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比较句形容词性比较值的不对称现象

“有”字比较句形容词性比较值的不对称现 象 语言本体研究 "有"字比较句形容词性比较值的 不对称现象 口刘云吴春波 摘要:"有"字比较句的典型句法形式是".【+有+D+"(肯定式)和"o【+没有+p+"(否定 式), .在肯定式和否定式中充当比较值的形容词呈不对称分布是比较的结果,即比较值 状况.肯定式中单音节形容 词居多,否定式中单双数量相当,性质形容词在否定式中居多,状态形容词只分布 在否定式中,负向的形容词也 仅出现在否定式"有"字比较句中充当比较值造成这一不对称现象的原因是由于 句法,语用,语义及认知等因 素的相互制约 关键词:"有"字比较句形容词性比较值不对称 一 ,引言 比较句是对事物之间存在的量的差异如数量,体积, 性质等性状以及存在的程度差异等进行比较的句子.现代 汉语中表比较意义的句法结构很多,其中"有"字比较句 是表示比较的一种特殊句法结构.例如: (1)这花开得有碗口那么大.(吕叔湘现代汉语 八百词》) (2)这条鱼足足有四斤重.(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 词》) (3)这座楼没有那座楼高.(刘月华实用现代汉语 语法))) (4)她眼光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刘月华实用现 代汉语语法) (5)他们那里没有这儿这么冷.(刘月华实用现代 汉语语法》) 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表比较的"有"字句的肯定式 表示两种事物的性质或数量在某一方面相同或相似,也就 是说,Q和B两种事物相比较时,以为标准,a达到了 ,其典型句式是"a+有+B+";否定式表示两 B的标准 种事物或性质在某一方面不相同或不相似,其典型句式是 "Q+没有+B+".刘月华(2001)认为:"这种格式所 表示的意义是A达不到B的程度,比较时以B为标准",这里 所说的A~IIB也就是本文讨论所指的n和13. 在"有"字比较旬的典型句式中,比较项a和13分 别是比较主体和比较客体.说话人站在Q的角度,以13为 参考标准,来说明a较之于13在某方面的特点或差别.由 此,作为参考标准的比较项B,在句中扮演重要角色,否 则,a的比较是无定的.但B有什么样的性质,特点,得 靠来体现,我们把称作"比较值",也就是比较的结 果.从检索到的语料来看,"有"字比较句中位置上的 成分即比较值,可以由动词性短语,形容词或名词充当. 关于位置上形容词的论述,学术界基本有两种观 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它们大多由积极性形容词充当.如: 刘月华(1983)指出,这种"有"字句中所用的形容词, 一 般都是"长,宽,高,粗,大,重,深"等,而不用 "短,窄,矮,细,小,轻,浅"等.相原茂(1992)认 为:在"没有"型比较句中,表示比较面的形容词,通常 由肯定的,积极的词语来承担.史有为(1994)认为:一 般要求使用人们所倾向,欣赏的性质.徐燕青(1997)指 出:比较结果的构成可分成褒义的,中性的,贬义的,其 中褒义形容词出现的百分率最大.张豫峰(1998)从认知 的角度来揭示充当C(即本文中的巾)的成分大多为"高 大"类形容词的原因.董秀梅(1999)指出:充当比较结 果的多是量度形容词,一般往大处说.如果是非量度形容 词,则多选择褒义色彩的形容词.第二种观点认为只能是 积极义或褒义的形容词.如杨惠芬(1998)认为,如果是 性状形容词,必须含有积极义或褒义,不能是含消极义或 贬义的,持这种观点的人较少. 综观前人的研究成果,比较值,即能出现在位置 上的形容词,可概括为量度重(即"往大处说"之意)和 愿望类(包括积极义,褒义,审美倾向等)两类.这些研 究结果都有科学道理,为我们进一步研究"有"字比较句 提供了理论支撑.但学者们大都忽略了一个问,那就是 在讨论比较值为形容词时没有区分"有"字比较句的肯定 式和否定式.我们认为给予区分是必要的,它有助于更深 入,准确地描写和解释在位置上的形容词的分布状况. 本文以华中师范大学小说语料库语料为基础,探讨肯定式 "Q+有+B+"和否定式"?+没有+B+"中比较值为 形容词的情况,即出现在位置上的形容词的分布状况及 其原因. 二,"有"字比较句的形容词性比较值 (一)形容词性比较值不对称的表现 比较句是对事物之间存在的量的差异如数量,体积, 性质等性状以及存在的程度差异等进行比较的句子,"可 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比较事物,性状的异同的,一类是比 较性质,程度的差别,高低的".因此,"有"字比较句 中形容词性比较值最为常见.