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论黑死病期间的英国教会

【word】 论黑死病期间的英国教会 论黑死病期间的英国教会 论黑死病期间的英国教会 李化成 (武汉大学历史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摘要:在教会看来,黑死病是上帝因世人的罪孽而降下的惩罚,故而对之主要的防治也应该以忏悔为 主.这些对策的确没有起到令人满意的效果,但这是当时科学水平有限的情况下教会所能采取的最好选择, 并且,对这种解释迅速的传达和有关措施周密的布置本身就证明了教会面对瘟疫的积极态度,对社会的稳定 也不无裨益.另外,教会还积极的进行临终抚慰,开辟基地等稳定社会秩序的活动.尽管有一些教职人员的 确有腐败的行为,但对此我们必须辩证地看待,因为他们相当多数并非原来教会的成员,而是在原有教士大 量死亡之际紧急补充进来的人员. 关键词:英国;黑死病;教会 中图分类号:K561.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05X(2008)01—0005—05 BritainchurchintheperiodoftheBlackDeath LIHua——cheng (CollegeofHistory,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2,China) Abstract:Inchurch’Sview,theBlackDeathwasanactofGod,senttopunishm anMndforitssinfulnessItfollowed, therefore,thattheonlyeffectivehopeofavertingtheplaguewasbackinguptheappealwithcontritionandpenance.This wasthemostrationalchoiceinthatperiodwhichhadlimitedmedicine,andthesecountermeasuresdidgreattobesteadthe societyagainsttheturbulenceandconfusion.Whatismore,churchstrengthenedthespiritconsoleofthepatientsandtheir familiesbyexpandingtheimmunityandmadecontributionstoinauguratecolTI1TIontombs,burycorpsesetc.Inaddition, mostofthecorruptpriestswerethepeoplewhosucceedpreviouspriestswhichwerekilledbytheplague. Keywords:England;theBlackDeath;church 对于欧洲各国来说,中世纪是”信仰的时代”,基督教 会在社会中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但是,以往研究往往 对教会与王权的关系,教会的教义解释,宗教改革等用力 颇深,而在教会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影响问上,却关注不 够.实际上,教会对民众信仰的主导是通过对日常生活 的规范和调控来实现的,从这种意义上讲,基督信仰就是 一 种生活方式.当天灾人祸,社会动荡之际,教会对社会 生活调控作用更是至关重要.本文试对黑死病在英国首 次大爆发期间教会的反应做出论述,以期对之做出中肯 的评价?. 一 ,教会对黑死病的认识和应对 限于医疗水平的低下,时人难以对黑死病的流行病 学作出正确的判断.正如诺福克的方济各会托钵僧所编 撰的一则编年史中所记,黑死病对时人来说是”一种从来 都没有听说过的传染性疾病”?.黑死病发生前英国的 医疗救治体系是以教会医疗为主体的.然而,教会医学 此时却处于经院哲学的支配之下,死亡被归之于罪孽,治 愈则因为是忏悔,外科的实践则是”奇技淫巧”,难登大雅 之堂.鉴于此,教会提出的从根源上寻求黑死病病因的 “神谴说”成为社会的主流认识.这种从属于”原罪—— 赎罪——审判”信仰体系的认识认为,黑死病是上帝因世 人的罪孽而降下的惩罚,而这种罪孽又主要是一种社会 道德上的败坏?. 这样,要摆脱瘟疫的威胁,只有乞求上帝的原谅了, ?