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及其《归潜志》

刘祁及其《归潜志》 学号:J200602027 密级:安 徽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刘祁及其《归潜志》 The Research on LiuQi and His Work Guiqianzhi 姓 名 夏英琳 学科专业 历史文献学 研究方向 历史典籍与传统文化 指导教师 张金铣教授 完成时间 2009 年4 月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 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或撰写过的 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安徽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与我 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夏英琳签字日期:2009年5月19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安徽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安徽大学可 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 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夏英琳导师签名:张金铣 签字日期:2009年5月19日签字日期:2009年5月19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去向: 工作单位: 电话: 通讯地址: 邮编: 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摘 要 刘祁生于山西浑源一个文学仕宦之家,幼年受到良好的教育。稍长随父祖游学于河南, 结交文学名士和社会名流,相互间砥砺问学。金末元初,江山易代,战事不断,生灵涂炭, 刘祁亲历这一国破家败的重大变故。劫难之后,携家转辗千余里,返回故乡浑源,筑室榜曰 “归潜”,潜心著述。刘祁不仅在文学、哲学上有很高的成就,在保存金源史事方面亦有重要 贡献。论文从刘祁家世渊源及其活动谈起,试图对其著作《归潜志》的编撰、内容及其文献 价值进行较为全面的探讨。 全文共分三章,第一章概述刘祁家世和生平活动,考察其交游活动以及对其学术成就的 影响。据现有文献考证,与其交游问学者多达 68人,其中既有汉族名士,也有少数民族知识 分子,还有僧道等宗教人士,他们从游唱酬、互赠诗文,并对刘祁学术活动产生重要的影响。 从交游活动中可知,刘祁在金元时代是备受尊崇的文学大家和著名学者。第二章考察《归潜 志》的编纂目的、成书过程,探讨《归潜志》的流传情况及版本演变,力图较为全面反映该 书编纂的真实面貌。第三章对《归潜志》的文献价值进行与研究,且为论文的重点。 《归 潜志》保存了大量珍贵的有关金元易代之际的历史资料和文学史料,是元修金史昀重要的史 料来源之一,其价值一直为后世的史家、学者所盛赞。书中所记皆为亲闻所见,不仅具有重 要的史料价值,而且对记载同一时期历史的史籍若《金史》、《元史》、《大金国志》等所记人 物、年月、历史事件等方面具有补阙、考证等方面价值。 此外, 《归潜志》中保存大量金代文学士人交游诗会、相互酬答,特别是金 后期文士轶事 及其诗文,并有不少文学史论的记载,为后人研究金代文学及文学批评发展 提供了大量详实 丰富的史料。该书所附载的由吾古孙仲端口授、刘祁笔录的《北使记》 , 对古代西北少数民族 的山川道里、气候物产、风俗民情、珍禽异兽及语言文字、宗教等进行扼要 的记述,这对我 们了解与研究宋金时期西北少数民族的状况具有很高的价值,还可以起到与 其它有关古代西 北少数民族的史料相参互证的作用。 《归潜志》的史论部分亦颇有特色, 其对金朝治乱兴衰的 深刻反思、金朝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的史事的评论,发人深省。 关键词:刘祁《归潜志》文献价值IAbstract Abstract Liuqi (刘祁)was born in Jin Dynasty in a famous family of Literature and had a good family background. From eight-years-old, he lived in Henan together with his grandfather, make literary celebrities,and learn from each other. After Jin Dynasty of extinction, he returned to his hometown and concentrated on writing. Liuqi has not only a very high scholarly achievement in literature and philosophy, but also is an important contribution to the historical research of Jin Dynasty. This dissertation