角(作者和书商一 出版商)之间的关系陡然紧张.在德国,这种紧张的关系将通过克洛普瑞施托克 (Klopstock,支持作者)和菲力普?艾拉斯穆斯?赖希(PhilippErasmusReich,支持图 书经营者)之间的对立立场而被理论化. 总的来说,这两个主要的定义并不矛盾.出版商是”双面人”(hommeProt~e@)(语 出亨和J—让?马尔丹[Henri-JeanMartin]),他体现了出版物既是”商品”又是”酵母的 模糊性.我要论述的第二点是,决定出版职能发展的是出版商和公众之间的相互关系 的特征:在图书业工业化以后,公众和出版商的关系就颠倒了,公众对出版商的依 赖性变得更强.这也是媒体化进程的一大特征. 二从公众到出版商:王政书籍下的书业 从德国人所偏重的资本角度来看,出版商自古就有,在15世纪显然存在了. “书业”的各项职能 和印刷品相关的活动根本上可以归为三种职能:一方面是制造和印刷; 另一方面是发行和书店,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零售书店”及其变体;最后是出 版,在王政管理制度下通常以”出书坊”(1ibrairiedefonds)@一词来指称. 尽管并不是每出一本书都要将这些职能专业化,但是它们都发挥着作用: 在里昂,巴泰勒米?布耶尔(Barth~lemyBuyer)于1473年投资装备了纪饶姆?勒? 鲁瓦(GuillaumeLeRoy)发明的最早的活字印刷机.印刷商负责印刷书商选中的 作品,而生产资金和此后的发行由书商负责?.这样的例子在欧洲比比皆是:在 佛里诺(Foligno),奥菲尼?艾米里诺和马里尔多(EmilianoetMafie~odeOrfinis)兄弟 ?Prot6e:普洛透斯,希腊神话中变化无常的海神——译者. ?Ferment:这里指书籍具有传播信息和知识的职能,就像酵母一样,能产生很大的影响——译者. ?Librairiedefonds:指拥有出版能力,有一定书目,并以出版为主业的书店. ?费伯夫,马尔丹,《图书的诞生》[FebvreetMartin,1999],巴彼耶做后记,并在书中一些地方发表想 法,费杜,”印刷业和文化:印刷业兴起之前的里昂文化生活,载《里昂五论》[F6dou,1966],克罗丹《15, 16世纪法国的印刷业史》[Claudin,1900—1914],第3,4卷和里昂有关,贝拉,”巴泰勒米?布耶尔和里昂印 刷业的兴起,载《人文主义和文艺复兴》[Perrat,1935],《里昂印刷业的黄金时期》(Sibcled’orde l’imprimerielyonnaise,1972).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55 在1469年资助乔安?纽明斯特(JohannNeumeister),让他成为了全城第一个印刷 厂主,厂址就在艾米里诺家中.艾米里诺是一个金银匠,还是教皇的钱币司仪官. 我们知道这个原籍德国,足迹遍地的印刷商纽明斯特是第一个出版但丁(Dante) 作品的人. 在l5世纪出版业投资领域,先后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现象: 1)开始,是德文书籍中提到的Aventur,意思大致是”冒险”或者风险投资.就像乔 安?福斯特(JohannFust)在美因兹(Mayence)的行为,他把大笔的资金用于调试新技 术并支持技术人员做研究,希望有朝一日能高价出售. 2)后来,人们投资到能预见到快速效益的,生机盎然的领域.奥菲尼兄弟可以说就 是这种情况. 这点很重要,因为书籍行业是很花钱的:它必须有基本的设备,尤其是活字印 刷的铅字.必要的话,还要有插图的画版,要雇佣专业人员,而且在整个可能历时很 长的生产过程中都要给他们付工资,还要保证纸张的供应,仓储和运输的费用,还 要计算收益等等.投资人只能等到中期,即这些工作都完成的时候,才能收回成本. 至于书籍的销售只能是慢节奏的.尽管一些资本家已经制订了所谓的”出版政 策”,但是我们这里讲的还只是批发商一投资人(Verleger)的逻辑,他们还不是现 代意义的出版商. 