本文中的英国主要指英格兰地区,不包括苏格 兰,爱尔兰与成尔士. ?”A14thCenturyChroniclefromtheGreyFriarsat Lynn.”E(i.,A.Grandsen.Eng.I-Bst.Rev.VolLXXI一 11957,P.274. ?详见拙作:《黑死病期间的英国社会(1348,1350 年)》,《中国社会科学))2007年第3期;《瘟疫背后的思想 史——兼窥中西”天(神)谴”观念之不同》,《人文杂志》 2007年第6期. 5 安徽史学2008年第1期 因此忏悔等宗教活动变得重要起来.教皇在瘟疫爆发后 亲自为驱逐瘟疫而设计了弥撒,祈求神”因我们的献祭而 拯救人民,并有力地把我们从所有的错误和恐惧中解救 出来,并且完全地保护我们,不要让那可怕的惩罚毁灭我 们.”?在英国,这种以忏悔为主题的对策贯穿了瘟疫防 治的全过程.约克大主教苏支宣告: 因为人类不可更改的命运,不放过任何人的死亡无 情地威胁着我们,除非耶稣基督神圣的仁慈从天上展现 给他的子民.仅有的希望就是自己尽快地回到他那里, 他的仁慈比公平更重要,并且,在宽容上最慷慨的主,会 为有罪的人转意归主而由衷地欣慰;用恭顺的祈祷恳求 他,善心和仁慈的上帝,会消解他的怒气,收回瘟疫,不再 让其传染给他用自己珍贵的鲜血救赎的人们?. 那么,如何忏悔才有可能获得原谅呢,苏支指示说: 在我们的大教堂,在其它的神父会和修女院的教堂, 在本城和本教区的每个堂区教堂,每个周三和周五都要 举行虔诚的游行,同时庄严的吟诵祷文;并且,为了减轻 瘟疫,每天作弥撒时都要吟诵特别的祷文;同时,人们还 必须为国王陛下,为教会的富饶财产,为英格兰王国及其 全部的人民祈祷.这样,倾听到这些连续乞求的耶稣基 督,就会原谅并且拯救这些上帝按照自己样子创造的东 西?. 英国的另一大坎特伯雷教省的作法与此大同小异, “各主教和其它属于司祭品级的人,都要在恰当的时间和 地点举行弥撒和组织布道,同时还要在每个周三和周五 组织游行;另外还要作其它虔诚赎罪的,谦恭而顺从的公 务.”?相比之下,下层教会的指示要细致得多,也更具有 操作性,如在埃克塞特主教区,要求”一定要召集本市和 郊区所有的僧侣参加:教产持有人(possessioners)和托钵 僧,堂区主持人及其代理,还有各堂区的神父”.并且”每 一 个堂区居民,都要在举行游行时,以一种肃穆的姿态在 场,进行弥撒或吟诵其它虔诚的祷文,并作其它让主欣慰 的事.”?更为细致的是温彻斯特主教区: 我们以上帝的名义请求你们,并且因为你们服从我 们而严厉地命令你们,你们应该通过对自己的罪孽进行 完全的告解和忏悔而向上帝坦白,随后还要通过施行苦 修来进行补赎,要在每个周三和周日,召集全体的教士参 加合唱,你们要谦恭而虔诚地吟诵7首补赎圣歌和15首 进阶圣歌.我们还命令你们和本市那些我们希望来参加 的僧侣和人民一起,在每个周五都要举行庄严的游行,穿 过位于温彻斯特的市场,同时要高唱这些圣歌,以及那些 由教堂神父们确定的用以抵抗瘟疫的伟大祷文,另外还 要进行其它的祈祷活动.要组织那些僧侣和民众低着 头,赤着脚,禁食,带着一颗虔诚的心来忏悔他们的罪孽 (所有空闲的琐事都要完全地放在一边);并且他们在走 6 的时候,应该尽可能多地念着主祷文和万福玛丽亚.在 每次游行结束,我们希望你们举行弥撒,而他们应该连续 庄严地祈祷直到弥撒结束.他们应该相信,如果坚持忠 诚而正直的祈祷,并且坚信基督的万能和仁慈,那么他们 很快就会得到拯救并且不断地获得来自天堂的帮助?. 但是,由于对瘟疫流行原因的误解,这些措施对于控 制瘟疫来说成效甚微,并且还会因人群的集中游行以及 其他活动加速瘟疫的流行速度.可这种对瘟疫的正统的 神谴说解释和应对并没有因成效了了而消失,在瘟疫肆 虐严重,死者无数的1349年9月,国王爱德华三世仍然 通令各主教,称瘟疫是上帝的处罚,人们自作自受,所以 应该照老样子忏悔?.1349年12月28日坎特伯雷大主 教西蒙?伊斯利浦写给伦敦主教的信也重申了类似的看 法,并有了新的证据和进一步照先例忏悔的理由:因为上 帝的怜悯,我们幸存了下来,所以我们应该感恩?.即使 在黑死病初次爆发之后70多年中,教会仍持有这种传统 的认识.1413年托马斯大主教认为不仅要为缓解瘟疫 而忏悔,还要为制止恶言,清除异端而祷告?.另外,我 们也要看到,尽管措施不当,但教会对瘟疫的防治基本上 还是作到了尽心尽力.在教会发布的通令之中,绝大多 数都要求以”极快”,”最快”的速度把命令传达给具体的 责任人,并且责令接收者必须恪尽职守,作出成效.