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多样性应不应该受到保护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语言消亡与保护语言多样性问题的研究评述 冯小钉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外国留学生部 ,广东 广州 　510420) 摘 　要 :语言的消亡现象突出地反映了当今社会政治、经济及文化发展不平衡的态势。 由于强势语言不断扩散 ,在外部环境上给少数民族语言造成很大的压力 ,使大批少数民族语 言成为濒危语言。同时 ,人们对语言消亡现象的看法不同 ,态度各异。但不可否认的是 ,语言 的消亡是人类文化不可弥补的损失。应保护语言的多样性 ,抢救与记录濒危少数民族语言。 关键词 :语言消亡 ;少数民族语言 ;语言多样性 ;保护 中图分类号 :H0 - 0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 - 5019 (2003) 03 - 0071 - 04 　　对语言消亡 (language extinction) 现象的研究一 直是宏观社会语言学研究的课题之一。研究这一课 题的代人物是 C. A. Ferguson 和 J . Fishman。其中 J . Fishman 自 70 年代以来一直潜心研究语言消亡现 象及与其密切相关的诸如语言扩散、语言冲突和语 言融合等问题。进入 90 年代 ,由于语言的数量以惊 人的速度减少 ,语言的消亡问题也就自然引起了语 言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民族学家及教育学家 的广泛关注。同时语言消亡现象也引发了对语言多 样性、文化多样性及语言生态等相关问题的讨论。 一、语言消亡的现状 根据语言学家们的统计 ,世界上现有语言 6000 余种 ( Krauss 1992 ; Grimes 1996) 。其中亚洲占 32 % ; 非洲占 30 % ;太平洋诸国占 19 % ;美洲占 15 % ;欧洲 占 3 %。在这 6000 余种语言中 ,有 3000 多种语言的 使用人口只有 10000 人左右 ,而其中的 1500 多种语 言的使用人口在 1000 人以下。与此同时 ,世界上有 不到 300 种语言 (如汉语、英语、西班牙语、阿拉伯 语、印第语等)的使用人口均在 1 ,000 ,000 人以上 ,合 计有 50 亿人口之多 ,约占世界人口的 95 % ,而其中 10 种语言的使用人口竟占了全球人口的一半。(1) 从这些统计数字中 ,我们可以看出 ,世界语言的多样 性大部是由弱小族群语言、土著语言及少数民族语 言构成的 ,正是因为有这些语言存在 ,世界的语言园 地才呈现出绚丽多彩的景象 ,而语言的多样性又构 成了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但是 ,世界语言文化的多 样性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语言学家们估计 , 在人类进入 21 世纪以后 ,世界上将有一半的语言消 亡 ,而在剩余的 3000 多种语言中 ,还将有 2000 种语 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亡。(2) 在 1995 年美国科学 进步年会上 , 研究语言消亡问题的专家 Michael Krauss 教授预言 ,在 21 世纪结束时 ,世界上将有 95 % 的语言消亡或合并。同年 ,他在日本东京大学召开 的国际濒危语言研讨会上指出 ,在现有的 6000 多种 语言中 ,有 20 % —50 %的语言已后继无人了 ,只有 5 % —10 %的语言是安全语言 ,其余的全部是“濒危 语言”(endangered language) 。 二、语言消亡的原因 少数民族语言不断消亡这一事实有其历史及现 实的原因。从总体来看 ,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1)语言如同自然的生态系统一样 ,本来具有物种齐 全、数量众多的生态体系 ,而少数民族语言及土著语 本来也有自己的生存空间。但是欧洲“文明”国家向 外扩张以后 ,不断将自己的文化及意识形态强加于 世界各地的少数民族 ,同时也损害了他们世代相传 的语言。