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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及其自我认同

2013-01-08 13页 doc 63KB 4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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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及其自我认同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及其自我认同 1、 研究源起及问题意识: 娘娘腔男孩总是容易和同性恋划上等号。他们之间牵扯不清的历史使得今日人们总是或明或暗的用他们相互指涉。本文并不意图厘清娘娘腔和男同性恋之间彼此关联的原因。相反的本文旨在呈现出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的特殊性,以及娘娘腔特质是如何影响其自我观感和对压迫所实行的抵抗策略。娘娘腔男同性恋的议题鲜少受到重视,除了在儿童心理发展的领域中。在这样的论述之下娘娘腔被视为是一种病态的同性恋病征,是有待矫正的特质。讽刺的是在台湾近年来蓬勃发展的同性恋研究中,娘娘腔男同性恋仍旧是一个...
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及其自我认同
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及其自我认同 1、 研究源起及问意识: 娘娘腔男孩总是容易和同性恋划上等号。他们之间牵扯不清的历史使得今日人们总是或明或暗的用他们相互指涉。本文并不意图厘清娘娘腔和男同性恋之间彼此关联的原因。相反的本文旨在呈现出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社会处境的特殊性,以及娘娘腔特质是如何影响其自我观感和对压迫所实行的抵抗策略。娘娘腔男同性恋的议题鲜少受到重视,除了在儿童心理发展的领域中。在这样的论述之下娘娘腔被视为是一种病态的同性恋病征,是有待矫正的特质。讽刺的是在台湾近年来蓬勃发展的同性恋研究中,娘娘腔男同性恋仍旧是一个极度受到忽视的议题。他成了异性恋社会对男同性恋的不实指控,他是男同性恋社会亟欲摆脱的阴影。彷佛娘娘腔是个没来由的,莫须有的罪名。然而当真如此吗?就连同性恋本身都在某种程度上以娘娘腔特质作为区辨同性恋的,就连异性恋都要时时监控自己的娘娘腔特质。这样的沉默意味着一种普遍的对娘娘腔男同性恋的恐惧。对异性恋男人而言他是一种对男性气概的羞辱,对同性恋而言他承载了太多污名是gay pride 的最大障碍。因此分析娘娘腔男同性恋经验的特殊性是必要的,因为它体现了异性恋社会的性倾向压迫和父权意识型态的性别压迫。本文同时希望能透过对娘娘腔男同性恋所遭受的特殊压迫形式的分析,反省主流同性恋的文化。 2、 文献回顾: 对于娘娘腔男孩讨论的最多的要算是儿童心理发展(或者该说是治疗)的领域。1987年Richard Green的“The sissyboy syndrom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homosexuality”深刻的影响了娘娘腔男孩在此领域中被处置的方式。Green毫不讳言的指出娘娘腔是一种病征,而这疾病就是同性恋。对娘娘腔男孩的矫治就是为了避免日后同性恋的出现。因此我们可以说1973年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中除名,却又将儿童性别认同错乱(Gender Identity Disorder)纳入,决不只是偶然。同性恋仍被视为疾病。对同性恋的治疗如今不过是换个一般认为和其最有亲近性的类属来施展。另一个对治疗娘娘腔男孩之必要性的宣称,乃在于娘娘腔男孩容易遭受同侪排挤而陷入沮丧,因此藉由减少或消除娘娘腔的倾向可以使其拥有较好的人际关系和自尊自信。