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的扩大与土耳其入盟问题

·当代西方研究：欧洲的扩张· ,．IOISRNAJLOFNAlNJINC-uNIVERsrI’Y f堕j凹虹。坠唑些型墅型量i塑竺2坠：!坚 欧盟的扩大与土耳其入盟问题 李秉忠 (南京大学历史系，南京210093) 摘要：与欧盟前几次扩大不同，土耳其加入欧盟问题从提出至今，历时之长、不确定因素之 多、在欧盟内部引起的争论之激烈、其最后结果实质意义与象征意义之重大，的确与此前特别是岭 战后加入欧且的任一国家不可同日而语，从而成为世人瞩目的热点。欧盟在土耳其八盟问题上的 立场受到诸多固素的掣肘：历史与现实利益的纠葛、土耳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战略地位、基督教文 化与伊斯兰文化相互沟通的障碍、欧盟社会与土耳其不同的生活方武、冷觇结束带来的世界椿局 的变化等，使问题的解央极为复杂。尽管欧盟扩大的大方向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但土耳其最 后能否八盟还取决于未来欧盟所面临的国际形势、欧盟自身的定位，同时也取决于土耳其社会内 部结构的变化。 关键词：欧盟；土耳其；战略安全；社会福利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5BSS012) 由于欧盟与土耳其关系的特殊性，相关研究在国际学术界一直引人关注，随着土耳其加入 欧盟问题被提上议事日程，双方关系问题的研究更形趋热。本文试图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 上，重点分析欧盟在土耳其人盟问题上的立场及其背后的动因，以在土耳其人盟问题是否能够 得到解决、应该怎样得到解决、需要克服哪些障碍等问题上给出一个大致合理的解答。 一、欧盟基于现实利益的考虑 在土耳其是否能以及何时能成为欧盟成员国的问题上，欧盟显然处于主动的地位，也就是 说，要回答这个问题，欧盟的立场与态度是关键；而在欧盟立场的背后，主要是欧盟的现实利 益。美国前国务卿亚历山大·黑格曾指出：在冷战中土耳其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值得不惜代价 来支持。⋯这在西方国家中没有分歧。但冷战结束后，土耳其的战略作用是否仍然举足轻重， 在西方却产生了很大的争议。从欧盟的角度看，一方面，土耳其的战略地位似乎已经下降；但 另一方面，它作为一种影响欧盟现实利益的因素，却在几个方面显得比过去更为重要。 1I战略安全 战略安全显然是首要的因素，是否接纳土耳其入盟涉及欧洲东部边界的定位问题，“欧洲 只是亚洲的一隅，那么它的东边的界限在哪里?”“o 上个世纪中叶，伴随着铁幕的落下，土耳其在战略上的价值很快凸现出来。西方可以利用 土耳其对海峡的控制，阻止苏联海军接近地中海这一欧洲之海；同时隔绝苏联对中东地区的政 治、经济影响，后者无论是从军事，还是从经济安全的角度都是西方的生命线。在西方看来，取 得欧洲军事胜利的前提条件是控制地中海，控制地中海的最佳办法是控制土耳其海峡，这样土 万方数据 耳其就被看作是欧洲南部安全的一根主要支柱。无论是土耳其倒向华约，还是像在二战中那 样保持中立，都不符合西方的利益，西方必须使土耳其完全倒向自己。西方盟圭美国认为迫使 土耳其就范的最快和最有效的办法是使土耳其加入北约，而这一想浅与土耳其的战略构想也 不谋而合，因此土耳其加入北约既符合西方的利益也成为土耳其寻求欧洲认同最重要的成果。 冷战后，苏联和华约不复存在，土耳其的战略地位发生了变化。“40多年以来，土耳其的 历届政府都过度利用了这样一个假设，即作为北约的前沿国家，土耳其认为自己对西方有不可 替代的作用。这一假设成为土耳其与其西方伙伴讨价还价时的一件如意宝贝，百试不爽。现 在随着苏联威胁的减少，土耳其不可缺失的战略地位不复存在。””但是，冷战后安全方面呈 现出了新的特点，使西方有必要重新检查对安全的定义、欧盟的安全战略以及土耳其在其中的 地位。新的冲突的因素包括：被压制的少数民族问题的爆发、边界冲突、民族主义和种族冲突 以及伊斯兰极端主义组织和政治伊斯兰等方面，这一系列冲突威胁到欧盟的现实利益。新的 冲突频发的地区是巴尔千、高加索、中亚和中东，这些麻烦地区的共同特征是政治的不稳定与 国家间或社会层面的冲突不断上演。从某种意义上讲，新的动荡已经蔓延到了欧洲的足下，而 土耳其是众多冲突的前沿阵地，“如果要人们选择十个最不愿成为自己国家邻国的国家，其中 就会有几个土耳其的邻国““”。土耳其作为军事冲突泛滥地区的和平绿岛，既有实际化解冲 突的作用，也可以对伊斯兰国家起示范作用。