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朦胧诗 李商隐与舒婷朦胧诗之比较

李商隐朦胧诗 李商隐与舒婷朦胧诗之比较 李商隐与舒婷朦胧诗之比较 摘要 李商隐与舒婷同是写作朦胧诗的圣手，他们一个是中国古代文苑中诗歌领域开疆拓土的大家，一位则是以她真挚清新、婉转自然的风格成为新时期诗歌园地里凸显出的一道绮丽、绚目而美妙的风景。两人都对人们心灵的细微隐约的朦胧之美做了深入细致的刻画，特别是对爱情诗中的心理描写有着跨越时代的相似之处。但是毕竟二人所处的时代，社会心理的以及个人的命运遭际有所不同，因而他们的诗歌创作在有诸多相似之处的同时也有着不同与差别。从他们诗歌中所体现的不同的理想色彩和感情色彩以及造境写意方面来阐述李商隐与舒婷不拘一格又息息相关的艺术风格，展现他们对人类心理的幽微隐约和爱情理想的审美追求。 1 关键词:朦胧，李商隐，舒婷，反叛色彩，爱情描写，悲 剧，理想，女性形象 The Comparison of Hazy Poems between Li shang-yin And Shu ting Abstract Li Shang-yin and Shu Ting are with the writing Misty of Kathrine, one is in the field of poetry in ancient China exploiting the boundary, one is based on her poetry garden in the new era highlights a beautiful fresh, sincere and tactfully natural style, fantacy and wonderful scenery. Two people are in the people’s hearts subtle faint hazy beauty made deep and detailed of characterization, especially for love poem psychological description of the age of the cross has similarities. But after all, two people of age in, social psychology and personal vicissitudes different, so they poetry creation in have many similarities and at the same time also have different and difference. From their poetry are embodied in the different ideal color and the emotional color and made its enjoyable aspects elaborated li shangyin and ShuTing not closely related to art style again, show them the human mind faint faint and love ideal aesthetic pursuit. 2 Key words: hazy Li Shang-yin Shu-Ting Conspiracy color Love description tragedy ideal Female images 引言 ............................................................... 4 一、李商隐与舒婷诗歌的相似之处 ..................................... 5 (一)诗歌的‚反叛?色彩 ........................................... 5 (二)爱情心理的深入刻画............................................ 8 二、李商隐与舒婷诗歌的不同之处 ..................................... 9 (一)李商隐的悲剧心态与舒婷的理想主义色 彩.......................... 9 (二)李商隐与舒婷笔下女性不同的命运和爱情 观....................... 10 结语 .............................................................. 