这其实是一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就像没有人会要求黑人漂白以减少种族主义者的攻击一样。不论是出于何种因素,对娘娘腔男孩的讨论都包含了对其成(病)因的探究。最为普遍的说法是社会学习(影响),尤其是母子之间的关连。认为与母亲过于亲密或是母亲的人格错乱会导致儿子娘娘腔的产生。这观点隐藏了两个意义,首先,家庭成为杜绝娘娘腔及其后同性恋发展的最重要战场。其次,将娘娘腔(同性恋)视为社会建构,因此可以透过再社会化将娘娘腔导回正途。这正是某些同性恋(性别)论述过度强调建构论所会招致的后果。这些研究虽然是以娘娘腔男孩作为主角,但他们的感受却总是受到忽略。许多娘娘腔男孩否认娘娘腔行为是困扰的源由,相反的来自家庭和同侪的期望才是困扰的根源。研究的结果更显示出对GID孩童的矫治并未能如预期的影响其性取向发展。许多孩童接受治疗之后的结果,不过是将娘娘腔行为地下化。娘娘腔男孩真正的需要和感受并未能在为GID概念垄断的心理治疗领域中受到重视。 在《海蒂报告》中也曾出现过几个和娘娘腔议题相关的提问和讨论。她的研究显示大部分的男人都曾在年轻的时候被人讥笑为娘娘腔,并被要求证明自己的男性气概。这说明了其实大部分的男人都被迫对娘娘腔采取一种敌视的态度,要和娘娘腔特质与娘娘腔男孩划清界线,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男性特质有两个重要的生理(物)层面。首先男性气概的展现是透过凸显男性身体——强壮、坚硬、巨大。其次要求男性对性欲及性能力的展现,并总是指向女性。同时男人更得透过具体的言行展演出男性气概。就是在这个层次上我们看到了男同性恋者之间的差别。娘娘腔男同性恋者总是无法成功的演出「男人的样子」。娘娘腔就是人们对男同性恋原型的想象。那些不娘娘腔的男同性恋不受侵扰的原因,在于人们是以一种对待异性恋男人的方式对待他们,因为他们没有娘娘男同性恋那样的触目惊心、明显可见。在“未曾言明的动机”(Franklin,2001)这篇文章中曾提及一位攻击同性恋者的说词:「他不会因为告诉我他是个同性恋而失去一丝男子气概。我对于某些类型的男同性恋者怀有偏见,就是那种娘娘腔的男人……,但是我朋友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是最后一个我会猜他是同性恋者的人」。这说法显示了相对于那些除非自己承认<否则无从辨识的男同性恋者而言,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罪衍就在于他毫不隐讳的宣示了同性恋的存在(不论娘娘腔和男同性恋的关联是真实或是虚构)。这篇文章主要讨论的是攻击同性恋者的动机。它明白显示了违背男性气概的娘娘腔男孩最容易成为暴力攻击的目标,而他的罪名就是同性恋。娘娘腔男同性恋所承受的就是异性恋父权社会对同性恋最赤裸裸的暴力。 二千年七月我们终于等到了一本以男同性恋的娘娘腔特质为研究焦点的。王明智的“男同志性别认同的颠覆与移动”。这篇论文最大的贡献乃在于他采取一种批判的立场来看待男同性恋主流文化中的阳刚崇拜。然而他对娘娘腔男同性恋的讨论却总是表现出一种模糊、矛盾且浪漫的态度。他并未说明娘娘腔特质与娘娘腔认同之间的关联。他用Bem的两性化量表来证明团体成员其实大多是具有两性化或未分化的性别特质。也提到这些成员多半外表看起来并不娘娘腔,而成员们「对娘娘腔的自觉恐怕也很有限」。这不禁让人怀疑娘娘腔男同性恋的独特处境要如何被呈现。通篇文章弥漫着一股灵修式的气氛其实是可以预见的。因为作者心中希求的是人人都能拥有一种两性化的认同。从他的分析可以发现他努力的在娘娘腔男孩身上找出阳刚特质,在阳刚男孩身上找出阴柔特质(而非娘娘腔特质)。娘娘腔是他所谓的低劣阴柔(inferior female),因此是必须被转化的。它要升华成一种阴柔特质,以便能从阳刚崇拜中解放出来。作者的分析其实是非常性别化的。他试图用发掘集体潜意识的做法来达成解放的目的。然而他却没有探究这集体潜意识的来源和内涵是什么。若它是所有人类共有的内在精神状态,那么又为何有性别分化的两个原型。