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缆车 第一次坐缆车

冬天里的案件 这年冬天，我租进了一所民房，我的身份是一个外来务工的年轻人。 房子很是古旧，坐落在高大楼房的中间，光线不够充足。房东和他的儿子也住在里面。房东的儿子二十来岁，足不出户，时常在客厅里一个人坐着，若有所思。房东自己在建筑工地打工，靠微薄的工资和出租仅剩的一个房间所得的钱维持两人的生活。房东不喜欢他的儿子，我想他对儿子的态度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没有哪个父亲能够容忍年轻力壮的儿子闲在家里要靠自己养活。 搬进来的一个月里，我慢慢习惯了新的环境。只是房东过于节俭，路灯的开关经常拉断，屋子显的有些阴沉。房东的儿子一如既往的坐在大厅的旧沙发上，有时站起来走动。这些日子，我还没看见他走出过屋子。 一天下午，我把钥匙忘在房间里进不去。来到大厅，他坐在沙发上出神的看着茶几，一动不动，我在他旁边的位置轻声坐下。他很快就察觉到，转过头来看我。问： “什么事？” 我说：“钥匙忘在房间里了，你有我房间的钥匙吗？” 他答道：“没有，你要等我爸回来，他有钥匙。” “哦”我略有些失望“能在这等吗？” “随便”他向我微笑一下，把身体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点，又不说话了。 我注意到他的脸总是一副忧伤失落的样子，久未修减的长发遮住了左边的眼睛，衣服在窗口照进来的光线下旧的发白。我拿出烟递给他，他摇了摇头说不抽。我自己点上，吐了一口烟，试探性的问：“你做什么工作？” “没工作”他答道。又重新转过头来望着我的脸，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哦~~~” 我嘟囔一声“这年头不好活啊，工作难找。”又接着问： “有女朋友吗？”。 他听完后，露出追忆的神色，少倾，说： “有。” 我笑道“那她一定很漂亮，有打算结婚吗？”不等他回答又说“我也有一个对象，说好了在这里赚够钱就回去娶她” “摁，我一定会…....”他脸上泛起红潮，说到一半却被一阵开门声打断。房东一身脏兮稀的走进来，看到我俩，似乎很不高兴，沉着脸对他说： “快，去把门外的石灰搬进来” 他急忙站起身对我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哦，我刚才大意把钥匙忘在房间里，麻烦你帮我开一下”我起身对房东歉然说。 “好”他走进去取下腰间的钥匙开了门。我道谢一声便进了房间，关上门，隐隐约约听到房东和他的儿子说话的声音。 从这次和他谈话以后，不知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改变不少。我一有空便趁他父亲不在的时间跟他闲聊，因为他父亲不喜欢我接触他。他不健谈，但是从他闪烁的回话中我也大致了解了他： 刘成玉，高中因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时常被一群社会青年殴打，喜欢同班的一个漂亮女生，叫庄茵，两人互相爱慕，但遭到许多人的公开反对。后来那群青年又来打了他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那女孩双双退学，而那群青年离去后就再没出现过。刘成玉去了外面三年回来就一直待在家里。 他还给我看了那个庄茵的照片，照片是几年前照的。那女孩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梳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真心称赞她长的比自己老家的对象好看多了，他笑的很灿烂，我很少看见他笑的这么幸福。 有一回我们谈的正开心，电话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会儿忽然失声叫道： “什么！怎么回事？”他一声不吭的听着，放下电话的时候，他的脸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什么事？”我看着他关切的问。 “我爸在建筑工地被工头打了，现在被送到医院，昏迷不醒。”他不带任何表情说。 “怎么会这样？那你还不快去医院”我急切的看着他。 他支吾一声就转身出门了。我站立半饷，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看着窗外的人行道简短有力的说了一句： “行动” 关上手机，才发觉背上的衣裳被刚才的冷汗浸透了。   两天后，刘成玉在意图杀害建筑工地工头的情况下被警方当场抓捕。我也搬出了那所旧民房。 “长官，刘成玉在审讯房里，都招了”一个民警说着递给我一份文件。我接过随手打开文件，尽管我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刘成玉，男，1988.11.02出生。其人性格内向，少言寡语，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涉嫌故意杀害五个社会青年，又意图杀害建筑工地工头陈某…… 走到审讯房门前，我深吸了口气，推开门。刘玉成戴着手铐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长发被梳到了脑后，一个民警站在旁边。我挥手让那民警出去，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他抬起头看我，似乎对于我的出现并不惊讶。 “有什么要说的？”我问 “我爸爸怎么样了？”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点起一根香烟“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其实一直在保护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才想杀了那工头”提到父亲他一脸的痛苦神色。 “还有，告诉你另一件事，希望你能平静的接受”我平静的说“庄茵她父亲强迫她嫁给一个富家子弟，她不从便自杀了------我知道她是在等你，希望你看开点” “他们们奸污了她！他们该杀，他们该杀……”他突然嚎叫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凭满脸的眼泪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