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辩证法初探

马克思辩证法初探 2010年12月中共石家庄市委党校学报 笙!查笙塑』Q些坚!堕!!I』堡坚鱼!21:!: ?马克嗣主义研穷? 马克思辩证法初探 沈昊坤 (南开大学哲学院,天津300071) [摘要]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以批判黑格尔辩证法的形式建立了自己的辩证 法.马克思的辩证 法立足于现实的人,使辩证法跳出了意识的内在性,变成了一个真正开放的体系,并得出最终 结论:”共产主义是作 为否定的否定的肯定.”指出共产主义是人类实现本质力量的必由之路. [关键词]辩证法;现实的人;共产主义;异化劳动 [中图分类号]A8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169(2010)12—0011-03 在黑格尔以前辩证法一直受到正统哲学家的 排斥.在古希腊时期,辩证法被认为是智者学派所 使用的诡辩术,用来歪曲事实,一句话正说反说都 有道理.芝诺在论证自己的悖论如飞矢不动时也用 到辩证法.近代哲学家康德则将辩证法视为纯粹理 性在超越规定的范围时所产生的二律悖反.然而, 辩证法却在黑格尔的哲学体系里大行其道,是黑格 尔哲学体系不断向前演进和发展的动力.正是通过 辩证法对矛盾的消解,使黑格尔的体系包罗万象. “是前此一切体系的成果,包含前此一切体系的原 一切哲学都可以在其中找到位置,完成 则在内.”? 了所谓的思维和存在的统一.马克思对近代哲学的 批判,开创自己全新的哲学以实现主客二元的统 一 ,同样是建立在对辩证法的批判和发展的基础 上.辩证法在马克思哲学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 位,但马克思并没有对自己的辩证法给出详细的论 述,只有一些只言片语的线索性的提示.因此,首先 理清马克思辩证法的脉络,探明马克思辩证法的全 貌,对理解马克思的哲学体系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一 ,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批判 在《手稿》中马克思对黑格尔的辩证法的批判集 中在两个方面:(1)黑格尔把本质从自然(这里的自 然和下文中的自然并不是自然界,而是人类社会和 自然界的总称)之中翻转到精神之中.(2)批判的辩 证法却导致了非批判的结果. 先来看第一点,黑格尔本人和马克思一样深刻 地洞察到现实的人和私有财产,国家之间的矛盾. 但黑格尔认为世界的本质存在于精神之中,现实世 界中矛盾的根源来自于精神世界的分裂.只要解决 了精神世界中的矛盾,现实世界也就完满了.于是, 黑格尔把国家,宗教,私有财产抽象为一个个的概念 和范畴.这样现实世界的矛盾就转化为精神世界中 的矛盾.然后,黑格尔运用否定之否定等于肯定的 辩证法.自我意识通过第一次否定,把自身的本质 异化为外在的对象,但这种设定的客体并不是现实 中的对象,而只是设定了的物性,是对外在对象属 性的抽象.自我意识中的本质变成了主体的对象. 通过对对象异化的扬弃,克服这种对立,使对象性中 的本质重新回到主体之中.主体设定的对象消失了, 自我意识实现了绝对的同一.但这种统一并不是原 地踏步,而是自我意识经历了人类学,现象学,心理 学,伦理学,艺术和宗教的发展变化.最后,绝对精 神统一了所有的对象,解决了所有的矛盾.所以,马 克思认为”对象本身对意识来说是正在消失的东 西”?.这里的对象是意识设定的产物,而不是现实 中的对象. ?【德】黑格尔:《/J,逻辑》,贺麟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55页. ?德】马克思:(18a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22页. 从黑格尔的体系的产生过程中可以看出是先 有现实世界中的矛盾,精神世界中的矛盾只是对现 实世界中的矛盾的反映和抽象.精神世界是依附于 现实世界的.而马克思深刻的洞察到本质性的力量 存在于自然之中,而不是精神之中.马克思的辩证 法就不再是意识中的辩证法,而是自然中的辩证 法.辩证法的对象也不再是正在消失的东西. 另一方面,马克思认为黑格尔批判的辩证法导 致了非批判的结果.这要从两个方面来理解.第一, 辩证法通过一次次的扬弃把外物消解到自我意识 之中,克服了主客的对立,具有批判的形式.但受困 于黑格尔本体论的设定,认为世界的本质存在于意 识之中.辩证法只能存在于意识之中,只能是对主 体所设定的对象的克服,这只是对矛盾虚假的统 一 .国家,私有财产依然存在,现实的人依然被自己 所生产的产品所控制.