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爱玲作品的服饰描写

� � 文章编号: 1671- 5977( 2009) 02- 0088- 04 论张爱玲作品的服饰描写 收稿日期: 2009�04�05 作者简介:陈 � 乐( 1979� ) ,女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国语言与文化学院讲师, 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陈 � 乐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 中国语言与文化学院, 广东 � 广州 � 510420) � � 摘 � 要:张爱玲作品中的服饰描写精致而独特,是其作品风格的一种显现。服饰描写既是一种文学创作 手段,具有略貌取神、动态描写、渲染氛围、揭示人物命运、充当作品线索等作用,从心理学和社会学角度来说, 又具有定位社会角色以及展现时代变迁和社会风俗的作用。 关键词:服饰; 创作手段;自尊; 社会风尚 中图分类号: I 246� � 文献标识码: A � � 小说是社会现实生活的反映方式之一, 这一 文学特质使服饰作为现实生活的一种形态进入 小说创作, 成为小说反映现实的有机组成成分, 也成为小说研究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广义的服饰描写包括从头到脚的服装、服装 上的装饰方式和物品、人体上的装饰方式和物品 等。因此,服饰既包括人身上所穿的各种不同质 地的衣服鞋袜, 也包括附加在服装上的饰品, (如 从发饰到身上所佩戴的饰物和具有装饰作用的 手提包、扇、荷包等用具) , 还包括人对人体自身 的装饰(如发型、化妆)。 �服分等级,饰别尊卑 是中国儒家文化的重 要现之一。服饰描写作为文学作品的组成部 分有悠久的历史, 从!诗经∀开始, 文学作品中的 服饰描写就营造了令人神往的审美对象。服饰 描写作为张爱玲作品的特色之一, 既与其独特的 个人经历和兴趣爱好相关,也是一种文学创作手 段,同时还具有心理学和社会学上的意义。 张爱玲对服饰具有天然的敏感性, 她生活中 的许多记忆与服饰相关。她在散文!童言无忌∀ 中写到最初的记忆之一就是母亲站在镜前在绿 短袄上别翡翠胸针。在少女们争奇斗艳的中学 时代, 她由于缺乏衣服而自卑内向。中学毕业 后,她用母亲有限的资助选择了继续求学而非置 办嫁妆。而当经济境况好转时, 她便沉溺于服装 之中了。在陌生人面前木讷寡言的她在成名后 不得不出席各种场合并与人接洽。张爱玲认为 �对于不会说话的人,衣服是一种言语, 随身带着 的一种袖珍戏剧 [ 1] 7, � 奇衣炫人 成了她独特的 风格和自我表达方式之一。 一 作为一种文学创作手段, 张爱玲的服饰描写 既注重借鉴古代小说�略神取貌 的表现方法,又 善于使用动态的服饰描写来体现独特的审美效 果,它同时也是渲染气氛、推动故事发展的手段。 张爱玲小说创作的特点之一是服饰描写比 肖像描写细致, 这一手法源于向古典文学的借 鉴。�古代小说略貌取神的服饰描写传统一脉相 承,即常常用简洁、形象的文学语言来描绘人物 局部的衣着或某些特定的服饰, 有意识留下一些 空白,从而在含蓄蕴籍中完成对人物外形包括服 饰的艺术描写 。[ 2]中国传统文化创作的最高目 标是对象的神韵, 惟其才是作品的灵魂所在, 只 有�神 才是决定事物性质与发展的本质。作为 文学作品中复杂多变的人类内心世界更是如此, 作家必须着重于揭示人物的内心并通过某些外 部特点去表现人物特质, 才能写�活 人物。!第 一炉香∀讲述了女学生葛薇龙堕落为交际花的故 事。