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英美新批评文论价值的再认识

对英美新批评文论价值的再认识 2007年5月 第44卷第3期 西北师大(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Northwest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 May2007 V0【.44NO.3 对英美新批评文论价值的再认识 李全福,许建忠 (西北师范大学外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摘要]从英美新批评文论的语言学——科学取向出发,阐述了新批评文学理论至今仍有参考价值的主要观点和对 传统西方文论产生的重要影响及反拨推动作用.以二十世纪西方文论发展的内在逻辑和基本走势为导向,对这派理论 已有的评价以及实践价值进行了重新审视和深入探究.以科学态度进行客观地评价,冷静地学习,借鉴新批评理论的 合理内核,对新世纪拓展我们的理论视野,把握西方文论发展脉络,深入研究当代西方文论,海纳百川I,多元共处, 从而更新我们的思维模式,丰富我国文论建设,适当调整我们的批评定势,都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新批评文论;文本主义;价值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9162(2007)03—0086—04 在一个特定社会历史时期内,总有一种盛行的文学批 评思潮在文坛上占据主导地位.”主要因为这一时代实际上 是一个多元共生的时代,它没有一个以一贯之的主流,而 是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潮流占主导地位”_l(P1).文学批评 史也常现为一种不同理论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不 断更新,此起彼伏的多元互补的发展过程.”二十世纪的西 方文论与十九世纪相比发生了巨大变化.用?范式转换? 来形容这一变化可以说毫不过分.而众多流派与思潮的出 现,观念的彻底更新和方法论的多元化则是其显着特征. 这些变化的发生不但有深刻的时代和社会根源,而且有深 厚和复杂的文化与学术背景.”[2(P5)二十世纪英美新批 评就是以十九世纪后期各个流派文艺思潮为背景,作为它 们的一种对立流派而崛起的.十九世纪,随着欧美浪漫主 义文艺思潮的兴起,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文学批评流派.首 先是反新古典主义的浪漫派.第二,印象批评.第三,社 会历史派.第四,以阿诺德为代表的维多利亚的伦理学派. 除此之外,流行于十九世纪末的尼采的酒神说,柏格森的 创造进化论或绵延说,克罗齐的直觉表现说以及其他诸如 此类的各种学说,虽然角度不同,表述各异,论证方法不 同,但溯本求源,都源于柏拉图的灵感说和迷狂说 (Inspirationasinebriation),是反理性主义哲学(人本主义 哲学)在十九世纪末文艺思潮上的一种反映.正如罗素所 说:”柏拉图对近代以前欧洲思想的影响,比起亚里士多德 来要大得多.”Is](P143)由于对实证主义和表现理论提出 了许多质疑,二十世纪初就开始促成传统批评的逐渐瓦解. 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传统文艺观在西方受到普遍责难. 在美学和文艺批评方面,柏格森,克罗齐等哲学家取代了 实证主义的影响,在创作实践中,现代派取代了早已失去 青春活力的浪漫派,完全不同于十九世纪传统的新的批评 思潮迅速发展起来,在英美,这种思潮就是”新批评”.面 对文艺批评的种种主观论断,新批评派勇敢担负起建立一 种新文艺批评的重任.新批评不仅是西方形式结构派文学 理论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一环,而且也是现代西方文论的重 要组成部分. 