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堤岸

江边堤岸 江边堤岸，夜色蒙蒙，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无力地摇曳着。岸下，春水涌动，叮咚叮咚奏着不知名的曲调。对岸，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灯肆无忌惮地闪耀，投射在江面，刺得眼睛生疼。 躺在岸边的流浪汉不屑一笑，翻过身去不再望向对面。 好安静啊～除了呼呼风声，一点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听不到。哪怕从旁边走过一个人，听听他的脚步声也是好的，流浪汉心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给我希望，现在又让我绝望，我恨你～”一个女人的尖利哭喊划破夜空，听声音，似乎人就在栏杆的那一边。流浪汉觉得很有趣，他竖起了耳朵，想一听究竟。 等了一会儿，那女人不再喊叫，到是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坚定有力却不失温柔:“冷静点，好吗,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哼，吵架的情侣，好玩～ 那男人接着说:“组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平心而论，这一切不能全怪他。跟你在一起前，组长还有个女朋友，他们交往五年，感情不错。组长也是真的爱你，所以他才会在你提出同居后，向女朋友提出分手。但他的女朋友不愿意，又哭又闹，甚至还服药自杀，幸好被发现，送医抢救了过来。现在她还躺在病床上，他也在。” 那女的听到这些似乎很激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是报复我当初拒绝你吗,现在我被别人甩了，你是不是很解气,” “不，青青，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你没有错，追求真爱永远没有错，结果这样，就怪造化弄人。还有，我想告诉你，虽然我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选择，但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会少。所以，只要你回头，我就会在，绝不让你孤独无助。当然，你需要时间，我理解。你需要冷静，我先走了，有事打给我～” 又是个痴情的男人，小心被那女人玩弄于鼓掌，流浪汉叹息着起身，想伸伸懒腰活动活动。栏杆内的女孩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禁一惊，本能地往后退。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哼，我才是被女人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流浪汉看向那女孩，泠泠道。挺漂亮的女孩子，可惜梨花带雨，大眼睛里满是难过和倔强。 “我没怕，我现在还怕什么呢～”，女孩理直气壮往前走了两步，“你„都听见了,” “你喊得撕心裂肺，我是聋子才听不见呢～” 女孩强势的气焰顿时散去，身子随即倒下，坐在地面，眼泪直流。 “别哭，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流浪汉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如果你不介意，把你的伤心事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女孩的泪眼重聚光芒，凝视着流浪汉，仿佛在说，可以吗，你值得信任吗, “放心，我们互不认识，说完后各自相忘，对谁也没有影响。” 女孩呆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远处，灯光闪耀的地方。 高中毕业我考入一个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凭借出色的专业素养和交际能力进入一家广告公司。跟我同时进入公司的还有一个男毕业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工作不久，我们俩就双双进入一个重要的项目组，由组长带领我们共同完成项目。 组长大学一毕业就在公司工作，已经七年。初次相见，他穿着剪裁贴身的烟灰色西服，搭配撞色拼接款的领带，身姿颀长挺拔，面颊干净清爽。几个星期的相处下来，我发现在工作中，他处事雷厉风行、严谨认真;工作之外，他又是和蔼的邻家大哥，喜欢对所有人笑。他成熟稳重谦逊，有事业心及责任感。如果用一样事物来形容他，那一定是太阳，温暖，清洁，不沾污秽。我在心里默默认定:对，没错，他就是我一直寻找的生命中的另一半。 所以，在项目工作中，我拼了命地付出。原本不是我的任务，我像捡到宝似的抢着做;为了一个细节，反复修改已经成型的计划书;经常加班到深夜，一遍又一遍地研究别人的优秀案例„有好几次，组长劝我注意休息，没必要太拼。我看着他，笑笑说“知道了”，心里却默 默呐喊，一定会更努力，这样我在意的人才能看到我的好。 同组的男生见我如此打拼，也不甘落后。