小说多次描写薇龙的服饰, 而对幕后策划者 梁太太却没有一次完整的描写。文中四次写她 的服饰,首次出场是一个特写镜头:黑西装,黑草 帽面网上扣着一个绿宝石蜘蛛, 这身打扮阴森而 狰狞。后三次则把重点放在与服装精心搭配的 各色包头巾、钻石耳环、金刚钻手镯、红滴滴的指 #88# � � � � 2009年 6月第 10卷第 2期总第 38期 � � � � � � � 太原大学学报� Journal of Taiyuan University � � � � � � � � � Vol. 10No . 2 SumNo. 38� � � � 甲等配饰上, 这体现了她身家不菲, 精于修饰和 保养, 绿宝石蜘蛛是对她醉心情爱、撒网捕猎的 �黑寡妇 形象的最佳写照。!倾城之恋∀写白流 苏由于香港的沦陷而在婚姻上取得了传奇性的 胜利。小说中对白流苏的服饰描写省略到几乎 没有, 与之相反, 小说中对另一个女性印度公主 萨黑夷妮每次出场的服饰从披风、发型到指甲颜 色都不厌其烦地详尽介绍。这样写凸显了两个 形象的差异性: 白流苏的世俗实际, 追求安稳生 活的现实心态和印度公主性感诱惑, 注重物质享 受。在毁灭一切的战争中,只有白流苏取得了胜 利。这正印证了张爱玲的人生主张: 安稳的现世 生活是苍凉人生中唯一可把握住的东西。可见, 如果仅有正面描摹而缺乏灵魂, 即使纤毫毕现, 但却神韵索然。反之, 即实寓虚, 遗貌取神, 以少 胜多,则使读者掩卷莞尔,有会于心。 除了借鉴前人, 她的作品与古典文学中服饰 描写的最大区别是充分调动了各种感官体验,使 铺排式、平面化的服饰描写具有了动感。!红玫 瑰与白玫瑰∀中红玫瑰�穿着的一件曳地的长袍, 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 沾着什么就染绿了。她 略略移动一步, 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 着个绿迹子。 [ 3] 54她的可爱不仅限于身体, 还在 于她不顾一切, 任性追求爱情的勇气。这对惯于 压抑真情的振保来说无法抵抗, 在这一刻我们也 能感受到振保的心旌荡漾。!心经∀中的父女之 爱随着女儿的成长而遭遇道德的瓶颈。�隔着玻 璃,峰仪的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袍子是幻丽 的花洋纱, 朱漆似的红底子, 上面印着青头白脸 的孩子,无数的孩子在他的指头缝里蠕动。 [ 3] 379 随着女儿的成年,无猜隙的爱被渐渐唤醒的肉欲 所吞噬。父亲隔着衣服与玻璃依然能感受到女 儿的肉体, 静态的图案在他指缝间蠕动起来, 那 蠢动的是连自己都无法原谅却控制不住的肉欲。 与古代小说服饰描写相比,虽然同样注重细节的 真实细腻, 但张爱玲笔下的服饰却更具有现代因 素并富隐喻色彩,作者以对生命和生活的独特体 验,借助语言反映人物的内心变化, 通过人物主 观感受上情感的波动引起的服饰变化, 幻化出内 涵丰富的意象, 完成动态性的服饰描写。 服饰描写对小说艺术氛围的营造也起了重 要作用。!半生缘∀写曼璐出场时穿的苹果绿软 缎旗袍,腰际有一个黑隐隐的手印。黑手印是她 不幸命运的象征,暗示了表面的光鲜掩饰不住内 心的绝望。提前揭晓的命运结局比未知的悲剧 更让人毛骨悚然,也为整个故事提前抹上一层苍 凉的色彩。作品通过设置具有悬念的服饰描写 去渲染氛围, 使人物一出场就获得了极大的关 注,并引起读者对人物的命运的揣测。!鸿鸾喜∀ 中玉清与大陆婚礼时刻的场景写到: � 黑色礼服 的男子们像云霞里慢慢飞着的燕的黑影, 半闭着 眼睛的白色新娘像复活的清晨还没有醒过来的 尸首,有一种收敛的光, 这一切都跟着高升发扬 的音乐一齐来了。 [ 3] 37本应是喜庆的时刻在这里 却显得如此阴森恐怖, 这表现出玉清作为一个 �女结婚员 为了生计出卖自由、委曲求全的悲壮 与无奈, �反高潮 的服饰描写使整个场面的氛围 由喜庆庄严变为荒诞悲壮。 服饰描写还是推动小说情节发展的手段。 除直接写服装外, 作者也注意配饰的描写。!色 戒∀一开场出现在麻将桌上各色官太太们光芒四 射的钻戒让王佳芝觉得黯然失色, 作为女人的虚 荣感与革命者的使命感使她了在珠宝店刺 杀易先生的行动。当她一边醉心欣赏钻石,一边 等待杀戮的时刻, 内心产生了动摇, 这说明她没 有意识到革命的残酷性,也没有认清狡诈残忍的 易先生惯于在欢场上一掷千金, 一念之差导致刺 杀失败。!半生缘∀中戒指是世钧与曼桢的定情 之物,是二人口角后感情破裂的见证, 也是曼璐 用来欺骗世钧, 曼桢变心的道具, 世钧把戒 指丢弃了意味着命运的捉弄与人性的软弱使两 人从此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配饰既是日常生 活中的常用工具, 也起到标识身份和装饰作用, 同时还是传情达意的道具。配饰在张爱玲小说 中既是人物行为与性格描摹的手段, 也成为故事 情节发展的关键线索, 它或鲜明突出、或相对隐 讳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二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服饰做为人类文明与进步 的标志具有多重意义。�自我夸耀和试图赢得别人 赞誉的心理是服饰起源的主要动机之一。 [ 4]对于 现代人而言,服装的遮蔽效果远远低于其在心理上 的保护作用。在现代社会中,许多女性利用服饰来 定位社会角色,建立自尊并获得安全感。 自尊的主要标志在于感到自身的重要性并 受他人尊重。女性由于缺乏服装而感到自卑的 例子在张氏的小说中比比皆是, 服饰的缺失容易 带来身份的不确定感。!花凋∀里的川嫦与!创世 #89# 纪∀里的潆珠都出身前清世家, 与沉浸在前朝幻 梦里的父辈不同,家道中落带给她们的是与生俱 来的自卑感。这种自卑相当一部分源自经济贫 困造成服饰缺乏而导致的身份缺失感。考夫曼 强调 �服装是可以使个体符合社会角色的戏 服 。[ 5]当个体缺乏完整感时,则倾向于将服饰当 成获取成就感的手段。在民国急剧变化的社会 中,不仅父辈们找不到定位, 旧世家的显赫与现 今的落魄也使年轻一代产生了身份的不确定感, 家境窘迫又使这种焦虑感无法通过服饰得到消 除,从而导致了生之烦恼。 服饰既可以在自尊偏低时帮助个体增加自 我价值,也可以在自尊偏高时用来强化自尊, 因 为服饰不仅起到美化身体的作用, 也是经济实力 和社会地位的表现。!同学少年都不贱∀中写赵 钰和恩娟这对老同学的异国重逢, 两人的前半生 一般颠沛流离, 辗转到美国后生活却大相径庭。 恩娟的丈夫进入美国内阁, 妻凭夫贵; 赵钰则婚 姻破裂,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小说写二人的相 会: �恩娟穿着件艳绿的连衫裙, ∃∃名牌服装就 是这样,通体熨贴, 毫不使人觉得这颜色四五十 岁的人穿着是否太娇了。 [ 6] 436这身打扮让赵钰 眼前一亮。反观赵钰靠做兼职翻译谋生, 到宴会 上做传译员还要自备礼服: �她去买了几尺碧纱, 对折了一折,糊乱缝上一道直线 % % % 她补袜子都 是利用指甲油 % % % 人钻进这圆筒, 左肩上打了个 结,袒露右肩。∃∃买的高跟鞋虽然不太时式, 颜色也不大对, 好在长裙曳地, 也看不清楚, 下摆 根本没缝过。 [ 6] 444恩娟的名牌服饰、时尚打扮使 她神采飞扬,年轻自信。