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金库当搬运工

在美国金库当搬运工 在纽约曼哈顿岛南部24米深的坚硬岩床地下,有一个世界上最奢华最富有的“大房间”,里面存放着60多个国家8300多吨的黄金,约占全球官方黄金储量的30%｡按目前市值计算,总价值超过2370亿美元｡这就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 对普通人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中国小伙儿张鹏恰好是这座金库的一名搬运工,他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一年时间,他的有趣经历让人耳目一新｡ “金子般”的工作 我出生在山西大同市,父母都在银行工作｡2003年从国内一所财经学院毕业后,考进纽约大学攻读金融硕士｡到美国不久我就找了一份兼职,到一家经营电器的大商行当发货员｡ 就在做兼职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名叫埃娜的西班牙女孩――1.75米的高挑身材婀娜有致,浅栗色的光滑鬈发,清澈的蓝眼睛,笑起来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我们相恋不久,为了节省房租便住到了一起｡当时我租住的是一个38平方米的地下室,每月的租金要1000美元,据房东说,以后还得往上涨｡更让人头痛的是,老鼠是这里的常客,房子还有些漏水｡ 居住空间太狭小了,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当时,埃娜有5.5万美元的存款,我手里只有1万多美金,而我们看上的一套两居室仅首付就要10万美金｡为了买房,我们拼命做兼职,每天只能依靠2.95美元的特价鸡块和99美分的可乐充饥｡ 其实在美国,当“房奴”的白领也决不是少数｡以年薪8万美元的中产阶层为例,交掉40%的所得税,平均每月的实际收入也就是4000多美元,而这些钱在纽约能买到的东西,绝对不比4000元人民币在北京买到的东西多,这就是老外花钱总是精打细算的原因｡ 那时我一边读一边兼职,又一边找工作,我急切地希望得到一个好的职位,只有这样,我和埃娜的未来生活才能得到根本改变｡为了达成这个美好愿望,我和女友到处查找招聘信息,和一个又一个公司的人力资源主管见面｡那些日子我经常和女友开玩笑:“要是有一天我不小心捡到一大块金子就好了｡” 没想到天遂人愿,这句玩笑话真的应验了｡我终于找到一个原来做梦都意想不到的“金子般”的工作――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地下金库的搬运工｡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地处曼哈顿岛自由大街33号,与举世闻名的华尔街相邻｡这是一座气势恢弘的意大利式建筑,整座办公大楼全部由坚硬的花岗岩巨石建成｡一个全球最大的黄金储备库,就藏在这座大楼的地下深处｡我的未来竟然会与这个地下金库息息相关｡ 豪华的金库 上班第一天,我在保安的带领下,经过一道安检门,来到银行大厅｡这里虽是银行,却更像一个艺术味很浓的博物馆:厚重典雅的新古典主义装饰,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20年代的最初风格｡就连休息室的桌椅和地毯,都是150多年前欧洲最经典的样式,显得古色古香｡ 根据在求职信中列举的专长,我最初以为老板会让我做一名黄金期货交易员,可当主管向我分工时,我差点晕过去:到地下金库当搬运工～虽然很意外,但也觉得挺有趣,因为我很早就 听说过“纽约地下金库”,是个谜一样的地方,就像《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的藏宝洞,充满了神秘色彩｡普通人若想走进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我还在傻愣的时候,一位叫哈里森的同事带我去上班｡老式电梯最多只能载10人,直接下到地下5层,一出电梯,我赫然发现眼前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它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原来这就是外界传说中的“纽约地下金库”,就是世界上最令人向往的遍地黄金屋｡ 同事告诉我,整个金库距地面80英尺深,全部建立在曼哈顿坚硬的花岗岩地基上｡再加上厚厚的钢筑混凝土及内层加厚钢板墙壁,它简直就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记得有一部美国电影,讲述的就是一伙歹徒通过纽约地铁系统,试图进入纽约金库盗取黄金的｡到这里后我才发现,该片纯属大胆虚构,因为从地下接近金库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除非你来个地下核爆炸｡当然,将金库建在花岗岩地基上,除安全外还有另一个重要考虑,就是这里的地基必须能承受金库的巨大压力｡ 进入金库的正常通道实际上只有一条,这就是重达90吨､厚度超过10英尺的钢门｡这个钢结构的门可能是全世界最结实的门了,钢门承重支架重量超过140吨,比目前美国的主战坦克还重好几倍｡而且这个门须有几个人同时按密码操作才能打开｡ 整个金库有122间储藏室,彼此用铁栅栏隔开,每间房子都有一把挂锁､两把密码锁,这3把锁的钥匙由3名库管人员分开保管｡当我在同事带领下,走进一个小隔间里对库存物品进行整理时,发现这里清一色的全是金砖,每块金砖重量大约12公斤,就像砌墙一样,这些“砖块”全部被码放得整整齐齐｡ 金砖有多种形状,长方形的“砖块”是1986年以前铸造的,1986年以后铸造的金砖呈梯形,便于搬运和码放｡金砖上刻有铸造地点､编号和纯度｡