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丈夫的秘密 浦公英116期 作者 秦榮 我在結婚當天,有很多賓客,其中有對老夫婦,坐在最遠的角落,我媽懷疑是來騙吃騙喝的,我便去問丈夫是否是他家親戚,但他在招呼同學,似乎沒聽見,我雖疑惑,但忙亂中也懶得追問。 婚宴中,當我們逐桌敬酒,挨到那對老夫婦身旁時,我才注意到老先生的右褲管空蕩蕩的,是個殘障,而老太太則雙眼無神,是個瞎子, 婚後每逢年節,丈夫總有些悶悶不樂,有一次我問:『夫妻是一體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到底有什麼不高興的嘛,』 丈夫支吾其詞地說:『哦 - -,沒事,我只是思念家鄉,有些感傷,』 某次丈夫出差,我在家隨意整理書房,無意間發現一封夾在書裡的信,我好奇的打開來看,裡面是丈夫的字跡,信開頭寫著我的名字,我繼續讀著信,第一段內容就讓我訝異,因為他說不知道該不該跟我講,似乎很猶豫,再往下讀,竟然發現一件丈夫的秘密。 信中,丈夫對他的身世款款道來,『……我父親腿瘸,近五十歲還沒結婚,一天,村裡來了個乞丐,牽著瞎眼女兒。父親看乞丐病的很重,就讓他們進家裡休息。後來那瞎眼的女兒嫁給了我父親,隔年就生下了我。 成長的記憶中,村人常笑我是瘸腿瞎眼的兒子,但這話只要被爸媽聽到,就會生氣的吼道:『不許這樣叫,將來你們沒人比的上我家兒子,』 高中畢業那年,我以第一志願考上外地的大學,爸媽非常驕傲,送我坐車那天,一手拿著柺杖,一手擦去我的淚說:『要努力讀書,將來娶個好老婆。但要記得,交女朋友時,可別談你的出身,這會誤了好姻緣啊,』 本來我不信爸媽的話,但當我交第一個女朋友時,我認為兩個人的感情穩定,並且他那麼愛我,應該可以接納我的家人。沒想到,才進家門,他卻連一頓飯都沒吃就走了,我急的追出去,只聽他說:『我沒辦法和殘障的人一起生活……,』 我又悲又憤,過了幾年封閉自己的日子,直到遇見了妳,我真的很愛妳,因為不想失去妳,所以一直隱瞞關於我父母的事….』 看著丈夫的筆跡,我的眼淚濕透了信紙。原來,婚宴中那對老夫婦是我的公婆,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父母,寧願自己吃苦隱身背後,也要成全孩子;雖然身體殘疾能力有限,但心中愛的力量卻如排山倒海。 我又看見信末有一段小字,丈夫寫上他父母的電話,期盼我能在電話中親口叫一聲『爸、媽』 但是,我沒有打電話,而是藉由電話號碼查出公婆住址,接著搭車前往他們的住處。 遠遠地,我看見公公倚在破舊的大門口,看見我走近,驚訝的說『你……,怎麼來啦,』 『誰來啦,』眼瞎的婆婆問。 『爸、媽是我,我來接你們回家了。』我流著眼淚牽起婆婆的手。 幾天後,當丈夫回家,看見坐在家中年邁的父母時,他先是吃驚的望著我,接著跪地痛哭:『爸、媽我對不起你們…….,』 這時,兩個老人家淚眼汪汪的扶起丈夫說:『……孩子,我們只顧你能幸福快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