于是，我们就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较劲，当然，我们的较劲并不带任何恶意，而是相互促进。我们曾在三伏天里一起跑遍大街小巷做调查，我们为了创意中出现的分歧争得面红耳赤，我们也曾一起加班、吃宵夜，然后两个人慢慢摇回家，他坚持送我到单元楼下。其实，他是个可爱、幽默、开朗的男生，爱穿格子衬衫和条纹T恤。有时候我甚至想过，如果„但是„ 最重要的是，他特别会照顾人。有一次，我来例假，痛经得厉害，在办公桌前坐立难安，只得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捂住小腹，想缓解痛楚。他坐在对桌，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并且猜到了原因，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好装成若无所知的样子„我去完卫生间回来，发现桌上多了一杯白开水，雾气蒸腾。吃完中饭返回，桌上多了一包红糖，外加一袋阿胶红枣。我看着对面的他，感动一笑，可惜他的头埋得老低老低，并没有看见。其实，我懂他的意思，但我不想说破。因为，我是一个执著，不，倔强的人我认定的事一定要坚持到底。最后，要么开花结果，要么被现实的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无论怎样，我都接受。他对我的细心和认真我只能记在心里，日后慢慢偿还，以朋友的身份。 大学期间，我读过桐华的《最美的时光》，这部小说对我做出选择影响很大。小说里，大龄“白骨精”苏蔓为了自己暗恋十一年的王子宋翊放弃高薪工作，跑去宋所在公司应聘，甘当“菜鸟”。在公司，宋翊是苏蔓的上司。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苏蔓发疯似的工作。她认为，每个女人都如一块等待的宝石，她所爱的男人就是那个匠人，女人是高雅还是庸俗，取决于她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赞同苏蔓的看法及做法。令人欣慰的是，她突破重重阻碍，最终和宋翊走到了一起。我找到了我的太阳，是他照亮我前进的路，我要如苏蔓一般，奔向我的爱人，义无反顾。 半年后，项目圆满完成，我们的工作小组也即将解散。庆功宴后，我们三个人一致决定去江边散散步。走到一半，男生说有事先回去了，剩下我和组长。 夏夜江畔，微风轻拂，“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借浪漫的景色，我对组长说出了埋藏许久的话。一阵沉默后，他说，我太过美好了，对任何人而言都难以抗拒，但也害怕走近之后会伤害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番话，让我很不安„ 失魂落魄地回到租住的小区，我惊奇地发现，借口离开的男生此时站在我家单元楼下，怀里捧了一大束玫瑰花，认真地看着我。很显然，他打算挑明对我的感觉，他确实那么做了，而且极真诚。同样显然的是，我拒绝了他„昏黄的路灯下，他脸上的难过清晰可见。我不想伤害他，但不得不做，所以我对他坦白了对组长的感情。他呆了许久，终于，回过神对我道了一声“晚安”，转身，缓步离去。他的背影孤单落寞，与慢慢夜色融为一体。怀里那束花，或许太过沉重，他一挥手，花飞出去，在半空散开，然后落在修整平整的女贞上，七零八落。不知，这些美丽的精灵是否会怨恨我, 回到家，刚躺下，手机“叮铃叮铃”地响，是条短信。我打开，组长发来的:我愿意站在你的身边，捍卫你的美好„第二天早晨，又是一条短信:快看楼下。我照做了。楼下，他捧着火红的玫瑰，仰着头对着我笑。瞬间，我的心内阳光普照，我穿着睡衣冲下楼，紧紧地抱住他。那一刻，我觉得，老天很公平很公平～他牵着我吃早饭、上班，我的胸膛简直要满到膨胀。 我把花插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玻璃瓶里，很是好看。周围的同事纷纷凑上来，打趣道:“哇～男朋友送的吧，好甜蜜啊～”我笑而不答。应对间，恰对上男生的目光，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着浓浓的哀伤。我慌忙把视线移开。 组长对我很好，我越来越依赖他。一个月后，我向他提议，搬到他租的房子去住，他拒绝了我。我问为什么，他说，希望能有一个新的屋子来迎接我。我很感动，但内心深处有一丝不安，因为他说话的语气，不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几天后，我正准备下班。突然，手机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犹豫再三，还是点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很温柔的女声。你绝对猜不到，那女人是谁。哼哼哼哼，她是我男朋友的女朋友。没错，他有女朋友，和我在一起时，他们并没有分手，甚至已经见过家长谈婚论嫁了。我尽量保持冷静，向他索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倒坦白，说自己曾经的确爱过那个女孩，但遇到我之后，他觉得我才值得他倾心一生。他还承诺，会尽快和她分手。我苦笑，你会这样推开别人，以后也极有可能以同样的方式推开我。我想骂他打他，但我不舍。我只能一面嘲笑自己的软弱，一面祈祷这一切尽早翻篇。 昨晚，如同他接受我的那个夜晚，又是他的短信。“我们分手吧，其实我还爱着她，对不起”。