其具体作法就是施行语言同化 ( assimila2 tion)政策 ,包括在学校教育、大众媒体及政府事务中 强制使用处于统治地位的语言 ,同时把当地语言及 收稿日期 :2002 - 10 - 24 作者简介 :冯小钉 (1963 - ) ,男 ,北京市人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留学生部讲师. 17 2003 年 5 月 第 27 卷 第 3 期 安徽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Anhui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May 2003 Vol. 27 No. 3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所体现的文化贬低为“有缺陷的语言、原始的语言”。 殖民统治者认为这些“蛮夷”语言不适应“现代社会” 的发展并严格限制其使用环境 ,甚至公开禁止人民 使用当地语言。其结果是 ,一大批民族语言和土著 语在欧洲殖民统治期间为主体语言或强势语言所替 代 ,最后逐渐消亡。(2)少数民族语言消亡的原因还 来自于外部环境的压力。一方面处于统治地位的语 言族群在政治和经济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从事着从 政府到对外贸易、法律、教育、卫生及文化等领域重 要的岗位。另一方面少数民族社区失业率高 ,人们 普遍从事着低收入的工作 ,这样一来人们就有可能 为了生存、为了提高自己的社会和经济地位而放弃 自己的母语 , 转用主体民族语言。Nancy Dorian (1981)详细研究了英国南苏斯兰地区盖尔语衰亡的 情况。南苏斯兰位于苏格兰高地的东北部。在这一 地区的历史上 ,英语和盖尔语长期共存。总体上说 , 英语是统治语言 ,是“文明语言”,而盖尔语则被视为 地位低下的蛮夷语言。这一地区的最后两个族群是 小农场的佃户和渔民居住区 ,成了不同于主体民族 的孤立群体。Dorian 发现 ,这些渔民本来只说盖尔 语 ,后来由于受到英语社区的挤压 ,他们逐渐成为既 讲英语又讲盖尔语的双语人。无论是他们周围的人 还是渔民自己都认为其社区的社会地位低下 ,他们 只在自己的族群内通婚。当捕渔业衰落后 ,盖尔语 族群成员开始寻找其他工作 ,盖尔语和英语的界线 开始瓦解 ,族际通婚代替了族内通婚 ,“外面的人”移 民到了苏斯兰的地区。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一社区 的人们放弃了自己的渔民身份 ,盖尔语随即逐渐消 亡。(3)一般说来 ,语言的社会功能有大小之分 ,使 用人口多的语言社会功能越大 ,越容易被其他民族 兼用 ,成为族际交际语。在世界经济全球化的今天 , 信息技术及大众媒体 (广播、电视、报纸、音像及电脑 软件等)已日益普及 ,这使得主体语言的传播力度大 大加强 ,同时使得少数民族语言的交际功能更加减 弱 ,最后到了濒临消亡的地步。比如在巴西亚马逊 地区有一种为当地印第安人使用的 Waimiri - Atroari 语 ,其使用人口仅为 500 人。为了生存 ,人们在族群 内交换信息 ,对这一族群来说 ,这种语言具有价值极 高的功能。但是除了那些愿意同这一族群交际的商 人和政府官员外 ,Waimiri - Atroari 的交际功能价值 为零。由于此种语言使用人口太少 ,同具有国际性 地位的语言相比 ,其信息量实在微不足道。相反 ,如 果这一族群讲葡萄牙语的话 ,他们就可以同一亿六 千万巴西人交际。专家们预测 ,这一族群的后代将 学习葡萄牙语 ,成为双语人 ,最终葡萄牙语占上峰 , 成为主要的交际工具 ,而 Waimiri - Atroari 语则会逐 渐消亡。 三、语言消亡现象的讨论 对于语言消亡现象 ,人们众说纷纭 ,看法不一。 Colin William (1991a)出了三种不同的观点。(1) 进化论观。持此种观点的人认为 ,语言就像物种一 样 ,同样要经历“天择物竞 ,适者生存”的进化过程。 凡是强大的语言就能生存下来 ;而弱小的语言要么 适应周围的环境 ,要么消亡。而持反对意见的人则 认为 ,单用“适者生存”这一概念来解释进化论过于 简单 ,因为它只强调了进化论中相互间竞争的否定 的一面 ,而肯定的一面是语言相互间的依存、相互间 协调发展的状态。他们还认为 ,语言的变化并不是 一个自然的过程。