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在“失恋博物馆”的绝世之爱

收藏在“失恋博物馆”的绝世之爱收藏在“失恋博物馆”的绝世之爱“失败爱情的最后馈赠，不应该仅仅是信物，也不是分手留下的伤痛，而应该是一双凝视生活的深情而智慧的眼睛。”――题记女友离开时留下一个特殊的信物，他相信，上面一定有找回爱情的密码。埃米尔将它珍藏了十几年，却始终走不出失恋的阴影，直到有一天他带着它走进失恋信物保管行，才看清它在爱情中的真正意义。2006年3月，由失恋信物保管行衍生出的恋爱信物博物馆，在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开馆，它成为整个城市的爱情信仰，吸引着不同的人前来观赏。深爱的人神秘去1990年，25岁的埃米尔正和未婚妻伊莲娜热烈地相爱着。情人节前的一个早晨，埃米尔像以往一样，从睡梦中醒来，等着伊莲娜用歌声叫他起床吃早餐。然而，今天他感到耳边少了什么，伊莲娜不知为什么突然没有了歌声。埃米尔非常奇怪，他急忙跳下床，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精美的盒子，那是他一个月前从巴黎带回来的一枚戒指，原本想在情人节那天，在浪漫的气氛里向她求婚。现在埃米尔决定提前给她戴上，以帮她找回唱歌的心情。埃米尔断定伊莲娜一定会喜欢这只戒指的，身任中学美术教师的伊莲娜，对艺术品有着极高的鉴赏力，她不太喜欢时尚花哨的东西，却对造型质朴的古典饰物情有独钟。埃米尔悄悄来到伊莲娜身后，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腰肢，若是以往，伊莲娜一定会笑得咯吱咯吱地往他的怀里倒，可是今天她不但没有转身，反而像触电一样逃离了他。埃米尔惊问发生了什么事，伊莲娜眼里含着泪，口气却十分平淡地说:“没什么。”埃米尔抓过伊莲娜的右手，将戒指牢牢地戴到她的手指上，说:“伊莲娜，我们结婚吧!”伊莲娜抚摩着那枚戒指，晨光里，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直下。埃米尔高兴地走上前，将伊莲娜拥在怀里说:“接受求婚时流泪的姑娘，是最善良的姑娘，你就尽情地哭吧。”埃米尔住的公寓附近就是克罗地亚最著名的中心大教堂，伊莲娜曾无数次地在教堂前晃动她的花裙，告诉埃米尔将来她要在这里当他的新娘。从伊莲娜戴上戒指的那天起，埃米尔就开始跟教堂联系，询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档，但是这座教堂是年轻人向往的结婚圣地，埃米尔被告知，要等到两个月后才能轮到他们。埃米尔感觉到，戴上婚戒的伊莲娜仍然不开心，他希望婚礼能快点来。但是埃米尔终于没能等来这一天，3月20日晚，当他推开家门大声呼喊伊莲娜的时候，没有人应答他。在卧室的床上，埃米尔发现了一封信，伊莲娜告诉他，她走了，带走了他送给她的戒指。如果一年后，她将戒指寄还给他，就请他忘了她。跟信在一起的，还有伊莲娜留下的一个礼物，埃米尔拆开包装盒，是一双用树脂浇注的手塑，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伊莲娜修长高贵的小手，埃米尔曾无数次地亲吻过它。一连几天，埃米尔疯狂地跟学校和伊莲娜的父母联系，但种种迹象明，她抹掉了身后的一切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埃米尔由失望担心发展为怨恨，有许多次，他想将她留下的手塑摔成碎片，去陪葬他被撕裂的心。但一段时间后，埃米尔沉静了下来，因为伊莲娜在信里暗示，一年后，她也许会回到他身边。他想静等一年过去，弄清伊莲娜突然出走之谜。守护一个未解之谜在等待伊莲娜回家的日子里，埃米尔反反复复地琢磨那双手的含义。他知道那是伊莲娜自己的杰作，她十分擅长这种手工艺，她曾经跟埃米尔开玩笑说，要是孩子也可以这样浇注出来就好了，这样她会给他浇注出一屋的孩子。