为了 ?PopeClement,MassestObesaidintimeofplague. In:Ho~ox,transanded.,TheBlackDeath,P.122— 124. ??willian1Zouche,lntercessionaryprocessions(1), In:Ho~ox,transanded.,PBlackDeath,P.111. ?ThePriorofChristchurchofCanterbury,Theim portanceofprayer,In:Horrox,transanded.,Black Death.P.114. ?TheDeanofEx~er.TheresponseinExeter,In-” Ho~ox,transanded.,TheBlackDeath,P115. ?WilliamEdendon,AvOiceinRama,In:Horrox, transanded.,TkBlackDeath,P.?6—1l7 ?EdwardIII,EdwardIIItothebishops,5Septem— ber1349,In:Ho~ox,transanded.,TBlackDeath, P117 ?SimonIslip,Causesforgratitude,In:Horrox, transanded,TkBlackDeath,P,118. ?ChristopherHarper—Bill,”TheEnglishChurch andEnglishReligionaftertheBlackIT~th”,In:W,M. Ormrod&P.G.Lindleyed.,PBlackDeathinEng一 ,Donington,1996,P.79—80. ? 论黑死病期间的英国教会? 加强监督,后者还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专门回信汇报行 动的具体情况.如坎特伯雷大教堂主教要求”你们要保 证这些事情在你们的城市和伦敦主教区作出成效.在主 显节(1月6日)之前写信告诉我们当你们收到这些指示 后的行动情况,也要让你们的同僚主教在同样的时段内 写信给我们汇报他们的所作所为.”? 二,教会对社会动荡的安抚 由于黑死病防治的无力,惨烈的死亡笼罩了各地,人 [21因之锐减,社会因之巨变?.面对社会的动荡,教会采 取了一系列的对策加以安抚,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死亡 援助和开辟墓地. 在基督教信仰中,每个人带着”原罪”而来,并且不断 犯下各种”本罪”.这些行为最终将在末日到来时经受上 帝的审判,”因此有两种死:一种是肉体的死,由此结束我 们的人世生活;接着的是第二种死,是最可怕的死,使人 进入永生或是被天主弃绝者化为乌有.”?但这不是说 第一种死不可怕,恰恰相反,”俗教徒们在意识到他们当 中几乎每人能过上一种完全无罪的生活后,就要求另外 得有一些抵抗死亡恐惧的保证.”也就是说,人们在肉体 死亡时的现,与末日审判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所以, “最主要的是,死亡应伴随着圣事,这就是’好死’I..…?其 实,信徒们最大的不安,便是没有举行教会的圣事就死 去.”而主持圣事是教职人员的职责,对于他们来说,那些 “任凭自己堂区中的教民死去”的行为让人觉得”特别丑 恶”?.这些圣事包括让神父聆听忏悔,领圣体,临终敷 油等.但是,由于教区大批教士死亡,且有不少教士因畏 疫而辞职,因此很多教区居民在临终前找不到神职人员 来做圣事,而这便会引发更大的恐慌和动荡.所以,各级 教会都采取措施加以抚慰. 一 方面,教会要求各地教士要恪尽职守,另一方面则 尽力采取各种方式弥补教士的不足,维持教会的正常运 转,对此我们将在下文详述.当教职人员实在不足以担 负常规任务时,教会便采取了各种变通的方式来完成使 命.如在巴斯和韦斯主教区,主教在1349年1月通令全 区教职人员说: 我们必须为大众提供一种精神上的救赎,并拉回那 些迷途游离的人.我们坚决命令你们将这一消息迅速而 公开的告知所有人,特别是那些已罹惠瘟疫者,在他们濒 死的边缘,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牧师来聆听其忏悔,按照 使徒们所教导的,他们可以向任何一个身边的人忏悔,甚 至没有男士的话也可以向女士忏悔?. 教会对于临终圣礼有完整而严格的规范,其中首先 要求的便是相关仪式必须由神职人员来完成,现在俗界 民众甚至女人都可以承担这一职责,可见教会政策调整 的力度之大.但这并非使圣事流于形式,教会还为这种 “应急”忏悔进行了较为严密的规定,尤其是严令聆听者 要为忏悔者保守秘密,否则他便是犯下了重罪,会引起上 帝和整个教会的愤怒.