first discusses his family and the main activities of Liuqi,then try to explore more comprehensive about the Guiqianzhi (归潜志)Of the compilation, contents and value of documentsThis dissertation divides into three chapters. Chapter one is to give an outline of Liuqi′s family and the main activities of his. According to the existing research literature, rather than make friends as many as 68 scholars were asked, as well as the friends of the impact on his academic achievement.Chapter two is to introduce the Guiqianzhi version of the spread and evolution. Chapter three ,the value of the documents are summarized and studied, the focus of this dissertation. Guiqianzhi save a lot of valuable informations of literature and history of Jin Dynasty which become the most important source of historical data of writing Jinshi in Yuan Dyansty. Later historians and scholars has been praised very high. Guiqianzhi’s contents is what Liuqi saw and heard , Which also play a role in the correction, addition, etc, of the others history books such as YuanShi,JinShi etc,in which recorded about historical events and personalities during the same period of history In the Guiqianzhi, the history comments on Jin Dyansty's political, military, economic systems is also rather special, for future generations study the reasons for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Jin Dynasty laid the foundationThe Guiqianzhi recorded a great deal of assembly about literary celebrities and the case of poetry. Providing a great deal of detailed historical data for the future II 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generations who study the literatur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literary criticism of Jin Dynasty. In addition, the BeiShiJi,(北使记)by Liuqi recorded, there is which records the topography ,specialty, custom and other conditions of northwest region of ancient ethnic minorities.It has a high value that we understand and study the state of ancient Northwest Minority ,and also can play the role of reference and proof with other history data about ancient Northwest Minority Keywords: Liuqi, Guiqianzhi.the value of documentIII目录 目 录 摘 要. I Abstract. II 目 录 IV 绪 言1 第一章、 刘祁及其交游考. 4 第一节 刘祁家世、生平及著述4 一、 刘祁家世4 二、 刘祁生平6 三、主要著作 15 第二节 刘祁交游考16 一、游宦河南时期. 16 二、隐居故乡浑源时期24 第二章 《归潜志》的编纂及版本. 28 第一节《归潜志》的编纂. 28 一、《归潜志》的编纂过程28 二、《归潜志》的结构、内容. 30 第二节《归潜志》的流传及版本. 