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生造词产生的原因

河南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夕夕I年 第 了8 卷 第了期 试探生造词产生的原因 沈 怀 兴 生造词 , 是语言运用中通过拼凑词语而成的义不明 、 不为人们所理解的 “词 ” . 生造词 的出现 , 直接妨碍着人们的思想交流 , 所以也颇为人们所反对 . 不过 , 在这以前人们总以为 生造词完全是个别语言运用者 “有意与读者过不去 ”而造出来的 , 因而批评起来往往不够冷 静 , 以一种主观压抑另一种 “主观 ” , 所以尽管批评者愿望是好的 , 但收效却不大 . 其实 , 事 洁并非如此简单 , 生造词产生 的原因十分复杂 , 只有全而探讨其产生的原因 , 刁‘能启发语言 运用者尽可能地避免生造词 ; 只有真正弄清生造词产生的诸多原因 , 刁一能使批评者把握住批 评分寸 , 提出中肯的批评意见 , 收到较好的批评效果 , 实现维护祖 国语言纯洁和健康的日 的 . 为此 , 笔者谨就生造词产生的原因问题试加探讨 , 以就正〕“读者 . 生造词产生的原因是十分复杂的 , 既有汉语木身的客观因素 , 又有使用汉语汉字者的主 观因素, 这两个方而的因素共同起作用 , 就产生出各种类型的生造词 . 从客观方而说 , 首先 应该指出的是 , 汉语虽然是世界上最发达 的语言之一 , 但其词汇和语法规则毕竟是有限的 , 而人们思维的内容却是无限的 . 在日常生活中 ,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 即并不 是我们的侮一种思想 、 情绪、 心境都可 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 这除了受我们表达能力的限制 以外 , 现有语言的束缚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 . “意翻空而易奇 , 言征实而难巧 , ¹ , 作家 的困难就更多了 . 他们时常感到现有语言不能满足反映白己审关意象 、 表达思想感情的需 要 º , 常有 ‘方其栩翰 , 气倍辞前 ; 暨乎篇成 , 半折心始 ’ » 的痛苦 . 作家们木来是注定要受 这种痛苦的 , 可他们又最不甘心忍受这种痛苦 . 几乎所有的作家都不满意那种词不达意的状 况 , 他们总是冥思苦索 , 刻意突破现有语言的束缚 , 创造新语词新用法来尽量完关地表达 白 己的审关意象和思想感情 . 这样 , 有时在临时创造新词以应急的过程中就难免要产生 出几个 生造词 . 如 《散文》 19 8 8 年第 5 期上刊登了一篇题为 《龙舞》的文章就属于这种情况 , 现 仅摘录其中的一小节为证 : ( l) 从极地流来的风 , 发出魅怪样的啸叫 . 在这苍白而单调的啸叫中, 林木痉挛 了 , 丘冈瑟缩了 , 小河关闭 了澎湃的激情 . 然而 , 身着绿装的春神 , 正负着黛色的犁 儿 , 从凝滞的冰原雪岭的背后跳珊走来 . 迎着她温馨的召唤 , 雷电在遥远的天涯掣起长 剑 , 荒丘野谷操起铁色的锄头 , 准备埋葬一个严寒而槛褛的过去 , 厚土下的蛰虫 , 也在 昏鞍中抬起了头 , 用芬芳的笑后来还报暖嗽的春阳 . 欢快的舞龙人呢 , 亦因了春的甜亮 的短笛一曲, 而荡起心底的波旋 , 俨若为了爱的诱惑 , 于思渴中唱起热热的歌 . 从上面的引文里 , 读者可 以很容易地找出一些表义不明的生造词来 . 尤其 “魅怪 ” 、 “思渴 ’ 等 , 即使作者本人 , 恐怕也不能否认它们是生造出来的 , 其含义是不容易讲清楚的 . 然而 , 我们也不能不承认 , 我们很难给一一换上表义明确而且能恰到好处地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 词 , 作者并不是十分拙于语言的运用 . 由语言形式的有限性与人思维内容的无限性这一对矛后决定的言语交际中不时会出现一 些生造词的问题 , 先前批评生造词的文章缺乏足够的认识 。 