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李白的一扇窗口——试论李白作品中的谋臣策士形象

解读李白的一扇窗口——试论李白作品中的谋臣策士形象 解读李白的一扇窗口——试论李白作品中 的谋臣策士形象 2011年第1期 (复总第79期) 船山学刊 ChuanshanJournal No.1,2011 (rest.totNo.79) 解读孝白的一扇窗口 —— 试论李白作品中的谋臣策士形象 尹楚兵 (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214122) 摘要:李白在其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的谋臣策士形象,在这些形象身上,李白融入 了自身的人格和个 性,寄寓了他的谋臣策士梦想,因而对这些谋臣策士形象的分析,也就成了我们解 读认知李白的一扇特殊窗 口. 关键词:李白;谋臣策士形象;解读;窗口 中图分类号:1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7387(2011)01-0065—04 袁行霈曾在《李杜诗歌的风格与意象》中指出:"诗的 意象带有强烈的个性特点,最能见出诗人的风格.诗人有 没有独特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建立了他个人 的意象群.一个意象成功地创造出来以后,虽然可以被别 的诗人沿用.但往往只在一个或几个诗人笔下才最有生命 力.以致这种意象便和这一个或几个诗人联系在一起,甚 至成为诗人的化身."【l】李白作为中国古代杰出的诗人,在 其作品中创造出了一系列独具个性特色的意象.除袁先生 在文中列举的大鹏意象,奇特不凡的自然山水意象.仙, 酒,侠,剑意象,明月意象等之外,李白笔下的历史人物意 象同样打上了作者浓厚的个人烙印.对李白作品中的历史 人物包括谋臣策士,裴斐先生在《李白与历史人物》翻一文 中曾择取其中一些代人物作过精彩的个案分析但对谋 臣策士意象.至今却少有人从群体的角度予以关注,本文 试图通过对李白作品中这一形象群体的分析.透过这扇特 殊的窗I:1来进一步解读李白,认识李白. 李白一生有着浓厚的谋臣策士情结.这种情结的形成 与巴蜀地域文化传统的影响有着密切的联系李白五岁时 随父母自西域迁居蜀中,至二十四岁"仗剑去国.辞亲远 游".在蜀地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因此自小深受自秦汉以来 纵横家风尚较为浓厚的巴蜀地域文化的熏陶.特别是他与 隐士赵蕤的交往.从赵蕤那里系统学习和接受了纵横家思 想圈蜀地纵横术的传统直接培育了李白的谋臣策士意识 和游士性格.从而形成了他一生浓厚的谋臣策士情结.刘 全白《唐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称李白"性倜傥,好纵横 术"【4】.在《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中,李白自述其理想是 成为春秋时管仲,晏婴之类的帝王谋士.李白也因此常以 古代的谋臣策士自居,如《五月东鲁行答汶上翁》自比鲁仲 连:"我以一箭书,能取聊城功",《秋日炼药院镊白发赠元 六兄林宗》自比乐毅,苏秦:"乐毅方适赵,苏秦初说韩", 《驾去温泉宫后赠杨山人》"自言管葛竟谁许",自比管仲, 诸葛亮.李白也喜欢以谋臣策士许人,如《赵公西侯新亭 颂》称宣城太守赵悦"郁王霸之奇略",《当涂李宰君画赞》 誉当涂县令李阳冰"吐奇献策,敷闻王庭".李白笔下出现 的古代谋臣策士更是多达三十几位.在其诗文中出现的一 百五十八位历史人物中几近四分之一由此可见谋臣策士 形象在李白作品意象中的特殊地位如果我们能对这一形 象系列做出较为全面深入的分析.显然不失为更好地了 解,认知李白的一扇窗口. 收稿日期:2010--07—16 作者简介:尹楚兵(1967一),男,湖南邵东人,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文学博士. 一 65— 中国历史上谋臣策士形形色色,品性操守,人生际遇 各不相同,不过综观李白笔下的谋臣策士形象.却大致具 有如下共同特点: (一)起于草野或屡经困厄.平步青云的成功方式 李白笔下的策士大多起于草野.或屡经困厄."傅说板 筑臣,李斯鹰犬人"(《冬夜醉宿龙门觉起言志》),诸葛亮 "当其南阳时,垄田躬自耕"(《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赠长安崔 少府叔封昆季》),管仲"穷与鲍生贾"(《秋日炼药院镊白发 赠元六兄林宗》),还有"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 滨"(《粱甫吟》)的吕尚,身为厨子的伊尹,喂牛的宁戚,沦 为阶下囚的百里奚.但这些人后来却都凭借特殊的机遇和 自己的才能崛起草野,平步青云.傅说因武丁夜梦圣人而 从筑城工匠中被发现,"舍筑作相"(《代寿山答盂少府移文 书》):"鱼与龙同池,龙去鱼不测.当时版筑辈,岂知傅说 情"(《纪南陵题五松山》);李斯后从苟子学帝王之术,人秦 说秦王,"欲起匡社稷"(《冬夜醉宿龙门觉起言志》);诸葛 亮:"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武侯立岷蜀,壮志吞成京" (《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赠长安崔少府叔封昆季》);管仲:"鲍 生荐夷吾,一举致齐相"(《陈情赠友人》);百里奚,吕尚: "秦穆五羊皮.