32 第三章 《归潜志》的文献价值和地位 35 第一节 《归潜志》的史料价值 35 一、《归潜志》是元人修《金史》昀重要史料来源之一36 二、记载金末文学发展的状况,保存了文学史资料40 第二节 《归潜志》的校勘上的价值. 42 一、校勘《元史》、《大金国志》等金代文献42 二、《归潜志》所记史事可补《金史》记载之阙45 三、《归潜志》可补和矫正《金史》的不足与偏颇. 47 四、历史地理方面的文献价值48 第三节 《归潜志》的史论49 一、对金朝治乱兴衰的总结与反思 49 二、对金末科举、士风、吏治等的评论. 51 小 结 56 参考文献. 57 致 谢. 60 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目录 61 IV 绪 言 绪 言 《归潜志》是金末元初著名学者刘祁所撰著,全书 14卷,虽不过十数万言,但涉及内容 十分丰富。由于刘祁当时是一介布衣,既不需为权势所屈而有所隐讳,又不需逐时媚俗而人 云亦云;对其载录的人和事,均能秉笔直书,评论亦较公允。元人赵穆在《归潜志跋》中提 到孙谐对刘祁赞说:“乡先生刘神川宏博衍大之士,倡明道学。会金乱,投迹于赵、杨、刘、 李诸子之间,厌服名议,守素不仕,以卫中州之气,文章议论一出于正。” 《归潜志》集存文、 存史、存人于一书,保存了极为珍贵的金末历史资料,元初学者和史家都给予很高的。 该书不仅是元修《金史》的重要史料来源之一,也是后世史家研究金代历史必不可少的重要 典籍之一。《归潜志》自刊行以来,颇受学术界重视。清代卢文?在跋文称:“此书记金源人 物文雅风流,殊不减于江以南……余谓京叔(刘祁)际危乱之时、亡国之后,幸而完归,追 述交游见闻以著为是书,修金史者也颇取材于是,乃其论一代之盛衰与其亡者实为确当,可 为后来之龟鉴。”此外,还有王仕?、钱曾、鲍廷博、李北苑、黄丕烈、宋定国等学者在序跋 中对刘祁保存金源一代历史文化的功绩给予充分的肯定。 刘祁不仅在史学上有着突出的成就,在文学、哲学上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历代学者对 其所取得的学术成就都给予很高的评价,元初王恽在《浑源刘氏世德碑铭并序》和《追挽归 潜刘先生》的铭文和诗文对其进行了评价。 《归潜志》第十四卷附录了历代学者对其评价的诗 文。此外,元苏天爵的《国朝文类》、清顾嗣立的《元诗选》等书中保存了刘祁的诗歌。明末 清初黄宗羲等的《宋元学案》中对刘祁在哲学思想方面所取得成就进行了介绍。近人陈衍在 《金诗纪事》和《元诗纪事》中对刘祁的诗歌创作进行了介绍。 当代学者也对《归潜志》进行了不少的研究,也取得了相当的成果。论文在认真查阅了 与该书相关的文献资料和已有研究成果,以往学者对《归潜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 个方面: 第一,评述《归潜志》史料价值。不少论著考察该书内容,分析其对《金史》编纂的贡 献,以及对研究金代历史的价值。如徐松巍《〈归潜志〉价值初论》 (《古籍 整理研究学刊》1992 年第 5期),从《归潜志》为元修《金史》保存了大量的史料、补《金史》之阙、立论翔实等 几个面进行了综述评价,指出它在研究金史方面的价值。田志勇《〈归潜志〉史料价值述评》 (《韶关大学学报》1998年第 2期),从记“人物行状”、 “录琐闻轶事”、 “叙有金一代国事兴 亡”三个方面简括作者撰述经过,对《归潜志》的主要内容及其所具有的史料价值作简要的 1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介绍与述评,阐述它对研究金末社会历史的价值。王德朋《论刘祁〈归潜志〉的史料价值》 (《社会科学辑刊》2004年第 1期),评述《归潜志》中有关金末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 方面的记载,并指出对研究金代文学和研究《金史》的价值。陈学霖的《刘祁.归潜志与 金史.》 (《金宋史论丛》,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 2003年版),作者主要将《归潜志》与《金史》 进行勘对比较,勾稽出《金史》在人物列传等方面全部及部分所引用《归潜志》的材料。说 明了《归潜志》成为《金史》的主要史料来源之一。 第二,考察《归潜志》的文学价值。赵永源《评〈归潜志〉的诗学价值》(《江 苏大学学 报》,2002年第 3期),作者从诗学的角度探讨《归潜志》的诗学价值,总结指出《归潜志》 有“于史存诗”、“以诗存人”、“不因人废诗”的价值等。 第三,以刘祁的学术成就为研究对象进行总结与综述的论文。有杜成辉《金代文学思想 的集大成者刘祁》 (《大同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6年第 1期)和《刘祁及其学术成就简评》 (《北方文物》,2007 年第 2 期),这两篇论文都扼要地介绍了刘祁的生平,前者对刘祁有关 金代文学思想的总结作了简单的评论,认为《归潜志》是一部文学史料及其评论集,实为金 代文学思想的集大成之作,刘祁确为金代文学思想的集大成者。后者对刘祁所取得学术成就 作了简要的介绍,评价他是“理学名儒”、“史学巨擘”。 第四,探论《归潜志》的史论。徐松巍、隋丽娟《明鉴得失,纵论兴亡??〈归潜志〉 史论特点探微》 (《北方工业大学学报》,1997年第 2期)和吴凤霞《〈归潜志〉史论的内涵与 意旨》 (《安徽史学》,2007年第 3期),这两篇论文对刘祁有关金朝理乱兴废的史论进行探析, 前者指出其史论特点是“深邃透辟,慧眼独具”、 “仰观俯察,视野恢阔”; 后篇作者指出刘祁 的史论着眼点集中在与文治有关的问题上,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旨在为觉后世,而反思兴 亡的撰述目的。