人们只看到了生造词的危害 , 没 有深人研究每一个生造词产生的具体原因 , 批评起来不能做到恰如其分 , 当然也就解决不了 多少实际间题了 . 其次 , 是汉语词汇正处在由单音节词向双音节词慢慢发展的历史时期 , 写文章的人一定 程度上受到这一规律的影响 , 语言运用中便可能会顺着这个势头创造 出一些双音节 一合成词 , 来表达本来用固有的单音节词还能够表达清楚的意思 , 或者把一些短语简缩成双音节词来表 达最好是用短语来表达的意思 . 如果创造或简缩得好 , 表义明确 , 当然也能满足人们居想表 达的需要 , 能够帮助人们完成交际任务 . 但是如果造得不好 , 意义或艰涩难懂 , 或含袱不 清 , 让人看了不知所云 , 白然也就成了生造词了 . 例如 : (2) 一条条袒裸的道路上 , 有野火烧播的斑迹 , 赤雨淋溉的泥渍 , 有久逝的幽怨 , 还有吠呐滴漏的优伤 . (《散文》 19 8 8 年第 5 期第 3 页) (3) 聘请林农当研究员(《光明日报》 1 961 年 5 月 27 日) 例 (2) 中的 “烧播 ”不过表达了 “烧 ”的意思 , “淋溉 ’也不过表达 了 ‘淋’ 的意思 . 可是 , 在原文 那样的语境里 , 如果单说 “烧 ’ 、 “淋” , 就会十分拗日 , 就会给人以语流中断的感觉 . 作者认 识到了这一点 , 便想法来解决这一问题 , 要解决单说 “烧 ’而造成的语流中断间题 , 可说 “烧 过 ” , 可是作者由于受汉语词汇双音化发展规律的影响甚重 , 没有说 “烧过 ” , 却硬让文言词 “播 ’同口语词 ‘烧 ’结合在一起 , 结果就出现了 “烧蟠 ’这个不为一般人所理解的生造词 . 至寸; 要解决单说 ‘淋’所造成的语流中断间题 , 当然最好说 “淋过 ’ , 可是由于同样的原 因 , 作者 照旧采用了创造双音词的 . 而现有语素中可用的又极难找到 , 作者只好拿这个现在只能 与 “灌 ’字连用而别虽无构词能力的 “溉 ”字来与 “淋 ’凑合在一起 , 结果 同样造出了一个不为 一般人所理解的生造词 . 例 (3) 中的 ‘林农 ’ , 是由两个短语简缩的双音 “词 ’ . 然而 , 不仔细 阅读全文的话 , 谁能知道它所表示 的是 ‘林业劳动模范、 农业劳动模范’ 呢 ? 如果 “林业劳动 模范、 农业劳动模范 ’要简的话 , 最好成 “农林劳模’ , 而作者却简为 “林农 ” , 这就表明作者 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受了汉语词汇双音化发展规律的影响 , 以致简缩出了一个让人不知所云的 “林农 ’来 . 以上为了论述的方便 , 重点就客观外部因素谈了生造词产生的原因 . 其实 , 任何事物的 产生都离不开其内部因素 . 就生造词来说 , 它产生的内部原因就是语言使用者各种复杂的心 理习惯 , 以及语文水平的不够理想 . 下面先就其心理习惯方面略加探讨 .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 总的来说 , 人类是永远不满足于现状 , 总是刻意求新的 . 这是全人 类—包括一切民族—不断发展的内动力 . 这种心理表现在语言运用上 , 很突出的一点便是积极吸收外国语言中有表现力的词汇和语法规则 . 来丰富本民族的语言 , 使之更好地为交 际服务 . 不过 , 在这总的趋势下 , 也存在着一些不健康的因素. 拿外语词的吸收来说 , 就有 一些人不顾本民族的语言习惯 , 不顾汉语词汇的特点 , 总以为外国的月亮更圆一些 , 于是唯 新是求 , 一味儿赶时髦 , 想当然地造出了一批洋径洪词 . 这类 “词 ’多出现在书面上 , 读者 很少有不被绊住的 . 例如 . 《啄木鸟》 1 984 年第 5 、 6 期 (合刊)上有这样两句话 : ‘我们会有 B B 仔的 , 你要学会唱催眠曲呢 !’句中的 B B 仔就很使人费解 . B B , 是英语中常用的一个简 缩词 , 它的原形是 bl u 。 b 。。k , 主要有 ’蓝皮书 “ 、 ’名人录’ 、 ‘(大学作笔试答卷用的)蓝格白纸 本 ’ 、 “笔试 ’等四个意思 . 