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人物形象浅析

鸳鸯人物形象浅析 指导老师:马珏玶作者:龚月侠 摘要:鸳鸯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塑造出来的一个鲜明的丫鬟形象,绝不同以往古文学中的丫鬟。她聪明能干,善良正直,纯洁高贵,虽居于奴隶地位却不为奴隶思想所束缚,而最突出的是她那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这样独特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呢?本论题旨在从原著描写的文字中,从心理学中“环境对性格影响”的角度来探讨鸳鸯性格形成的原因:从鸳鸯的身世、经历方面;从她所处的社会等级等方面来分析鸳鸯性格形成原因,并探讨描写鸳鸯悲剧在小说中的意义。 关键词:《红楼梦》鸳鸯性格悲剧成因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塑造了成群的人物形象,仪态万方、有血有肉、有声有色, 就连历来在我国文学作品,尤其是古典文学作品里一般都是附属物的丫鬟,都有 各具独特、鲜明的个性。其中鸳鸯是作者着力很多、着墨很重的一个女性,写得 特有光彩,所以引起许多学者的关注。王昆仑称赞她:“这里有一个始终保持着 纯洁刚正的灵魂,她纵使挣不脱奴婢的枷锁,却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宁肯站着死,不肯跪着生,你们骄暴淫污的统治者失败了。”①刘心武褒扬她: “实际上曹雪芹笔下的鸳鸯不但是一个极有主见、富于反抗性、自我意识高扬的 人物,而且,她绝非封建礼教的遵循者。”② 受到名家好评的鸳鸯到底长什么样的呢?书中有两次描写她的外貌,第一次是第 二十四回中贾母让她去叫宝玉,她就去了。这时描写宝玉看到的鸳鸯:“鸳鸯穿 着水红绫罗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 脖子上带着花领子。”③(319页)宝玉不住用手摩挲她的脖项,“其白皙不在 袭人之下”,鸳鸯的脸儿是啥样,我们根本没看见。第二次就是第四十六回中邢 夫人给贾赦做媒,这下我们可以借着邢夫人的眼仔细瞧瞧鸳鸯:“穿着半新的藕 荷色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 高高的鼻子,两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615页)可以说在众多的丫鬟里面鸳鸯 不是最美的,众所周知最美的丫鬟是晴雯。但相貌端庄的鸳鸯也算得上上等美女 了,不然老色鬼贾赦怎会看上她呢? 长相不错的鸳鸯性格又如何呢?第三十九回中李纨有段非常中肯的评价:“大小 都有个天理。比如老太太屋里,要没那个鸳鸯姑娘如何使得。从太太起,那一个 敢驳老太太的回?现在他敢驳回。偏老太太只听他一个人的话。老太太那些穿戴 的,别人不记得,他都记得。要不是他经管着,不知叫人诳骗了多少去呢。那孩子心也公道,虽然这样,倒常替人说好话儿,还倒不依势欺人的。”(519页)李纨虽是个主子,但却是最厚道的人,她的评价应该最客观最公道的了。在此之前鸳鸯一直以配角身份出现,读了这段话相信读者会对她有所了解。 鸳鸯虽是个丫鬟,但贾母对她极其信任,倚之若左右手。她权高位重,但行事周到得体,还从不仗势欺人,所以贾府的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就连“凤辣子”王熙凤都对她另眼相看,贾琏资金周转不过来还要请她帮忙“借当”。一个处于奴隶地位的丫鬟,在等级森严的贾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最后却以死来反抗封建卫道者的压迫。那么鸳鸯有着什么样的性格,这样的性格为何又会导致她走上反抗的道路的呢? 一、鸳鸯性格特征表现 1、聪明能干 鸳鸯是贾母的贴身大丫头兼大管家,经管贾母的金银细软,还要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可谓身兼多职,权高位重,没有点聪明才智是干不好的。 鸳鸯到底如何聪明能干?从主子们的言谈中便可知道。李纨夸鸳鸯:“老太太那些穿戴的,别人不记得,他都记得,要不是他经管着,不知叫人诓骗了多少去呢。”(519页)表面繁荣和谐的贾府,实则暗涛汹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贾母幸有鸳鸯这个得力的大管家。