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尼尔与易卜生

奥尼尔与易卜生 杨 挺 内容提要臭尼尔的整个创作过程都贯串看品}生的影响，这是一十从单纯模仿到不着痕 迹的过程。本支着重探讨易r生对臭尼尔晚期创作的影响，认为易h生的批判现实主义倾向和 象征主义手法都对奥尼尔的晚期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关羹词 奥尼尔 易h生 斯特林堡 模仿 影响 易h生和斯特林堡是对奥尼尔的戏剧创 作影响最大的两位现代戏剧家。正如奥尼尔 研究家、阿姆斯特丹大学教授埃伊尔·特恩 奎斯特所说：“易h生和斯特林堡在奥尼尔 的文学准则中占据着特殊的地位。”⋯特恩奎 斯特还分别撰写了《易h生与奥尼尔：影响 研究》(“Ibsenand0’Neill：AStudyinInflu— ence”)和《斯特林堡与奥尼尔》(“Strlndberg and0’Neill”)两篇，详细论述易h生和 斯特林堡对奥尼尔的深刻影响。弗拉基格尔 则将易h生与古希腊戏剧家、拉辛和萧伯纳 并列，称他们“为他(指奥尼尔——笔者注) 的富于创造力的想象提供了范型和素材”，并 认为斯特林堡和尼采为奥尼尔“提供了一种 宗教和美学，一种神话和心理学”。o相比较 而言，中外奥尼尔研究者(特别是我国学者) 似乎对奥尼尔和斯特林堡的关系，倾注了更 多的热情；而对奥尼尔和易h生的关系的关 注和研究，则相对淡漠和薄弱。其实，斯特 林堡对奥尼尔的影响固然非常深刻，易h生 对奥尼尔的影响也不容忽视，两者实难分轩 轾。 早在接触到斯特林堡的作品之前多年， 还是少年的奥尼尔就倾心于易h生的剧作和 “易h生主义”。1905年，奥尼尔读了萧伯 纳的《易h生主义的精华》。他将此书视若 至宝，反复研读。在“易h生主义”中，他 “意识到了反叛的支点”，@于是开始读易h 生的作品。1907年，由著名女演员纳西莫 娃主演的易h生的《玩偶之家》、《建筑师》 和《海达·高布乐》等剧作在百老汇上演， 奥尼尔是忠实的观众。其中《海达·高布乐》 一剧，他竞连着看了10场。多年后他还清 楚地记着此番经历对他的影响，他说：“那 次经历给我展现了一个崭新的戏剧世界。它 第一次给了我其中蕴藏着真理的现代戏剧的 概念。”⋯1912年底，奥尼尔因肺病人住疗 养院，在半年多的疗养期间，他认真阅读了 ·J09·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外国文学评论No．4，2003——一⋯———————————————————一————————————————————一易h生等人的作品，并决心成为一个剧作 家。在哈佛大学学习戏剧创作期间，他又研 读了易h卞的《布朗德》和《培尔·金特》 等剧作。据奥尼尔的一个朋友说，这两部剧 作和高尔基的剧作以及古希腊戏剧“似乎给 奥尼尔展开了一个新天地”。⋯特别值得注意 的是，奥尼尔在晚期创作阶段，又重读了易 h生的全部剧作。在1938年的一封信中， 奥尼尔写道：“小久前我又重读了易h生的 全部剧本。这些剧本所揭示的真理依然具有 旺盛的生命力。⋯⋯作为揭示男男女女灵 魂的戏剧，它们今天是伟大的，今后一百年 还会同样伟大。”⋯ 易h生的戏剧创作经历了民族浪漫主 义、批判现实主义和象征主义三个阶段。这 三个阶段的创作都对奥尼尔产生了一定的影 响。在奥尼尔创作的起步阶段，这种影响主 要表现为他对易I-生的模仿。他的《奴役》 就是这种模仿的典型。在这部作品中，男主 人公剧作家罗埃斯顿所写的剧本《牺牲》一 剧中的女主人公哈定太太酷似易h生的《群 鬼》中觉醒的阿尔文太太。女主人公埃塞尔 离开丈夫出走似乎是《玩偶之家》结尾中娜 拉出走的翻版。罗埃斯顿的妻子爱丽丝妒忌 她那个作家丈夫的新秘书则和《海达·高布 乐》中的海达妒忌西雅如出一辙。