二十世纪初期,英美文学批评还处在低潮,但有三位 批评家继往开来,对现代文学批评理论与批评实践产生了 突出影响,并且他们的影响经久不衰,为英美文学批评开 创了一个富有活力的新时代.他们是庞德,艾略特和瑞恰 慈.庞德是意象主义运动的倡导者,现代诗歌大师和开山 祖.他强调诗的音乐性和语言的高度精练,而且他十分推 崇但丁,偏爱十七世纪玄学派诗人和叶芝,也爱好中国诗 歌.浪漫派诗人在他看来大多是微不足道的.庞德自己的 诗歌创作改变了当时的美国诗风,他对以往一些诗人的评 价显现出鉴赏趣味以及批评的明显变化. 艾略特深受庞德的影响,他请庞德修改《荒原》,并将 其献给庞德,而且称他为”最卓越的匠人”.艾略特是一个 反浪漫主义者,他针对浪漫主义的表现理论,宣称”诗不 是放纵情感,而是逃避情感;不是表现个性,而是逃避个 性;艺术的情感是非个人的”.?4](PP.58—59)他认为好 诗主要在于情与理的融合,也正是庞德所说的,诗是思想 与感情的综合体.在艾略特看来,”在艺术形式中表现感情 的唯一方式,是寻求一种?客观对应物?,换而言之,就是 把一连串景物,一种情景,一系列事物,作为表现那种特 殊感情的公式.”【(PIO0)艾略特认为,十八世纪的诗人 唯理,浪漫派诗人唯情,都不可取,只有玄学派诗人最能 做到情理交融,他们的作品才称得上上乘.由此可见,艾 [收稿日期]2006—10-13 [第一作者简介]李全福(1947一),男,四川巴中人,西北师范大学教授,从事英国文学研究 86 略特看重的不是直接抒发个人情感的诗,而是以复杂甚至 高难的形式来表现复杂思想感情的诗.艾略特认为:”诚实 的批评和敏感的鉴赏都不是指向诗人,而是指向诗”;”把 兴趣从诗人转移到诗是值得赞许的,因为这有助于对真正 的好诗或坏诗作出更公正的评价.”艾略特的这种观点可以 视为英美新批评提出”意图谬误”与”感受谬误”的先声. 另外,艾略特提出的非个性化和客观对应物的诗歌创作理 论,对浪漫派兴起以后流行起来的各种形式的灵感论,自 我表现和直觉表现理论来说,是一种有力的反驳. 瑞恰慈是英国杰出的文学批评理论家,又是语义学家. 对新批评派的影响主要是他的语义理论以及他的细读法和 对诗的语言的具体分析,而不是对读者心理反应的分析. 瑞恰慈在他的名着《文学批评原理》中指出了科学语言与 诗歌语言的区别.他说:”一个陈述的目的可以是它所引起 的指称,不管是正确的指称还是错误的指称.这是语言的 科学用途.但一个陈述的目的也可以是用它所指称的东西 产生一种感情或态度.这二者的区别只要弄清楚就很简 单.”[(PP.6—7)瑞恰慈从语义研究出发,强调语言的 多义性和含混性,把语言的使用分为”科学性的”和”情 感性的”,前者的功用是指称事物,传达真实存在的信息, 说的话可以和客观事实一一对应,后者的功用是激发人的 情感和想象,说的话并不一定和客观事实完全对应.前者 是真实的陈述,是科学的真,后者是所谓”伪陈述”,是艺 术的真.艺术的真并不等于客观事实.瑞恰慈着眼于文学 作品在读者心理上产生的效果,他认为,一部作品只要整 体效果统一,前后连贯,具有”内在的必然性”,使读者读 后觉得合情合理,就具有艺术的”真实”.他在《科学与 诗》中明确指出:”诗的语言,其真理性主要是一种态度的 可接受性.发表真实的陈述不是诗人的事.”[6](P8)他还 指出:”真假之别只在于作品是否能激起我们前后一致的情 感反应,但不论真假,它们都是?无客体的?,也就是说 “与现实无关”._6(P9)在瑞恰慈看来,文学作品自身存 在的必要条件是统一连贯,符合自身逻辑演进,并不需要 附加历史或科学的某种外部因素来取得自身存在的理由. 与传统的批评理论相比,这无疑具有振聋发馈,令人耳目 一 新的作用.我们不难归纳出瑞恰慈的两个主要的观点. 一 是主张批评家要注重研究作品的心理学效果,要研究分 析读者的以感情为基础的想象与心理反映程式;二是阐明 了诗在语义上的独特作用,强调文学是一种独立自主的语 言形式,文学批评的任务就是要从文学形式人手,例如明 喻,隐喻,提喻,反讽等,对作品的文本以及上下文要进 行细密分析.瑞恰慈在文学理论和批评方法上的研究成果 为”新批评派”做了一些极其重要的奠基性的工作. 综上所述,三位批评家可以说是新批评派的先驱,他 们的主要观点形成了新批评派的理论基础,并确定了这一 理论进一步发展的大方向.