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浒 传 》 版 本 一 考
—中心是繁本和简本的关系
〔日本〕 天理大学 大 内田 三郎著
现存的《水浒传》版本已超过十种 , 一般可大致分为繁本和简
本两种 。 这两个系统的版本关系如何 , 一直是悬而未决的问题 。
现在 , 把各家关于繁本和简本关系的主要见解引述如下 :
( 1 ) 百十五回本 ~一 , 惟文词赛拙 , 体制纷纭 , 中间诗歌 , 亦多
鄙俗 , 甚似草创初就 , 未加润色者 , 虽非原本 , 盖近 之矣 (鲁迅 : 《中国
小说史略》)o
( 2 ) 可见他对于百十五 回本曾经破 工夫仔细读过 一遍 , 所以看得
很清楚 。 百十五 回本虽经删节 , 内容当与原本接近 , 所 以也可以算得现
存各本中最接近原本的一种 (何心 : 《水浒研 究》)。
(3 ) 罗贯中整理的不止一部水浒传 , 还有三国志演义 , “ · ⋯ 文笔拙
劣得很 。 我们可以推想罗贯中整理 的水浒传一定 也不见得高 明。 也 许
前面提到的 一与《三国志演义》合刻为 《英雄谱》就是罗 贯中的原本 (宋云
彬 : 《洁本水浒传》)。
(4 ) 对于以上所说的各种本子 , 我们认为 , 最没有价值的是 那 些
. 文简事繁”的闽本 。 它们求 “文简 ”的结果 . 把百 回水的原 文 , 刮去了肌
一 肉, 榨出 了血液 , 只留卞一付枯骨架子 , 作品便完全披损坏了 (郑振铎 :
《水浒全传》) ¹ 。 一 -
(5 ) 水浒传的“繁” “简 ”问题 , 也许只是原来传本的歧异与不同 , 他
¹ 《中国文李研究 · 水浒传的演化》持原 本说 .
韵尽
的源流是二重的性质, 而不是一种祖本的加工或是删节。
关于 “繁” “简”二本之间关系跳潇法 , 原则上他们是两个 不 同 的 系
统。 数百年来‘简本”始终保持于它的一个系统 , 而研究者也还没有明确
也指出“简本”从‘繁本 ”删节的规律 , 并尝试把他们对照归原 (因为对照
的结果 , 似是改写 , 而并不是单纯的删节) , 这俱可旁证“繁” “简”或实系
出于二元 , 而很难作 “简”出于 “繁”的概括的定论 (严敦易: 《水浒传的演
变加 。
以上见解可归结为 :
(A ) 简本是祖本或原本说—餐迅 、 何心 、 宋云彬。(B ) 简本是节本说—郑振铎 。(C) 繁本和简本无关系说—严敦易 。从上面归纳的三点看来 , 关于繁本和简本的关系 , 各家的意
见是对立的 , 不一致 。 本文在校勘繁本《水浒全传》(天都外 臣 本
加进了征讨 田虎 、 王庆二十回)( 人民文学出版社)和简本百 十 五
回本 (汉宋奇
· 英雄谱)的基础上 , 调查了两者的字句在何种程
度上一致 , 弄清了繁本和简本的关系 , 并且推定了成书年代不明
的百十五回本的刊行时代¹ 。
校勘繁本和简本的结果 , 字句的比率为 : 第一回 87 % 、 第二
回 7 4% 、 第三回82 % 。 两者前半部的比率很高 , 后半部第六十回
以后比率稍低 , 前后的比率平均为70 % 。 为了揭示两者字句的关
系 , 将繁本的第一回 (简本第一回 ) 、 第四十一回 (简本第三 十 八
回 ) 、 第五十九回 (简本第五十四回 )的一部分列表抄示如下 º :
¹ 严敦易的《水浒传的演变》涉及的百十五回本三种本中 , 其中两种刊
行时代不详 。
º 《水浒全传》中有旁点的字句 , 百十五回本中未见 ; 百十五回本中有
旁点的宇句 , 《水浒全传》中亦未见 。 未加旁点的部分 , 两者字句相
同。
395
《水浒全传》 百十五 回本
当有般头官喝道 : “有事出班早奏 ,
无事卷帘退朝 。 ”只见班部丛中 , 宰相