批发商—银行家这个角色是渐渐消失的:现代书店在l6世纪的欧洲建立起 来,有了自己的零商网络,交易场所,以及专业化的经营.这些很复杂的过程还有待 进一步的研究(在法国有安妮?帕朗[AnnieParent]早期的研究,在意大利有安吉拉? 诺沃[AngelaNuovo]的着作). 保卫资本 促成出版职能独立的第二个因素来自司法行政.我们能够理解投资人作为出 书商(1ibrairedefonds)想尽可能地保卫自己的资本和利益的心愿,尤其是当他们 面临伪造者剽窃的时候. 威尼斯的参议院看到了印刷业经济的重要性,在1469年颁发了首个着名的 特权证明书(即给乔安娜?德?斯派拉[JohannesdeSpira】的为期五年的特权证 明,支持它出版西赛罗[Cicero】的着作):目的是要保证出版商对书籍的专营权, ?施内德,”美因兹的印刷商,在美因兹的印刷商II”,载?古腾贝格:风险投资和技师》【Schneider, 2000】l哈贝雷,?15世纪在外国的德国印刷商》【Haebler,1924,PP55—56&PP.208—210】l诺佛,?意大利 文艺复兴时期的图书市场》【NUOVO,2002,PP.99一loo]. 56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防止剽窃.法国首个特权证明书出现在1498年,根据伊丽莎白?阿姆斯通(Etisabeth Armstrong)的统计,在1498年至1526年间?,王家司法部(GrandeChancelleriedu royaume)颁发了106个出版特权证明书.这个政策在l6,l7世纪得到一贯遵循,使得 财富集中到巴黎几大书商的手中:首先它将颁发特权证明书和印刷许可(审查) 结合在一起,由此间接地保证了对”书业”的控制,这尤其损害了教会的利益.同 时,王权机构几乎自动地延长这些特权,这使得大出书商变成了大多数可能走俏 的书籍的产权人.从此,特权证明渐渐集中到几个主要的巴黎”书商”一出版商 的手中,并不断延长.l8世纪一些书商由此暴富,比如阿尼松(Anisson),德桑(De. saint),勒布雷东(Lebreton)等等?. 但是,不论何时何地,如果根据国内图书市场的组织来分类,在出版,印刷和发 行这三个基本的职能之间可以有任何的组合. (1)在法国,对l8世纪”巴黎图书业”的研究表明,起先有利于印刷.书商的 力量对比渐渐地更有利于资本一书商,即出版商.1777年的行政重组也没有从深层 次上改变这种情况. (2)在外省,身兼数职是很普遍的:城市的主要印刷厂主通常是王室印刷厂 主,他享有一些特权,有时出版期刊,还零售图书,必要的话,他还拥有一个小型的 精装作坊,还会开办阅览室.有时候,他会有一个活版印刷铸造厂,在王政制度晚期 甚至会拥有一个造纸的水磨坊.这种模式的典型是垂直集中化,将从原料到成品,再 到发行的所有活动都集于一身.这种逻辑一直延续到l9世纪,比如图尔(Tours)的马 姆(Mame),阿维尼翁(Avignon)的奥巴内尔(Aubane1),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和南锡 (Nancy)的勒弗罗(Levrault),然后是贝尔热一勒弗罗(Berger—Levrault)等等?. (3)相反,不同职能互相联手在像德国这样地理分散的国家依然是准则.在那 里,为了进入物物交换的体系,必须独自拥有一个基本书目册,可以用来商谈选择书 籍.即使在几次行业改革之后,在l9世纪的德国,大出版商通常仍然是工业印刷商, 比如科塔(Cotta),伯劳克豪斯(Brockhaus),梅叶(Meyer),布莱特科普夫和哈特尔 (BreitkopfundHarte1)等.此外,这个时期代理人的作用显着加强:他们最终成为强大 的集团,在威廉明纳时期(189o_-l914)几乎成为康采恩(垄断组织),囊括了图书甚 ?米肖,《l6世纪的王家司法部[Michaud,1967】关于在法国的作者见:罗夫,《法国中世纪以来的作 家和公众[Lough,1978]. ?若拉迪克,《从专制到启蒙时期的巴黎图书业:对印刷品经济和其中角色的研究[Juratic,2003]. ?