有趣的是,过去我总以为各国官方储备的黄金应该是纯金,到这里后才发现,所有金砖的纯度都控制在99.5%到99.9%的范围之内,根本没有百分之百的纯金｡这是为什么呢,同事说,因为纯金太软,不利于保存和运输｡为了增加硬度,铸造时人们特意在金砖内添加了铜､银等金属｡ 过去我在影视剧中看过不少挖掘地下宝藏的镜头,那场面真刺激,走进洞穴密室或打开箱子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光灿灿的黄金,几乎令人目眩｡现在才知道,那都是导演为了渲染气氛“忽悠”观众的,其实黄金根本无法发出强烈的光芒,仔细观察这些金砖,它们也不是纯黄色,而是有点泛红或泛白,搬运时,这些沉重的金块冷冰冰的,同其他金属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的女友埃娜认识一位富有的沙特女士,有一次埃娜十分羡慕地对我说:“你知道我朋友有多阔吗,且不说项链耳环,她伸出一只手来就可以看到十几个金手镯和满手的戒指｡那种样子不知道多令人羡慕｡” 我听后却连连摇头,笑着对她说:“那算不了什么｡你知道我管理的一个小房间有多奢华吗,里面装了大约10.7万块金锭,堆起来3米高､3米宽､5米多长,市场价值150亿美元｡”我一时高兴竟然泄露了机密,埃娜却惊讶得合不拢嘴:“啊～上帝,那是真的吗,”惊呼之余她逗趣说:“亲爱的,你把那些砖块悄悄往家里搬一些,咱们就可以买豪宅和私家游艇了!”女孩真是有想象力,恐怕金砖还没搬出来我就要进大牢了,要知道,纽约地下金库的防盗设施是世界一流的｡ 在金库“实习”两个月后,我才成了专职搬运工｡有趣的是,搬运工的劳动没有任何高科技含量,使用的是普通的平板车,坦白地说,干这活儿和国内拉着平板车为别人送家具的民工没什么区别｡只是我拉的货要贵重些,每天将沉甸甸的金砖小心翼翼地搬到车 上运至指定储藏室,再卸下来码放整齐｡最关键的一点是,绝不能发生“塌方”事故,因为那样会使金砖面破损或出现凹坑,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货主会提出抗议并要求赔偿损失,责任人也会受到严厉处罚｡ 更滑稽的是,为了防止金砖滑落砸到脚上,搬运工的鞋子前端都套着一个镁制鞋套,看起来傻大笨粗,有点像杂技团里的小丑,但却非常轻巧,因为它的强度比钢铁还硬,据说每双鞋套价值都超过1000美元｡ 70万的年薪 虽然金库在纽约,但库内大部分的黄金却属于全球60多个国家的中央银行和国际金融组织,美国本国的黄金储备主要存放在位于诺克斯堡军营的金库中｡每个储藏室的铁门上面都有一个编号,代表着存放金砖的国家或机构｡哪些国家在这里存放有黄金及数量多少,这属于最高机密,除少数银行高官外无人知晓｡搬运工虽然略知一二,但也“绝对禁止”向包括媒体在内的任何人透露｡ 世界各国政府和国际金融组织,之所以选择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作为官方黄金储藏地,除了其地位在美国银行业中首屈一指外,主要考虑到交易方便,因为纽约是全球金融交易中心,而国与国之间在这里进行大宗黄金买卖十分便利｡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外国政府将黄金储备存放在这里是完全免费的,只在黄金转移交割或运出银行,才收取适当费用｡ 由于都是“大客户”,这就要求银行提供超高质量的服务,所以金库的管理非常细致｡当黄金从外面运进银行后,进入库内的金砖都会被仔细地检查和称重｡这些步骤非常严格,因为黄金的纯度直接影响它们在国际市场上的价值｡然后库内控制小组会对货单上的金砖重量､序列号严格核对｡ 黄金转移交割是美联储金库的主要功能｡在常人想来,国与国之间动辄上亿甚至数十亿美元的黄金交易,其运输过程一定很复杂,你想啊,这么多的金子得需要多少人护送～其实现货交割很简单,只需将金砖从一个储藏室转移到另一个储藏室即可完成｡当然,唱主角的还是这些搬运工｡ 只不过每次黄金转移都必须过磅｡在金库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天平,模样虽然老式,但精度却能达到千分之一盎司｡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电子秤,用于称量不足整块金砖的分量,精度之高甚至能够称出空气的重量,因此每次使用前,都必须把金库内的空调关掉,以避免空气流动造成误差｡ 天天和黄金打交道,难道这些搬运工一点都不动心,另外美国盗贼向来很厉害,他们会不会打金库的主意,这里的搬运工和有关工作人员每次出入储藏室,都有警卫跟随监督,一举一动,都在电子眼的严密监控下,别说搬运工,就是金库的管理人员也不敢产生非分之想｡ 至于地下金库的安全设施,堪称世界一流｡遇到突发情况,金库大门可迅速关闭,里面的空气只够一人存活7~8小时｡此外还有另外两道几十吨重的安全门,隐藏在建筑之内,外人根本看不到,但碰到紧急情况时,这两道门却能在7秒钟内彻底关闭,连只蚂蚁都别想爬出去｡ 最重要的是,整个银行和金库都由美国最顶级的私人保卫公司看护,可谓戒备森严｡楼内有大批警卫人员,他们都接受过特种训练,手持半自动武器,时刻监视着大楼内 外的每一个角落｡据说这些警卫个个是身怀绝技的功夫高手,而且通晓各种武器,多是“百步穿杨”的狙击神枪手, 不仅如此,金库内还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闭路电视监控和电子警报系统,一旦金库的门被异常打开,中央警卫室将立即接到警报｡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超级大盗,若想打“纽约地下金库”的主意,绝对是自投罗网! 2008年开春以来,由于国际金价不断上涨,大国之间的黄金储备交易十分频繁,而且每次数量都大得惊人,这可把我们这些搬运工忙坏了｡虽然平时很累,而且从事这项工作需要有很强的责任心､不过收入还算丰厚,我现在的年薪税后可以拿到9万美元,换成人民币将近70万～我这个穷小子终于成小富人了｡ (选自《知音•海外版》2008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