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双重人格

白与黑 “裂变”之密！ ——从电影《黑天鹅》看双重人格分裂现象                                                                                              上海心灵花园心理咨询中心  刘高霞 [摘 要]《黑天鹅》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这部影片是探索人性深处人格分裂心理的佳作。讲述的是在芭蕾舞演员Nina是一个具有双重人格分裂的年轻女性，因为竞争独一无二的双重角色，“白天鹅”与“黑天鹅”的首席女主角而自我强迫式的人性裂变过程。展示了Nina对两种极端境界的渴望和追求，以达到完美的心理。 再追求完美角色时 “天鹅皇后”所表露出的害怕恐惧、痛苦焦灼、无奈、担忧、渴望和挣扎等诸多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   影片通过象征手法、肢体语言、镜头语言三个方面对其具有双重人格分裂障碍的女性心理做了颇有意味的探视。让人们对一个羸弱善正的女人如何转变成具有双重人格的病态过程，充满无尽的迷惑和思考。 　　[关键词]双重人格、幻觉、性、梦 　　　　　 双重人格的互相博弈，历来都容易受到高智商、高情商观众的追捧。由于日趋完善的心理学电影理论的指导，扩展了现代电影的表现范围和表现力度，以逼真再现虚拟时空、场景及人物的手法，深入细致地刻画人物内心世界的心理电影。 关于性隐喻和性探讨的题材则迎合了人的原始本性，具有很强的诱惑性；悬疑和惊悚元素的巧妙植入为影片带来了强烈的戏剧感；优雅华美的芭蕾舞和世界名曲的交相辉映又让影片充满了知性感和优越感。 由达伦·阿伦诺夫斯基导演、好莱坞最炙手可热女主角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电影《黑天鹅》,可算是一部关于人格“裂变”心理的佳作。影片以人物心理为切入点, 通过一个芭蕾舞女人的双重人格分裂的微妙探索，使人们从中解读出现代都市女性人格分裂的普遍社会现状。《黑天鹅》这部电影与以往人格分裂的影片最大的不同是在于“人格分裂的必要性而进行‘必需的人格分裂’进而实现完美的统一”。当然，也因此引起心理学家们的关注。 我习惯于从人性、心理的角度出发，去解读影片故事中的非常奇特女主人公——Nina，从白天鹅到黑天鹅是如何分裂、分裂的呈现，分裂的条件和分裂的必要性，试图从这三个方面来对其进行阐述。 一、“自我背叛”——双重人格的相互博弈 芭蕾舞演员Nina在权威母亲的长期压制之下，形成了温婉恭顺的外表，当然这只是表象。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塑造是有决定意义的。权威压制和挫折打击之下，很容易把人谋求生存空间和满足各种欲望的天性掩盖起来。在适当的温度和土壤中，被压抑的本性会以加倍的破坏力爆发。外表是天使内心是魔鬼就是对这种人格异常的生动描述。假使影片只是通过常规的表现手法去表现Nina的这种精神特质，即使再深刻也不过是一部充满悲情色彩的常规伦理道德影片。 在这里，导演达伦.阿诺罗夫斯基给Nina的人格分裂提供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表现方式——芭蕾舞剧《天鹅湖》中黑白天鹅的角色之争，一白一黑一正一邪。 从小开始被母亲要求学习芭蕾舞Nina，直到在她28岁时，终于有机会成为《天鹅湖》的主演，但作为新一代的领舞者要求她同时做到“白天鹅”与“黑天鹅”完美演绎。白天鹅是一个善良柔弱多愁善感的女孩，代表“纯洁与神圣” 。黑天鹅是一个充满诱惑奔放热情的妖艳女人，代表“邪恶”。 白天鹅与黑天鹅为了争夺王子，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表现对王子的爱。