巴彼耶,《三百年的书业和印刷业:贝尔热-勒弗罗,1676-1830))(“图书的历史和文化”)lBarbier, 1979].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57 至包括媒体(期刊,电影等等)在内的几大经营?. 因此,出版商的职能从印刷产生以来没有什么特别地改变.出版商的作用,首 先是保证一本书,或一批书的出版所需的费用.他筹备书店运营的资金,保障借贷, 因此和金融家,银行家都有联系,这些人很快地直接参与到大出版社的资金管理中 来.同时,还有批发商,他们负责产品的发行.当然,出版商已经具有智力上的作用: 他们选择要出版的图书,确定出版条件(出版经费预算)和发行条件.出版商制订 一 定的出版策略,由于他们的一些决定(尤其是涉及宗教的决定),他们中的一些 人,尤其是在l6世纪时的法国,如果侥幸不死,也不得不逃亡国外. 原因在于这是一个根本上属于政治的问题:谁有权以他人的名义发表言论?谁 没有这个权利?在这一点上,王侯们和宗教权威的立场又该如何?某种意义上,出版 发行也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三翻天覆地的年代 出版商确立其作为面对公众的必要中介的地位是在l8世纪,他成为一个担负中 介职能的中心人物,一个新的”公共空间”产生了(即哈贝马斯所说的Offentlichkeit, 公共领域)?.语言的演变恰好与此相吻合,更证实了这一点. 出版商是这个领域的中心人物,他联系着作者(出版商发表他的作品,支付报 酬),印刷商(出版商向他定货)和发行商(出版商向他提供产品,在两者之间有具体 的合约或业务活动联系着),还有其他的新”成员”,比如批评家——狄德罗(Diderot) 就此写过评论文章@. 德国图书业的改革者们,比如菲力普?艾拉斯穆斯?赖希(PhilippErasmusReich) 和后来的弗雷德里克?克里斯多夫?佩泰斯(FriedrichChristophPerthes)~将出版商 这种组织者和中介人的角色理论化了.事实上,重要的是伴随着这种职能的改变, 产生了一种新言论,将这种身份和角色的新体系理论化了.随着文学领域的重新组 ?关于德国出版史,参见:惠特曼,《德国书业史》[Wittmann,1991].巴彼耶在其《世界图书和出版业的 变迁:从18世纪到2000年》[Barbier,2001b卜书中的”德国图书业能否堪称楷模?”一节有大致的介绍. ?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Habermas,1969]. ?狄德罗,《狄德罗全集》中《作者和批评家》[Diderot,1996]. ?巴彼耶,《文化首都,象征首都:巴黎和欧洲经历,18—2O世纪》中的”一个首都的建立:1750.1914年的 莱比锡和德国图书业”03arbier,2002a]t《16—19世纪的欧洲和图书:书店交易的网络和业务》中的”从作 者的共和国到书商的共和国:18世纪德国作者的地位和书店的职能及业务”03arbier,1996]; 《法国图书史 杂志》中的”孟德斯鸠和亚当?史密斯之间:莱比锡和书商社会”03arbier,2001c]. 58《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合,波及到的不仅是社会结构,还有意识模式,甚至很快影响到政治模式. 邦库克 在法国,势力日盛的”现代”出版商的典型代表有里昂人安托尼?克罗德?布里 亚松(AntoineClaudeBriasson,l736—1798),他于1724年定居巴黎,是寡妇埃蒂安纳 (Estienne)的女婿,百科全书的”书商”之一.不过我们要讲的是夏尔一若瑟夫? 邦库克(Charles—JosephPanckoucke,l736.1798),他是里尔人,父亲曾是巴黎的一个 服饰用品商,后来成为法属佛郎德地区首府的出书商和零售书商. 