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阶层子女的媒体报道框架之比较以中国大陆“李天一案”与台湾“李宗瑞案”报道为例

权势阶层子女的媒体报道框架之比较以中国大陆“李天一案”与台湾“李宗瑞案”报道为例 Vol.6 No.7 第 6 卷第 7 期 2015April 2015 年 4 月 权势阶层子女的媒体报道框架之比较 ——以中国大陆“李天一案”与台湾“李宗瑞案”报道为例 李 虹 :苏州大学 凤凰传媒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摘 要:纵观两岸新闻报道,不论是中国大陆的“富二代”,还是台湾“富少”,作为“权势”子女,其形象基 本是一个刻板的负面语汇。本文旨在探索两岸主要报纸媒体对于“权势”子女的社会事件报道中:两岸媒体的 报道框架,以及两岸媒体报道框架之比较。 关键词:李天一案;《南方都市报》网站;李宗瑞案;《苹果日报》网站 中图分类号:G21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5:07-0193-02 一、新闻框架理论 湾第一,传播力和影响力极具典型性的《苹果日报》网站。 (一)新闻的框架理论 南都网关于“李天一轮奸事件”从2013年02月22日首篇 从报业发迹初始,新闻框架因报人、媒介的中介作用 新 闻截至2013年12月31日,《苹果日报》关于“李宗瑞深深嵌入新闻传播的基因之中。概念源自“框架”理论 迷奸 事件”从2011年07月29日截至2013年12月31日。的衍生。框架概念的主要内涵,旨在了解社会事件如何形 通过汇总 整理,剔除重复、无关信息,最后收集样本情况为:成特定意义:钟蔚文 \ 臧国仁 \ 陈韵如 \ 张文强 \ 朱玉芬, 南都网共 计164篇,《苹果日报》共计146篇。 1995:。框架是基于一个论是如何在新闻报道中具有特 (一)南都网关于“李天一轮奸事件”新闻框架分析 点以至能够影响到观众对它如何理解的尝试努力。 :1:社会公正公帄的报道框架。在南都网的新闻文本 新闻应是“新闻工作者与不同消息来源根据各自认定 中,在案发的前三天,也就是最受注目的时段,报道都以在 之利益,所共同建构的社会:符号:真实。双方各自动员 标题冠以“李双江之子”,对李天一的身份进行归类。对 组织资源,尝试定义或诠释社会事件与议题在情景中的特 社会公正公帄”的报道框架成为对该事件新闻报道的 于“殊意义。”:臧国仁,民国八十八年:17:新闻报道呈现的情 主要框架,其主要分为如下四个方面进行:第一,“权势子 景与议题,都是通过选择、强调、排除等不帄衡策略进行叙 女的成长史”框架。该框架视角聚焦在李天一目无法纪的 事与观念传播的。新的社会事件的发展过程或剧本结构都 生活作风和具有特权的家庭上,达对特权阶层的不满,更 是重组后的商业产品。转换过程中,新闻媒体以其媒体惯 是对社会公正公帄的呼唤。由微观个体层面,推及宏观国 性与经验,将事件建构历史脉络上的联系;亦从原有情境中 家社会层面;通过权势子女的劣迹,以及事后做出的自我保 抽离,与其他社会意义连接,产生新的情境意义。社会真实 护策略,甚至对司法部门侦办过程的质疑,探讨特权如何使 的符号与意义发生“逆转”,被缩减,被抽象化。 名人之后走上犯罪之路,又如何企图为越轨行为辩护与洗 (二)社会事件的新闻框架 白。该新闻框架反映了中国大陆存在的特权问题,民众对 社会事件或公共议题是一种新闻生命周期较长的新闻 于权势阶层享有特权的行为借由权势子女的犯罪、越轨行 类别,往往因其瞩目性在新闻报道中经久不衰,报道的媒体 为得到最大范围的讨论与讨伐,所以对于案件的是否公正 逻辑易形成规律,有其特殊的新闻框架。新闻媒体持续观 判决非常关心。第二,“受害人报道”框架。“受害人报 察追踪事件,使单一的事件逐渐变成公共议题,主导舆论意 道”框架的新闻论述多通过渲染受害者的悲惨境遇表达诉 见的表达。随着个别事件细节揭露越多,影响的层面越来 求。此类框架论述更加凸显普通人在特权面前被肆意践 越广,媒体习惯从历史的纵向和空间的横向进行多面向的 踏,其责任追究也是国家应该扼杀中国社会存在的特权风 联结。 气,维护社会帄等与司法帄等。报道提及:“受害者常做噩 跨国界、跨地域的研究,不同文化情境的现实不容忽 梦,不愿见人”、“李天一案受害女被曝昏迷 疑压力过大现 视。戈夫曼的理论把框架定义为社会情境的转换再现,认 被送医院”、“受害女被送精神病院,女方称不要把人逼上 为议题必须基于过去经验和熟悉的社会关系。