接着惜春又夸道:“老太太昨儿还说呢,他比我们还强呢。”(519页)这句话道出了老太太对鸳鸯的器重与依赖。第四十六回中邢夫人和凤姐商量为鸳鸯说媒的时候,凤姐听了,忙道:“依我说,竟别碰这个钉子去。老太太离了鸳鸯,饭也吃不下去的,那里就舍得了?”(613页)这足以看出鸳鸯对于老太太的重要性。看看老太太怎么说的,同一回中,贾母听说大儿子要娶鸳鸯作小老婆,气得浑身乱战,口内只说:“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要来算计!”(624页)“可靠”说明贾母对鸳鸯极其信任。鸳鸯不仅聪明能干,还具有出众的世俗才华。第四十回“金鸳鸯三宣牙牌令”,贾母与众人吃酒行令,凤姐说:“既行令,还叫鸳鸯姐姐来行更好。”(541页)凤姐儿何其聪明,她最清楚贾母离不开鸳鸯,所以投其所好。“众人都知贾母所行之令必得鸳鸯提着”。贾母衣食起居离不开鸳鸯,吃喝玩乐也离不开鸳鸯,还不正是因为鸳鸯聪明能干,把她照顾得舒舒服服的吗? 2、正直善良 鸳鸯深受贾母的宠爱与信任,可谓权高位重,但她从不仗势欺人,而且还非常正直善良。就像厚道的李纨说得那样:“那孩子心也公道,虽然这样,倒常替人说好话儿,还倒不依势欺人的。”(519页) 刘姥姥进大观园,不仅主子们看不起她,就连丫头们也嘲笑她。黛玉叫她“母蝗虫”,妙玉嫌她喝过茶的杯子脏。而鸳鸯却从自己不多的衣服里面拿几件赠给她,其身上保留着最本真的善良。有人会说:是鸳鸯和凤姐共同策划捉弄刘姥姥的,鸳鸯也看不起她。其实认真读第四十二回赠衣服前的情节,就会发现鸳鸯的真实性格。鸳鸯掏出荷包中的两个笔锭的如意锞子,笑道:“荷包拿去,这个留下给我罢。”(564页)见刘姥姥信以为真,鸳鸯把如意锞子装上,又笑道:“哄你顽呢,我又有好些呢。留着年下给小孩子们罢。”(564页)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个俏皮可爱的少女形象。原来鸳鸯和凤姐“合谋”捉弄刘姥姥,只不过是一个调皮少女搞的小恶作剧而已,其实她身上有着善良的天性。更何况曹雪芹先生并不以为“好人”一切皆好,“坏人”一切皆坏。②要看这个人的主导性格是什么,在鸳鸯的身上,善良占主导地位。不信,请看七十一回“鸳鸯女无意遇鸳鸯”,司棋与表弟幽会,被鸳鸯遇见了,“拉住她苦求”保守秘密。鸳鸯很仗义,毫不犹豫地说:“你放心,我横竖不告诉一个人就是了。”(991页)用当时的通用道德准则来衡量,司棋与男人偷偷约会,有伤风化,犯了大罪。如果换成别的丫头,比如袭人,她一定会悄悄地向主子:“不得了了,司棋和男人在大观园约会了。”结果司棋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换成晴雯,她一定咋咋呼呼地嚷道:“小蹄子,竟干这伤风败俗的事!”这么一嚷,主子奴才全知道了,司棋没脸活了,还是死路一条。司棋何其幸运,她遇到的不是袭人,不是晴雯,而是善良有主见有胆识的鸳鸯,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为了宽慰生病的司棋,鸳鸯甚至发誓:“我若告诉一个人,立刻现死现报!你只管放心养病,别白糟蹋了小命儿。”(994页)这样善良的人,在大观园中除了鸳鸯还会有谁?哦,对了,还有那个爱怜香惜玉的宝玉。 3、敢于反抗 鸳鸯这个形象最突出的特点,是她的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 鸳鸯是个“家生女儿”,所谓“家生女儿”,就是他们家世代为奴,奴隶就 是主子财产的一部分。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命运被主子所掌控。这意味着鸳鸯难逃老色鬼的魔掌。但鸳鸯却说:“家生女儿怎么样?牛不喝水强按头?”(619页)鸳鸯是贾母的宠侍,平时说话总是那么不急不躁,温柔敦厚,没想到老色鬼贾赦竟打她的坏主意,鸳鸯气坏了你,反抗意识萌发了。贾赦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出狠话来:“我要她不来,此后谁还敢收?”还说:“凭他嫁到谁家去,也难出我的手心。”(623页)贾赦的话是狠毒的,他能说得出也一定能做得出。这话明确地告诉鸳鸯,只要想活着就得服从。可怜的家生女儿,是没有人身自由的。鸳鸯彻底被激怒了,反抗意识如岩浆般喷发喷发出来!