赵哲、参政文彦博出班奏甲: “早今京
师瘟疫盛行 , 民不聊生 , 伤损军民多
冬 伏望陛下 , 释罪宽恩 , ‘省 刑 薄
税 , 以攘天灾 , 救济万 民。 ”天子 听
奏 , 急救翰林院随即草诏 : 一面降赦
天下罪囚 , 应有民间税赋悉皆赦免 ,
丁西愈在京宫观寺院修设抒事攘灾 。
时亨宰相赵哲 、 参政文彦博出班 奏
日 : “今京师瘟痰盛行 , 民不聊生 。伏
不料其年瘟疫转盛 。 仁宗天子闻知粉向。李惨否李, 复会百官。
那班部中, 有一大臣 ,
众皆计议 。
越班启奏。天
子看时 , 乃是参知政事范仲淹 。拜罢
尽居, 奏日 : “目今禾枣攀行, 军导诊拳, 早泞不馨聊生 , 冬谭攀攀冬辱。
以臣愚枣, 琴攀尽零, 可宜嗣汉天师
星夜临朝 , 欲京师禁院修 设 三千六
百分罗天大酸 , 奏闻上帝, 可以攘保
民间瘟疫 。 乙仁宗零矛准奏 , 纂令翰
林学士草诏一道 , 天子御笔亲书 ,二并降御香一注 , 钦差内外提点殿前太
尉洪信为天使 , 前往江西信州龙虎
山 , 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星夜临朝祈
攘瘟疫 。就金殿上焚起御香 , 亲将丹
诏附与洪太尉为使 , 即便登程前去。
洪信领了圣软 , 辞别天子 , 不敢久停 ,
从人背了诏书 , 金盒子盛了御香 , 带
了数十人 , 上了铺马 , 一行部从 , 禽 了
东京 , 取路径投信州贵溪县来 〔一)¹
望陛下 , 释罪宽恩 , 省刑薄税 , 以攘天
灾 , 救济万民。 ”天子闻奏 , 急敦翰
林院草诏 : 一面颁赦天下罪囚 , 应有
民间税赋悉皆赦免 , 在京师观寺院修
设本馨攘灾 。 不料其年瘟疫转盛 。仁
宗复会百官计议。 参知政事范 仲 淹
奏日 : “ 目今灾疫大行 , 民不聊生 。
以 臣愚见 , 可宣嗣汉天师来朝 , 修设
三千六百罗天大随 , 可保民间瘟痊。 ”
仁宗准奏 , 令翰林学士章诏一道 , 御
笔亲书 , 并降御香一灶 , 钦差内外提
点殿前太尉洪信为使 , 前往江西信州
龙虎山 , . 请天师张真人星夜临朝。洪
信领了圣软 , 辞别天子 , 背了诏书御
香 , 与数十人上马, 离京径投 信 州
贵溪县来。 〔一〕
¹ 括号里 的数字代表回数。 下 同。
由脚
下 。 贺太守喝道 : “你这秃驴从那
里来? ”鲁智深应道 : “洒 家有 甚 罪
柳 ”本守拳 “珍尽寒攀 谁誉诊枣卿冬,t ”弩智呼拳 “修早岑枣朴 珍
秒期何卿修举举? ” 太守 唱道: “ 怡
才见你这秃驴意欲要把禅杖打 我 轿
子 , 却又思量不敢下 手 。 你这 秃 驴
好好招 了 ! ”鲁智深道 : “洒家又不曾
杀你 , 你如 何拿住洒家了妄指平人 ! ”
太守喝骂 : “几曾见出家人 自称 ‘洒
家’ ? 这秃驴必是个关西五路打家劫
舍的强贼 , 来与史进那厮报仇 。不打
如何肯招 。 左右 , 好生加力打 那 秃
驴J ”臼勿深大叫道 : “不要打伤老爷 J
我说与你 : 俺是梁山泊好汉花和尚鲁
智深 。 我死倒不打紧 , 洒家的哥哥宋
令明母匆, 丁中半时, 诊攀零零李乍
早 )!; 都砍了送去 ! ”贺太守听了大怒 ,
半令智深拷打丁丁甲, 熬取面大枷半
钉了 , 押下死囚牢里去 , 一面申闻都
省 , 乡沛明峥期何。 谬攀、 李刀·封
入从堂里去了。 此时闹动了华 州 一
妙。 少哄罗得丁举个琴皂, 飞报上山
来 。 武松大惊道: “琴西个半华州于
仔 , 折 了一个 , 怎地回去见众头
柳 ” 正没理会处 , 早早中丁少哄罗
报道 : “有个梁由泊差 来 的 头 领 ,
唤做神行太 保 戴 宗 , 见 在 山 下 。 ”
亦诊乍万冬 迎接上 山 , 和朱武等三
人擎相见了 , 诉说鲁智深否听诊砂失
