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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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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鬼的故事《不怕鬼的故事》序 何其芳 世界上并没有鬼。相信有鬼是一种落后的思想,一种迷信,一种怯懦的表现。这已经成为今天的人们的常识了。 但在从前,人们并不是这样看的。许多人相信有鬼,而且怕鬼。这是无足奇怪的。人对于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还不能科学地去理解的时候,他不可能不有各种各样的迷信。何况那时的反动统治阶级还要利用鬼神来愚弄人民,吓唬人民,巩固他们的统治呢。 今天看来,值得我们惊异的倒不在于当时有鬼论者之多。而在于当有鬼论者占优势的时候,还是有主张无鬼论的少数派。《论语》中记载的孔子,对于鬼神就有所怀疑,有所保留。荀子在《解蔽...
不怕鬼的故事
《不怕鬼的故事》序 何其芳 世界上并没有鬼。相信有鬼是一种落后的思想,一种迷信,一种怯懦的表现。这已经成为今天的人们的常识了。 但在从前,人们并不是这样看的。许多人相信有鬼,而且怕鬼。这是无足奇怪的。人对于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还不能科学地去理解的时候,他不可能不有各种各样的迷信。何况那时的反动统治阶级还要利用鬼神来愚弄人民,吓唬人民,巩固他们的统治呢。 今天看来,值得我们惊异的倒不在于当时有鬼论者之多。而在于当有鬼论者占优势的时候,还是有主张无鬼论的少数派。《论语》中记载的孔子,对于鬼神就有所怀疑,有所保留。荀子在《解蔽篇》中曾经嘲笑一个“愚而善畏”、相信有鬼怪的人。汉朝的桓谭和王充,晋朝的阮瞻和阮修,南北朝的范缜,都抱有唯物主义的见解。他们或者认为人的形体灭亡精神就随之灭亡.或者明白地主张无鬼论。无鬼论和无神论的思想在我国历史上是像火种一样不曾断绝的。这是我们民族的智慧的不灭的光辉!对古代的不为鬼神的迷信所束缚的人,我们不能不佩服他们思想上的勇敢,见解上的卓越。 我国过去的笔记小说的作者,很多都是喜欢谈鬼的。这自然常常是表现了这些作者还未能超脱出关于鬼的迷信。但是他们之中也有这样一些人:他们虽然认为有鬼,却对这种大家以为可怕的鬼表示不敬,认为没有什么可怕,并且描写了一些敢于骂鬼、驱鬼、打鬼、捉鬼的人物。这类故事是很有意义的。它们机智地反映了我国古代人民的大无畏精神。这就是我们编选的这种“不怕鬼的故事”。 我们编这个小册子,目的不在于借这些不怕鬼的故事来说明我国古代的唯物主义的思想。我们主要是想把这些故事当作寓言、当作讽喻性的故事来介绍给读者们。如果心存怯懦,思想不解放,那么人们对于并不存在的鬼神也会害怕。如果觉悟提高,迷信破除,思想解放,那么不但鬼神不可怕,而且帝国主义,反动派,修正主义,一切实际存在的天灾人祸,对于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来说,都是不可怕的,都是可以战胜的,都是可以克服的。 我们开始编这个小册子,是在《人民日报》发表了《毛泽东同志论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之后。毛泽东同志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这还是1946年他在延安接见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时说的话。在这以后,我们打败了美帝国主义支持的蒋介石,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我们又和朝鲜人民一起打败了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军。许多事实证明了毛泽东同志的论断。然而,怎样认识革命力量和反动力量的问题,在中国,在世界范围内,都还是一个大问题,还是有许多人没有得到解决。他们还有迷信。他们还没有解放思想,或者还没有完全解放思想。他们不知道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在某些时候还显得“强大”和“有力量”,在历史上说只是暂时的现象,只是临时起作用的因素;它们的反人民的性质,它们的已经腐烂和没有前途,却是事物的本质,却是经常起作用的因素。同反动力量相反,革命力量在某些时候还显得不够强大,只是暂时的现象,只是临时起作用的因素;它的进步的性质,它的获得人民的拥护和必然会胜利,却是事物的本质,却是经常起作用的因素。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藐视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完全有把握、有信心战胜它们。同纸老虎一样,传说中的鬼的样子也是可怕的,但许多不怕鬼的故事却写出了它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怕。这些故事都是这样描写的:人只要不怕鬼,敢于藐视它,敢于打击它,鬼就怕人了。不要怕鬼,这不但可以作我们在战略上藐视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的比喻,而且还可以扩大这个比喻的内容:对于一切看起来似乎可怕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物,如果我们不能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对它们抱有畏惧和顾虑,都可以叫作是“怕鬼”,都是同怕鬼一样可笑的事情。 世界上并没有过去的故事里所说的那种鬼,但是世界上又确实存在着许多类似鬼的东西。大而至于国际帝国主义及其在各国的走狗,现代修正主义,严重的天灾,一部分没有改造好的地主阶级分子资产阶级分子篡夺某些基层组织的领导权,实行复辟,小而至于一般工作中的困难、挫折等等,都可以说是类似鬼的东西。帝国主义、反动派、修正主义等等,它们同鬼有不同之点:它们是实际存在的,而鬼是并不实际存在的。