可是 , 这四个意思又有哪一个能与汉语方言词 “仔 ’相结合而构成 一个新词呢?根据具体语境来猜的话 , “B B 仔 ’可能表达 ‘儿子’或 ‘小孩儿 , 的意思 , 可是为什 么不说 ‘儿子 ’或 ‘小孩儿 , , 却偏偏生造出个谁也不懂的 ‘B B 仔 ’呢? ¼ 在过分求异心理的驱使下 , 有些人往往随意改造固有词 , 如果改造得不好 , 改造出的东 西不为人们所理解 , 自然就成了生造词 . 例如 : 砰) 精选 , 崛拔当代佳作 , 是我们应当负起的责任⋯⋯为真正做到择优觅佳 , 茁拔 精萃 , 使所选拔的作品振聋发馈 , 明 目清心 , 江成我国当代散文奔涌的潮头 ··一 ( 《散 文》 19 8 8 年第 l 期第 16 页) 例 (4 ) 中的 ‘崛拔 ”和 “茁拔 ’分别是什么意思 ?原文不过是一篇 “致读者 ’ 的公开信 , 不说 “精 选 , 崛拔 ’或 “茁拔 ’而均用固有词 ‘选拔 ’也就够了 (前者也可以照用 “精选 ”而不加造 “崛 拔’ ) , 何必硬加改造 , 唯新异是求, 而让 “崛拔” 、 “茁拔”来难为读者呢? 当然 , 如果出于某种特殊的需要 , 改变一下原有的称说也不是不 可以 . 但不管怎样改 造 , 表义不明却是不行的 . 如果改造出来的东西象 “B B 仔 ’ 、 “茁拔 , 之类 , 表义不明确 , 不 为人们所理解 , 在汉语词汇中当然也就落不下 “户 !1 ’了 . 与上述求新异赶时髦不同的是另有一部分人在追求古雅 , 有时过甚 , 自然也会生造出一 些不为一般人所理解的 “词 ’来 . 例如 : (5) 几十年时间流水一样过去了 , 我的心灵里还存留着这匹马的景象 , 我的心灵里 还充满对这匹马的疚仄之情 . ( 《散文》 19 8 8 年第 2 期第 40 页) (6 )她拒绝接受西方某些观念 , 具体说是只重金钱阅顾亲情的生活方式 . (散文》 19 8 5 年第 10 期第 34 页 ) 例 (5 ) 中的 “疚仄 ”是了十么意思 ?是的 , “疚 ’就是 “对于 白己的错误冈感内心痛苦 ” , 这个意思 现在还保留在 ‘歉疚 ’ 、 “内疚 ’ 、 “负疚 ”等合成词中 ; ‘仄 ’在六朝时有 “心里不安’之意 . 这样说 来 . “疚仄 ’是近义语素并列构成的 . 可是 , “仄 ’的这个意义早已消失了 , 至少是不存在于现 代汉语普通话里 了 . 换句话来说 , “仄 ” 的这个意义在现代汉语普通话里是没有构词能力的 了 . 那么 , 现在的一般读者 , 谁有工夫去考证它曾有 “心里不安 ”之意呢?他们只知道 “仄 ’就 是 “仄声 ’的 “仄 ’ . 其实 , 这里没有必要再去生造出个 “疚仄”来用 , 选用一般读者都理解的固 有词 “歉疚 ’或 ‘负疚 ”就行了 . 例 (6) 中的 “阁顾 ’ , 古文功底厚一些的人是能理解其 ’阁 ”字须 作 “不 ’来讲的 . 可是 , “阁 ’ 这种当 “不, 讲的意思只有到古汉语中才能找到 , 现代人是不这么 说了 , 连 《现代汉语词典》 里都没有收列这个义项 . 而作者硬把它拿来与现代口语词 “顾 ’ 捏合在一起 , 不伦不类的 , 实在不如用上谁都懂得的 ‘不顾 ·好 . 我们写书作支章 , 适当地用 些有表现力的文言词 , 有时可 以收到文雅而简练的表达效果 , 然而象 “疚仄 ” , “周顾 ’之类的 说法 , 却是既不简又不雅 , 给人的只是别扭和造作 . 尤其在这创造新词的场合 , 文白不是一 个语义系统则情同陌路 , 硬是捏合在一起 , 只能造出这类不为现实语言社会所承认的生造词 来 . 在我们所收集的生造词例中, 还发现有一部分是由于人们过分求简的社会心理造成的 . 古往今来的人差不多都想以尽量少的语言形式传递尽可能多的信息 . 可是如果走过了头 , 仅 仅为简而简 , 忘 一记了语言表达必不可少的精确性的话 , 就很可能简出一些使人不解的生造词 来 . 比如 , 你如果走到济南百货大楼三楼西面的柜台前 , 就会看到标签上有 “男半牛 ’ “女半 猪 ’之类的字样 , 假如不是仔细对照实物 , 有谁能知道 “男半牛“就是男式半高跟牛皮鞋 , ‘女 半猪 ”就是女式半高跟猪皮鞋呢?