王海生、刘山青《刘祁〈归潜志〉成因初探》(《雁北师范学院学报》,2007 年第 1 期)、宋德金《刘祁〈归潜志〉》(《史学月刊》,1982 年第 3 期)等论文对《归潜志》 成书的原因等方面作了初步的探讨。师道刚《从新发现的刘祁等三篇佚文看金元之际儒学与 全真教的关系》(《大同职业技术学院学报》,1995 年第 3 期)一文,介绍了刘祁《虚静真人 像赞》的有关情况。 此外,还有冯巧英《〈归潜志〉摭谈》 (《太原大学学报》,2001年第 4期)、陶晋生《刘祁 与〈归潜志〉 》 (《边疆史研究集》,商务印书馆,1971年 6月)、鹿辉世《 〈归潜志〉作者刘祁》 (《辅仁学志》15卷 1、2期,1947年 12月)、王耘《金末士人集体与文化认同??以〈归潜 志〉为中心的历史考察》(《北方论丛》,2008 年第 4 期)等论文对刘祁及其《归潜志》进行 2 绪 言 了考察述评,不再一一赘述。又,杜成慧博士论文《金元时期浑源刘氏家族研 究》对《归潜 志》的价值也只是进行了综述性的评价。这些研究的范围仅局限于它的史料价值,史论特点 等某一方面。 《归潜志》的文献价值不仅在于此,它是同一时期史籍进行考史、补阙的不可或 缺的参考资料,对金元时期文学、哲学及各文学名人的文学思想研究同样具有重要的价值。 而已有研究的成果与刘祁所取得的学术成就及他在金元时期的地位和对金元史学、文学所做 出的贡献是不相称的,尚有较多的研究空间,因此,对刘祁及其著作的进一步深入研究是有 非常必要的,对于研究金末元初的社会状况和文化学术都是有积极意义的。本文以由崔文印 点校、1983年中华书局版的《归潜志》为研究依据,结合各种史籍及相关文献的记载,考察 刘祁青年时代交游活动,分析这些经历对刘祁学术成就所产生的影响,并且对《归潜志》的 文献学地位进行认真的疏理与研究,考察的学术价值及其对其它历史典籍的校勘价值。 在论文的写作过程中,本人尽量搜集已有的各种文献资料,吸收并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 互相参照,力求有所突破,但由于本人水平的有限,缺乏,不足之处,敬请 专家指正。3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第一章、 刘祁及其交游考 刘祁(1203-1250),字京叔,号神川遁士,大同浑源今属山西人,金末元初的著名学 者。平生以能文名冠当时,为金源文化的保存和传承做出卓越的贡献。刘祁一生喜欢结交良 友与阅读各类著作。他曾师从赵秉文,与密国公完颜?、李纯甫、雷渊、王若虚等文坛领袖 人物交往密切,更有许多像王郁、侯策、史学等诗友知交,对当时金末文坛的状况十分了解。 他一生历经金章宗、卫绍王、宣宗、哀宗四朝,见证了金朝由盛而衰,亲历了国破家败等重 大的历史事件,再加上早年游宦经历,为日后《归潜志》的编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一节 刘祁家世、生平及著述 一、 刘祁家世 ? 浑源刘氏家族在金代是一个显赫的世宦家族,其家族“门第清峻,为金朝第一流者” 。 ? 刘氏自金初至元,“魁冠多士,父子昆季相继擢第” ,刘氏子孙多由科举出身,赵秉文曾为 ? 刘氏家族题写“丛桂蟾窟” 匾额以示赞赏。到刘祁后来参加蒙古窝阔台时期的戊戌选试,夺 魁南京(今河南?封) , “浑源刘氏家族在从金太宗天会二年(1124 年)至元太宗十年(1238) ? ? 的 114年中,共有 9人进士及第,这在历史上是十分罕见的。” , “有正式官职者 26人”, 他 们大多为官正直,政绩颇佳。 刘祁的高祖刘?,号南山翁,为金代首位词赋状元、词学宗师,有金代“百年文宗”之 ? 美誉。其为官“不屈于权贵”、 “长于治民,兴利除害” ,公正审理各种案件,平反冤狱,政 绩颇佳。刘?生有四子:刘汲、刘渭、刘滂、刘?,除刘滂早年夭折外,其他三子都以擅长 文章词赋著称。其中,刘汲与刘渭弟兄俩在金海陵王天德三年(1151年)同时进士及第。刘 汲,字伯深,自号西岩老人,是金代自适派代表人物,入翰林供奉。著有《西岩集》。刘渭, 字仲清,少年时就好学,踵其父业,号龙泉老人,谓朝列君。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刘祁:《归潜志》卷十。 ?杜成慧:《金源时期浑源刘氏家族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博士论文 2005年。 ?杜成慧:《金源时期浑源刘氏家族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博士论文 2005年。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4 第一章 刘祁生平及其交游考 刘?,刘?第四子,博学强记,少有声场屋间,仕至安远大将军、饶阳(今属河北)令, 有四子。次子刘似,字稚章,号龙山,谓沂水君。刘似力学能文,有其祖父遗风,后赐进士 出身,历仕华州教授、沂水县主簿。其有一子刘从益,即刘祁之父。 刘从益(1183-1226),字云卿,金代著名的文学家。金卫绍王完颜永济大安元年(1209 年)进士。历官鄯阳丞、长葛簿、陈州防御判官、叶县令、应奉翰林文字。他为官刚正不阿, ? 不畏权贵,敢与“当路辨曲直” 。担任叶县令时,从善抑恶,兴修学校,移风易俗,史称他 ? “修学励俗,有古良吏风” 。