若它是基植于特定的历史文化传统,我们又如何能够期盼它对现存的异性恋父权压迫提供解放的出路。正如作者明白指出的:「这份报告就比较站在男同志的角度来看男同志性别认同(当然包括娘娘腔)的利弊得失」。他对娘娘腔男同性恋的态度是功利取向的,因此他不必具体的处理娘娘腔男同性恋的困境,只需耽溺于召唤虚玄的anima女神即可。 3、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深度访谈法。受访者为认定自身为娘娘腔的男同性恋,或常被人指称为娘娘腔者。访谈主要涉及三个面向:1. 如何定义娘娘腔并确认自己为娘娘腔﹔2. 在成长的过程中所遭受到的,自认和娘娘腔特质有关的特殊待遇﹔3. 采用何种方式来避免或抵抗对娘娘腔的拒斥情境。 本研究的三位受访者简介如下: 毛毛,21岁,大学生,大学时加入同性恋社团,许多创伤经验已不记得。 泡泡,21岁,大学生,大学时加入同性恋社团,几乎未曾遭遇他人的攻击。 花花,25岁,研究所学生,大学时加入同性恋社团,创伤经验历历在目。 4、 娘娘腔童年 娘娘腔从来不是一个被清楚定义的概念,它可以指涉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也可以是一个人的兴趣嗜好。然而,不论人们对娘娘腔的定义有多分殊,它们都有三个共同点。第一,它们只针对男性。第二,它们都和所谓的女性化相关。第三,它们都隐含着负面的意义。 许多娘娘腔男同性恋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指称娘娘腔: 访谈者:你第一次被别人叫娘娘腔是什么时候? 花花:很小,超级小。大概幼儿园就有人叫我娘娘腔。 毛毛:从小就有人说我娘娘腔,或是像女生。 它们也都知道自己被这样指涉的原因: 泡泡:因为我长得比较秀气,还有比较女性化,像我的声音,还有我笑的时候会摀住嘴巴。 花花:我的声音,讲话的方式还有用的语言。 在进入国中以前,娘娘腔男同性恋对娘娘腔所具有的负面意涵的认知其实并不明显,一般人也多以像女生来取代娘娘腔所具有的明显贬意。娘娘腔男孩早在进入青春期之前就可以感受到自己性别特质的异常。但都还未经受他人明显的攻击。同时也如其它小孩一样感受到家庭和学校的性别化: 泡泡:他们会让我姐去学古筝,但却没让我学。 花花:我妈会制止我去洗碗,但我会觉得很奇怪说为什么我不用做。……而且那时候我会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性别跟我姐他们不同。 然而即便认识到男女之间的性别划分,这些娘娘腔男孩却并不一定愿意遵从这些规范,他们会寻求管道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泡泡:大概国小三年级吧!我偷了一千块,结果买了一个芭比娃娃。 花花:我妈都会买上面有飞机、火车的铅笔盒给我。但我想用跟我姐一样的。所以我姐就会把她的给我。 这些踰矩的行为并未受到家人严厉的禁止,一方面是因为国中以前孩童多半被视为无性。另一方面这些行为因家里有其它姊妹的存在而相当程度的被容忍。虽然家人也意识到娘娘腔男孩的特殊性,但当亲友对此提出疑问时,家人也多半以其它的理由带过: 花花:我表哥问过我妈我为什么这么像女生?我妈说他只是比较害羞了。 这体现出了娘娘腔所具有的污名,同时也说明了它其实是一件公开的秘密。亦即,某些娘娘腔男孩和其周遭亲友的亲密性是建立在回避娘娘腔污名之上。 5、  青春期: (1)攻击篇: 进入青春期对许多娘娘腔男同性恋而言是个重大的转变,他们在此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同性恋倾向。同时也进入了以升学为优先的教育体系。国中时期清楚的男女划分就更形突显。娘娘腔男孩的性别气质很容易成为受人攻击的标的: 毛毛:班上有些人会笑我娘娘腔或什么的,看起来是开玩笑,但我觉得很恶意。 花花:只要他们经过我身边就会说些揶揄的话。 这些攻击的行为多半是以团体的形式出现,个人的攻击行为多半较不被娘娘腔男同性恋视为攻击,程度也比较轻微。