邦库克于l760年从业,但是由于当局想让他中规中矩,他很快便遭到当局的 制裁.1762年,他从监狱出来后,到了巴黎,并很快投身到一次巨大的书业投机上, 即在科尔(Keh1)出版社重新出版百科全书))和布丰?的自然史(ttistoirena. turelle),他还出版了方法论百科全书))(Encyclop6diem6thodique),法语词汇大词 典))(Grandvocabulairefranqais)和伏尔泰全集》(~EuvrescomplbtesdeVoltaire)等 等?. 最后这件事很好地反映了王政制度晚期印刷品市场的新现象,比如”边境上的 出版业”,作者身份的变化,大资本家的介入?.邦库克于1777年到了费尔内(Fer. ney),会见了伏尔泰(Voltaire),商定出版他的全集——由于得到俄国女皇的支持,这 被认为十分有利可图.可是费尔内主教的去世(1778年)使计划搁浅:所有权和文 献以300000锂的高价卖给了博马合(Beaumarchais).博马合在科尔开办了一家活 字印刷公司,开始印刷,并推出预购.此外,他还得到了巴斯克维勒(Baskerville)的 活字印刷冲模——这是第二个很”媒体化”的特征,因为当时在图书制作中回归了 古代和新古典的新风格@.该书从1781年开始印刷了4000册,但是会计带着钱跑 了,这样博马合无法从邦库克那儿得到还没有买下的手稿.雅各布(Jacob,他是和博 马合合作的活字印刷技师)离开了科尔,到斯特拉斯堡开始独自创业.由于巴黎大 主教谴责该出版物,于是委员会下了禁令.最后,在巴塞尔(Bale在今天的瑞 士——译者)和哥达(Gotha在今天的德国),很快出现了盗版.八开本和十二开本 ?巴彼耶,《18世纪(1701—1789)~1t方的印刷商,书商等人传记资料索引[Barbier,2002c]. ?布丰(Buffon,l707—1788),法国博物学家,着作《自然史近4O卷,风格流畅,有广泛的读者. ?图革一夏拉,《夏尔一约瑟夫?邦库克和法国图书业[Tucoo.Chala,1977];也可参阅《法国出版史》 (HistoiredeJch’tionfranqaise,1984). ?18世纪时,一些书商在法国边境出版书籍,以逃避新I司审查,或便于盗版 ?巴贝尔,《启蒙时代中的”科尔《伏尔泰全集的资本史”[Barber,1967]. ?巴彼耶,”交换和书籍:1800年前后经典书籍的拼版,载于高师举行的巴黎研讨会?会报》田arbier,2003].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59 的系列在1787年完成,尽管困难重重,所有的卷册似乎很快就卖完了,只是资金亏 空很严重. 这里,我们触及到了哈贝马斯所说的”公共领域”问题的中心:邦库克事实 上还是现代意义上的第一个”报界大亨”.他不仅在里尔出版了(《关于法国北方 的张贴,告示和意见(Affiche~annollcesetavisdiverspourlesPays-Basfrangais), 还在巴黎立足,拥有法国信报))(Gaze~edeFrance)(由他的内弟苏阿尔【Suard】 经营),日内瓦报(JournaldeGenbve),信使报(Mercure),还创办了导报 (Moniteur,1789).他还是一个启蒙思想者,是启蒙思想家阵营的杰出代表.他日 理万机,四处奔走.但是,他自己最初并没有印刷厂,直到后来由于各种困难才 不得不在大革命时期开了一家印刷车间.到了1794年,他在巴黎的印刷厂拥有 27台印刷机,100多个工人,这无疑是世界第一的?.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投资 家,实业家和有影响的人物,他并不直接和”体制”打交道,但是却和接近权力 的阶层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邦库克家族在大革命时期举步维艰.相反,和画家 大卫(David)有近交的迪多(Didot)家族有着不同的发展模式,在大革命时的命运 也不相同. 政治化和媒体化 回到我们的论题.