她在贾母面前铰发表明心志:“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越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手心去,终久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别说是‘宝玉’,就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服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哥哥去,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若说我不是真心,暂且拿话来支吾,日后再图别的,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烂化成酱在这里!”(624页)平时温温柔柔的鸳鸯,说出这番话来确实震惊了众人。鸳鸯的反抗意识多么强烈,正是这种决绝的反抗让鸳鸯没有了退路,为以后的悲剧命运埋下伏笔。聪明机智的鸳鸯利用贾母这把保护伞,暂时获得了反抗的成功,这也是一种生存智慧。第一百一十回中,老太太归西了,鸳鸯没有了靠山,她想到“以后便乱世为王起来了”,她是“受不得这样折磨的,倒不如死了干净”。(1487页)与其忍辱偷生地活着,不如有尊严地死去。那肮脏的世界容不下纯洁高贵的鸳鸯,她只有用死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在书中,具有反抗精神的奴隶不止一个,但像鸳鸯这样彻底决绝的反抗是绝无仅有的。 4、愚忠 曹雪芹先生并不以为“好人”一切皆好,“坏人”一切皆坏。④鸳鸯身上有许多优点,但是也有个致命的缺点——愚忠,愚忠甚至使她违背了做人的原则。 第九十回中黛玉病重,紫娟见她“只有一息奄奄”,“天天三四趟去告诉贾母”。而“鸳鸯测度贾母近日比前疼黛玉的心差了些,所以不常去回。”(1336页)鸳鸯是贾母最最忠实的仆人,总是以老太太为中心,揣度老太太的内心而行 事,这时的她变得世故而又冷漠。第一一十回“史太君寿终归地府”,因为贾府刚被抄了家,贾政怕招摇,不敢大办贾母的丧事。鸳鸯却跪求凤姐:“我想老太太这样一个人,怎么不该体面些!我虽是奴才丫头,敢说什么,只是老太太疼二奶奶和我这一场,临死了还不叫他风光风光!”(1477页)贾母很疼凤姐,也很喜欢鸳鸯,但“疼“和”喜欢”不是一回事。贾母临终前念叨宝玉、贾兰、凤姐、湘云,为何没有提到鸳鸯的名字?她若真疼鸳鸯,就会把她的终身大事给安排好,也就不会有下一回“鸳鸯女殉主登太虚”的悲剧。说到底,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可以无限忠诚于主子,但主子绝不会把奴才放在心上的,顶多只能把她当成一个喜欢的小物件罢了。 二、鸳鸯性格形成原因 1、鸳鸯的身世、经历 鸳鸯是个“家生女儿”,也就是说他们家世代是贾家的奴仆,她的父母“都在南京看房子”,她哥哥是“老太太那边的买办”,她嫂子是“老太太那边浆洗上的头儿”。鸳鸯生活在那个奴性至上的时代里,父母教给子女的第一课就是“顺从”“三纲五常”,认清自己地位,臣下要顺从皇上,奴才顺从主子……鸳鸯是家生女儿,她的父母绝对没少给她上这门“必修课”。她在贾府也是从小丫头做起,一定会失过手做过错事,也一定没少挨过骂。但苦难的经历是人成长的催化剂,鸳鸯在磨砺中成长起来,成为贾母的得力助手。 话说贾母原有四个贴身的大丫头,袭人、晴雯、紫鹃和鸳鸯。贾母把袭人和晴雯给宝玉,把紫鹃黛玉。那袭人对宝玉既忠实又周到,晴雯虽然有着“爆炭”般的性格,但是手特别巧,针线活儿没人能比得上。黛玉性格乖僻?爱使小性儿,还特别爱挑剔,可是却能与紫鹃和谐相处,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只剩下一个鸳鸯了,成了贾母的贴身大总管。可以说这四个丫头个个出色,难怪凤姐说:“谁教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625页)凤姐的话的确没错,老太太的确会调理人。一个好下属与上司的指导调理分不开的,当然天赋的成分也不可忽视,比如当令主,帮老太太打牌出谋划策,这与天生的聪慧悟性分不开的。如果换成傻大姐,无论老太太如何调理,也顶替不了鸳鸯的角色。 2、封建等级制度 心理学上说:“性格是人在适应和改造环境的过程中不断得到塑造的结果,是 人与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外界环境自然不能机械地决定人的某些性格特征的形成,但它的确是性格形成的最重要因素”。⑤ 大观园是个典型的封建制度家庭,在这个封建家庭中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在这个富贵乡中,奴隶极易形成两种人格:一种崇尚荣华富贵,一心向上钻营,比如袭人;另一种不慕虚荣,洁身自好,比如鸳鸯。