但是,它们同传说中的鬼又有共同之点:就是它们总要为祟,总要捣乱,总要引起麻烦;就是它们或者穷凶极恶,面目狰狞,或者形容妖冶,狐媚惑人;就是它们都会迷、会遮、会吓,其变化多端和诡异的程度,可以使过去的故事里的鬼相形见绌;而最重要的,就是它们同传说中的鬼一样,看起来似乎可怕,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怕。有些人对它们发生畏惧之心,也同怕鬼一样,都是由于思想落后,由于没有解放思想,破除迷信,由于主观认识不符合客观实际而来的怯懦。彻底扫除这种落后的“怕鬼”思想,对于每个革命者来说,是严重的斗争任务。还有一种“半人半鬼”的人,他们不是被改造为完全的人,就会走到成为完全的“鬼”。当着他们还是“半人半鬼”的时候,他们的反动的一面也是会同其他“鬼类”一样总要为祟,总要捣乱。读一读过去的不怕鬼的故事,大家来提倡不怕鬼的精神,是大有好处的。 彻底的辩证唯物主义者,真正的无产阶级的革命者,当然比过去故事里的那些不怕鬼的人更加高明。他们清楚地知道,不管国际国内反动势力表面上多么强大,终究挡不住具有雷霆万钧之势的历史车轮。历史和现实生活的规律总是正战胜邪,真战胜伪,善战胜恶,美战胜丑,新生的革命力量战胜腐朽的反动力量,被剥削被压迫的人民战胜剥削者压迫者,先进战胜保守。所以,在彻底的辩证唯物主义者、真正的无产阶级的革命者看来,世界上什么都不可怕。帝国主义,反动派,修正主义,被打倒的阶级实行复辟或企图复辟,特大的天灾,以及一般工作和斗争中的困难、挫折等等,一切都不可怕。在全体上,在战略上,对这一切完全可以而且必须加以藐视。对于敌人、对于阻碍我们前进的事物不敢藐视,被帝国主义和反动派吓破了胆,或者在困难和挫折面前低头屈膝,那就是20世纪里的怕鬼的人。 我们选的这些故事,很多都是正面描写人的勇敢,不怕鬼怪。选自《夷坚志》的《漳州一士人》,里面的那个人物就什么怪异都不怕。他讲得很好:“天下无可畏之事,人自怯耳。”选自《阅微草堂笔记》的《鬼避姜三莽》,里面的那个人物听人讲到一个捉鬼的故事,就天天晚上潜行在坟墓间,像猎人等待狐狸和兔子一样,准备捉鬼;然而却一直没有碰到鬼。这个故事的作者的评论也不错。他说:“三莽确信鬼可缚,意中已视鬼蔑如矣,其气焰足以慑鬼,故鬼反避之也。”选自《子不语》的《陈鹏年吹气退缢鬼》,这个故事写得有些阴森。它描写缢鬼“耸立张口吹陈,冷风一阵,如冰。毛发噤口,灯荧荧青色将灭”。但接着的一段叙述却有意思。陈鹏年这时想:“鬼尚有气,我独无气乎?”于是他鼓气吹鬼,鬼最后被吹得如轻烟散尽。选自《金壶七墨》的《陈在衡》,里面的一个鬼作了这样的诚实的自白:“鬼实畏人。”这很像是这些故事的。我们对于国际国内一切反动势力,对于天灾人祸,对于一切表面上可怕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物,不是都应该有这样的气概吗?难道它们有气,我们反而没有气吗?难道按照实际情况,不是它们怕我们,反而应该是我们怕它们吗?难道我们越怕“鬼”,“鬼”就越喜爱我们,发出慈悲心,不害我们,而我们的事业就会忽视变得顺利起来,一切光昌流丽,春暖花开了吗? 有些故事同样是表现不怕的精神,却写得很有风趣。出自南北朝的《幽明录》的《阮德如》就是一例。阮德如在厕所见到了一个鬼,他心安气定地笑着对它说:“人言鬼可憎,果然!”鬼就羞惭而退了。这个故事写得简短有味。也是选自《阅微草堂笔记》的《曹竹虚言》,里面那个不怕鬼的人看见鬼披发吐舌,变作吊死鬼的样子来吓他。他笑着说:“犹是发,但稍乱;犹是舌,但稍长:亦何足畏!”鬼又把它的头取下来放在桌子上。他仍然笑着说:“有首尚不足畏,况无首耶!”于是鬼就技穷了。从《聊斋志异》的《青风》中节录的《耿去病》,里面描写的对付鬼的办法更妙: 生乃自往,读于楼下。夜方凭几,一鬼披发入,面黑如漆,张目视生。生笑,染指砚墨自涂,灼灼然相与对视。鬼惭而去。 国际国内的反动势力是比鬼还不知道羞耻的。然而我们有时候也必须学耿去病的办法,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不是为了引起它们的惭愧,而是这可以使它们无可如何,知难而退。 毛泽东同志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提出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论断,在精神上武装了全国人民,加强了全国人民的胜利信心,在人民解放战争中起了极其伟大的作用。在今后反对帝国主义和争取世界和平的斗争中,在最后战胜国内反动阶级残余力量、争取建成社会主义伟大国家的伟大斗争中,毛泽东同志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的思想继续鼓舞着我们,使我们同样会取得伟大的胜利。毛泽东同志的这个在战略上藐视敌人的思想,总是同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思想一起提出来的。远在1936年写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他就说过:“我们的战略是‘以一当十’,我们的战术是‘以十当一’,这是我们制胜敌人的根本法则之一。”在1948年写的《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中,他更为详尽地指出:我们在全体上,在战略上,应当轻视敌人,反对对敌人的力量估计过高;但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斗争问题上,却又决不可轻视敌人,相反,应当重视敌人。他说:“如果我们在全体上过高估计敌人力量,因而不敢推翻他们,不敢胜利,我们就要犯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如果我们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问题上,不采取谨慎态度,不讲究斗争艺术,不集中全力作战,不注意争取一切应当争取的同盟者(中农,独立工商业者,中产阶级,学生、教员、教授和一般知识分子,一般公务人员,自由职业者和开明绅士),我们就要犯‘左’倾机会主义错误。”毛泽东同志的这个思想是在中国长期的革命斗争中经过反复考验的经验的总结。他把异常复杂的革命的战略和战术问题用这样简明的语句表达出来,作为我们在革命斗争中的一条根本指导原则,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高度的理论的概括。 