另外,如果可能的话,忏悔者还须 找相关的神父再忏悔一次?.但能否采用一种不是”临 死抱神脚”,而是较为从容的处理方式呢?教会的做法是 特赦.即教会规定,在一定的时期内,健康的人可以向神 父忏悔,只要他足够真诚,那么在此有效期内他即使没有 忏悔而死去,也可以获得谅解.在英国国内,上至教省, 下至堂区都规定了1个月或4个月不等的特赦期,只要 特赦对象”他们已经对自己的罪孽进行了反思,忏悔和供 认.”? 中世纪教会在墓地的选择和开辟上具有决定权,并 且新的墓地必须经过教会的祝圣.因为按照教会的说 法,死者将在某一天复活,因此必须将他们埋葬在神圣的 地方.而基督徒们也渴望自己葬身之处能尽量靠近圣事 仪式,从而享受到圣体面饼和基督降临的保护.所以,很 多墓地便直接设在教堂之中?.但因为黑死病的降临, 人口大量死亡,墓地不堪重负,对死者的埋葬成为社会的 重大问题.当Here载中多有死者太多,生者无力埋葬之 语句.甚至在德文郡偏僻的沼泽之地特姆普莱顿,教堂 的墓地也不足以安置所有的尸体?.围绕墓地的问题, 民众还与教会多有冲突.如在1349年的温彻斯特,因为 死者众多,原有的堂区墓地已嫌过小,但教会仍然坚持尸 体应该在城内的”圣地”埋葬,而不是其他”受到亵渎”的 地方.但是,居民们却纷纷把尸体运往城外,挖了一个大 坑掩埋.这就引发了教会和民众之间的冲突.当一个教 ?ThePriorofChristchurchofCanterbury.Theim— portanceofprayer,In:Horrox.transanded..TheB Death,P.114. ?拙作:《黑死病期间的英国社会(1348—1350 年)》,《中国社会科学}2007年第3期. ?[法]米歇尔?沃维尔着,高凌瀚,蔡锦涛译:《死亡 文化史——用插图诠释1300年以来死亡文化的历史》,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2页. ??[法]达尼埃尔?亚历山大一比尔着,陈劬译:《中 世纪有关死亡的生活(13—16世纪)》,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5年版,第28,119—120页. ??”Theshortageofprieststohearconfession”.In: Horrox,transanded.,TheBlackDeath.P.271—273. ?WilliamZouche,Intercessionaryprocessions(1), In:Horrox,transandee1.,PBD,p.112. ?PhilipZiegler,TheBlackDeath.P.184—185. 7 安徽史学2008年第1期 士坚持劝导人们把尸体埋在堂区墓地时,群情激昂的人 们攻击并打伤了他.主教因之而暴怒,下令将作乱者逐 出教会,但同时他又安抚众人,答应扩大堂区墓地的面 积,并在远离城市中心的地方开辟新的公墓?. 为了应付这种局面,教会开辟了大量的公墓.约克 大主教发送了大量特许状,允许教省内各主教区开辟墓 地并为之祝圣?.在伍斯特主教区,主教布伦斯托德责 令伍斯特总铎哈特勒布瑞处理尸体埋葬之事,在圣奥斯 沃德救济所开辟公墓以作应急之用?.伦敦的情况最为 典型,”每天都有超过200具尸体被埋葬”,大大超出了原 有教堂墓地的承受能力.因此开采新的墓地成为当务之 急,而教会在国王和贵族的支持下较为完满地应对了这 一 局面?.但这些公墓极其粗糙,人们的掩埋方法也极 其简单,”可怜的父母们,用肩膀扛着他们孩子的尸体,走 进教堂便把他们扔进巨大的坟坑之中;坟坑之中腐烂的 尸体散发出的异臭,让人们连一刻都不敢在这里驻 足”?诺里奇大主教贝特曼1350年6月10日回到主教 区驻地诺里奇后,发现瘟疫异常猛烈,其居所旁边新建了 一 个公墓,尸体草草掩埋在这里,甚至有的没被埋好而露 在了外面.但无论如何,尸体的埋葬问题得到了基本 的解决,这不能不归功于教会的努力. 三,教士的死亡以及对教会作为的评价 因为教会在瘟疫认知,医疗应对以及社会调控等方 面的特殊地位,所以对其在黑死病期间以及之后的表现, 学界历来众说纷纭,评价不一.应该看到,当时教会也存 在着堕落,渎职的现象.如沃尔瑟姆庄园的教士瑞乌?威 廉在1350年被任命,旋即就因为抢夺一位妇女的财物而 被逮捕,很快便被开除了教籍,他也因此被称为”一日教 徒威廉”.本来他的这种行为应该判处绞刑的,而他并没 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当时此类违犯教规的情况相当 普遍?.