尽管越来越现代化,王政时期的出版商(出书商)首先听从 的是公众的意图,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让印刷品市场完全理性化.催生现代出版商 的,是媒体职能的增强和旧式商业逻辑的重大转变:大的出版社很快组合成”事务 所”,其中一些的主要目标就是要将公众置于被动的地位.这是一个资金管理,推销 和广告的时代.就像詹姆士?莫斯里(JamesMosley)指出的那样,这种发展和对印刷 品审美的深层变化是相关的.认识到这一点会很有帮助. 事实上,市场的物质条件和思想条件都已经改变.”媒体化”的进程开始了,就 像夏多布里昂(Chateaubriand)意识到的那样,在报纸上发表一篇小文章就可以让人 出名: ?由议事司勒克莱克?德?蒙里诺(CharlesLeclercdeMontlinot)编辑,里尔,1761—1763(在此期间,邦库 克去了巴黎). ?达尔东,”共和国时期第二年的邦库克印刷厂”,载?法国图书史杂志》[Darnton,1979]. ?安德烈,?在维克多?雨果的时代》中的”浪漫主义时期书业的纸商和出版商”[Andr~,2002], 关于迪 多,见詹姆士的《迪多,三个世纪(1698-1998)的活版印刷和珍本收藏》(1998年5月15日到8月30日 巴黎历史图书馆展览的目录)[Jammes,1988]. 60《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我斗胆为《导报》写—封给斯太尔夫人的信,这个小玩笑让我恍然大悟.我写 了两大本关于革命的书,却还不如在—份报纸E写几个版面更能让我成名. 自从这位作家出了名,他便家喻户晓了(夏多布里昂在这里使用了”时髦”这 个概念): 在《阿达拉》(A招Ja)获得成功以后,很快,运货马车夫的小旅馆里贴上了 画着夏克塔(Chactas),奥布里老爹(p~reAubry)和西玛冈(Simaghan)姑娘的版画, 有红的,绿的和蓝的.在河边书摊的木箱里放着我笔下主人公的蜡像,就像集市 里会有圣母和众圣徒的画像.在一出街头戏中,我看见我写的那个粗俗的女人 头带鸡毛,在和一个同样粗俗的男人谈论”孤独的灵魂”,这让我窘得直冒汗. 在游艺场,上演着一出改自《阿达拉》的戏剧.我成为时髦人物了……? 对于出版商而言,这些暂时还不能给他们带来利润.他们要推动媒体化的发 展,以便从中获取尽可能大的利益. 四从出版商到公众:利益和言论的理性化 资本 在18世纪80年代,金钱史无前例地成为一切印刷品活动的中心,尤其是因为 人们需要大量的资金.外省的大印刷一书商和巴黎主要的出书商都成了重要人物, 其中一些还成为了贵族,在后来大革命恐怖时期有人被杀,有人不得不逃亡.我们 知道((百科全书的四个书商获得了约250万锂的利润,而狄德罗每年最多的收入 只有3000锂.对于书商来说,信贷的作用举足轻重:他的经营主要靠”金融票据” 的信贷,这使得社会互助活动成为商业制胜的法宝. 每当付款期限临近(通常也是汇率上涨的时候),对货币的需求就很普遍.这种 机制源于”王政书业管理制度”的经常性危机:某个角色的破产会产生多米诺效应, 牵连到一批人.这在复辟时期和七月王朝,特别在1830年的时候是经常发生的?.从 18世纪下半叶开始,一些巴黎的中介专门从事金融业:最有名的是路易,艾蒂安?巴 迪约(LouisEtienneBatillot),他曾经是精装书装订商兼书商,他为同行的期票贴现, 或者以他们的存货做抵押,以66%或75%的损失率来计算借贷额.这种业务的重要 ?夏多布里昂,?墓外回忆录》[Chateaubriand,1991,PP.19.20]. ?巴彼耶,”出版业危机”[Barbier,2002b].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61 性在1782年巴迪约破产时显得更突出了:有文件记载总资产达到了80多万锂,其 中约44万只是虚设的”未完成的图书”. 最后,向大众图书业的过渡显然需要更多的投资(用发行2000册的钱去发行 5万册是办不到的).而且,机械化也需要非常多的资金,在1825年一个手工印刷 机最多只要500法郎,而一台科尼或保尔(KoenigetBauer)新式机器却可以卖到 25000法郎. 