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文化与周原遗址_兼谈岐水_姜水_姜氏城的地望_于少特

宝鸡社会科学 � � � � 年第 � 期�总第 � � 期 � 姜炎文化与周五气迄为七 一一兼谈岐水 、姜水 、姜氏城的地望 于 少特 姜炎文化是在探索先周文化来源的过程中追溯出来的一个概念。 先周文化主要有东西二源。 其东源为姬周文化 , 陶器特点是联档两和折肩罐�其西源即姜炎文化 ,陶器特点是高领乳状袋足属和双耳嫩。 周原曾是太王由山迁岐后从 小到大 , 由弱变强的根据地 ,先周文化遗存极为丰厚 。 这就揭示出姜炎文化同周原遗址有着必然的内在联系。 �一�姜炎文化与周原考古 姜 ,从羊从女 �羌 ,从羊从儿 , 两字皆用羊部 , 只有儿、女部有异。 但在古代 ,儿、女声韵相同 , 只是姓别差异 ,可以�� 相借用 ,所以姜即是羌。这是古文字研究者的共识 , 也为姜、羌同源增添了有力证据。但我们认为 ,姜、羌也有一些差别。 正如《后汉书 ·西羌传》所云 � “西羌之本, “ ·⋯姜姓之别也 。”姜姓部族就是从羌族中分化出来 , 以女性为主体、善长于 家畜家禽饲养和作物栽培并发展成较为先进的一支 。邹衡先生在《论先周文化》一文中说 � “文献上所说的姜姓族 , 也可 能就是炎帝族。 ”因此, 我们在探讨姜炎文化时必须先从五千年前的龙山文化和商代姜戎文化着手。 �� � 年,省文管会和西安半坡博物馆在岐山县京当乡双庵村�在祁家沟水北岸�发现了 ��� 万平方米的龙山文化 遗址 。 发掘面积二千多平方米 ,房屋有方形 、园形两种, 七座房屋基地中有五座为双间组成的套房 ,居住面和墙壁均抹 白灰 ,光滑平整。房内有灶坑或壁炉及储藏东西用的窑穴 。窑穴大多数为圆形袋状 ,有的周壁和底部加以火烤处理 。 出 土陶器以手制为主,兼有模制。模制仅用于单、尾等三足器足部纹饰以绳纹、篮纹为主, 也有方格纹 ,点刺纹、弦纹、刻划 方附加堆纹。 器物口沿有锯齿状的装饰 � 荤和峨是陶器中最常见的 , 还有盆、单耳嫩、双耳堪、三耳罐、瓮等。 嫩类品种 甚多 ,与客省庄二期文化十分接近 , 还有器盖、誉、盆 、豆等 , 也与客省庄二期文化所出相似。 不同之处是客省庄二�期文 化矗多罕少 , 双庵文化学多局少 , 没有鼎 � 而且双庵文化的晶为直领联档晶, 和客省庄二期的陶鼠有较大差别。 其最大 的不同是双庵类型文化红陶占�� � ,灰陶只占�� � ,与客省庄二期文化中灰陶占�� �以上正好相反 。正是这些不同之 处反映了文化性质上的差异, 客省庄二期文化与其东的豫西 、晋南的龙山文化一致 , 双庵类型文化与其西的齐家文化 相像。 这种现象说明,关中地区从地理位置上没有较大差别,但龙山时代的文化遗存却发生了较大变化。即在关中东部 , 从仰韶文化以下到庙底沟二期 ,陶色由红变灰�而在关中西部 ,从仰韶文化直至双庵类型文化 ,全是红陶而无变化 ,直 到先周文化晚期才完全变成灰陶。这就告诉我们�双庵类型文化应相对于客省庄二期文化 , 它是一支独立的龙山文化。 无论从时间、空间、文化特征等方面看 , 它可称之为炎帝族文化或姜炎文化。 其上的仰韶文化则是其源 ,其下的夏商周 文化则是其流 。 ���� 年陕西周原考古队在扶风县刘家村南发掘了二十多座古墓葬, 其中有十九座为偏洞式墓, 出土器物以高领 乳状袋足昂和双耳嫩为主,属典型的商代姜戎文化类型 ,被专家们命名为刘家文化。 ����年 ,我们在贺家村、礼村、 一� 家咀村搞“夏商周断代工程”发掘时,在个别古墓葬中也清理出了古姜人的类似遗物。 这说明当时周人是同姜人杂居 的 ,或者说姜人居住在前 ,周人在后 ,姜人的遗迹后来大多被周人破坏。 从地面遗留看,故郡乡北边还有个祖传的神龙山, 山上有座专门供奉炎帝的庙 ,每年农历七月有庙会 , 上山赶会朝 拜炎帝的群众络绎不绝。 