在Franklin的研究中也说明了这种集体攻击行为所具有的特性: 这种集体攻击行为中的同性恋受害者,基本上可以视为一种戏剧用道具,一种用来完成征服仪式的工具,而透过这种征服仪式,攻击者一方面展现自己拥有异性恋者的男子气概,以及符合男性性别规范,同时也让自彼此有更进一步兄弟情谊的联系。(Franklin, 2001, pp18-19) 为避免这样的攻击,娘娘腔男孩会采取一些保护措施。会刻意展现出刻板的男性特质,同时节制自己女性化的部分: 毛毛:我会刻意模仿别人走路,变得比较男生一点。 泡泡:我会说一些黄色笑话,或骂一些脏话,或是跟同学去冰宫。 花花:我后来在学校就几乎不讲话。   升学主义是娘娘腔男孩的另一个保护罩。当一个娘娘腔男孩在学业上的表现突出时,它往往能够让娘娘腔男孩避免掉一些侵扰: 毛毛:那些班上真正坏的都不会骂我。因为他们会要我借他们抄功课。 花花:从国小到国一我都是班上的第一名。从来没有人会用娘娘腔骂我。那反而是我最好的特质之一。所以后来那个落差很大。 相反的,当一个娘娘腔男孩的课业表现不佳时,人们攻击的焦点是他的娘娘腔而非他的课业表现: 花花:我国二的时候被分到全校的最好班。怎么考都是几十名。 访谈者:你怎么知道他们讨厌你不是因为你功课不好。 花花:因为他们对我的嘲弄全是针对我的女性特质。 即便娘娘腔男孩会采取某些途径来避免他人的攻击,但还是很难全然免于别人的嘲弄。这些男孩从来无法成功的扮演好男人的角色。他们的失败正突显出了性别操演理论的虚幻性以及娘娘腔男孩本身所具有的颠覆性。操演的政治意涵只有在大家都知道操演所具有的虚假性时才会产生,亦即要在一个大家都知道那是假扮异性的前提之下才会有效。因此它的物质性(身体)才得以消解,才会显的不重要。然而,这样的操演并不能够打破既有的性别气质划分。它只会一再的表明性别的界线,即便它是可以踰越的。然而,娘娘腔男孩是假扮男人不成的男人,他被认为是假扮同性的男人。正由于他所假扮的是自身的性别,它所招致的是他人对其生物性的否定,所以他被视为非男人。只有娘娘腔男孩才能突显性别气质的建构性同时也让我们看到物质性(身体/形/行)的重要。而这正是娘娘腔男孩备受攻击的焦点。 (2)身体篇   许多娘娘腔男孩对暴露身体的行为感到非常焦虑。中学时期的体育课往往是最让他们感到痛苦的。尤其是换衣服的时候: 花花:我超级不能适应要一起换衣服。我都到厕所换,后来我发现撑越久大家就越觉得你有宝。所以我选择的方式是大家都已经在外面了我才赶快换。 虽然他们仍旧可以选择到厕所去换,但却很容易招致别人异样的眼光。为避免被视为异类,有些人最后选择留在教室换,或采用其它的方式来避免或减少暴露: 泡泡:我刚开始都去厕所换。但我发觉人家会觉得这样很怪。所以我后来就直接把体育服穿在里面。 有些娘娘腔男孩的“害羞”并不全是因为赧于暴露自己青春期身体的变化。有些人早在国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样的焦虑。这最具体的表现在上厕所的时候: 泡泡:我从小就不喜欢跟人家一起上厕所。小时候能憋就憋,我可以憋几个小时。现在我几乎都直接走到小房间去上。 花花:国小的时候一条沟嘛!国中也是。对我来说是个严重的困扰。国小的时候我都会走好远的路去比较没有人的地方上。其实我们班隔壁就是厕所,可是我会特别挑没有人的时候进去上。他们都觉得男生没有关系,可是我觉得很有关系。 人们往往太习惯于异性间的空间区隔,却忽视了同性之间的个别差异。无区隔同性空间的设置,如厕所、更衣室,隐含着一种消灭彼此之间差异性的欲望。同时也藉以达成同性之间的某种情感联系。这些在同性间公开暴露的行为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任何不安于此的行径都被视为异常。娘娘腔男孩因此被迫选择留下接受试炼。 (3)娘娘腔与同性恋篇: 当性的概念出现了的时候,娘娘腔男孩确认了娘娘腔与同性恋之间的关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同性恋和娘娘腔开始正式相互指涉。花花的说法清楚的呈现出这样的转变: 花花:我的经验很明显的就是娘娘腔和同性恋是连在一起的。在你进入青春期之前他们只能用娘娘腔来指涉你。后来就变成同性恋和娘娘腔结合在一起。 当娘娘腔男孩开始察觉自己的同性恋欲望时,他们会更形掩饰自己的娘娘腔特质。