语言的命运与掌握在不同群体中 的政治和权利有密切的关系。因此语言的变化不是 自然的进化过程 ,而是反映了一个社会中政治、经 济、文化、社会及科学技术的变化过程。这也就是 说 ,语言的消亡不是语言系统内部的原因 ,而是外部 环境因素造成的。(2) 语言保护观。语言保护观认 为 ,人类应当保护语言花园中的物种 ,应该实施行之 有效的语言规划 ,珍惜少数民族语言。人们应当象 保护濒危野生动物一样 ,在一定的区域内 ,划出一块 地方 ,以保护濒危语言。如西班牙的加特兰语、北美 印第安语、英国和法国的凯尔特语等都得到了有效 地保护和复兴。(3) 语言维护观。同语言保护观相 比 ,语言维护观更趋于保守。持此观点的人认为 ,任 何变化 ,不仅是语言变化 ,都会对语言的生存造成威 胁。其具体做法就是将某种语言封闭在某一个区域 内。如在美国宾西法尼亚州的 Amish 社区内 ,阿尔 萨斯德语方言在社区的家庭、邻居和宗教仪式中使 用 ,因此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此外 ,人们对语言的 消亡现象的认识还同政治密切相关 , 这种认识大体 分为语言问题观和语言资源观。语言问题观认为少 数民族语言消亡是件好事 ,弱势语言消亡了 ,大家就 可以转用共同的语言 ,就能消除语言障碍 ,进而解决 诸如社会分离 ( social separation) 、同一性分化 ( split - identity) 、社会沉沦 (anomie) 、文化错位 (cultural dislo2 cation) 、族际间的争端 (inter - group conflict) 、社会不 协调 (social disharmony) 等一系列的政治问题。而语 言资源观则认为 ,少数民族语言及使用人口较少的 27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语言是文化和社会的资源 ,是建立在不同族群、不同 文化之间的社会桥梁。语言的多样性不但没有造成 社会的分离和瓦解 ,相反国家的统一和语言的多样 性是可以共生、共存的。如在新加坡这样一个多语 国家 ,官方使用四种语言 :英语、汉语普通话、泰米尔 语和马来语。但是其大部分居民都会讲客家话。其 国家政策是鼓励将英语作为贸易语言 ;将汉语普通 话作为国际性的汉语言 ;将马来语作为宗教语言 ;将 泰米尔语作为重要的少数民族语言之一。所以 ,在 新加坡的语言环境下 ,人们可以有更多的余地选择 自己的语言。新加坡并没有因为语言的多样性而变 得贫穷 ,没有出现社会动荡、民族分离等政治问题 , 而是恰恰相反 ,其多语制和多元文化的环境同国家 的稳定和繁荣共存 (相同的多语国家还有卢森堡和 瑞士) 。如果说新加坡是一个发达国家的例子的话 , 那么巴布亚新几内亚则是第三世界国家的例子。虽 然它的通用语是一种叫 Tok Pisin 的克里奥尔语 ,但 是这一国家的人口至今仍使用 800 多种不同的语 言 ,其国家的政局稳定 ,各民族之间也相安无事。这 些例子都足以反驳语言是造成问题的观点 ,说明一 个国家的政治稳定与否、民族团结与否、国内各种矛 盾存在与否与语言的多样性没有直接的关系。Fish2 man (1989)在研究各国国内发生冲突的原因时发现 , 语言的多样性不是原因 ,冲突的原因是权利被剥夺 (deprivation) 、独裁主义的统治 (authoriarian regimes) 及 现代化 (modernization)的出现。 四、语言的多样性应不应该受到保护 学者们的是肯定的。语言学家、人类学家 把语言的消亡同生物物种的消失作类比 (Maffi , 1998. Muhlhausler , 1996. Hill , 1997) 。他们认为随着 语言的消亡 ,语言的生态平衡被打破 ,语言的生态系 统遭到破坏 ,这无疑是对人类的社会结构、人类文化 宝库及人类知识总和无法挽回的损失。原因如下 : 语言多样性的存在使得世界语言园地呈现出五彩缤 纷的景观 ,这对文化历史学家、人类学家、理论语言 学家、心理学家、哲学家及其他学科的学者提供了极 为宝贵的研究材料。对于文化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 来说 ,每一种语言都积存和蕴藏着丰富的文化现象 , 是该语言使用者传统文化、传统经验最直接、最集中 的具体体现 ,他们千百年来所创造和积累的物质的 和非物质文化方面的知识和经验 ,包括他们和自然 界作斗争的知识和经验 ,都保存在语言里 ,并依赖语 言代代相传 ,并得以超越时间和空间加以传播。