元好问有《宛丘叹》诗称赞刘从益的善政:“君不见刘君叶海 内称,饥摩寒抚哀孤茕”。赵秉文曾作《新修叶县学》以记其在叶县的政绩, 并在《悼骚》中 称赞他是“既有惠政,又以才干称”的“能吏”,为“史传循吏,而不传能吏”而感到惋惜。 他不仅为官有政绩,还以诗称世,尤长于五言诗,著有《蓬门集》,《中州集》存其诗 33首。 ? 他又精于经学,“云卿博学强记,于经学有所得” 。金宣宗兴定五年(1221 年),因上书弹 劾权臣被罢官后,闲居淮阳,与文学士人精研道学,收徒讲学。王恽在《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并序》中称赞其政绩与才学: “器识明敏,刚直敢言,学可以辅政教,材足可以济时艰”, “故 家文献,泱泱大?,蓬门卓尔,世业克充。直言行果,节效匪躬,支撑倾颓,致时之雍,赍 志虽没,留名则鸿”。王恽1227?1304,字仲谋,号秋涧,卫州汲县(今河南卫辉)人。元 朝著名学者、诗人,从少年时曾几度向刘祁问学。一生仕宦,刚直不阿,清贫守职,好学善 文。著有《相鉴》五十卷,《汲郡志》十五卷,《秋涧先生大全集》一百卷。 ? 刘祁之弟刘郁,字文季,号归愚,与刘祁“俱有名于时” , 人称之为“西京才子”。中统 元年(1260年)组建中书省,刘郁被征为左右司都事,后出任新河县尹,召拜监察御史。其 擅长文辞,工于书翰,所撰《西使记》 ,是由使臣常德口授、由其笔录的一部旅行记,记录了 蒙古宪宗九年(1259年)常德奉命西行觐见旭烈兀大王于波斯之事。旭烈兀为蒙哥之弟,伊 利汗国之创建者。常德于中统四年(1263年)归国,历时4年,经波斯北境,到过印度、报 达等地。书中对中亚风土人情,记载翔实,为研究西域古代史和中西交通史之珍贵文献,为 多部著作所引用。 有金一代,刘氏家族人才辈出,文名远播,特别是刘从益、刘祁父子在金源文坛上享有 盛名。时人雷渊有诗《云卿父子有宛丘之行熠,作诗二为饯》,诗中将刘从益父子比作汉代的 刘向、刘歆父子,“汉庭议论学,倾耳待歆向”,希冀他们对金末文坛奢靡、尖新的文风能当 ? 《金史》卷一百二十六《刘从益传》。 ? 《金史》卷一百二十六《刘从益传》。 ? 《中州集》卷六《刘从益小传》。 ? 《中州集》卷六《刘从益小传》。5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匡正祛邪的堤障。元好问也有诗“南山桂老几枝分,翰墨风流属两君。共说人间好歆向,争 教茅屋着机云”,称赞刘氏家族人才辈出,亦将刘从益、刘祁比作刘向、刘歆。当时许多著名 的文学名士如赵著、释性英、刘德渊、刘肃、张澄、勾龙瀛等在题咏“归潜堂”时,将刘祁、 刘郁兄弟喻作“二陆”,称他们为“西京才子” 。 “二陆”是指西晋时著名的文学家陆机和陆云 兄弟两人。由此可见刘从益父子三人在金代文坛的地位及文学上所取得的成就。 二、 刘祁生平 刘祁从小就随祖父和父亲游宦河南,广交社会名流,学问日进。后举进士不第,入太学 读书。但他生活的时代,正值金元易代的多事之秋。金朝自卫绍王始,国势衰落,政治腐败。 ? 至宣宗时,外患不断加深,“南?宋衅,西启夏侮,兵力既分,功不补患” 。金末,蒙古军 围攻汴京。时值刘祁由淮阳入汴京省亲,旋即被困,备受磨难。天兴二年(1234年)正月, 宋蒙联军围攻蔡州(今河南汝南) ,蔡州陷落,金亡。之后,刘祁携全家流离兵革中,转辗千 余里,历尽艰辛,回到家乡浑源,筑“归潜堂”,潜心治学,以学为隐。 1.南京御试不捷 金章宗泰和三年1203 年,刘祁出生于云中浑源的一个书香门第。由于家学渊源,他自 ? 幼就聪慧刻苦为学,“少颖异,为学能自刻励,有奇童目” ,在家乡渡过童年时代。卫绍王 大安二年(1210年),八岁的刘祁?始随祖父刘似(时任沂水县主簿)游宦河南,?始读书, ? “髫龀父祖仕宦大河之南。初知诵读,偶属为童子学”。旅居于金陪都南京(今河南?封市) 、 ? 淮阳等地,“因得从名士大夫问学” 。贞?二年(1214 年),金宣宗迁都南京,南京成为全 国的政治和文化中心。不久刘祁入太学读书,在太学生中甚有文名。兴定四年(1220 年), 刘祁十八岁,他参加?封府试,已得府荐。此 时的刘祁已经以能文而初有文 名。元好问有诗 ? 云: “阿京(刘祁字)吾所畏,早生号能文。” 宣宗兴定五年(1221年),19岁的刘祁参加 了南京礼部主持的进士考试,中第。不料在殿试时被黜落, “未冠计偕,试?封、礼部,中之, ? ? 及庭而绌” , “弱冠举进士,庭试失意” ,当时金宣宗宠信奸佞,敢于直谏的刘从益因弹劾 ? 元脱脱:《金史》卷十六《宣宗纪下》。 ?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 刘祁:《归潜志》卷十四《归潜堂记》。 ? 刘祁:《归潜志》《归潜志序》。 ? 元好问:《元好问全集》《遗山集》卷一《赠答刘御史云卿四首》。 ? 刘祁:《归潜志》卷十四《归潜堂记》。 ?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6 第一章 刘祁生平及其交游考 ? 权臣而获罪罢官, “刘祁被黜可能与此有关” 。之后他即“闭户读书,务穷远大,涵蓄锻淬, 一放意于古文。间出古赋杂说数篇,李屏山、赵闲闲、杨吏部、雷御史、王滹南诸公见之, ? 曰,异才也,皆倒屣出迎,交口腾誉之” ,潜心治学,以著述自力。 2.师从赵秉文 赵秉文(1159-1232),字周臣,号闲闲老人,磁州滏阳(今河北磁县)人,金代著名的 书法家、文学家。大定二十五年(1185 年)进士。