12 参考文献 .......................................................... 13 致谢 辞 ............................................ 错误～未定义书签。 朦胧，是中国古代诗歌审美的一种特殊的境界。刘勰在《文 心雕龙》中‚隐秀?一节中，谈到‚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秘响 旁通，伏采潜发……始正而末奇，内明而外润，使玩之者无 穷，味之者不厌?1，实际上谈的已经是‚朦胧?的问题。朦胧 诗，它所创造的意境不是十分清晰，达的思想内容也不是 3 十分明确，如同隔雾看花。但是同时，它却能强烈地激发读者的感情，唤起读者丰富的想象，具有无比的生动性、丰富性和独特性，直指读者的心灵。它所创造的意境是朦胧的，同时又是深邃的、优美的、动人的。另外，模糊是与清晰相对的一种审美型态。苏东坡说西子湖‚湖光涟艳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就是清晰美和模糊美形象化的比喻，朦胧就是一种模糊美。清晰是美, 朦胧也是美。在某些情况下, 朦胧比清晰更美。这是主体在审美过程中常见的现象。当审美主体在对客体进行对照的时候, 由于距离或别的事物的障隔, 看不清客体清晰的形象, 往往便产生猜不透、测不准的困惑, 从而激起一种探究的欲望和热情。于是, 主体便尽量用自己的想象去补充它,美化它,无形中增大了客体美的魅力和美的张力，像水中的月,雾中的花,隔帘的美人,雨中的西湖,就比平时多了几分神秘感,显非显,欲露不露,迷离仿佛,令人揣思冥想,梦绕魂牵,主体所得到的体验,更有一番神奇的韵味, 更加耐久悠长。作为反映作家审美意识的诗歌也同样有这种现象。 与别人用清晰的形象反映现实一样, 李商隐用朦胧的方式表达他对现实的感受, 同样是十分自然, 符合创作规律的。物质世界中有许多事物本身就是无法用科学的方法加以测定的, 而人的内心情绪感受、体验, 更不可能用科学的方法加以量度。作为主体对客体的审美过程,不是科学的鉴定,无 4 法用物理、数学的概念加以精确的分解和综合, 主体对客体的审美关系,往往是一种模糊的关系。作为反映这种审美关系的文学作品,渗透在作品中的审美意识,往往也是一种模糊的意识。李商隐身处晚唐这个悲剧的时代, 西风夕阳的大唐帝国, 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 坎坷不平的个人经历、痛苦不幸的爱情生活, 这一切给他的感受是惘然莫名, 欲诉难明。他对生活的体验本身就是模糊的,难以用准确的语言和清晰的形象来表述,只能用模糊朦胧的诗境表现他难以明言的内心情绪。因此, 李商隐常把自己的诗以‚ 无题? 名之, 正像西方德彪西的无标题音乐, 实在难以用片言只语来概括它的题旨。李商隐用朦胧的方式表达模糊的审美体验,与时代和个人的生活都有密切的关系。 如果说李商隐是朦胧诗的鼻祖，那么新时期文学中以舒婷、北岛、顾城等为代表的朦胧诗人则体现了朦胧诗的现代追求。他们以新的表现方式和美学特征创造出悲剧英雄形象，通过奇崛的意象组合寻找通往心灵的道路。他们以各自独立1刘勰.文心雕龙[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第158页 又呈现出共性的艺术主张和创作实绩，构成一个‚崛起的诗群?。改写了以往诗歌单纯描摹‚现实?与图解政策的传统模式，把诗歌作为探求人生的重要方式， 在哲学意义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某种意义上讲，‚朦胧诗?的崛起，也 5 是中国文学生命之树的崛起。在这之中，舒婷以真挚清新、婉转自然的风格，丰富细腻的诗情，始终保持一种清纯明净的气息。使之成为新时期诗歌园地里凸显 的一道绮丽、绚目而美妙的风景。她的诗其实并不复杂， 只不过是执着于表达个人的内心情感而采用了多种隐曲的修辞手法，正因为此，她的诗在当时触动了人们的心扉，打开了人们封闭、压抑已久的内心世界，而且在艺术上显示了与正统诗歌截然不同的形式。正因如此使得舒婷的诗歌与李商隐的朦胧诗歌在对幽微隐约的爱情心理的刻画方面有着跨越古今的惊人相似之处，但是毕竟二人所处的时代，社会心理的以及个人的命运遭际有所不同，因而他们的诗歌创作在有诸多相似之处的同时也有着不同与差别。本文通过对其诸多爱情诗歌作品的研究来阐释他们不拘一格又息息相关的艺术风格，展现他们来自不同时代的审美理想和审美追求。 一、李商隐与舒婷诗歌的相似之处 (一)诗歌的‚反叛?