陷一事 。 戴宗听 了 , 大惊道 : “我不
可冬停冬年丁l琴便回梁山泊报与哥
平人? ”太守喝骂 : “出家 人自称 ‘洒、家 ’ , 这秃驴必是打劫强贼 , 不打如
何肯招 。 左右 , 好用苦刑加力打那秃
驴 ! ”智深 日 : “不要打老爷 ! 说与你 :
便是洒家是梁山泊好汉鲁智深 。 ”太
守怒日 : “原是劫贼 , 与史进一路之
人 。 ”喝教拷打 , 取面大枷钉了 , 押
死囚牢里中。 闻都省唆罗所知 , 飞报
上山 。 武松大惊 , 正没理会处 , 哄罗
报日 : “梁山泊差来头领 , 唤做神行
太保戴宗 , 见在山下 。 ”迎接上山 ,
和朱武等三人相见了 , 诉说鲁智深失
陷一事 。 戴宗日 : “我便回梁山泊报
与哥哥 .知道 。 ”戴宗吃 了酒饭 , 作起
神行法 , 回梁山泊 。 见晃 、 宋 二 头
领 , 说鲁智深因救史进被陷一事 。 宋
江听罢 , 惊日 : “既然两个兄弟有难 ,
如何不救 ! ”便点起人马 , 作三队而
行 : 前军花荣 、 秦明 、 林冲 、 杨志 、
呼延灼领二千 马步军先行 ; 中军领兵
主将宋江 , 军师吴用 , 副将朱全 、 徐
宁 、 解珍 、 解宝 , 领马步军 二 千 ,
后军主管粮草 , 李应 、 杨雄 、 石秀 、
李俊 、 张横押后 , 领马步军二千 。 离
了梁山泊 , 〔五四〕
398
哥知道 , 早遣兵将前来救取r ”武松
道 : “小弟在这里专等 , 万望兄长吉
专参枣, 攀牢则可。 ”
幸, 作起神行法专丁,
戴宗吃 了些素
再回梁 山 泊
冬 手尽冬l,, 弓烈中攀 见丁晃 、宋二头领 , 且说鲁智深因救史进 , 要
卿絮本守, 被陷一事 。 宋江听罢 , 李
惊道 : “既然两个兄 弟有难 , 如何不
救 1 我等不可担搁 , 便须点起人马 ,
作兰队而行 : 前军卓万辱步修, 花荣 、
秦明、 林冲 、 杨志 、 呼延灼 , 澎领下
千甲马 , 二千步军先行 , 逢山开路 ,
遇水叠桥 , 中军领兵主将宋公明 , 军
师吴用 , 朱同 、 徐宁 、 解珍 、 解 宝 ,
共是六个头领 , 马步军兵二千 ; 后军
主掌粮草, 李应 、 杨雄 、 石 秀 、 李
俊 、 张顺 , 芋尽手个李领押后 , 马步
军辱二千 。 非寸冬于冬争, 离了梁山
2白, 〔五九〕
可见 , 繁本和简本两者的字句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 因此 , 两
者的关系是 :
(A ) 简本是祖本或原本说。
(B ) 简本是节本说 。
此两说应予肯定 , (c) 严敦易之说姑且置于论外。
其次 , 研究繁本和简本字句的不同点 , 可分为四种情况¹ :
(一 ) 字句简略化
( A )
交椅 ,
那了乒 史进手可沪填, 攀个
坐 在灯幸争移柳 阴树 下乘
史进坐在柳阴树下乘凉〔二〕
凉〔二〕
( B ) 长老留在方丈孚, 幸秒早饭争 长老留在方丈 , 早饭 , 又用好言劝他
¹ 左边是《水浒全 传》本 , 右 边是百干五回本 。 (~ 》、 (四 ) 所引《水浒全传》中
匆旁点的字句 , 百十五回本中未见 。
39 9
够哆又用好言手劝他〔四)
(C) 那 汉淇: 翻索价三千贯 , 辛妙于
千贯。 ”林冲道 〔七〕
(功净字句前后调换
(A ) 更兼琴裤书画 , 俪释道教 , 无
所不通 , 踢球打弹, 品竹调丝 , 吹弹
歌舞 , 自不必说〔二〕
(B )
“如今打听得他有一套富 贵 待
取 , 特地来和你们商议 , 我等就那半
路里拦住取了 , 如何 ? ”阮小五道 :
“这个却使不得: 他既是仗义疏财的
好男子 , 我们却去坏他的道路 , 须吃
江湖上好汉们知时笑话 。 ”吴用道 .