买死百里奚.洗拂青云上.当时贱如泥.朝歌 鼓刀叟.虎变蹯溪中.一举钓六合,遂荒营丘东"(《鞠歌 行》);伊尹负鼎俎,以滋昧说汤."一朝和殷羹,光气为列 星.伊尹生空桑,捐庖佐皇极"(《纪南陵题五松山》);"昕曲 知宁戚,夷吾因小妻"(《鞠歌行》),宁戚以一曲饭牛歌而见 知于管仲,荐于齐桓公,被任为大夫,与管仲同参国政. (二)风云际会,鱼水遇合的君臣关系 也许与自己见疏于君王的际遇有关.李白特别羡慕历 史上那些风云际会,鱼水遇合的谋臣策士.如傅说,吕尚, 郭隗,剧辛,邹衍,乐毅,诸葛亮等人,以至于在诗文中津津 乐道. 《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云:"昔太公大贤,傅说明 德,栖渭川之水,藏虞虢之岩,卒能形诸兆朕,感乎梦想.此 则天道暗合.岂劳乎搜访哉?果投竿诣麾,舍筑作相,佐周 文,赞武丁."《赠钱征君少阳》:"如逢渭川猎,犹可帝王 师."《梁甫吟》:"君不见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 滨.……广张三千六百钓.风期暗与文王亲."这几篇都是 写姜太公吕尚与周文王,傅说与商王武丁之间奇异的遇 合.《史记》卷三《殷本纪》:"武丁夜梦得圣人,名El说.以梦 一 66一 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 傅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见于武丁,武丁日是也. 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史记》卷三二 《齐太公世家》:"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奸周西伯. 西伯将出猎,h之,El:'所获非龙非影,非虎非罴;所获霸 王之辅.'于是周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说. 日:'自吾先君太公日:'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 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之日'太公望'.载与俱归.立为 师." 战国时燕昭王对郭隗,剧辛,邹衍,乐毅等人的知遇之 恩,尤令李白艳羡不已.《古风五十九首》(其十五):"燕昭 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行路难 三首》(其二):"昔时燕家重郭隗,拥彗折节无嫌猜.剧辛乐 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诸葛亮和刘备之间的关系.李白则直接用"鱼水"来 形容.如《君道曲》云"刘葛鱼水本无二",直述刘备和诸葛 亮君臣遇合的关系举世无双.《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赠长安 崔少府叔封昆季》亦云:"赤伏起颓运,卧龙得孔明.当其南 阳时,垄田躬自耕.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表现了诗人 对刘,葛关系的无比向往. (三)匡济天下的非凡抱负,吐奇献策,扶危持倾的惊 世才能 李白笔下的谋臣策士往往抱负非凡,如《留别于十一 兄逖,裴十三游塞垣》写道:"太公渭川水,李斯上蔡门.钓 周猎秦安黎元.小鱼鹬兔何足言."姜太公渭川垂钓,意在 "钓周":佐周灭商;李斯上蔡门外狩猎,志在"猎秦":辅佐 秦王并吞天下这些谋士不仅志向非凡.而且都具有吐奇 献策,扶危持倾的惊世才能,建奇功.立伟业.如"小白鸿翼 于夷吾"(《君道曲》),是赞叹管仲(名夷吾)辅佐齐桓公(即 姜小白)的雄才大略,《史记》卷六二《管晏列传》:"管仲既 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 也."张良"佐汉解鸿门"(《赠张相镐二首》其一),为刘邦 解鸿门宴之危立下奇功."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挥楚汉如转 蓬"(《梁甫吟》),则是写郦食其凭借自己的滔滔雄辩说服 齐王田广主动放弃防御,使汉王刘邦得以乘机奄有齐地. 这些谋士们匡济天下,扶危持倾的奇功伟业,在李白 笔下写来,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如:商山四皓以 客卿身份人宫辅护太子文町盈,"调笑可以安储皇"(《赠潘侍 御论钱少阳》).谈笑之间使本来欲被废弃的刘盈的地位得 以稳固;鲁仲连一番义不帝秦的言论,"谈笑三军却"(《奔 亡道中五首》其三),使围赵的秦军主动为之后撤五十里; 仲连"以一箭书""取聊城功"(《五月东鲁行答汶上翁》),使 被燕将攻占,死伤无数仍无法收复的聊城数日内得以收 复;东晋谢安也是"谈笑安黎元"(《书题赠蔡舍人雄》),"谈 笑遏横流"(《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笑谈间击败苻坚 百万大军. (四)不恋富贵,敝屣功名的淡定和睿智 李白笔下的谋臣策士不仅功名显赫.