以上这些文物考古发现均在发源于岐山箭括岭之阳, 流经岐阳村、祁家沟 , 汇入岐山 、扶风交界处的琳沟河或七从 河沿岸。 ���� 年文物普查时 ,我们还在这一线发现了岐阳 、王家咀 、孙家、陈家坡 、丁童等村的新石器遗址,这典遗址仰 韶和龙山文化均存, 时代较早 ,有四处已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二 �歧水、姜水与周原遗址 《国语 · 晋语》和《帝王世纪》均言“黄帝以姜水成”或“长于姜水” ,因以为姓。《史记 ·补三皇本纪》、《通志》、《路史》 � � 等古籍也有类似记载。 但姜水在哪里� 指那一条河� 论者都说在宝鸡境内, 而对其具体位置说法却不太一致 � 北观哪道元在《水经注 · 渭水》篇对岐山、姜水的位置作了详细交待 � 他说 � “《淮南子》日 �歧水山石桥山,东南流 。 相如《封禅书》日 �收龟于岐 � 《汉书音义》日 �岐 ,水名也 ,谓斯水矣� 二川并逝 ,俱为一水 ,南与横水合 , 自下通得岐水之 目,俗谓之小横水 , 亦或名之米流川 ,还岐山西 , 又屈还周城南 ,城在岐山之阳而近西 ,所谓居歧之阳也。非直因山致名 , 亦指水取称矣� 又历周原下 ,北则中水乡成周聚 ,故日有周也� 水北即岐山矣。 昔秦盗食穆公马处也� 歧水又东 ,迁姜 氏城南为姜水 � 《帝王世纪》日 �炎帝 ,神农氏 ,姜姓, 母女登 ,游华阳,感神而生炎帝长于姜水 ,是其地也。东注雍水 ,雍水 又南 , 经美阳县之中亭川 �合武水 � ”这里的“石桥山” ,指横桓在渭北台原以北的岐山山脉� “周城” ,即当时的周城县 ,指 北魏太和十一年设岐州 ,统领三郡九县 ,周城县归平秦郡管辖 � 其县治可能在今祝家庄镇杜城村南 , 近年来,这里不断 有汉代砖瓦、铁釜及其以后文物出土 � “成周” , 指先周遗址周原 � “姜氏城” ,从姜炎文化遗物出土的情况看 ,可能在岐山 的双庵村或扶风的刘家村附近 � “美阳县” ,即扶风的法门寺 � 因其在美水之阳, “武水” ,指武功县的漆水,流入渭河 � 哪道元这段话 ,旁征博引, 达到了史书记载与现实情况的紧密结合�但由于这些典籍历代以来都有传抄或刊印,讹 误不少 ,再加上随着朝代的更替,地名和水名不断更改 ,这就要求我们只能以总体上来理解其意 ,不能死扣个别字眼 � 从总体看 ,他说 �岐水下游“俗谓之小横水”、“屈还周城南” 、“又历周原下” , “迁姜氏城南为姜水” , “东注雍水” , “经美阳 县之中亭川 ,合武水” � 很明显 , 岐水、姜水应在岐山县东边同扶风县交界的地方 � 岐水属上游,姜水在其下游的古姜氏 城南。 笔者是岐山周原人 ,曾多次审视勘察过这里的地形 ,发现从杜城村南到扶风法门寺以南 ,有一条较宽的古河道 ,若 遇雨后天睛 ,可以看见法门寺塔在其东边沿耸立� 因此 ,姜水的具体位里应是今天发源于岐山主蜂箭括岭之阳, 流经祝 家庄镇的杜城村南、岐阳村北和育化镇的祁家沟村北 , 汇入岐扶交界处的七星河或礴沟河 , 在今之周原遗址以南 � 关于姜水的地望 , 现代文学大家也有论及 � 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说� “姜水在今陕西岐山县东 ,是渭河的一条 支流 � ”中国上古史专家徐旭生在《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中说� “岐水在岐山的南面 ,在今陕西岐山县城的东面 � ”考古 学家邹衡说 � “古之姜水 ,据《水经 � 渭水注》所载是在姜氏城南 ,即今岐山县周原一带 � ” �三�炎帝创始农轿与周原自然环境 姜炎文化的主体是原始农耕文化 �炎帝创始农耕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人们的生存间题 �农业生产是自然再生产与经 济再生产紧密结合的生产部门,是人类在大自然中利用植物、动物的生长繁殖过程获得产品的一种生产活动� 这个活 动深受当地自然地理环境的影响 ,特别是光、热、水、土等自然条件的制约 ,现出鲜明的地域性特征 。 