为什么我们对于敌人既要在战略上藐视又要在战术上重视呢?毛泽东同志在1958年12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武昌会议上给我们作了透彻的说明。他指出这是因为世界上一切事物无不是对立的统一,无不具有两重性。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也有两重性,它们是真老虎又是纸老虎。从本质上看,从长期上看,它们是纸老虎,因此我们应当在战略上藐视它们。从它们吃了成百万成千万的人而且今后还会吃人上看,它们又是真老虎,因此我们又应当在策略上在战术上重视它们。这就说明了我们的革命理论的辩证法,我们的战略、策略和战术的辩证法,正是客观事物的辩证法的正确反映。正因为我们的理论,我们的战略、策略和战术,正确地反映了客观事物的规律,然后我们才能够战无不胜。同对待敌人一样,我们对待工作中的困难和挫折也必须既在战略上藐视,又在战术上重视。一切革命工作中的困难和挫折,都不过是暂时的现象,都不过是前进道路上的阻碍和曲折,都是可以克服、可以扭转的,事物总是在一定的条件之下通过斗争同它的对方交换位置,向着它的对方的地位转化的,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革命事业的人们的面前,革命工作中的困难和挫折都是十分渺小的存在。从这点上说,我们完全应当藐视它们。然而我们又必须正视它们,认真地研究它们,从其中取得必要的经验教训,并且寻找出克服和扭转的有效办法,坚决贯彻执行,然后才能战胜它们,顺利前进。从这点上说,我们又应当重视它们。 我们这里选的不怕鬼的故事,都是着重描写人的勇敢,描写他们对于鬼怪无所畏惧,而且敢于打击它们,因之或许更多地表现了战略上藐视的精神。但其中有些故事也是可以用来说明战略上藐视和战术上重视的密切结合的必要的。这个小册子的第一篇,出自《列异传》的《宋定伯捉鬼》,写得很有兴味,也很有意义.你看这个年少时就敢于捉鬼的人,他不但胆大,而且是心细的。他不但夜行遇鬼,毫不畏惧,精神上完全处于主动的地位,而且善于根据具体情况采取适当的办法,使他遇到的鬼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最初,鬼问他是谁,他就麻痹它,说“我亦鬼”。鬼建议两人轮流背着走。鬼发现他太重,疑惑他不是鬼。他又一次地麻痹它说:“我新鬼,故身重耳。”他们过河,鬼涉水无声,他却有声。鬼又怀疑了,问他“何以作声?”他第三次麻痹它:“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吾也。”他不但一直使鬼为假象所迷惑,而且还从它的口中探听出来了制服鬼的办法。他说他是新鬼,不知道鬼畏忌什么。鬼告诉他:“唯不喜人唾。”后来鬼变成了羊,他就用唾沫唾它,使它不能再变化逃走。这个鬼就是这样终于为他所捕获了。这个故事不正是表现了这个捉鬼的人不但在整个精神上藐视鬼,而且在具体对待它的时候又很谨慎,很有智谋吗? 从《聊斋志异》选出的《妖术》,也有同样的内容。这个故事里的于公,不相信街上的算卦人说他三天就要死的预言,没有受到讹诈。但他回去以后,并不是毫无警惕的。到了第三天,他静坐在屋子里看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白天过去了,到了晚上,他便关门点灯,带剑坐着等待动静。那个会妖术的算卦人果然派一个荷戈的“小人”来杀害他,他用剑砍断了它的腰,原来是一个纸人。接着又一个狰狞如鬼的怪物来了,他用剑砍断了它,原来是一个土偶。后来又来了一个高与檐齐的巨鬼,它一推窗子。墙壁都震动得要倒塌的样子。于公怕房塌被压,就开门出去和它搏斗。因为他会武术,这个巨鬼终于被他打败了,原来是一个木偶。如果这个于公不是既对妖术和鬼怪无所畏惧,同时又充分加以警惕,而且有武器和武术的准备,他不是就会被那个算卦人派来的鬼怪所杀害吗?他又怎样还能揭穿那个算卦人的妖术,并且最后给以应得的惩罚呢? 这个小册子里含有这样的内容的故事还有,不过不如这两篇情节较为复杂曲折,我们就不一一举出了。这些故事都说明了这样的道理:总的说来,鬼并没有什么可怕,人是完全能够打败它、制服它的。但对于每一个具体的鬼,对于每一个同鬼相周旋的具体的场合,人又必须采取谨慎态度,必须有智谋,然后才能最后取得胜利。这个道理是含有深刻的意义的。虽说世界上并没有鬼,我们古代的传说和迷信既然把鬼描写成为一种能够害人的东西,这些故事的作者就会根据人在实际生活中的经验,根据人同有害的事物作斗争的经验,这样去虚构他们的故事,并从而表现出这样的道理。当然,如果没有毛泽东同志的高度的理论上的概括,如果没有他的思想的指引,我们读这些故事是不容易看出这样的意义和教训的。 早在41年以前,当中国还是魔鬼当道,魑魅横行的时候。毛泽东同志所主办的《湘江评论》创刊号就向中国人民发出号召:“什么不要怕?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军阀不要怕,资本家不要怕。”这是何等振奋人心的大无畏精神!一切马克思主义者,一切以改造世界为己任的革命人民,都应该具有这种崇高的风格和革命的气魄,彻底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做一个既有冲天干劲又有科学分析精神的智勇双全的人! 这本书从1959年春季全世界帝国主义、各国反动派,修正主义组织反华大合唱的时候,就由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着手编辑,到这年夏季即已基本上编成。那时正是国内修正主义起来响应国际修正主义、向着党的领导举行猖狂进攻的时候,我们决定将本书初稿加以精选充实,并决定由我写一篇序。世界上妖魔鬼怪还多得很,要消灭它们还需要一定时间;国内的困难也还很大,中国型的魔鬼残余还在作怪,社会主义伟大建设的道路上还有许多障碍需要克服,本书出世就显得很有必要。当着党的八届九中全会于1961年1月作出了拥护莫斯科会议声明的决议和对国内政治、经济、思想各方面制定了今后政策,目前条件下的革命斗争的战略战术又已经为更多的人所了解的时候,我们出这本《不怕鬼的故事》,可能不会那么惊世骇俗了。 1961年1月23日 宋定伯捉鬼 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曰:“谁?”鬼曰:“鬼也。”鬼曰:“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数里,鬼言:“步行太亟,可共递相担也。”