“我只道你们弟兄心志不坚 , 原来真
个惜客好义l 我对你们实说 , 果有
协助之心 , 我教你们知此一事。我如
今见在晃保正庄上住 。 ”〔一五〕
(三) 修改字句 , 变更情节
转头看着宋江 , 嘱咐道 : “资弟
保重 ! 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 , 便叫他
做梁山泊主 。 ” 〔六O 〕
卜IJ
那 汉 ; “索价三千贯。 ”林冲 日〔七万
更兼琴棋书画 , 踢球打弹 , 儒 释 道
教 , 无所不通 ; 品竹调丝 , 吹弹歌舞 ,
自不必说〔二〕
我对你们实说 , 我如今在晃保正戌上
住 。 如今打听得富贵待取 , 特地来和
你们商议 , 如何? ”阮小五日 : “这个
却使不得 : 他们是仗义疏财的好汉 ,
我们却去害他们的义路, 被江湖上好
汉们笑话 。 吴用日 : “我只道你们弟
兄心不坚 , 原来真个好义皿 ”〔一酌
转头看宋江 , 嘱咐日 : “贤弟保重 ,
捉得射死我的 , 与我报仇 , 死 亦 膜
目。你 自立为寨主 。 ”〔五五〕
(四 ) 把同一人的二次科白压缩为一次
(A ) 宋江道 : ‘观察久等。 却被村里
有个亲戚 , 在下处说些家务 , 因此担
搁了些 。 ”何涛道 : “有烦押司 引进 。 ”
宋江道 : “请观察到县里 。 ” 〔一八〕
(B ) 武松道 : “嫂嫂休听外人胡说 。
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 。 ”妇人道 : “我
不信 , 只 怕叔叔 口头不似心头 。 ”武松
道 : “嫂嫂不信时, 只问哥哥 。 ”〔二四〕
宋江日 : “观察久等。 却被村里有个
亲戚 , 在下处说些家务 , 因此耽阁 。
请观察到衙里 。 ”〔一七 〕
武松日 : “不是这等人 。 嫂嫂不信时,
只问哥 邢。 万 〔二三〕
4QQ
够哆又用好言手劝他〔四)
(C) 那 汉淇: 翻索价三千贯 , 辛妙于
千贯。 ”林冲道 〔七〕
(功净字句前后调换
(A ) 更兼琴裤书画 , 俪释道教 , 无
所不通 , 踢球打弹, 品竹调丝 , 吹弹
歌舞 , 自不必说〔二〕
(B )
“如今打听得他有一套富 贵 待
取 , 特地来和你们商议 , 我等就那半
路里拦住取了 , 如何 ? ”阮小五道 :
“这个却使不得: 他既是仗义疏财的
好男子 , 我们却去坏他的道路 , 须吃
江湖上好汉们知时笑话 。 ”吴用道 .