所以，土耳其与欧盟在安全方面的相互作用、相 互依存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在提高。 与此同时，移民问题也已上升到了安全层面。政治避难和移民对欧盟国家的社会安定和 政治局势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使得欧洲不得不从人权角度转向了从安全角度来考虑移民和政 治避难的问题。20世纪60、70年代曾是土耳其人移民欧盟成员国的高潮时期，80年代则是移 民家人来欧洲团聚的年代，目前土耳其在欧盟的移民人口已高达350万，而且土耳其人仍是在 欧盟成员国中寻求政治避难的最大外来群体；土耳其同时又是一个外来移民移入国和移人欧 洲居民的中转站，也是非法移民移入欧洲的主要码头。从地理上阻止非法移民的涌人是欧盟 扩大过程中要完成的重要任务之一，能否有效地阻止非法移民从土耳其移入欧洲也就成为影 响欧盟是否接纳土耳其入盟的因素之一。然而，土耳其人盟以后，是否能够真正控制其边境， 阻止非法移民，却是一个难以预测的问题。 可见，土耳其过去曾是两大军事集团之间北约的排头兵，而现在它依然与巴尔干、高加索、 中东和中亚这些热点和冲突点为邻，充当着欧洲的防火墙角色；很多情况下土耳其也被看作是 桥，是西方和中东、西方和中亚之间的桥。无论是排头兵、防火墙或者是桥，都是从不同角度、 不同时空对土耳其战略地位不同方式的肯定，这使得欧盟不敢轻言放弃土耳其。 2．社会福利 如果说从战略安全的角度考虑，欧盟应该接纳土耳其，那么，从社会福利的角度考虑却会 得出相反的结论。欧盟的扩张对其现有社会福利的影响已是备受原欧盟15国民众关注的话 题，他们对欧盟未来的扩大普遍持怀疑态度，认为过去的扩张步伐太快，走得太远，已经损害了 欧盟原成员国的利益。在这样的情况下，土耳其入盟将会使矛盾变得更加尖锐。应该说，土耳 其人盟对欧盟现有福利确有可能造成重大影响。土耳其经济和社会发展存在的问题，主要表 现为发展不稳定，通货膨胀率高，高人口增长率与低投资共存，国内的劳动力市场十分不； 还有东、西发展的区域不平衡，西部发展较快，东部发展过于迟缓；农业在国民经济中占较大比 例，农业人13比例高，农业发展迟滞等。【4瑚塞马尔·卡拉卡斯(CemalKarakas)认为欧洲对土 耳其入盟的担心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1)无限制的人员、工人流动会对欧洲本已困难的劳动 ◇李秉忠欧盟的扩大与土耳其八盟问题 万方数据 o o 七 笠 第 四 期 力市场和欧洲的社会融合带来困难；(2)将会有大量欧元以结构基金和农业基金的形式转移 到土耳其；(3)土耳其人盟对欧盟制度的影响，欧盟将面临很大的适应性压力。[s1 2006年5月欧洲民意晴雨表表明，欧洲人对自己所生存的国家普遍感到满意，尤其是对 家庭生活和职业感到满意一相反，他们对于未来普遍悲观，这主要来源于对未来经济、社会的 担忧，失业是大家关心的主要问题。”1这种担忧导致了欧盟成员国的排外情绪。在2002年塞 维利亚欧盟峰会上，英国首相布莱尔就提出建立共同的政治避难政策和反对非法移民，甚至提 出对非法移民打击不力的国家实行制裁，更不用说拥有300多万土耳其族人，目前正处于全球 移民浪潮重压之下的德国。荷兰和法国通过全民公决对欧盟宪法投了否决票，投否决票者最 主要的担心是宪法对工作、现在的经济和劳动力市场的负面影响，担心宪法可能会过多强调自 由主义而忽视社会福利。荷兰和法国民众对欧盟宪法的拒绝，就是对土耳其入盟的表态。尽 管土耳其的加入也会带来一些正面效应，比如广阔的市场，大量年轻的劳动力等，但人们往往 会放大负面因素，而忽视正面因素，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历史与信仰都与自己迥然不同的国家 时，戒备与防范心理总是战胜了宽容和接纳。 二、欧盟对文化认同的担忧 除了上述现实利益的考虑外，实现文化与精神的融合也是欧盟在土耳其入盟问题上必须 跨过而又难以逾越的障碍。欧盟宣称自己是一个价值的共同体，建立在自由、民主、尊重人权 和法制的基础上，这些原则为欧盟所有成员国所共同承认。欧盟有意识地培养欧洲民众对欧 盟的归属感和认同意识，正如“欧盟之父”让·莫内所言，一体化的最终目标更强调人的统一， 而不仅仅是国家的联合。但目前“欧洲认同”的概念还处于建构之中，欧盟正面临着认同缺失 和认同建构两个相关问题，而文化认同是建构的核心任务。让·莫内曾经说过：“假如欧共体 重新开始，我们将从文化开始。”其隐含的意思是从经济开始的欧盟出现了一些问题，更合理 的出发点应该是文化，应通过文化认同推动欧洲政治融合。让·莫内的反思不无道理，但要实 现文化认同又谈何容易。首先，欧洲民众通过什么样的文化，即单数的文化还是复数的文化来 产生对欧洲的认同?