这种模仿 的痕迹是如此明显，以致奥尼尔研究家弗吉 尼亚·弗洛伊德不客气地将之称为是对易h 生的“拙劣模仿”，甚至是“抄袭”。叫发表 于1916年的《我且问你》，在主题上承袭了 《奴役》一剧，剧中的女主人公露西“活像 易h生笔下的海达-高布乐”。这部剧作仍被 弗吉尼亚·弗洛伊德讥为“易h生《海达·高 布乐》的拙劣仿造品”。蚴不过随着创作实践 的发展，奥尼尔受前辈大师的影响，逐渐脱 离了单纯模仿的阶段。奥尼尔早期创作阶段 的成熟之作《天边外》中，理想主义者罗伯 特的悲剧与易h生的《布朗德》中同名主人 ·f，0· 公的命运颇为相似。但它已不是对易^生的 “拙劣模仿”，更不是“抄袭”之作了。罗伯 特这个人物有了自己独特的性格，他是美国 的理想主义者，成了老黑格尔所说的“这一 个”。到了奥尼尔的中晚期刨作阶段，虽然 有个别作品中的个别人物依旧被认为是易h 生作品中的人物的翻版，但几乎没有人再认 为奥尼尔是在“抄袭”易p生了。例如劳逊 在他的《戏剧与电影的剧作理论与技巧》中 说奥尼尔的《奇异的插曲》中的女主人公 “尼娜·李兹是海达·盖勃勒的翻版”，o但这 出戏“情节结构是合乎理性的，人物是现代 的男女，他们的问题是从一个特定环境里的 特定冲突中产生的”。”又如奥尼尔的晚期剧 作《月照不幸人》中的小詹姆斯·蒂龙和 《培尔-金特》中的同名主人公一样，最后在 女性的怀抱里忏悔了过去的罪孽，获得了心 灵的安宁。但奥尼尔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要比 《培尔·金特》中的女性性格更为复杂。对此， 劳逊有很精当的分析。他说，培尔-金特“逃 避了，躲到了慈母式的良妻的怀中。这是一 种新的逃避思想；女人这个象征代表着生命 力；男人在他自己的家庭里找到了救世主。 在奥尼尔的剧本里，我们发现女人这个象征 已经变得绝对化了；她吞没了男人，否定了 行动；她既代表善，又代表恶，既代表爱。 又代表恨；她是娼妓，同时又是圣母”。o根 据特恩奎斯特的研究，奥尼尔创作中期受易 h生影响的作品主要有《琼斯皇》、《安娜·克 里斯蒂》、《大神布朗》、《马可百万》、《啊， 荒野!》等，几乎涵盖了作家这一时期的全部 重要作品。对奥尼尔这一时期影响较大的易 h生作品则有《海达·高布乐》、《培尔·金 特》、《建筑师》、《海上夫人》等。 相对而言，对奥尼尔晚期创作影响较大 的是易h生的批判现实主义和象征主义阶段 的创作。为了叙述的方便，笔者将把易h生 的创作分阶段来和奥尼尔的晚期剧作比较。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奥尼尔与易 在易h生的批判现实主义剧作中，《青 年同盟》、《人民公敌》等政治色彩较浓的作 品，似乎对奥尼尔的晚期创作没有什么影响 或影响苠微，而《玩偶之家》、《群鬼》等家 庭题材的作品的影响则较为明显。奥尼尔钦 佩易h生的主要原因是他的剧作在解释人的 灵魂方面表现出的真实性，这对于奥尼尔在 他的中期创作中对戏剧进行了广泛的现代主 义实验之后，晚期又回到现实主义道路上来 无疑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玩偶之家》和《群鬼》两剧相比，后 者对奥尼尔晚期刨作的影响更大。《群鬼》 的戏剧性主要体现在过去的情节里，现在的 微弱动作是为烘托过去而存在的。一切戏剧 性危机都是由于过去的事件的逐步揭发而造 成的，现在所发生的事都是由回顾过去所引 起的反应所造成的。而且过去事件的揭发不 像《玩偶之家》那样，在第一幕里就全部交 代清楚，然后在过去事件的基础上，现在的 戏剧性危机一个接一个地爆发出来，在《群 鬼》里过去事件的揭发是在第一幕和第二幕 中逐步地透露出来的，在第三幕才全部揭露 出来，达到了高潮。我国老一辈戏剧理论家 顾仲彝把这种结构方式称之为“回顾式”。∞ 奥尼尔的晚期剧作《长日入夜行》、《月照不 幸人》等大都采用了这种结构方式。