色彩 李商隐生当晚唐季世，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笼罩在命运悲剧的氛围中。时代氛围总体上的‚江河日下，日落黄昏?固不必说，单就他自己的家世和生平际遇来看，更带有悲剧色彩。他累辈孑孤，到他那一代已是家道衰落，一蹶不振。他幼年随父漂泊江浙，十岁时父亲去世，家道更陷入艰难困境，十六岁就‚以古文出诸公间?的他一踏入科举仕途就屡遭挫 6 折，三试进士两试吏部才及第释褐;方入秘书省旋即又调弘农尉;就婚王氏虽得到爱情却招致好友令狐綯的猜忌和怨恨，因此不得不依人作幕，四处漂泊。加上党争的牵累和爱妻的早逝，使他的身心受到多方面的沉重打击。总之，他从仕途到事业，从社会到家庭，从肉体到心灵均承受着悲剧的重压，致使他在正该有所作为的人生盛年，却永远含着‚虚抱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崔珏《哭李商隐》)的遗恨，离开了人世。普遍性的时代影响与义山个人特殊的境遇、性格、气质的结合，使他的诗歌始终贯注着一种身处衰世者对人生命运深沉的忧伤和强烈的反叛色彩。 这一点在李商隐的咏嫦娥诗中最能体现，诗人秉承了古典诗歌中对嫦娥形象的书写，赋予嫦娥以孤寂、惆怅、凄楚的审美特征和超逸出尘的美感价值外， 更在吟咏过程中倾注了对女性命运的强烈关注和对自身遭际的深切无奈。2这种浓得化不开的幽幽情愫，外化为李商隐笔端对嫦娥本身高洁脱俗性情的赞美和对自己寂寞凄凉处境的怜惜，以及以嫦娥为隐喻表达出的对爱情的追求和对身世的感慨。李商隐笔下的嫦娥被赋予了更多人性人情的美。‚宝婺摇珠佩，嫦娥照玉轮?(《七夕偶题》)，是无私地把清澈的银辉洒向人间，带给人们无限美好的想象‚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十一月中旬至扶风界见梅花》)，是温暖地把关爱的月辉赠与梅花，体贴地抚慰着它的落寞与寂寥。 7 诗人是将嫦娥作为现实庸俗、丑陋的强烈对照来塑造和描绘的。尽管身在寂寞的广寒宫阙，处境孤孑，可是冰肌玉骨的绝代佳人却向往美好，向往自由，有着独立而执著的追求，然而又不得不忍受‚高处不胜寒?的永恒的孤独凄冷，而这种对孤独与惆怅的恒久忍耐，本身就体现着对世俗丑恶的有力反叛。 李商隐对爱情深切婉曲的心性和泣血神伤的追求，那‚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无题二首》之二)的痴情，那‚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无题》)的悲凄，那‚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无题四首》之二)的痛苦，那‚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无题四首》之一)的忧愤，一气贯注于心中的嫦娥、笔端的嫦娥，于是嫦娥悠远的神思、秀逸的情韵和伤感的心理就成为诗人自身形象的真实再现。李商隐一生有迹可循的爱情经历有三次，其中第二次是与玉阳山修道女冠宋华阳的两情相悦，这场一开始就注定了要以不幸的悲剧结局告终的恋情，并不因为有情人难成眷属就削弱了诗人爱的真挚和热烈程度。‚月姊曾逢下彩蟾，倾城消息隔重帘。已闻臻响知腰细，更辨弦声觉指纤?《楚(宫二首》之一)，深刻反映出诗人对道教清规戒律的反叛，对世人冷眼热议谴责。 此外，李商隐的咏史诗也带有对现实的反叛色彩，《马嵬》中‚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如卢家有莫愁?3，带给人们无限美好 8 的想象，将唐玄宗这位君临天下近五十年的一代雄主与平民卢氏进行对比，嘲笑揶揄了皇帝反不及平民尚能保护妻子的可悲。《贾生》中‚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论。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4借古讽今，表达对皇帝不问苍生好求仙的批判和嘲讽。 虽然身处异世，但是诗歌对现实的反抗与对理想的追求却成为了舒婷与李商隐共同的追求，‚反叛色彩?在新时期文学朦胧诗人舒婷的诗歌中同样有所体现。首先，单就朦胧诗的产生本身就蕴含着一种对现实的反叛，虽然朦胧诗的产生不能排除西方现代文艺思潮对它的影响，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中国现实的社会生活。舒婷就曾这样写道:……挤在破旧的寺庙中，我听过吉他悒郁的乡思;坐在何光超(李商隐诗中的“嫦娥”意象论析[J](中北大学学报，2006. 朱东润. 