目前广泛被接受的解释是欧洲民众通过欧洲共同的文化遗产来产生对欧 盟的认同，也就是通过历史形成的欧洲的文化遗产来效忠于现代的政治体——欧洲联盟。欧 盟议会不仅谈到作为认同之一部分的文化，而且强调，“欧洲公民和认同的概念是与意识到文 化之间的相互依赖性相关的⋯⋯认同和承认各种文化传统的共同因素，即使是最不同的方 式。”⋯显然这是一个复数的文化。其次，这个共同的文化究竟包含哪些因素?罗马法、封建 制度、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甚至现代的福利制度自然是其核心因素，而它们与欧盟现 在所推崇的民主、法制、人权又是怎样的关系?再次，在认同建构的过程中如何对待有意义的 “他者”?伊斯兰世界无疑是欧盟内心中的他者。虽然在欧盟制宪过程中，几经争执最终还是 没有将基督教作为共同的遗产写进欧盟宪法，但从中仍可以感觉到隐藏在官方的认同或者说 欧洲特性背后更深刻的价值观，即欧洲独特的历史和基督教认同才是欧洲认同最核心的内容， 只不过在“政治正确”原则下刻意隐藏起来罢了。土耳其的入盟将对欧盟这一基本的底线形 成巨大的挑战。在全球化浪潮下，尽管有民族国家的去领土化、有虚幻的地球村的想象以及由 之而来的同质化、历史终结等等看法出现，但不同民族的历史和宗教仍是人们走向同一时无法 绕开的障碍，欧盟在考虑土耳其人盟问题时更不可能例外。 1．历史纠葛 土耳其有史以来就被认为是具有复杂的文明认同的一个被撕裂的国家。东方学家的阐释 南京大学学报一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一 万方数据 是，历史上土耳其与西方有着不同的文化渊源，奥斯曼帝国与西方互为有意义的他者。在长达 几百年的时间里，奥斯曼帝国一直是对西方构成威胁或是令西方互相内战的“东方问题”。 “伊斯兰之成为恐怖、毁灭、邪恶、乌合的野蛮人的象征不是无缘无故的。对欧洲而言，伊斯兰 曾经是一个持久的威胁性源头。直到17世纪末，‘奥斯曼的威胁’一直潜伏在欧洲，代表着一 个永久的对整个基督教文明的威胁；最终欧洲逐渐将这一危险及其全部传说、其重要事件和人 物、其善与恶包容并内化为自己意识的一部分。在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萨谬尔·丘在其经典 性的著作《新月与玫瑰》中就认为，‘受过普通教育、资质一般的人’手头就可以找到，在伦敦的 舞台上可以看到与奥斯曼伊斯兰的历史及其对基督教欧洲的入侵有关的大量资料和事 件。¨”其历史性后果之一就是，即使在现代，每提及土耳其，欧洲人就自然会联想到奥斯曼帝 国；每提及伊斯兰圣战组织，他们就自然会联想到奥斯曼帝国的“圣战”。 奥斯曼人在13世纪时还是土库曼诸国中的一个小邦，而两个世纪之后，它就建立起囊括 阿拉伯帝国、安纳托利亚、匈牙利和拜占庭帝国的庞大国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帝国。从1346年 奥尔汗率兵进入色雷斯，奥斯曼人就在欧洲打入一根楔子，欧洲人再也无法将其拔掉，奥斯曼 人在15世纪之前对欧洲人刻骨铭心的影响，导致了“恐土耳其症”的产生。直到近代奥斯曼 帝国走向衰落，欧洲人的恐土耳其症才逐渐消失，但却又卷入了对奥斯曼帝国遗产争夺的漩涡 中。西方人由此认为奥斯曼帝国是使西方处于一系列内战状态的主要原因之一，奥斯曼帝国 的问题最后被贴上。东方”的标签，表示东方人无法来解决自己的问题．东方的问题最终都由 西方人来解决。 1919年协约国在回敬参加巴黎和会的奥斯曼帝国代表团时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无论 在欧洲还是亚洲，或是在非洲，都找不到任何事例，可以说明凡是土耳其曾确立其统治的国家 未曾出现过物质繁荣的消退，未曾出现过文化水平的下降⋯⋯不论在欧洲的基督徒中，还是在 叙利亚、阿拉伯和非洲的穆斯林中，土耳其人最拿手的一招，就是征服到哪儿，破坏到哪儿；他 们从未显示过自己能够和平地发展他们靠战争赢到手的东西。他们的才干绝不在这方 面。¨”在西方人看来．土耳其人是恐惧的源泉，是野蛮人和破坏者，而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们是 异教徒。土耳其很难归类为某一特定的地缘政治或更广泛的文明，既是因其处于地缘政治的 前沿，也因其混合着宗教与历史的因素。土耳其跨在不同的地缘政治和文化及欧洲和亚洲交 界处，而又不属于两方中的任何一方。如此的“中介”状态，加上历史战争的影响使得问题更 加复杂。使事情更糟的是，关于历史的解释权现在掌握在西方手中，后者至今还未摆脱根深蒂 固的历史偏见的影响，要使两者从心理上跨越这一历史的鸿沟显然有待时日。 2．