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知鬼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听之,了无声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何以作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着肩上,急持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下,着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于时石崇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百文。”——晋人作《列异传》。唐·释道世《法苑珠林》卷十引 嵇康耻与魑魅争光 嵇中散夜灯火下弹琴。忽有一人,面甚小,斯须转大,遂长丈馀,黑单衣革带。嵇视之既熟,乃吹火灭,曰:“耻与魑魅争光!”——晋·裴启《语林》唐·欧阳询等《艺文类聚》卷四十四引 阮德如 阮德如尝于厕见一鬼,长丈余,色黑而眼大,著白单衣,平上帻,去之咫尺。德如心安气定,徐笑而谓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赧而退。——刘宋·刘义庆《幽明录》。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一八《鬼》三引 萧正人 琅邪太守许诫言尝言:幼时与中外兄弟夜中言及鬼神,其中雄猛者,或言:“吾不信邪,何处有鬼?”言未终,前檐头鬼忽垂下二胫,胫甚壮大,黑毛且长,足履于地。言者走匿。内弟萧正人,沉静少言,独不惧,直抱鬼胫,以解衣束之甚急。鬼拳胫至檐,正人束之,不得升,复下,如此数四。既无救者,正人放之,鬼遂灭。而正人无他。——刘宋·徐益寿《记闻》。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三二《鬼》十七引 崔敏殻 博陵崔敏殻,性耿直,不惧神鬼。年十岁时,尝暴死。死十八年而后活,自说被枉追,敏殻苦自申理,岁余获放。王谓敏殻曰:“汝合却还,然屋舍已坏,如何?”敏壳祈固求还。王曰:“宜更托生,倍与官禄。”敏壳不肯。王难以理屈,徘徊久之,敏殻陈诉称冤。王不得已,使人至西国,求重生药,数载方还。药至布骨,悉皆生肉,唯脚心不生,骨遂露焉。其后,家频梦敏殻云:“吾已活”。遂开棺。初有气,养之月余方愈。敏殻在冥中,检身当得十政刺史。遂累求凶阙,轻侮鬼神,卒获无恙。其后,为徐州刺史,皆不敢居正厅,相传云:“项羽故殿也。”敏殻到州,即敕酒扫。视事数日,空中忽闻大叫,曰:“我西楚霸王也,崔敏殻何人敢夺吾所居!”敏殻徐云:“鄙哉项羽,生不能与汉高祖西向争天下,死乃与崔敏殻竞一败屋乎?且王死乌江,头行万里,纵有余灵,何足畏也!”乃帖然无声,其厅遂安。后为华州刺史。华岳祠傍有人初夜闻庙中喧呼,及视,庭燎甚盛,兵数百人陈列。受敕云:“当与三郎迎妇。”又曰:“崔使君在州,勿妄飘风暴雨。”皆云:“不敢。”既出,遂无所见。——唐·戴孚《广异记》。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百一《神》十一引 韦协律兄 太常协律韦生,有兄甚凶,自云平生无惧惮耳。闻有凶宅,必往独宿之。其弟话于同官,同官有试之者,且闻延康东北角有马镇西宅,常多怪物,因领送其宅,具与酒肉,夜则皆去,独留之于大池之西孤亭中宿。韦生以饮酒且热,袒衣而寝。夜半方寤,乃见一小儿,长可尺余,身短脚长,其色颇黑,自池中而出,冉冉前来,循阶而上,以至生前。生不为之动,乃言曰:“卧者恶物,直又顾我耶?”乃绕床而行。须臾,生回枕仰卧,乃觉其物上床,生亦不动。逡巡,觉有两个小脚缘于生脚上,冷如水铁,上彻于心,行步甚迟。生不动,候其渐行,上及于肚,生乃遽以手摸之,则一古铁鼎子,已欠一脚矣。遂以衣带系之于床脚。明旦,众看之,具白其事。乃以杵碎其鼎,染染有血色。自是人皆信韦生之凶而能绝宅之妖也。——唐·牛僧孺《玄怪录》。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七○《精怪》三《杂器用》引 窦不疑 武德功臣孙窦不疑,为中郎将,告老归家。家在太原,宅于北郭阳曲县。不疑为人勇,有胆力,少而任侠。常结伴十数人,斗鸡走狗,樗蒲一掷数万,皆以意气相期。而太原城东北数里,常有道鬼,身长二丈。每阴雨昏黑后,多出。人见之,或怖而死。诸少年言曰:“能往射道鬼者,与钱五千。”余人无言,唯不疑请行。迨昏而往。众曰:“此人出城便潜藏,而夜绐我以射,其可信乎?盍密随之?”不疑既至魅所,鬼正出行。不疑逐而射之,鬼被箭走。不疑追之,凡中三矢,鬼自投于岸下,不疑乃还。诸人笑而迎之,谓不疑曰:“吾恐子潜而绐我,故密随子,乃知子胆力若此。”因授之财,不疑尽以饮焉。明日,往寻所射岸下,得一方相,身则编荆也,(今京中方相编竹,太原无竹,用荆作之。)其傍仍得三矢,自是道鬼遂亡,不疑亦(“亦”原作“中”,据明抄本改。)从此以雄勇闻。及归老,七十余矣,而意气不衰。天宝二年冬十月,不疑往阳曲,从人饮,饮酣欲返,主苦留之。不疑尽令从者皆留,己独(“皆”原作“先独”,“己独”原作“所”,据明抄本改。)乘马,昏后归太原。阳曲去州三舍,不疑驰还。其间则沙场也,狐狸鬼火丛聚,更无居人。其夜,忽见道左右皆为店肆,连延不绝。时月满云薄,不疑怪之。俄而店肆转众,有诸男女,或歌或舞,饮酒作乐,或结伴踏蹄。有童子百余人,围不疑马,踏蹄且歌,马不得行。道有树,不疑折其柯,长且大,以击。歌者走,而不疑得前。又至逆旅,复见二百余人,身长且大,衣服甚盛,来绕不疑,踏蹄歌焉。不疑大怒,又以树柯击之,长人皆失。不疑恐,以所见非常,乃下道驰。将投村野,忽得一处百余家,屋宇甚盛。不疑叩门求宿,皆无人应,虽甚叫击,人犹不出。村中有庙,不疑入之,系马于柱,据阶而坐。时朗月,夜未半,有妇人素服靓妆,突门而入,直向不疑再拜。问之,妇人曰:“吾见夫婿独居,故此相偶。”不疑曰:“孰为夫婿?”妇人曰:“公即其人也。”不疑知是魅,击之,妇人乃去。厅房内有床,不疑息焉。忽梁间有物,坠于其腹,大如盆盎。不疑殴之,则为犬音。自(“自”字上原有“不疑”二字,据明抄本删。)投床下,化为火人,长二尺余,光明照耀,入于壁中,因尔不见。不疑又出户,乘马而去,遂得入林木中憩止,天晓不能去。会其家求而得之,已愚且丧魂矣。舁之还,犹说其所见。乃病月余年。——唐·牛肃《纪闻》。