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的草莓

半熟的草莓 李常春 妻爱种菜，女儿爱吃水果，当女儿表达出想吃草莓的愿望后， 妻的种菜清单中加入了草莓这种水果，当然，只有一棵。 女儿从知道妻种草莓那一天起，就时不时地问何时能吃到她妈 种的草莓，直到有一天，妻很骄傲地对女儿说有个草莓已经发红了， 说话时不无得意地瞟了我那么一眼两眼。 傍晚，遵照妻的指示，我到菜地帮工，妻将那个发红的草莓指 给我看，然后，让我摘下。这草莓刚刚在根部有些变红，还没长开， 我表示出疑问：这能吃吗？妻很肯定：能吃。我遵照妻的最新指示， 三个手指头围住这个根部有些变红的草莓，轻轻一拉，摘下！ 很小心地将这个顶多半熟的草莓放在种菜用杂物篮旁边的塑料 袋上，郑重向妻了具体位置。 忙了两个多小时，时间从傍晚溜到了晚上，天已经全黑了，好 在有从附近楼窗户中跑出来的灯光伴着，终于熬到妻决定回家的时刻。 收拾东西时，我把那个刚摘下来的半熟的草莓连同妻的手包一 同放进塑料袋，塞到杂物篮内，随即将工具及收获运往车边，然后与 妻一起装上车。 坐进车里，我看见妻的手包，问：草莓呢？妻反问：你放哪了？ 我答：就在放手包的那个塑料袋里。 妻二话没说，下车打开后备箱，在杂物篮内找到那个塑料袋， 一捏，没有，我夺过来，一捋，确实没有，妻就着车灯，把杂物篮翻 了两遍，没找到；我检查完后备箱，又用手机当手电，把附近的地上 照了两遍，没找到。 在妻的抱怨声和我的辩解声中，车终于开动了。 到了家所在的楼道前，停下车，搬完东西，妻又巡视了一番后 备箱，在地下室，又把杂物篮翻了一翻，还是没找到那个半熟的草莓。 在妻的埋怨声中，我跟着她上楼，进屋。 女儿放学很晚，十点多到家，“我回来了”的宣言刚落地，我 就主动承认错误：爸爸今天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女儿听后很通情达理：没事，反正草莓还会长。 第二天中午，女儿听妻说傍晚有去菜地的打算后，嘱咐：找找 那个草莓。 妻在菜地旁停下车，用手一指：看那儿。我扭头一看，可不就 是那个让我受了N声抱怨和M声埋怨的草莓嘛！经过一整天的曝晒， 也没见红多少，拣起来一捏，变软了而已。 这次，妻亲自把草莓放好，关上车门，然后，继续给我上劳动 课。 回到家后，我把这个草莓放在餐桌上，狠狠地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静等女儿回家。 “我回来了”的宣言刚落地，我冲餐桌一扬头：草莓！女儿几 番巡视、疑问后，终于有了发现：不熟啊。 你妈说了，就是给你看看，恐怕不能吃。 怎么不能吃，自己种的。 扔在地上那么长时间了。 洗洗不就干净了。 妻已经休息了，女儿拎着洗净的草莓去卧室让她妈妈先尝，我 想阻拦时，女儿已进卧室了。我刚到卧室门口，就听女儿“啊”地一 声大叫，然后把留下的三分之一个草莓塞进我嘴里，我正在浓浓的酸 味中寻找似有似无的甜味，耳听女儿喊：这么酸哪！ 公元两千零一十二年五月二十日至二十一日，一个勉强说的上 是半熟的草莓让我再次复习了中学学过的那个成语：敝帚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