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恢弘的人民解放战争形象史诗——从历史的美学的批评标准看50集电视剧《解放》

一部恢弘的人民解放战争形象史诗——从历史的美学的批评标准看50集电视剧《解放》 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季刊)201 0年第3期l J阻用N^L OF PL^(A(C;AI蔓MY OF^m 一部恢弘的人民解放战争形象史诗 ——从“历史的美学的”批评标准看50集电视剧《解放》 马 潇 摘要:电视连续剧《解放》以恢弘篇幅全景式展现三年人民解放战争始末，以深广的历史视野把握历 史真实与艺术真实、宏大叙事与细节描写的和谐统一。在创作观念上摈弃简单的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单向思 维(以“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创作原则塑造历史人物;采用“清明上河图”式的散点透视结构国共双方在军 事、政治、外交等战线的较量。由此( 《解放势以较高的思想艺术水准，实现了新时期以来中国电视剧重大革 命历史题材创作的突破。 关键词:((解放溉史诗风格，历史视野。人物塑造基金项目:中国博士后基金项目(201 00470387) 1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 674-5302(20 0)03--0045-04 肃穆庄严的史诗来歌咏，《解放》作为一部人民争自由 50集鸿篇巨制《解放》在共和国60周年诞辰纪 求解放的历史正剧，其整体风格注定以谨严真实、雄浑 念期间热播央视荧屏。“如果说电视剧《长征》所展现 的 大气为基调。编剧王朝柱首先牢牢把握住了这一基本 奋斗是我们党在生死攸关、艰苦卓绝的条件下求生存的 点。“其实当初有朋友曾建议我，《解放》剧本的重点应 展壮大过程，《延安颂))所展现的是我们党不断成熟、发 的宏伟历程，那么还应当有一部展现我们党领 放在第二条战线和地下工作者的身上。更有甚者，建 导人民赢 得胜利、建立新中国辉煌历程的电视剧。”? 议剧中国共两党把特务派遣到对方决策者的身旁，这《解放》生动地再现了这一历史真实，其全景式展现震 样一来，不仅戏好编好看，而且收视率会创下新高。对 此，我笑而答日:《(解放》是一部史诗品格的正剧，我只 惊中外的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令人信服地达出中国能采用诗化的艺术手段去写史的品格。”回“史诗应以 共产党在战争中取得胜利是顺应民意、赢得民心的历 自然为背景表现社会的全部生活，既纯朴、又壮丽、又 史必然。该剧在深邃宽广的历史视野中，以精湛的艺 有权威性。”回简言之，“客观性”与“权威性”的水乳 术形式谱写了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斗争的辉煌历史诗交融谓之“史的品格”。史诗的另一个重要品质是“百 篇，由此实现了新时期以来中国电视剧重大革命历史 科全书般”的表现力。从古希腊荷马史诗((伊利亚特》 题材创作的突破。 和《(奥德赛》开始，背景宏阔、英雄辈出、时空跨度超 乎想象就是经典史诗的基本内涵。而这些特质在篇幅 深广历史视野下的史诗风格 达50集的((解放》里无不具备，之前以解放战争为题 材的电视剧创作，大都着眼于某一战役、某一城市的解 1946年至1949年波澜壮阔的中国人民解放战争 放，而((解放》对中原突围、延安保卫战、千里跃进大 震惊了世界。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国共两党自1927年以来的总较量，更是一场决定中华民族两种命运和前 别山、孟良崮战役以及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直至 百万雄师过大江等重点事件进行浓墨重彩，其宏大叙 途的大决战。中国人民争取自身解放的正义战争不仅事，全景扫描，高端审视为全剧带来磅礴气势和万千艺 迎来了一个崭新的中国、重新划定了世界无产阶级革术气象。 共和国是自1840以降国势日渐颓靡的转折命的版图。