“我只道你们弟兄心志不坚 , 原来真
个惜客好义l 我对你们实说 , 果有
协助之心 , 我教你们知此一事。我如
今见在晃保正庄上住 。 ”〔一五〕
(三) 修改字句 , 变更情节
转头看着宋江 , 嘱咐道 : “资弟
保重 ! 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 , 便叫他
做梁山泊主 。 ” 〔六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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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汉 ; “索价三千贯。 ”林冲 日〔七万
更兼琴棋书画 , 踢球打弹 , 儒 释 道
教 , 无所不通 ; 品竹调丝 , 吹弹歌舞 ,
自不必说〔二〕
我对你们实说 , 我如今在晃保正戌上
住 。 如今打听得富贵待取 , 特地来和
你们商议 , 如何? ”阮小五日 : “这个
却使不得 : 他们是仗义疏财的好汉 ,
我们却去害他们的义路, 被江湖上好
汉们笑话 。 吴用日 : “我只道你们弟
兄心不坚 , 原来真个好义皿 ”〔一酌
转头看宋江 , 嘱咐日 : “贤弟保重 ,
捉得射死我的 , 与我报仇 , 死 亦 膜
目。你 自立为寨主 。 ”〔五五〕
(四 ) 把同一人的二次科白压缩为一次
(A ) 宋江道 : ‘观察久等。 却被村里
有个亲戚 , 在下处说些家务 , 因此担
搁了些 。 ”何涛道 : “有烦押司 引进 。 ”
宋江道 : “请观察到县里 。 ” 〔一八〕
(B ) 武松道 : “嫂嫂休听外人胡说 。
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 。 ”妇人道 : “我
不信 , 只 怕叔叔 口头不似心头 。 ”武松
道 : “嫂嫂不信时, 只问哥哥 。 ”〔二四〕
宋江日 : “观察久等。 却被村里有个
亲戚 , 在下处说些家务 , 因此耽阁 。
请观察到衙里 。 ”〔一七 〕
武松日 : “不是这等人 。 嫂嫂不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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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3
1 1 9
1 1 4
120
1 1 5
可见 , 由于繁本的两回在简本中被合并为一回 , 因而两者的
回数不同 。 不过 , 两者的情节没有什么变更 。 所以 , 回数的不同 ,
不一定成为决定简本是祖本或是节本的根据 。 一般两 者 各 回 附
有对句的回 目, 下面列示简本第四十四回合并繁本第四十七回 、
第四十八回时 , 不经考虑删除了第四十八回的回 目而 留 下 的破
办 卜丁 ‘吃名
4 0 2
水浒全传
(四七)扑天雕双修生死书
宋公明一打祝家庄
〔四八〕一丈青单捉主倏虎
宋公明两打祝家庄
(四九〕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率
〔五O 〕吴学究双用连环计
宋公明三打祝家庄
百十五回本
(四四〕杨雄石秀投晃盖
宋江一打祝家庄
(四五〕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四六〕吴用双用连环计
宋江三打祝家庄
即繁本第四十七回 “一打” 、 第四十八回 “两打 ” 、第五十回 “三
打 ”连续出现 , 而简本只出现第四十四回 “一打” 、 第四十 六 回 “三
打 ” , “两打”的回目则没有了 。 就是说 , 简本第四十四回 , 是将繁
本第四十八回的回 目删除后与第四十七回合并而成。 因此 , 从这
点可以看出繁本与简本的关系 , 成为简本是节本说的有力证据 。
但是 , 还有一个问题 , 就是何心提出的简本是祖本说 的一 个 理
由 :
百十五回本叙述任何人讲话都用“日 ”字。 各繁本则都用“道”字 。我
曾经仔细检查百二十回本 , 发现第一回 中还保留着两个“日 ”字 。这两个
“日 ”字 , 在七十回本中也都改为“道”字了。 此种演变的痕迹 , 显 然 可