文学理论大家韦勒克说:”英语 世界中近代各派文学批评都来自于这三位批评家,这样说, 绝非夸张.7_(P21) 那么”新批评”究竟新在哪JL?作为西方文艺理论发 展的一个新阶段,新批评派不仅在创作论和方法论等方面 有重大突破,而且主张对文学作品的内在结构进行深入研 究,周密细致地分析,并高度重视对文学语言的研究.这 就为读者理解作品,欣赏作品提供了多种途径与方法,为 揭示作品的艺术性作出了重要贡献.在许多方面,新批评 派与浪漫主义,印象主义,社会及伦理学派是相对立的. 首先,瑞恰慈和艾略特肯定了文学是独立的艺术王国,他 们超越传统,刻意求新,主张批评家的目光应从作者转向 作品.艾略特指出,”诚实的批评和敏感的鉴赏,并不注意 诗人,而注意诗.”【8_(PP.28—32)美国的新批评家们则 更进一步,在理论上把作品文本当作批评的出发点和最终 目的,认为文学研究的对象只应当是诗的”本体即诗的存 在的现实”.[9(P39)新批评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兰色 姆认为”批评或许再次像康德当初想做的那样能以本体分 析为依据的.”【8J(P52)新批评把作品看作是独立于所有 外在因素——世界,作者,读者——之外的一个自足体, 一 个自我封闭的客观物这种把作品看成独立存在的实体 的文学本体论,可以说就是新批评最根本的热点和理论核 心,也是它明显的标新立异之处.本体论者认为,作品是 独立存在的,是由它的各部分按照它们内部关系组成的, 作品本身固有的艺术素质才是研究的对象. 在批评方法方面,新批评一反传统模式,排除一切外 部的批评方法,而采用内在批评的方法.用诗的文本,诗 本身的语言结构,包括音响,节奏,格律,意象等来阐释 诗,分析诗,并以此作为评价的依据.关于如何才能把握 诗歌艺术的真谛,兰色姆认为,”一首诗是一种具有局部肌 质的?逻辑结构?,所谓?逻辑结构?指的是诗的表层内 容,即能用散文语言转述的论点或逻辑核心;但决定逻辑 核心价值的,是诗的?局部肌质?.”_1.j(P78)兰色姆将它 对内容的增色称之为X,认为这个X才是”我们所需要寻 求的本体”_1(P78)实际上,他所谓的逻辑结构或构架等 于诗的概念内容,而局部肌质则是诗的具体形式.在他看 来,概念内容可以用几句话概括,具体形式却难以尽述. 诗作为艺术品,重要的不是其结构,而是其肌质.但韦勒 克却担忧地指出:”兰色姆非常强调诗的?肌理?即那些似 乎游离于作品中的细节,以致在艺术品的内部,在它的 „骨架?和?肌理?之间,构成了一种新的分裂的危险.”[1lj (P341)兰色姆解释说,构架还是有作用的,就是与肌质相 互干扰.作品的魅力就在这种干扰中产生.至此,我们不 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客观批评或曰本体论文学批评和典 型的形式主义理论,是新批评的两大批评原则,也可以说 这是它新颖的两大标志. 然而,新批评并没有就此止步.另一位新批评主将爱 伦?退特认为,”诗歌并不是由非理性主宰的领域,它完全 是一个自足的世界,一种特殊的与众不同的,自我包容的 知识形式.正因为如此,把任何与其无关的学科的标准输 入诗歌领域,都是对诗的亵渎.诗的评价和研究必须按照 诗的内在标准”_1.(P80).爱伦?退特并不完全赞成兰色 姆关于诗的?本体论?的解释,他觉得兰色姆的论述中, 内容和形式没有统一,他希望找到一种理论,将诗的内容 和诗的语言合二为一.后来,他在《诗的张力》一文中, 87 把兰色姆的”本体论”观点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他借用形 式逻辑中的一对术语”外延”(extension)和”内涵” (intension),表示诗歌语汇的”本意”和”引申意”.诗必 须有明确概念(外延),又必须有丰富的联想意义(内涵), 而且只有二者珠联璧合,才能相得益彰.他把”外延”和 “内涵”两词的前缀”ex一”和”in一”削去创造了个专门术 语:”tension”(汉译为张力).他指出,”诗的意义就是它 的?张力?,即我们从诗的内涵与外延这两极之间所能找到 的全部意义的统一体.”【l(P80).具有张力是好诗的共同 特点,在好诗中内涵与外延同时并存相互补充,最深远的 比喻义不会损害文字陈述的外延.