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七一《精怪》四《凶器》上引 陈鸾凤 唐元和中,有陈鸾凤者,海康人也,负气义,不畏鬼神,乡党咸呼为“后来周处”。海康旧有雷公庙,邑人虔洁祭祀,祷祝既淫,妖妄亦作。邑人每岁闻新雷日,记某甲子,一旬复值斯日,百工不敢动作,犯者不信宿必震死,其应如响。时海康大旱,邑人祷而无应。鸾凤大怒曰:“吾之乡,乃雷乡也,为神不福,况受人奠酬如斯!稼穑既焦,陂池已涸,牲牢飨尽,焉用庙为!”遂秉炬爇之。其风俗,不得以黄鱼彘肉,相和,食之亦必震死。 是日,鸾凤持竹炭刀,于野田中,以所忌物相和啖之,将有所伺。果怪云生,恶风起,迅雷急雨震之。鸾凤乃以刃上挥,果中雷左股而断。雷堕地,状类熊猪,毛角,肉翼青色,手执短柄刚石斧,流血注然,云雨尽灭。鸾凤知雷无神,遂驰赴家,告其血属曰:“吾断雷之股矣,请观之。”亲爱愕骇,共往视之,果见雷折股,而已又持刀,欲断其颈,啮其肉。为群众共执之曰:“霆是天上灵物,尔为下界庸人,辄害雷公,必我一乡受祸,”众捉衣袂,使鸾凤奋击不得。 逡巡,复有云雷,裹其伤者,和断股而去。沛然云雨,自午及西,涸苗皆立矣。遂被长幼共斥之,不许还舍。于是持刀行二十里,诣舅兄家。及夜,又遭霆震,天火焚其室。复持刀立于庭,雷终不能害。旋有人告其舅兄向来事,又为逐出。复往僧室,亦为霆震,焚爇如前。知无容身处,乃夜秉炬,入于乳穴嵌孔之处,后雷不复能震矣。至曙,然后返舍,自后海康每有旱,邑人即醵金与鸾凤,请依前调二物食之,持刀如前,皆有云雨滂沱,终不能震。如此二十余年,俗号鸾风为雨师。至大和中,刺史林绪知其事,召至州,诘其端倪。鸾风云:“少壮之时,心如铁石,鬼神雷电,视之若无当者。愿杀一身,请苏万姓,即上玄焉能使雷鬼敢骋其凶臆也!”遂献其刀于绪,厚酬其值。 ——唐·裴铏《传奇》。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九四《雷》二引 陵州龙兴寺僧 陵州龙兴寺僧惠恪,不拘戒律,力举石臼。好客,往来多依之。常夜会寺僧十余,设煎饼。二更,有巨手被毛如胡鹿,大言曰:“乞一煎饼。”众僧惊散,惟惠恪掇煎饼数枚,置其掌中。魅因合拳,僧遂极力急握之。魅哀祈,声甚切,惠恪呼家人斫之。及断,乃鸟一羽也。明日,随其血踪出寺,西南入溪,至一岩罅而灭。惠恪率人发掘,乃一坑黳石。——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卷十五《诺皋记》下 肖氏子 唐长庆中,兰陵肖氏子,以胆勇称。客游湘楚,至长沙郡,舍于仰山寺。是夕,独处撤烛,忽暴雷震荡檐宇,久而不止。俄闻西垣下窣窣有声,肖恃膂力,曾不之畏,榻前有巨捶,持至垣下,俯而扑焉。一举而中,有声甚厉,若呼吟者。因连扑数十,声遂绝,风雨亦霁。肖喜曰:“怪且死矣。”迨晓,西垣下睹一鬼极异:身尽青,伛而庳,有金斧木楔,以麻缕结其体焉,瞬而喘,若甚困状。于是具告寺僧观之。或曰:“此雷鬼也,盖上帝之使耳。子何为侮于上帝,祸且及矣。”里中人具牲酒祀之。俄而云气曛晦,自室中发,出户升天,鬼亦従去,既而雷声又兴,仅数食顷方息。肖气益锐,里中人皆以壮士名焉。——唐·张读《宣室志》。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九四《雷》二引 韦滂 唐大历中,士人韦滂,膂力过人,夜行一无所惧。善骑射,每以弓矢随行。非止取鸟兽烹灸,至于蛇蝎、蚯蚓、蜣螂、蝼蛄之类,见之则食。尝于京师暮行,鼓声向绝,主人尚远,将求宿,不知何诣。忽见市中一衣冠家,移家出宅。子弟欲锁门。滂求寄宿,主人曰:"此宅邻家有丧,俗云,妨杀入宅,当损人物。今将家口于侧近亲故家避之,明日即归。不可不以奉白也。"韦:"但许寄宿,复何害也。杀鬼吾自当之。"主人遂引韦入宅,开堂厨,示以床榻,饮食皆备。滂令仆使歇马槽上,置烛灯于堂中,又使入厨具食。食讫,令仆夫宿于别屋,滂列床于堂,开其双扉,息烛张弓,坐以伺之。至三更欲尽,忽见一光,如大盘,自空飞下厅北门扉下,照耀如火。滂见尤喜,于暗中,引满射之,一箭正中,爆然有声。火乃掣掣如动,连射三箭,光色渐微,已不能动。携弓直往拔箭,光物堕地。滂呼奴,取火照之,乃一团肉,四向有眼,眼数开动,即光。滂笑曰:"杀鬼之言,果不虚也。"乃令奴烹之。而肉味馨香极甚。煮令过熟,乃切割,为挚挚之,尤觉芳美。乃沾奴仆,留半呈主人。至明,主人归,见韦生,喜其无恙。韦乃说得杀鬼,献所留之肉,主人惊叹而已。——唐·皇甫氏《原化记》。 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六三《妖怪》五引 熝牛头 有士人平生好食熝牛头,一日忽梦其物故,拘至地府。酆都狱有牛头在旁, 其人了无畏惮,仍以手抚其头云:“只者头子,大堪熝食。”牛头人笑而放回。——唐·佚名《大唐传载》 蜀僧善晓 合州有壁山神,乡人祭必以太牢,不尔致祸。州里惧之,每岁烹宰,不知纪极。蜀僧善晓,早为州县官,苦于调选,乃剃削为沙门,坚持戒律。云水参礼,行经此庙,乃曰:“天地郊社,荐享有仪,斯鬼何得僭于天地!牛者稼穑之资,尔淫其祀,无乃过乎!”乃命斧击碎土偶数躯,残一偶,而僧亦力困,稍苏其气,方次击之,庙祝祈僧曰:“此一神从来蔬食。”由是存之。军州惊愕,申闻本道,而僧端然无恙。斯以正理责之,神亦不敢加祸也。——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一五《淫祠》引 茅处士 刘烨侍郎有别第在襄阳。烨卒,长子库部又卒,乃鬻其第,为茅处士所得。夜闻呼曰:“库部来。”俄一人顶帽,从数鬼,叱茅曰:“我第尔何敢据?速出,无贾祸也!”凡三夕至,其声愈厉。茅叱曰:“尔昔为人,今为鬼矣,尚恃贵气敢尔?若我擅居尔第,宜迫我出。尔子不肖,不能保有先人旧庐,售货于我,尚敢逐我邪?”言讫,返叱令速出。鬼遂遁去。——宋·张师正《括异志》。《说郛》本。 劉燁侍郎有別第在襄陽。燁卒,長子庫部又卒,乃鬻其第,為茅處士所得。夜聞呼曰:「庫部來。」俄一人頂帽,從數鬼,叱茅曰:「我第爾何敢據?速出,無賈禍也!」凡三夕至,其聲愈厲。茅叱曰:「爾昔為人,今為鬼矣,尚恃貴氣敢爾?若我擅居爾第,宜迫我出。爾子不肖,不能保有先人舊廬,售貨於我,尚敢逐我邪?」言訖,返叱令速出。鬼遂遁去。——宋·张师正《括异志》。《说郛》本。 白骨 刘先生者,河朔人,年六十余,居衡岳紫盖峰下。间出衡山县市,从人丐得钱,则市盐酪径归,尽则更出。日携一竹篮,中贮大小笔棕帚麻拂数事,遍游诸寺庙,拂拭神佛塑像鼻耳窍有尘土,即以笔拈出之,率以为常,环百里人皆熟识之。县市一富人尝赠一衲袍,刘欣谢而去。越数日见之,则故褐如初。问之,云:“吾几为子所累。吾常日出,庵有门不掩,既归就寝,门亦不扃。