他们清楚的理解娘娘腔和同性恋在一般人眼中是同义字: 花花:教官三番两次的纠缠我。我想是因为我写了两篇同性恋小说,又很白,一副gay gay的样子。譬如他会说:你好白,是不是生病了?我就会很紧张的说:没有没有,我没有生病。他就会说:骗你的啦!我是要套你的话啦!就是故意用开玩笑的方式。我的直觉是他觉得我好像看起来很虚弱,是在外面乱搞,好像看起来得了艾滋病。那时候艾滋病正恐慌着。 但娘娘腔特质也会加深他们对自身同性恋倾向的确认: 毛毛:我觉得Gay就是娘娘腔,所以我很确定自己是。 对某些娘娘腔男孩而言,娘娘腔和同性恋具有一种相互确认的功效。 6、  圈内处境: (1) 社团篇      三位受访者都在大学时期加入同性恋社团。同性恋社团在这个时候最主要发挥的功能是提供同性恋认同。他们得以在此接触到其它的同性恋者。正如Bradley所指出的: 选择一个同性的伴侣可以减少焦虑。同时透过认同一个在生物性上相似但却又更为强势的个体,他/她可以强化自我的价值。……一但开始……来自于伴侣和团体的愉悦以及自我肯定能够强化性活动本身。……这创造了……一个同性恋认同。(Bradley, 1985, pp.184-185) 这说法虽正确的说明了同性恋社团所具有的强化自我认同的功能,但他却错误的以为自我认同的强化伴随了性行为的频率的增强。同时个人所认同的对象也不见得要是一个比自己更强势的个体。孔守谦提到了他在合唱团所找到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那真是一个很不崇尚阳刚的世界,大家重视的是音乐的美、是歌唱的乐、是人际的和谐、是情感的交流和关照,里头有好多比我还娘娘腔的人呢,原来这些人都在这里啊!他们真是好和善、好亲切、好热情的对待我,……,在这里没有人要求你要很男性化、也没有人会笑你娘娘腔,大家都好柔好柔,我真的好高兴认识了这一群朋友。(孔守谦, 2000, pp.12) 然而,也有人表达了加入社团之后的失望: 毛毛:加入社团之后有一点失望。因为大家都是娘娘腔。 虽然社团并不能满足许多人情欲的需求,但它提供了同性恋一个彼此连结的人际网络。再加上社团中的人际互动较为密切且直接(面对面),因此对娘娘腔的拒斥在社团的情境中其实并不明显。 (2) 角色扮演篇   一般人对男同性恋者角色扮演的论述一直呈现出矛盾的倾向。一方面觉得同性恋就是娘娘腔,一方面又区分出阳刚的1号和阴柔的0号。同性恋论述虽然一再的批判这样的想象是异性恋是的自我投射,但却又无力自拔的陷入这样的二元对立之下。许多同性恋仍旧无法摆脱这样的角色扮演模式。同时这僵化的模式也限制了某些人在伴侣上的选择: 访谈者:娘娘腔会影响到你对伴侣的选择吗? 花花:非常严重。因为这个社群的文化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僵固化。拒C已经是一种很主流的文化。就算你不说你拒C,我还是会预设他是拒C的。只有他直接说他要C,我被排除的危机感才会消除。我能选择的对象已经被压缩到对方必须直接说他要C。但是我相信他对角色扮演的要求会很僵化。就是我会很容易被要求放在被动、阴柔的角色。但我喜欢的其实是斯文的男生。但我被迫要在征友广告中略过斯文,但却没有要C的人。 角色扮演已经不再是个个人喜好的问题,它迫使娘娘腔男同性恋的选择受到限制,同时却又贬低娘娘腔所被迫框架于其中的被动、阴柔的0号角色。个人喜好的高度相似性已经呈现出一种压迫的气氛。因此这决不仅只是个人的问题,男同性恋圈内的阳刚崇拜现象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 (3) 拒C篇   同性恋刊物和因特网的发达虽然提供了同性恋更多认识彼此和相互连结的管道,但对于娘娘腔男同性恋来说却更常遭遇到不愉快的经验。杂志和网络征友的匿名性让使用者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欲望,创造自己的形象。然而,娘娘腔却成了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这种拒C情结的出现常让娘娘腔男同性恋者莫名其妙且不知所措: 泡泡:我觉得很蠢!但我觉得其实你只要好看根本不用担心拒不拒C。