我彻底被吓醒了，立即拨电话过去，听到的只是中英文交替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那一晚，我整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我跑去上班，直奔他的办公室。结果，同事告诉我，他辞职离开，连个人物品都留下了。我心头一阵酸楚，他就那么不愿再见我, 不知是习惯了努力工作，还是不想输得那么难看，我硬是撑了一天没请假，下午一到点，我便狼狈地逃离了办公室。以前，那里见证了我的努力，我的爱情，现在它恐怕在嘲笑我的伤心了。 不知不觉，我又来到这里。曾经，我在这里勇敢说出心声，以为争取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结果呢，我爱的人离开我了，而爱我的人被我深深地伤害，难道我注定得不到幸福吗,他果然是太阳，你离他远的时候，感受到的是温暖的阳光;当你走进他时，就会被他烧成灰烬～ “终于说完了，好长的故事”， 流浪汉似乎站累了，他挑了中间一级阶梯坐下，背对着女孩，“其实你挺幸运的，至少，你知道你的组长是爱你的，虽然他不再和你在一起了。还有，那个男生看起来很痴情，你可以考虑考虑。” “幸运,您可真乐观。他爱我吗，我可不知道。而那男生，真的可以吗,”女孩一字一句地说。 “真的，跟我比起来，你幸运多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我。我今年36岁，通常正常的男人在这个阶段应该事业小有所成，婚姻幸福美满，至少也该有段稳定的感情。可你看我，孤身一人，流落街头，有家不能回，要多惨有多惨～我的爱情，看似美好，实际上是一颗炮弹，一颗甜蜜而威力强大的炮弹。它给你甜蜜是为了松懈你的防御，以伺机施展它的威力。果然，它做到了，炮弹轰鸣的那一刻，我被炸得遍体鳞伤，而它自己也消失于滚滚烟尘。在这一场游戏里，操纵炮弹的人赢得漂亮、彻底。怎么样，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我们也算是礼尚往来,” “我可不想听，你偏要说。”女孩嘴巴上如是说，行动上却不禁离流浪汉近一些，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流浪汉笑了笑，随即敛色。 在大学里，我学的是工业。毕业后，在父亲的支持下，我开了一家小设计公司。刚开始那几年，我埋头创业，公司的经营做得有声有色，规模不断扩大，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事业有了，但个人问题却迟迟得不到解决。近三十岁了，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家人着急得很，但着急也盼不来缘分。 有一次，我出差到杭州，办完公事后，我决定到西湖畔走一走看一看。那时正值初夏，风和日丽，西湖的景致，正应了那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漫步苏堤，柳条拂面。看着前面依偎散步的情侣，我不禁想，爱人的抚摸是不是像这柳枝一样柔软呢,正当我遐想之际，前面一个侧立的女孩赫然映入眼帘。她长发及腰，一件白色棉上衣，一条嫩绿色的长裙及地，手提一只亚麻色编织手袋，就这么静静融、静静地站着，看向水面，与周围的美景融为一体。也许是发觉有人盯着她看，她的头突然转向我这边，看着我。用“淡妆浓抹总相宜”来形容她丝毫不为过，不施粉黛的脸，清秀白皙，眼睛不大却有灵性。那一刻，我相信了一见钟情。《非诚勿扰》里，笑笑对初次见面的秦奋说:“一见钟情不是用看的，而 是通过味道，彼此被对方的味道吸引。”那女孩清纯美好的气息，深深吸引着我，我想要认识她。 虽然我没有经历，但我想上帝在创造男人的时候，就给了他们向异性求爱的天赋。她告诉我她的名字，晓荷，果然，名如其人。我推迟了返回的日期，并邀请女孩共游杭州。原本我准备了一套“我没有任何企图”的说辞来应对她的拒绝，没曾想她竟爽快答应。三天共游时光，我更加确定晓荷就是我要找的人。她温柔可爱又十分有主意，并不需要我事事关照，相反地，几天里，她对我照顾周全。我总算明白了，为何我的初恋来得那样迟，只为酝酿一次完美的爱情。临走前一天，我向她白心迹，她愉快地接受了。我紧接着向她求婚，她怔了一怔，笑着说“我愿意”。 第二天，我带她直奔回家，向爸妈说明了我们结婚的打算。爸妈着实吓了一大跳，但未置可否，他们都是和气的人，即使不解，也客气有加地招待了晓荷。晚饭时，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晓荷睡下后，爸爸拉我到书房，他严肃地问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简单回答:“结婚，生子，幸福地生活。” “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 “那好，我多问几句，你爱她吗，她爱你吗,” “当然，爱是我们结婚的前提。” “那么，是你爱她多一点，还是她爱你多一点,” “我不知道，这很重要吗,” “当然～” “我想，应该是我爱她比较多一点。” “那太遗憾了”，爸爸轻声说，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不明白，爸，只要我们相互爱着对方就好了，谁爱谁多一点少一点那有什么关系呢～” “唉，你不懂，老爸是过来人。这样吧，老爸给你讲个故事，是我自己的故事。” 