自得袍之后,不衣而出,则心系念,因市一锁,出则锁之。或衣以出,夜归则牢关以备盗。数日营营,不能自决。今日偶衣至市,忽自悟以一袍故,使方寸如此,是大可笑。适遇一人过前,即脱袍与之,吾心方坦然无复系念。嘻,吾几为子所累矣!”尝至上封,归路遇雨,视道边一冢有穴,遂入以避。会昏暮,因就寝。夜将半睡觉,雨止,月明透穴,照圹中历历可见,甓甃甚光洁,比壁惟白骨一具,自顶至足俱全,余无一物。刘方起坐,少近视之,白骨倏然而起,急前抱刘。刘极力奋击,乃零落堕地,不复动矣。刘出每与人谈此异。或曰:“此非怪也,刘真气壮盛,足以翕附枯骨耳。”今儿童拔鸡羽置之怀,以手指上下引之,随应,羽稍折断即不应,亦此类也。——宋·郭彖(一本作陆伟)《睽车续志》卷六 史公公宅 光禄寺丞刘泳,少游洛下。尝谓予曰 :昔天津桥南有一第,人称史公公宅,亦传凶怪,闭而不居,将三十年。水竹台榭、花木亭舘,靡不备具。每春时,游人多率其徒,挈酒肴擕管弦以就赏,实洛下之胜槩也。端拱中,有酒徒朱生者,使气凌人。一日,少年辈邀置於席,乃曰:「兹宅凶怪,公素知之,我等愿献一醉,可能宵乎?」生曰:「是吾心也,夫人之所畏者死,吾死且无畏,况凶宅乎?」少年以为然。遂扫除,堂前设一塌而去。生酣寝其上。时方首夏,竹树阴薄,风声月色,萧然满轩。忽见两厢阁子内门次第而开,各有小丫鬟擕灯檠而岀 ,置於阶际,抽身却入。未久,有数妇人盛餙分坐於灯下纫缝焉。生凝睇讶之。俄顷,后堂门一时大启,牀帷器用,倏忽皆至,然后烛引二妇人,靘妆袨服,执毬杖前驱而出,傅语呼云:「令公至」。见生,不觉惊,又言「且住」。中有一人峩帽戎妆,据胡牀而坐,连叱妇人辈曰:「此必盗也,舁弃他所。」回顾间至榻前,身已在空中,被掷於堂西竹林中,体为枯枿所伤流血焉。生愤怒而起,径至中堂,戟手大诟曰:「尔生前盗名位,佞媚於时,殁后盗人居室,烦扰於世,反以吾为盗,不自愧乎?」於是举枕而击之,正中其肩,惊惶而散,俄失所在 。时初五更,少年辈持火炬突门而入,讶生之无恙,竞询其由,生具以实对,及示为枯枿所伤,众方服其胆勇焉。兹宅厥后终无人敢居。淳化四年为洛水所漂,但存故基耳。——宋·上官融《友会谈丛》卷下 艾子 艾子行水涂,见一庙,矮小而装饰甚严。前有一小沟,有人行至,水不可涉。顾庙中,而辄取大王像横于沟上,履之而去。复有一人至,见之,再三叹之曰:“神像直有如此亵慢!”乃自扶起,以衣拂饰,捧至坐上,再拜而去。须臾,艾子闻庙中曰:“大王居此为神,享里人祭祀,反为愚民之辱,何不施祸以谴之?”王曰:“然则祸当行于后来者。”小鬼又曰:“前者以履大王,辱莫甚焉,而不行祸;后来之人敬大王者,反祸之,何也?”王曰:“前人已不信矣,又安祸之!”艾子曰:“真是鬼怕恶人也!”——宋人托名苏轼《艾子杂说》 张德缚鬼 封丘县南赤岗店,夜辄有怪,常称:“带取老婆去。”行人恐惧不敢过。递铺张德承受急递,不敢迂延。夜深一姥自草中出,曰:“带取老婆去。”德素有胆,厉声曰:“我带你去,可上我背。”姥欣然前就,德捉其两足,绳缚于腰间。行数里,姥却云:“放下。”德不应,姥求哀不已,既而言甚低,身亦轻,到前铺,举视之,但缚古烂棺板一片,焚之,臭闻数里,啾啾有声,其怪遂绝。——宋·曾慥《类说》卷五十二引宋·刘斧《翰府名谈》 孙俦击鬼 孙俦大夫者,邓州人,在金国为千户长。绍兴末,归正得官。淳熙中,为京西兵马付都监,因买田筑室于谷城。其人甚勇。庖婢尝报:“比夜入厨,辄有一物蹲灶下,蓬头垂发,不可认面目,呼之不应,逐之不退,必鬼也。”孙曰:“此后再来,当告我。”明夕,又至。孙往视之,信然。笑曰:“是桑仲军吃了底人魂魄耳。”即奋拳揕其顶,立没于地。迨早,命仆发土,得遗骨一具,乃辇而弃诸野。——宋·洪迈《夷坚志》支志景集卷二 泗州邸怪 安定郡王赵德麟,建炎初,自京师挈家东下,抵泗州北城,於驿邸憇宿。薄暮,呼索熟水。即有妾应声捧杯以进,而用紫盖头遮其首。赵曰:“汝軰既在室中,何必如是?”自为揭之,乃枯骨耳。赵略无怖容,连批其颊曰:“我家不是无人使,要尔鬼怪何用!”叱使去。掩冉而灭。赵不以语家人,留驻竟夕,天明始登途。——宋·洪迈《夷坚志》支志景集卷八 王直夫 兖州莱芜人王直夫,虽出於田家,而赋性刚介,不媚鬼神。每妻子疾病,但尽力医疗,凡招梗禬禳之事,皆不为也。党友或勉之,则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吾平生立志,不可易也。”金正隆元年之春杪,变怪骤兴,正昼鬼见形於中庭,窥户啸梁,移床徙釡,歌笑驰走,百端千态。举室怖骇,寝食不遑安。直夫毅然不动,呼长幼戒之曰:“无以异物置疑而畏之。吾曹人也,肖天地真形,禀隂阳正气。彼隂鬼耳,焉能干阳。汝辈宜安之,勿过忧怯。”家人意少定。一日,端坐堂上,见巨魅身长七尺,髙冠大带,深衣朱履,拱立於前,直夫了不动色。魅敛袂言:“王翁真今日正人,某等固已敬服,犹恐色厉内荏,故示怪以相撼,而翁若不见不闻,自是无敢循旧态矣。”直夫遣之,悚揖而没。——宋·洪迈《夷坚志》支志景集卷九 姜潜 致知先生姜潜,兖之奉符人。居县中,其读书处相去百里。每欲归省其父,随意即登途,不问朝暮。一日夜半,乘马行,佩弓矢于腰。一童前导,睹林薄间灯烛荧煌,悚怖不敢进。姜曰:“不过是鬼耳,何足畏哉!”驶马迫视,乃十数人披发席地赌钱。即引弓一发,旋即惊散,不知所之。见叠钱凡数百贯在地,知其纸镪也,挥鞭划之,碎为灰炧。独碧石大骰盆莹澈可爱,遂取之。——宋·洪迈《夷坚志》支志庚集卷四 董彦国 显谟阁待制董正封彦国,知荣州。使宅一楼极高,可以远眺,而为大梧桐所蔽,举目殊有妨。命伐去。吏辈罗拜乞留,曰:“此木为吾州镇,盖逾二百年,有神物居之,颇著灵效。寻常事以香火,不敢怠。若除之,定起大祸,兼亦未必可致力。”董赋性刚烈,叱众退,自率工匠,运斤斧,自朝至暮,木已倒仆芟削。忽暴风驾云起根中,屋瓦飘扬,雷电晦冥,骤雨倾泻。董与家人共聚一室。其上如奔马腾踏, 兽蹄鸟爪,穿透椽箔,如欲攫人之势。老幼咸怖,泣叫相闻。董怡然不为动。未三刻许,风雷皆息,内外晏如,略无所挠。郡人始叹诵其明决。董寿过八十乃终。——宋·洪迈《夷坚志》支志癸集卷二 漳州一士人 漳州一士人,负气壮猛,谓天下无可畏之事,人自怯耳。每恨无鬼神干我以试其勇。尝同数友出,次村落,见精帛包物地上,皆莫敢正视。笑曰:“吾正贫,何得不取。”对众启之,于数匹绢内,贮白金三大笏,更一蛊如虾蟆。祝之曰:“汝蛊毒自去。吾所欲者,银绢耳。”既持归,家人皆大哭,曰:“祸至无日矣。”士曰:“吾自当之,不以累汝。”是夜升榻,有二青蟆,大如周岁儿,先据席上。士正念无以侑酒,运椎敲杀之。家人又哭。士欣然割而煮食,乃就寝,醉境晏然。明夜,又有蟆十余,小于前,复烹之。又明夜,出三十枚,夕夕增多,而益以减小,最后遂满屋充塞,不可胜食,至募工埋于野,胆气益振。一月后,乃绝。士笑曰:“蛊毒之灵,止于是乎。”