埃米尔当时为她这个奇特的想法大笑了好半天，但他没想到，伊莲娜没有为他留下孩子，而是留下她身体的一部分就离开了他。在寂寞等待的日子里，伊莲娜摆放在家里的其他饰物，也跟手塑一样成了埃米尔的伙伴。他经常一个人守着屋子，将大段大段的时间塞进伊莲娜的手掌里，将自言自语丢在伊莲娜独特的餐具上，将睡前的拥抱送给伊莲娜的布抱熊。一年的时光倏然而过，埃米尔既兴奋又紧张，他希望伊莲娜突然带着远行归来的激动，扑到他的怀里。然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星期日的午后，那只古朴的十指相扣的戒指，被邮差猝不及防地送还给他，邮件地址不详。伊莲娜回家的希望破灭了，埃米尔痛苦万分，但他没有把怨气撒在纪念物上，相反，他觉得，它们跟那双浇注的手一样，既是伊莲娜身体的一部分，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以后埃米尔又有过几次新的感情，但皆因对伊莲娜无法忘怀，终于没有和任何人谈婚论嫁，这样十几年过去了，陪伴他的还是布抱熊、手塑和那只物归原主的戒指。朋友们都笑他。说他的房子和他的爱情都成了古董。2005年底(萨格勒布一家专门为失恋人开设的“伤心人信物保管行”开张，为那些遭遇失败恋情的人保管爱情信物。听说这个消息后，朋友们纷纷劝埃米尔将伊莲娜的所有东西送到那里去，这样埃米尔可以轻松投入新的生活。埃米尔也心动了，但让他心动的原因不是终于为信物找到了归宿，而是他从这则消息里看到了揭开手塑秘密的希望，他听说信物保管行的主人了解各种各样分手纪念物的意义，他想去问他，像这样没有交代的信物，到底暗示了什么。行主叫格鲁比希奇，10年前，他跟一个姑娘相爱，后来姑娘又爱上了别人。在他备受打击的时候，收到了姑娘寄还的信物，当时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将这些东西全部毁掉。然而就在他拿着订婚戒指徘徊的时候，却遇到一个女孩，她告诉他，得到退还的信物，等于得到寻找真正幸福的机会。后来这个姑娘成了他的妻子，她把那个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上，她不在意戒指最初是否属于她，只在意戒指上是不是蕴涵着他的真情。格鲁比希奇在跟许多失恋的人接触中，发现这些人除了感情痛苦外，还面临着一个普遍的烦恼，就是不知道拿相爱时那些互相赠送的信物怎么办。爱的信物五花八门，衣服鞋袜，书籍信笺，戒指玉器，甚至房子车子……这些东西留下来会睹物思人，退还对方又显得绝情，烧之毁之又不忍，于是他从中悟出商机，开一家带有公益性质的信物保管行。信物的主人可以选择寄存也可以选择捐献，这样，失恋的人可以很快地走出阴影寻找新的感情，而一些已经开始家庭生活的人，也不用再将旧情物压在箱底。爱情的最后馈赠埃米尔向他讲述了自己失恋的，格鲁比希奇通过对伊莲娜留下的手模进行研究，强烈地预感到，她的身上可能发生了某种悲剧。他告诉埃米尔用树脂浇注身体某部分的信物这里也有，是一个从伊斯特拉岛来的船员寄存的。他在那里邂逅了一个姑娘，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在他又一次要出海远航的时候，姑娘拉着他找到当地一家“人体克隆”商店，浇注了她的脸部模型，让他带上船。但是等他两年后回来，姑娘已经嫁作他人妇，他伤心地守着她的塑像过了一段时间，然后将“她”带回家乡，将其寄存后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埃米尔反复看着那尊雕塑，虽然它包含着又一个背弃的故事，但他强烈地预感到，上面似乎依附着伊莲娜的某种气息，只有她，才能塑出这种连皮肤纹路都清晰可见的人体复制品。埃米尔果断地前往伊斯特拉岛，在一个叫塞尼的海边城镇，找到了那家专门复制人体纪念品的商店。