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用笔的特点
画之用笔,诚然如同书法,但也
现出相当的个性,鄙见以“三语”列后:一则,隶法有语。逮元,已经达到书画用笔同法之极。例如,清钱杜《松壶画忆》之载述:
“子昂尝谓钱舜举曰:‘如何为士夫画?’舜举曰:‘隶法耳。’隶者有异于描古书画皆曰写,本无二也。”
隶法之入画,源自汉隶的出现。在秦王朝,先由程邈简化整理大篆成小篆,几十倍后人称为古隶的最初的隶体,继而王次仲、蔡邕作八分,即成带波?(石桀)的隶书——汉隶。“隶法”,随改篆书用笔之圆转,为直侧兼出,已显偃仰琦斜一波三折的笔势,颇益于传形写神,士夫见端而明,成其写画的重要手段。士夫画绝去甜俗蹊径,一书法的苍雄深秀为特点,因而品位极高。八法中的波?(石桀)笔划,触合绘画的浑厚华滋,于此自为钱选、赵孟頫等先哲所重用,乃非为书作道者所深领。
二则、见笔非语。赋彩运墨,并非俱求笔踪之形成,笔法的消失,出现于染法的渲变的过程,正如黄……至清和现代,排除笔踪的例证,以见频繁。引证诸说,以明此路:
王概《画学浅说》:“就缣素本色,萦拂以澹水,而成烟光,全无笔墨踪迹,曰染。”
蒋骥《传神秘要》:“凡画气色,常用晕法(晕者,四面无痕迹),察其深浅。亦层层积出为妙。”
于非誾《中国画颜色的研究》:“涂是完成一部分,即用湿纸盖在上面……随涂随盖,知道涂完为止,然后把湿纸全部揭开,使它同时干,这样就一片均匀毫无痕迹。”
黄均《仕女画的研究与技法》:“一罩。……以避免出现水痕和不均匀的现象……需要将必走十字形进行笼罩,才能罩匀而没有笔痕。”
《颐园论画》“家竹兰,当以书法用笔,然不可拘守中锋直画,即为正宗。藏锋回腕,转折顿挫,中锋中原有侧笔,侧笔中仍带中锋。否则兰叶如直棍,竹叶似铁钉,虽中锋乃恶道也,为鉴赏家所笑,不可染此习气。”
总之,运水而化,改实变虚,以空显灵,自消刻板。
三则、笔外奇语。复有不专用笔者,诸如张璪“或以手摸绢素”(张彦远语);王洽“醉后以头髻取墨抵于绢画”(张彦远语);又“脚蹙手抹”(朱景玄语);米芾“或以纸筋,或以蔗滓,或以莲房”(赵希鹄语);高其佩“用指”与“指甲”(高秉语);以及“相传有以木工之墨齿作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