金钱和文学 写作和发表可以解释图书业耗资巨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作者职能的转变,这 也是新”公共空间”的一大特点.从18世纪60,70年代以后,当”王政书业管理制 度”的理念被逐渐抛弃,”大作家”这种新的角色日益重要,一些有国际声誉的作家 他们的名字本身就成为可以挖掘的财富.伏尔泰(Voltaire),卢梭(Rousseau),博马合 (Beaumarchais)和其他一些人有时能很幸运地将他们的身份价值化,获得着作权的 官方认可,把他们的作品按不断上涨的价钱卖出去?.这种趋势延续到19世纪上半 叶,当时一些作者能让他们的出版社”破产”(语出亨利一让?马尔丹). 于是,买书稿变成一笔必要的,巨大的开支,这让所有书业活动,即使是一个很 普通的生意,都成为复杂的资金运作.私自签订的合同文书印证了这些交易?.投资 人越来越多地介入,带来必不可少的资金:在复辟(1814—1830)和七月王朝(1830_- 1848)时期的巴黎,一些大造纸公司控制了很多出版社,直到因亏空过多而退出?. 当然,投资人并不总是和作者有同样的兴趣,柏林书商弗雷德里克?尼古拉伊 (FriedrichNicolai)在他的小说瑟巴度?诺善克(SebaldusNothanker)中就讲了这一 点?:在莱比锡,勇敢的诺善克的美好幻想被他的朋友勒?马吉斯特(LeMagister)和 书商耶罗尼姆斯(Hieronymus)给破灭了——什么都可以写成书,作者的计划可以无 关紧要.马吉斯特对只为他的论<启示录>而活着的诺善克说: “别写什么复杂的东西!要知道,所有可以印刷的都可以成为一本书.”他 接着说,”向作者订购自己需要的作品,这样的书商(出版商)不止一个.他们 要的是历史,小说,凶杀,没见过的新事物,不可思议的证据,还有对疑问的思 ?伯恩,”为了向遗孀致敬.向我们的朋友致礼:让.雅克?卢梭全集》”,载《欧洲和图书*03irn,1996]. ?巴彼耶,”勒弗罗:一个出版商和他的作者们,1820---1870”[Barbier,2002d]. ?见:Andr6,2002 ?尼古拉伊,”瑟巴度诺善克先生的生平和思想*[Nicolai,1773.1776],也可参阅梅西埃的《巴黎画像 第138章[Mercier]. 62《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考.我知道一个书商,他把10或12个作者请到他那儿,让他们围着一个大桌子 坐下,然后根据日薪给每个人分派工作.我不想否认,(我为什么要为贫穷而羞 耻呢?),我就曾坐在这样一张大桌子旁…… 书商尼古拉伊还玩世不恭地添油加醋: 学者和高品位的人所推崇的那些作者通常都不被书商看好,因为有发行的 问题…… 机械式的生产,机械式地写作,机械式地阅读,这很快就成为批评的焦点;让所有 人都能阅读的问题也间接地提了出来.1863年,对哈文Orlavin)的世纪))(LeSi~cle)的 评价是: 糟糕,很糟糕,糟糕透顶:这份受到赞誉和礼遇的报纸永远写不出什么好 文章和好甸子.要始终糟糕,绝对糟糕,永远糟糕,以便取悦白痴一样的大众, 赢得6万册的定货.哈文就创造了这样一个奇迹……? 所以出版商首先要干预写作.我们采取了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视野,即认为文 化生产首先是生产者自己来分类的,而使用者,阅读消费者再将自己的实践纳入到 别人为他们设计好的逻辑中去. 卖书接下去当然是要拿回成本,这不仅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出版策略(要发 行不同的样式,不同的尺寸,要征集预订,分册销售等等),还要确定一个合适的发 行渠道(火车站书店,书亭等等),并对出版物作系统的推销和开发.从19世纪初开 始,所有市场营销手段都渐渐地”发明”出来,最开始在英国,然后是法国,最后到整 个欧洲.