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无意识_批判

“ 无 意 识 ” 批 判 尹 康 庄 弗洛伊德创立的精神学说据说在心理学界并不十分受到推崇 ,但是它对 当代西 方美学 、文艺学产生的巨大影响 , 却是众所公认的 。 �� 世纪以来的西方文艺家几乎都或多 或少地接受了这一学说 �翻开中国现代文学的长卷 , 我们同样可以看到 , 弗洛伊德 的学说 自“五四 ”始被译介 、传入中国后 , 中国的文艺家也鲜有未受其熏染的 。 我们知道 ,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有五大理论支柱 , 它们是 � 无意识理论 、婴儿性欲 理论 、恋母情绪理论 、抑制理论 以及转移理论 。其中 , 无意识理论不仅是其他理论所围绕的 核心 , 也是对美学 、文艺学影响最大的理论 。 应当指出 , 弗洛伊德并不是无意识的最先发现者与阐发者 , 其前如维柯 、 黑格尔等人 在论述原始人类的思维方式时就已经对无意识有所涉及 。 维柯在《新科学 》卷二里谈及原 始民族认识事物的基本方式时就说过 � “由于 人心的不明确性 , 每逢它落到无知里 , 人就把 他 自己变成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 。 ”原始人的这一行为其实就是由无意识的心理 机制所 致 。黑格尔指出原始艺术的象征源自“完全沉没在 自然中的无心灵性 �不 自觉性 �和完全从 自然中释放出来的心灵性这二者之间 ’, � , 他的话显然也涉及到了无意识领域 。 弗洛伊德 自己也说过 � “精 神分析并不是我首先迈出这一步的 ,要指出我们的前辈 , 可以指出一些著 名的哲学家 , 尤其要首推伟大的思想家叔本华 , 他的无意识的 ‘意志 ’ , 相当于精神分析中 的精神欲望 。 ’, � 但是弗洛伊德以前对无意识的发现还没有 明晰化 , 叔本华的 “ 无意识的 ‘意志 ” ,也 只 是纯思辨的产物 。弗洛伊德不仅使无意识的发现上升到理论的高度 , 而且作为一名精神病 医生和心理 医生 , 他还通过对精神病 人的临床诊治实践和对 人所做的诸多心理实验与分 析 ,证 明了在 人的心理结构中有无意识的存在 , 无意识理论始被建立在实证科学的基础之 上 。 正如弗洛伊德自己所言 � “其实要 人类观察 内心的 , 也不仅是我们精神分析家 , �更不是 从我们才开始的 �我们不过是坚决地主张这是 自己的本份 , 并坚决地用各 人视为秘密的经 验证据作出支持罢了 。 ’心 弗洛伊德认为 , 人的心理结构 由三个层次组成 , 意识是表层 , 犹如浮露在海面上的冰 山的山顶 , 无意识是探层 , 犹如隐匿在海面之下的冰山的主体部分 �在意识和无意识之 间 � 则有一个前意识层次 , 它起着无意识转化为意识的检查 、控制作用 。 弗洛伊德指出 � “意识 不是心理的实质 , 而只是心理的属性 , 一个不稳定的属性 , 因为它是旋即消失的 , 消失的时 间远较长于存在的时间 。 ’,�在他看来 , 无意识才是人的心理的实质 , “无意识系统的核心 是 ‘本能呈示 ’ , 其 目的就是进行 ‘投 注 ’ , 换言之 , 这一 系统的核 心就是 ‘欲望— 冲动’ 。 ”�那么 ,这种 “本能 ” 、 “欲望 ”又是指什么呢 � 弗洛伊德将其归结为性 。 在上述基础上 , 弗洛伊德进而提出他的人格三分说即本我 、 自我和超我 � 他说 �本我 “我们把它叫做一团混沌 、一 口充满沸腾的激动的大锅 ” , 它 “不知道价值判断 , 不知道什么 是好的和什么是邪恶的 ,也不知道什么是道德 ”� �本我在人的心理结构中属于无意识 � 自 我 “作为一个边境上的遗物 , 它试图在世界和本我之间进行调释 , 使本我服从世界峋 , 也 就是说 , 自我是现实生活中人的常态人格 , 在 人的心理结构中属于意识这一层次 。 