宗教纷争 战争和宗教皈依曾是20世纪之前奥斯曼帝国与西方文化互动的两种主要形式，土耳其虽 然在20世纪结束了与西方的战争，但其伊斯兰文化的背景和复杂的民族冲突一直影响着与西 方的关系。为了摆脱伊斯兰教对政治和外交的影响，土耳其共和国在建国之初推行世俗化政 策，实行政教分离，反对宗教对政治的干预，将宗教置于国家的控制之下。然而土耳其人长期 形成的生活方式，使伊斯兰教根本不可能从土耳其的政治生活中消失。 首先，土耳其关于少数民族的界定是以宗教为的，土耳其人拒绝承认基于种族基础上 的少数民族，而只承认基于宗教基础上的少数民族。根据1923年的《洛桑条约》，亚美尼亚 人、希腊人、犹太人在土耳其是少数民族，而信仰伊斯兰教的库尔德人尽管族裔不同却不被承 认为少数民族。从而使库尔德人的问题成为欧盟与土耳其争论最多的问题之一，散居在欧盟 成员国内的库尔德人组成各种组织，最典型的是库尔德工人党和库尔德人流亡议会。他们举 41 ◇孛秉忠欧盟的扩大与土耳其八盟问题 万方数据 行各种活动，包括恐怖活动，对其母国的政治和外交产生了始料未及的影响。1989年6月t欧 洲议会宣称：“土耳其拒绝承认库尔德问题的存在对土耳其加人欧盟构成了不可逾越的障 碍。”20世纪90年代土耳其境内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与政府军冲突异常激烈。产生的后果之一 就是欧盟与安卡拉关系的恶化。库尔德问题每年都出现在欧委会对土耳其的评估报告中， 2006年欧盟对于土耳其的评估报告指出，土耳其对待少数民族的方法仍然没有改变。 其次是所谓政治伊斯兰问题。与单纯的宗教信仰不同，政治伊斯兰是当代政治宗教现象。 政治伊斯兰拒绝西方式的民主，认为民主是从外面强加给当地人的政治系统，将主权的来源归 于人民而不是上帝，因而与伊斯兰信仰不能相容。【10J“政治伊斯兰主义者认为西方的存在是 与伊斯兰世界相对的，西方是不公正的经济系统和濒临种族崩溃边缘的病态社会；西方由于被 世俗主义和物质生活所毒化，已经失去了基督最初的特性。政治伊斯兰存在的意义就是拒绝 西方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统治，将政治伊斯兰作为替代系统来抵制、挑战和取代西方的系统。 现代土耳其政治伊斯兰的代表是繁荣党及其党主席厄尔巴坎。繁荣党将自己和世俗政党 截然区分开来，认为世俗政党是伊斯兰教的变节者，是西方的傀儡；希望用伊斯兰教徒的热情、 伊斯兰的思想和概念来将整个社会、国家伊斯兰化。1997繁荣党被取缔，正义与发展党上台， 政治伊斯兰在土耳其发生了变化。温和的伊斯兰主义同意吸收西方的科学和技术，同时加上 包括市民社会和民主在内的西方政治建构，但反对西方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并主张文化上的 保护主义。尽管如此，政治伊斯兰还是加重了欧盟对土耳其认同问题的怀疑。欧洲基督教民 主党1997年发表声明称，“欧洲融合是一个文明的工程，像土耳其这样的国家在这里没有位 置。”荷兰外长范·迈尔洛(VanMierlo)也说，“存在着一个有很庞大的穆斯林人口的国家的问 题，我们希望它加入欧盟吗?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土耳其国内政治伊斯兰的复兴，尤 其是政治伊斯兰与民族主义的结合，是令欧盟十分担心的事情。 3．认同障碍 欧盟成员国内现已有穆斯林人口1500万；土耳其6700多万人口中的99％信奉伊斯兰 教，欧洲民众往往不自觉地将这两组数字联系起来考虑土耳其的入盟问题。土耳其人移民德 国开始于1960年代，当时联邦德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维持它战后的经济奇迹，此后，比利 时、荷兰、法国、奥地利和瑞典等国都大量引进土耳其工人。移民和散居者所希望的是在保存 他们自己的习俗、文化生活和伊斯兰认同的同时，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享受综合的社会安全 方面的服务。事实上350万在欧洲的土耳其人构成了一个文化上的异质群体。生活在欧洲的 土耳其人大多在认同上是分裂的或者说是多重的。因为恐怖主义的炸弹袭击、暗杀、人质事 件，欧盟成员国内现有的穆斯林往往被民众认为是“内在的威胁”。他们日益增长的对源文化 的自我肯定，拒绝融入欧洲主流社会等，使欧洲人忧心忡忡。所有这一切都影响了欧盟对土耳 其的态度。 事实上，欧洲人现在对他们建立在多元文化基础上的社会已经产生了怀疑，不宽容的观念 在欧洲又有了市场。反对土耳其人盟者宣扬土耳其众多的人口和贫穷，以便引起人们的想象： 成百万的土耳其移民来到了欧洲，而纳税者的上亿欧元将会反方向流动；更重要的是，如今几 百万的穆斯林都无法融人欧洲，那么欧洲人又为什么要接受上千万的穆斯林呢?