巴尔扎克(Balzac)就描绘过复辟时期(1814一l830)在巴黎出现的这些广告, 有意图的评论以及张贴画: 于是,张贴画,这种由着名的出版商拉德沃加(Ladvocat)创造的新奇玩意 几,第一次在墙上流行起来.巴黎很快就被这种广告手段的模仿者们搞得花花 绿绿的,这也成了国家收入的一个来源……? 还有别的,像预购,分册(第一册是免费的,或者价格优惠),礼品等等.人们预 订图书不是为了得到某一本书,而是为了收到一个挂钟,或者其他什么赠送的礼品. 出版商定期给书商发新书也像是一种强制的销售活动,衍生产品流行起来,翻译权 和改编权也变成交易品.此外,还有”文学大事”(比如l862年悲惨世界 ?阿莱维,”吕多维克-阿莱维的”小册子中的前言”[HalOvy,l935,PPl7一l8】. ?见:Balzac,1996,P.225.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63 [Mis6rables]的推出),所有这些书即使不一定阅读,也必须拥有: 《基督生平》(ViedeJ~sus)的成功销售是不同寻常的.这本书很贵,厚厚 的一本要7,50法郎.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卖出了4万册.什么人都买.我昨 天去一个女友家,她挺漂亮的,时不时读一些报纸上的凶案和小道消息.《基督 生平》就放在她客厅的桌上.我对她说”天哪,您要看这个吗?您不会真想读这 个的.…当然不了,可是别人跟我说必须有这本书.”必须承认书的广告做得 太棒了…… 另外,作者本人也直接关注发行.莫泊桑(Maupassant)多次写给各个出版商的 信件就是很好的证明. 代表矛盾的是,出版商越和钱有关,他们就越想为自己和他们的职能塑造一 个荣耀和诚恳的形象:关于出版的言论都强调这个工作的特殊性,店面与其说像商 店,不如说是”会客室”,店员被称作”合作者”,而不是普通的售货员或伙计.艾丽 亚?勒尼奥(1~liasRegnault)在法国人自画像(Frangaispeintspareux.m~mes)? 丛书中描绘了一个着名的”出版商”形象.不久,福楼拜(Flaubert)笔下的弗雷德里 克?莫罗(Fr~d6ricMoreau)发现了1848左右位于蒙马特大街(rueMontmartre)的雅 克?阿尔努(JacquesAmoux)的书店: 在一块大理石板上写着’雅克-阿尔努’(……).高大明亮的镜子里反射出摆 放有致的小雕塑,画,版画和《工业艺术》(L’Artindustrie1)各期刊的目录(……). 墙上挂着崭新的大幅油画,在屋子的尽头有两只大柜子,摆满了瓷器,铜器和诱人的 珍奇古玩.中间有个小楼梯,楼梯上面遮着绒头布做的门帘.还有古萨克森瓷(saxe)~ 的分枝吊灯,地板上的绿色地毯,细木镶嵌的桌子’都使得屋子不像一个店铺,而像一 个会客室……? 广为流传的不仅仅是和出版商相关的俗套.幻灭的故事最终以文学青年的 失败而告终,而出版商的回应是粗暴的: 先生,我们不是书商一出版商,我们是书商一代理商.如果我们自己出书, 也都是和有名的作者【原文标点]做业务【作者标点].而且我们只买严肃作品【作 者标点],小故事,概况等等(……).您去问问买手稿[作者标点]的出版商吧. ?见:Hal6vy,1935,P.226. ?l9世纪伦理百科全书卷4(Encyclope~liemoraledudix—neuvibmesibcle,1841). ?福楼拜,《情感教育》【Flaubert,1970,P.39]. 64《科学文化评论》第1卷第5期(2004 (……)吕西安(Lucien)/,A这种商业术语中理解到的是,书对于这些书商来说, 就像棉帽对于帽商一样,都是一种商品,要贱买贵卖. 这很快成为那些有潜在天赋,却不谙世事的文学青年的俗套.他们既和难缠的 出版商对抗,又和庸俗的市民不和. 费迪南?雷博(FerdinandReybaud)~l844年描写的热罗姆?帕图罗06r6mePaturot) 这个追逐社会地位的人物,可以说是这种人的典型. 我完全属于这场文学革命[作者标点]:这几乎是一个社会地位.要巩固这个地 位,我只需再写一篇l万8千句的长诗,或者卡斯蒂里亚人式的幻想作品,比如幕间 小喜剧和剑侠传奇.