见 。 可知用“日 ”字的本子在先 , 用 “道”字的本子在后 。 这一点对于研究
各种本子成立的先后 , 以及《水浒传》演变的过程 , 很有可供 参 考 的 价
值 。 百十五 回本的成立 , 应当在各繁本之前 ((( 水浒研究》)。
事实上 , 元代的平话之类在写到对话时就已经使用了“ 曰”字 。
若从这点来看 , 使用 “日”字的版本不能说不古的了 。 然 而 , 闽 本
中使用 “ 日 ”字的例子也有很多, 例如 , 乾隆年间版本的《荔枝记》、
《陈三五娘》等也有这种情况 。 因此 , “曰 ”字的使用就不一定 成 为
决定古版本的依据。 这个姑且不论 。 若就何心所说的 “百十 五 回
本叙述任何人讲话都用 ‘日 ’字”这点进行详细研究 , 就发现 “道” 、
4 0 3
a说” 、 “ J’al 道 " 、 “说道 ” 、 “ 11崎道 , , 、 “ l喝道 " 、 “告说” 、 “察说 , ’ 、 “真
道 ” 、 ‘服说” 、 “报道” 、 “答道” 、 “喝声道 ” 、 二 ‘份咐道” 、 “诉说哭 、
“备说 ” 、 “笑道”等约二百处 ¹ , 和繁本的那些地方一致 。 从这点
可看出 , 何介的 “日 ”字统一说根据之不足 。 ‘
其它 , 被改换成文言用词 的例子如 (后而的字摘自百十 五 回
本 ) :
如何有今 日之众〔四一〕—焉只 有刀鞘在这里 〔四三〕—此如何肯做那等的事〔五一 〕- -—之
然而 , 就简本总的倾门而 言 , 与其说简本是用文言用词代换
繁本中的白话 , 不如说多数情况是用当时的白话代换繁本中的文
言用词 :
他亦是我们 一路人 〔三 四〕一 一也
正撞见侯健这个兄弟出来食饭〔三八〕—吃我们都是死也 (三九〕—了你休要硬争 (四三〕—不今 日这 里无人 (四三〕—没此是山寨号令 (四四〕—这于太尉前言知此事〔五一〕—说简本与繁本相比 , 虽然使用了一部分文言用词 , 但 另 一 方
面 , 也使用了当时的白话。 从这点看来 , 何心所说的问题并没有
完全把握 。 因此 , 我认为简本是节本说不仅不受影响 , 而且还可
看到当时的记述有利于简本是节本说。
余二十年前 , 所见《水浒传》本 , 尚极足寻味 。 十数载来 , 为闽中坊
贾刊落 , 止录事实 ( (明〕胡应麟 : 《少室山房笔丛》) 。
予见建阳书坊中所刻诸书 , 节缩纸板 , 求其易售 , 诸书多被刊落 。
此书 (百回《水浒传》)亦建阳书坊翻刻时删落者 (〔清〕周亮工 : 《书影))) 。
¹ 参看前述的百十五 回本第兰十八 回 , 就使用了 “道 ” 、 “说道 .
却峨 粗覆
从这两个记述中 , 可以窥见《水浒传》被建阳书贾 删 节 的 事
实¹
我朝太平 日久 , 旧书多出 , 此大幸也 , 亦惜为福建书坊所坏。 盖闽
专以货利为计, 但遇各省所刻好书, 闻价高即便翻刊 , 卷数目录相同 ,
而于篇中多所减去 , 使人不知 。 故一部止货 半 部 之 价, 人 争 购 之 。
( (明〕郎瑛《七修类稿》) 。
可见 , 这个记述接触到闽本的一般性质 。
三 \ 一 ‘ r ,
这里着重探讨百十五回本成书的年代。 其方法是, 校勘成书
年代已明的 “京本增补校正全像忠义水浒传评林二十五卷本” (以
下简称评林本 ) , 弄清其成书过程 。 这个评林本成书年代是万历二
十二年 (西历 159 4 年) , 它作为简本 , 在《新刊京本全像插增田虎王
庆忠义水浒全传》之后出版 。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中 , 讲到
百十五回本的一种 “大致同评林本。 刻书时代 , 不下万历” 。 这就
提示了百十五回本和评林本的接近 º 。
可根据这个观点校勘两者 , 以便确定两者的关系 。 校勘的结
果 , 首 先 , 两者 虽然在回数 、 卷数上不同 , 但是 , 从字句上看 ,
大体相同» 。 据 此可以大致断定 , 两者的成书过程有密 切 的 关
系 。
其次 , 不同点还可举出两者韵文回数的增减。 对 于繁 本 来
¹ 严教易说 : “万历年间 , 断安 (安徽省 ) 和建 阳 (福建 省) 是 刻书的中心地 。 繁
本出 自新安 , 简本出 自建 阳: 那么 , 简书都是 闽本 。 因此 , 百十五 回本也
是闽本 。
º 关子各种简本之间的关系 , 阿都兼 也氏对照宇句作 了详细的考证 , 参看东
洋学集刊@ 。