更为重要的是，成立于1949年的中华人民在编导人员宽广的艺术视野下，1945年世界反法 点，“中国西斯胜利后的世界格局是《解放》讲述中国前途与命 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一经中国共产党人领导的、 运的大背景。编导们将胸中的丘壑化为剧中纷繁复杂 由亿万真正觉醒民众参与的伟大历史进程，构成了中的经纬纵横:世界局势下的全国战场;国共双方、“第 国民族悠长厚重历史长河中一首最辉煌、壮丽的诗篇。 三条道路”及幕后美苏的激烈博弈;炮声隆隆中，有陕 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和其中的无数英烈先贤需要 45 万方数据 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季刊)201 0年第5期OF JOOmIAL OF PLA ACADEMY ARTS 孝}军旅文艺 北、山东重点战场的殊死搏杀，东北、中原地区的角力 胜千里、战十血洒疆场外，编导苦心孤诣的，是希望当 下“迷失”于滚滚红尘中的人们了解，在那个历史的 逐鹿，华中、江南腹地的迂回挺进;在不见硝烟的“第关节点，中国人民为什么要选择中国共产党、历史为什 二条战线”上，无数有着坚定信念的共产党人为人民么会选择中国共产党来缔造一个全新的中国? “新式的解放事业虽九死而不悔}在解放区，有人民军队的 正如剧中一首陕北信天游唱到的:“天心顺的歌声 整兵”、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翻身农民的支前热唱遍四方，全国的老百姓心向共产党。”正因为共产党 潮;在国统区，有此起彼伏的学生运动、知名人士的和 领导的反对国民党独裁专制的战争顺应了历史潮流、 平吁请、“太子”蒋经国“上海打虎”欲挽狂澜于既倒 的最终失败 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解放》在军事、 代表着时代发展的方向，所以才能在短短四年不到的 政治、经济、外交、统战、谍报等各个方面全方位、立体 时间内，如摧枯拉朽般打倒了一个看似不可一世的“蒋 家王朝”。“天心”其实就是“民心”，天心顺也就是民 展现了国共双方力量此消彼长背后的各种复杂因素，具象而令人信服地表现出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 心顺。《解放))生动具象地展示出这种历史真实。只要 有大的战役，?解放》都不惜篇幅表现其后的滚滚支前 人为何能一步步从陕北的土窑洞登上壮丽的天安门城 大军，为什么民心会向着共产党，从最朴素的层面讲， 楼，而蒋介石的“正统”政府又是如何在兵败如山倒中失去整个大陆直至退守一隅海岛。《解放))采用“清 是因为共产党的“土改”让世代深受地主残酷剥削的 农民真正获得了安身立命的土地。为保卫胜利成果， 明上河图”般的巨幅画卷，力图展示三年人民解放战 争的全息图景。 解放区的人民掀起参军参战和支援前线的热潮，他们 就人物表现而言，中外经典史诗的重点不外非凡 硬是用“独轮车”战胜了美国援助蒋介石的“十轮大 卡车”，“推出”了一个自己的共和国。这就是人民的 年代神或英雄的成长与建功矗业。史诗的视角一般绝意志，这就是时代的方向，这就是不叮阻挡的历史发展 少照顾他们巨大身影后的芸芸众生。就((解放》展现 潮流，这更是中国共产党之所以战胜中外反动派的最 的1946—1949年而言，这是一个伟人、英雄乃至枭雄 终力量源泉。人民似水，可以载舟，亦可覆舟，《解放》 并起的暴风骤雨时代: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和他们的战友;蒋介石、李宗仁、陈诚和他们手下的将军，如果愿 令人信服地揭示_r解放战争从一个胜利走向又一个胜 利的历史，就是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 意，纯粹“王侯将相”的戏演不胜演。但《解放》突 依靠人民，与广大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历史。 