我还可以写些十四行诗(……).可惜的是,我的经济情况一团 糟.自从我开始写诗,我做帽商的叔叔?就不理我了,还说要取消我的继承资格. 我只有4,5千法郎了,这是父亲给我的遗产中仅剩的一点了.我用这笔钱开始了自己 的职业生涯.(……)我发表了三个诗集:《撒哈拉之花》(FleursduSahara),《末 日之城》(cit~derApocalypse)和《无尽的悲剧》(Trag6diesailstin).可是,书的命 运是什么决定的昵!我卖出了四本.如今,我问自己什么倒霉人会买了这些书.四本, 先生,我可是花了4000法郎!每本1000法郎!这次失败让我的生活暗无天日.@ 龚古尔(Goncourt)写道: 今天(1861年l2月2日)我走进新书店,隐隐看见布尔迪~(Bourdilliat) 似乎就藏在屋子尽头.我问他我的《菲洛梅修女》(SoeurPhilombne)怎么样了. 一 个伙计做出找书的样子,而布尔迪亚跟我说”800”.……真的,法律应该保护 文化人,反对那些称作出版商的专偷信任的小偷…… 可见,现代出版商作为中介人体现了图书业逻辑的颠覆.这就是l760至l820 年德国两代书商将之理论化并付诸实践的纲领,该纲领建立了媒体化体系.但是,以 韦伯(1864一l920,德国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译者)的观点看,接受一种新的神 学伦理逻辑可能会缓和尼古拉伊指出的”商品”和”文化”之间的紧张状态. 五”灭火之火”:革新派出版商,或者说某种类型的几个形象 不过,”商品”并非—切.出版商不仅仅是一个”发明家”(发明书,丛书,作者……),有 ?见:Balzac,1996,PP227—228. ?就像巴尔扎克的小说中一样,帽商代表了庸俗市民的典型. ?雷博,追逐社会地位的帕图罗》【Reybaud,l846]. 巴彼耶哈贝马斯和媒体历史65 时候还是一个参与者.他的一部分活动,甚至一部分的资金会服务于某个想法,某个群 体,某个政治立场或者某种信仰的事业——赖希(Reich)和佩泰斯(Perthes)就显然属于 最后一种.期刊当然是这种意图表现最明显的领域,但自从威尼斯的阿尔达 (Aide),或者莱比锡和维腾堡(Wittenberg)的梅肖?罗特(MelchiorLotter)以来,书 对于出版商来说依然是”酵母”. 在金钱统治一切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的时候(这也不仅仅是在出版行业),这种 诚恳无私能在多大程度和何种条件下得以延续呢?快速回顾几个人物可以帮助我 们找出某一类型的四大主线. 产品的革新 出版商的主要职能是不断革新产品.巴黎人热尔韦?夏庞蒂埃(GervaisCharp— entier)就是这样一个人,l871年的法国书目编年史》(BibliographiedelaFrance, Chronique)中就这样记录了他的工作: 在这个时代(1838),法国所谓的新书商在国外的销售额不断下滑.那些 7,5法郎的法国小说由于印厣IJ粗劣,行距太大,每页空白太多,在国外只有被沃 伦(Wahlen)和霍~(Hauman)仿制后,才会有人买.新出版商本该限制他们的印 刷量.为了和盗版做斗争,必须生产和销售和盗版书一样廉价的图书.夏庞蒂 埃计算得出,在法国市场上,由于没有盗版,原版能在同样情况下实现三倍的 销售量,而且还会引起价格的变动. 这就是大众书店的创举,让销售价的降低可以通过提高印刷量得到补偿, (“夏庞蒂埃丛书”就印了5万册).由于发明了新的排版方式,即”夏庞蒂埃尺 寸”,使得页面上的字更紧凑.夏庞蒂埃开辟的道路在德国被科塔(Cotta)同时打开 了,而且在l9世纪不断发展,直到出现”袖珍书”(1953年的法国).产品革新还可 以表现在插图和封面等等. 作为政治计划的文化 19世纪的一个特点是最大量的人群通过扫盲和普及教育得到了文化.这种政 策在法国由于1833年基佐?的改革而取得决定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