妻请多买刺猬防蟆,出则必搜啄。士曰:“我即刺猬也,尚何求哉。”其家竞亦妥帖,识者美之。——宋·洪迈《夷坚志》三志壬集卷四 浴肆避鬼 吾杭八字桥。相传多邪秽蛊於行客。东有浴肆。夜半即有汤。一人独行遇雨。蓦有避雨伞下者。其人意此必鬼也。至桥上。排之於水。乃急走。见浴肆有灯。入避之。顷一人淋漓而至。且喘曰。带伞鬼挤我於河中。几为溺死矣。两人相语。则皆误矣。又一人宵行无灯而微雨。闻后有屐声。回头见一大头。身长二尺许。伫立观之。头亦随立。及行。头亦行。及趋。头亦趋。其人大恐。亟驰至浴肆。排闼直入。未及掩门。头亦随入。此人几落胆矣。引烛观之。乃一小儿也。盖以大斗障雨。亦惧鬼。故紧随之耳。是亦为错者也。向使此四人各散去不白。则以为真鬼矣。今之见鬼者。可卒惧也哉。——明·郎锳《七修类稿》卷四十四 苏东坡与乳媪 苏东坡居阊阖门外【汴京西二门,南曰宜秋,北曰阊阖。】白家巷中。一日,迨之少子忽云:“有贼貌瘦而黑,衣以青。”亟使家人辈索之,无有也。乳媪俄发狂,声色俱厉,如隶卒状。公躬往视之。媪辄大声曰:“吾即貌瘦黑而衣青者也,非贼也,鬼也。欲此媪出为我作巫。”公曰:“宁使其死,不可令出。”曰:“学士不令渠出,无可奈何,只求少功德,可乎?”公曰:“不可。”又曰:“求少酒食,可乎?”公曰:“不可。”又曰:“求少纸钱,可乎?”公曰:“不可。”又曰:“只求一杯水,可乎?”公曰:“与之。”媪饮毕,仆地而醒。——明·李濂《汴京勼异记》 靖江县鬼戏 里人黄嘉玉,素有胆气。万历中,客于靖江朱鸿胪宅。其家数闻鬼啸之声,或在檐下,或出树头,备极作耗。一日,嘉玉昼卧斋舍,朦胧之间,双眼未合,忽见一群尺许短人,自庭中四面而来。有老者、少者、长髭髯者、跛而行者、美好者、奇丑者,凡数十辈,相聚戏于斋舍。取架上双陆、围棋、壶矢之属,共相娱乐,旁若无人。时嘉玉于隔帏中睹视分明,历历可数,心甚疑怪,不能得眠。乃伺便开帏举所卧枕掷之,即踉跄散喻入庭中。黑烟满地,斯须而灭。起视戏局,还设如故。其夜方就寝,灯犹未灭,见群魅又来,携灯搴帏,而谓嘉玉曰:“吾属鬼戏,何与君事,乃举枕相击,一何虐也!”言毕,便去。——明·钱希言《狯园》卷十二 路贵不喜神怪 路贵,字秉彝,顺天人。麤涉经籍,少为童子师。性伉直,不匿人过。母丧发引,仿家礼,去幡幢鼓乐,用人为方相。市儿争哗笑之。尤不喜神怪。尝有降鸾者,人各献香楮。贵脱所趿双鞵置案上,曰:“吾无他物,聊以供神。”观者缩颈。贵大笑而去。后以寿终。——明·朱国祯《涌幢小品》 卷九 假妖 王海日华【少时,邑中迎春,里儿皆欢呼出观,独安坐读书不辍。母岑太夫人谓曰:“若亦暂往观乎?”答曰:“观春何若观书。”太夫人喜曰:“儿是也,吾言悞矣。”年十一,从里师钱希宠学。初习对句,月余习诗,又两月余习文。数月之后,同学中诸生尽出其下。钱叹异之。曰:“岁终,吾无以教尔矣。”县令呵殿到塾,同学皆废业拥观。独据案朗诵,若无睹。钱奇之。戏谓曰:“尔独不顾,令即谓尔倨傲,呵责及尔,且奈何。”答曰:“令亦人耳,视之奚为。我方诵书,恐彼亦何词呵责。”钱因语父竹轩公曰:“公子德器如是,断非凡儿。”】十四岁时,读书龙泉山寺。旧有妖祟。富家子数人,豪侠自负,莫之信。素侮寺僧,移入信宿,妖作,多有伤者。寺僧因复张皇其事,众皆失气,狼狈走归。公独留居如常,妖亦旋止。僧咸以为异,假妖试之。每夜分,辄登屋号啸,或投瓦石,撼卧榻,或乘风雨雷电之夕,奋击门障。僧从屋隙中窥之,方檠灯端坐,神气自若。辄私相叹异,然益多方试之。月余技殚,因从容问曰:“向妖祟,诸人皆被伤,君能独无恐乎?”答曰:“吾何恐。”僧曰:“诸人去后,君更有所见乎?”答曰:“吾何见。”僧曰:“此妖。但触犯之,必露怪状求胜。君安得独无所见?”公笑曰:“吾见数沙弥为祟耳。”诸僧色动,疑觉其事,因佯谓曰:“此岂吾寺中亡过诸师兄为祟耶?”公笑曰:“非是。乃见现在诸师弟耳。”僧曰:“君岂亲见吾侪为之,但臆说耳。”华曰:“吾虽非亲见,然非尔辈亲为,何以知吾之必有见也?”寺僧因具言其情,且笑且谢曰:“实以此试君。君天人也,异时福德何可量。”——明·朱国祯《涌幢小品》 卷十九 罗文节 元末有罗文节者,庐陵人。以掾吏督造至乐安,憩廨中。或告以鬼物所凭,不可居。笑曰:“恶有是。”酣饮而卧。漏下十刻,月色微明,见一丈夫,长而青,立与檐齐。奋起执之,曰:“尔来矣。尔来矣。”应时而灭。比明,视之,并廨有大树,甚茂,人祀为神。曰:“怪在尔矣。”历数其罪。用竹楔钉之。树枯,怪亦随止。后官至泸州同知。年八十。官虽不显,而生平劲挺不可夺。乃知鬼所长者正人,不必尽达官也。——明·朱国祯《涌幢小品》 卷十九 煞神 鄂城之俗,于新丧避煞最严。楚王孙尚良,素负气矫厉不信。当兄丧避日,独入坐灵旁,将几筵肴酒,自啖自酌。至夜半,见群鬼如氤氲之气,绕堂而过,笑而叱之。忽有雄鸡,巨如鹤,钩喙怒目,飞立棺上。尚良发上指,直前擒之。左手持鸡,右手把觞,尽其余汁。怒曰:“汝为煞神乎,何不畏我?”门外窃听者,知内有声,皆为股栗。已,释鸡出。而金铁之声,大作于内。至明,毁瓦拽棂,器物皆尽。后尚良独享高寿。闻宋太祖微时,入人家,其家以避煞出。有鸡在庭,杀而烹之,未荐而出。其家归,釜中乃是人头。信其神为鸡矣。宗侯潜智谈。——明·王同轨《耳谈》卷十一 汪价不怕鬼怪 余小时读书西圃,以林鸟为里舍。每展卷,自首讫尾,方理他册,不抽阅,不中辍。坐必竟夜,不停晷,不知寒饿,不栉发頮面。一夕,正拈枯管作时论,忽闻棂外呦呦鬼声,自思不敢为孽,伯有、彭生断不我厉,我岂畏倛头恶刹者耶?燃火迹之,声出竹畦中,见一败叶为蛛丝所罥,风入窍中鸣。余始悟曰:“向以为鬼而嗥者,即此是也。”又一夕,疑耳室有偷儿在焉,持杖逐之。见颀然而立者,人也;以杖横击,偷之衣纷然而坠,但无声息。遽以灯照,乃老苍头浣其故衣,悬之室中。因思天下事原无实相,皆是人以其意造之,嗣是无疑惧心。——清·汪价《三侬赘人广自序》。见清·张潮《虞初新志》卷二〇 妖术 于公者,少任侠,喜拳勇,力能持高壶作旋风舞。崇祯间,殿试在都,仆疫不起,患之。会市上有善卜者,能决人生死,将代问之。既至未言,卜者曰:“君莫欲问仆病乎?”公骇应之。曰:“病者无害,君可危。”公乃自卜,卜者起卦,愕然曰:“君三日当死!”公惊诧良久。卜者从容曰:“鄙人有小术,报我十金,当代禳之。”公自念生死已定,术岂能解,不应而起,欲出。卜者曰:“惜此小费,勿悔!勿悔!”爱公者皆为公惧,劝罄橐以哀之。公不听。倏忽至三日,公端坐旅舍,静以觇之,终日无恙。至夜,阖户挑灯,倚剑危坐。一漏向尽,更无死法。意欲就枕,忽闻窗隙窣窣有声。急视之,一小人荷戈入,及地则高如人。公捉剑起急击之,飘忽未中。遂遽小,复寻窗隙,意欲遁去。公疾斫之,应手而倒。烛之,则纸人,已腰断矣。公不敢卧,又坐待之。逾时一物穿窗入,怪狞如鬼。才及地,急击之,断而为两,皆蠕动。