结果是欧盟 的公众，特别是法国和奥地利的公众激烈反对土耳其入盟。土耳其距离人盟之门越近，遭遇到 的反对之声越高。“土耳其在历史上代表的另一个大陆的另类历史，与欧洲人的历史正好相 对。竹【”Jl”对于那些企图建立基于法一德轴心的欧洲联邦主义者而言，随着欧盟的扩大他们已 经感到失望，如果土耳其加入，这将意味着他们欧洲联邦之梦的最后破灭。 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v 二oo七年第四期 万方数据 对文明冲突的担心，是反对土耳其入盟的最好理由，但相同的论据也被支持土耳其人盟者 用来证明截然不同的观点。德国外长费什尔认为：“对一个伊斯兰国家进行基于欧洲共享价 值基础上的现代化，对欧洲人来说是反对恐怖主义的‘诺曼底登陆’。～它将是对极权主义思 想和恐怖主义思想的极大挑战。⋯“”7 欧盟内部在争论，土耳其人在等待答案，在为他们所期待的答案做努力，一直被置于二等 候车室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欧盟如何作出反应，土耳其能否人盟将影响一系列重大的问题， 如欧洲和亚洲的分界线，东方和西方的分界线，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分界线，土耳其与美国的 关系，欧盟共同防务与安全政策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之间的关系等等。不管从宗教上还是从 历史上．土耳其不幸都代表着有意义的他者，在构建欧洲的基督教认同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 在这个意义上，土耳其人盟与否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都对欧盟认同和土耳其认同形成挑战，无 论成功与否都会对其中的一方造成认同危机。 ． 三、发展视角下的欧盟一土耳其关系 由于现实利益与文化认同的指向基本相反，仅从这两方面来判断欧盟在土耳其人盟问题 上立场的未来走向，难以找到明确的答案。因此，不妨以上述两方面的分析作为基础，换个角 度来考察，从欧盟发展的角度来分析也许能给我们以启示。因为欧盟的发展无法回避土耳其 人盟的问题。从发展的角度看，欧盟的扩大是既定的和不可改变的，(2006—2007年欧盟扩大 战略和主要挑战》这一欧盟文件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该文件总结了欧盟扩大的成就，也指出 了有待解决的问题。在政治方面，欧盟扩大的成功在于应对了苏东危机的挑战，稳定了欧洲大 陆的格局，增加了欧盟在国际政治和经济舞台上的分量，丰富了欧洲的文化遗产。面临的主要 问题是塞浦路斯问题和土耳其入盟问题。该文件明确表示欧盟不会停止发展，并且明确了欧 盟扩大的三项原则：巩固承诺、严格条件和与欧盟公众的沟通。文件认为扩大日程给欧盟提供 了应对挑战的许多方法，加入欧盟的前景给西巴尔干和土耳其改革提供了重要的助推剂，对欧 盟整体经济的增长、稳定和安全是有益的。 方向虽然明确，但土耳其入盟问题的解决还有待土耳其的响应。2006年10月，欧盟与土 耳其的人盟谈判完成了审查阶段。欧委会发布了‘土耳其2006年进步情况的报告》，欧盟长期 关注和特别敏感的话题，在该份文件中都有详细的。在政治方面，军人干政，对包括塞浦 路斯问题、库尔德问题、世俗主义等在内的敏感问题指手匦脚；土耳其政府对待少数民族的政 策仍然没有改变，仍然无视《联合国公民和政治权利公约》，对《联合国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 公约》仍然持保留态度，仍然没有签订欧洲委员会关于保护少数民族权利的框架协议；在与塞 浦路斯关系正常化方面没有任何进展。经济方面，尽管有较高的增长率，农业部门中的就业人 口有明显下降，但工业部门和服务部门创造的就业岗位有限，不能弥补农业部门岗位的缩减， 所创造的新的工作岗位却极其有限，失业率在8％一10％之间，人均收入只有欧盟平均水平 的”％。 从发展的角度解析土耳其入盟问题，我们可以厘清问题的症结所在。 第一，欧盟坚持认为，欧盟的扩大是基本成功的，并且还将继续扩展下去。欧盟成功地应 对了东欧危机的挑战，使欧洲成为真正的欧洲，东欧历经坎坷后找到了真正的归属。2007年1 月1日，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完成了加入欧盟的历程，与它们的“返回家园”之旅相比，土耳其 尽管在冷战中一直站在西方一边，现在却反而归人了争取“加入”欧洲之列，表明了它从来就 未能真正属于欧洲。