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普“二人转”

梅普“二人转” 梅普“二人转” 梅普"二人转'' 文/赵灵敏 9月24日,在执政的统一俄罗斯党年 会上,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发表讲话, 提议普京作为该党候选人参)]n2012年总 统选举.普京则回应,梅德韦杰夫届时应 该担任总理一职.由于俄罗斯总统任期已 从4年延长至6年,并可连任一次.这在很 大程度上就意味着,不但俄罗斯未来6年 的总统总理是谁已定,而J~2036年之前的 最高权力结构都已无悬念:普京可再当12 年总统,掌权至2024年,再由梅德韦杰夫 接替他执政~fJ2036年.因此,普京将成为 自斯大林以来莫斯科在位时间最长的领 导人. 《华盛顿邮报》的评论称,梅普的决定 终于为一个多年的猜测画上了句号,那就 是普京到底会不会放弃权力.事实上,各 方早就认定普京4年前力荐第一副总理梅 德韦杰夫任总统是别有用心:为突破宪法 不准他第二次连任总统的限制,他让德韦 杰夫暂时担任总统,待4年过后再逐总统 梦.现在,普京的"司马昭之心"终于被坐 实了. 今年6月,梅德韦杰夫在接受英国《金 融日报》专访时曾卖个关子:"任何一位在 职总统都不会放弃连任的想法."这被外 界解读为梅德韦杰夫当选总统以来发出 最强烈的连任信号.然而仅仅3个月后,梅 氏却欣然表态支持老友普京参加明年的 统大选. 对于梅普之间将最高权力私相授受, 玩弄于股掌的做派,很多人会感到难以接 受.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梅普这一套从俄 罗斯宪法框架上,几乎找不到破绽.如普 京和梅德韦杰夫这般,两个人"玩转"一个 大国政治的现象,是有浓厚俄罗斯特色的 政治发展之路. 16 梅氏为何俯首? "梅德韦杰夫无论是政治实力还是影 响力和普京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华 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学者郑润宇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梅普"之间从来 都不是等量级别的政治对手. 但事实上,在俄罗斯下届总统宝座的 争夺中,梅德韦杰夫也并非没有"非分之 想". 在过去的3年多时间里,他曾给人们 带来过一些憧憬和想象——这位温文尔 雅的低调政治家能否打乱普京2012年卷 土重来的计划? 2008年的俄罗斯总统大选前,西方媒 体就认为,相对偏自由化的梅德韦杰夫是 西方"最能接受的人".而梅氏入主克里姆 林宫后不久就祭出"现代化"这一大旗,倡 导自由化改革,以及强调推行反腐,改革 内务部等多种举措,并努力在外交上实现 转向.这些都被认为是以普京为领袖的保 守势力所不愿看到的. 在内政外交的具体问题上,梅普二人 的意见相左更多,如梅德韦杰夫建议恢复 俄罗斯89个地区的民主选举,同时两人对 北约在利比亚的军事行动也持不同立场. 两人的明争暗斗也逐渐被外界解读为自 由势力和保守势力的较量.临近2012年总 统大选,各路媒体更是不遗余力地渲染梅 德韦杰夫与普京之间的权力之争. 今年早些时候,梅氏的智囊机构"现 代发展学院"发表,力主俄罗斯应该 走自由化发展之路,并力推梅氏在2012年 继续出任俄总统,这被广泛地看作是梅氏 的竞选宣言.利比亚事件爆发后,普京担 任主席的"统一俄罗斯党"则针锋相对地 梅德韦杰夫是普京当年 一 手培养起来的政治家.梅普 关系一贯良好,两人的亲密关 系已经保持近20年. 推出了自己的报告,力主俄罗斯应该走普京的 "保守现代化"道路. 又如,今年初,梅氏曾公开要求包括副总理 谢钦在内的政府官员辞去兼任的大公司领导职 务.谢钦作为曾经的总统办公厅副主任,被认为 是普京的头号心腹,同时也是保守阵营的重要 成员,而"俄罗斯石油"公司董事会主席职务则 被看作是谢钦在肢解"尤科斯"集团之后分得的 一 块"肥肉".