主破了传统史诗叙事的藩篱，不仅将镜头对准大事件、大 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剧中三 题、大人物，也用了相当的篇幅讴歌“小人物”所做 大战役即将结束之际，毛泽东有一段台词:“蒋介石的 出的牺牲。解放军排长王克勤的壮烈捐躯、少年英雄 国民党为什么会败?我们共产党为什么能胜?如何 刘胡兰的慷慨就义、陕北李老汉一家为保守“九支队”行踪全部殉难、山东农民秀兰一家为大军送粮送水所 才能使我们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是值得我们思 付出的牺牲 正如毛泽东所言:人民，只有人民才是 考的!”应该说，在深广的历史视野下，《解放》以背 景宏阔、英雄辈出、时空跨度超乎想象的史诗性艺术再 推动历史前进的真正动力。((解放))在史诗表现方面的现，成功回答了这一个重大削题。 突破不仅反映出历史的真实，也真正符合马克思主义 的人民创造历史的唯 物史观。“在一首史诗的伟大形式 中，一个世界被叙述出来，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来到我 二丰厚美学层面上的人物塑造 们的眼前。”固一句话，“百科全书般”的表现力保证了《(解放》的史诗品质。 在人物塑造上，无论是我方还是敌对阵营，({解放》 相比以前的革命题材剧作都有长足进步。总的说来， 争自更为秀要的，作为一部反映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 就是摒弃过去简单的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单向思维， 规律由求解放的史诗巨著，((解放》力求对历史的发展 而用抓住本质，把握分寸，全面辩证的文化思维方式创 写出做出正确而深刻的解读。也就是说，《解放》不仅 造和表现人物。在“大事不虚”的历史真实基础上， 地揭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事实，更具象化 通过“小事不拘”展开艺术想象的翅膀，由此，这些决 示出中国人民是如何站起来及其背后的原因。 定着历史发展走向的重要历史人物，都给观众以丰厚 该剧对三年解放战争中各种战役的描写是近年来 主旋律影视作品中最完备的，但导演唐国强却一再对 的文化意蕴和新鲜的审美观感。 媒体强调:“《解放》不是一部打仗的影片。”@ 首先是毛泽东形象的塑造。对任何试图编导建国 那么50集恢弘历史画卷的重点是什么?在大小 题材影视作品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绕不开的、历久弥 新的课题。在当时中共中央书记处五大书记里，毛泽 战役铺满每一集的连续剧中，除统帅运筹帷幄、将领决 46 万方数据 马潇:一部恢弘的人民解放战争形象史诗 l 东无疑是核心，许多重大决策都是由他深思熟虑后交 但在表现伟人的“人性化”方面却有滑向新公式化、 书记处讨论通过的，《解放》对此有传神表现。如剧中 概念化的危险。其典型手法即是将“平凡小事”作为“佐 毛泽东力排众议，坚持率领区区千人的“九支队”在 料”点缀其中。而((解放》以大量篇幅对毛泽东日常 生活的细腻表现就是为了再突破这个新模式。 极端险陕北的千山万壑与胡宗南十万大军周旋。因安全环境 恶，任弼时、周恩来多次劝谏毛泽东东渡黄河。 总之，?解放》在大事上讲历史，在小事上:讲感情， 剧作为表现这一情节，数次写到毛泽东与任弼时之间使“平凡”与“伟大”真正水乳交融为毛泽东人格魅 的激烈辩论，这就不像以前有些剧作所表现的，只要毛 力的一体两面，最大限度地活泛了几近程式化的领袖 形象塑造。 东的命没那么重要”后，倔强的任弼时居做出决定，别人就随声附和。在毛泽东说出“我毛泽 《解放))人物上的另一大亮点是蒋介石的形象。 然愤而“撂挑子”，毛泽东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不干就不干”。这 从1980年代初《西安事变》开始，蒋介石也是影视种严重分歧其实更接近历史原貌，任弼时坚持己见是 造的重点。从某种意义上讲，蒋介石及其手下将军们 塑 的表现分寸更难拿捏。为纠正过去漫画式人物塑造的 忠于职守，是为党中央毛主席的安全计。