因此，欧盟要扩大就不能回避土耳其人盟的问题，也就不能放弃对土耳其 43 ◇牵秉忠欧盟的扩大与土耳其八盟问题 万方数据 “欧盟化”的改造。 第二，没有清晰边界和文化多样性的增加明显影响了欧洲原有的认同，历史的、地缘的和 现实利益方面的考虑影响了人们的选择。因而欧盟从2005年即开始了反思和推出“D计 划”。这一包含着两方面的考虑，其一是面对来自民众的越来越大的压力不得不作出反 应，其二是欧盟希望通过与民众进行沟通，也就是“D”所指代的民主、对话和辩论，以解决欧盟 民主赤字和深化动力不足的问题。这一切对土耳其人盟意味着更大的阻力，由于在欧洲的穆 斯林移民文化与移人国存在的不和谐，由于土耳其国内政治的阴影在欧盟成员国中的放大，土 耳其人盟问题很可能要通过欧盟成员国进行全民公决才能决定。 第三，欧盟将对申请国实行更严格的标准，欧盟的标准本来就以其模糊、弹性大而备受指 责。民主、人权、法制等概念可无限延伸，其内涵并投有定量的标准，这就意味着土耳其面临的 标准不仅仅是严格的问题，很可能是永远无法达到的标准。欧委会负责扩大的官员奥利·莱 思(OlliRehn)指出，欧洲需要的是稳定、民主繁荣的土耳其，是一个认同欧洲的价值、法制、政 策和采用欧洲标准的土耳其，是一个符合欧洲战略利益的土耳其。【121土耳其在达标方面的路 还很遥远。即使撇开政治标准、经济发展上的巨大差异，单就业和社会事务而言，土耳其距离 欧盟的标准仍然遥远。此外，塞浦路斯问题的前途也考验着土耳其政治家的智慧和勇气，成为 欧盟验证土耳其人盟决心的试金石。然而尴尬还在于塞浦路斯问题的解决并不能保证土耳其 的顺利人盟，土耳其面I临的是两可命运，土耳其不能不担心赌注太大，结果却是血本无归。而 在土耳其是否属于基督教西方这一问题上，在可预见的未来，争论仍将继续。 第四，欧洲人正在要求欧洲明晰定义自己的边界。欧洲的边界是否还能够向外扩展而将 土耳其包括在内一直是一个问题。尽管按照欧盟官方所说，欧盟是一价值共同体，是以价值划 分边界，然而自然的地理界限依然是人们考虑问题最基本的出发点。欧委会关于欧洲边界的 定义中强调地理、历史、文化等因素，土耳其在地理上是否属于欧洲争议颇多，而在历史与文化 上，土耳其属于欧洲的观点至少难以被目前这代欧洲人所接受。 第五，在欧盟所关注的有效独立司法，结社、言论和信仰自由，文化权利，文官政府与军方 的关系，土耳其东南部的库尔德人问题，良好的邻国关系等方面，土耳其都存在着诸多困难。 这些问题由来已久，欧盟却要它在短时间内解决，并以此作为土耳其人盟的门槛，显然有些强 人所难，也使土耳其人对欧盟的真实意图产生了怀疑。 第六，欧盟作为一个国际政治中新的集团势力，已经暗中在与美国较劲，这在中东地区尤 为明显。美国在以武力改造伊拉克，而欧盟则以人盟的方式改造土耳其。美国由于大张旗鼓 地动武而引起世界的关注与谴责，而土耳其漫长的入盟之路也开始引发人们严肃的思考。武 力解决中东问题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土耳其为适应人盟标准而进行的改革，究竟能否成功， 即使成功，能否持续发展，都还很难预测。更为重要的是，土耳其自建立共和国以来，就一直向 西方靠拢，如果依然是棵不结果的树，那不仅宣告了伊斯兰国家主动“西化”是一种不切实际 的幻想，也宣告了美国和欧盟以不同的方式来解决伊斯兰问题、“文明冲突”问题的失败。 四、结论 土耳其加入欧盟问题，因其历时之长，不确定因素之多，在欧盟内部引起的争论之激烈，最 后结果实质意义与象征意义之重大，一直为世人所瞩目，也成为学术界关心的重要课题。本文 从现实利益、文化认同和发展三个角度分析了欧盟在土耳其人盟问题上的立场。必须指出的 是，尽管欧洲一体化的步伐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欧盟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是一个主权国家的共同 南京大学学报一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一 二oo七年第四期 万方数据 簿，萍孥铁板一块，本支掰澈麴歇登或耱其实是多方攀j益拆洚藤熬集合：蔽爨国琢史、交铯帮褒 实利益的差异必然导致欧盟内部在巢然问题上的分歧，而欧版官方和民众基于各自的视角亦 会对同一问韪得出不同的结论；欧盟的决策不能无视每个成贸国的立场，祷成员国的¨立场又难 戳撰麓奉蕃爨众某些“薅援”装影响；巍然，尽管存在努竣，鬟在喾有鬏零缝匏翔蓬羔，在黢鼗 范嘲内，无论怒各成员国，还是官方或民众．都有着一致的共同利益，从遗一共同利盘出发而形 成的共同立场，即本文所讨论的欧盟立场。 