因 此 ,一种语言的消亡就意味着当地人民世代相传的 那种交际和思维工具及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永远丧 失 ,科学家们也就无法探索人类尚不清楚的语言文 化现象。理论语言学家对不同的语言的句法进 行比较 ,获益匪浅。如乔姆斯基提出了“普遍语法” 的假设 ,他推理说 ,人脑的初始状态应该包括人类一 切语言共同具有的特点 ,也就是说 ,“普遍语法”是一 切人类语言必须具有的原则、条件和规则系统 ,代表 了人类语言的最基本的东西 ,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不 变的。每一种语言都要符合普遍语法 ,只能在其他 次要方面有所不同 (《规则与表达》,69 页) 。“普遍语 法”理论需要验证 ,要公正、科学地验证这一假设就 需要各种语言提供证据。或许 ,有些语言不能证明 乔氏的假设。但是如果这些语言消亡了 ,我们无法 知道 ,某种语言是不是一个反证、辩驳的例子。认知 心理学家试图构建言语 ———产出和理解的理论模 型 ,对表象、表象的程度和过程做出特定的假设。人 类语言则为此模型的建立提供制约 ,而使用人口较 少的语言存在着人们以前从未注意到的制约。哲学 家们一直在尝试建立一种比自然语言更简单、更精 确的人工语言。但是 ,人工语言的建立离不开自然 语言丰富的材料 ,因为自然语言当中包含着不同的 文化、不同的民族对自然世界不同的认识和见解。 例如 ,澳大利亚的土著语 Guugu Yimithir 用一种“绝对 的”系统详细说明空间的位置 ,而不是用“与说话人 相对的”系统。如 :人们说 ,“朝东边的那棵树 ,”而不 是说“在我左边的那颗树。”另一种说法是 :“房子北 边的那棵树”,而不是“房子前边的那颗树 (相对与我 来说) 。”这种非人称的、用竭力回忆的方法进行定位 的方式对于说话人的空间概念和自我的概念有什么 影响呢 ? 我们都知道 ,不可知论的相对主义观普遍 存在于东西方人的思维中 ,很多人认为“事实”是部 分主观的。但是 ,在 Guugu Yimithir 社区中长大的人 却并未用这样的方式思维。当代美国哲学家 Quine 的学生们在研究任何自然语言是否具有相关的模糊 性。Quine 自己编了一套语言 ,其中“Gavagi”一词可 以指一个物体的整体 ,也可以指物体的一个侧面 ,还 可以指物体不分离的那一个部分。但是土著人没有 任何行为显示 ,他们的语言中有这样几种意义。如 果在自然语言中没有带这种语义特征的词存在 ,那 么 ,Quine 语言模糊性的论点就是推测的 ,就是非自 然的。 37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从以上的讨论中我们可以看出 ,语言既是文化 的产物 ,又是一种自然现象 (Woodfield , 1995) 。它既 丰富又复杂 ,而对语言研究的历史还十分短暂。语 言学家们都承认 ,我们对语言的研究还需付出巨大 的努力。蕴涵在研究较少的语言中的内容十分丰 富 ,有人作了这样一个类比 ,奇异植物含有药物价值 较高的成分 ,所以应该让其存在。我们是不是也可 以得出同样的道理 ,如果让语言死亡 ,人类也就摧毁 了自己不懂的东西。 五、保护濒危语言的对策 Ofelia Garcia (1992b) 把语言的种类与花卉的种 类作类比 ,把世界语言比作一个花园。她针对维持 和保护少数民族语言这一课题提出了具体措施 : (1) 在花园里增加花卉的品种。如在主体语言为第一语 言的地方增加第二、第三语言甚至第四语言。(2) 保 护稀有花卉。人们要象环保主义者保护植物群和动 物群一样 ,采取措施保护稀有的语言花卉。通过教 育、法律等手段 ,使少数民族语言免遭消亡的危险。 (3)增加濒临灭绝花卉的数量。在少数民族语言濒 临灭绝的地方 ,用干预的手段来复兴正在消亡的语 言。如建立民族语 ,开办民族语教育等。(4) 控 制那些满地疯长的花卉。需要对增长过快、占据别 人位置的花卉实行监控 ,防止主体语言替代及残杀 那些受到威胁的语言物种。的确 ,按照 Ofelia Garcia 的观点 ,有些少数民族语言确实得到了复兴 ,如新西 兰的语言巢居运动 ( Kohango Reo)为毛利人 (Maori) 提 供了“根植”(grass roots level) ,创立了沉浸式的学前 教育基地。这些“语言巢居”为从出生到入学这一时 期的儿童植入全部的毛利语言和文化环境 ,使毛利 语重新得到恢复。