超我代 表着 “每一种道德的限制 , 代表着一个力求完善的维护者 ” , 它 “被描述为 人类生活的高级 方向”� , 它兼跨意识和无意识两个心理层次 � 由此 , 弗洛伊德形成了他 的文艺创作动因说 � 他阐释道 � 本我在超我的支配下 只能在 无意识的状态下外现 , 而 自我总是竭力控制本我 �被压抑在本我当中的本能冲动 , 他称之 为 “力比多,’� “力比多”如果不能在正常性欲活动中发泄 , 就会在其他活动中寻求表现 , 而 文艺创作 ,就是作家 “力比多抑制 ”的转移结果 。 在文艺的表现对象方面 , 弗洛伊德亦主张文艺家不仅要去表现人的意识活动 , 而且要 去表现 人的无意识心理活动 , 展示 出人心灵的奥秘和非理性的一面 。 总之 , 弗洛伊德认为无意识也就是 人的性本能总是自动地受唯乐的调节在寻求 满足 , 最后经过与唯实原则 的协调统一 ,达到升华 , 从而 “对 人类心灵最高文化的 , 艺术的 和社会的成就作出了最大的贡献 。 ’, �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具有重要的认识论意义 , 它极大地拓展与深化了人对自身 “内 宇宙 ”的认识 , “使 人更清楚地认识 了自己 ’,。 。 从文艺学角度说 , 虽然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问 世之前文艺创作中已大量存在 无意识心理活动的内容 , 如为弗洛伊德所分析过的《俄狄浦 斯王 》、《哈姆莱特》、《卡拉马佐夫 兄弟 》等作品中的“俄狄浦斯情结 ” , 但那都是文艺家在不 自觉的状态下写到的 , 莎士比亚大概作梦也没有想到 自己的作品包含着“俄狄浦斯情结 。 ”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问世之后 , 对 人无意识心理 活动的揭示则成为众多文艺家在从事 文艺创作时的 自觉 。在西方现代主义文艺家那里 , 披露 人的心理真实和 内心活动的非理性 是他们创作的主要内容 , “心理时空”已成为一个被普遍认可的存在 。现代中国的文艺家也 是 同样 , 鲁迅 、郭沫若 、郁达夫 、张爱玲 、施蛰存等许多 人的创作 , 在表现 人物主体的无意识 心理活动方面亦取得了卓著成就 。毫无疑问 ,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为文艺开辟了一个广 阔的表现领域 , 为 �� 世纪以来文学作为 人学的深化和描写视角的向内转 , 提供了一个理 论支点 。 从社会学角度说 ,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同样不乏正确之处 。 超我这一概念的提出 , 实质上已经使无意识的心理过程不再 囿于生物本能的范 围而具有了社会性 内容 � 它揭示 了这样一个事实 , 即社会的各种道德原则在很 多情况下是 以无意识的状态存在于 人的心 理结构之 中的 。 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 。 比如 兄妹关系从性别角度说虽然仍属于两性关 系 , 但有从人类摆脱了最原始的婚居情形后 , 兄妹之间不能有性爱这一伦理道德原则就 已 经演化为一种无意识 , 任何心理健康 的人都用不着去有意防范这一点 。 再如 “文化大 革 命 ”期间疯狂的个人崇拜 , 对于大多数 人来说也是一种无意识心理之体现 。这样 , 弗洛伊德 所阐释的无意识就带上了一定的反映论色彩 。 但是 , 如果从本体论意义上去看待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 , 其谬误也十分 明显 。 弗洛 伊德把 “宗教 、道德 、社会和艺术 之起 源都 系于伊底 帕斯 �即俄狄蒲斯— 笔者注 �症结上 ’叼 , 不仅是一种泛性论 , 而且完全无视世界 、社会的物质性 , 颠倒 了存在与意识的关系 , 把极为次要的因素错当为决定性的因素以至事物本体 。 