冷战戆结寐捷褥国鼯形势发生7擞本性斡改变，人贸对形势载裁酝簌往其骞洚露经，更苓 用说对形势作出正确的估计并作出相应的应对战略。在土耳箕入盟问聪上的表现就是，土耳 其在战略安全方面的价值存在被低储的倾向。战略上的重要性是土耳其申请人盟的一张王 髀，斑子安全的考虑，欧囊奄不愿意对土辱其过度菠远，眼下懿曩栝是将莛掌握在可接裁、毒覆 测范围之内。 欧盟的认同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一个同心圆，最里面的仍然是民旅国家的认同；第二层 次烂欧洲的认嗣，包括基餐教的传统、蠢摹膳罗马因素、文艺笈兴、启蒙逡动等；第三屡次方是 基于致盟理念基础上豹强燕、法制、市场经济和离福稍等薪建构起来的认嗣。第一、第二层次 的认同是欧盟潜在的认同，潜在的认同就是潜规则，它是在暗中显示巨犬的力量。而第三层次 的认同还处于建梅之中，宅的未来还懋来知数，在建槐过程中，潜在的认嘲稷可能构成阻碍物； 弼时井来因素的于撬，也W筏稀释欧黧正在氆建中雏认两。扶认嗣的窝壤来分析土薜其的入 盟，每一个层次的因素对土耳其都是阻碍，而且越往里边，阻力越太。 欧盟内部也开始了对扩大的反思，权衡战略岛经济社会利益方面的得失，更趋予使用严格 酶久疆稼准，受注重候选溪的政治闷戆和国巍发麓情况。掰餐迹象表露，敢整或员嚣强离民族 主义的抬头，欧盟民众对歼放与扩大所带来的利擞的信息缺惹，以及根深蒂目的视伊斯兰为他 者的心理，使土耳其成为雷当其冲的受害者。欧擞未来的扩大取决于欧魏的预算和欧盟正常 运转的麓力，最重要静是宪法改革毙西成功。嚣{l霭主耳其入援瓣撬遥取决于豌登鹣深仡程发 和欧盟在战略与经济社会利益之问进行的权衡。这样看来，谯欧盟未确定这艘船开径何方之 前．士耳其的人盟之旅仍然充满变数。 密蘩舞在?欧显翡每次扩大都不是器疑窝发对熬声音，款甏熬乎每一次又都嚣筏它其有 制度、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包容能力来使新的成员豳融入。然而土耳其入盟问题在欧盟成员国 中引发的争议却是前所未有的，欧洲民众对土耳疑人盟问题传递的负面信息在数量上也是空 蔫熬。跫承-缡魏特饕筑告诚我爨：“黠黢登戆扩大送费鬟溅是一终雾鬻莛陵纛不确定戆 事。抻f”汹而他自己却也犯了同样的藏病，他认为：“在土耳其解决塞浦路斯问题之前，欧盟不 可熊与其开始入盟谈判。州”J”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坚持对此遴行分析。 2007年1刃1基黢麓叛嚷收罗驽恧耍霸缳热剥亚A翌容缕素7萁第五轮扩大。捧为第 六轮候选国的士耳其，面临的局势实谯不容乐观。欧盟当下新临的首要任务是重宿欧潮宪法 进程，一个可能的结果是取得实质性进展。预示着深化已见成效，对土耳熟人盟则是福音。另 一个可能静续聚是欧登裁宠进程仍然搁浅，欧臻爨然廷于反爨期，超就是淡欧盟的深铯仍然是 当务之急。2007年欧洲议会中反对土耳其入疆的纂督教民主党将会占天多数席位，法国大选 的右翼候选人尼古拉斯·萨科齐已经当选，对土耳其的人盟照然也极为不利；而塞浦路斯问 题捌e盟2007攀舆论走向等对土耳其入盟的影响都是未知数；再加上土嚣其嚣内正蕊临着大 遥的压力，土群其蓬内的鼹意变纯，琵众对致盟的态度将会黄接决定政党的命运以及对欧翌政 策的选择。总体而言，似乎不利因素膀多，有利因索寥寥无几。然而土耳其的特殊性也是任何 ◇李秉忠默盟的扩大与土耳其A盟问题 万方数据 政治家所不能忽视的，土耳其的重要性在于它是伊斯兰与基督教世界友好相处的典范，土耳其 的西化之旅与其虔诚程度对西方也提出了考验。因此，未来欧盟所面临的国际形势及其应对 方式、对文明之间关系的重新解读和土耳其社会内部的深层变化都会进一步成为土耳其人盟 问题的关键性变项。 参考文献： [1]FawsⅢA．Gorges．AmericaandPoliticalIslam．CambridgeUnivers竹Press，1999：194． [2][法]法布里斯·拉哈．欧洲一体化史．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131． [3]HanmArikan．Turkeyand‘kEU——AnAwkwardCandidatefo，EUMembership．Ashgate．2003：188． [4]AmlkamNaehmnnl．Turkey：FacingANoteMillennium．ManchesterUttiversltyPress．2003． [5]CemalKarakas．