白天鹅获得王子的爱情后，黑天鹅因嫉妒，利用自己的美丽妖艳与热情诱惑王子，并获俘获了王子的爱。白天鹅被夺去心上人后，悲痛欲绝，最后跳崖自尽，在殉葬爱情前对生命的依恋及对爱情的不舍中表达了对邪恶的愤怒和无奈。 为了达到艺术总监所要求的“双重人格”。Nina大胆的进行“自我超越”尝试各种能够满足诱发自己灵魂深处的对立一面，即与白天鹅相反的黑天鹅性格。Nina在自我“练习”中努力改变自己以往乖乖女传统保守的观念，不断背叛自己的人格，探求与自己对立的另一面人格。 Nina的人格异常融入到舞剧中的假想角色中，把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人格裂变通过唯美的芭蕾舞剧彻底实现。虽然Nina在天鹅皇后的角色之争中暴露了她暴戾的充满恐怖色彩的另一面，但当她在舞台上成功地诠释了黑天鹅这个角色时，也意味着她多年来被束缚的女性欲望和真实人性得到艺术性的完美释放。 影片借助舞台角色和迷离的幻想情境，让Nina这个人物裂变过程充满惊悚感和隐喻性，一方面Nina需要和自己被长期隐藏的阴暗面做斗争。另外一方面，这种带有功利性质的阴暗面也正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本性，舞台上的天鹅皇后之争也是真实中的人性博弈，很少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退到人生舞台的边缘，因为站在那里的人是得不到掌声和鲜花的，舞台如此，人生亦如此。 Nina经过错综复杂的“自我”心理对抗，以及领舞角色的诱惑，让她成功的完成了“自我背叛”诞生了另一个对立的人格“黑天鹅”。 Nina最后在精神迷乱中杀死的竞争者Lily其实就是自己——这个情节堪称神来之笔。假如Nina的确是杀死了真的Lily，那么她的最后裂变就带有了无法洗净的罪恶感。当我们明白死亡的人是她自己时，随后而至的和现实人物心理变化丝丝入扣的芭蕾舞表演让Nina的死亡有了一种凤凰涅槃般的悲情和唯美，这时我们生出的情感只有同情惋惜而没有厌恶憎恨——凌空一跃的Nina在肉体上死亡了，但在精神上却复活了，一部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经典悲剧也诞生了。   　　　　　 二、从剧情开始——双重人格的分裂表现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影片对于女主角Nina的双重人格的表现都是巧妙的，既充满抽象的象征色彩，又创造出鲜明的影像对比。如此具有艺术气质的《黑天鹅》已经早早地具备成为经典的潜质。 女主人公Nina在她的身体中有着两个不同的灵魂，并且是一对相互冲突灵魂。心理学称之为：相互冲突的子人格。这两个灵魂都有他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语调和口音。我想，我们不妨先从这影片开始吧，看看女主公Nina的灵魂是如何以两个相互冲突的分裂人格呈现的。 第一段：首次遇见的自己： Nina被选为新女主角的培养对象，在排练场上她以高雅、优美的舞姿完美了表演了白天鹅并得到了艺术总监”如果只演白天鹅你就是主角“的褒奖，但在表演黑天鹅的时候却因过于拘谨而让艺术总监失望，而此时另一舞者Lily的突然出现，更让她感到备感受挫，内心焦虑而惶恐，甚至有被替代、抛弃的恐惧。 Nina带着极度难过的情绪回家，却发生了一个奇特的事情。在通道的一头是一个身着黑色套装时髦的女人，当身着粉色大衣Nina迎面而走与其擦肩而过时，却是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让她自己都惊呆了。 不过此时心情低落的Nina也许并未意识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子人格。当然，这仅仅是开始，随着一场重大演出的日渐临近，许多的麻烦也随之加剧。并且她不确定竞争对手是一个超自然的幻象，亦或只是她自己出现了错觉。 