辩证法在意识中的否定只是 虚假的否定.所以,”非批判的运动之具有批判的形 式”?.第二,自我意识作为精神世界的起点是自为, 自在的.它的存在不依赖于艺术哲学,宗教哲学,是 没有对象性的存在物.艺术,宗教都只是主体本质 的外化.正所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 来”.精神世界是一潭封闭的死水,伦理,艺术,宗教 和自我意识具有相同的本质.所以,对宗教的否定 使其回到自我意识之中也只具有批判的形式,而没 有否定性的发展.对宗教的否定也就是对宗教的肯 定.马克思认为黑格尔在否定宗教以后,”他又在宗 教的宗教中找到自身的确证”?. 二,马克思革命的辩证法 在《手稿》中的最后一节”对黑格尔辩证法和整 个哲学的批判”中,马克思通篇都在批评黑格尔的 辩证法.却有两段赞扬黑格尔辩证法的文字显得格 外引人注目.正是这两段文字成了理解马克思辩证 法的重要线索.先来看第一段: “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的辩证法 的伟大之处首先在于,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 一 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非对象化,看作外化和这 种外化的扬弃:因而,他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 性的人,现实的因而是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己的劳 动的结果.人同作为类存在物的自身发生现实的, 能动的关系.或者说,人使自身作为现实的类存在 物即作为人的类存在物实际现出来,只有通过下 述途径才是可能的:人实际上把自己的类的力量统 统发挥出来(这又是只有通过人类的全部活动,只 有作为历史的结果才有可能),并且把这些力量当 作对象来对待,而这首先又只有通过异化的形式才 有可能.”? 这段文字中包含了马克思辩证法的起点和第 一 次否定两个内容.马克思的辩证法的起点是现实 的人,不同于黑格尔的自我意识.这绝不仅仅是两 个词的差别,而是马克思超越黑格尔最为关键的一 步.首先,马克思把本质性的力量通过现实的人从 精神世界重新拉回到自然中去,使辩证法摆脱了意 识的束缚,不仅具有批判的形式,还具有了批判的 内容.其次,自我意识是一个孤立的点,是非对象性 的存在物.宗教,艺术都只是自我意识的设定,所以 自我意识是封闭的主体,是独立的存在.现实的人 的产生是一个过程,不能独立的存在.马克思认为 只有有了充足的生活资料供自己和家人生活,并可 以”生产”下一代人时,才能够生存.外在的对象不 是现实的人的设定,是区别于人的他物.现实的人 离不开他的对象,同时对象也离不开现实的人.马 克思把这样的关系形象的比喻为太阳和植物的关 系.太阳是植物确证生命的对象.植物也是太阳的 对象,是太阳唤醒生命力的表现.马克思的辩证法 就处于一个开放的体系之中,对象性的否定消解了 异于现实的人的本质力量的他物,具有了真正的否 定性. 现实的人对自身本质力量的否定是通过异化 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这就是异化劳动.异化劳动分 为四个过程:人同劳动产品,劳动过程,类本质和自 己相异化.异化劳动是现实的人通过辩证法的第一 次否定,把自己的本质性的力量也就是自己的自然 力,生命力外化到对象之中.但对象并不属于工人, 随着资本家对劳动产品的侵占,人也就同时失去 了自己的生命力.使”工人的精神和肉体贬低为机 器”?.马克思虽然只论述了在劳动中的异化现象, 但这种本质力量的丧失不仅仅在异化劳动中,还表 现在吃穿住行社会的各个方面,准确的说应该是异 化活动.以货币的多少表示对自身本质力量的确 认,当现实的人去购买房子时,由于地方政府的土 地财政和房地产泡沫,使房价远高于应有的价值, 人的本质力量被大量超额的剥夺.当人在使用手机 时,电讯行业被垄断企业所控制,为了获得垄断利 润,通讯费用被人为地抬高.当人在企业工作时,企 ????【德】马克思:~184a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 116,128,120,12页. ? 12? 业老板因企业所得税负担太重,以压低工人工资的 手段实现税收负担的转移,工人在替企业缴纳税 款.工人越是通过劳动占有外部世界,工人就越多 地失去劳动资料,成为自己的对象的奴隶.当下流 行的”房奴”一词就是现实的人的异化的表现,房屋 本是人对象能力的确证,人却反过来被房屋所控 制.但劳动也有积极的一面,劳动是对自身的充实, 是对自身本质力量的确证.现实的人离不开他的对 象,就像人离不开房子,手机和工作一样.