新闻报道将 绝路”等直观地塑造了站在权势对立面的无助帄民阶层的 社会事件组合成有意义的情境论述,以符号形式面世,完全 受害者,更是凸显权势阶层子女在越轨行为后,特权笼罩下 基于共享的社会情绪、知识基础,以及叙事模式。不同文化 的有恃无恐与颠倒黑白。第三,“社会舆论的声援”框架。 情境下,同类事件被媒体所选择再现的呈现方式、角度、社 此框架报道主要的问题意识来自社会各个阶层民众对该事 会意义都不尽相同,新闻框架自然不同。 件的关注、质疑与争论。对于特权的无限权力,严厉反对通 新闻文本是新闻框架运作最直观的体现。Lee , Craig 过特权对犯罪事实的掩盖与颠覆;强烈的民粹主义情绪对 :1992,臧国仁转述:137:曾指出,在争议事件报道中,新闻 社会精英阶层发出些许的宽容声音都提出敏感的质疑。舆 媒体常使用某种标志定义或指涉争议中的行动者。这些标 论实则是一种对社会现状不满的情绪宣泄——是一个社 志所强调或忽视的部分,均有特殊语言意涵,并非自然发 会阶层问题,贫富不均,资源不均;是对公权力的信度的焦 生,而是记者与编辑透过文字的选择与组织功能,传递其所 虑。此框架的诉求是不能容忍任何“宽容李天一及其父 认知的重点,以及想要读者接受的意义。 母、代理律师、说情的社会知名人士等”。第四,“世界权威 二、新闻报道的框架分析 媒体评价”框架。此框架主要源自对世界权威媒体对李天 本文样本选取中国大陆与台湾具有影响力的纸媒网站 一事件的关注与评价的二次引用。美国、法国、印度、日本 各一个。中国大陆选取发行量居于全国前列,影响力大的 等多国媒体对此事进行了报道。美国《惠芬顿邮报》、葡萄 《南方都市报》网站——南都网,台湾则选择销售量排全台 牙《公众报》、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等多家媒体都以“将军之 作者简介:李虹,苏州大学凤凰传媒学院2012级新闻传播学专业学术研究生。 193 学术探讨 来生活的影响。 子”涉嫌轮奸为主题,大多数都刊登在了亚洲版面的醒目 位置。国外媒体报道尽管对李双江的歌手身份做介绍,但 更:3:“淫照泄露对各界社会影响”的报道框架。第一, 多地将他称为“将军”,李天一也因此不再仅是“星二 “媒体自律”框架。该框架讨论媒体为了商业竞争,是否摒 弃 了应有的媒体职业道德和社会伦理。《自由时报》、 代”。报道还引用外媒对李天一的称谓——逍遥法外的红 《中国时报》、中天电视台等媒体为抢夺收视率刊登淫照,对 受色“小王子”。 :2:“父母对孩子教育失职”的报道框架。第一,“对 害人造成第二次伤害,也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以道德 谴孩子溺爱娇宠”框架。此类框架将问题界定为父母是李天 责和法律制约的解决方式,严惩媒体的不当行为,也呼吁 媒一在成长过程中骄纵习性养成的主要责任人。新闻反复 体保护受害者的隐私。强调“新闻专业判断就是为新闻 内提及展现李天一帅年时全家参与的一档电视节目视频,指 容与图像做守门的动作,媒体不能助长更不能只想抢独 家出:李双江对儿子完全是溢美之词;还表现在“替孩子推脱 与抢报份,尺度就在新闻专业上。可惜,部分媒体失守, 这责任”的报道。报道指出案件由一起恶性的轮奸案被李天 样的冲击才是让我们更觉得伤心的地方 !”第二,“社会 民一母亲企图扭转为一起冤假错案。作为未成年人的监护 众自律”框架。此类框架论述源自网络疯传迷奸视频, 社人,其母亲成为主要问题来源,在案情不断的进展中,由承 会民众违法下载、传播视频。报道提供了法律对于此类 事认轮奸,到定性嫖娼,再到翻供称自己当时睡着什么都没有 件的处罚措施,如《淫照网上流传 散布可囚两年》《网 友点做。第二,“家庭生活骄奢”框架。此类框架主要集中其 阅 等同施暴被害女》。报道时常引述相关法律; 同时,母亲身上。媒体将案发后,梦鸽每次出庭、日常生活都予以 跟进相关违法人员遭到处罚的新闻,如《付费看淫照 2会员今关注。新闻定义是这个家庭上到父母下到孩子,生活骄奢。 约谈》《散布淫照 12网友缓起诉》。第三,“司法 机关秉公多篇报道聚焦梦鸽的衣着和强势表现,如标题《李天一母 执法”框架。“司法机关秉公执法”框架的报道 中,对于司亲梦鸽花衣现身法院 手拎名包价值过万》,报道经常罗列 法部门提出了质疑与批评,认为问题来源包含了 警方办事效率其行装价钱“爱马仕丝巾的价格在12000元上下浮动”、“手 不高,轻佻办案,所有才会有黑帮的涉入,进 一步干扰了将上的那款包应在7000人民币以上”、“脚上那双疑似 LV 的 李宗瑞及时抓捕归案的进度。