张力论被其他新批评派 理论家扩展到诗歌的内容与形式,构架与肌质,韵律与句 法等各种对立因素之间,成为细读法的有力手段.但根据 瑞恰慈关于文学以”伪陈述”表现艺术的真实与科学真实 无缘的观点,”张力”理应不存在于科学陈述中,因为明确 的科学语言没有内涵,文学语言才有丰富的内涵,所以, “张力”只存在于”伪陈述”中.由此可见,研究诗歌的 “张力”就是研究诗歌语言的内涵. 美国最活跃的新批评家布鲁克斯正是按这一思想把新 批评的诗论落实到具体诗歌批评中,并把新批评的原则具 体化.他为新批评提出四个具体操作原则,那就是:在处 理诗的结构方面,应把握”反讽”和”诗的戏剧化结构”; 在处理诗的语言方面,应把握”含混”和”悖论”.新批评 家们用这些概念强调诗的含义和肌质的复杂性,而他们的 细读法也确实在诗的分析中取得了出色的成果.总之,”张 力”说的提出,为新批评解决了一大理论难题.所以,新 批评派把”张力”说视为对诗的辨证结构的最佳解释.承 认”张力”等于承认了诗是一个独立存在的有机体.这样, “张力”说就把诗歌批评的注意力彻底转向诗的内部结构. 在这方面,瑞恰慈的学生,英国诗人,批评家燕卜荪通过 理论与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方法为新批评揭示文学语言的基 本特征作出了重要贡献.他在《复义七形》一中列举了 200多首古典诗歌或散文的丰富实例,来证明意义复杂多变 是诗歌强有力的表现手段,经过细致归纳,他把文学语言 的复义分为七种类型,尽管他的分类漏洞颇多,然而,对 文学语言中的复义现象进行细致分析归纳,为被传统文学 批评认为是一种弊病的复义现象正名,充分肯定其在审美 过程中的价值,为文学尤其是诗歌的分析和欣赏提供了极 具洞见力的方法. 新批评理论的倡导者威姆塞特和比尔兹利合写了《意 图谬误》(TheIntentionFallacy)和《感受谬误》(The AffectiveFallacy)两篇界定新批评范畴的重要论文.在威 姆塞特看来,”就衡量,部文学作品成功与否来说,作者的 构思或意图不是一个适用的标准,也不是一个理想的标 准.”【8](P209)原因在于:”„意图谬误?在于将诗的产生 过程相混淆,这是哲学家们称为?起源谬见?的一种特例, 其始是从写诗的心理原因中推衍批评标准,其终则是传记 式批评和相对主义.”【8](P228)新批评派认为,即使能发 现作者写作意图的话,与文本的诠释并无关联.读者的情 绪反应也不应该与诗的意义混为一谈.诗的意义在于本身 的意义,不管诗人的意图或者读者从诗中所引起的主观感 88 情怎样.”诗既不属于批评家所有,也不属于作者所有(诗 自诞生之时起就游离于作者,超越了他的意图和控制,在 世上游荡),诗属于公众.”1l(P93)威姆塞特对意图说的 批判主要为了强调作品本身的重要性,这对传统文学批评 只注重作者意图的传记式批评无疑是一次冲击,不乏积极 意义. 四 当然,英美新批评文艺理论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其形 式主义的局限性,片面性和缺陷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新 批评文艺理论中也不乏许多合理可取的成份,而且在理论 上也存在具有说服力的东西,如它的”文本主义”强调以 文为本,以作品本身固有的艺术特征为研究对象,以及形 式与内容有机统一的结构理论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已经被 各派所吸收,甚至构成了后起各派的一个共同基石.确立 批评立场,是新批评作为本世纪一种新的批评方法而得以 建构起自身体系的前提和基础.无论在二十世纪西方形式 主义的兴起,还是后来面对解构主义对新批评的挑剔和责 难,新批评所确立的文本自立的立场,都是形式主义批评 的一贯立场.对于具体的文学现象,这个立场就是形式主 义批评的本体论.诚然,六十年代以后更新的批评潮流正 是在打破作品本体的局限,研究阅读和接受进程等方面, 超越了新批评的理论,并且逐渐取代了它在文学研究中的 优势.如果说新批评已经死去,那么”它是像一个威严而 令人敬畏的父亲那样死去”【(P47).