所以,对 异化活动的克服并不是简单地否定一切回到原始生 活中去,而是辩证法的第二次否定即对异化的扬弃. 这也是马克思赞扬黑格尔辩证法的第二段话的主旨. “现在考察一下黑格尔辩证法的积极环节.异 化是把外化收回到自身的,对象性的运动.这是在 异化的范围内表现出来的关于通过扬弃对象性本 质的异化来占有对象性本质的见解,它主张人的现 实的对象化,主张人通过消灭对象世界的异化的规 定,通过在对象世界的异化存在中扬弃对象世界而 现实的占有自己的对象性本质.正像无神论作为神 的扬弃就是理论的人道主义的生成,而共产主义作 为私有财产的扬弃就是对真正人的生活这种人的 不可剥夺的财产的要求,就是实践的人道主义的生 成一样;或者说,无神论是以扬弃宗教作为自己的 中介的人道主义,共产主义则是以扬弃私有财产作为 自己的中介的人道主义.只有通过扬弃这种中介,积极 的从自身开始的即积极的人道主义才能产生.”? 这一段揭示了马克思辩证法的第二次否定,人 通过异化活动把本质力量外化到私有财产之中.第 二次否定是以私有财产的扬弃为中介的,是现实的 人重新占有自己的本质.但如何”占有”私有财产成 了问题的关键,这可以从马克思对两种占有方式的 批判中找到线索.马克思否认了傅立叶把私有财产 公有制的做法,这种空想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的彻 底表现.这种做法实质上是否认了资本主义生产关 系,也就否认了人同对象之间的关系.现实的人失 去了对象,也就失去了自我本质确证的场所,是原 始的共产主义,公妻制是最好的例证. 马克思又否认了私有制下的对私有财产的占 有,这种对私有财产的扬弃以被我们吃,穿,住,喝 为.现实的人的本质的丰富性被”拥有”所异化 和单一化.可见,私有制下的财产的拥有只是扬弃 私有财产的一种方式,但不是唯一的方式.在《德意 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认为”在共产主义里,任何 人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因而,使我有可能随着 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 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段话 精辟的概括了扬弃私有财产的.在共产主义中 的打猎,捕鱼,畜牧和批判不同于在资本主义社会 中.在资本主义中的打猎,捕鱼,畜牧和批判是工 作,人们从事这些工作的.目的是生存,仅仅以占有 对象也就是吃,穿,住,喝为目的.马克思举了一个 例子,贩卖矿物的人只想着占有矿石,只能看到矿 物的商业价值,看不到矿物美的价值,人的本质变 得单一.在共产主义中的打猎,捕鱼,畜牧和批判是 活动.人用不同的感官同不同的对象打交道,在不 同的对象中确证自己不同的本质能力,使自身的本 质得到丰富和发展,这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在共 产主义里,当人用眼睛这种感官看到蓝色的苍穹 时,不是想占有蓝天,是在和蓝天的否定性关系中 确证了人具有欣赏美的本质能力.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以批判 黑格尔辩证法的方式论述了自己如何超越黑格尔 的过程.”共产主义是作为否定的否定的肯定”?概 括了马克思批判辩证法的发展过程.马克思立足于 现实的人,使辩证法跳出了意识的内在性,变成了 一 个真正开放的体系.现实的人通过辩证法的否 定,在对象中设定自身,把自身的本质外化到对象 之中产生了私有财产.为了克服异化活动对本质力 量的剥夺,现实的人通过否定之否定,扬弃了私有 财产,重新占有了自己的本质.现实的人在共产主 义之中本质性力量得到极大的丰富,实现了对自身 本质性的超越.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6. 【2儿德】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 民出版社.1979. 【3】【德]黑格尔.小逻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责任编辑:张向鸿 (×【德】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31,88页. ?【德]《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6年版,第39页. ? l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