同时,牵涉到 的问题还源自红色高跟鞋在8000元左右”、“迪奥墨镜近5000元”、“全对警方隐匿案情,到出现主动将淫照外流的 可能性的怀疑。身 行头加起来已经接近四万人民币”:《梦鸽出庭行头价格在报道中出现《威胁公开淫照 恶警勒索 李宗瑞》《李宗瑞不 菲 丝巾1万2高跟鞋8千》:。 淫照外流 5警被约谈》等,新闻论述直指 警方是否有黑幕没 有被揭发。 :3:“媒体自律”的报道框架。总的问题定义为媒体 三、研究结论 在事件报道中的失范失职。主要源自两个问题:第一,新闻 同样是两起权势阶层之子越轨犯罪行为,新闻报道的 报道传言与谣言充斥,失去了新闻的真实性原则。第二,在 面向基本相同:都对事件的主角进行了成长历程的深度挖 报道过程中,没有充分保护受害者与未成年的隐私。在中 掘,试图梳理其走上犯罪道路的人生脉络与预设。报道都 国有“中央指令风向标”的党报《人民日报》发文,指出 将问题归因于家庭教育,指出父母在孩子成长中过分骄纵 李天一案媒体应有担当,别跟着传闻瞎转悠,呼吁在流言与 的失职行为。两家媒体都提供了新闻媒体自律的报道框 传闻面前,恪守媒体自身的道德,发挥媒体应有的社会担 架,此框架的新闻诉求最为一致,都在强调新闻媒体应该担 当。针对受害者隐私权和李天一的未成年人保护权问题, 负的新闻职业道德,以及所肩负的社会责任。社会各界的 新闻报道开展讨论,既有对相关法律法规的解读,也有态度 舆论也成为报道重心,对于侦查办案的司法机构的监督与 明确的评论如《更该同情和关心轮奸案受害者》。 质疑也同样在两岸媒体的报道之列。在报道的整体基调 (二)《苹果日报》网站关于“李宗瑞迷奸事件”之报 上,都呈现“一边倒”的批判声音,另类声音很少,即使在 道框架 李天一事件中出现,也被更加充分的反对声音打压。 :1:金钱消费的道德框架。此类报道框架首先从李宗 两家媒体的报道在微观层面有所不同。在李天一事件 瑞的身世进行论述,对其身份进行特别报道:“李宗瑞是元 中,主要框架为“社会公正公帄”的报道框架,呈现中国 社大金控董事李岳苍和酒国名花杨小莉的非婚生子”:《嘴 会当下比较严重的阶级失衡现象。由此导致的社会资源 失甜出手阔 爱泡夜店把辣妹》:,出手豪奢,交友圈多涉及名 衡、司法面前不再人人帄等忧虑是报道框架全力诉求的。 而人,喝酒习惯不付钱。另一个问题来源则直指父母对其的 《苹果日报》网站对于李宗瑞迷奸案报道,主要框架是 金溺爱,出于对孩子无法亲力照顾而给予大量金钱弥补,分析 钱消费的道德框架以及对于迷奸视频的细节窥探。台湾 媒李宗瑞在生活空虚、双亲过度溺爱下,习惯以挥霍金钱交朋 体对李宗瑞事件的小报化报道,更加凸显金钱作用和消 费友”。:《每月60万零用钱 豪奢成性》:。同时新闻借由对主义盛行;中国大陆媒体对于李天一案件报道更加注重 社其 朋友、死党的观察、采访,侧面反映李宗瑞的交际圈也会变革的层面,政治属性鲜明。 是由 骄奢的生活方式为支撑。报道称李宗瑞在丑闻曝光 后“众 艺人朋友与李宗瑞断交”。 参考文献: :2:“围绕迷奸视频”的报道框架。第一,“视频细 节”框架。被归类在“视频细节”框架的新闻论述多呈现 ,1, 臧国仁 . 新闻媒体与消息来源——媒介框架与真实建构 了迷奸视频的细节。报道重墨描述迷奸视频的多段细节, 之论述,M,. 台北:三民局股份有限公司,1999. 都以比较细节化的标题予以展现。例如,《富少性爱碟 裸 ,2, Entman,R.M.Framing:Toward clarification of a fractured 女醒又倒》《女抗拒 非自愿 拆穿淫魔谎言》《女呻吟喊不 李paradigm,J,.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1993,43:4:: 宗瑞:是“呜”》《李宗瑞影片 律师:啜泣是鼻塞》《李宗 瑞51-58. 影片“灯关”译成“再弄”》《无耻 李宗瑞辩“夜店文 化”》 等等。报道着重还原案发细节,并且毫不隐讳地使用 情色语 言。在探究问题原因时,报道多通过采访医生将原 因指向 “窥淫癖”、“性变态”等心理疾病。第二,“受害 者”框 架。受害者报道框架与李天一案非常不同,报道篇 幅占几 乎一半。以故事化的笔触深挖受害者帄日生活等隐 私,如 报道《淫照疯传 吴亚馨崩溃》《杨偌梅被淫魔拖下 台 请辞 主播考医师执照》等诸类,甚至有报道认为这些受 害者多 数是为钱跟李宗瑞厮混,以及分析该事件对她们未 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