赵钰为了谋生而自制礼 服时的寒碜随意和深以自慰则反衬出她生活窘 迫,无法讲究衣着却不得不讲究的荒诞滑稽。二 人境况的大相径庭由服饰上就得到了反映。 张爱玲对服饰色彩也很敏感, 并用色彩对比 说明写作态度。她认为� 悲壮 是大红大绿的鲜 明配色,而�苍凉 是参差对比的葱绿配桃红, 并 认为苍凉比悲壮更为真实, 更能代表�人类在一 切时代之中生活下来的记忆。而以此给予周围 的现实一个启示 [ 1] 14她在写作时注重服饰色彩 与人物性格之间的关系, 并通过不同的服饰颜色 来体现人物个性。!茉莉香片∀中的言丹朱是张 氏小说中精神最健全的人物,作者用圣洁的白色 来表现人物。最鲜明的一幕是在一面白一面绿 的叶子背景的夜色里, 丹朱披着翡翠绿面、白色 天鹅绒的风兜斗篷, 穿着白丝绒长袍, 俨然是与 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女神。这个女神就是张爱 玲所认同的富有生命力与同情的女神�地母 形 象。所以, 懦弱的聂传庆把丹朱当成爱人与创造 者,希望通过她获得新生。!散戏∀中女演员南宫 女画在舞台上激情四射, 而现实生活却平淡乏 味,就像她舞台上的戏衣,翻露出大红里子的灰色 长衣一样显示出戏剧的夸张虚假与散戏后的黯淡 颓败,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张氏小说通过服饰色 彩表达了不同个性,不同遭遇的人物形象,使读者 通过色彩的刺激及由此生发的联想对故事与人物 产生各种直观的心理效应,达到审美的效果。 三 服装是社会的产物,社会结构的变化使人们 的心态改变, 从而导致了服饰的改变, 并从各种 社会及文化情境中衍生出它们的意义。1911年 爆发的辛亥革命结束了中国的封建帝制统治,也 引起社会风俗与服饰上翻天覆地的革命。革命 后封建时代严格的服饰等级被打破了,随着 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消费主义的文化潮流,各 式服饰相继登台, 构成了民国时代色彩纷呈, 变 化万千的服装。 服饰的差异形成了等级的区别。在封建社 会,服饰代表一定的身份地位, 不能随意变动,阶 级性也相当分明。前清贵族女性即使在家里也 要在长裤外面系上裙子方显庄重。而劳动妇女 为了操动方便一般都采取上衣下裤, 不另系裙的 着装方式。但在!金锁记∀中, 前清望族姜家为躲 避战乱从内地迁居到上海,二少奶奶七巧去向老 太太请安时也只是�穿着银红衫子, 葱白线镶滚, 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子 。[ 3] 131这既说明了做为 检验妇女仪态的百褶裙在家庭正式场合中被取 消了, 只穿裤子不系裙在长辈面前也被允许了, 也说明七巧作为姜家唯一出身下层的媳妇最早 感受到并身体力行地从服装上挥别桎梏的等级 制度。另外,服装色彩也起了显著变化。清代女 装尚色彩艳丽,此刻七巧所穿的却是素淡得多的 颜色。原本以炫耀手工为目的的满身镶滚变为 窄窄的一圈。这说明妇女服饰不仅突破满清几 百年来毫无变化的宽袍大袖与繁复装饰, 也开始 瓦解等级森严的服饰制度。!桂花蒸#阿小悲秋∀ 写帮佣的秀琴�披着长长的鬈发∃∃蓝布衫上还 罩着间玉绿兔子呢短大衣,能够打扮得像个大学 女生,显然能是稀有的幸运 。[ 3] 109向来被认为地 #90# 位低下的帮佣女工也能追求时尚, 这说明随着旧 统治阶级的崩塌,服饰等级逐渐模糊, 平民阶级 也有了追逐时尚的权力。 服饰做为时代风俗画卷的反映, 在小说中也 得到了展现。从 1926开始, 女性服饰的显著变 化是旗袍的流行。旗袍本属满族服饰, 随着西方 文化涌入中国, 妇女解放运动高涨, 女性开始在 社会工作、进学堂念书。