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 中编第一册) [M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第248页 4同上第243页 23 月色蒙蒙的沙渚上，我和伙伴们唱着: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躺在芬芳的稻草堆里，听着远处冷冷的犬吠，泪水无声的流着……再艰难的日子都有它无限留恋的地方。我曾像我的伙伴那样，从一个山村走到另一个山村，受到各知青点的接待。我所看到的和听到的故事，那些熟悉而又遥远的面影，星星一样密布在我记忆的天空。我曾经发誓要写一部艾芜的《南行记》那样的东西，为被牺牲的整整一代人作证。于是，我 9 拿起了笔……5以舒婷、北岛、顾城等的作品为代表的朦胧诗就是荒谬的时代生活在一代青年心灵上留下的投射和引发的回声。虽然由于文化环境和各种原因使他们在表达自己的追求时往往并不十分清晰，但从他们的一些言论和创作，可以看到他们的期待、寻找和选择，看到他们的批判精神和探索精神，以及对自己使命选择和承担所具有的圣洁感情。舒婷，以一个南国女性的纤柔细腻表达了她对生活所作的思考和她那种祈求式的变革愿望。她虽然是一个风格婉约的诗人，很少慷慨激昂之辞，但她的《风暴过去之后》、《土地情诗》等优秀作品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她对生活的不满情绪、怀疑态度和变革愿望。 虽然舒婷的诗歌充满着对人、人的价值的关切，表现着一种浓厚的人道主义情怀。但如果仅仅是温情主义的人性之歌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在转折的时代里它常常显得软弱无力而且面色苍白。舒婷的诗避免了这种缺陷，因为她充满着对人的价值的思考和呼唤以及对传统的反叛。在这一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风暴过去之后》。当‚渤海二号?72人遇难时，她也像所有诗人一样为这一不幸的事件而写了诗。值得注意的是，她既没有沿着几十年培养起来的思路去思考党和国家的损失，也没有以当时普遍高涨的政治热情去直接声讨官僚主义，而是首先想到‚七十二名儿子/使他们父亲的晚年黯淡/七十二名父亲/成为小儿子遥远的记忆?，她请求人们与 10 她一道深思:‚我爷爷的身价/城市地主家的二升小米/我父亲为了一个大写的‘人’字/用胸膛堵住了敌人的火力/难道我仅比爷爷幸运些/值两个铆钉，一架机器,?她呼唤的是:‚汽笛呼唤我时/妈妈不必为我牵挂忧虑/我希望，我受到的待遇/不要使孩子的心灵畸曲/我希望，我活着并且劳动/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我希望，若是我死了/再不会有人的良心为之战栗。?6这正是80年代初期中国大地上重新升起的关于人的思考和呼唤之声。另外，她的《神女峰》的发表，在思考了几千年封建礼教伦理和几十年极‚左?政治伦理对妇女情感生活的长期沉重压抑后，接续五四个性解放、天赋神权的现代意识，唱起了叛逆的歌声:‚沿着江岸，金光子和女贞子的洪流，/正在煽动着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苦一晚。?这首《神女峰》以对于神女峰这一传统意象的大胆反叛, 触动了中华民族世代相传的爱情理念, 诗作表现的崭新的爱情观念使它成为中国爱情史上不可或缺的力作。自此, 在背叛传统的封5 6李新宇.中国当代诗歌艺术演变史 [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0，第233页 同上第244页 建道德之路上, 舒婷义无反顾, 她笔下出现了情欲之恋。《无题》一诗中有这样的场景描绘:‚我们顺着宁静的河湾散步/夜动情而且宽舒/我拽着你的胳膊在堤 坡上胡逛/绕过一棵一棵桂花树/‘你快乐么?’我仰起脸,/星星向我蜂拥/是的, 11 快乐/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7在这首诗中,女主人公因男主人公的碰触而愉悦,这样的恋情不仅不是猥亵的,相反,它从日常生活的情景与思绪着笔,将女性的柔情表现得细腻、真切,极其动人, 让人感到一种初恋的纯净无瑕。 (二)爱情心理的深入刻画 爱情，是人类生活永恒的主题之一，所以也是文学艺术永恒的主题之一。爱情与诗歌,是人类这一美好情感与抒情艺术相融的完美结合。因此爱情诗在古今诗歌中占有引人注目的位臵。