虽然他是在一定的医疗实践基础 上提出无意识理论的 , 但他对意识的贬低以至无视 , 对无意识的强调 , 以及对所谓前意识 的划分等 , 仍带有极大的臆断成分 。 比如他断言无意识是占绝大部分的 “冰山 ”主体 , 意识 仅是浮出海面的“冰山”山顶 , 这显然是缺乏实证的想象 。他 曾讥讽原来与他分道扬锥的荣 格想当 “先知 ” , 看来 “身在此山中”的局限使他自己已不 自觉地先扮演过这一角色 。 另外 , 基于对无意识的极端夸大 , 他把艺术思维完全视作讲理性的 , 认为一切艺术都是精神病性 质的 , 艺术家就如一个患有精神病的 人那样去进行创作的 , 以及把他在精神病人临床上采 用的“ 自由联想 ”全然等同于艺术想象 , 等等 , 无疑也是绝对化的 、 充满谬误的 。这些负面影 响是造成 �� 世纪以来的文学 中的极端非理性主义思潮泛滥的主要原 因之一 。 记得前些 年国内一个权威杂志曾登载过一篇对新时期 以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状况进行评述 的文 章 , 文章当然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但是在谈及我国学术界对无意识理论的运用时文章认 为我们只达到了认识论层次而未能达到本体论层次 , 指出这是一个不足 。 在我看来 ,这不 仅不是一个缺憾 ,相反恰恰体现了我 们的“拿来主义 ”态度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在认识 论方面有诸多建树 , 但在本体论方面 , 却是站不住脚的 , 以至充满谬误甚至荒唐 , 荣格的理 论也是同样 。 无意识到了荣格那里 , 内涵要比弗洛伊德宽泛得多 。荣格认为无意识有个 人无意识和 集体无意识两个层次 。 所谓个人无意识 , 在荣格那里主要是指排除了自我的经验和情绪 , 它们是后天形成的 , 不仅包括人的性欲 , 还包括多种情感 、思想和记忆 , 同时还要以集体无 意识为基础 。所谓集体无意识 ,荣格诊释说 � “无意识神话学的原始意象是人类共同的遗传 物 , 我把这一领域称为 ‘集体无意识 ’ , 用以区别于个 人无意识 。 ’,。把无意识再分为两个层 次 , 认为个人无意识不仅指性的本能 , 以及以 “遗传 ”引出集体无意识并极力强调集体无意 识的作用 , 是荣格同弗洛伊德的分歧所在 , 以至导致曾是朋友 、师生的他们最终分手 。西方 学者曾指出个人无意识不是什么新的思想 , 而集体无意识的发 现则是心理学史上的一座 里程碑 。 在我看来 , 荣格对无意识的探讨从总体上说是在弗洛伊德理论基础上的一个前进 。他 提出的个人无意识较弗洛伊德的超我有更多的反映论色彩 , 他提 出的集体无意识则摆脱 了弗洛伊德泛性论的偏颇而包含了丰富的历史文化内容 。 根据个别与一般对立统一的原 理 ,我以为对无意识作出个人与集体之分 , 是合乎精神现象的逻辑的 � 荣格还指出了集体 无意识对个人无意识的决定作用 。 这只要以为我们所周知的群体思想对个体思想的制约 性去推理 , 我们也可以感觉到荣格的说法站得住脚 。 当然 , 对于个体无意识我们往往可以 从个人的经验中去理解 , 去揣而得知 , 对于集体无意识 , 我们却难以依凭个 人经验去把握 到它 。我们只能同样以思辩的方式 , 从历史文化的高度对某一区域与文化背景下的人们的 � 通 � 精神现象进行观察 , 反思 , 我们就会发现集体无意识是存在于 人类的精神活动 、文化活动 、 思维过程与方式之 中的 。 这方面的实例同样不胜枚举 。 远到原始神话 、图腾崇拜中的象征 意义 ,近到为鲁迅所概括出来的我们国人的精神胜利法 , 大到俄人善讥锋 ,英美人善幽默 , 小到顿河哥萨克的彪悍 、粗放 �史沫特莱曾强烈感受到中国人唱《国际歌》充满一种悲壮情 韵而有别于欧洲国家的无产者—隐含着 中华 民族千百年来灾难深重的悲酸 �这些现象无疑都体现或渗透着一种集体无意识 。