GradualIntegration：AnAttractiveAlternativeIntegrationProcessforTurkeyandtheEU． EuropeanForeignAffairsReview，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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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shipiseomplieatedbytheconflictsbetweenthehistoricalandthepresentinterests，Turkey§spe- cialgeographiclocationandstrategicposition，theChristianandtheIslamiccultures，thedifferent waysoflifeinEUandTurkeycommunities，andtheworldpatternsinandaftertheColdWat"．A1． thoushnofundamentalchangescanbeexpectedinEU奄policy．Turkey喜entryofEUdependsonthe worldsituationthattheEUwillbefacedwith．ontheEU§盹If-orientationandonthetransformatioilS inTurkey§socialstructure． Keywords：theEU；Turkey；strategicsecurity；socialwelfare (责任编辑赵枫) 南京大学学报一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v 二00七年第四期 万方数据 欧盟的扩大与土耳其入盟问题 作者： 李秉忠， LI Bing-zhong 作者单位： 南京大学,历史系,南京,210093 刊名： 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 英文刊名： JOURNAL OF NANJING UNIVERSITY(PHILOSOPHY,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年，卷(期)： 2007,44(4) 被引用次数： 2次 参考文献(13条) 1.Neil Nugent The Government and Politics of the European Union 2003 2.Mr Olli Rehn Accession Negotiations with Turkey:Fulfilling the Criteria 2005 3.Chris Morris The New Turkey 2005 4.Lenore G.Martin;Dimitris Keriods The Future of Turkish Foreign Policy 2004 5.Enrique Banus Cultural Policy in the EU and the European Identity 2002 6.Eurobarometer 65.1.The Future of Europe 2006 7.Cemal Karakas Gradual Integration:An Attractive Alternative Integration Proces for Turkey and the EU 2006(11) 8.Amikam Nachmani Turkey:Facing A New Millennium 2003 9.Harun Arikan Turkey and the EU--An Awkward Candidate for EU Membership 2003 10.法布里斯·拉哈 欧洲-体化史 2005 11.戴维森 从瓦解到新生--土耳其的现代化历程 1996 12.爱德华·W·萨义德 东方学 1999 13.Fawas A.Gerges America and Political Islam 1999 引证文献(2条) 1.刘兴华 土耳其入欧盟:战略价值与认同差异的角力[期刊]-外国问题研究 2010(2) 2.乔戈 信息链接:《南京大学学报》2007年第4期"当代西方研究"专栏评介欧洲与中近东问题的渊源与现实[期刊论 文]-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7(5) 本文链接：http://d.g.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njdxxb-zxrwshkxb200704005.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