但我还是觉得那些人很白痴。 花花:以前我会认为我跟同性恋都是一国的。但现在我觉得在同性恋社群里我一样是受到某种程度的压抑,而且我想那个压抑不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会更生气的是因为我讨厌异性恋父权社会对我的压迫,但我可以理解,那是个历经数千年一直存在的制度。但是,同性恋社群对我的压迫那是在数年之内风起云涌,排山倒海而来。我觉得不知所措。我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子?所以我会更加生气。 也有人表示可以理解这样的情形: 毛毛:其实我本来就觉得会这样,因为娘娘腔在圈外就被人讨厌,所以我像在圈内也会这样。 拒C文化的展现形式和娘娘腔男同性恋所遭受到的团体式攻击有着惊人的类似性: 花花:在icg上中国人和西方人差异很大。清一色,我没有碰过例外,都是拒C。而且他们会预设我是不C的,譬如说他们会说:我不喜欢C。然后问我的意见,问我是不是也讨厌C。好像C并不存在,好像他们不会遇到C的人。好像要用拒C来凝聚他们的共识。 当越来越多的征友广告中出现拒C、姊妹勿试这样的字眼时,彷佛男同性恋就能证明自己跟他们的压迫者真的只有喜好的性别不同,彷佛他们就能证明自己的阳刚气质。这是异性恋团体式攻击的翻版。   男同性恋社群中的拒C文化对娘娘腔男同性恋来说是更具压迫性的。他们曾经期待能在同性恋圈内获得认同,以为压迫将于此终止。娘娘腔特质曾经让他们更为强化自己的同性恋认同。如今却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是个骗局。这些人开始寻求新的认同,娘娘腔认同。他们深切的感受到异性恋社会和父权社会是可以合流的。他们的处境说明了性阶层理论的局限性。娘娘腔男同性恋遭受的是性和性别的双重压迫。他们是位于性别阶层的最底层。最早的同性恋政治策略如今已是一种压迫性的论述。强调同性恋和一般人一样,只是喜欢的对象不同其实是忽略了娘娘腔男同性恋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同性恋污名所遭受的羞辱。然而,他们的遭遇不但不是同性恋论述和政治的核心议题,相反的他们成了同一性论述下的背叛者。因为他们真的太不一样了。 7、 后遗症及抵抗: 娘娘腔男同性恋的受创经验即便是在他们长大,并且产生了娘娘腔和同性恋认同之后都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三位受访者都提到了自己极度缺乏自信,虽然还有其它的因素造成这样的结果,但均认为娘娘腔是重要甚至最重要的因素。缺乏自信不只是一种心理状态,还会影响社交能力: 泡泡:我在人多的时候就尽量避免多说话。不过有人说这样反而更C。 毛毛也指出它所造成的遗忘效果: 毛毛:听我这样说起来好像觉得还好。但是我觉得那些不愉快的经验我大概都不记得了。 自认遭受到许多创伤经验的花花更谈到了他的自责: 花花:有时候我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是真的很惹人厌。尤其是当我知道别人没碰过这些事的时候。   虽然这些娘娘腔男孩都还经受着创伤经验所带来的后遗症、一般人对娘娘腔的排拒以及圈内的拒C文化,他们还是会采用具体的行动来展现对娘娘腔身份的认同以及对父权意识型态的抗拒。   以姊妹相称可说是圈内最为普遍的C化行为: 泡泡:我觉得叫姊妹很好啊!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所以我只会对亲近的人这样叫。我想很多人都是这样吧!要不然gay怎么会那么喜欢唱「姊妹」。 另外他们也透过耍C、拒拒C来抵抗圈内的拒C文化: 毛毛:有人传水球给我问我C不C。我都会说:很C,因为他们通常都拒C。 泡泡:我会故意叫我男朋友「姊姊」,或者是说自己是女孩之类的。我知道他有时候不喜欢我这样,有时候他还真以为我喜欢当女生。不过我才不管他喜不喜欢。我觉得他需要教育。   同时,网络上有关娘娘腔的讨论也已经对拒拒C文化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功效。