但这些情况并不能抹煞教会在危机应对方面的 努力,对此我们应该给予积极评价. 黑死病期间及之后,一些教职人员的确有腐败的行 为,但我们必须辩证地看待,因为他们相当多数并非原来 教会的成员,而是在应急状态下补充进来的人员.在社 会救助的过程中,教职人员始终是与死神接触最密切的 人,甚至连约克教省代理主教休这样具有极高神品的教 会高层,也在黑死病最猖狂的几个月中到处巡视,探望生 病的人,鼓励健康的人,为新的墓地祝圣?.因而尽管他 们的生活条件较好,但其死亡率与其他阶层比起来却毫 不逊色.坎特伯雷的大主教被视为”英格兰全境的总主 教”,权倾朝野的大主教在瘟疫带来的死亡面前也不甘人 后,1348——1349年,先后有三位大主教死去.位极 神臣的大主教尚不能抵御瘟疫的吞噬,一般的教士更不 8 能抵御死神的拥抱了.据施鲁斯伯里估算,英国受俸教 士的最大死亡率当在43.5%左右.不过,施鲁斯伯里一 向认为黑死病对人I:1影响的作用有限,因此他的统计数 字可能较低.本尼迪克特对10个主教区的受俸教士死 亡率统计(表1)显示,这一死亡率当在46.5%左右?. 表110主教区受俸教士死亡率统计表 主教区死亡率(%) 埃克塞特51.5 林肯40.2 伊利57/60 温彻斯特48.8 巴斯和韦尔斯47.6 诺里奇48.8 约克44.2 伍斯特44.5 赫特福德43.2 考文垂/币0奇菲尔德40.1 面对教职人员的大量死亡,教会积极采取措施加以 应对.教会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了准备?,并积极进 行新的教职授任.教皇克莱蒙六世在1349年11月12 日致信约克大主教说: 教士的缺乏意味着礼拜的减少,或者对灵魂照护和 管辖的忽视,鉴于此,我们很高兴在上帝的恩准下,尽我 ????PhilipZiegler,PB/ackDeath,P.146— 147,169,182,171. ?”ConsecrationofFleWburialgroundsinYorkshire”, In:Hormx,transanded.,TheBlackDeath,P.269— 271. ?Bu6alproblemsinWorcester,In:Ho~ox,trans anded.,gBlackDeath,P.84. ?RobertofAvesbury,”TheplaguespreadstoLon— don”.In:Ho~ox,transanded.,PBlackDeath,P.65. ??Willi咖Dene,”Theplagueseenfrom Rochester”,In:Ho~ox,transanded.,PBla&Death,P. 7O. ?JohnofReading,TheplagueaccordingtoJohnof Reading,In:Horrox,transanded.,BladeDeath,P. 74—75. ?OleJ.Benedictow,B/ackDeath1346—1353, TheCompleteHistory,P.356. ? 论黑死病期间的英国教会? 们所能与你们分享使徒的友爱……欣然同意您的请求; 并赐予兄弟您特殊的恩典,准许你们在本年之内的指定 时间,为助祭和司祭品级的候选人举行四次额外的圣职 授任,尽管在我个人,抑或隶属于教会的其他主教团看 来,这与一些法令是相悖的.然而,我们也绝不允许任何 人破坏或者胆敢粗暴的抵制这一决定,如果有人试图行 此举,就会惹怒万能的上帝及其忠诚的使徒彼得和保 罗?. 其实在教皇此次批复之前,约克大主教已经突破常 规了.1349年9月8日,他致信圣奥斯瓦德修道院修会 司铎托马斯?德?斯陶德利,要求他赴约克主教区担任提 克希尔代牧的职位.”通常这个职位由教区司铎所担任, 但是现在我们例外行事,以弥补教区教士的缺乏,他们被 笼罩着我们的致死瘟疫夺走了.我们遵例确定您为那里 的永久代牧.” 但这种工作的难度很大.如在赫里福德主教区, 1348年新授教职l1个,但到了1349年,这一数字猛增 到了160个?.而整个东盎格利亚地区大约有2500个 教职岗位空缺,因此补充新教士的任务异常沉重.1366 年伊里主教区两个城市的剩余教士加起来也不够一个教 堂的应有数量?.因此,补充新教士成为教会的当务之 急.但他们的知识系统和奉献精神都已经与前任不可同 日而语.”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识字,比普通信徒好不了 多少.即使他们知道如何读,也不理解自己读的到底是 什么意思.”?”