因为它给当代文学 批评留下了一些普遍接受的观念和不可或缺的新思想,那 便是它的遗产. 文学理论更关注普遍性,它指导着文学批评,而文学 批评更注重个别性.它是文学理论在文学现象研究中的具 体运用.当前外国文学研究中存在着空谈理论,食洋不化, 甚至完全脱离对文学作品本身深入研究的不良现象,匮乏 理论联系实际的批评实践,而”新批评”采用文本”细读” 法,并创造了一系列操作性很强的批评范畴,如,复义, 张力,悖论,反讽,隐喻和象征等,引起我们的反思,而 且美国的布鲁克斯在其《悖论语言》中运用新批评的细读 法对英国诗人约翰?邓恩的名诗《圣谧》条分缕析的成功 解读也为我们提供了精彩的批评实践范例. 对我们来说去粗取精,去伪存真,从新批评那儿获得 一 点启发,充实和丰富我们自己的文学理论,那才是一种 积极务实的态度.首先要大胆开放,认真研究,真正地消 化,认真地分析,鉴别,凡是值得我们借鉴,对我们有用 的东西,都应该虚心学习,丰富,改造我们的理论体系. 但也要防止食洋不化,生吞活剥,趋之若鹜以及矫枉过正 的不良倾向.我国古代的传统文学批评,几千年来受儒家 思想的影响,向来讲究诗言志,文以载道,把文学看成是 传道明理的工具,而不注重文学本身的价值,这很值得我 们反思.我们现在的文学批评仍然偏重文学的功利性,谈 思想内容偏多谈艺术形式偏少,而且也缺乏系统的方法去 做细致的文学形式的分析.要了解文学作品的内容,就必 要从分析它的具体形式人手,脱离具体形式的内容就根本 不是文学作品.由于传统的思想定式,特定的意识形态和 文化诸因素的缘故,一般说来,我们容易接受我们喜欢的 东西,但是对我们由于偏见或者由于一时还不了解因而不 喜欢的东西也应该有一种雅量和宽容的态度,不该盲目地 加以排斥或全盘否定它的现实意义和参考价值. “作为文学批评的总体,它本身就是一个多元化的合 成,一个互补性的结构,在这个多元互补的共生结构中, 各种文学批评都坚持按自己认定的方向去发掘文学的价值, [1] [2] [3] [4] [5] [6] 一 种批评方法只能反映一个既定的视点,提供一个观察角 度,发掘一部分文学价值,它们相互之间的合力,才能发 觉出比较丰富,乃至比较接近文学本题的全部价值.-D2] (P272)在我们今天探索新的研究途径,改变旧的文学观 念,丰富我们自己的文学理论的时候,新批评确有借鉴的 地方,我们应该”择其善者而从之”,使之起到”他山之 石,可以攻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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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urtherProbeintotheValueoftheAnglo—AmericanNewCriticism LIQuan-fu,XUJian-zhong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andLiterature,NorthwestNormalUniversity,Lanzhou,Gansu,730070,PRC) [-Abstract]Thispaper,basedoninvestigationofinherentlogicandthedevelopmentofwesterntheoriesof literatureandartin2othcentury,revalueditsinfluenceanditspracticalvalue,Thispaperbelievedthatit isquiteessentialtoenableChinesescholarstoacceptnewtheories,tochangetheirthinkingmodes,to enrichandimproveourownliterarytheoriesmorereadily. [Keywords]thenewcriticism;textism;value (责任编辑王明丽/校对维佳)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