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话说“走麦城”

【doc】话说“走麦城” 话说“走麦城” 20o4—2 关云长走麦城,丧师殒身,军事上遭到了惨重 的失败;而经商者走麦城,多宏图大发,经济上取 得了巨大的成功.二者都是在古麦城同一地方所发 生的历史事实,然而历史却又对他们何其不公?如 今,当人们一提到麦城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之感, 认为那是一个很不吉利的地方,讳之甚深.所以每 当遇到厄运时,就叫"走麦城".如今,"走麦城" 已成了倒霉的同义词.大概鉴于这个原因,近年当 阳那个"麦城镇",其名,也不得不昙花一现地改为 "两河镇"了.不然,就有碍于引资招商.其实,这 是对麦城莫大的误解.如此看来,很有必要弄清楚 古麦城本来所固有的历史真象. 麦城为我国春秋时期南方的一个商业大市, 地处今湖北省当阳市南境的河溶镇与两河镇之间. 原来古麦城位于沮漳三角洲上,这一带在周代曾是 荆楚地区经济十分繁荣的地方,当时为不少谋图发 财致富的经商者所向往.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 富,"华实蔽野,菽稷盈畴"(王粲《登楼赋》),富 甲荆楚.尤其是它得惠于沮漳二河,这两条黄金水 道源出荆山,网络群流交汇于此,支津通汉,注入 于大江,形成了荆山地区与江汉一带连接的交通枢 纽,凭舟楫之便,赴郢都,通巴蜀,下吴越,抵潇 湘颇得地利.西周初,楚人僻居荆山"筚路蓝缕, 以启山林"(《史记?楚世家》),艰苦创业,发奋图 强,不断向荆山南麓开拓,后来从东南一隅顺沮漳 二河而下,来到了这一带,得其交通,灌溉,渔 猎,牧伐之利,才出现了历史性的转机,由弱而 强,逐渐壮大起来,成为楚人创业的肇基,号称 "楚望"(《左传》日:"江汉沮漳楚之望也")之地. 而楚国的强大,又促进了麦城的发展.当初,它萌 芽于荆山与江汉各民族之间互通有无的经济交往, 是一个货物集散的贸易之地,逐渐由市而城.西周 中期末叶,楚君熊渠在这一带深得其惠,国力迅速 增强,在甚得地利与江汉间民和的情况下,修兵尚 武,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水师,扬帆远征于鄂,使楚 势力得到了一次长足的发展.特别是楚都迁郢之 后,麦城便成了郢都北部的门户,城区规模发展到 了"纵十里,横十里"(《四番志》).如今从空中鸟 瞰,古城垣遗迹仍依稀可辨——因当地低洼,居民 点择高而筑,建在古城垣上,若将其连系起来,大 地上便呈现出一个椭圆形,周长达16.5里左右,这 就是古麦城,范围涉及当阳市河溶镇和两河镇的8 个行政村,面积约6平方公里.遥想当年,这里沮 漳二河千帆竞发,码头上樯桅林立,大街上车水马 龙,十里闹市人声鼎沸,货畅其源,财畅其流,洋 溢着一派繁荣的景象.从上个世纪80年代麦城附 近出土的一座春秋楚墓葬来看,亦可窥其一斑: 墓中,发现了1700多枚贝币,其中1189枚是用兽 骨磨制而成的.其上多有刻度,数量不等.从分 类情况看,刻度愈少者,数量愈多;反之,刻度 愈多者,数量愈少.刻度可能与其所代表的值有 关.不同贝币之间也是有换算单位的.从这个侧 面也可反映出那时商业贸易的巨大发展,贝币已 远远无法满足其需要了.当时楚国又不产海贝, 只有大量制造骨币以应急需.这就是历史上名副 其实的麦城. 所谓麦城者,乃发财致富之城也.从古文字学 的角度去探讨,"麦"者"来"也,"来"本是麦的 象形文字,为描写麦穗成熟以后下垂之状;它源于 古代生活在陕西关中平原上的周人,将麦子当成神 赐予人的农作物,由此而引伸为佳品,贵重之物, ,经济繁荣等涵义.