至于报刊上所出现的苟简来的生造词就更多了 , 如 “侮个劳 动力平均一一劳平 ” (《人 民 日报》 19 84 年 7 月 2 日)“彩色摄影一一彩影 ” ( 《新 民晚报》 19 84 年 9 月 28 日) , “功臣模范—功模 ’ ( 《解放 日报 19 8 6 年 3 月 25 日》 )等 , 也都是由苟简击来的生造词 , 这里就不再一一分析了 . 同求简心理过分表现会产生一些生造词一样 , 忽视了意义表达准确性的类推心理也是造 成生造词的重要原因 . 例如 , 仿照 “作协”推出个 “杂协” (《北京晚报》 1 9 8 3 年 8 月 17 }( ), 仿照 “文坛 ’推出个 “漫坛 ” (《哈尔滨日报》 19 8 6 年 9 月 20 日)等, 所推出的这些无一表义明 确 , 它们都属于生造词之类 . 还有一部分人 , 翰墨不佳 , 却又想一呜惊人 , 于是弄虚头儿(弄虚头儿 : 方言词 . 意思 与故弄玄虚相近 )的心理就占了上风 . 他们故作高深 , 拼命生造新语词来表达其所谓高见 . 这种人历代都有 , 也为历代贤者所谴责 . 这时无需另加评议 , 只引时贤的一段论述如下 : 当今的批评界还存在着一些令人忧虑甚至令人仄恶的弊端 . 弊端之一 , 是装腔作势 , 故弄玄虚 . 这首先表现在有的批评文章随心所欲地堆砌 、 滥用乃至杜撰 、 生新名词 、 新术语 . 有一位细心的研究者发现 , 仅在一篇诗评中 , 就出 现了 “知觉’ 、 “知觉核 ” 、 “知觉空间” 、 “知觉时间’ 、 “约束性域 ’ 、 “非约束性域 ” , “象态 ’ 、 “事 态 ’ 、 “意象 . 、 “意象品质 ’ 、 “意象密度 ’ 、 “正位 ” 、 “负位’ 、 “优关度 ” 、 “粗鄙度 ” 、 ‘ 白足性 ’ 、 “ 内折性 ’ 、 “强化 ” 、 “弱化” 、 “意象空间’ 、 “事态时间 ” 、 “意绪 ” , “崇拜期 ’ 、 ‘焦灼期 ’ 、 “分裂 期 、 “参禅期 ” 、 “青春意识 ’ 、 “领潮意识 ’ 、 ‘焦灼意识 ” 、 “孤独意识 ” 、 “ 白然崇拜 ’ 、 “城市崇 拜 ’ 、 “ 自我崇拜 ’ 、 “逃避机制 ” 、 “伪饰机制 ”等数十个名词术语 . 如此叠床架屋 , 蜂拥而 来 , 能不叫人望而生畏 . 畏而避之么 ?在这些名词术语中 , 有的符合 , 当然不难理 解 , 但象 ‘内折性 ’ ·”一之类显然是生 出来的玩意 , 除了生造者外 , 谁又能领略其妙 呢 ? (见胡水年 : 《评坛三弊》, 载 《百家》 19 8 8 年第 1 期) 上面的引文 , 是对批评界生造词语弄虚头儿的批评 , 无疑是正确的 . 不过 , 还应当指出 , 这段批评用于非批评界的话也同样正确 . 因为不管是批评界还是非批评界 , 都有一些弄虚头 儿心理在作怪的人 . 从以上论述的情况来看 , 促使人们生造词语的心理因素可以说是复杂多样的 . 不过 , 这 还不能算是最根本的原因 . 讨论生造词产生的最根木原因 , 不容讳言 , 应该说是语言运用者 的语文水平还不够理想 . 要证明这一看法 , 拿老舍等语言大师的作品中生造词极少和部分青 年作家的作品中生造词颇多这两个方面的事实加以比较 , 固然可以说明点问题 , 但更重要的 还是用具体事例来证明 , 以便启发语言使用者认真学习和掌握汉语词汇 , 深厚其功底 , 提高 其语言运用水平 . 首先应该指出的是部分作者由于对词汇量掌握得不够 , 每当急用 , 只好临时 “创造’ , 这 就很难保证不出现生造词 . 例如 : (7 )那一片温馥的人情加上 山水 , 加上劲 吹的时代风 , 也难怪无所谓他乡与故乡 了 . (《散文》 19 8 8 年第 1 期第 7 页) 例 (7 )的 “温馥 ’是什么意思 ?从它修饰的中心词 “人情 ’来看 , 一般作家可能会用 ‘淳厚 ’之类 的词 . 如果要加强表达效果 , 站在通感角度修辞 , 用 “温暖’也可以 ; 或者干脆来他个 “通感 升级 ’ , 用个 ‘温馨 ’ , 都不会有人反对 . 