只是和 《群鬼》相比，它们更偏重于过去，现在的动 作性更弱。此外，它们没有《群鬼》中那样 紧迫的、和人物生死攸关的戏剧性危机：如 果说有危机，也只是人物的精神危机或心理 危机。 在《群鬼》中，死人阿尔文上尉起着十 分重要的作用，他的幽灵死死缠绕着活着的 人。阿尔文太太说，她被一大群鬼死缠着， 世界上到处都有鬼，不但我们从祖宗手里承 继下来的东西在我们身上又出现，并且各式 各样陈旧腐朽的思想和信仰也在我们心里作 祟。而死人掌握着活人也正是奥尼尔剧作的 h峰 中心主题之一。这一主题在奥尼尔的中期剧 作《悲悼》中十分突出。在晚期剧作中也普 遍存在。雷利指出：“《月照不幸人》、《诗 人的气质》，尤其是《长日入夜行》，是心理 鬼魂的。这些故事里满是鬼魂缠身的人 物，他们似乎分裂为现实的人和附在这些现 史的人身上的幽灵。”凹《月照不幸人》中的 小詹姆斯·蒂龙，被母亲的亡灵和他自己对 母亲犯下的罪孽缠绕得无法安宁。《长日入 夜行》中的每个人物都认为自己背负着父 母、祖父母、种族、历史和生活本身，无望 地蹒跚，总是被一根无形但却斩不断的脐带 束缚于过去的经历和他的后代身上。祖父母 和外祖父母，虽然事实上早已故去，但他们 对自己的子孙在某种意义上仍是一股支配的 力量。奥尼尔自己在《长日入夜行》的献词 中就把剧中人物称为“四个鬼魂缠身的蒂 龙”。《送冰的人来了》中的伊夫琳，《休吉》 中的休吉，也是如此。虽然他们从不出场， 然而观众却可以感觉副他们的存在。在活人 的内心世界里，这些死人仍然具有巨大的影 响。死人支配活人的内容在奥尼尔剧作中经 常出现。这和《群鬼》具有明显的传承关 系。 为了更深刻地揭示人物性格和精神世界 的各个方面，奥尼尔的晚期剧作和《玩偶之 家》、《群鬼》一样，倾向于把人物的数量限 制在最低限度。《长日入夜行》中有四个中 心人物，《休吉》中有两个，《月照不幸人》 中有三个。只有《送冰的人来了》和《诗人 的气质》中的角色多一些，但这些角色被统 一的主题结台在一起。奥尼尔在晚期剧作中 还有意识地像易h生在《玩偶之家》和《群 鬼》中那样，基本遵守“三一律”的原则。 《长E1人夜行》、《月照不幸人》、《诗人的气 质》和《休吉》的剧情都发生在一天之内。 《送冰的人来了》也不过俩天多～点。所有 这些戏都保持地点的一致，不更换场景。奥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外国文学评论No．4．2003—一————————————————————————一————尼尔自己曾就《送冰的人来了》的这一特点说：“你会看到《送冰的人来了》是一出非常简单的戏——一个景。我当然可以完全遵守三一律，人物性格化，但是没有通常意义 上的那种情节⋯⋯”。口这其实也是奥尼尔晚 期剧作的共同特点。 虽然同是遵守三一律，奥尼尔的剧作和 易h生的又有所不同。以《长日入夜行》为 例，它不像《玩偶之家》和《群鬼》那样， 随着往事的逐步揭开，人物之间的关系越来 越明确，意志冲突越来越激烈，最后达到高 潮，发生突转。在《长日入夜行》中，往事 扑朔迷离。当事人和局外人各执一辞，互相 矛盾，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人物都不愿或 不敢面对现实，不是为自己辩解，就是在揭 露或谴责了别人以后又为之开脱，不形成尖 锐的矛盾冲突。因此，它没有什么紧张的戏 剧场面和有力的戏剧悬念。台上展现的尽是 聊天、争辩、喝酒等平淡的场面，而且谈话 的内容重复不变。所以，尽管在现实中它只 持续了从清晨到午夜的十几个小时，但由于 它给我们一种时间的停滞感，因而使我们觉 得这是一个永远持续下去、漫漫无涯的旅 程。正如一位批评家所说的那样：“行动持 续了一天，但是它可能已经持续了一个世 纪：实际上它持续得像地狱的痛苦一样长 久。”o易h生的剧情是直线式的，而奥尼尔 的则是圆环式的。