Nina的人格分裂为两个，是自发的；而我们可以主动地把我们的人格分裂为十几个不同的自我，甚至几十个不同的自我。我们每一个人和Nina一样，都有多个不同的“灵魂”。在情绪冲动的时候，也许你会做一件你平时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事情过后，你也会觉得“这不像是我做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是谁呢? 实际上，就是我们的子人格，我们心中那些自己也不认识的灵魂。我们和Nina的区别只是，Nina的人格是自发的分裂开的，而且她没有办法把这两个冲突子人格结合为整体。而我们的各个子人格之间基本上是整体的，只有通过人格意象分解才可以划分开。 第二段、口红的象征意义： Nina用前任《天鹅湖》主演Beth的口红，使自己装扮的更妖艳美丽，长发飘逸的她试图去诱惑舞蹈艺术总监，但艺术总监却告诉她，这个主角已经给Lily了，因为她只能演白天鹅，而无法演好黑天鹅，正当她失望离开之际，艺术总监却意外被她诱惑，她恐慌的离开后，她以为自己无望并恭喜Lily时，奇怪的是发榜公布竟然是她演女主角，Nina激动不已的立刻到洗手间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了母亲，出来后却奇怪的发现洗手间镜子上用口红写着“whore”——婊子，她立刻擦掉。 从心理学角度解释，其口红是具有象征意象，她是如同Beth的一样，具有“黑天鹅”特性，充满嫉妒的另一个嫉妒“邪恶”自我的化身，代表着“黑天鹅”自我的意象。但Nina并不知道，做着这“邪恶”行为的就是自己。 第三段、性与梦的释放： 《黑天鹅》除了对双重人格的精彩描述之外，还在Nina的温婉和狂放之间巧妙地引入了性问题的探讨。在很多时候，被压抑的生活也意味着被压抑的性，一个精神上封闭的人一定在性行为上也是不健全的。反之，一个长期性压抑的人在外在表现上也一定难以做到热情奔放，这就是片中艺术总监托马斯诱惑Nina放纵自己的真实意图，在影片中托马斯对Nina或许存在暧昧感情，但是他从艺术表演的角度去引导Nina的性心理却是具有科学性的。 只有当Nina完全释放了自己对性的幻想和认知，她才能从灵魂深处完美诠释邪恶放荡的黑天鹅。很多艺术家在性活跃期的同时也是创作的高产和高质期，这种现象虽然有其丑陋的一面，但却是现实存在的，这和影片中Nina的艺术升华很可能是殊途同归的。 也许《黑天鹅》看似有些俗套和有功利性质的性场景，实际上却对影片角色的深度诠释十分有必要，而且它生动地说明了艺术和性有时的确难以割裂。Nina在母性权威的压制之下，所经历的成长过程的压抑性是可想而知的，我们可以想象她的爱情是多么乏味她的青春是多么寂寞。 在Lily的性诱惑下，更推进了Nina对性的释放，她的同性梦似乎就是很好的诠释，其实，从精神分析去解释这个梦，Lily与Nina的同性梦，其实投射都是Nina的两个人格，白天鹅在黑天鹅性欲的诱惑下彻底被征服了，也就是说，白天鹅的人格已认同了黑天鹅人格，这也预示着黑天鹅的人格会慢慢的被释放出来，将彻底脱离白天鹅的这个原来的主体人格。 第四段、自伤的矛盾背后： Nina虽然得到主演的名额，但这个冷淡而怯懦的“白天鹅”对Lily意象所代表的“黑天鹅”充满了嫉妒，艺术总监常在Nina面前夸赞Lily所表演的“黑天鹅”如何的绝妙，而Nina所饰演的“黑天鹅”还是无法得到认同。Nina知道自己的不足，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不足，无法接受自己这个致命的缺点，于是，在潜意识中，她会的用指甲挠伤将自己右背部，这种欲望的产生是难以用意识去克制或改变的，她母亲试图用各种阻止，把她手指甲剪掉，带着手套睡觉，穿高领的衣服，但还是无法阻止她挠抓自己，直到最后，她的伤口越来越严重，最后彻底将自己的黑色羽毛给挠出来。这是很具有象征意象的过程，从外部显现的行为中，可以让观众很容易去观察到，Nina是如何由白天鹅变成黑天鹅的过程。 