而毛泽东一 偏颇，近年来文艺作品对此有矫枉过正之虞，所谓“好 定要留在陕北的自信不仅是“大勇”的表现，更来自 对敌我双方清醒认识的“大智”，“虽然我们人数不多， 人不好、坏人不坏”的标准有被无度滥用的危险。如 何一方面不陷入失度追求“人性深度”的泥潭，一方 但在自己的家门口，轻车熟路;而刘勘数万大军，在这 面又能将他们内心某种共通的人性表现出来，同时更 人生地不熟的黄土高坡，天又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们难，他们比我们更难。” 要明确地揭示出他们身上反人民搞独裁的本性，这对 据此可能会有人质疑剧中毛泽东身上的某种“霸 《解放》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气”，在不了解人物生平、性格以至才情的情况下，有如 过去我们对蒋介石这种“枭雄”式的人物往往缺 少文化人格的透视，无论银幕还是荧屏，蒋的形象往往 此观感也不足为奇。想想看，如果我们无法走入一个 20多岁写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飞 简单粗糙，“娘希匹”几乎成了蒋介石独特的语言标签。 多30多岁写出“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40 但在((解放》中，蒋介石并未如此“粗口”，即使在江 岁能写出“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河日下的窘况里他也是军服笔挺，对嫡系将领威严沉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伟人的内心， 稳、对旁系军阀恩威兼济、对元老部属彬彬有礼。特别 我们也就无法理解毛泽东睥睨天下的豪气、才气乃至 是((解放》用了相当篇幅表现他对家人故旧的真诚和 某种霸气。是有生活真实支从这个意义上讲，唐国强的毛泽东形象正 爱意，陈布雷自杀后，他在这位昔日“文胆”的遗体前 颓坐良久;在兵败如山倒的失意中，他陪夫人宋美龄在 撑的艺术真实。 圣诞夜缓缓起舞;黯然下野后，他在溪口显现出对儿孙 《解放》中的毛泽东有着伟人的气质，但更有常人 舐犊情深的一面。 的一面。他会为儿子岸英取得的一点成绩喜形于色， 也会在与女儿娇娇重逢时眼含泪花， 应该说，《解放》版的“蒋介石”进一步突破了以 还会在儿子倔强 固执时假以颜色，更会在得知东北的战士缺衣少粮时 往影视剧对其的“扁平化”塑造程式。剧首开篇，腰 不穿大衣站在风中，试图感受他们的忍饥受冻。还有， 板挺直的蒋介石不可一世地检阅他的“剿共”大军， 毛泽东“故意”再三不让秘书叶子龙在汇报工作时蹭 但到剧末，须髭皆白的蒋介石行动迟缓、言语凄苦，那 饺子吃，心情愉悦时和周恩来、女儿讷讷一起玩雪橇摔 种无力回天的末路英雄气质被马晓伟艺术地呈现出 得四脚朝天，表米高扬 编剧王在“吃死鱼”的问题上再三抢白苏共代 来，以至在剧中的很多段落里，蒋介石对毛泽东那种 “既生瑜何生亮”的妒恨之意屡屡呼之欲出。尽管我 事都是真实的，几乎没朝柱说:“《解放》这部戏中的故 有艺术上的处理，只是大家之前 们不能肯定历史上的蒋介石一定有“瑜亮情结”，但败 都不知道这个事儿，我品不同，首先是因为真说出来了。”因为“它与其他作 退到台湾的蒋委员长必定会承认自己确实不是毛泽东 实。剧中主要人物、主要历史情 的对手。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 节都是严格按照历史事实和历史文献写的。”?因此， 德载物。毛泽东周恩来的“阴阳相济”成就了不世功勋。 在《解放》中，我们看到的伟人“平凡”的一面已不 相对而言，机关算尽的蒋介石却连一个忠心耿耿的陈 再是调料，而是“伟人气质”人不可分割的另一面。 生化、生命化和情感化 布雷都没能留住。《解放》的这种着意对比，揭示出蒋 介石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失败结局是注定的。 应该说，近年来主旋律电视剧在伟人形象塑造方 此外，《解放》对许多国民党将领，如陈诚、顾祝同、 面摒弃二元对立，摒弃对领袖神化已是一种创作常识， 胡宗南、李宗仁、白崇禧等，在性格气韵的表现方面也 47 万方数据 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季刊)2010年第3期 军旅文艺JOURNAL 0F PLA ACADEMY OF ARTS 有很多亮点与突破。 “实践证明，艺术家对重大革命历史的审美注释: 反应，?肖怀远:《<解放)的几点启示》，http:,,www(chinanews( 不止于历史的感知，更重要是对形象的感受，历史的感 com(cn,cuI,new8,20098,,09{873365—1 (shtml(中新网，来源:《人 知须融入艺术感悟之中;不止于历史的判断，更乇要 民日报》。 是对形象的理解，历史的判断须融入直觉的形象体验??《专访<解放>编剧:这是一部史诗风格的正剧》( 之中。只有这样，人物才会真正鲜活起来”。《(解放》 452701 9797(,shtml01 ( http:,,ent(sina(tom(cn,v,m,2009一09—1 正是在历史感知与艺术表现上达到了近乎完美的“缝 来源:《东方早报》。?张葆霖编译:《当代文学评论术语词典》(河北教育出版 合”，进而在丰厚的美学层面上为中国的电视剧艺术画 996年版，第i 社，l 72页。 廊增添了鲜活的人物形象。 983 ?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刘象愚等译(三联书店(1 年版(第265页。结语 ?《独家对话:<解放)首播引关注唐国强解密看点》，1(shtml(http:,,ent(sina(COIn(cn,v,m,2009--09--08,0026268860 电视连续剧《解放》以深广视野下的史诗风格、 ?仲呈祥:《略论电视剧(延安颂>的标志性意义》，?中国电视》(2004年第】期。丰厚美学层面上的人物塑造，把握历史真实与艺术真 实、宏大叙事与细节描写的和谐统一;在“大事不虚、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艺术学博士后) 小事不拘”的创作原则下摈弃简单的二元对立、非此 即彼的单向思维;以宏观视角结构国共双方在军事、政 治、外交等战线}:的较量，由此，((解放))作为一部中国 责任编辑:吕益都人民解放战争的形象史诗，获得了新时期以来中国电 视剧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创作的突破。 (上接第55页) 到战争小说对人的真性重建，看到战争小说更接近真 实而普通的人生。 对着他想象中的贵州高原，对着他无限怀念的老家跪下，乞求亲人的理解: “父母大人，古来忠孝难两 总之，当代战争小说对战争中人的心理世界的艺 术展示包括战火状态中的心理展示、战争环境中的心 全，今日里，不孝儿为咱这苦难的国家先走一步了 理展示和死亡临界时的心理披露三方面，意在提升文 ”悲伤中透着崇高，崇高中透着人情，无奈的真性 流淌出中华男儿对中华文化的持守与慨叹。 本所蕴含的富有哲学意蕴的思想主题，揭示生命胁迫 下或战局颓势时，人格精神的分裂与重构，聚合多重 们因他们都是军人，也都有他们各自挂念的亲人，他 的美学效应，明了人物性格发展和行动的动因，增强 不同的因缘走上战场。当他们告别这个世界时， 人物性格的丰富性与深刻性，以及完成人物生命的最 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自己最亲爱的人，播种他们最后的 人道主义的亲情关怀，然后，如了却一桩心事般回归后定格，在人道主义与亲情关怀的温馨中提升人格精 天神，烘托主题，为战争小说审美意蕴的提升提供了新 国。他们的死，依然闪现出军人的职责与神圣使命，依然是对作品主题的有力烘托。只是人物的牺 范式。 牲带给读者的更多的不是悲壮，而是遗憾，悲叹，心 酸，惆怅 他们牺牲前的景象虽不都是高大凛然， (作者系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文学博 士) 他们完成的生命中最美丽的定格，也是战争小说他们留给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也平凡而普通，但却是 中表现死亡临界时心理的新的程式。也就在这里，我们看 责任编辑:吕益都 48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