而这些 , 作者都不用 , 偏偏另造出个 ’温馥 “来用 , 即使能讲得通 , 从意义内容到语音形式都明显不如 “温馨 ’恰当 , 就不用说 ‘馥 ’这个文言词作 为构词成分 , 现在只保留在 “馥郁 ’等个别双音词里 , 其意义已不为一般人所准确理解 , 根木 没有能产性了 . 其次 , 语言运用者对一些语素的具体含义把握不准确 , 也会导致一些生造词的产生 . 例 女口: (8 )敢掷千金买市骨 . 《一个记者的追踪与沉思》 目录及正文第 % 页 , 花城出版社 19 8 8 年 7 月第 l版) (9 )我要敬问朋友们 : 你觉得我隽永吗 ?有趣吗?.. ·⋯你的牙齿安恙吗?( 《幽默大师》 卷首语》 1 9 8 6 年第 1 期)½ 上面两个例子只是从作者误解语素的意义方面举出来的 . 很明显 , 例 (8) 的作者是不懂 ‘千 金市骨 ’这个成语中的 “市 ’字就是买的意思而误添 ‘买 ’字 , 落得个 ‘市骨 ’不伦不类 ; 例 (9) 的作者主要是不懂 ’恙 ’字的意思 , 结果把成语 “安然无恙 ’简缩成 ‘安恙’ , 又用于疑问句中而 让人不知所云 . 至于其他一些表现语言使用者语文水平不高的情况 , 从上面讨论生造词产生 的心理因素所举的例子中也可 以略见一二 , 这里就不说了吧 , 以上为了论述的方便 , 我们依次从客观到主观两个方面分别讨论了生造词产生的原 因 , 而事实上 , 任何一个生造词的产生 , 都同时具备这两个方面的原因 , 尽管在具体问题上 各自起作用的程度不同 . 比如例 (3) 中的 “林农 ’ , 从客观原因方面说 , 主要是因受汉语词汇 双音化发展规律的影响而产生的; 而从人的方面讲 , 它的出现还与作者过分求简的心理以及 语文水平不够理想有一定的关系 . 又如例(8) 的 ‘市骨 ’和例 (9) 的 ‘安恙’的产生 , 虽然根本原 因在于作者的水平不高 , 但也不难看出作者同样是受了汉语词汇双音化发展规律的影响 . 特 别是例 (9 )的 ‘安恙 ’ , 还明显地反映了作者过分求简的心理 ; 而过分求简心理的存在并起作 用 , 反过来又证明其语言运用水平不高 . 事实就是这样 , 一种现象的产生 , 一个结果的出 现 , 往往是因几个条件 、 几个原因的促使 , 语言现象也概莫能外 . 这就要求我们在生造词的 辨识和批评中, 对每一个所怀疑的对象 , 都必须多角度观察 , 全而分析 , 力求真正弄清问题 的症结所在 , 以便有的放矢地治其根本 . 总之 , 生造词的产生既有客观方面的原因 , 又有人们主观方面的原因 , 并且主观原因与 客观原因常常是共同起作用的 . 因此 , 我们既不能象在这以前那样不讲客观原因 . 用一些过 激的言辞批评一切生造词现象 , 企图在一个早上消灭生造词 , 不达目的时便只能无可奈何地 讲 “宽容 ’ ; 也不能只强调客观原因 , 忘 记了启发人们努力提高语文水平 , 提高驾驭语言文字 的能力 , 尽可能地减少生造词的出现 . 我们必须不偏不倚 , 根据各类生造词产生的具体原 因 , 提出行之有效的预防措施和批评意见 , 为确保汉语词汇的健康发展做出贡献 . 注释 : ¹ » 刘姆 : 《文心雕龙 · 神思》. º 康德说 : 美的观念是想象力附加于一个给予的概念上的表象 , 它和诸部分表象的那样丰富的多样性 在对它们的 白由运用里相结合着 , 以至于对于这一多样性没有一名词能表达出来(这名词只标指着一 特定的概念)’(见 《判断力批判》第 49 节 . 商务印书馆 19 85 年 5 月版). ¼原文中的‘ . B B ’大概是随便简缩英语的 bab y 一词而成的, 这样简缩恐怕连英国人也不懂得 , 就不用 说一般中国人了 . 退一步说, 即使这样简缩可以 , 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语言成分硬拼凑在一起也会 让一般读者不知所云的 , 因而同样应该归人生造词之列 . ¾转引自 《语文建设》 19 88 年第 3期第 37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