前者不可胜数,后者少之又少。由于鸳鸯身份的特殊,她要代替贾母发号施令,所以贾府中的上上下下,她接触的人最多,她看到主子们的骄横奢侈,也看到了奴仆们的悲惨处境。鸳鸯的聪明在于她没有迷失方向,就像凤姐说的那样,她“是个极有心胸见识的丫头”。(615页)鸳鸯用那双雪亮的眼睛洞察这个肮脏的世界,她看到赵姨娘的悲剧,亲生女儿都不和她一条心,她就是个“苦瓤儿”。看到了做姨娘的悲剧,所以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第四十八回中当平儿和袭人“取笑”她时,她便直言不讳:“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据我看,天下的事儿未必都遂心如意。你们且收着些儿,别忒乐过了头儿!”(618页)看看这语言多犀利,可谓一针见血,不留情面。虽然处于奴隶地位,但是鸳鸯追求尊严与平等,“牛不喝水强按头?”(619页)这是弱女子心中的强烈的抗议,也是对封建等级制度的蔑视与反抗。这种反抗决绝而又微弱,最后她只能用死来捍卫自己的尊严。鸳鸯就是一株清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贾府那个肮脏地方,那个腐朽的社会,容不下这颗高洁清白的灵魂,所以注定要毁灭。 三、鸳鸯的性格刻画的意义 鸳鸯这样极力追求人生平等、思想自由、精神独立、敢于反抗的女奴,是封建制度绝不能容忍的,封建统治者们为了维护封建制度的尊严,必定会采取措施,这也就注定了鸳鸯的悲剧。 在小说中,曹雪芹通过刻划鸳鸯的反抗精神,反衬出其他丫环的“奴性”,也暴露了封建家庭的罪恶:袭人为了争夺宝玉姨娘的位子,以身体引诱他,向王夫人告密,当赢得王夫人看重后,还故意疏远宝玉,怎能与鸳鸯的纯洁、高贵相比?第一百一十回中贾母归了西,鸳鸯失去了靠山,正如李纨说的那样:“如今老太太死了,没有仗腰子的了,我看他倒有些气质不大好了。我先前替他愁,这会子幸喜大老爷不在家才躲过去了,不然他有什么法儿。”(1482页)贾赦外出了,鸳鸯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她思前想后,确实无路可走,人不怕死, 却怕不知如何活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鸳鸯只有用死来反抗封建主子的压迫。鸳鸯的反抗是最彻底的最坚决的,也是最悲壮的最微弱的。她的反抗丝毫不能奈何黑暗的封建统治,但是却给封建主子们最警醒的一棒,不是每个奴隶都可以任由你摆布的! 鸳鸯这一人物形象是绝无仅有的。合上书本,这一人物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在鸳鸯的言谈笑语中,在她的眉眼动静的开合中,时时流露出美丽的激情和光彩夺目的绚烂,让那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封建堡垒开了一条缝,透出一口舒心之气。鸳鸯,以她独特的魅力,永远在文学史舞台上熠熠生辉。 注释 ①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北京出版社,2009年3月第2版,90页。 ②刘心武:《红楼眼神》,重庆出版社,2010年9月第1版112页。 ③③曹雪芹无名氏:《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7月第3版,319页。(凡是原文,皆引用同一版本,页数见文中。) ④何永康:《红楼梦研究》,苏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5月第1版,236页。 ⑤彭飞:《心理学》,人民教育出版社1987年1月第2版,184页 参考文献: 1、曹雪芹无名氏:《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7月第3版。 2、彭飞:《心理学》,人民教育出版社,1987年1月第2版。 3、何永康:《红楼梦研究》,苏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5月第1版。 4、刘心武:《红楼眼神》,重庆出版社,2010年9月第1版。 5、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北京出版社,2009年3月第2版。 作者联系地址:新沂市高流镇中心小学邮编:221411 电话: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