这种差别主耍在于易h生 比较重视情节性，而奥尼尔不注重他所谓的 “通常意义上的那种情节”。 易h生的第三阶段创作，较之以前更偏 重于人物内心和精神世界的剖析，更富于诗 人的幻想，更善于运用象征主义手法，悲观 气氛较浓。这些特点都对奥尼尔的晚期创作 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批评家们都注意到了易h生的《野鸭》 和《送冰的人来了》的相似之处。这种相似 之处主要表现在主题和人物两个方面。就主 题而言，两者都涉及到幻想的必要性，都在 批判和嘲讽剧中人那种耽于幻想、自欺欺人 的病态心理的同时，又对到底是否应该彻底 打破生活中的幻想这个问题表现出深刻的矛 盾。这种矛盾在奥尼尔的其他剧作中也表现 了出来。例如《长日入夜行》和《休吉》都 涉及到幻想对于不同的个人的必要性。而在 这个问题的处理上，两剧截然不同。《长日 入夜行》说人类的幻想无法抵挡严峻的现 实；而《休吉》则说大家共有的幻想使生活 可以忍受得过去，甚至可以得到幸福。就人 物而言，《送冰的人来了》中的“明天运动” 的成员们可以说是《野鸭》中雅尔马的嫡系 子孙。但那个要大家放弃幻想、正视现实并 现身说法的希基却不是格瑞格斯的同道。这 说明，奥尼尔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找不到格瑞 格斯式的理想主义者，或者是已经不相信现 实生活中还会有这样的绝对理想主义者了。 易h生晚期的剧作中塑造了许多很有特 色的女性形象，细致人微地刻画了她们的心 理。她们之中有一些和奥尼尔晚期作品中的 女性形象也颇有相似之处。如前所述，劳 逊、鲁宾逊等已注意到奥尼尔《奇异的插 曲》中的尼娜与易b生《海达·高布乐》中 的同名主人公的亲缘关系，并将这两个人物 作了比较。其实，海达还有《罗斯奠庄》中 的吕贝克、《小艾友夫》中的吕达等这些易 ^生晚期剧作中的女性形象，和奥尼尔晚期 作品中的人物，尤其是《诗人的气质》、《更 庄严的大厦》(MoresⅫefyMagi。m，1964) 中的哈福德夫人，也有共同之处——她们都 具有变态心理。 为了更好地说明哈福德夫人和海达等的 相似之处，我们不妨将比较的范围扩大到其 他现代剧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其中有的和 奥尼尔的人物形象还有亲缘关系)。 在《诗人的气质》、 《更庄严的大厦》 中，哈福德夫人和后来成为她的儿媳的萨拉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奥尼尔与易h生 ——————————————————————————————————————————一———————————————一—————————一 一直处在对立面，明争暗斗。表现家庭成员 之间的冲突，在戏剧作品中是屡见不鲜的， 但和其他作家的剧作相比，哈福德夫人和萨 拉之间的斗争却有所不同。在斯特林堡的 《父亲》、契诃夫的《三姊妹》、莉莲‘海尔曼 的《小狐狸》和田纳西·威廉斯的《热铅皮 屋顶上的猫》中，家庭成员之间的冲突都是 围绕着财产问题进行的。这种冲突或者表现 为一方对另一方的迫害，以取得财产的支配 权，如《父亲》中的罗拉之于上尉，《小狐 狸》中的丽贾娜之于贺拉斯；或者表现为在 家庭经济中处于从属地位的一方千方百计地 取悦于占主导地位的一方，以达到占有或分 享财产的目的，如《三姊妹》中的娜达莎之 于三姊妹一家，《热铅皮屋顶上的猫》中的 麦吉之于大爸爸。在这里，或者根本不存在 什么亲情，或者这种亲情只是作为猎取财产 的手段。如果说在<诗人的气质》中，哈福 德夫人和萨拉之间的冲突，主要集中在萨拉 企图通过诱惑西蒙达到跻身于上流社会，分 享哈福德家族的财产的目的，而哈福德夫人 则要挫败她的这种企图的话，那么，在《更 庄严的大厦》中，哈福德夫人就不仅仅是为 了和萨拉争夺财产，而是为了争得西浆的感 情，以在心理上完全控制所有家庭成员。