李商隐与舒婷同是写作朦胧诗的圣手，他们在对幽微隐约的爱情心理的刻画方面有着跨越古今的惊人相似之处，这一点在二人同题的代表诗作《无题》中尤为显著。 李商隐的优秀的爱情诗多数是写相思的痛苦与会合的难期,但即使是无望的爱情,也总是贯穿着一种执着不移的追求,一种‚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式的真挚而深厚的感情,这是他的优秀爱情诗和那些缺乏深挚感情的艳体诗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李商隐的爱情诗文辞精美，声韵和谐，意境朦胧含蓄，吸引着后世无数的诗歌爱好者们去研究、品味。他的诗对心灵世界的丰富层次，它的变化的复杂奥妙，它的清晰的和不清晰的难以言说的领域，做出了前所未有的细腻、传神的展示。了解他的爱情诗就必须沿着诗人为我们留下的感情遗踪，拨开重重的迷雾，去探寻诗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被后人誉为 ‚情诗之王? 的爱情绝唱《无题 相见 12 时难别亦难》。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写了在一个暮春的季节，诗人与所爱之人别离的伤感和别后刻骨的相思，以及诗人不顾艰难险阻，呕心沥血，对爱情的苦苦追求。 舒婷笔下的爱情极为鲜明地表现为一种东方式的爱情, 她的诗歌是对于我国优秀古典文化的继承和延续。所谓东方式的爱情即男女相爱的刻骨铭心的程度常以欲说还休,未歌先咽,口不应心,藕断丝连的方式表现出来,它看上去似乎不合理,不太正常,然而却又是最真实,最诚挚的感情表现,它合乎情。文学作品最感人之处往往在此, 它常常在不知不觉之中打动你的心扉。舒婷是一个听从感情指引的诗人, 她用自己敏锐的感觉书写自己的情感和思绪的变迁。她的朦胧诗和李商隐诗歌朦胧幽深的意境, 她的大胆而新颖的诗歌意象和李商隐诗歌中那些华丽精巧、意蕴复杂的意象不能仅仅说是一种纯粹的巧合。舒婷写的《无题》、《四7舒婷.舒婷文集[M].成都:天地出版社，2000，第100页 月的黄昏》、《思念》、《双桅船》、《心愿》、《夏夜,在槐树下》……等诗作与李商隐的《无题 重帷深下莫愁堂》所表达的那样一种少女纯真的痴情是何 其的相似。在《无题》一诗中, 诗人写了相爱的男女青年三个亲热的场面。热恋的 13 少女沉浸在爱河里,心情是激动的,又因为是初次接触,不免还夹杂着一丝恐慌。这一切,姑娘都是清楚的, 可当小伙子亲昵地问起她此时的心情时, 她却连续三个否定回答:‚是的,我怕/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是的, 快乐/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是的, 爱着。但我不告诉你他是谁。?8这连续三个否定回答就把一个初恋少女的那种含情脉脉但又羞羞答答的神态画活了。 李商隐与舒婷朦胧诗的另一个共同点在于，他们都善于敏感地把捕捉细小的感觉,从个人感触中表现对生命的体验。神女峰代表着是中国经典的爱情，而舒婷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审视这个千百年来被人们礼赞的守贞典范。这是基于生命本真的向往和呼唤，是对传统道德训诫的背叛，对被男权文化异化扭曲了的女性自我的背叛。女性到底在爱情中应该处于怎样的地位,这个困扰人们几千年的问题，舒婷让一个自然景观的文化古迹来承载。而问题的展现，又是凭借在游船上一个刹那间的生活片段。这个点滴的感觉，被诗人敏锐地把握，积极地放大扩展，来表达对生命的体味。这一点在李商隐的诗中也有所体现，‚巴山夜雨涨秋池?，通宵苦雨涨破了秋池，李商隐的愁绪也溢出胸中，流遍全身。风雨之中，李商隐遥想一间安宁的小屋，点燃一支温暖的蜡烛，与妻子回首一生的凄凉，体味那种沧桑过后的淡泊。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期盼而已，此时此刻有的只是巴山苦雨，有的只是幕府秋风， 14 多少凄凉多少恨啊～雨本无情，但是被诗人敏锐的感觉捕获了。 二、李商隐与舒婷诗歌的不同之处 (一)李商隐的悲剧心态与舒婷的理想主义色彩 每一位诗人投入诗歌创作时内心都会沉潜着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本身蕴含着一种对生活的情感体验，它与个人的命运遭遇、性格气质、艺术追求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同样作为朦胧诗的‚圣手?，从李商隐和舒婷的诗歌中，我们可以读出不同的情绪体验。