同时 , 自然地理 环境又是人类生存、社会发展的必要条件 ,其条件的优劣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起着加速或延缓的作用 � 尤其是在生产力 低下的炎帝时代 , 人类的生存对大自然的依赖性就更大 ,创立原始农业所需的地理环境就更高。 而我们周原大地五千 多年前的自然条件也正符合这种需要 � � 、地形构造完整 , 山河源俱全 , 为姜姓部落聚居、生息提供了安全可靠的地理环境。 地质资料表明�周原大地是 �� � 万年以前形成的洪积扇平深。巍巍岐山雄居其北 ,七星河�歧水、姜水�和美阳河从东西两侧平缓流过 � 山地以断层 与洪积平原相接 ,为那尔多斯地台南缘。 地面以 ��� 米海拔高度为界 , 出露地层以古生界为主 ,大部为奥陶系石灰岩、 负岩等, 地层呈向背倾的单斜构造 � 山岭海拔多在 ��� 。一 ���� 米 , 呈雁列式分布 � 山沟多呈“� ”宇形 ,相对深度 ���至 ��� 米� 由于基岩受溶蚀作用 , 喀斯特地貌不发育 ,往往顺着断裂带或裂隙,形成客斯特泉 ,如西观山的九眼凤泉,箭 括岭前的马刨泉等,在山的阳面形成好多南北向的沟谷。山前为洪积平原 ,洪积扇纵长十至十三公里,溢出带宽约二至 三公里 ,分布益店、青化、法门等乡镇,地面平缓,地下水埋藏很浅。双庵、王家咀等位于洪积扇中上部,京当、凤雏、黄堆 等地则位于洪积扇的顶部。 黄土台源区黄土层完整 , 地面平坦 , 总厚度大于 �� 。米 � 在掘井技术还没有发明的炎帝时 代,原始先民顺沟边 、源边挖窑洞居住很容易, 下沟取水也很方便,如有阴雨为患 ,洪水可顺河谷流走 ,也不会有淹没事 故发生� � 、温、湿度适宜 ,为炎帝创始农耕文化提供了优越的气候条件 � 据古地质学分析�远在六亿年前的震旦纪 ,渭河南 的秦岭还是一片汪洋大海 ,称“秦岭古海” ,来自海洋的温暖、湿润气候使周原形成暇湿气候期,灌木、草本植物丛生 , 显 示出亚热带自然风光 � 由于地球自转引起地壳运动 ,秦岭古海受加里东、印支、燕山 、喜马拉雅等多次造山运动影响 ,海 底受挤压隆起 ,古海消失 ,形成高大的秦岭褶皱山系 ,挡住了海风 , 风向由东南风变成了以西北风为主 ,来自北方寒冷 干燥的气候使气温下降、雨量减少 , 出现了干冷气候期 � 当时的年均气温 �℃一�� ℃ ,年均降水 ��� 一���� 下转 �� 页� 高了 。庙底沟 �� 个灰坑中家畜骨骸数量远远超过了同地仰韶文化 �� � 个灰坑所出土家畜骨骸的数盈 � ” �� ��农业和畜牧饲养业相辅相成 ,都是炎帝氏族经济生活的重要内容 , 并没有明显的社会分工 。 “事实 上 , 无论从我国绝大部分氏族部落遗址分析 ,还是就世界绝大多数民族判断 , 第一次社会大分工不是指 农业和游牧业的分工 , 而是指人类改变采集和渔猎为农业和畜牧业的伟大创举⋯⋯我国绝大部分氏族 部落遗址的内涵都说明 ,没有出现过农业和畜牧业的分工 ,这一点在世界绝大部分地区也如此 � ”���� 《史记》说黄帝氏族 “迁徙往来无常处 , 以师兵为营卫 ·一时播百谷草木 ,淳化鸟兽虫蛾 ”是一个主要从事游牧兼营不定居农业的氏族 � 炎帝氏族也是如此 。 与黄帝氏族相比 , 炎帝氏族兴起的关中西部森林 茂密 ,水草丰美 ,宜猎宜渔 ,宜耕宜牧 ,发展畜牧饲养业条件得天独厚 � 炎帝把从西北地区学习来的牛羊 饲养技术 , 引进关中 ,为以后发展壮大 ,雄据天下 , “迁于鲁” ��� �“封泰山 ,禅云云” ��。