当埃米尔走进商店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期望中的面孔，在店内忙碌的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黑人小姑娘，除了那双修长灵巧的手，看不出她跟伊莲娜有什么关系。埃米尔望着姑娘的手，突然，一个发现让他震惊不已:姑娘的手上竟然戴着跟他们的订婚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只不过它是树脂浇注的。埃米尔恳求姑娘将戒指褪下来，打算将它和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只戒指比对一下。谁知姑娘却护住手说:“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出卖和套制，唯有这个不可以。”埃米尔追问为什么，姑娘回答说:这是妈妈留给她的。“你妈妈的手也是这样漂亮吗?”埃米尔惊讶地问。“她的手白皙得像玉一样!”小姑娘说。“你是说你妈妈的手是白的，你的手是黑的?”埃米尔从包里拿出手塑:“她的手是这样的吗?”姑娘疑惑地反问:“您怎么会有和我们家同样造型的手塑?”听到这一句话，埃米尔预感到，他人生中最期望的事快要降临了，立即要求姑娘带他去见她妈妈。姑娘悲哀地告诉他说:“前不久她去世了!”升腾起的希望再次破灭，埃米尔拿出订婚戒指，告诉小姑娘他是谁，于是一个痛苦的故事伴随着姑娘的眼泪流淌出来。原来，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外出归来的伊莲娜被一个残暴的黑人强奸了。当时正处于前南斯拉夫政局动荡的时期，伊莲娜想到报警，但她担心，如果人们知道她被黑人强奸，不仅是她的耻辱，也会连累埃米尔，于是伊莲娜选择了沉默。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她不能打掉孩子。于是伊莲娜选择离开，等待孩子出生，如果是埃米尔的，她就将孩子带回他身边，否则，她将永远离开。伊莲娜躲起来直至生产，可是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全身通黑的女孩，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打破了她继续爱情的梦想，她用树脂套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戴在手上，然后将埃米尔送给她的婚戒退了回去。伊莲娜带着女儿来到伊斯特拉岛，靠卖手工艺品维持生活，她一直对女儿说，她的爸爸是一个黑人船员，他们是因为相爱才有她的，只是她的爸爸再也不能回来了。姑娘信以为真地长到14岁，但是有一天，伊莲娜突然被查出患了胰腺癌。在最后的两个月里，伊莲娜才把自己的痛苦爱情告诉了女儿，然后将她的树脂戒指取下来，戴到了女儿手上。女儿被母亲深深地震撼，她用妈妈传授给她的技术，顽强地独自生活着。埃米尔看着外形酷似伊莲娜的女孩，心中不禁涌起了久久埋藏的爱意，他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着说:“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我们永远在一起!”埃米尔带着伊莲娜的女儿回到了原来的公寓，随后，萨格勒布市多了一个叫做“爱情梦想屋”的人体艺术“克隆”商店。此外，格鲁比希奇受埃米尔故事的启发，决定与埃米尔合作，将“失恋信物保管行”改成“失恋博物馆”，将收集的一些信物在征得主人的同意后对外开放，每个信物下面都配以说明文字，告诉大家它蕴涵着怎样的爱情故事。在伊莲娜的手塑下面，格鲁比希奇除了交代它背后的故事外，还特意加了这样一段话:“爱情的最后馈赠，不应该仅仅是信物，也不是分手留下的伤痛，而应该是一双凝视生活的深情而智慧的眼睛。”(摘自《知音?海外版》2006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