这些人任神职的准备只是剃个头.”?前 面说到的”一日教徒威廉”就属此列.但是,我们却不能 以此来贬低教会行为的不当,因为如果不补充新教士,教 会的基本运作就会难以维系,更不用说对社会的救助了. 而在当时的条件下,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选择足够合适 的人选.如在马岭,罗彻斯特教区的主教哈蒙-海瑟连续 为两个修女院院长举行授职仪式,但是两人旋即死去了, 只留下4个修女和4个见习修女,以至于主教再也寻找 不出合适的院长人选?. 在这种情况下,新补充进来的教职人员整体素质的 低下也在所难免,但教会还是力图对之加以控制.随着 国王政府劳工条例的制订,主教们也纷纷加强对教职人 员的约束.如罗切斯特主教汉墨-何泽在1349年7月1 日责令其总执事说: 更需要关注的是,在我们所说的城市和教区的一些 受俸司铎和神父也要求额外的报酬,否则便拒绝工作. …… 我们应为了公众的福利而尽力.我们要求和命令你 们在米迦勒节(9月29日)前举行的全体教士大会上,以 及在我们的城市和教区的堂区教堂中,警告每个受俸司 铎和神父在我们的管辖之下安分守己的举行和主持圣事 …… 他们中的每个人从此之后都要满足于得到瘟疫之前 从事同类工作所获得的报酬或薪水,而不要胆敢要求更 多.……违者处以停职的处罚?. 但实际上,受制于人员的缺乏,此时的教会对教职人 员的控制力已经相当有限了.然而,这种有限却不能简 单地理解为教会影响力的减弱.包括笔者已刊文在内的 很多着述都认为,黑死病对教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个人 灵修等神秘主义的信仰方式渐渐取代了教会主导的信仰 方式,甚至为宗教改革揭开了序幕?.而据哈珀-比尔的 研究,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体制化的教会对黑死病以及 14世纪的其他危机都应对的相当好.纵使从黑死病到 宗教改革的180年间,教会和大众信仰的历史有了很大 的演进,也不能将之仅归因于瘟疫?.限于篇幅,我们对 此就暂存而不论了. 作者简介:李化成(1979一),山东惠民人, 武汉大学历史学院博士后,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 化学院讲师,历史学博士. 责任编辑:汪谦干 ?”Apapallicenceforextraordinations”.In:Hor— rox,transanded.,TheBlackDeath,P.273. ?”Theshortageofsecularclergy”,In:Horrox,trans anded..TheBDeath.P.274. ?WilliarnJ.Dohar,TBlackDeathandPastoral Leadership:TDioceseofHerfordintheFourteenthCen— tury,Philadelphia,1995,P,72. ?PhilipZiegler.8BlackDeath.P.172 ?HenryKnighton.”TheplagueaccordingtOHenry Knighton”,In:Horrox,transanded.,BlackDeath, 79. P.78— ?[英]弗雷德里克-F-卡特赖特,迈克尔-比迪斯: 《疾病改变历史》,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年版,第41页. ?WilliamDene.”TheplagueseenfromRochester”. In:Horrox,transanded,,TheBDeath,P,71, ?Anepiscopalresponsetotheordinance,In:Hor— fox,transanded.,TBDeath,P.29O一291. ?参见拙作:《黑死病期间的英国社会(1348—1350 年)》,《中国社会科学}2007年第3期;[英]弗雷德里克? F-卡特赖特,迈克尔-比迪斯:《疾病改变历史》,第41页. ?ChristopherHarper—Bil1.”TheEnglishChurchand EnglishReligionaftertheBlackIT~th”,In:W.M.Ormrod &P.G.Lindleyed..PBlackDeathinEngland.P. 79—8O.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