�打下坚实的物质 基础 。 只有靠近西北甘青一带 ,才能有机会从马家窑文化居民�古羌人 �那里学到先进的畜牧业生产技术 。 以牛为图腾的炎帝只能诞生在靠近甘肃的关中西部—宝鸡 , 而不是其他地方 。炎帝生活于仰韶文化向龙山文化过渡时期 。他是中国史前社会勇于学习外来先进文化的第一人 。他引进牛 、羊等畜牧新品种 ,使 牛、羊成为中国人经济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六畜”之一 ,对中华民族的形成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 不 愧是中华民族的 “人文初祖”和 “畜牧之神” � 注释 � �� � �� � ��� � �《炎帝 · 姜炎文化》三秦出版社 � � � �年版 。 �� �高明《中国古文字学通论》, 转引粗彦储、郭天徉《炎帝传》陕西旅游出版社 � � � 年版 。 �� �李泽厚《美的历程》文物出版社 � � � � 年版。 �� �何新《请神的起浑》中认为 “传说中炎帝人身牛首似乎正暗示了他与牛拼的关系 , ”实际上 , 牛拱的出现在我国 相当晚 , 确切说法是在春秋时期� �� �《宝鸡北首领 �文物出版社 � � � � 年版。 �� ��� ��� ��� � ��� � ��� � ��� � ��� � �《新中国考古发现与研究》文物出版社 � � � � 年版 。 �� �参见宋兆麟等《中国原始社会史》文物出版杜 � � ! 年版 , 景明《神农氏 · 炎帝》西北大学出版社 � � � � 年版 � ��� ��� � ��� � ��� � ��� � ��� � ���� �《中国大百科全书 · 考古学》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 � � �年版 � �� � �吕思勉《先察史》上海古� 出版社 � � � � 年版 � ��� �夏兼《中国文明的起像》文物出版社 �� ! 年版 。 �� � �罗伯特 � 路威《文明与野蛮》吕叔湘译 , 三联书店 � � �� 年版 。 �� � �《宝鸡福临堡》文物出版社 � � � �年版。 �� � �宋兆麟等《中国原始社会史》文物出版社 � � � �年版 。 �� � ��帝王世纪》 �� � �《史记 · 封禅书》 �上接 �� 页�毫米 。 以此类推 ,年日照约 � � 。小时 ,年积温为 � �。。℃一� �。。℃ 。这种光 、热 、水条件使周原 的大陆性气候增强 , 由亚热带过渡到温带森林草原区 。在湿润的山区 , 生长着原始森林 ,而较干早的台源 区 , 形成大片草原 ,各种动物也能找到适宜的生活环境 � 宽广肥美的草原 , 既能发展养牛 、养羊为主的畜 牧业 ,也能种植耐早 、生长期较短的谷物 。 相传炎帝发现一种狗尾 巴草而经过长期训化培育成粟�谷 � 。 《逸周书》记载的“神农时 ,天雨粟” , 充分说明当时这里的生态与自然环境是非常适应的 � � 、肥沃 、湿润的黄土地为炎帝族搞种植业提供了良好的土壤条件 。 土壤学研究表明 �古代强劲的西 北风除造成降温减湿外 , 还把北方于燥地区的沙尘吹扬过来 ,在原来的埋藏土壤之上板盖了厚厚一层风 成黄土 ,把原来的棕壤土改变成黄棉土 。这种土壤不仅有机质 、矿物质养分高 ,而且质地松疏 , 土层深厚 , 团粒细微 ,不沙不沾 , 通风透气 ,较耐旱涝等特点 ,在当时生产工具简陋 ,对自然界依赖性较大的炎帝时 代 ,先民耕种这种土地要 比南方的黄泥巴 、红城土有省力且容见功效 。 正如《禹夏》所说 � “辨九姗之土 , 以 雍州黄壤为上上 � ”《诗经》也称 � “周原肌肌 , 茧茶如怡 � ” � �