在爱尔兰、苏格兰及威尔士地区 的凯尔特人 (Celtic) 也用根植的方式保护本民族语。 语言得到复兴的例子还有西班牙的加特兰语 (Cata2 lan) 、以色列的希伯莱语 ( Hebrew) 、东非的斯瓦希里 语 (Swahili)等。但是应当看到 ,能够得到有效保护的 语言毕竟是少数 ,世界上的大部分语言处于自生自 灭的境地。英国布里斯托大学哲学系 Andrew Wood2 field 教授曾感叹道 ,“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么多语言死 亡 ,但是它们好象注定要死亡。”面对严峻的语言生 态问题 ,语言学家和人类学家的力量却显得十分弱 小。我国学者孙宏开对我国境内的濒危语言做了大 量的调查研究 ,他发现我国的一些少数民族语言如 畲语、讫佬语、塔塔尔语、赫哲语、阿侬语、普标语等 都处在消亡的边缘。他提出 ,我们可以实施正确的 语言规划 ,采取一定的措施 ,延缓语言衰亡的速度 , 却不可能完全阻止一种弱势语言的消亡的过程。又 想保护少数民族语言 ,却又无法阻止其消亡的趋势 , 这的确是一个矛盾。孙宏开认为 ,解决这个矛盾的 办法就是利用一切手段和方法 ,记录和保存即将消 亡的语言资源。如利用声、像手段大量记录和保存 在口语中的文学作品 ;深入描写该语言的语音、语法 和词汇系统等手段 (孙宏开 ,2001) 。记录和保存即 将消亡语言的目的就是在政府或社会无力干预或干 预无效的情况下 ,留住人类稀有的语言资源 ,供后人 研究、应用。在一定的时间、一定的物质条件下 ,复 兴该语言及该语言的文化传统。因此 ,此工作意义 重大而且具有迫切性。 语言种类的迅速消失突出地反映了在人类社会 的发展中 ,各族群间政治、经济、文化及教育发展不 平衡的态势。特别是 90 年代以后 ,主体语言民族凭 借强大的经济优势使自己的语言不断地向外扩散 , 在主观上和客观上对弱势语言构成威胁 ,使一些少 数民族语言和土著语言不断衰竭进而大面积地消 亡。语言的消亡就是文化现象的消亡 ,是人类文明 的一大损失。令人欣慰的是 ,保护和发展语言文化 的多样性 ,已经成为联合国和世界各国、各地区普遍 重视的问题。国际濒危语言情报交流中心和亚太地 区语言学研究部的成立标志着国际性的保护、抢救 与记录濒危语言合作与协作的开始。有理由相信 ,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关心、关注语言消亡现象 ,并以各 种方式维护语言的多样性 ,维护丰富多彩的人类文 化景观。 参考文献 : [1 ]曹志耘. 关于濒危汉语方言问题[J ] . 语言教学与研究 , 2001 , (1) . 　[2 ]戴庆夏 ,董艳. 中国国情与双 语教育[A] . 陈恩泉. 双语双方言 :四 [ C] . 北京 :汉学出版社 ,1996. 　[ 3 ]刘润清. 西方语言学流派 [M] . 北 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 1995. 　[4 ]孙宏开. 关于濒危语言问题[J ] . 语言教学与研究 , 2001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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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anwhile , people hold different views toward the phenomenon. No doubt , language extinction is irreplaceable loss for human civilization. Therefore , priority should be given to conserve language diversity and to save and record the engendered minority languages. Key words :language extinction ; minority language ; language diversity ; protection 责任编辑、校对 :木 　子 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