更可贵的是大都 不贪恋富贵,或功成名就后,飘然引退,或虽居朝堂,而有 隐逸之心. 商山四皓:"功成身不居,舒卷在胸臆"(《商山四皓》); 谢安:"安石在东山.无心济天下.一起振横流.功成复潇 洒."(《赠常侍御》)《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安虽受朝 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张良也是一位不 留恋功名富贵的谋士,《史记》卷五十五《留侯世家》载:"留 侯乃称日:'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 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 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乃学辟 谷,道引轻身."李白在《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中自述己 志时曾明确表示在建立一番功业后要效法范蠡,张良浮游 江湖:"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陶朱,留侯浮五 湖.戏沧州,不足为难矣!" 在不慕富贵,功成身退的谋臣策士中,李白用笔最多 也最为仰慕的是鲁仲连,范蠡两人.李白多次称赞鲁仲连 "却秦不受赏"(《赠从兄襄阳少府皓》),"蹈海宁受赏"(《送 岑征君归鸣皋山》),"鲁连逃千金,硅组岂可酬"(《赠崔郎 中宗之》),"鲁连卖谈笑,岂是顾千金"(《留别王司马嵩》), 并表示自己要"心齐鲁连子"(《送王屋山人魏万归王屋》). 李白关于范蠡的诗歌也大多与退隐有关.范蠡可谓李白诗 中功成身退的典范.《留别王司马嵩》称"陶朱虽相越,本有 五湖心",《悲歌行》则直接称赞范蠡功成身退的睿智之举: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当然.李白笔下的谋士中也有个别贪图名利,功成不 退因而招致杀身之祸的反例,与前述不恋富贵,敝屣功名 的谋士相比.这是作者所否定的对象.比如李斯原为"且逐 东门兔"(《赠溧阳宋少府陟》)的上蔡布衣,后官至秦相,一 时富贵盛极.然终因未能及时退隐.招致腰斩之祸.临刑 前.李斯追忆当初携儿牵黄犬出上蔡东门逐狡兔的悠闲自 得的生活而不复可得.追悔莫及.李白诗歌中多次提及李 斯功成不退的悲剧,如《悲歌行》"悲来乎!悲来乎!秦家李 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行路难三首》(其--)"吾观 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陆机才多岂自保,李斯 税驾苦不早.华亭鹤唳岂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古风五 十九首》(其十八):"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愆尤.黄犬空叹 息.绿珠成衅雠." (五)平交王侯,长揖万乘的不羁个性 李白笔下的谋臣策士,其中一些人平交王侯,长揖万 乘的独立意识和不羁个性,也是诗人极为称道的.代表人 物有郦食其. 《史记》卷九七《郦生,陆贾列传》载:"沛公至高阳传 舍,使人召郦生.郦生至,人谒,沛公方倨床使两女子洗足, 而见郦生.郦生入,则长揖不拜.日:'足下欲助秦攻诸侯 乎?且欲率诸侯破秦也?'沛公骂日:'竖儒!夫天下同苦秦 久矣,故诸侯相率而攻秦.何谓助秦攻诸侯乎?'郦生日: '必聚徒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倨见长者.'于是沛公辍洗. 起摄衣,延郦生上坐.谢之."对郦食其这种傲视王侯,自尊 自重的个性,李白在《粱甫吟》中大加称许:"君不见,高阳 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入门不拜逞雄辩.两女辍洗 来趋风." 意象是融人了创作主体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物象是 客观的,它不依赖人的存在而存在.也不因人的喜怒哀乐 而发生变化.但是物象一旦进入诗人的构思.就带上了诗 人主观的色彩.这时它要受到两方面的加工:一方面.经过 诗人审美经验的淘洗与筛选.以符合诗人的美学理想和美 学趣味;另一方面,又经过诗人思想感情的化合与点染.渗 入诗人的人格和情趣.经过这两方面加工的物象进入诗中 就是意象."躅李白笔下的谋臣策士形象也不例外.而且其 主观化色彩尤为明显.前面我们说过,蜀地纵横术的传统 形成了李白一生浓厚的谋臣策士情结.培育了他的谋臣策 士意识和游士性格.李白将这一切都寄托在他作品中的谋 臣策士形象身上,借他们以自况,自许或明志,这些谋臣策 一 67— 士形象成了作者个性的折射和自我的化身.是另一个 "我".正因为如此.这些谋臣策士形象对于我们解读李白 也就具有了更大的认识价值.成为了我们观照李白的一扇 窗口和镜子 李白"喜谈纵横术.好语王霸略".他一生始终在做着策 士梦.刘全白《唐故翰林学士李公碣记》称他:"不求小官, 以当世之务为负."