基于此,我们在讨论"有" 字比较句中形容词性比较值不对称的表现之前,必须对形 容词的分类做必要的说明. 首先是"量度形容词",陆俭明(1989)指出,"能 用来说明大小,长度,高度,宽度,厚度等量度的形容 词,称为量度形容词,它们都是成对的,也就是对称的, 包括大小,长短,高低(矮),宽窄,厚薄,深浅,粗 细,重轻,远近,快慢,晚(迟)早,贵贱(便宜),多 少等";其次是"性质形容词和状态形容词","性质形 容词是表示事物的性质,单音节形式居多;状态形容词是 描写性的,表示事物的状态".这是按照形容词的功能划 分的;第三是"正向形容词和负向形容词",正向形容 词如"大,长,粗,厚,高,胖,热,好,积极,美,聪 明,快,熟"等,负向形容词如"小,短,细,薄,矮, 瘦,冷,坏,消极,丑,笨,慢,生"等.这是按照词的 语义色彩划分出来的.尽管划分的标准不同,但是它们所 传递的语义信息是一致的. 下面我们分肯定式和否定式两种情况,从以上三个标 准划分出的形容词为切入点,分别描述和充当比较值 的形容词不对称分布状况. 我们以华中师范大学小说语料库语料为分析语料, 检索得到1873个"有"字比较句,其中陈述句的肯定式 "有"字比较句是485个例句,约占总数的25.89%,陈述 句的否定式"有"字比较句的数量是l388例,约占总数的 74.1l%. 在这485个肯定式"有"字比较句"a+有+B+"结 构中,的位置上出现的形容词为单音节形容词的有318 个例句(含重复的,下面的数字中也包括重复的),约占 肯定式比较句的65.57%,的位置上出现的形容词为双 音节及多音节形容词的有167个例句,约占肯定式比较句 的34.43%.在肯定式"有"字比较句中出现的单音节形 容词包括"高,低,多,少,硬,软,长,短,厚,薄, 宽,窄,大,小,重,轻,深,浅,粗,细,远,近" 等.按照量度形容词的分类,即量度重形容词如"高, 多,硬,长,厚,宽,大,重,深,粗,远"等共有192 个,约占肯定式"有"字比较句总数的60.38%,而量度轻 形容词如"低,矮,少,短,软,薄,窄,小,轻,浅, 细,近"等则有126个,约占肯定式"有"字比较句总数的 39.62%.在肯定式"有"字比较句中出现的双音节及多音 节形容词,如"美丽,漂亮,舒服,顺利,勇敢,优秀, 聪明"等,多属于性质形容词,虽然在肯定式"有"字比 较句中出现,但是它们基本出现在假设句中,表示并不是 真实存在的事物或性质特点.例如: 我要有你这么漂亮,我也去应聘这个职位. 2012.01 我要是能有你过得这么舒服,我也整天在家不工作. 如果我也能有你这么顺利的话,我早出去上班了. 在I388个否定式"有"字比较句"Q+没有+B+" 结构中,如果按照形容词的音节来划分,""位置上出 现的单音节形容词句子有687例,且单音节形容词大多为 "笨,大,高,多,胖,坏"等,约占否定式比较句的 49.5O%;的位置上出现的形容词为双音节及其多音节的 有701个例句,双音节形容词多为"荒唐,精明,难看,美 丽,昏庸,糟糕,简单,猖獗,势利,老实"等,约占否 定式比较句的5O.50%.如果按形容词的性质来划分的话, 位置上出现的量度形容词的数量为218例,如"大,高, 多,深,小"等,约占否定式比较句的15.71%;的位置 上出现的形容词为性质形容词如"勇敢,优秀,大方,聪 明,糟糕,势利"等的数量为723例,约占否定式比较句的 52.09%;位置上出现的形容词为状态形容词的数量为 417例,例如"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懒洋洋,糊里糊涂, 滚圆,精瘦,喷香,漆黑,煞白,死沉"等,约占否定式 比较句的30.04%.如果按形容词的色彩义来划分的话, 位置上出现的形容词为正面,积极性形容词的数量为926 例,如"漂亮,舒服,聪明,美丽,高兴,老实,好,简 单"等,约占否定式比较句的66.7l%,巾位置上出现的负 面,消极性形容词的数量为462例,如"荒唐,难看,昏 庸,糟糕,猖獗,笨,傻,坏"等,约占否定式比较句的 33.29%. 上述描写和分析用图表表示如下: 表1 肯定否定合计 数量48513881873 百分比25.89%74.1l%100% 表2 肯定式"有"字比较句 音节数量单音节形容词l双音节形容词 数量318l167 百分比65.57%l34.43% 表3 肯定式"有"字比较句 按音节数量分单音节形容词 量度值量度重量度轻 数量192126 百分比60.38%39.62 表4 否定式"有"字比较句 音节数量功能色彩义 分类单音节双音节量度形性质形状态形正曲,负面, 及多音积极性消极性形形容词容词容词容词 节形容词容词 数量6877012l8723417926462 百分 比49.5O%50.5O%l5.71%52.O9%3O.04%66.71%33.29% 由以上描写和分析可以看出,"有"字比较句的形容 词性比较值的不对称表现: i.