而 就要在心理上控制别人这个方面来说，《海 达·高布乐》中的海达等倒和哈福德夫人很 相近。海达和她私下倾慕的乐务博格并无利 害冲突。仅仅出于妒忌乐务博格在学术上所 取得的成就和其情人泰遏那种成就男性的精 神力量，她就烧毁了乐务博格的手稿，并利 用自己对乐务博格心理上的影响，以消极暗 隶的手段促使乐务博格自杀，最后自己也走 上了自戕的绝路。《小艾友夫》中的吕达对 丈夫怀有强烈的独占欲。她不仅妒忌丈夫的 妹妹，妒忌丈夫想写的著作，甚至妒忌自己 的儿子，其妒忌一fl,理到了偏执狂的地步。而 《罗斯莫庄》中的吕贝克为了在心理上控翩 罗斯莫，不仅先从心理上控制罗斯莫的妻子 碧爱特，促使她自杀，而且在罗斯莫向她求 婚时，违心地拒绝了他，为的是感受从心理 上控制了罗斯莫这一胜利的欣悦。这些人物 和哈福德夫人有一个共同点：她们追求的首 先是在心理上压倒别人的优势，而不是实际 的物质利益；为了取得这种心理上的优势， 她们往往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丧失了 自己的理智和生命。 易}生晚期作品中的象征主义手法，也 对奥尼尔晚期剧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一位 瑞典批评家认为：“《长日入夜行》是本世纪 最强有力的现实主义剧作之一。它具有易h 生式的戏剧技巧，但是投有他的⋯⋯过分强 调的象征主义。”∞其实，奥尼尔在晚期剧作 中，也像易h生那样，大量运用象征主义手 法。例如在《长日入夜行》中，!El象征着光 明、真实和善；夜则相反。雾在剧作中也有 着明显的象征意义(值得一提的是，在易p 生的《群鬼》中，也像《长日入夜行》中那 样，以雾来象征异己的、盲目的力量)。当 然，运用象征手法是奥尼尔整个刨作中的一 个突出特点。并且他晚期创作中有些象征手 法的运用，和易h生惊人地一致。例如，在 《诗人的气质》和《罗斯莫庄》中，还都以 马来象征死亡。不同的是，在’《诗人的气 质》中，梅洛迪心爱的骏马的梦E象征着昔!El 的皇家骑兵少校精神的灭亡；而在《罗斯奠 庄》中，传说中的自马出现象征着罗斯莫和 吕贝克的死亡。奥尼尔在《长日入夜行》 中，还采用了以心理的含义代替生理的含义 的象征手法，以头发的心理含义来代替其生 理含义。玛丽昔!Et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头 发”，象征着她沾染上吸毒恶习前的美好年 华。每当有人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就以自己 的头发是否乱了作掩饰，不由自主地去抚摸 自己的头发，这里面也有着很深的寓意。最 相似的是，《野鸭》中的艾克达尔落魄以后， ·jJj·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外国文学评论No．4，2003———————————————————————————————————————————————————一 还时常戴着他的旧军帽，回忆那一去不复返 的得意时光。而《诗人的气质》中的梅洛迪 也爱穿着军礼服，缅怀自己失去的黄金时 代。两出剧中的军帽和军服的象征意义完全 相同。在上述象征主义手法中，作为象征的 具体事物和其表达的特殊含义都如出一辙。 此外，易h生和奥尼尔都运用了一些多少有 点隐蔽的象征和戏剧成分，这些戏剧成分孤 立地看，其象征意义显露不出来；但是把这 些戏剧成分和其他成分联系起来看或集中到 戏剧格局中时，其象征意义就变得非常明 确。 特恩奎斯特认为奥尼尔虽然接触易b生 的作品较早，但斯特林堡却比易h生对他的 影响更大。