虽然这些反抗并不见得是以一种刻意主动的形式出现: 毛毛:我觉得网络上的讨论很有道理。其实C也蛮可爱的,没什么不好。所以我现在也比较可以接受C的人。   除了在圈内的抵抗行为之外,他们也很有意识的要抗拒异性恋父权规范。他们会刻意透过服饰、称谓来表现女性化的特质,或是一种性别失衡的状态: 毛毛:我会刻意在班网上说自己是少女,我也不是要come out,只是觉得异性恋男人很笨。不过他们也没什么不好的反应,还说要认我做干妹妹。 毛毛:我有时候会一个人去逛女装。店员如果来问我是买给谁的,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说是买给自己,故意的。心情不好就说是送人的。 泡泡:我以前会刻意跟别人手牵手,反正人家也不敢怎样。 花花:我会故意买G-Shock的手表或是运动背包。因为那看起来跟我整个人都不搭,看起来会很突兀。我并不喜欢那种阳刚的东西,但我知道那些东西在我身上会有一种失衡的效果。   这些反抗的行动虽然仍落在个人的层次,并且效果有限。但至少我们已经看到这些被压迫的最深的娘娘腔男同性恋已不再安于现状。除了产生娘娘腔认同之外,更采取实际的行动来对抗不论是圈内或是圈外的压迫。 8、 结语 娘娘腔男同性恋从来不是一般人口中躲在阴暗角落的性变态。他们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一举一动都被人严密的监控。他们很少能够活的自在舒坦,总是要为人们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忧虑。他们费力的在压迫中求取尊严,然而却没有太多人看到他们努力,不论走到哪儿都躲不开人们的謆笑。即便是在原本最该理解他们的同性恋圈内他们仍被迫掩饰自己、轻贱自己。重新梳理这些回忆对许多受访者而言是痛苦的。他们只能从中一再确定自己的无能为力,确定自己真的没做错什么。 台湾的同性恋运动走到今天已经十年有余。正如塞菊寇所言同性恋运动从来就不太注意娘娘腔议题。这是可耻的!如果一个社会运动不能真诚的拥抱他的子民,只是一昧的曲从压迫者的价值,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期待什么样的解放? 〈中文参考文献〉 王明智,(2000),《男同志性别认同的颠覆与移动》,辅大应用心理研究所「谘商‧咨询与临床组」。 孔守谦,(2000),《说你,说我,说我们同性恋的故事》,辅大应用心理研究所。 张小红,(1996),〈越界认同:拟仿/学舌/假仙的论述危机〉,《欲望新地图:性别‧同志学》(页158-200),台北:联合文学。 张小红,(1996),〈女同志理论〉,《女性主义理论与流派》(页215-235),台北:女书文化。 Franklin, Karen,(2001),〈未曾言明的动机〉《污名与性取向》(Gergoru M. Herek编)(江淑琳译)台北:韦伯文化。 Hite, Shere,(1995),《海蒂报告:男性气概》(林瑞庭译)台北:张老师。 Hite, Shere,(1995),《海蒂报告:亲密关系》(林瑞庭、谭智华译)台北:张老师。 Sedgwick, K. Eve. (1998).〈如何将孩子教养成同性恋:为娘娘腔男孩而战〉,收于中央大学性/别研究室编,《酷儿:理论与政治》专号(pp.11-25)。 〈西文参考文献〉 Bradley, Susan. “Gender Disorder in Childhood” in Gender Dysphoria (Steiner ed., 1985). Minter, Shannon. (1999).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Gender Identity Disorder in Childhood” in Sissies & Tomboys (pp.9-33).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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