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风流

酒，一杯风流 何殊我/文 微重的阴霾，淡墨的流云。 衬托着这个乏味、沉闷的午后。 杜康在酿酒，“郁结成味，久蓄气芳”，时光也在慢慢发酵，不断蒸腾而去。 手里拿着小小的酒爵，很精致的样子，品一口然后微微蹙眉，似乎缺少什么，一扬手，匠人心领神会，放进去杜康示意的原料或者加水。杜康再品，悠然，陶醉。 自己的酒总是自己醉的快，也醉的醇厚。杜康就这么醉了，没有菜，没有红袖，更没有宫商角徵羽，只有自己的酒窖，还有手中的小小酒爵。 杜康哼起了小曲，喝酒的人少，醉酒的更少，杜康醉的优雅，于是，大家都在模仿他的优雅。杜康不但给了众人酒，还不经意间教会了大家醉。看看身后的匠人，吸一口气，都舞之蹈之了起来。无桌，无菜，无雅间，天地似共此一醉。 杜康品酒醉酒的时候，刘伶正在街上。 街上有人或者空寂与否，然则，刘玲主仆的身影是一直飘荡的。主人手里一个酒壶或者觚，且饮且吟，脚步踉跄而不失章法。后面的仆人肩荷锄头，脊负酒囊，双眼注视着主人的脚后跟，亦步亦趋。 刘伶的时候，酒已经多起来了，喝酒的多了，醉酒的也就多了。也有了菜，有了桌，有了雅间。但是酒俗也就鱼龙混杂了，因为向往杜康的时代，名士们喝酒的办法也就复古了起来。竹林七贤，曾经对着满目竹木还有一冷清月，用风穿竹林的萧瑟之声下酒。也曾曲水流觞，用潺潺流水风和日丽入菜。 人少的时候，名士们姿态各异，阮籍驾车，车上放酒，走一程，饮一路。直到前途无路，双目含泪，吞下一大口酒，感慨: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重新上路，饮酒。嵇康喜欢打铁，一身健美的肌肉，渗出豆大的雪白汗珠，目的不在铁，在于打，然后大口大口的灌酒，冰凉的酒，瞬间舒展开了全身每一个毛孔，这个舒服在名士和平民之间都化作一个字:爽～ 刘伶喜欢散漫的游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有酒就行。仆人荷锄，刘伶饮酒，一路下去，伶谓仆，“吾醉死，便埋之”——要是我死了就就地挖坑埋了吧。 杜康醉了，传下来百代的醇厚;刘玲醉了，挥洒了魏晋的风度。 武松的醉，是一世的勇敢和草莽。 武松大踏步的走在景阳冈上，路上有草，杂草丛生，路边有树，树影横斜，月色穿行在据说有老虎的夜色中，黑黑的云，偷过黑夜依然可以看见变化多端的边缘。武松吸了一阵凉风，感觉心中透着无比的光明，路上的草都不见了。 酒，是好酒～比柴大官人庄上的人情冷暖干脆很多，大口吞咽，用碗平推，没有围墙的酒家，才可以喝到酒啊。 才十八碗，就把个小二吓坏了。哪有什么老虎，我武松纵行天下，什么没见过，就是有，也不过区区一老虎。武松喝酒，和打架的历史一样长。替人打架，摆酒谢恩。或者，酒喝完了，扬长而去，谁敢阻拦, 无奈的是，酒不常有，生计却常窘迫。唯有不断的出走，游走于天下。好酒赖酒，无关于酒，全在人。宋大官人不好酒，但是能请英雄喝酒，心向往之。柴大官人为天下英雄狗熊摆酒，颇多人情世故，庄丁眼色分等，不自在，走之。„„ 月亮隐去了最后一抹光华，景阳冈上黑了。腥风袭来，一声大吼，山冈仿佛晃动了半边，武松打了一个激灵，他自语，洒家醉了。 老虎来了„„„„ 英雄也紧接着迸发了，一瞬间。 我坐在沙发上，等待一场即将开宴的酒席。 - 1 - 旁边是一桌一桌的牌局，右嘴角衔着一截烟，手里是满把的牌，头左偏，凝神注目，精心遴选，多么经典的画面。 酒宴开席，觥筹交错，哥几个姐几个的感情都在此刻升华，凝结在酒杯里面，我们从来没有发现，我们是如此深情的爱着对方，我们是如此的一见如故。桌子的空间虽小，但我们的感情足以跨越空间和时间，把它扩展到整个宇宙，喝完这个，还有下一个，咱们继续走着。 喝酒的名义就是喜庆，就是礼节，只要拉得开脸皮，结婚、满月、百天、周岁，老人庆生，乔迁、子女上学，只要去想总会能做，就是你来我往，来的是钱，去的是酒，意兴阑珊，谈的也看上去发自肺腑是感情。 酒桌上你亲我亲，散了场，人一走，茶凉，酒也淡。 酒生于世间几千年，越来越醇厚，礼节也是多之又多，形式多了，就稀薄了心意。喝酒仅限于桌前，大街上还有拿瓶子的吗，不是在寻找警察就是在等候车轮。 名士们走远了，烟消云散了。 酒喝多了，胆子也小了，幸好老虎退出山林，都在动物园里。 在这个淅淅沥沥的午后，我幻想着撑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飘摇在漫天的阴云下，徜徉在路上，不时地呷上一口、两口„„ 路上，——车水马龙。 一切都淡淡的远去了，所谓的性情所谓的豪放所谓的精致。 酒。。。。 -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