应当承认 , 精神领域的东西在许多情况下是难以取 得实证的 , 理性思辩是人类思维发展的标志之一 ,它产生了辉煌的德国古典哲学 �倘若只 以有否实证论英雄 , 人类的许多思想成果都会被否认 。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毫无疑义地 具有重要的认识论意义 。 如果说弗洛伊德的理论使人更深入地 了解到 自己的内心世界和 人格构成 , 那么荣格的理论 则使人从厉史文化的高度观照到 自身心灵历程中的许 多现象 与模式是从哪里来的 , 把历史文化的演进更多地纳人到主体的范畴 。 我的这种肯定当然不是绝对的 , 而只是从认识论角度看问题的结果 。倘或从本体论角 度看 问题 , 我们首先便可发现荣格对历史文化本体的荒谬见解 。在他看来 ,是集体无意识 , 亦即原型或曰原始意象 �在荣格的字典里 ,三者是共同所指 �就是 人类的历史文化本身 , 所 有科学 、哲学 、伦理学等核心概念无不包含在集体无意识的“尺度范围之中 ” , 因此集体无 意识改变着我们整个的生活和世界 , 创造着历史 , 决定着 人类的 命运 。。 这与弗洛 伊德把 一切归于性本能的作法 , 异 曲同工 。 其次 , 荣格还曾谈道 � “原始意象或者原型是一种形象 �无论这形象是魔鬼 ,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过程 � , 它在历史进程中不断地发 生并且显现于创 造性幻想得到 自由表现的任何地方 。 因此 , 它本质上是一种神话形象 。 ’,�照此说来 , 人类 至今以至将来的一切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无不是原始的“神话形象 ”的 “不断发生 ”与 “显 现 ” ,并无什么质的变化 ,这岂不荒谬至极 �第三 , 即使从狭义的文化心理现象来说 ,也不能 认为原始神话之后 的 人类任何心理模式都派生于原型 , 试问我们国 人的精神胜利法原于 哪种“神话形象 ” �值此我们应当作一个概念辨析 , 即时下我们所使用的“集体无意识 ”与荣 格的原指有所不同 �荣格 的是拘于原始神话与原始宗教范围的 , 而我们所使用的“集体无 意识 ”其实已泛指一种群体的不自觉心理 状态 , 与我们所使用的 “无意识 ”已根本不同于 弗洛伊德的性本能冲动一样 。 荣格把文艺的起源亦归于集体无意识 , 认 为文艺都是集体无意识愿望的象征 。 他说 过 � “这就是伟大艺术的奥秘 , ⋯ ⋯创造的过程 , 在我们所能追踪 的范围内 ,就在于从无意 识中激活原型意象 ,并对它加工造型精心制作 , 使之成为一部完整的作品 。 ’, 。文艺的起源 当然是多元的 ,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由于涵盖着更 丰富的内容 , 因此在文艺起源与动因说上 较弗洛伊德有更多的合理成分 。 但他之定尊于集体无意识较我们原先 定尊于 “劳动”说有 更大的片面 。我始终认为文艺虽然起源于 人类多种的生活领域 , 但生活资料的生产毕竟和 文艺的产生关系最大 。原始人创造神话 , 是他们渴求征服自然力的象征 , 他们的巫术 、仪式 活动要溯其源也无外乎在祈求与自然的统一 �他们的“游戏 ”兴许带有更多的艺术色彩 , 但 那也是要在大猎之后举行的 , 饥肠辘辘是不会有 “创作 ”的兴致的 。原型可 以被视为文艺创 作的起源与动因 ,但绝不可能是唯一的 、决定性的 , 或确而言之 , 只能说有一部分文艺创作 源于集体无意识和表现了集体无意识 , 就像性本能可以转化 、升华为情诗 , 但不可能产生 《战争与和平 》、《阿 � 正传》、《子夜》一样 。 � � �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 一� � � 一� 在艺术观上荣格较他的老师在谬误之途上走得更远的标志是 , 他进而认为因为艺术 表现了集体无意识从而成为一种固有的驱动力 , 它掌握了 人类 , 也掌握了艺术家 。 他有一 段非常惊人的见解 � “并不是歌德创造了《浮士德》,而是《浮士德》创造了歌德 。《浮士德》是 什么 � 它本质上是个符号 。 这意思并不是说它所指出的东西都是众所周知的隐喻 , 而是说 它所表现的只是早就存在于德国人的灵魂中的一些深奥的东西 , 歌德只不过是帮助它产 生出来而 已 。哑荣格这里所说的“早就存在于德国人的灵魂中的一些深奥的东西 ”就是指 集体无意识 。 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悖论 �集体无意识决定艺术作品 , 艺术作品决定艺 术家 �艺术家不是作品的生产者 , 而只是“助产者 ” , 创作过程是被动性质的。在弗洛伊德那 里 , 创作动因被解释为艺术家个人的无意识冲动 , 艺术家仍是作品的创作主体 , 其创作过 程亦是主体的主动行为 。可到了荣格手里 , 一切都成了逆向的了 �而且我们应当明确 , 他所 说的与我们在创作论中谈到的当作品中的人物主体性格逻辑形成之后作家只能按照这种 逻辑性去描写人物 , 根本不是一回事 。 最后 , 我们再来看集体无意识是如何形成的 ,荣格的回答是 “遗传” 、 “沉淀 ” , 也就是说 它是个 自在 、 自成的东西 。 这显然令 人费解 。 现代科学证 明一代又一代的人在生理上能够 遗传 ,这种被遗传的东西叫基因 � 难道心理 、精神方面也能遗传� 会像物质世界的河流一 样流过之后会留下 “沉淀 ”物 � 难道除了生理基因的 ,还有什么心理基因� 不可能 。 人死如 幻灭 , 肉体死亡 , 精神也就不存在了 。 以唯物主义观点看问题 , 集体无意识只能形成于这样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当中 � 前代 人对后代 人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后代人对前代人言行 、思想 、心理定势的耳濡 目染和感知 。 存在决定意识 ,决定 人的心理内容 , 因此也不可能有什么亘古不变的集体无意识 。 阿 � 的 见 了权威不自觉地 由站到蹲再跪下的奴性 , 只是封建统治的结果 , 不可能来 自原始人那 里 , 在朱来的大同世界 中也不可能再存在 。 父子矛盾这一原型在不同时代也有不同内容 , 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不同 �在当今 , “父 口��子死子不得不死 ’,早 已成为历史陈迹 。 我国学术界亦早用“积淀 ”这个概念来解释一些历史文化现象和精神 、心理现象 , 但愿 这不是重蹈荣格之覆辙 。 � 黑格尔 � 《美学》第 � 卷第 �召一 �� 页 。 逗准睡�转引自丁枫主编 � 《西方审美观源流》第 ��� 页 。 逗短�弗洛伊德 � 《精神分析引论》第 ��� 页 , 第 � 页 。 硬睡 �转引自杜 · 舒尔茨 � 《现代心理学史》第 ��� 、��� 页 。 泣玲弗洛伊德后期著作选》第 ��� 页 � � � · 茨威格 。 转引自《书林》�� � �年第 � 期 , 第 �� 页 。 �弗洛伊德 �《图腾与禁忌 》第 ��� 页 。 迄训亚珍伍多甫 、胡经之主编 � 《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 �下 �第 �� �、 �� � 、�� � 页 。 迄双吵转引自朱秋 � 《当代西方美学》第 �� 、 �� 页 。 �作者 系东北师大中文 系博士研 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