肯定式"有"字比较句的形容词性比较值,即由位 置上的形容词大部分为度量重的单音节形容词.性质形容 词出现在位置上充当比较值是有条件的,只有在假设句 中性质形容词才出现在位置上充当比较值. 2.否定式"有"字比较句的形容词性比较值,即位 置上的形容词,单音节形容词,双音节和多音节形容词的 数量彼此相当,有大量的性质形容词和状态形容词出现, 而且位置上不仅出现了正向,积极性形容词,还出观了 相当一部分的负向,消极性形容词. 3.对比分析"有"字比较句肯定式和否定式的形容词 性比较值,即位置上的形容词,我们可以看出,形容词 分布呈不对称状况,肯定式中单音节形容词居多,否定式 中单,双音节形容词数量相当,性质形容词在否定式中居 多,状态形容词只分布在否定式中,负向形容词——即负 面,消极语义色彩的形容词也仅出现在否定式中. (二)比较值不对称现象之原因 1.句法与语义层面原因 "有"字比较句的否定句法形式是"a+没有 +13+",其基本语义是a"不及"或"达不到"13的程 度,也就是说,虽然它也表示a和B程度有差别,但最重 要的不是显示二者程度的具体差异,而是强调B的程度高, 进而实现对a的否定.而状态形容词表示的正是一种程度极 深的量,因此状态形容词可以进入"有"字比较句的否定式 中,而很少充当肯定式"有"字比较句的比较值. 就名词和形容词的关系来说,性质形容词的性状是恒 久的,性状必须具有恒久性才具有区别性,才能在人脑中 形成这类事物的显着印象,其显着度才高.而状态形容词 的性状是临时的,不恒久的,因此显着度低.但是,指示 词具有增加显着度的功能:把某一样不太显着的东西指给 别人看,就能使它成为注意的焦点.因此,为了突出强调 B的程度深,说话人在状态形容词前加上指示代词来进行 指示和强调.例如"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在状态形容 词"好"之前加上指示代词"那么",意在凸显"你想象 中的她'好'的程度很深",而"实际她是达不到的", 从而达到传递否定语义信息的目的. 2.语用与认知层面原因 通过以上对"有"字比较句语料的分析研究发现,在 "有"字比较句否定式中比较值多由负向形容词充当,其 原因有两点:一是认知焦点不同:二是语用环境导致语义 不同. 沈家煊(1999)指出:认知上的肯定项是指对人的 感知而言具有某些显着的特征,因此更能引起人们注意 的那一项.否定项则缺乏相应的显着特征.如"高"比 "矮","长"比"短"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在一对 反义词中,正面义的往往是无标记词,反面义的为有标记 词,容易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因此负面,消极性的形容 词可以进入"有"字比较句的否定式中,而不易进入肯定 式中充当比较值. 语言本体研究 在"有"字比较句的否定式中,也会有这出 现,如"我没有你矮".如果这句话单独出现,就会给人 一 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感觉,它必须出现在语篇中,必 须有语用环境作为依托.假如上文中提到某人很矮,然后 再说"我没有他矮",实际是表达"我比他高一点",同 时也传递出"两人都不高"的语义信息.也就是说,负向 形容词充当否定式"有"字比较句的比较值,要依赖语用 环境,句子才能成活. 三,结语 语言在由深层结构向表层结构转化时,因为受句法 和语用规则等因素的制约,往往会发生变化.如深层语义 结构中的对称关系,到表层结构可能会不对称.上文我们 对来源于语料库中关于"有"字比较句的大量语料进行了 统计和分析,重点探讨了肯定式和否定式"有"字句的形 容词性比较值的分布状况,最终发现在"有"字比较句的 肯定式"Q+有+B+"和否定式"Q+没有+B+"中充 当比较值的形容词呈不对称分布状况.肯定式中单音节形 容词居多,否定式中单,双音节形容词数量相当,性质形 容词在否定式中居多,状态形容词只分布在否定式中,负 向的形容词也仅出现在否定式"有"字比较句中充当比较 值.本研究的出发点是分析"有"字比较句的肯定式"a+ 有+B+"和否定式"Q+没有+B+"中形容词性比较值 的不对称分布状况,并阐释造成这一不对称现象的原因是 因为句法,语用,语义及认知因素的相互制约,其最终目 的是回到应用层面,即通过对这一现象所做的理论分析, 使之能够有益于把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中"有"字比较 句的教学. 参考文献: [1】刘月华.实用现代汉语语法(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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