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是一种修辞

含蓄是一种修辞 ——谈在中国小说中的运用 中国小说例证:曹雪芹、高鹗《红楼梦》,汪曾祺《陈小手》,陈启佑《永远的蝴蝶》 当含蓄作为一种写作倾向时,作者创作出作品在给读者带来一定的共鸣与享受之外,作品此时还会留予读者广大的想象空间,让读者插上想象的翅膀,飞向那永恒的主——人文关怀;当含蓄作为一种表达方式时,读者顷刻间也许可以理解作者那沉淀心头的感情,也许不会理解作者那份纷繁复杂的心境,但可以确定的是,读者一定会在阅读全篇之后,再联系上下文之后凭借一定的技能、知识来揣测作者留下的空间;当含蓄作为一种语言流露显现于字里行间时,读者会从那“此时无声胜有声”般的情境中感悟真情。那,当含蓄作为一种修辞运用于中国小说中时,情况又会如何呢? 大家都知道,在外国文学中,“含蓄”的写作技巧及手法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随处可见,随处可感。外国的文学大师总喜欢给人设悬念、搞深沉,当然,在我们大多数读者看来,这叫“难理解”或“深刻”。但更多地让人们赞赏的是:“读者可以在外国文学阅读中自由发表感想,动用想象,尝试着特定语境下的不同言语效果的表达。”当然,在中国的文学创作中,不论是诗歌、散文、戏剧,还是小说,也散发 着“含蓄”的馨香。特别是,中国的小说,因为中国的小说产量较多,因此,有着“含蓄”意味的小说也是数不胜数。 例如: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也随处散发着“含蓄”之气。在《红楼梦》的第九十八回中,描写“黛玉之死”时黛玉的言辞,她说了一句:“宝玉,宝玉,你好……”⑴仅仅是一个完整的省略号,六个小点,就涵盖了那可以让许多红学者来孜孜不倦研究而形成的无数的观点和意义,而且众多的含义也未必就是曹雪芹本人的心境写照,可想而知,“含蓄”的魅力有多大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调动几代无数知名专家学者来对其研究、争论,甚至引起过无数的“文学思潮”,产生过“无数的文学流派。”例如:胡适所主张的“曹学”、毛泽东曾反对过胡适的“曹学”并给予了大力批判、当今现存的红楼梦学会以及其创建的红学、红楼梦研究会等。 暂且不说中国古典小说中的“含蓄”存在的魅力,再来看看当今中国文坛中出现的几片小小说中的“含蓄”美的表现。汪曾祺的《陈小手》,于以往各类小说,例如伤痕文学中刘心武《班主任》、反思文学中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或者现当代作家虹影《饥饿的女儿》。无论是哪一篇小说,读者在其作品中都只能看到特定历史时期中特定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及其遭遇,并且故事情节都较完整无缺,毫无空白之处,以致读者看到的都只是发生的事实,而没有想象、揣测的空间,只能让读者被动地去接受它们。相比之下,汪曾祺的《陈小手》给人的却是另一种美的享受,因为读者可以在历史背景模糊,有限的言语叙事中体会故事情节发展的特殊性,给读者以想象、猜测的空间,读 者因此变得更自由,更具阅读的主动性。值得一提的是,汪曾祺所创作的《陈小手》中结局让人出乎意料,正因如此,才会让读者倍加喜爱,因为作者通过“人文关怀”价值的设定,可以让读者们在其时代价值观念的趋动下自由推测“陈小手”的后续故事,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读者的价值观选择。可谓,通过一篇短小精悍的小小说,却能表现出一种如此伟大的社会主题,难道,它不该被称作是一个“含蓄之峰”吗? 同样是一篇短小精悍的小小说,陈启佑创作的《永远的蝴蝶》给人们带来的又是一种柔和的“含蓄”美。作者通过一个有限的马路雨景刻画了一位雨中飞舞的“蝴蝶”——女主人公-樱子,通过男主人公的所见所感来反映给读者一些有限的但想象空间无限的画面,直到小说的最后一句才揭示了读者一直渴望得知的那份感动。那句:“妈:我打算在下个月和樱子结婚。”⑵直至最后一刻才向读者们揭示了那封让樱子“永远飞舞着”的信件内容。当听到这短短的13个字与两个标点符号所构成的句子时,我,至少我真的被感动了,但对于我来说,最大的震撼,就是作者将文章结构构思的独特性——采用补叙手法与“含蓄”的言语叙事风格巧妙的结合在一起,使人产生“拍案叫绝”的冲动。 “含蓄”既以一种写作倾向的方式带给读者以精神的食粮,“含蓄”也以一种表达方式、一种言语的形式带给读者以精神的满足。当然,“含蓄”也以一种修辞的身份悄无声息的被运用在中国的小说中,而且日趋成熟。 注释: ⑴【清】曹雪芹:《红楼梦》校注本,中华局1998年版第九十八回。 ⑵陈启佑:《永远的蝴蝶》,李春林、郑允钦主编,《中外名家微型小说鉴赏》,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361页倒数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