明昌间入为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历 仕金世宗、章宗、卫绍王、宣宗、哀宗五朝,官至礼部尚书。一生著述颇多,其诗文有《闲 ? 闲老人滏水文集》。赵秉文“酷好学,至老不衰”, “上至六经解,外至浮屠、庄老、医药 ? 丹诀,无不究心” ,是金朝后期文坛盟主,与杨云翼(字之美,金代文学家) “代掌文柄, ? 时人号‘杨赵’ ” 。自大安三年(1211 年)党怀英(字世杰,号竹溪,金代著名文学家、书 法家。)死后,赵秉文继为文坛盟主。他学识广博,对文学、书法、经学、佛学等方面进行 ? 了深入的研究,造诣颇深。其成就昀高的是书法,“赵闲闲平日字画工夫昀深” ,元好问评 ? 价其字画则说“字画则有魏晋以来风调,而草书尤惊绝,殆天面所到,非学能至” 。其次是 ? 诗。诗与书法“皆法子端(王庭筠,金代文学家、书画家)” 。其诗宗法唐人, “后更学太白、 ? 东坡,字兼古今诸家学” ,在当时也是顶级水平。元好问曾评其诗说“七言长诗,笔势纵放, 不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多以近体为之;至五言,则沉郁顿挫似阮嗣宗,真淳古淡 ? 似陶渊明,以它文较之,或不近也” 。 金宣宗兴定五年(1221 年),刘祁在南京廷试,认识了当时的文坛领袖赵秉 文。刘祁得 以师从赵秉文,与其父受到赵秉文的赏识有很大的关系。赵秉文非常器重刘从益的才干,推 荐他入翰林。赵、刘两人关系十分密切,经常在一起联诗唱酬,动辄数首、十数首,甚至达 数十首。 《归潜志》对此均有记载。同年,刘从益因直言上书,被罢官归居淮阳(今属河南) , 随父游宦的刘祁未与父同往,留下,日从赵秉文游学,论诗讲道,这位后学少年受益甚多。 ? 杜成慧:《金源时期浑源刘氏家族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博士论文 2005年。 ?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 元脱脱:《金史》卷一百十《赵秉文传》。 ? 元脱脱:《金史》卷一百十《赵秉文传》。 ? 元脱脱:《金史》卷一百十《赵秉文传》。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元好问:《元好问全集》卷十七《闲闲公墓铭》。 ? 刘祁:《归潜志》卷一。 ? 刘祁:《归潜志》卷一。 ? 元好问《元好问全集》卷十七《闲闲公墓铭》。 7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 已是当时文坛领袖的赵秉文没有文学大家的架子,对这位有“异才” 之誊的文学少年亦是赞 ? 赏有加。他“性?旷,无机凿” ,与这位后学少年探讨诗歌风格与创作要领,认为诗歌应简 ? 明易懂,含蓄淡雅, “颇许麻知几(麻革)、元裕之(元好问)” 。并对刘祁说: “选诗曰: ‘南 登灞陵岸,回首望长安。’ ‘朔风动秋草,边马有归心,’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此其含 ? ? 蓄意几何?” ,又曰: “小诗贵风骚,今人往往止作硬语,非也” 。在讨论为文时,赵秉文 颇赞许李纯甫、雷渊的雄奇简古文风,同时又教导刘祁,为诗文不能拘泥于一种体例,奇古 ? 与平淡的文风皆可采用,“文章不可执一体,有时奇古,有时平淡。何拘?” 。这位文学大 师在教刘祁为文作诗时,亦教他学习书法, “先法张旭《石柱记》,每曰: ‘汝辈幸有天资,止 不肯学古人一点一画写也。’”这些都直接影响到后来刘祁的创作和学术研究。对于师学赵秉 ? ? 文,刘祁认为“赵于诗昀细,贵含蓄工夫” , “故余于赵则取其作诗法” 。刘祁的诗亦是以 ? 唐人为指归,其诗简朴易懂,含蓄淡雅,如《古意二首》 :庭前有桂树,绿地何离批。秋风动地起,飘零将安归。高飞入青云,下飞落污泥。贵贱 既偶尔,孰为喜与悲。 秋江有芙蓉,颜色好鲜洁,褰裳欲采折,水深不可涉。严风下飞霜,芳艳空凋歇。怅望 一长叹,临川无桂?。 除师从赵秉文外,其从游问学者达数十人,在第二节专门述及有关人物。 3.南京之困 金哀宗正大八年(1231年)五月,由拖雷率领的蒙古西路军,从凤翔(今陕西 乾县)出 发,假道南宋,由邓州进入金境,北上进围? 封。但在邓州被完颜合打、移剌蒲阿等所率金 兵打败。十一月,蒙古兵便分兵直逼汴京。时刘祁居淮阳,因其祖母、母亲均在南京,便前 往南京探视家人,但旋即被困城中。刘祁好友冯璧、宋九嘉、王郁等亦在南京被困, “复相守 ? 围城中” ,时相往来。天兴元年(1232 年)秋,王郁辞别刘祁说他要突围出城,将其所作《王子小传》留给刘祁,曰“兹不朽之托也” 。王郁出城不久,即为北兵所杀。 天兴元年正月,金哀宗下诏求上言书。面对岌岌可危的国势,刘祁愤然上书“且求见口 ? 王恽:《秋涧集》卷五八《浑源刘氏世德碑铭》。 ? 刘祁:《归潜志》卷一。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刘祁:《归潜志》卷八。 ? 清顾嗣立:《元诗选》二集《神川遁士集》。 ? 刘祁:《归潜志》卷三。 刘祁:《归潜志》卷三。 8 第一章 刘祁生平及其交游考 ? 陈” ,要求面见当权者,阐述其对时事的看法与建议。但此时金统治者只是 挽回民心,并不 能做到广?言路,而是寄希望于侥幸。多数大臣认为, “今朝廷之力全在平章 (完颜合达) 、 ? 副枢(移剌蒲阿),看此一战如何?” 将主要精力用于抵御蒙古进攻。因此, 刘祁上书如石 沉大海,毫无结果。 当年三月,蒙古军对?封发动进攻, “北兵攻城益急,炮飞如雨”、 “城中大炮号‘震天雷’ ? 