在《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里,李白这 样描述着他的策士梦想:"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 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 之义毕.然后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足为难 矣."他要像管仲,晏婴那样"奋其智能",成为帝王辅弼, 匡济天下,建立一番功业后,然后效法范蠡,张良,功成身 退.纵情于江湖.在"四海南奔似永嘉"的安史之乱中,李白 加入永王李磷幕府.也以"谈笑静胡沙"的谢安自许:"但用 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其 二) 李白不仅有着他笔下谋臣策士安邦定国,匡济天下的 理想,也像他们一样,个性张扬自信,大言夸诞.他在《南陵 别儿童入京》中高呼:"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 人!"在《驾去温泉宫后赠杨山人》中,自比管仲,诸葛亮. 《为宋中丞自荐表》称自己:"怀经济之才,抗巢由之节.文 可以变风俗.学可以究天人."李白的大言夸诞也常常招 致时人的不理解和嘲笑:"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 笑"(《上李邕》),"苦笑我夸诞,知音安在哉?"(《赠王判官 时余归隐庐山屏风叠》) 在李白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他笔下谋臣策士兀傲不 群,平交王侯,长揖万乘的不羁个性.任华《寄李白》称李 白:"平生傲岸,其志不可测.数十年为客,未尝一日低颜 色."啐白也屡屡自称:"不屈己,不干人"(《代寿山答孟少 府移文书》),"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送烟 子元演隐仙城山序》),"安能摧眉折腰向权贵,使我不得开 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 在李白作品的自白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他身上同样有 着他笔下谋臣策士不恋富贵,敝屣功名的一面.在《江上 吟》中,李白不无嘲弄地写道:"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 西北流."他还反复剖明心迹,表示将来功成名就后要及 时隐退:"待吾尽节报明主,然后相携卧白云"(《驾去温泉 一 68一 官后赠杨山人》)"功成拂衣去,摇曳沧洲傍"(《赠卫尉张 卿》),"功成拂衣去,归人武陵源"(《登谢安墩》),并引功 成身退的鲁仲连,范蠡为同调:"鲁连及夷齐,可以蹑轻芬" (《感兴八首》其七),"我于鸱夷子,想去千余岁.运阔英达 稀,同风摇执袂"(《答高山人兼呈权顾二侯》). 李白笔下古代策士那种凭借个人才能游说万乘.由布 衣直取卿相的从政方式尤其给他留下了深刻影响.并深深 吸引着李白.在读书人普遍走科举人仕道路的唐代,李白 却给自己设计了一条异于常人的入仕途径.他不屑于参加 正常的科举考试.企求古代策士那种"不飞则已一飞冲 天;不呜则已,一鸣惊人"的入仕方式.范传正《唐左拾遗翰 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称他:"常欲一呜惊人,一飞冲天, 彼渐陆迁乔,皆不能也."网因此李白走上了游说干谒求仕 的道路:"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 (《上韩荆州书》),直到以布衣身份为玄宗召见,还感慨"游 说万乘苦不早"(《南陵别儿童入京》).李白以一介布衣被玄 宗征召入朝.供奉翰林.这际遇本身也与他笔下策士的经 历颇为相似 从李白笔下的谋臣策士形象身上我们不难看到 总之. 李白自身的影子.当然,李白最终并没有如其所愿成为一 名谋臣策士.这既有其所处时代环境等外部的原因,也与 李白自身缺乏政治才干有关.诚如王运熙先生评价的那 样:"他不是一个有才能的政治家,而是一个富有政治热情 和抱负的诗人"[81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增订本)下编,北京大学 出版社1996年版,第213~214页. 【2]裴斐:《李白与历史人物》,《文学遗产}1990年第3---4期. 【3】余恕诚:《李白与长江》,《文学评~}2oo2年第1期. 【4】李白:《李太白文集=》(卷一),巴蜀书社1986年版,第3,4页. f51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增订本)上编《中国古典 诗歌的意象》,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52页. [6]曹寅等:《全唐诗》(卷二六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 版,第651页. f81王运熙: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前言》,上海古籍 出版社1980年版,第8页. (编校:龙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