然而,谢钦还是在稍后的4月1O日, 响应了梅德韦杰夫的号召辞去俄罗斯石油公司 董事会主席职务.这也使得外界特别是西方社 会对"梅普"在2012年的对决充满了遐想. 但另一方面,俄国内舆论始终看好普京的 竞选前景,民调也显示,多数人从不认为梅德 韦杰夫的权力曾经超越过普京.反过来看,普 京的隐忍和退让或许恰恰说明了他们在权力 运作中占据主导地位的现实——在公众面前刻 意保持一种战略性的韬光养晦.就像普京在第 二个总统任期内放弃修改宪法而改任总理一 样,他希望在过渡期通过放低姿态以尽量不刺 激反对派和西方的神经.这也可以归结为3年 来梅氏作为总统时常批评普京而后者却从不反 驳的理由. 所以在出现所谓戏剧性的"轮替"之后,《纽 约时报》感慨说,"梅普过去的紧张关系原来都 是'人为策划的政治剧',世界上很多人都成了 观众而已". 在郑润宇看来,梅德韦杰夫之所以无法和 普京竞争,是因为还欠缺运气."我觉得梅德韦 杰夫比较糟糕的一个背景就是这几年正好碰到 金融危机,没什么政绩可言,也没什么资源来凝 聚他的力量.普京刚被叶利钦提拔上来的时候 也没有任何资源,但通过车臣战争,清理经济寡 头,集聚了大量政治资源."所以,"他和普京没 法比." 普京的底气何在 在20世纪的最后一天,1999年12月31日, 叶利钦任命普京为代总统.这是一项极具象征 意义的任命,事实证明,它开启了俄罗斯历史上 的普京时代. 对于普京,西方往往指责其独裁专制,但俄 罗斯人的喜爱溢于言表,声称"嫁人就要嫁普京 这样的人".8月底的俄罗斯民调显示,普京的 民意支持率高达68%,9月4目的另一家民调则 看人物People No.11November 显示,统一俄罗斯党将在国家杜马选举中独得 55%议席.这也许就是普京能无视世人非议的 底气所在. 俄罗斯政治史有着浓重的集权色彩,从彼 得大帝到叶卡捷琳娜女皇再到沙皇亚历山大, 俄罗斯人对强势君主情有独钟.而无论是执政 能力还是个人魅力,普京和他们一脉相承,完全 具备强势领袖的特质.更重要的是,他深谙俄罗 斯人希望恢复大国荣光的心理需要. 在当政的8年里,俄罗斯从"面临沦为二三 流国家的危险"~fJ2007年年底重返世界十大经 济强国行列,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70%;大多数 国民的生活水平从以往的低得难以接受,上升 至起码能够接受.更重要的是,俄罗斯人恢复了 对国家的认同. 数年前,在回答"你是谁"之类的问卷调查 时,受访者常称自己属于某个民族,或者是某个 城市的居民,而到了后来,最常见的回答是:"我 是俄罗斯人对俄罗斯这个在苏联解体后跌至 谷底的国家,普京这种聚拢人心的能力至关重 要. 更为根本的是,普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 强中央集权.在普京当政期间,反对派人物中毒 和死亡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仅在对政府持批 评立场的记者中,就有十几人遭暗杀或神秘死 亡.新闻记者动辄引咎,独立媒体屡遭封杀,绝 大部分传媒已由普京政权掌控. 普京还改革了选举制度:俄罗斯各州,边疆 区自治区的领导人不再由民选产生,而是总统 提名之后,由地方杜马选举产生.俄罗斯议会中 的优势党派的优势将更加突出,有利于总统通 过政党来控制议会. 这一切,都暗合了俄罗斯人呼唤强势领袖, 渴望秩序和经济发展的诉求.而与这一系列成功 相伴随的,是普京个人权势的急剧增加——俄罗 斯已经没有人可以向他发起强有力的挑战了. 这让一切热爱民主的人们感到不安和不舒 服.但这就是俄罗斯,长期,牢固的专制传统,决 定了它向民主社会转型的艰难和漫长. 对普京来说,最大的考验在于,如何善用几 乎不受挑战的权力,为未来没有普京的俄罗斯 做准备.如果说过去10年稳定权力基础是当务 之急的话,未来1O年,普京也许需要把更多的精 力放在经济的多元化和政治的民主化上了.(根 据《新民周刊》,《南方人物周刊》整理)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