应之,北兵遇之,火起,亦数人灰死。军士又自城根暗门突出,杀伤甚重” 。面对元兵的猛 ? 烈围攻,朝廷下令留城所有人皆为防城丁壮, “有一男子家居处死” ,连太学生亦为兵守城。 金哀宗出宫巡视,刘祁此时奔走于矢石中, “欲诣陈便宜”, “忽见一士捧章以进,帝令左右受 ? 之,谕曰:‘入宫看读,当候之。’”刘祁认为“当马上览奏行事”,入宫再看“又虚文也” , 见此景状,刘祁便作罢。数月的围困,京城仓廪空虚。十二月,朝议以粮尽无他策,金哀宗 恐京城不保,弃城出走。留守大臣关闭城门自守。百姓食尽,城中上下皆无以自生。刘祁不 仅目睹了战争之惨烈、恐怖,而且又亲见锋镝余生后的百姓因饥饿而“食人殍”、“食其子” 之凄惨状,《归潜志》卷十一载: 米升直银二两,贫民往往食人殍,死者相望。官日载数车出城,一夕皆剐食其肉净尽。 缙绅士女多行丐于街,民间有食其子。锦衣、宝器不能易米数升。人朝出不敢夕归,惧为饥 者杀而食。平日亲族交旧,以一饭相避于家。又日杀马牛乘骑自啖,至于箱箧、鞍鞯诸皮物, 凡可食者皆煮而食之。其贵家第宅与夫市中楼馆木材皆撤以爨。城中触目皆瓦砾废区,无复 向来繁侈矣。 天兴二年(1233年)正月,金西面元帅崔立发动政变,举南京城投降蒙古,宗室贵戚均 成为蒙古的俘囚。刘祁叹曰: “嗟乎!此生何属,亲见国亡,至于惊怖、劳苦万状不可数。乃 ? 因暇日,记忆旧事,漫记于编。若夫所传不真及不见不闻者,皆不敢录。”4.崔立事变 崔立,金末将领,将陵今山东省德州市人。蒙古进逼汴京时,担任西面都尉、权 元帅,与其同党韩铎等乘兵乱发动叛乱。立梁王从恪为监国,自封为太师、尚书令、郑 王。随后安插其亲信、家人,封存各处府库银两,极尽搜刮之能事,又遣使向蒙古军纳 款投降。后又以南京城降蒙古贵族。他自以为有救一城百姓之功,胁迫左司员外郎元好 ? 刘祁:《归潜志》卷十一。 ? 刘祁:《归潜志》卷十一。 ? 刘祁:《归潜志》卷十一。 ? 刘祁:《归潜志》卷十一。 ? 刘祁:《归潜志》卷十一。 ? 刘祁:《归潜志》卷十一。9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问为其立碑歌功颂德。元好问、王若虚等因惧怕崔立之祸, “时立国柄入手,生杀在一言,省 ? 庭目流血,上下震悚” ,为保存名节,胁迫刘祁、麻革书写碑文。事后刘祁对自己的行为坦 ? 然地承认是自己之失, “因书其首尾之详,以志少年之过”, 当终身引以为戒。相对于元好问 在《外家别业上梁文》中那种讳言做法来说,刘祁对于自己过失并不隐瞒, 显得坦荡得多。 因为叛臣崔立撰写功德碑一事,刘祁、麻革与元好问、王若虚等人之间的产生了不小的 矛盾,双方都撰文自辨。孰是孰非,后来史家对此也产生了不少的争论。而于此事发生后, 元、刘两人关系变得十分的紧张,这应是自然的事。有学者认为,元、刘二人因此事而“交 ? 恶” 。清代学者翁方纲、凌廷堪、施国祁等人在所撰《遗山年谱》中各述已见,有指责刘祁 为诬陷,为元好问洗刷?脱者;有指责元好问 者,认为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者;也有一 部分人持折中态度,认为此事可宽谅者。到当代,关于元好问研究的文章大多倾向于为其? 脱、辩诬。而王庆生在《金代文学家年谱》中对崔立事件发生的特定背景进行观察,并从崔 立事件本身去分析立碑事件,指出刘祁在金末仅是一介布衣,元好问应是碑文的撰述者。杜 成慧在其博士论文《金源时期浑源刘氏家族研究》中就崔立碑事说元、刘二人缺少士大夫应 有的骨鲠之气,是他们人生中的瑕疵。虽情有可原,而于名节略亏,又认为元、刘两人因崔 立事件渐至疏远,应没发展到“交恶”,并列举在蒙古兵攻破汴京初,元好问向当时任蒙古国 中书令耶律楚材推荐了 54个中原秀士,其中就有刘祁兄弟作为佐证。 元好问、王若虚在金末文坛是领袖人物,同时他们又身居官位,具有双重身份。他们深 知为叛臣书写功德碑的厉害关系,但惧崔立之残暴,不敢抗拒且又无法违背崔立的旨意。为 了能完成这一任务,同时又能让自己度身事外,必须找一个身份、才华都很适当的人来替代 书碑文,这样既能保存他们的名节和在文坛的地位,又能免遭迫害。刘氏家族在金代是一个 文名显赫的世宦家族,而刘祁又在当时与元好问齐名,又以能文著称,因此刘祁是再合适不 过的人选。为避祸,也为保持名节,他们胁迫刘祁书写碑文应是情理中的事。再从刘祁的角 度来考察,刘祁在《录崔立碑事中》对自已与麻革曾撰碑文之事经过毫不隐讳,指出元好问 等人因“畏立祸,不敢不成其言,已而又欲避其名以卖布衣之士”,劫持刘祁与麻革,刘、麻 二人坚持辞推,并对元好问等人说: “祁辈布衣无职,此非所当为。况有翰林诸公如王丈从之 及裕之辈在,祁等不敢” , “且曰: ‘此实诸公职,某辈何与焉?’”又指出 当时王若虚等以“子 如坚拒,使王知诸生辈不肯作,是不许其以城降也,则衔之以刻骨,缙绅俱受祸矣。是子以 ? 刘祁:《归潜志》卷十二《录崔立碑事》。 ? 刘祁:《归潜志》卷十二《录崔立碑事》。 ? 师道刚:《从新发现刘祁等三篇佚文看金元之际儒学与全真教的关系》,《大同职业技术学院学报》,1995年第3期。 10 第一章 刘祁生平及其交游考 一人累众也。且子有老祖母、老母在堂,今一触其锋,何以为智,子熟思之。”即以刘祁老母 相胁迫,以“达嫁名之机”。刘祁为“保身为二亲计”,在“拖延数日,又被督促”的情况下, “知不能辞,即略为草定,以付裕之(元好问)”,且曰: “予既草定,不当诸公意,请改命他 人。诸公不许,促迫甚。予知其事无可奈何,则曰: ‘吾素不知馆阁体,今夕诸公共议之,如 诸公避其名,但书某名在诸公后。’于是裕之引纸落笔草其事”,并指出“其文皆众笔,非余 全文”,同时又指出此事并非元好问一人所为,也未袒护他人。