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包粽子的丹东阿婆

会包粽子的丹东阿婆 端午节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不同于其他传统节日，常常带有农历节气的成分，端午节的来由，则是缘于中国古代的一个传奇故事。每逢端午节来临，家家户户都会包粽子、吃粽子，用粽子馈赠亲朋好友，以纪念中华民族历史上一位伟大的诗人——屈原。 自小我对吃粽子的喜爱，莫过于包粽子。记得小时候，我居住在市中心的一所石库门老房子里。底楼客堂间住着一位孤寡老太，虽年近六十岁，身体倒也十分硬朗，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刻画着老人一生的艰辛沧桑。老人是丹东人，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大家都管她叫“丹东阿婆”，她裹着一双三寸金莲，但走路做事却显得非常利索。她老伴早几年得了肺结核，已经去世，膝下一个儿子去了新疆支边，一个女儿则嫁到外地，只留下她一个人独处。老人包的一手好粽子，无论是三角粽、枕头粽，还是长脚粽、小脚粽，凡是市面上各种形状的粽子她都会包，而且包出来的粽子结结实实，棱是棱，角是角，煞是好看。那时，老房子邻里关系都很和睦，加之弄堂里会包粽子的人家不多，所以每逢端午节来临，很多人家都来请丹东阿婆帮忙包粽子，老太为人热心，总是来者不拒。 包粽子其实有很多讲究，粽叶要选新鲜的，叶面要宽，买回家后要一张张洗干净，在包之前用热水烫一下，这样粽叶才有柔性，包的时候不易折断。糯米要淘洗得很干净，肉粽最好选五花肉，夹精夹肥， 有的人家还喜欢包些赤豆、红枣粽，蛋黄粽等其他馅类的粽子，这也是萝卜青菜，个人喜爱罢了。 每到端午时节，丹东阿婆便成了弄堂里的中心人物，她在自家门口摆上一只大木盆，一个搪瓷面盆，木盆里泡着烫洗好的粽叶，脸盆里盛着淘净的糯米，盆边搭着一束用来扎粽子的麻线，老太取一只板凳坐下，但见她两只手，上下翻飞，错落有致，咬绳抽紧，手势准确。霎时，一只只七窍玲珑的粽子，像戏法一样，在她手里变化出来，看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啧啧称奇。包了足足2个多小时，一户人家的粽子包好了，孰不知，包粽子也是个力气活，这时丹东阿婆的额头上已是密密的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这户人家过意不去，连忙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面，老太倒也毫不客气，借着吃面条的时候喘一口气。趁她休息的时候，我腆着脸皮央求阿婆教我包粽子，阿婆欣然答应，她耐心的手把手教我卷粽叶，装糯米，翻盖捏住，咬绳扎紧，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很快，我掌握了一些基本入门手势，包出来的粽子也像模像样了。这下，阿婆很高兴，摸着我的头连连说“我有接班人了，我有接班人了。”。 69年我作为知青，上山下乡到了云南勐腊建设兵团，那时连队驻地附近有个傣族寨子。当地的傣族人也过端午节，只不过他们的粽子不是用粽叶包的，而是芭蕉叶，包出来的形状是四四方方的，傣族人称之为“糯米粑粑”。还有一种叫“香竹粑粑”，是用一种山上的甜竹，大约有2个拇指那么粗，竹壁很薄，傣族人将竹子砍成一段一段，一头打穿，向竹子腹中灌进生糯米，用一种香草把洞口塞紧，吃之前 先放在火上烤，只烤到竹子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即可，吃的时候只要把已爆裂的竹子一片片扳下来，这时里面烤熟的糯米成棍子形状，吃起来带着一股沁人肺腑的香气，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时过境迁，往事已逝。然而，每逢端午节，想起丹东阿婆包粽子的矫健身形和云南傣族人的异域风味，依然会引起我对粽子强烈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