À 百十五 回本第 四十二回中, 的文前题 了一句 ‘又季卓吾 先 生 诗 ” . 评 林 本
将这一句改成 “后仰 止余先生观到 此处又有力为证 ” : 第 七士九回韵 文 前 插
入一 句 “后仰止 余先生观到又有诗云 ” , 作为余仰止的诗加 以注释 。 只 不 过
从这些地方看不相 同。
咚Q乓
说 , 刊 行 的 年代越迟 , 其韵文的减少越显著 。 百十五回本和评
林本相比较 , 就韵文而言 , 评林本很少 , 而且只限于 胃头韵文¹ 。
下面把有韵文的地方用回数表示出来 (数字为百 十 五 回 本 的 回
数 ) :
nJR甲‘性月口叮氏‘O自月了内0性月匕叮」1占nblJ月住一口比,‘污‘比J月住noLa厅‘八h月性11八0LO行了几口n口O口Odt勺丹匕
1 0 5 1 13,
曰
月任O自挂.日空Ul勺八七1孟,Jn甘门了几O口曰匕月七OJ,曰O口丹00自OU月兮6Q甘,二8户O,. 1OA‘68八月了3八甘几OJ任6n6口匕匕
”O曰6‘月任六O行‘7“5978
另外 , 评林本的冒头韵文被移到评注栏内 , 这些地方是 :
8 3 8 4 8 5 8 6 8 7 8 8 8 9 9 0 9 1 9 2 9 3 9 4 9 5
9 7 9 9 1 0 0 1 0 1 1 0 3 10 6 1 0 7 1 0 8 1 0 9 1 1 0 1 1 1
1 1 2 1 1 4
再次 , 从 回目来看 , 与百十五回本采取的回数形式不同 , 评
林本从第一回到第三十回止采取回数形式 , 但在全体方面采取卷
数形式 。 虽然两者的回数 、 卷数的形式不同 , 但是 , 除评林本
9 3 1 3 7 3 9 4 4 4 8 6 3 9 2 9 6 1 0 2 1 0 5 1 1 3 这 十
二回的回目对句被删节外 , 两者的回目对句大体上是一致的。 因
此 , 探讨一下评林本回 目对句被删节的原因 , 就可弄清百十五回
本与评林本的关系 。
下面列出回 目对照表 :
¹ 评林本所见 的冒头的文仅有二 十七 回 , 两者都没有冒头的文的地方是 3
26 29 6 2 6 4 7 0 7 2 10 4 这 些回数 。
蕊0 6
水浒全传
〔四六〕病关索大闹翠屏山
拼命三火烧祝家店
〔四七〕扑天雕双修生死书
宋公明一打祝家庄
〔四八〕一丈青单捉王矮虎
宋公明两打祝家庄
〔四九〕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五O 〕吴学究双用连环计
宋公明三打祝家庄
百十五回本
〔四三〕杨雄大闹翠屏山
石秀火烧祝家店
(四四〕杨雄石秀投晃盖
宋江一打祝家庄
(四五〕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四六〕吴用双用连环计
宋江三打祝家庄
评林本
杨雄大 ; 1「 欲 杏勺
石秀火烧祝不庄
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吴用双用连环计
宋江三打祝家庄
从表中看出 , 评林本将 “宋江一打祝家庄 ”再度合 并 到前 一
回 , 结果只剩下 “宋江三打祝家庄 ” 。 如果同时考虑到冒头韵文大
幅度减少等因素的话 , 那么 , 评林本是在百十五回本刊行后才刊
行的 。 因此 , 百十五回本刊行的下限可推定为万历二十二年 。 关
于上限 , 从百十五回本 (评林本亦相同)引首的 “闲阅水浒全传”一
句来看 , 可 以说比保留《水浒全传》书名的版本在后 , 上限可上溯
到这个版本而得。这个版本就叫做《新刊京本全像抽增 田虎王庆忠
义水瞥拿债》, 此版本, 万历年间残本的年代不详 。
((( 天理大举学报》第 60 集)
(湖北省社会科学院 黄南山译 )
【编者按】 在我国学者中, 孙楷第先生三十年代即通过
繁本与简本的比勘 , 提出了筒本是繁本的节本的说法 , 惜未
受重视 。 19 8 0 年聂纷弩先生复发长文论证 简本先于繁本 , 因
此张国光 同志写 了《所谓 <水浒> 由简本加工为繁本说的再讨
论》一 文 (见所著《<水浒>与金圣 叹研 究))) 与之商榷 。 1 9 8 1 年
3 月大内田三 郎先生和其他的 日本朋友寄来了如上两文。 爱
为移译 , 以晌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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