∞对此有论者提出不同，如 瑞士学者鲁道夫-施塔姆就认为：“《诗人的 气质》该用《良种母马》作标题，这样就会 立刻显示出它和易h生的《野鸭》的血缘关 系，这也就说明奥尼尔晚期剧作得益于这位 挪威剧作家的要比得益于斯特林堡的多得 多：斯特林堡对他前一阶段剧作的影响则较 大。”∞笔者认为，特恩奎斯特的论断对于奥 尼尔的前两个时期尤其是中期创作也许是恰 当的，但对于奥尼尔的晚期创作就不适用 了。相形之下，施塔姆的看法倒更为中肯。 确实，在奥尼尔的晚期创作中，斯特林堡的 影响有所下降，而易h生的影响却上升了。 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在奥尼尔的晚期剧作 中，现实主义成分增强了，表现主义等非现 实主义的成分减弱了。 ①MichaelMaoheim．ed，ThecHm培CompanytoEugene O'Neill，Shan舢：sh¨舢FⅢeigltLanguage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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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ulkner’8GoodFortuneinEurope”，《奥尼尔 与契诃夫》，《为有源头活水来——简论勃莱 在为美国引进西班牙语诗歌方面的作用和贡 献》等。 责任编辑：冯季庆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奥尼尔与易卜生 作者： 杨挺 作者单位： 广州华南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刊名： 外国文学评论 英文刊名： FOREIGN LITERATURE REVIEW 年，卷(期)： 2003(4) 参考文献(12条) 1.约翰·霍华德·劳逊;邵牧君;齐宙 戏剧与电影的剧作理论与技巧 1979 2.弗吉尼亚·弗洛伊德;陈良廷;鹿金 尤金·奥尼尔的剧本:一种新的评价 1993 3.Egil Tornqvist A Drama of Souls : O'Neill's Studies in Supernaturalistic Technique 1968 4.Jean Chothia Forging a Language: A Study of the Plays of Eugene O'Neill 1979 5.Doris Alexander The Tempering of O'Neill, NY: 1962 6.John H Houchin The Critical Response to Eugene O'Neill 1993 7.龙文佩 尤金·奥尼尔评论集 1988 8.Doris V Folk Eugene O'Neill and the Tragic Tension: An Interpretive Study of the Plays 1958 9.Crosswell Bowen;Shane O'Neill The Curse of the Misbegouen : A Tale of the House of O'Neill 1959 10.John Henry Raleigh Eugene O'Neill: The Man and His Works 1969 11.顾仲彝 编剧理论与技巧 1981 12.Michael Manheim The Cambridge Company to Eugene O'Neill 2000 本文链接：http://d.g.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wgwxpl200304013.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