当然Nina对自己抢走前任《天鹅湖》主演Beth的角色而充满愧疚，但同时她的另一个自我“白天鹅”却对Beth一样的“黑天鹅”充满敌意与厌恶，以至于自己产生在洗手间撕裂自己手皮的幻象。从精神分析的角度，这是双重人格的特性，是“白天鹅” 与“黑天鹅”是相互冲突的一对子人格。 当我们看到Nina的行为表现时，我们会很好奇，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而我将告诉大家的是，实际上这样的人并不少见，这样的事情更没有什么奇怪。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像Nina一样，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存在着许多个不同的自我。 三、黑与白——双重人格的完美裂变 为什么白天鹅最终裂变成黑天鹅？首先我们可以从精神分析的角度去分析，白天鹅公主的这个子人格，她是 “自我保护”达到了很高程度的体现，表面上这个人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在克制情绪，这正说明他对情欲、情感的压抑非常大，似乎释放情爱、情欲的本能都被压抑了，她会把更多的时间精力用在舞蹈专业和训练上，动作精准对自我要求严苛。在心理学上我们通常会把这种人格称之为“机器人“人格。而在“机器人”的保护后面，在内心的深处，这样的人一定有着很多消极情绪——恐惧、悲哀、愤怒等。 在消极情绪积累很多、环境条件适当的时候，这些情绪会在背后起作用，于是这个人会无意识的有强迫性行为，或干出非常残忍的事情。 Nina意识里已经由先前的纯洁柔弱过渡蜕变出了另一个邪恶自私的意识，Nina对自己的母亲下意识逼迫式的抵抗、对lily的友好曲解仇视、对害怕自己失去的角色极端的手段…… 　　　　原本保有的善良纯洁保守柔弱本性的Nina在分裂出的人格进行自我背叛对抗的同时，又对“白天鹅”想获得王子和爱情的极度渴望，使得分裂出的“黑天鹅”人格更极端的对自我人格进行残杀直至消灭意识竞争对手。于是Nina在反复人格分裂的互换中用“黑天鹅”杀死了“白天鹅” 　　　　然而“白天鹅”就是Nina自己本身，她杀死的对象恰恰就是自己，“黑天鹅”拿起碎玻璃捅的人是“白天鹅”也等于是Nina用自己杀了自己。　 　　　　这样的转变过程显示了Nina内心对“黑白天鹅”极端的渴望和追求，在剧烈复杂且极端的两种对立人格的反复转换中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界限，导致极端的自我毁灭。直到“白天鹅”发现自己就是“黑天鹅”时已为时已晚，而此时Nina已经深深感受到“生命”和“失去”对自己多么重要，更在那一刻醒悟地感受到了“邪恶”与“自私”的代价是多么惨重…… 　　“白天鹅”殉情的那一刻，Nina体会到了自我对立、背叛的残酷，也因此明白了成为“白天鹅”与“黑天鹅”的意义和区别，以及对生命最后一刻“即将失去所有”而这一切的代价是如此惨痛，于是，Nina站在悬崖边上眼含泪水深切动情地对眼前所有一切依依不舍的情形，恰恰演绎出了最真实最完美的“白天鹅”。 　　　　 　　　　到了这里，Nina才真正实现了善良与邪恶、美丽与妖艳、纯洁与诱惑 的完美统一。 　　　　而实现这一切的途径是付出残酷的代价。 本片所呈现的人格分裂，是以身体与心理认同合并、身份转换的分裂。既把身与心的分裂展现出来，醒着的自我逐渐觉察到无意识的驱使（自残、强迫、幻觉等），让观众看到女主人翁失忆的痛苦，同时致力于自我拯救的挣扎与整合之中。     生命，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只是必须放手已失去的一切才能得到它，比如，放弃我们的过去或误认同的身份。你得放弃过去的自己来获得现在的你。丧失是生命的一部分，你无法真正拥有一件事或一个人……也许，丧失是一种赐予，帮助我们珍惜仍然拥有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