一个是处在晚唐季世的歌者，心怀的悲剧心态。一个是身处大变革时代的诗人，抒发的对于未来的理想主义呼唤。 李商隐坎坷的人生际遇上文已经提到，在这里就不再赘述。这样的悲剧命运对李商隐悲情心态的形成有相当大的影响。‚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9，‚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关8 9舒婷.舒婷文集[M].成都:天地出版社，2000，第100页 朱东润. 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 中编第一册) [M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第244页 婵娟?10,‚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11,‚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12,这些经典的诗句如粒粒流泪的珍珠, 爱而不得的悲伤,打动了无数追求真爱、为情所困的人们。晚唐这个特殊时期, 没有了盛唐的恢弘气象, 有的只是 15 一片衰败的景象。李商隐的《乐游园》写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正是这一时期的真实写照。国运的衰颓, 社会的危机,使他沉沦废弃。他曾深深的悲叹道:‚古来才命两相妨?, 在他的笔下,梅花、杏花、槿花、李花、‚一树碧无情?的秋蝉、无枝可栖的流莺都成为他感慨悲凉人生的载体, 诗人把长期积淀的种种孤独融合为虚括的意境，在诗中加以淋漓的表现。《锦瑟》使人对人生的意义‚无端?的产生怀疑,对探究生命价值‚无端?的困扰。对人生道路的反省与追寻,‚一弦一柱?都化作一声声的喟叹。‚此情可待成追忆?确立了作为对年华往事的回忆所具有的非现实感。这正是诗人自觉探究人生价值而不得其解的一种痛苦折磨。但火焰从未熄灭,‚锦瑟?永远弹奏着婉转而又执拗的弦声。这种由爱而难得、青春不能常驻引起的悲情抒写,从而引发了诗人对整个社会与人生的思考,正是诗人对于自身本质的一次深刻的探究与顿悟。 与这种悲剧心态相对而言，舒婷的朦胧诗中却始终充斥着理想主义热情召唤。她的诗‚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理想?(《会唱歌的莺尾花》)。‚四人帮?‚极左?顶峰中的造神运动和专制主义唤醒了中国人民重新思考。舒婷在诗歌领域挣脱了现代迷信的锁链,追求一种人的尊严、人的价值,‚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走入禁区……/给后来者/签署通行证?。(《献给我的同 代 人》)她没有脱离中国的现实土地,她是在为民族、为祖国振兴的基础上,去追求这一新的理想,我称这种与民族、 16 人民、祖国利益一致的,勇于追求人的价值,渴求真善美的理想为‚新理想?。舒婷的‚新理想?倾向的诗歌不把现实与美好的未来等量齐观予以歌赞,而是以‚忧患意识?代替了‚前理想?的‚欢乐意识?,这是观念上的一个进步,为诗歌界注入一剂‚唯真、唯情、唯美?的新的音质。李商隐与舒婷的诗歌都是以‚自我?为核心构建抒情形象。但是不同的是，李商隐笔下的抒情形象往往带有悲剧色彩，例如在‚紫府仙人号宝灯，云浆未饮结成冰。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这首诗中，李商隐写自己向往中的仙姝身处高寒、遥远难及。舒婷诗歌中的‚自我?不是蜷缩在孤芳自赏的象牙塔中的苍白的呻吟,而是容纳着人民的心音的柔弦颤鸣。我们可以认定,舒婷代表了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甚至更久远的中国的良心——追求真、善、美的心。 (二)李商隐与舒婷笔下女性不同的命运和爱情观 10 11朱东润. 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 中编第一册) [M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第246页 同上第245页 12同上第249页 李商隐的爱情历程，是一段伤感深情的情感经历，这段情感经历在诗人的爱情诗中被诗意的呈现出来，那些曾经出现在诗人感情生活中的女性被诗人写入了诗中，既真实，又美丽感人。 在这些女性身上，不仅有诗人的爱情，又因之李商隐的男性身份及其坎坷的命运，这些爱情诗又是诗人理想 17 的呈示。