灯光下，老爸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我就这样望着他，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那是三十多年前了，我在河南安阳的一个小村子插队，和我一块来的还有二十七个年轻人，十九个男孩子，八个女孩子。我们二十八个人相处得不错，白天我们齐心协力干活，晚上，大家便围坐在小山坡上，谈天说地。八个女孩子中，有一个格外引人注意:她活泼开朗，善于表达，还有一副夜莺般的嗓子。这样光芒四射的女孩子真迷人～往后的日子，我抢着帮她干活儿，送她鲜花，为她写诗„就这样做了一个月。也许她被我感动了，她竟约我晚上村尾3槐树底下见。我高兴得要疯了，恨不得脱胎换骨去见她。谁成想，她竟对我说，她觉得我很木讷，她看不上我，劝我省点心思。我很沮丧，慢腾腾地踱回住处。窗前，一个女孩子不停地往屋里张望。看见我走过去，她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等我走到她跟前，想问有啥事，没说出口，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本书，一句话不说塞到我怀里，溜烟儿跑了。我拿正书一看，简?奥斯丁的《理智与情感》，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布兰登上校远比威洛比迷人可靠”。我恍然大悟。 一夜辗转无眠，我想清楚了。因为年轻，我更愿意去冒险。所以，我委婉回绝送书的女孩子，继续追求爱唱歌的女孩子。那是，我自信地以为，追求女孩子很简单，只要对她好，百炼钢终会化为绕指柔。这也没错，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她答应了我的追求。而恋爱中的人往往是盲目的，在一起后，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勉强也能做到她满意的地步。可是，有一回，她撒娇说想吃鱼，让我抓条鱼来。大冬天的，河里塘里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就是用凿子也很难破开。我耐心地跟她解释，她却大骂我无用，要跟我一刀两断。我难过极了，而第二天却看见她和另一个男知青在水井边，那男的帮她提水，她的脸上溢满笑容„我深深明白， 我与她之间，付出更多的是我，在乎的是我，退让的是我，自然而然最后受伤的也是我。那段时间真是难熬极了，还好那个送书的女孩一直在身边，安慰我开导我。后来，我们一起回城，结婚生子，平平淡淡三十年。说到这，你大概已经猜到，那个送我书的女孩子就是你的妈妈。 “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在轰轰烈烈的爱情里，付出更多的那一方在爱情破裂时注定撕心裂肺”，老爸略带伤感地说。 “不会的，爸，晓荷不是您口中那个爱唱歌的女知青，她更不是像威洛比一样的人，她是个好女孩，我坚信我们会很幸福的～” “好，那爸爸只有祝你幸福了～” 过了我爸那一关，我和晓荷顺利结婚了，婚后，我们真的很幸福。唯一不足的是，晓荷不愿要孩子，也不愿提及她的家人。她解释说，她的家人对她很苛刻，不愿他们再来打扰。后来，晓荷向我抱怨，呆在家里太无聊，想去公司工作。巧的是，晓荷的专业，我便把她安排到财务部门工作。晓荷很能干，两年内就坐上了财务总监的位子，说实话，我并没有徇私。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在工作时，和爱人并肩作战的幸福感是无与伦比的。当我无比感谢上天的时候，它却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一年前，我要去英国出差，为期半个月。临走之前，我把公司全权交给晓荷照看。她答应我，一定不让我失望，我放心地出发了。前十天，我们每晚都通电话，互致晚安后才挂断。令人奇怪的是，从第十一天开始，我就联系不到她了。我很着急，打电话向公司询问，她的助理告诉我，她去新加坡出差了。我稍稍放心，但心里总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按理说，晓荷出差会让我知道的，可我却一无所知。 出差回来，刚到家门口，便看见几个穿制服的人，银行的„她以我的名义向银行贷了5000万，还抵押了房子。不光如此，公司账上的现金也被她全部提走，而她，不知所踪。我瞬间明白，不透露父母亲，不要孩子都是她计划好的，为的是能走得一干二净。我爸说的没错，男女的爱情，谁爱谁、谁不爱谁、谁爱谁多一点真的很重要，我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你确实比我惨多了，通常很少有人会自揭伤疤，谢谢你～”女孩感激地说。 “到我这地步，我还有什么怕的呢～”流浪汉自嘲道。 “你说的或许不错，但那并不是普遍规律。我坚信付出就会有回报，只是迟早的问题。我虽然在爱情里受了伤，但我并没有绝望。不要因为一次或几次失败的经历，就不再相信爱情，我希望你如此。”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爱情总归是美好的～” 流浪汉和女孩子的脸上笼着一层银白的光芒，表情平静而安详。对岸，传来很经典的歌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江里，春水涌动，不停歇的奔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