就刘祁身份来 说,他只不过是 一介布衣,还没有资格撰写功德碑这样重要历史事件的碑文。另《金史》卷一百二六《王若 虚传》载: 明年,崔立变,群小附和,请为立建功德碑,翟奕以尚书省命若虚为文。时奕辈恃势作 威,人或少忤,则谗构立见屠灭。若虚自分必死,私谓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曰: “今召我作碑, 不从则死。作之则名节扫地,不若死之为愈,虽然,我姑以理论之。”……乃召太学生刘祁、 麻革辈赴省,好问、张信之喻以立碑事,曰:“众议属二君,且已白郑王矣,二君其无让。 ” 祁等固辞而别。数日,促迫不已,祁即草定,以付好问。好问意未惬,乃自为之,既成以示 若虚,乃共删定数字,然止直叙事而已。 所载与刘祁本人的陈述基本相吻合,从这一点可以说明碑文先是刘祁等人起草,因元好问不 满意刘祁所作,便自行起草,落上刘祁等人之名。韩志远在其《元好问在金元之际的政治活 动》一文中根据史实论证指出元好问的政治倾向与崔立是一致的,因此,他从左司都事升为 左司员外郎,在崔立事变中客观上充当了崔立支持者的角色。而关于碑文的 撰写,他认为碑 文昀初由刘祁草拟,但不合要求。于是元好问“引纸落笔草其事”,然后由王若虚定数字,铭 词则王若虚、元好问、刘祁、麻信之等人所作,碑序为元好问一人之笔,而且元好问是立碑 的主要组织者。 5.北还乡里 天兴二年(1233年)五月,刘祁与太学诸生复入居八仙馆中。蒙古使者召三教、医匠人 等随从北行,刘祁?始流离兵革中,携家北渡 ,踏上了归乡的艰辛旅程。原本在陈州(今河 南淮阳)的家产因战火,而荡然无存,僮仆也散尽。随他转辗流离的,仅一袋旧书,从铜壶, 过燕山(今北京),进入武川(今河北宣化),近一年多,历尽艰辛,辗转二千里。在北渡的 途中,目睹蒙古军纵兵劫掠,大臣富家多被荼毒致死,百姓生计之艰辛。 元太宗六年(1234),刘祁回到故乡浑源,躬耕自给。时年刘祁三十二岁,出于对刘祁 才华与学识的敬仰,当地乡绅高侯出资,为刘祁在其故居宅基上建屋居住。李微题《归潜堂 11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刘祁及其《归潜志》 诗》有诗句“沧海成田后,携家返故乡,披榛寻旧址,借力构新堂”,道出了刘 祁绝处逢生, 终得返归故里,面对早已残败的家,只得“披榛寻旧址”,借助他人之力构筑了新室。李微, 字子微,号九山居士,云中东城(今山西大同)人,金末名士。兰光庭赠刘祁诗《归潜堂》 有诗句“几年踪迹寄兵尘,且喜归来见在身,满眼云山犹可隐,一庭松菊未全贫”,诗人对刘 祁能历经兵革、绝处逢生,平安归来感到十分的高兴。兰光庭,字仲文,金城(今山西应县) 人。进士及第。仕工部郎中,金末文学名士。 ? 劫后余生之际,刘祁感叹人生沧桑巨变“今当壮岁,遭此大变” ,二十余年来他所见富 贵权势之人,一时?赫如火烈,一旦遭丧乱,皆烟销灰灭无余,然他虽一贫贱布衣,却在国 ? 破家败之际“赖先人之灵,得返乡里”, “是亦不幸之幸也” ,更为幸运的是有居以安生,能 平安度日。刘祁自题居室曰: “归潜堂”,并将张载的东西二铭书在墙上, “默卷静学,以休息 ? 其心力”, 唯著书消日。 6.潜心著述 回到家乡浑源,刘祁有感于“昔所与交游,皆一代伟人,今虽物故,其言论、谈笑,想 ? 之犹在目。且其所闻所见可以劝戒规鉴者,不可使湮没无传” ,于是“焚香一柱,置笔砚楮 ? 墨几上”, ?始著述。刘祁潜心治学的期间,依然与友人 保持着十分密切的住来,根据《归 潜志》卷十四所存诗可知,这期间与其交游咏及归潜堂者达20人之多。在交游者诗文中,有 不少诗文盛赞刘祁的才干和专心学问的精神。如李献卿有《归潜堂诗》赠刘祁云: 落落奇男子,生有四方志。万言长策六钧弓,三尺太阿秋水似。不喜雕虫技,不作女儿 悲。长安市上曾纵酒,奴命五陵年少儿。龙荒万里期一扫,踏碎轮台碛西岛。便调金鼎佑无 为,凤池坐数汾阳考。世无礼乐二百年,追踪直拟三代前。嘉生叶气越唐舜,坐令米斗三四 钱。谁知天地遽翻覆,沧海横流陷平陆。又如烈火焚昆山,孰辨顽石与真玉?平生事业安用 为?携家径走南山陲。布衣粝食混渔钓,妻孥粗足常熙熙。数椽茅屋门横水, 尽着光阴文字 里。有时俯仰尘土间,扰扰干戈如斗蚁。我有一言君试听,乾坤万古真邮亭。但教定宇天光 发,区区世间富贵何异蜾蠃与螟蛉? 作者在诗中说明了刘祁从小就胸怀大志,“嘉生叶气越唐舜”,有治国安邦之才,无奈生逢乱 世,国将不国,生灵涂炭,描述了刘祁历尽沧桑“携家径走南山陲” ,只得归隐家乡,布衣粝 ? 刘祁:《归潜志》卷十四《归潜堂记》。 ? 刘祁:《归潜志》《归潜志序》。 ? 刘祁:《归潜志》卷十四《归潜堂记》。 ? 刘祁:《归潜志》《归潜志序》。 ? 刘祁:《归潜志》卷十四《归潜堂记》。 12 第一章 刘祁生平及其交游考 食,“数椽茅屋门横水,尽着光阴文字里”,潜心学问。李献卿,字钦止,号定斋居士,河东 人。金末名士。李氏有“四桂堂”之誉,献卿、献能、献诚与从弟献甫四人 先后进士及第。 ? 薛玄有诗《题刘京叔归潜堂》 三首之一: 肯构茅堂养道真,满前俗事罢纷纭。?溪夜钓波心月,汾曲春耕陇上云。长笑熊罴劳应 梦,肯教猿鹤怨《移文》。斩新传得安心法,万壑松风枕上闻。 诗中描写了友人归隐家乡,罢却以前的凡尘俗事,潜心治学。在北方,这个名不经传的浑源, 因刘祁归居其中,而显得格外的热闹,名扬北中国。 7.不潜而潜 刘祁自幼就秉承家学,博览群书,词章经史无所不读,探究古今成败治乱之事理,立志 成就功名,为国为民谋事。他有“修身治国平天下,穷理尽性至于命,进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