在唐代 从而衍生出富有,发财 以前"参„'爽"二字基本相通,而差异在于"爽" 的下面加上一个象形脚趾的"止"(即后来书写为 "夕",将"爽","夕"联系起来而成"参";更明确 地表示出:得财,致富,福到之类的意思.这就是 "麦"的本义. 由此可见,当初走麦城的人多是幸运者,他们 去那里是为了寻求发财致富机遇的.正因为不少人 在那里鸿图大展,交了好运,成了富有者,这就是 此城名之曰麦城的缘由. 至于麦城的军事功能,是楚都迁郢之后而出现 的.在此之前,这里只有一些防洪的土围垸,以抵 御沮漳二河汛期的水患,来保护当地人们的生命财 产安全.自郢都在此建立之后,麦城处于北屏郢都 的战略地位,于是便在堤垸的基础上改造加固,增 置军事设施,把城堤结合起来,城墙修筑得高大宽 厚,既可防洪,又可御敌,这就是麦城城防建设的 一 大特点.如今沮西平原上尚存有一段古城的残 垣,当地人们形象地称之为朝阳山;其实,它是古 麦城西南隅的一段城墙,上面曾建过一处五进深的 庙宇,庙内还办过一所学校.由此可见其当年城防 建筑的宏伟规模.公元前506年,伍子胥怀着家仇 私愤率吴师克郢时,攻打过此城,因城高池深,难 以拿下,只好改强攻为智取,在其东西两侧修筑 驴,磨二城,用声东击西,内应外合的办法,才使 麦城陷落.后来,随着郢都的东迁,麦城失去了它 重要的战略地位,其繁荣亦不可与当年同日而语了, 但仍不失为荆州一带的军事重镇.东汉建安年间, 名士王粲来到过麦城,并登其城楼而赋,他当时就 感叹道:此楼"实显敞而寡仇",少有的高大.所 以,建安二十四年关公北伐曹魏,遭孙吴背袭丢失 荆州之后,便率师南还当阳,据守此城,在这里演 出了一场"关公败走麦城"的历史悲剧.后来,通 过文学艺术家们浓墨重彩地渲染,特别是罗贯中在 《三国演义》中用神来之笔加以升华,使之令人回肠 气荡悲壮千秋,一改麦城本来的历史面貌,掩盖了 它原有的辉煌,从而把麦城扭曲成了一个危机四伏, 凶险异常的地方.据说清代有一位侍卫官当听到朝 廷提升他为荆州将军时,吓得胆颤心惊,潸然泪下, 认为:"关公到那里尚且在麦城丧师殒身,落得身首 异处,此去将凶多吉少!"仿佛麦城那里就是穷途末 路. 孙吴占领荆州之后,为了防范曹魏南下入侵, 激沮水淹没江陵以北大片土地造所谓的北海,这时 地势低洼的麦城,便厄运临头.至东晋以降,伴随 着南北割据政权相互攻战杀伐的社会风暴和大自然 的沧桑,河防长期失修,水患频繁,麦城原有的商 业贸易地位日益衰落,逐渐为漳河对岸的河溶镇所 取代.到明清之际,在诗人的笔下还有"二水之间 古麦城,岸花汀草带愁生,孤舟莫向城边泊,月夜 千家捣练声"的描述.这是对当时麦城情景的真实 写照:其原有的社会功能丧失殆尽,一派萧疏寥落 的景象:但这里仍居住着不少从事染织行业者,故 月光下捣练之声通宵达旦传响不绝.麦城已进入了 垂暮之年. 至清代康熙四年(1665年),沮漳河暴滥,麦城 倒口以来,这三百多年间洪水屡泛成灾,吞田噬舍, 漂没人畜,以致于使麦城的地理环境发生了根本性 的变化:桀骜不羁的沮水破城而过,一改沮漳"二 水之间古麦城"的形势,从此城废人空,麦城就这 样走到了它历程的尽头,沉入了历史海洋的深处. 现在所谓的古麦城,几乎已荡然无存了,被一 片充满生机的绿色田野所取代,惟有为世人留下那 苍穹下,原野上一段高大的残城断垣,才是麦城沟 通古今的历史见证.麦城,它静悄悄地横亘在沮西 平原上,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桑沧和历史的不 公. (本文作者:444100.湖北省当阳市文化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