她们要求穿着更舒适、 合身、方便行动的服装, 也希望在社会地位上有 真正的提高。�两截穿衣, 三绺梳头 是中国女性 的传统装扮, 一件式的服装属于男性, 旗袍正满 足了女性要求独立与尊重的呼声。从上世纪 20 至 40年代间,旗袍经历了丰富的变化, 衣袖与裙 裾不断变短, 镶滚变细甚至消失, 衣服对身体包 裹得越来越紧, 女性身体美开始得到展现。刚流 行时的旗袍是宽大的, 旗袍下甚至穿同色的裤子 相配。!半生缘∀中曼璐穿着�黑色长旗袍, 袍叉 里露出水钻镶边的黑绸长裤 [ 7] 245后来长及脚面 的旗袍开始流行,接着旗袍的裙裾与衣袖不断地 变短。!色戒∀中王佳芝�光着手臂, 电蓝水渍纹 锻齐膝旗袍,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 。[ 6] 392这里旗 袍已经具有洋装风格, 袖子省了, 裙裾干脆缩到 膝盖。裙裾与衣袖不断变短导致注意力转移到 手与脚上, 引起了丝袜与手饰的风行。!五四遗 事∀里 1924 年的密斯范� 脖子上围着一条白丝 巾,周身毫无插戴, 只腕上一只金表, 襟上一支金 自来水笔 。[ 6] 326白丝巾是流行饰品, 金表是袖子 缩短后注意力转移的焦点,自来水笔是知识分子 的标志。1937抗战爆发后, 爱国热情的高涨使人 们开始追求朴素的衣着, 支持国货。�当时在政 府的鼓吹之下, 女学生、知识分子, 甚至闺秀小姐 都爱用阴丹士林剪裁旗袍, 因该布多属纯色, 穿 在身上朴素大方, 清新高雅。尤其蓝色, 被广泛 地穿着,而服制亦男子长袍要蓝色, 于是全 国一片蓝色,颇富欣欣向荣的朝气。 [ 8]风气的流 行就连!半生缘∀中石翠芝这样的富家小姐也受 风气感染, 在宴会上�穿着件翠蓝竹布袍子, 袍叉 里微微露出里面的杏黄银花旗袍 , [ 7] 156既幽淡 素雅,又符合风尚。女性要求社会地位的提高还 表现在年轻知识女性穿着男装上, !相见欢∀里伍 太太的女儿苑梅�头发扎马尾, 穿长裤, 黯淡的粉 红绒布衬衫,男式莲灰绒线背心 , [ 6] 356!同学少年 都不贱∀中赵钰逃婚离开旧家庭, �穿着小舅舅的西 装裤,旧黑大衣∃∃又把订婚的时候烫的头发剪短 了,表示决心,理发后又再自己动手剪去余鬈,短得 近男式。 [ 6] 428男装打扮显示女性有了独立的价值 观和社会地位,不再为了他人的眼光而活着。 张爱玲小说中人物服饰精细入微的描写,向 我们铺开了一轴栩栩如生的时代风俗画卷,也让 我们看到了中国社会从前清到民国时期几十年 间的服饰变迁, 在这一变迁中见证了时代的更 替,世事的变化。 结语 对于张爱玲来说, 服饰不仅是她的爱好, 还 是一种独特的人生哲学, 是认识世界, 品味人生 的独特经验。服饰描写成了她捕捉人物灵魂的 独特角度,它显现出来的独特效果又成为张爱玲 小说风格的一个重要成分。这表明了张爱玲在 深层意识上对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独特审美体 验及穿越古今的文化底蕴,也为我们研究她的文 学作品开启了一扇窗口。 参考文献: [ 1]张爱玲.流言[ M ] . 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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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 feather; creative technique; self�esteem; fashion #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