恐其复起,又连击之,剑剑皆中,其声不软。审视则土偶,片片已碎。于是移坐窗下,目注隙中。久之,闻窗外如牛喘,有物推窗棂,房壁震摇,其势欲倾。公惧覆压,计不如出而斗,遂划然脱肩,奔而出。见一巨鬼,高与檐齐;昏月中见其面黑如煤,眼闪烁有黄光;上无衣,下无履,手弓而腰矢。公方骇,鬼则弯矣。公以剑拨矢,矢堕。欲击之,则又弯矣。公急跃避,矢贯于壁,战战有声。鬼怒甚,拔佩刀,挥如风,望公力劈。公猱进,刀中庭石,石立断。公出其股间,削鬼中踝,铿然有声。鬼益怒,吼如雷,转身复剁。公又伏身入,刀落,断公裙。公已及胁下,猛斫之,亦铿然有声,鬼仆而僵。公乱击之,声硬如柝。烛之则一木偶,高大如人。弓矢尚缠腰际,刻画狰狞;剑击处,皆有血出。公因秉烛待旦。方语鬼物皆卜人遣之,欲致人于死,以神其术也。次日,遍告交知,与共诣卜所。卜人遥见公,瞥不可见。或曰:“皆翳形术也,犬血可破。”公如其言,戒备而往。卜人又匿如前。急以犬血沃立处,但见卜人头面,皆为犬血模糊,目灼灼如鬼立。乃执付有司而杀之。异史氏曰:“尝谓买卜为一痴。世之讲此道而不爽于生死者几人?卜之而爽,犹不卜也。且即明明告我以死期之至,将复如何?况借人命以神其术者,其可畏尤甚耶!” ——清·蒲松龄《聊斋志异》卷一 耿去病 太原耿氏,故大家,第宅弘阔。后凌夷,楼舍连亘,半旷废之,因生怪异,堂门辄自开掩,家人恒中夜骇哗。耿患之,移居别墅,留一老翁门焉。由此荒落益甚,或闻笑语歌吹声。耿有从子去病,狂放不羁,嘱翁有所闻见,奔告之。至夜,见楼上灯光明灭,走报生。生欲入觇其异,止之不听。门户素所习识,竟拨蒿蓬,曲折而入。登楼,初无少异。穿楼而过,闻人语切切。潜窥之,见巨烛双烧,其明如昼。一叟儒冠南面坐,一媪相对,俱年四十余。东向一少年,可二十许。右一女郎,才及笄耳。酒胾满案,围坐笑语。生突入,笑呼曰:“有不速之客一人来!”群惊奔匿。独叟诧问:“谁何入人闺闼?”生曰:“此我家也,君占之。旨酒自饮,不邀主人,毋乃太吝?”叟审谛之,曰:“非主人也。”生曰:“我狂生耿去病,主人之从子耳。”叟致敬曰:“久仰山斗!”乃揖生入,便呼家人易馔,生止之。叟乃酌客。生曰:“吾辈通家,座客无庸见避,还祈招饮。”叟呼:“孝儿!”俄少年自外入。叟曰:“此豚儿也。”揖而坐,略审门阀。叟自言:“义君姓胡。”生素豪,谈论风生,孝儿亦倜傥,倾吐间,雅相爱悦。生二十一,长孝儿二岁,因弟之。叟曰:“闻君祖纂《涂山外传》,知之乎?”答曰:“知之。”叟曰:“我涂山氏之苗裔也。唐以后,谱系犹能忆之;五代而上无传焉。幸公子一垂教也。”生略述涂山女佐禹之功,粉饰多词,妙绪泉涌。叟大喜,谓子曰:“今幸得闻所未闻。公子亦非他人,可请阿母及青凤来共听之,亦令知我祖德也。”孝儿入帏中。少时媪偕女郎出,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叟指媪曰:“此为老荆。”又指女郎:“此青凤,鄙人之犹女也。颇慧,所闻见辄记不忘,故唤令听之。”生谈竟而饮,瞻顾女郎,停睇不转。女觉之,俯其首。生隐蹑莲钩,女急敛足,亦无愠怒。生神志飞扬,不能自主,拍案曰:“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媪见生渐醉益狂,与女俱去。生失望,乃辞叟出。而心萦萦,不能忘情于青凤也。至夜复往,则兰麝犹芳,凝待终宵,寂无声咳。归与妻谋,欲携家而居之,冀得一遇。妻不从。生乃自往,读于楼下。夜方凭几,一鬼披发入,面黑如漆,张目视生。生笑,拈指研墨自涂,灼灼然相与对视,鬼惭而去。【次夜更深,灭烛欲寝,闻楼后发扃,辟之閛然。急起窥觇,则扉半启。俄闻履声细碎,有烛光自房中出。视之,则青凤也。骤见生,骇而却退,遽阖双扉。生长跪而致词曰:“小生不避险恶,实以卿故。幸无他人,得一握手为笑,死不憾耳。”女遥语曰:“惓惓深情,妾岂不知?但吾叔闺训严谨,不敢奉命。”生固哀之,曰:“亦不敢望肌肤之亲,但一见颜色足矣。”女似肯可,启关出,捉其臂而曳之。生狂喜,相将入楼下,拥而加诸膝。女曰:“幸有夙分,过此一夕,即相思无益矣。”问:“何故?”曰:“阿叔畏君狂,故化厉鬼以相吓,而君不动也。今已卜居他所,一家皆移什物赴新居,而妾留守,明日即发矣。”言已欲去,云:“恐叔归。”生强止之,欲与为欢。方持论间,叟掩入。女羞惧无以自容,挽手依床,拈带不语。叟怒曰:“贱辈辱我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女低头急去,叟亦出。生尾而听之,诃诟万端,闻青凤嘤嘤啜泣。生心意如割,大声曰:“罪在小生,与青凤何与!倘宥青凤,刀锯鈇钺,愿身受之!”良久寂然,乃归寝。自此第内绝不复声息矣。生叔闻而奇之,愿售以居,不较直。生喜,携家口而迁焉。居逾年甚适,而未尝须臾忘青凤也。会清明上墓归,见小狐二,为犬逼逐。其一投荒窜去;一则皇急道上,望见生,依依哀啼,葛耳辑首,似乞其援。生怜之,启裳衿提抱以归。闭门,置床上,则青凤也。大喜,慰问。女曰:“适与婢子戏,遘此大厄。脱非郎君,必葬犬腹。望无以非类见憎。”生曰:“日切怀思,系于魂梦。见卿如得异宝,何憎之云!”女曰:“此天数也,不因颠覆,何得相从?然幸矣,婢子必言妾已死,可与君坚永约耳。”生喜,另舍居之。积二年余,生方夜读,孝儿忽入。生辍读,讶诘所来,孝儿伏地怆然曰:“家君有横难,非君莫救。将自诣恳,恐不见纳,故以某来。”问:“何事?”曰:“公子识莫三郎否?”曰:“此吾年家子也。”孝儿曰:“明日将过,倘携有猎狐,望君留之也。”生曰:“楼下之羞,耿耿在念,他事不敢预闻。必欲仆效绵薄,非青凤来不可!”孝儿零涕曰:“凤妹已野死三年矣。”生拂衣曰:“既尔,则恨滋深耳!”执卷高吟,殊不顾瞻。孝儿起,哭失声,掩面而去。生如青凤所,告以故。女失色曰:“果救之否?”曰:“救则救之。适不之诺者,亦聊以报前横耳。”女乃喜曰:“妾少孤,依叔成立。昔虽获罪,乃家范应尔。”生曰:“诚然,但使人不能无介介耳。卿果死,定不相援。”女笑曰:“忍哉!”次日,莫三郎果至,镂膺虎皆,仆从甚赫。生门逆之。见获禽甚多,中一黑狐,血殷毛革。抚之皮肉犹温。便托裘敝,乞得缀补。莫慨然解赠,生即付青凤,乃与客饮。客既去,女抱狐于怀,三日而苏,展转复化为叟。举目见凤,疑非人间。女历言其情。叟乃下拜,惭谢前愆,喜顾女曰:“我固谓汝不死,今果然矣。”女谓生曰:“君如念妾,还祈以楼宅相假,使妾得以申返哺之私。”生诺之。叟赧然谢别而去,入夜果举家来,由此如家人父子,无复猜忌矣。生斋居,孝儿时共谈宴。生嫡出子渐长,遂使傅之,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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