在李商隐笔下的爱情，往往都是爱而不得，可遇而不要可求的。《银河吹笙》、《柳枝五首》、《夜雨寄北》中的宋华阳、柳枝、王氏，代表了李商隐一生中三段爱情经历。《银河吹笙》中的宋华阳是一位孤孑凄清，对爱情充满向往的女冠，《柳枝五首》中的柳枝又是一个爱而不得，在寂寞和相思中度过余生的悲剧女性，《夜雨寄北》中的妻子王氏，独守空闺，离多欢少而过早逝去。纵观李商隐的爱情诗，其塑造的女性形象往往都是情感孤独，带有悲剧命运的女性。‚诗穷而后工?李商隐在经历了数次失恋的痛苦后并未消沉,并且超越了苦难,用泪水写出了他的痛苦与欢乐,将他情感遭遇写进了他的诗歌中, 用诗中女性的孤独表现自己的孤独; 用诗中女性的痛苦表现自己的痛苦; 用诗中女性的忧伤表现自己的忧伤。 的确,在李商隐的诗歌中我们也可以见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13这样刻骨铭心、坚贞不屈的爱,但李商隐诗作中更多的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14、‚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看?15的忧愁和无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16的无用的迷惘和哀伤。他笔下的爱情或坚贞, 或凄美,但缺少方向, 没有出路, 他只能在这种失败了的爱情中, 在这个美丽的陷阱中迷失自我。新时期，舒婷用这一颗温柔善感的女性诗人的心去体味爱情, 将自己所体味到的这个温柔善感的内心世界倾诉出来, 她笔下的爱情 18 不论是少女的羞怯还是恋人的火热都不再是旁观的男性主观的揣度, 而是真实的女性意识的袒露, 它显示出女性的爱情在感情上的一种自觉。《致橡树》以橡树和木棉两棵树的形象比喻相爱的情侣，从真挚的感情抒发中所表现的不仅是情爱，而且是一代青年在爱情上的追求，一种现代女性的恋爱观。‚我如果爱你/决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决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17在这里，女性真正获得了一种独立的人格，既不求依附，又蔑视自我牺牲和奉献，既追求独立人格，又承认性别的差异，带有时代的鲜明特征。这种现代观念在《神女峰》中得到进一步表现。‚心真能变成石头吗……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晚?18八十年代中国女性对于传统道德和传统女性人格的反叛由此得到生13 14朱东润. 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 中编第一册) [M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第244页 同上 15同上 16同上第245页 17舒 婷. 舒婷文集[M] . 成都: 天地出版社, 2000，第100页 18同上第100页 动体现。舒婷用自己独特的歌喉彻底将神女峰这座高大的 19 贞节牌坊打翻在地,树立起一杆象征女性独立的美丽旗臶——木棉! 结语 李商隐是个身处晚唐的悲剧诗人，其诗含蓄婉转、寄托遥深、声韵和美、寓意朦胧、耐人寻味。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与创作实际，对诗歌的朦胧美做了一定的探索，其取得的成就是无人可比的。新时期，舒婷继承了李商隐幽微隐约的朦胧笔法，采用种种不确定的隐喻和象征，忐忑不安地传达着自己朦胧的内心体验，曲折隐晦地表现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在这一点上，二人的确有着相似之处。但是，毕竟二人身处的年代不同，加之命运遭遇、情感经历、性格气质等方面的差异，二人诗歌的创作风格及表现的情感又有着诸多的不同之处。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奇葩，他们为中国文学史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参考文献 [1] 何光超(李商隐诗中的‚嫦娥?意象论析[J](中北大学学报，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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